第68章
上一章: 第67章 | 下一章: 第69章 |
从贵妃处出来, 朕走在御花园里,现在御花园的花也多了起来, 御花园自己培育出来的花, 西洋的花,可谓是百花争艳, 就如同后宫里的女人一般。
朕在御花园里走着, 发现前面一阵嘈杂声,皱了皱眉头, 女人多了,确实不好, 哪里都得不到安宁。“杨勇, 回宫换衣, 陪朕去宫外走走”。
“诺”杨勇点头,不去看前面那群莺莺燕燕的女人。
京城身为天子脚下,比十年前更为热闹, 还一个热闹的地方就是江南,鱼米之乡, 虽说朕采用了海水晒盐,遏制了江南的盐商,可是江南依旧繁荣, 身为大夏去往其他国家的通商海口,江南只比往昔更加富裕,京城也不差,两地隔着京杭大运河, 一样的富裕,可是还有一些偏远地区的百姓,日子依旧不好过。
“杨勇,你瞧着京城的繁华,有什么想法”朕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问道。
“这些都是陛下的功劳,先帝在位时,即使是京城,也没有这番景象,陛下登基以来,休养生息,发展国力,国家也是看的见的蒸蒸日上”杨勇想起这些年来,陛下励精图治,为了整个国家,殚精竭虑,大夏有今日的景象,陛下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朕笑了笑,道:“老东西,朕什么时候问自己的功绩了,朕问的是京城的繁华你能看出什么来,朕的功绩朕还不知道啊”,说完,朕就不再看杨勇了,把目光转向街上。
杨勇摸了摸鼻子,表示无辜。
京城的繁华,江南的繁华不过是个别地区,西北地势高,作物不易生长,还有南方,烟瘴毒虫,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玩意儿,要让这两个地方富裕起来,那大夏才是真的富裕。
“先生,要听曲儿吗?”就在皇帝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入神的时候,一个老人,手里拿着二胡带着自己的,也不知是女儿还是孙女走了过来,问道。
站在一旁的侍卫直接将两人拦下,准备将两人打发走的,朕叫住了,道:“让他们过来唱吧”。
侍卫点头,将两人放了过去,但是目光时时注意两人,生怕两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朕仔细观察了一老一少,大夏王朝对女子还是比较宽容的,女子并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那种,朕研究了一下历史,大夏灭亡后是被一个叫青朝的接替了,这个朝代是西北少数民族入关后创建的,为了更好的管理汉人,所以用了程朱理学,对女子的管束,只能用严苛来形容,后来也是为什么后人对大夏王朝那样推崇的原因之一,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一老一少,虽然穿着简单纯朴,但是脸上却带着平淡的笑容,并不是那种生活在低沉,对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起来的那种沉默。
老人坐在一旁,架起二胡,对一旁的少女点了点头,手就开始拉着二胡,而少女也开始唱了,朕仔细听了一下,少女唱的是歌颂朕的功绩曲子,朕不由得失笑了。
一曲终了,朕看向老人,道:“这位是您的孙女还是女儿,唱得很不错,你的二胡也拉得不错,拉了多少年了?”。
老人开口道:“拉了四十年了,老汉出生贫苦,十岁那年为了谋生,被送到戏班子里,那里有师傅教这个,老汉就跟着戏班子闯南走北,混口饭吃,有一门手艺确实挺好的,老汉现在还靠他混口饭吃”老人*了一下陪伴了他四十年的二胡,弦轴都已经被*得及其平滑,琴桶却像是新的,看上去这把二胡,没少被修修补补。
“有个手艺确实不错,现在你没跟着戏班子了?”朕开口问道。
“没跟了,自从现在的陛下登基,老汉就没跟着戏班子了,老汉的儿子儿媳早亡,给老汉和老伴就留了一个孙女,老汉舍不得把孙女送进戏班子里去,就出来赚些钱,陛下管得严,天子脚下,那些富人也不敢做那些欺男霸女之事,等孙女再大一些,存够了嫁妆,就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老汉眼中全是对现在生活的满意。
