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心思

昊霖给他拍背顺气：“褚老师别呛着了。”

褚子晋艰难地喘了口气：“我妹妹应该在上课，不方便接电话。”

何旭看了眼手表：“妹妹好刻苦啊。”居然在晚上七点补课。

褚子晋瞬间有种感觉被他看穿了的感觉，他额角一跳，胸口腾升起熟悉的不详之感。

“当当当，”昊霖变戏法似的从靠垫后面摸出一个手机，“我们的特派员小助理同志已经提前打探好了，妹妹今天没课。”

小助理！

台本上确实有打电话给亲人的环节，节目组提前拟定一个词，明星再旁敲侧击暗示对话那头的人说出来，以此考验两人的默契，对话间当然会冒出不少笑话。前几期节目里收视不错，PD想加为固定游戏。

可他明明提供的联系人是他父亲啊。

如今，褚子晋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拨过去，他决心如果彩铃是肱二头肌美少年，就卖个脸叫后期剪掉。

好在，褚静静尚未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彩铃用的是何旭同封星文直播时吉他弹唱的那一小段《甜梦》。

昊霖听到手机传来何旭的声音，上手来了个两面夸：“妹妹品味不错啊。”

褚子晋：呵呵。

铃声响了几十秒，机械的女声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

昊霖遗憾地放下手机：“妹妹没有接。”

褚子晋长舒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节目播出后，小妹捶胸顿足后悔不迭的模样，心情顿时好了八个度，瞧着何旭都顺眼多了。

此时的褚静静正为了爱豆的女装公约，手机静音，房门紧闭，一心刷数据，浑然不觉自己错失一个亿。

《我》的成绩之好远超前两季的师兄师姐们，粉丝们更是集资买下了各大地铁站的广告牌，商业大厦的屏幕……几乎走上街，百米就能见到一个TEENAGER的人形立派。

网络上的营销号都说他们出道即巅峰，何旭非常不赞同。

他一面帮李谦摆盘子，一面说道：“这句话的潜台词好像是，我们以后只能走下坡路了。”

李谦对此深有同感，媒体普遍认为他们选秀出来的临时队伍，只能依赖团队而生，团队一解散变会迅速FLOW下去。

李谦拉开椅子坐下：“过了这么久，我有时参加活动，宣传通告还是会写，前WINGS成员，怎么说呢，因为团队才有了如今的我，但团队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特别是我们这种限定团。”

褚子晋一手托起下巴，看着两人说道：“我明白你们很想证明自己，除了是某某团员之外，更是李谦或者何旭，尤其你们是SOLO出身，不过不要走入一个误区，好像证明自己就一定要撕掉‘团员’的标签。”

“对，”昊霖附和道，“褚老师说得很有道理，做自己不是说舍弃一切，你可以同时是歌手李谦，主持人李谦和WINGS李谦。”

“当然，”褚子晋说，“压力一定是存在的，因为组合就是一个1+1大于2的地方，一个成功的组合，必定是团粉多于唯粉的而且有着大量的路人粉，所以WINGS解散之后，必然存在人气下滑的趋势，你得有这个心理预期，才能走出所谓的‘低谷’。”

李谦回忆着过往，眼眶有点热：“刚解散的时候，站在舞台上，我突然发现舞台原来那么大，那么空。原本十个人能够填满的地方，只剩下我一个人支撑，是何其的乏力，那个时候真的最能明白团队的力量。”

他用力捏了捏何旭的肩膀：“你很幸运，要珍惜。”

《明日之星》第一季录制时，因为体系不完善，尚属于探索期，出现过很多问题，组合的时限也仅有短短的十个月，可以说他们在渐入佳境时戛然而止了。

“我会的。”何旭说。

“唉，聊得气氛都DOWN了，”昊霖抬起手，“来来来，饭不吃都要凉了。”

