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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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现在就要、了、你。”庄宇凡眼神如狼似虎,“要了你”三个字简直就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去你的,牲口一样的体力!说好了让我休息一晚上!”

“不要,今晚,今晚再一次。”

“你还要不要脸了,男子汉说话不算数啊?”

两个人开始了例行拌嘴。

庄宇凡坦然:“我当然不要脸了,为了你,我连命都能不要。脸算什么玩意儿?”

王敬尘彻底服了。

等太阳把整个鼓浪屿都铺满一层均匀的金光闪闪,刘东他们照过来了。

田蕊戴着在岛上买的遮阳帽,宽大的帽檐下是一张娇小的脸,堆满了微笑,冲他们招手:“过来呀!我们合影一张!”

“青春万岁!友谊万岁!”几个人对着刘东这土豪的诺基亚N95欢笑着。

刘东被挤得手机差点脱手:“哎哎别挤我!镜头装不下这么多脸,得找个人来帮咱拍啊。”

“我的脸怎么只剩一半了?刘东,你一张脸占了我和英子的总和!”田蕊翻着相册抱怨。

女孩子都会在意自己在镜头下的样子。

英子也加入:“可不是。我发现就尘哥和宇凡居中拍的最好看了。”

张辰:“哎呀我怎么只剩下一双眯眯眼了?”

只有王敬尘和庄宇凡相视一笑,因为图片里的他们很登对。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对刘东抗议,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游客,教了怎么*作,六个人规规矩矩地合影了一张。

刘东:“回去我给你们一人传一张啊。”

庄宇凡:“可不可以把前面的也传给我?”

“为什么?”

“生动。”

确实生动,尽管拍的并不完整,尽管刘东的手颤抖了,图片有些重影,但不难看出他们的样子。看着图,庄宇凡就感受到铺面而来的青春活力,他不是没有动容的。

这次一别,天涯咫尺,归来大家是否还是少年?

那句“千帆历尽,归来仍是少年”是多么美好的愿景。谁历尽千帆还能一直眉目如初返璞归真?

这种长途跋涉的返璞归真,是什么璞什么真?要归要返也要有那个璞那个真给他归给他返。

太难了。

王敬尘好像感受到庄宇凡的目光,也望过去,发现他眼神满是一种遥远的沧桑,像一位风尘仆仆的旅客,心里有一根弦被撩了下,嗡然不止。

庄宇凡看着他担忧询问的眼神,在心里一鼓作气,想:“我跟他,回来的时候,我还要这么爱着他。”

打听到他们什么时候下飞机,庄才国就要去接机,但庄宇凡在电话里拒绝了。王敬尘在一旁忙打圆场,表示他们长大了会小心的。

庄漫雪虽然没读过书,虽然和大多数人一样,恐同,谈同色变,但她作为从小看着两人长大的地道妇人,还是有自己迂回的方法。她不可能像其他家长那样,一冲上去就哭就捶地,就要死要活地威胁,一来很不合适,二来不想闹大。

最重要的,她心里还是在意他们的态度和心情,不想*了他们,特别是庄宇凡。

打蛇打七寸,拿捏庄宇凡必须得捏着王敬尘,拿捏王敬尘必须得软着来。王敬尘虽然软硬不吃,但对比硬,王敬尘能勉强咽下“软”。

王敬尘的软肋是什么?王**。

王**今年已逾花甲年近古稀,身体是硬朗不假,毕竟那艰苦岁月过来的人,没个底子怎么捱得过去。但自从前年在院子捡鸡蛋,弯下腰就差点起不来后,健康就跟破了个洞的气球,慢慢漏气。

干瘪了,撑不起来了。

时光摇摇坠坠,人也是摇摇坠坠,看着这四分五裂的人口稀疏的家,王**的哀痛更是郁结于心。心不爽朗了身子也不会爽朗,终日药不离身。

王敬尘起先还能每周抽空回去一趟,陪**说话,喂喂鸡鸭,后来高三学习紧张就回去睡一觉,帮**买齐需要的药,仔细分成一小包,交代怎么吃,再匆匆赶回去。

王敬尘从来不跟**说起自己的学习生活,就是刚开始住在庄宇凡家那段特别压抑的日子,他也从不和**提起。

因为他觉得,家里就他一个男人了,男人是不能把外面受的委屈带回家唠叨的。

他要撑起一个家,怎么能让守在家里的老人为自己担心呢。

可是他越不说**就越担心,而王**是属于在王敬尘面前装得豁朗的开明老人家,一转身她就在心里排了许多话:这孩子会藏心事了,一定是不好的,不叫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庄家过得不开心,那林芬是什么样的货色我能不知道吗?

