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涟漪

少年人不知疲惫，何旭作为青年代表打了个呵欠。

另一位青年代表黄俊则在卖力刷手机，他努力工作的同时，星辰聊天群里的记录都翻两页了！

预言家：冒泡。

预言家：其实我也有两重身份，嘿嘿。

说给黑心夫夫：她们两个都睡了，你是时差党？

预言家：不是，我工作刚结束。

说给黑心夫夫：哦，社畜。

预言家：……你也可以这么理解ORZ

预言家：对了，TEENAGER团综你看了吗？

说给黑心夫夫：呵，当然。我不仅看了，我还看到他们两个暗搓搓给节目组使袢子。

预言家：是爱。

说给黑心夫夫：爱？一点都不配合工作人员，就自己玩自己的，能是爱。

预言家：是真爱。

说给黑心夫夫：=_=！

花瓶小姐宛彤怒斥勤勉上进的黄俊：你这个可恶的恋爱脑！

黄俊心道，说给黑心夫夫太太竟然是个事业粉。

不过转念一想，两个人共同进步，相互砥砺，确实比单纯的腻腻歪歪谈恋爱更长久。

黄俊：我懂了，太太你说的很对。

宛彤：我骂你，你怎么还高兴起来了？我不懂你们基佬的想法！

第二天，TEENAGER的任务更为繁重，要拍摄专辑封面，概念照片，人物卡片，附赠写真等等，每个人都有三五套造型要换，而且为了上镜，必须禁食禁水。

天还没亮，团员们便被赧乐和助理从床上揪起了，打包送入化妆室。

封星文为了迎合天使的概念，戴上了浅蓝色的隐形眼镜，脸上也扑了象牙白的粉底。

何旭作为恶魔，则戴上了造型师准备的一个绣着红色玫瑰图案的单边眼罩。

“你们两个都没有打耳洞啊。”造型师说。

封星文解释道：“考虑到以后会演古装剧，所以一直没打。”

何旭摸摸鼻子：“怕疼。”

【怕疼又爱甜食，主播你是在艹小公主人设吗？】

【主播是公主，小星星是王子，丁满是南瓜车，楚高飞是小仙子，小师弟是忠犬……可以，可以，很童话故事了。】

【我时至今日依旧无法相信他们是偶像男团，相声组合或者女团更适合他们doge】

团综组的编导等封星文做完造型，就往他手中塞了一个自拍杆，钦点他为一日小记者。

小记者封星文的第一位采访对象自然是何旭，此时何旭的妆容也差不多进入收尾阶段了。

封星文举着自拍杆，对何旭说道：“我给你一个美丽的四十五度角。”

何旭非常配合的侧过脸，做了个托腮的动作：“是不是看起来我的脸特别小，眼睛特别大。”

封星文含笑道：“是个蛇精。”

何旭点点他的眼罩：“我现在是条独眼蛇。”

封星文问：“一只眼看不见会不方便吗？”

何旭说：“还好，就是如果有人突然从左边窜过来，我会吓一跳。”

封星文伸长了胳膊，在何旭的左脸边上比了个一。

“看得见吗？”

何旭试探着说：“YEAH？”

封星文食指一弯，大拇指一竖，“一”变成了手指比心。

他笑着说：“我比了个一。”

何旭偏头要去确认，封星文手一摊。

“没了。”

“胡说，”何旭两跟手指摇了摇，“这不是五吗，五加一，五一不就是我耶(＾－＾)V，归根结底还是二。”

封星文小声哔哔：“歪理邪说。”

两步开外。

单身狗丁满愤怒地让跟拍小哥将摄像机怼上去。

“看看他们，看看他们，公器私用！”

何旭：“……”

封星文：“我们听得到。”

丁满说：“就是要让你听到，略略略。”

俞衍站在门边，默默地观察他们，作为一个直男，他现在怀疑团里基佬横行。

在他眼里，队长和王子，普通互动。

蒋鹏：有人觊觎我师哥！

狄嘉颖：秀恩爱哦。

黄俊：这就是爱~

在他眼里，队长和王子，亲密互动。

黄俊：闪瞎眼了！

狄嘉颖：闪瞎眼了！

丁满：闪瞎眼了！

在他眼里，队长和王子，没有互动。

黄俊：太虐了TAT

狄嘉颖：怕不是在暗送秋波。

丁满：此时无声胜有声。

思及至此，俞衍悠悠叹了口气，挪动步伐，走到团里目前最安全的楚高飞身边。

“继续单纯下去吧。”