毕竟是个综艺，不能聊得太沉重，昊霖和褚子晋都是老手，很快便把气氛带的活络起来。

何旭全程表现很乖觉，既没有说骚话，也没有坑人，让褚子晋忍不住频频往他身上瞟。

吃完饭，昊霖不死心地又给妹妹打了一遍电话，仍是未接，这次更绝，直接关机了。

褚子晋心情愉悦地说：“我打给我爸试试看。”

昊霖给出的题目是，让爸爸说出儿子最喜欢吃的水果。

褚子晋以前在节目里说他最喜欢吃哈密瓜，如果爸爸回答一致就算过关，不一致那就有的闹了。

作为节目组来说，自然是希望回答有趣一些。

电话拨过去，何旭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褚子晋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昊霖奇道：“原来令尊也是何旭的粉丝啊。”、

爹粉李谦一脸骄傲。

何旭想作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奈何演技不过关，略显做作的“哎呀”了一下。

电话顺利接通，褚子晋的第一句话便是：“爸，你的铃声是妹妹设置的？”

潜台词：我爸根本不喜欢何旭！

褚爸知道他在录节目带新人，努力不给他拖后腿，搜肠刮肚的开始夸：“对，我一听就喜欢，小伙子声音灵的很，未来前途可期啊。”

褚子晋：……您为什么说的像个铁粉。

昊霖探头插话进来：“伯父您好，我们是《去你家做饭可以吗》节目组，打扰您了不好意思，可以采访您几句话吗？”

褚爸也不管对面看得见看不见，举着手机点头：“可以，可以，随时欢迎。”

昊霖乐呵呵道：“那谢谢您了，对了，您知道您的手机铃声是谁唱的吗？”

“知道，知道，”褚爸如数家珍，“何旭，何所不有的何，旭日东升的旭。”

昊霖：“太厉害了，您看了《明日之星》啊。”

褚爸：“我给何旭投过票的。”虽然是静静动手操作，他负责提供身份证。

一路聊下去，话题越聊越偏，十分钟过后，昊霖做出总结。

“褚老师一家竟然都是何旭的粉丝，当初看节目真没发现，褚老师也不给咱们小师哥一点优待。”

李谦说：“褚老师公私分明呐！”

褚子晋：粉他个奶奶腿。

吃饱喝足，眼皮打架的何旭：躺赢。

节目录制到了晚上十点半才收工，何旭都来不及跟几位前辈好好道个别，就被工作人员推进了车里，赶回公司同团员们合流，排演明天的打歌舞台。

封星文明白了何旭口中的三年之约，蒋鹏则明白了师哥口中的晚点长大。

正式出道以后，他们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不是在录通告，就是在赶通告的路上。

他们因为正当红，去电视台能够独享一间休息室，很多新人和小公司艺人只能挤在混用的休息室里，嘈杂又混乱。

蒋鹏第一次去《潮流电台》的时候，远远看见一大团棕色的东西，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位出道了两年的前辈，裹着毛毯缩在墙角补觉。

蒋鹏的脸迅速呈现下垂趋势。

何旭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要脑补过甚了，当即一手拍在他的脸颊上。

“别想太多，走了。”

打歌期间，各公司的爱豆都会聚在一起，走廊里三步就要跟一个同行打招呼，五步就要对一个前辈鞠躬。听说，不少圈内艺人的地下恋情都是借此机会发展的。

封星文一摸大衣口袋，摸出了三张纸条，上面都写着一行号码。

他本来准备扔掉了，余光瞥到何旭，又停下了动作，收回手，慢慢踱到何旭身边，清了清嗓子。

何旭在过流程表，听到声音，抬起头。

封星文张开手：“我收到了这个。”

何旭捡起一张纸条，看了看，随即笑道：“可以啊，小王子。”

封星文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问：“你没有别的什么想说的吗？”比如吃醋。

何旭闻言朝他勾了勾手。

悄悄话！

封星文喉口一紧，迫不及待地弯下腰。

何旭呵出的暖气，暧昧地拂在了封星文的耳畔，他说：

“心思不正，怪不得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