想着想着就自责起来:是我老太婆没本事,把孙子往外面推了。

本来心里就装着哀痛的情绪,再加上对亲孙子的愧疚和自责,王**一个礼拜只有王敬尘回家的那一会儿脸上是一朵舒展的古龙须。其余时间都浸着特别深的愁苦。

这些事,庄漫雪是知道的,所以她这次回家,一半是看望王**,一半也带着打探消息的心思敲开了王敬尘家的门。

老人家对主动上门探望的庄漫雪是打开话匣子就倒,扯了许多事。现在能陪老人说话的年轻人没几个了,王**整天对着鸡鸭喃喃自语,这会儿遇到一个同类,真是久旱逢甘霖,恨不得把几个月储存的话全倒个干净。

末了,王**问起王敬尘在庄家的情况。庄漫雪暗想,来了。于是回答:“敬尘跟凡凡是很要好的。”

王**稍稍欣慰:“那就好那就好,尘子跟他从小就耍在一起,感情自然是要好的。”

庄漫雪:“他们马上要读大学了,我听说现在年轻人有的高中就处对象了,敬尘倒乖,一直没听说他有处着的女孩子呢。”

王**笑:“瞧他姨说的,现在孩子有对象会跟咱们这些没见识的说。”

庄漫雪点头:“敬尘爸妈不在,您啊就多*两份心了。”

“这么些年也就你对我们家帮衬最多,以后尘子要是有中意的人,他姨要帮着瞧瞧把把关啊。”王**牵起庄漫雪的手,边拍边说,言辞恳恳。

庄漫雪心里叹气,嘴上应下了。

王敬尘中意的人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可问题是,那个人是庄宇凡啊,就是好成了天上的神仙那也不对啊。

待两个人回到家,王敬尘是累得把行李箱一撒手,倒床上就挺尸了,庄宇凡任劳任怨地整理起来。他不敢不整理,因为王敬尘这几天被他吃干抹净折腾狠了。

上飞机时候,王敬尘还在那按着腰,两个人坐一起,庄宇凡想趁黑给他按摩,手被王敬尘打掉了。

最后以庄宇凡一个偷袭的*结束这场幼稚的较劲。

王敬尘躺床上,两条长腿垂在外面,踩着地板。他抬着胳膊遮住眼睛,腰际露出一截肌肤,上面还有庄宇凡这几个晚上把在两侧留下的些许红印。庄宇凡不看还好,看了又想把人按在床上狠狠再做一次。

王敬尘听到整理的声音停了,撤了手臂一看,就对上庄宇凡的眼神,他一下就看懂了,红着脸把枕头丢过去:“色鬼!”

庄宇凡接住枕头,抱在怀里:“你的色鬼。”

“太不要脸了。”

“脸不要了,我要劫色!”说着就扑过去闹。

两个人滚在一起玩了一会儿,全是你抓我挡,你挠我躲,玩得全身都燥热起来。庄宇凡去拉他的手:“做吧。”

王敬尘看了看卧室的门,想着楼下还有人。

一方面,他排斥在庄宇凡家里做这个事,这是真正的结合,跟以前互相摸一摸不一样,一旦在家里做这些那种背德感更深了;一方面,他有点迷恋庄宇凡在他身体里冲撞的感觉,迷恋庄宇凡失控的样子,也迷恋身体的快感。

看他犹豫,庄宇凡拉起他:“去浴室。”

卧房门虚掩,浴室门一关,再锁。仿佛与世隔绝了,王敬尘主动地抱上了庄宇凡。

两个人交换一个很深的*,拉开点距离,三下五除二地剥了身上碍事的衣物,(嘘…删除了一大段啪啪)

