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人妖之战 苍穹大誓（下）

白羽摸着自己的心脏部位，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那颗曾经被洞穿的心脏已经完好无损，比以前更加强劲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把一股股带着炽热生机的血液送入全身各处。白羽敢确定现在他的心脏至少比进入古墓之前强壮了三倍。

“白小子……”乌龙张口叫了白羽一声，一脸疑惑的神情，想问白羽身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嘴唇动了动，却又没问出来，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又何必挖根掘底惹人不快，改口问道：“你的伤势全好了吗？”

白羽点点头，看着乌龙核桃般皱巴巴的老脸，语气古怪道：“你是武皇？”

乌龙生平最得意的两件事，一件是他盗遍天下的天下第一盗的贼名，另一件就是他的修为。这个问题搔到了乌龙的痒出，他抬头挺胸道：“千真万确。”神情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得意骄傲。

“没有掺水？”白羽想到在金刚寺里自己把乌龙打得狼狈不堪情形，不确定地问道。

乌龙老脸一垮，咬牙道：“要不是看在我徒弟的面子上，我非把你小子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白羽和甘兴霸四人见过礼，双方有意结交，自然很快打成一片，白羽又向他们介绍了林晓。白羽问起林晓为何会拜乌龙为师，这才知道，原来当夜林晓见到白羽被金翅大鹏鸟抓走，心急如焚，不断吵着要去救白羽，乌龙顺水推舟，要林晓拜他为师，他就帮忙救人，这才有了两人追踪金翅大鹏鸟进入迷离渊的事，幸好如此，才救了白羽一行人的命。

同时，白羽这才知道，乌龙被人一路追赶进阴山，身负重伤，实力降到武士境，加上金刚寺六道轮回法阵的压制，才会被他打得颜面大失。提起这个，乌龙就是一肚子气，他堂堂一个武皇，险些被一个武者打得伤上加伤，如果传扬出去，羞也羞死了。

众人这才明白，刚才乌龙吓走七叔，全是虚张声势，如果不是因为当年七叔在洛城书院中被乌龙压得死死的，一直对乌龙心存畏惧，即便乌龙是武皇，也不能那么轻易叫七叔退去。而得知乌龙曾是洛城书院的弟子，王伟几人又惊又喜，重新以见过前辈的礼仪拜见乌龙。

得知乌龙为救自己，竟使用了六品神药菩提心，白羽沉默片刻，躬身致谢。

乌龙侧身避过，淡淡道：“不用谢我，我是看在我徒弟的面子上，才会救你，你不欠我什么，我也和你没什么交情。等我伤好了以后，定要打你一顿，不出了金刚寺那口恶气，我心里不舒服。可惜了我那颗菩提心，连我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都舍不得用，结果却便宜了你这个小子。”说着斜眼看着王伟，刚才他看得清楚，这个小胖子为救白羽，可是拿出了不少地阶灵药。

王伟也是心思灵透之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忙掏出身上所有的地阶灵药孝敬前辈。乌龙笑逐颜开地笑纳了，对王伟一双闪着小星星的小眼睛装作视而不见。王伟大怒，这老贼太不地道了，自己倾家荡产送上地阶灵药，这老贼身为天下第一大盗，乾坤袋中不知藏了多少宝贝，就连表示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太也不会做人了，想到老贼武皇的身份，胖爷决定了，现在不和他翻脸，一百年后，等这老贼老的走不动路了，再狠扁他一顿。

白羽想起乌龙曾言道，七叔触犯了修行者和妖兽之间的苍穹大誓，会被阴山的高阶妖兽追杀，当时七叔的脸色极为难看，就向乌龙问起苍穹大誓是怎么一回事。

乌龙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扬首道：“这种常识，老夫不屑给你解释，你问别人去。”

白羽自知自家事，看向王伟。王伟解释道：“所谓苍穹大誓，指的是千年之前人族修行者和妖兽之间在神殿主持下立下的誓言，即阴山成为妖兽的地盘，人族修行者，实力达到武师以上者，非得阴山妖王邀请，不得进入阴山，违背苍穹大誓之人和势力，会受到阴山妖兽报复打击，其他人族修行者不得干涉。”

“难怪七叔的脸色好像死了爹娘一样。为了不暴露实力，他连偷袭武师的事都做了出来，结果还是功亏一篑。”白羽恍然大悟道。

王伟咧着大嘴得意笑道：“这一次不但那个老家伙有大麻烦，古家也有大麻烦了，阴山妖兽对那些不遵守苍穹大誓的修行者向来都不会客气的，一旦确定古家的身份，阴山妖兽绝对会把古家砸成一片废墟。”