楚高飞：……这是在说他很好骗？

他们一天拍了上百张照片，凹造型凹地身子都僵了，沈浩阔一天没有吃东西，已经如同一只行尸走肉仍有摄影师摆布了。

尹宜也够呛：“我现在最佩服某宝模特了。”

小助理领着两大袋保鲜盒，高声道：“吃饭了，吃饭了。”

沈浩阔面无表情地说：“让我猜猜，沙拉，水果和酸奶。”

何旭从他旁边走过去：“不错，学会抢答了。”

沈浩阔哀嚎一声，头次对吃饭没有一点期待。

封星文放下自拍杆去帮何旭发餐具：“工作餐，能吃饱就行。”

沈浩阔嘟囔：“问题是吃不饱啊。”

尹宜说：“我把我的鸡胸肉分给你吃。”

何旭立刻目光如电地看过去：“你不许挑食，吃得少，体力又要跟不上了。”

尹宜瘪嘴：“怎么耳朵那么尖。”

他和沈浩阔可谓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想吃的和不想吃的都不能如意。

何旭瞧着他们两个人闷闷不乐的样子，想了想说：“等MV拍完，我请你们吃烤肉。”

沈浩阔和尹宜顿时来精神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封星文：“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下午的拍摄在室外，骄阳正盛。

封星文手掌搭在额头，眉目紧蹙，戴着隐形眼镜的眼睛在高温和强光下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工作人员一边往他头发上喷水雾降温，一边给他打气。

“再坚持半个小时，先拍你的单人照。”

封星文点点头，接过助理的眼药水，往眼睛里滴。

何旭站在不远处思索，有没有办法让他的眼睛先休息一段时间。

他眸光扫过落地窗旁随风飘动的白色纱帘，忽然福至心灵，快步走到了造型师和摄影师的身边，向他们描述自己的灵感。

摄影师闻言，眼睛一亮，爽快的通过了何旭的提议。

何旭心中一喜，招手叫停封星文。

封星文疑惑地看著他。

何旭拉住封星文的手，将人按在椅子上，而后催促他先把隐形眼镜摘了。

于此同时，造型师利落地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在纱帘的一角剪下一条长布。

何旭说：“等等你就闭上眼睛，用蒙着白纱继续拍摄。”

封星文的眼角已泛起细细的血丝，在苍白面妆的衬托下，比起天使更像是黑暗森林里的吸血鬼。

他眨了眨眼，轻声问：“你在心疼我吗？”

何旭避重就轻地说：“我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

封星文好心情地哼哼了两声，看着何旭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就继续编吧。

何旭无奈地伸手遮住封星文的眼睛：“给你机会了，还不抓紧时间休息休息。”

封星文纤长的睫毛如同两只蝴蝶，在何旭的掌心翩翩起舞，引起一片涟漪。

“我听你的。”

何旭破天荒的脸上有些发热，他很庆幸封星文此刻看不到他的表情。

照片拍摄之后就是MV了。

团员们都是第一次参与MV拍摄，是以一进入搭好的录影棚里就非常兴奋，跟看到的每一个道具合影留恋，满场地的乱跑，助理一个不留神就找不到人了。

这张专题的主题是“真我”和“两面”，MV直接用天使和恶魔来夸张直观地展现团员们的不同个性。

导演让封星文扮演纯洁无瑕的天使，何旭扮演诱人犯罪的恶魔，其余人则分别饰演被引诱的人类，虔诚的信徒等等。

第一个机位是何旭。

导演：“邪魅，张狂的眼神放出来。”

何旭，面无表情，双目呆滞。

导演降低难度：“你挑起一边嘴角，坏笑一个。”

何旭依言扯了扯嘴角。

导演扭头问赧乐：“面部神经不协调也能出道？”

赧乐尴尬道：“他舞台表现挺自然的。”

何旭低头挨批，对自己的300点演技很有自知之明，也就是普通人不怯场的程度，好是不可能好了。

封星文看不过眼，主动走过去帮何旭找状态，他的食指按住何旭的嘴角，说道：“你放松，眼睛就盯着地面，然后慢慢往上扬。”