事后,收拾的那个人永远是庄宇凡,王敬尘被擦洗了一遍就抱回床上继续躺着。庄宇凡打开喷头把浴室冲了一遍,收拾一下也出去了。

漫长的暑假,王敬尘说明天打算回家了。

庄宇凡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如果说不肯,太过分了。把王敬尘留在身边能留多久呢?他还有一个**要照顾。

庄宇凡在思考自己暑假应该做什么,王敬尘在思考自己要联系下老何问问那边的情况,他暑假就想接触一下未来的物流行业。

把自己的想法和庄才国一说,庄才国没有正面表态可或者不可,他只要求王敬尘注意安全。

因为老何在隔壁城市开展业务。

庄才国把目光看向庄宇凡,意思是,你暑假怎么安排。

王敬尘看庄宇凡没有回答的意思,他又当了一次庄宇凡的发言人,他说庄宇凡打算去自学没念上的K市大学的课程。

庄才国点头:“需要什么直接和爸爸提。”说完,他对王敬尘说,“敬尘,你晚上来一下叔叔房间,有事和你说。”

当晚,庄才国给了王敬尘一张□□,并告诉王敬尘,这是他**当年塞到他手里的。

“除去你学费,里面分文没动。”

王敬尘鼻子一酸,对大义凛然的庄才国更敬重和愧疚了。

庄才国笑:“这么大了怎么还能哭鼻子?你就当叔叔给宇凡的未来留一位能风雨同行的……兄弟吧。”说完苦笑。

王敬尘的心被“兄弟”二字捶打了一下,他低着头不敢看庄才国。有那么几秒,他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咆哮:“他知道了!庄才国知道的!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

庄才国的手拍着他肩膀:“怎么,叔叔说的不对了?”

王敬尘抬起微红的眼睛看着庄才国。就那么一瞬间,他想跪下去,跟庄才国说对不起,我和宇凡不是兄弟,是……恋人啊。

可是他不敢。他没有勇气也没有那自信,能冷血到无视这个代替他父母照顾他的男人的震惊和心痛。

他只能面色平静地摇头。

他回到房间想,为什么是庄宇凡呢?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喜欢男的,那为什么那个人就一定要是庄宇凡呢?

换了别人行不行?

他把身边的男孩子想了一遍,打了个鲜红大叉,只在庄宇凡那打个欢欣的红勾。果然还是非庄宇凡不可。

一晚上这么胡思乱想,王敬尘一早醒来又忘了光。

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乐天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楼下,庄漫雪刚买菜回来,王敬尘很乖巧地上去帮忙提袋子。庄漫雪问他:“今天要回家了?”

王敬尘点头。

在王**那埋了暗示的庄漫雪看到他有些不安,躲避王敬尘的目光,垂眼说了几句该怎么照顾老人家,又叹气:“是该回去了。”

王敬尘看了看静悄悄的二楼,问:“漫姨,你说庄叔叔会送宇凡出国吗?”

原来,王敬尘心里并不是没有“离别”的想法,他也会不安和茫然,即便他有迅速忘记困扰的本能,但是本能有时在至爱面前又什么都不是。

他始终有一种感觉,庄宇凡有一天会跟他分开。

目前他能想到的分开就是庄才国要带他出国了。

这么认为也很正常,庄宇凡成绩这么好,未来不可限量,不出去深造见识世面很屈才的;再说,庄才国不久就要回去工作了,林芬也不在,他去念大学后,这个家就空着了,还不如出去。

而且,王敬尘终于福至心灵地回忆起来了,庄宇凡以前说过他想出国的。

只是王敬尘的这个回忆只对了一半,庄宇凡当时是说,希望他们一起出国。

庄漫雪站起来看着王敬尘,这孩子以前就她胳膊长,现在都比她高一个头了,若要对视还得抬着头。她说:“是有这个打算的。”

王敬尘提起东西往厨房走,背影看着有点孤单,他说:“我就猜会这样。”

庄漫雪有点不忍心,因为她没说实话,庄才国的意思是以庄宇凡的想法为主,他不会以大人的威压去要求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去做大人希望的事。

“阿姨就当一次坏人吧,你们这样真,真不行啊……”庄漫雪在心里无力地想。

庄宇凡从二楼下来,就直奔厨房,捏了捏王敬尘的脸:“什么表情啊,回家这么不开心还是别回了。”

王敬尘扭开脸:“你怎么这么早。”

“我给你做卤肉吃!”