白羽问道：“为何修行者会和妖兽立下苍穹大誓？”

王伟搔搔头，干笑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转头向丁宁道，“宁师姐，你读的书最多，你知不知道为何修行者会和妖兽立下苍穹大誓？”

丁宁微微一笑，白羽眼睛一亮，丁宁的肤色虽嫌略黑，笑起来却极为温柔，让人一见她的笑容，就如沐春风一般，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丁宁柔柔地说道：“千年之前，十大妖王在阴山会盟天下妖兽，向修行界发起进攻。妖兽大军从阴山而出，横扫天下，沿途所过，灭国无数，在神殿率领下，修行界奋起反击，十年血战，双方死伤惨重，虽把妖兽大军逼回阴山，修行界也无力一举歼灭阴山聚集的妖兽大军，于是，在神殿的主持下，修行者和妖兽指天为誓，立下苍穹大誓，武师以上，不入阴山。”

“武师以上，不入阴山。”白羽喃喃重复一遍，蓦然想起十六年前，老管家带着他万里逃亡，直奔阴山，却在阴山脚下，把他一人赶进阴山之中，独自面对燕京追兵。十六年来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老管家不和他一起逃进阴山，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这八个字，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进入阴山，才会有一线生机。他虽不知老管家的实力如何，但绝对是武师境以上的强者，如果老管家和他一起进入阴山，就会触犯苍穹大誓，到时阴山妖兽一起追杀，天下虽大，哪里会有另一座阴山给他栖身。

十六年的谜题一朝解开，谜底竟是如此的让人痛彻心扉。白羽苍然泪下，无语凝噎。

“白羽，你怎么了？”丁宁见白羽突然流泪，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

白羽举袖擦去眼泪，他和老管家的事除了九尾，又怎么会和别人提起，想起九尾，心中一动，向丁宁问道：“十大妖王都有什么厉害角色？”

丁宁摇头道：“我知道的不多，千年时光，记载人妖大战的古籍早已残缺不全，而且洛城书院是人妖大战之后才建立起来的，这种书籍更加稀少。千年前的血战十大妖王或死或失踪，退入阴山的只有三个妖王，分别是狐妖王、吞天妖王和六耳妖王，其他七位妖王是什么妖王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对这些事感兴趣，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

白羽只对九尾的事感兴趣，不过九尾和他在一起，对自己的往事很少提及，是以他对九尾的事知之甚少，本想让丁宁查一下和九尾有关的事，转念一想，如果想知道九尾的往事，他亲口去问九尾好了，何必让别人来查，于是说道：“不用了。”

乌龙在一旁不耐烦催促道：“有什么话不能等一会再说，我们先把古墓搜一搜，看看何老七还给我们留下什么东西。”他是天下第一大盗，古墓当前，早已心痒难耐，像这么大的古墓定是前辈绝顶高人留下来的，里面定有无数宝贝，虽被七叔搜刮过一番，但是应该还剩下不少好东西。

闻言，甘兴霸等人都是神情一动，纷纷点头，他们本就是为了古墓而来，自然不愿空手而归。

古墓采用层叠结构，每一层都是一个直径百丈的大厅，环绕大厅，四壁是一间间石屋，石屋和大厅存储着墓主的遗物。现在他们身处第五层，上面四层都已经看过，里面的东西都已被搜刮一空，第五层同样如此，要想寻找宝物，还要往下面走。

在这里，乌龙辈分和修为最高，率先进入通向第六层的通道，其他人都跟在他的后面。看到通道中支离破碎的地面和斑驳的血迹，甘兴霸深深看了白羽一眼，心中充满感激，如不是白羽在这里拼死拖延时间，只怕洛城书院一行人难逃一劫，他是个慷慨豪迈的男儿汉，不惯言语表示感激，只是把这一切记在心中。

第六层的模样和上面五层一般，已被古家搜罗一空，众人也不停留，接着往下面走。第七层同样如此，气得王伟大骂古家混账，竟把古墓搬空了，一点好处都没有给他们留下来。

直到第八层大厅的通道入口，众人才被一道巨大的石门挡了下来。尚未靠近石门，一股隐讳而强大的能量波动便即传过来。众人精神都是一震，石门上的禁制还在，说明古家中人还未来得及进去，里面的东西还在，这当真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