老人想起陛下还没登基,先帝在位之时,那时候的大夏,百姓的日子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如若不是日子过不下去,父母怎么可能把他送进戏班子,戏班子的日子可不好过,从班主名角到底下的人,俞是底下的人,日子俞不好过,而且戏班子的竞争压力也很大,戏班子的生存,大多的靠达官贵人捧的,名角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必须抓住这些达官贵人的心,即使所以名角经常有被那些达官贵人折腾得上不了场的情况,他怎么舍得把孙女送去戏班子。
自己孙女也还算幸运,就再他考虑是不是把孙女送进戏班子混口饭吃的时候,陛下登基,早些年他花了所有的积蓄在京城买了一个小院子也终于见了成果,现在京城的房价一日比一日高,他的那个小院落,现在卖出去都需要将近五百两银子,在做一点小事来养活自家的孙女,完全没有问题,等他们都百年之后,这个小院子也可以给孙女,孙女也不会被夫家看不起。
朕点了点头,问道:“你们这一天能挣多少银子呢?”。
“每日基本上有500文,有时候有好心的贵人给的赏银,会更多一些,这个酒楼的老板心善,并未要我们的分红,所以日子也还算过得不错”老汉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酒楼的老板背景很深,所以一般过来吃饭的也不会在酒楼闹事,也基本上没有谁会对孙女动手动脚,这个酒楼还是他考察了许久才选定的,否则他宁愿一个人去码头演奏,虽然赚得会少一些,也辛苦一些,但是孙女的清誉,他还是不敢马虎的。
朕点了点头,这个酒楼是暗一开的,自然,里面还是很规矩的,不过其他的酒楼就不好说了,有些酒楼为了拉客,还会故意找一些皮相好的女子在里面卖唱,甚至看中了,就可以直接当场占有,有的女子运气好,被负责的少爷看中,带回去当妾,更多的,依旧留在酒楼,等下一个客人,这样的女人,和那些妓&院的女子,没什么两样。
和老人聊了一会儿,对杨勇示意了一下,杨勇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给老人。
老人惊讶,连忙摆手,道:“贵人,这太多了”,老人觉得有些烫手,这锭银子,可足足有十两啊,他什么时候遇到给这么多赏钱的贵人。
“没事儿,你且收下吧,等你孙女成亲,给她买些好东西”朕和这位老人聊得很开心,时不时的了解一下底层百姓的心声,也很有必要,后世不也有那些国&家&领&导&人慰问贫困百姓的事吗?朕不过是借鉴一二。
“多谢贵人”老人听到眼前这个贵人的话,便没拒绝了,以前他在戏班子里时,也见过那些达官贵人一掷千金的做法,甚至比现在更多,不过那都是那些名角才有的,可是名角付出的可不是只和那些达官贵人说说话,一点口水,以及一些时间的代价,他们付出的可是身体的代价,有多少戏子被那些人折腾得无法见到明日的太阳,戏子的地位低,比平民还不如,死了也就死了,也没人会关心一个戏子的死活,即使这人以前是戏子的恩客。
老人拿了赏银,就打算带着孙女离开,可是孙女却没在意他的动作,而是目光痴痴的看着眼前的贵人,老人心一突,收拾好东西,也没叫孙女,而是直接伸手,将孙女拉走。
被自己祖父这么大动作的拉走,少女回过神,整张脸都红了,老人也没管少女现在的心思,只小声道:“闭嘴,跟我走”。
少女也不敢说话,只能跟着自己祖父离去,离去的时候,还悄悄回过头看了贵人一眼,发现贵人并未注意她,整个人都有些丧气,转过头,跟着祖父走了。
“陛下的桃花运还真是旺盛,如若被后宫的娘娘们知道了,怕是又要生气”杨勇见那一对祖孙离去,打趣道。
“那姑娘还那么小,不过是年少慕艾罢了,朕有什么好的,除了权势,朕不解风情,有太多不得以,有时候朕也要算计后宫,朕或许是一个好的君王,可一定不是一个好的夫君”从朕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朕不会是一个好夫君。
杨勇叹了口气,“陛下也是无奈”,直到现在,先不说后宫的娘娘们,就是太后娘娘,也不能走近陛下的内心了,太后和陛下已经有了裂痕,随着陛下的弟弟慢慢长大,太后和陛下之间的裂痕会越来越大,如若太后能把握住两个儿子之间的平衡还好,否者……。
朕笑了笑,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朕自己明白。
“祖父”少女见祖父阴沉着脸,心里就有些慌慌的。
“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来酒楼了,你的年岁也不小了,也该备嫁了,有了刚刚贵人给的这十两银子,你的嫁妆也就有着落了”老人冷着脸道。
“祖父……”少女失声叫道,整个人都不安起来。