何旭这两天不知怎么了，忽然有些无法正视封星文，他低低地垂下眼睫，闷闷地“嗯”了一声。

封星文察觉到他状态不太对，以为他是因为演的不好，情绪低落，于是悄悄地凑到他耳边说：“我给你带了牛轧糖。”

何旭抿成一线的唇瓣有了上扬的趋势。

另一边，导演气呼呼地抱怨完，看到天使和恶魔面对面地站在一起，突然灵光一闪，紧急调整剧本。

“你们两个就站那别动，明白吗！”

封星文同何旭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何旭迟疑地开口：“我把导演逼疯了，他要去叫人揍我？”

封星文握紧拳头抵着嘴，说：“你不要老一本正经地逗我笑。”

十分钟后。

导演一扫脸上的郁闷，胸有成竹地举起话筒。

“OK，继续！”

他对何旭说：“你什么表情都不用做，就当个木桩行了。”

何旭诚恳问道：“导演您看我不能抢救一下吗？”

导演干净利落地答道：“不能了。”

何旭小声道：“看来，导演是彻底放弃我了。”

封星文：“……吃药。”

接下来的拍摄，印证了导演所言非虚，何旭开始了在各个位置，各个光线下的站桩生涯。

尹宜再一次精准吐槽：“我们都在拍动图，就旭哥一个人拍静图。”

MV的拍摄并不是按照剧情线拍摄的，而是已场景为基准，一个场景拍完，再转移到另一个录制地，所以团员们接受的信息都是零零散散的，最终MV效果如何他们也是和粉丝们一样等正式版出来才知道。

《我》的MV充满了奇幻和华丽的色彩。

神塔的时光之钟敲响七声，浑厚的钟声穿破层层云雾，响荡在天空之城，天使收起六翼，落入凡尘，寻找上帝失落的荣光。

凡间疾病肆虐，神父跪在神殿内，紧握十字架默念祷词，面容庄严，虔诚无比。他的身后，黑发的恶魔，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一切。

危险的红光，落下的暗影，紧凑的旋律，全都暗示着一切的始作俑者乃是恶魔。

然而曲风一转，温暖的日光透过木窗照射进来，清风混合着泥土的气息吹散了寄居房间里已久的阴森与冰冷。

天使自空中降临，发白如雪，眉睫染霜，举手投足见尽是超然于世的天人气魄。

“神怜世人。”

那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又近在耳边，是庄严的，圣洁的声音。

仿若神谕。

神父抓起胸前的十字架，抵在额头上。

天使的到来，冲淡了连日来集中在此地的乌云，他的微笑总是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叶上的一滴朝露，令人心灵舒畅而心怀敬畏。

恶魔始终站在阴暗处注视着一切，沉静的眼眸如夜空般深邃，淡红的嘴角抿成一道冷冽的线条。

很快人们便发现，乌云并未褪去，新的死亡笼罩在了这片土地。

有人为求自保，甚至不惜向恶魔出卖灵魂，使自己变成不死的怪物。

不人不鬼的怪物们，成为了人们新的恐惧之源。

刚探出头来的暖日骤然被乌云笼罩，大雨倾盆而至，那磅礴倾泻的雨水夹杂着血色，落在身上灼烧感旋即传来。

深色的雨水之下，神父极目远眺，火光冲天，乌黑的天空被渲染上了烈焰的红。

神父瞬身一个激灵，不寒而栗，脑海中闪过在某页泛黄的书页上看过的一句话。

——死亡如影随形，世界将在此终结。

幸存的人们听从天使的建议，离开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寻找绿洲。

其中一人抬头仰望天空，视线不断向上推进，最终穿破层层云彩，抵达天空之城，城内一片安静与祥和，洁白的世界里隐隐萦绕着竖琴的美妙音乐，空气中是淡淡香甜的花香。

天上的明亮和低下的沉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天使们仿若不知人间疾苦，数百年如一日的波澜不惊，歌颂圣咏。

与此同时，落入凡间的天使终于找到了恶魔，他纤尘不染的指尖划过恶魔的脸颊，然后缓缓放回自己唇上。

“嘘。”

最后这一幕实在是太过翻转，引起无数猜想的同时，他又融合了封星文和何旭的经典双人ENDING。

当时《明日之星》舞台，何旭模仿封星文的“嘘”做ENDING，在饭圈内部传疯了，而现在，导演又赋予了他另一层含义。

团员们看完MV，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导演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