“你不是只会煮面?”

“以前你喜欢吃卤肉我就学会了。”庄宇凡抓起一条五花肉就往水下冲。

王敬尘看看门口,庄漫雪去院子浇花了,于是王敬尘放心地跟过去:“你都好久不给我煮了。”

“谁让你那时候对我爱理不理。”

王敬尘看他洗得专心也不闹他,把手臂交叉了靠门框看他忙碌。

“看我很帅对不对?”庄宇凡眼也不抬地处理那块肉,切成丁状。

以为王敬尘会挤兑他,没想到王敬尘很认真地回答:“是,特别帅的那种。”

庄宇凡这几天心情好得不得了,歪头冲他一笑:“出去等我给你露一手。啊,对了,你要是有空再检查一下行李,可别落下什么。”

“带齐了。”

“数据线带了?”

“带了。”

“充电器?”

“我想想……”

庄宇凡停下,看他一眼:“别想了,我帮你塞背包侧边袋子了。”

“你帮我检查过了我还检查什么呢,帮你打下手好了。”

庄漫雪走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这些对话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她听出了“过日子”的意味。

这样柴米油盐的对话,不是那种生活在一起的人,还能有谁有这么平淡温馨又平常温柔的对话?

一对一答间,时间悠然晃过。

正是云在青天水在瓶。

送王敬尘上车,庄宇凡想了想说:“我会帮你照看好那些花花草草的。”

王敬尘问:“还有呢?”

庄宇凡皱眉反问:“还有?”

“还有也要照顾好我的宇凡。”

“行了,上车吧,再不上去我要亲你了!”

这一招果然有用,王敬尘像只负重的大猫越上了公交车,贴着窗和庄宇凡挥手。

公交车带着一车离家或返家的人,长叹一口气,吐了一串尾气,吭哧吭哧地上路了。

那天在厦门的合照,刘东发了出去,在那边嗷嗷叫,彩信很贵的!

这个暑假他们都配了手机,王敬尘的联系人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加上何泽和李谢,勉强凑齐十个。

他在想要不要给李谢打个电话,问问他关于自己投身物流行业的想法,谁知电话没人接。晚上陪**说完话,手机响了,一看是庄宇凡的。

两个人腻歪说了一通,全是鸡毛蒜皮的废话。

王敬尘说:“庄宇凡同志,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煲电话粥,那真是为移动通信事业贡献了不小的力量。”

庄宇凡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我现在在谈恋爱,我不趁这段时间做点智商很低的事情以后成熟了多遗憾呢,一点为爱疯狂的回忆都没有了。”

“哟呵,这么说,您还是把智商提到正常水平吧,像这种很傻的事还是留给我吧。”

“你又生气啦?”

“没。”

“别生气。大不了我亲你一下。”

王敬尘的耳朵被手机烫得躲开了点,笑骂:“亲亲亲的,在手机里怎么亲?”

“敬尘,我真想你啊……从你说要回家开始,我就开始想你了,快四十个小时没见你了,真想……”

听庄宇凡在那低低沉沉的倾诉着想念,王敬尘心里一动,仿似一股温热的泉水从心脏涌出,让他体会到被拥抱的欢愉。原来分别和相思是这般令人哀伤和欢愉的。

他舔舔嘴唇对着手机叹气,嘴巴没说,心里说着:“我也想你了。”

等庄宇凡电话一挂,手机又响起来,他没看联系人,刚想说“怎么还不睡呢”,那边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干干哑哑的,王敬尘还以为是打错了,一看屏幕出现的名字,是舅舅啊。他“喂”了一声,那边呜呜低咽,说:“李谢去世了,你是谁?也是他情人吗?”

王敬尘的耳朵嗡鸣了几秒,又听到那边说“真是他情人啊?排第几号的?!滚滚,别再打了!”

王敬尘在他挂电话前赶忙出口:“我是他外甥!我舅怎么没的?”

对方一听王敬尘的身份,情绪豁然开了个口气,哇一声就哭了:“这混蛋出去找别人,结果,结果……染病了。我跟他说陪他治疗,他自己就……恨死他了,死也不滚远一点的地方死,干吗要让我看见,呜呜呜,恨死他了……”

王敬尘耐着性子等他一通乱骂完,终于问清了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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