老人见孙女不安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但依旧硬着心道:“早先你说跟我出来唱歌,说绝对不会被达官贵人引诱,如若有一点苗头,你就回家备嫁,所以我才让你出来,现在你的心已经乱了,必须回去”。
“祖父,我没有……”少女的脸苍白,言语更加苍白。
“我知道,自从陛下登基,女人们目光就从文质彬彬的男人变成英勇不凡的汉子,可是闺女,你得清楚自己的位子,刚刚那位贵人确实英勇不凡,孔武有力,而且家境殷实,可是你配不上他,你不会成为他的正妻,只能是妾室,你知道那些大家族的主母是怎样整治妾室的吗?那些妾室在主母面前和那些杂役奴婢有什么区别,即使你好运生下了儿子,可是在那些大家族中,庶子又有什么地位可言,日后不过是大家族的管家罢了,主母是绝对不会让庶子出头的,现在陛下登基,即使是普通百姓也有考科举的机会,万一你的孩子聪慧,能考中呢?你嫁给普通人,过普通人的日子,其他的,就不要再想了”。
少女被自己祖父这么一说,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老人见状极其不忍心,可是他却依旧要把话和自己的孙女说清楚,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儿子儿媳。“而且这还是这位贵人负责的情况下,祖父见到太多根本不肯负责的贵人,最后这些一头热扑进贵人怀中的人的下场如何,你知道吗?祖父根本不想你走那些人的老路”。
少女哭得更凶了,到底她才十三岁,被自己祖父这么一说,那颗不安分的心又缩了回去,不过她还是继续求了自己的祖父,让她出来唱歌,毕竟朝廷已经规定,必须年满十八岁才能娶妻嫁人,至少还有五年时间,她舍不得祖父一个人为了一家人辛苦工作,只是她十三岁遇到过第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之后再没遇到过了,虽然她日后与自己的丈夫举案齐眉的过了一辈子,但是那个男人的身影,依旧占据在她心里的一个小小的角落。
朕出来没告诉暗一,没想到,朕依旧碰到了暗一。
暗一见到皇帝一愣,连忙过来,正打算请安,结果被阻止了。“爷,您怎么来了?”。
朕见暗一紧张的四处看了看,生怕朕没带暗卫的模样,有些好笑。“家里闷得太久了,出来走走,散散心”。
“那也得和属下说啊,虽然京城现在还是很安全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心了,我就来散散心,和你说做什么,指不定碰到了什么艳遇,还不得被你肖大老板抢了去”朕放大声音,白了暗一一眼,你是想让朕暴露身份么。
“可不是吗?肖老板不知道,刚刚这位爷可是艳福不浅啊……”坐在一旁,一直注意这边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正苦于不知如何与这位接触,没想到就听到这人说了这样一句话。“肖老板,不知这位公子是?也不给小弟引荐一下”。
他已经注意这位公子很久了,他自认在京城也算是地头蛇,但是却从来没见过这位,但是看衣着气质,怎么也不像默默无闻之人,这就让他想过来认识一二,可是这位公子在酒楼坐了这么久,只顾着看窗外楼下的来人,唯一就理了一下刚刚卖唱的祖孙,打发人走了,又继续看窗外,这让他倒是有些束手无策,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肖老板认识的人。
暗一转过身,看向来人,眉头一挑,“陈二公子,您怎么今日有空前来?也不叫下人通知我,怎么说也得请您喝酒啊”。
“肖大老板这么忙,怎么好意思呢”来人抽出腰间的扇子,扇了扇。
暗一笑了笑,客套道:“忙归忙,但是陈二公子可不是其他人,自然是要抽出时间来招待的”。
陈文轩摇了摇手,把目光转向皇帝,道:“肖老板,你还没给小弟引荐呢?这位是谁?看衣着气质,怎么也不像默默无闻之人,小弟最喜欢和这种不平凡的人打交道,省得以后父亲说我满身铜臭味”。
“本人姓黄,是大将军的侄子,刚从塞外过来,想见识见识繁华的京城,不知公子是哪家的少爷”朕自己自我介绍道。
大将军的侄子?陈文轩皱了皱眉,他没听过大将军有姓黄的亲戚啊,陈文轩悄悄打量了这人一眼,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道:“我呢姓陈,叫文轩,我叔父是户部尚书,至于我爹,嘿嘿,那就不用说了,我们家族都依仗我叔父,我呢?和我爹不一样,我爹只知道风花雪月,而我就喜欢做生意,所以我爹见到我就说我满身铜臭味”,陈文轩摇了摇扇子,脸上半点也没自己父亲对自己评价的不满,反而看上去还有些得意。
朕笑了笑,陈文轩一开口介绍自己,朕就知道这人是谁了,户部尚书陈敏有一个嫡亲的胞弟,胞弟被养得有些清高,而且喜好弹琴,现在在礼部任职,陈敏生了全部都是儿子,反而这个胞弟,除了两个儿子,一个嫡子一个庶子外,生的都是女儿,这个陈文轩就是陈敏弟弟的庶子。
朕到底有这么多年的阅历,陈文轩一开口介绍自己,朕就知道陈文轩的意识,庶子的地位本就不如嫡子,特别是有嫡子在的情况下,陈文轩能长这么大,还全权负责陈家二房的所有外部庶务,也和他的心机有关,这人绝对不蠢,利用自己的行商的天赋,再让别人评价自己和户部尚书很像,对嫡母表现自己绝无上进之心,实际心里怎么想,也只有他知道。
他这么做,让陈敏的胞弟对他有一份愧疚,让陈敏对他有一份亲近,嫡母和嫡兄对他有一份放心,可是这样的人,野心怎么可能就此满足,就说说陈家二房,京城里的人估计都只知道这位陈家二少,什么时候注意过陈家大少?
“黄少爷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京话说得倒是不错”陈文轩眯着眼睛,总觉得这人不像是从塞外来的。
“我本来是京城人,后来举家迁到塞外,京城话虽然有些忘记,但是回到京城,依旧能说得标准,我塞外话说得也不错,陈公子想听听吗?”朕笑眯眯的看着陈文轩,少年,你的怀疑和野心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还没听过塞外话呢,公子说一下,让我也见识见识”。
朕笑了笑,说了一段塞外流传的故事,最后还唱了一段塞外小调。
“小弟服了”陈文轩舒了口气,莫不是他想错了,可是这人的玉佩,确实像皇家制品,而且肖老板对这人很是恭敬,都说肖老板有皇家背景,莫不是他真的想错了。
朕笑了笑,这些东西朕可不陌生,虽然朕只在塞外待了三年,但是三年时间足够了。
借着陈文轩又不着痕迹的问了一些塞外的东西,其实有一些朕还真是不知道,毕竟朕离开塞外也这么多年了,但是朕怎么说也比陈文轩这个才二十多岁,完全没去过塞外的人了解吧,一通真真假假的话,足矣打消他的疑问。
打消了陈文轩的疑问,陈文轩就不怎么乐意应付了,没聊多久,陈文轩就起身告辞。
暗一看着陈文轩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道:“属下还以为他算是京城人家中,拿得出手的年轻人呢?现在看来,还是太过年轻了一些”。
“这个年轻人,有这份眼力确实也不错,可惜还需再历练一番”朕喝了口茶,又把目光转向窗外,看了这么久,京城的治安还是不错的,至少朕还没看到欺男霸女之事。
“陛下看什么呢?”暗一问道。
“看下面的百姓,话本里经常出现哪些什么卖身葬父的桥段,怎的现在的京城没有遇到,还有那些欺男霸女的事,也没见过”朕道。
暗一笑了笑,道:“属下还以为您看什么呢?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巡城军一轮一轮的值班,哪里还有那些卖身葬父的存在,还有,这里可是京城,一块匾落下来,十个人中有七个身上都是带着官职的,还有三个身后的姻亲也是拐着弯的有背景,除了刚来京城的愣头青,谁敢在京城撒野,您啊,以后还是少看一些话本”,暗一打趣道。
暗一的话刚说完,朕将目光转向暗一,眼中带着嫌弃,伸手指了指,道:“你说的,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卖身的,欺男霸女的,都出现了”。
暗一把目光转向皇帝指的方向,整个人都不好了。
“呵呵,走吧,肖老板,咱们去瞅瞅吧”等了这么久才出现的情节,朕怎么样也得去见识见识吧,朕带头站了起来,向酒楼外走去,至于没有付酒钱,不是酒楼的老板在吗。
“小娘子,跟小爷走吧”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衣,手里拿着扇子,不时的扇了扇,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话本中,欺男霸女的标配。
朕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周围的百姓也围在一旁看热闹,等巡城军来了,这个热闹可不能看了。
跪在地上卖身的女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她可不想跟着这样的一个男人,看着隔夜饭都得吐出来了,可是如若不是她穿过来身份不高,何必想出这种办法。
“小娘子,莫不是你不愿意?小爷可是鸿胪寺卿府邸的二少爷,跟着小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话本上的恶霸色眯眯的看着跪在地上,穿着一袭孝衣,头上戴着小百花的女子,小娘子长得不赖,虽说不是特别的漂亮,看上去也清秀,关键是楚楚可怜的气质,一下瘙到他的痒处了,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子。
女子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赖烦,这人还有没有自知之明,长的丑就不要出来吓人了,不过鸿胪寺卿家的二少爷,身份倒是也还不错,可是就是长得太寒掺了一些,还有瞧着他急色的模样,想来也不是好的,她是什么身份,这人怎么配得上她,最关键是,历史上鸿胪寺卿可是被清算了,如若历史上你家传承了下来,即使你这个模样,姑**委屈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小娘子怎么不说话,可是不愿意?”恶霸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道。
不想和这人说话的女子最终开口,脸上露出可怜的表情,道:“公子莫要打趣小女了,小女虽然卖身,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想找一个性格好一点的主人,公子这样,日后怕是不好相处,小女子有些惶恐”。
众人瞧着女子害怕,却说出心里的想法,纷纷觉得这个姑娘还算是实诚,和那些只想进入富贵人家碰瓷的女子不一样,确实,同样是卖身,找一个性格好一些的主人,总比这个,一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主人要强一些。
“这么说,你是看不起本少爷了,对吗?”恶霸一下就听明白了,怒道。
“怎么会,只是小女愚笨,当不得少爷的侍女,如若少爷将小女子买回去,反而发现小女子笨手笨脚,伺候不好少爷,不是浪费少爷的银子了吗?”女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的恶霸,心里有些郁闷,不都说京城之中很太平吗,近几年从来没发生欺男霸女之事,今日怎么就被她碰上了,显然,有时候名声到底做不得数。
“笨手笨脚没有关系,横竖本少爷府里丫头婆子一大把,即使你不得用,也还有其他人”恶霸满不在乎。
“可是那少爷将小女子买回去做什么呢?小女子卖身的银子可是十两,这十两对少爷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普通百姓来说,可以当得一家半年的生活费用了,少爷将小女子买回去,却不给小女子活做,那将小女子买回去做什么呢?”女子直接将恶霸给绕了进去。
恶霸挠了挠头,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周围众人见女子有理有据的拒绝这位鸿胪寺卿家的二少爷,纷纷觉得女子说得有道理,而且她卖身的银子也不算是乱叫价,毕竟这里是京城,买一口好一点的棺材,价格可不低,少说也得五两银子,再请人安置的费用,十两银子也刚刚好。
围观的人里面,也有几个家境确实不错,见到女子进退有度,纷纷也动了心思。
“巡城军来了,都快走啊”人群中不知道谁叫了一句,顿时,四周围着的人都纷纷散去,虽然有免费的热闹可以看,但是到底要注意分寸,这里可是京城,京畿重地,万一被巡城军误以为是聚在一起,谋划什么,请去大牢吃牢饭,那可得不偿失。
见到巡城军,普通百姓自然是要避让,可是有身份和地位的却不必。
“这里是在干什么呢?”巡城军有些不满,问道。
“没什么,这就走了”恶霸见到巡城军真的来了,连忙带着自己的小厮离了去,这个恶霸虽然自报是鸿胪寺卿府的二公子,可是实际却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生的二公子,早先在金陵祖宅,最近才回京城,在金陵他能算得上一个土霸王,但是在京城,贵胄云集之地,他父亲也叮嘱他,不许他闹事,现在巡城军已到,他也便脚底抹油,逃了。
女子见恶霸离去,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见那人故作潇洒的姿态了,还好他走了,如若那人胡搅蛮缠,真将她买去,日后鸿胪寺卿被圣祖清算,她也会被连累。
“袁统领,这位姑娘身世实在有些可怜,在这里卖身葬父呢”站在一旁的年轻人对巡城军的统领说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荣乐街,姑娘如若真要卖身,可以去找人牙子,但是这条路上,绝对不能出现这样的事”袁统领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女子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都快要哭出来了,她慢慢起身,道:“小女子这就走”,说完,就要将躺在地上的人带走,只是躺在地上的人可比她重多了,即使她努力,也不过走了几步。
还站在这里的人见状,纷纷叹了口气,正准备将人买回去的时候,一个下人走了出来,来到卖身的姑娘面前,道:“姑娘,这是我们爷给你的,拿了钱把你父亲给葬了吧,这大热天的,再过不久,就该臭了。
杨勇将一锭银子递给这位姑娘,银子正好十两,姑娘卖身的价格。
女子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可是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她刚刚分明就看到了,已经有人想要把自己买回去了,怎的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也不知道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家境如何,如若一半,那她岂不是得亏大了,现在不管怎样,戏还是要做全套。
“贵公子是谁,等小女子把父亲葬了,再去寻您,报答今日之恩”女人感激道。
“不用了,我家主人也只是一时心善罢了”说完,杨勇就离去了,并未给那个女子过多的纠缠的可能,对于自家陛下给那个女人送钱的举动,他还是有些不解,毕竟他在陛下身边待得时间久,自问看人还是有一些心得的,明明那个女子眼睛里露出的东西一点也不简单,杨勇在这个女人眼中看到了野心。
女人拿着银子,心里在不停的狠狠吐血,她卖身,本就是为了选择一个好的人家进去,凭借她的手段,想必也不会比之前的那位齐州太守的那位前辈差,可是她却不会和那位前辈一般,那位前辈做的事实在是太蠢了一些,现在那位前辈跟着齐州太守流放,也不知现状如何,想想当时陛下下的判决,成全齐州太守和那位的真爱,所以,两人一起流放,女人觉得可笑,真爱……。
女人叹了口气,可惜了这次机会,为了自己的形象,她还是决定先按捺住,这样别人才会对她的印象好,她已经看中了原本她就想谋划他们府邸的少爷,她现在的形象就是真的为了葬父而卖身的少女,之前那位恶霸过来,她虽然应答得体,到底有些崩人设,现在如若还不肯收敛,人设将会崩得更厉害。
女人拿着钱,就打算离去,先把这个身体的父亲给葬了,最好是把十两银子都花光,她孤身一人在京城,就更加不好生活,到时候通过人牙子进入这些少爷府邸,也是很正常的。
众人见女人带着钱,就打算去安葬自己的父亲,对女人的感觉更好了一些,果然不是那种为了进入豪门就演这出卖身葬父戏码的妖艳贱货。
还围着的一群公子哥中,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开口道:“姑娘,这是打算去哪儿?”。
女人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道:“刚刚那位好心人已经给了我银子,小女子也有了银子去埋葬父亲,卖身也就不必了,我很谢谢那位好心人”。
“姑娘是哪里的人呢?”又有人问。
“齐州的,后来和父亲来京城生活,就一直在这里了,可惜,我力小,无法将父亲带回齐州安置了,实在不孝”女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在众人看来,实在是坚强。
“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姑娘已经做得够好了,不如这样,我买下你如何,给你银子,让你把你父亲带回齐州安置”说话的是京兆尹的公子,最喜爱红袖添香之类的事,他想想自己府中的丫头和这个姑娘比起来,确实有云泥之别。
女人沉默了片刻,看衣服料子,这位公子出身应该不错,可是她只查了几家,在历史上很有名,而且还被圣祖器重的几家公子,这位,长得确实风度翩翩,而且出身应该也不错,还能和那几家公子玩到一起,想必也不会差,可是如若她嫁过去,这家就遭了祸怎么办?
女人不着痕迹的瞥了那几家的公子,发现他们并没有想法,只能叹一口气,道:“公子,小女子现在葬父的银子已经有了着落,实在是不想辜负自己,小女子的绣活还可以,到时候可以凭借绣活养活自己,以后若是遇得有缘人,小女子也会感念公子今日伸手相助之心”。
女人想了想,还是拒绝,这可是古代,她可不敢去赌。既然那几位公子没有想法,那她就谋划日后,横竖她现在还小呢,一个人孤身在京城,指不定会遇到什么意外,到时候凭借意外,以及今日的印象,总比什么都不做,直接进入那些人府邸要强。
京兆府尹的公子见到女子拒绝,对她更加心善,但是到底也没*迫,被女人看中的几家公子也有些心动,觉得女子的品格实在可贵,于是都纷纷解囊,几个公子一共凑了一百两银子给女人,让她把父亲带回齐州安置。
女人心里有些不耐烦,你妹哟,十两银子在京城就能马上花费掉,可是现在一百两银子,就凭借现在的物价,她得什么时候花费掉,现在还得让她亲自跑一趟齐州,即使现在已经开始铺设水泥路,但是也才铺设到京城附近,从京城到齐州的官道,依旧没有水泥路,女人也知道,不能怪朝廷的效率,毕竟现在没有那种重卡托运水泥,因为工具有限,效率自然低。
女人表面上依旧感激,心中依旧开始骂娘了。
几个公子不知道自己怀了女人的好事,还纷纷觉得自己真的英勇,又救助了一个孤女。
告别了暗一,回宫的路上,杨勇开口道:“陛下今日怎么会想着给那个姑娘送银子,奴婢觉得那个姑娘并不是一个简单的”。
“朕当然知道那女人不是简单的,卖身葬父,即使表现得再完美,但是眼睛却不会说话,那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却是悲伤,眼睛却充满了算计,早先非要买她的那个自称鸿胪寺卿府二少爷的那个,她眼睛里满是对那人的鄙视和不屑,即使想了那么一个冠冕堂皇,又能搪塞过去的借口,可是她的目标依旧没有变”朕道。
“嗯?难道她卖身葬父,还有特定的卖身对象不成?”杨勇随口道。
朕瞥了杨勇一眼,道:“老东西,你这次还真是说对了”。
杨勇发抖,觉得有些不可相信,“不会吧,现在的小姑娘心机都这么深?”。
朕笑了笑,开口道:“老东西,你觉得皇后的心机如何?”。
“额……”,杨勇犹豫了片刻,想好的措辞,才开口道:“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心思想法,自然不会让别人了解”。
“你说说皇后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显示出这种心机?”朕继续问道。
杨勇想了想,忽然眼睛一闪,不自觉的看向皇帝。
“呵,想起来了?皇后第一次显露手段就是在第一次选秀的时候,对贵妃的,很不错的阳谋,如若没朕的插手,凭借江阮的性子,一定会发作起来,一旦发作,江阮的贵妃之位不保,所以说,千万不要小看女人的手段,有时候她们的心机,才是让人不寒而栗”朕道。
上一章: 第67章 | 下一章: 第6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