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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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不掷骰子

——爱因斯坦

旋转门内

格林威治时间2005年6月2日凌晨0点01分,春雨走进了“小径分岔的花园”中心的旋转门。

当她走进旋转门的刹那,眼睛下意识地闭了起来。这时耳边只听到呼啸的风声,仿佛有什么强烈的光线闪烁着,整个身体似乎一下子“轻”了许多。

但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不到0.1秒钟,也就是春雨向前走了一步的距离。当她感觉自己已身在门内时,立即睁开了眼睛。

然而,眼前的景象令她目瞪口呆,难道旋转门内的空间竟如此巨大,能够把整个夜空都容纳进来?

春雨惊讶地摇了摇头,因为她不但看到了头顶的雨夜,还看到了大本钟的钟楼!

钟楼下便是雄伟的国会大厦,如电影幕布般展开在眼前。而在大厦底下是片广场,有几千个人站在广场上,大多抬头仰望着大本钟。

这是怎么回事?旋转门里竟然出现了大本钟和国会广场?她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去,却发现旋转门已消失不见了,身后是泰晤士河的栏杆!

居然回到了泰晤士河边?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会不会是旋转门里的逼真环幕电影呢?于是她伸手摸了摸栏杆——天哪,是真正的铁栏杆,一股冰凉渗入手指,让她不能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已经吃惊得走不动路了,环视着周围的世界,确凿无疑是在伦敦的国会广场上,著名的大本钟就在几十米高处俯视着她。

这不是梦吗?她从小接受过的教育和常识,无法让她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仅仅几十秒之前,她还在伦敦郊外的旋转门饭店,迷宫密布的“小径分岔的花园”里。然而,当她走进一扇神秘的旋转门,却瞬间来到了伦敦市中心的大本钟下?

此时春雨心底的感觉,已无法用“恐惧”二字来形容了,而是一种掉到绝境中的茫然,对于自己以及整个世界真实性的怀疑,这或许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状态。

雨依然在下,她抬头看了看大本钟,注意到钟面上的时针,正好停在十点零七分的位置。

十点零七分——那是5月27日晚上大本钟停摆的时间。

周围的人们纷纷对着大钟指指点点,这幕场景似曾相识。春雨甚至注意到,旁边有个穿红衣服的黑人女孩,她还记得这个女孩,那天晚上与她坐同一节地铁过来的。

“上帝啊,难道我又回到了5月27日晚上?”

真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假设!

必须要问一问别人了,她走到那黑人女孩跟前问道:“请问今天是几号?”

“5月27日啊!”

虽然那女孩的回答如此清楚,春雨还是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吗?今天是2005年5月27日吗?”

黑人女孩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春雨,好像在看一个精神病人,她举起手中一份《The Guardian》(《卫报》)说:“这是今天的报纸,你看一下日期吧。”

果然,在《卫报》的报头下面,赫然印着今天的日期:2005年5月27日

春雨终于死心了,她确实回到了5月27日晚上,回到了曾经来过的大本钟底下。

她指了指大本钟说:“请问现在几点钟?”

“你说大本钟吧,确实很奇怪,它已经十几分钟都不走了!”黑人女孩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10点25分。你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这女孩倒是很热心,但春雨尴尬地苦笑了一下:“没,没什么……谢谢你了。”

春雨低下头向前走去,任由雨点打在头发上,仿佛自己正悬浮在空中,这个时间这个空间并不属于她。难道从5月27日晚上大本钟停摆开始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恶梦?而现在不过是梦醒了的时候?

当她重新抬起头来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不,这不是梦!

永远都不会记错这个背影,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缓缓侧过身来,露出半张脸的轮廓。

就是他——春雨立刻向前冲去,来到那个男人的身后。

没来得及叫他的名字,他已自己转过了身来。

她看到了他的脸。

高玄的脸。

他就是高玄。

雨点打湿了他们的脸,春雨又开始颤抖了。眼前这张脸无比真实,清澈而迷人的黑眼睛,脸颊上那两点酒窝,都明确无疑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他微笑了一下说:“Hello?”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春雨摇了摇头:“你不认识我了吗?”

“原来你也是中国人啊。”

“我是春雨啊!”

“春雨?”他眯起眼睛想了想,“很好听的名字啊。”

这下她真的着急了:“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对不起,小姐。”高玄无奈地笑了笑,似乎很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我还有些事情要走了,再见。”

当他无情地转过身去时,春雨拉住了他的风衣,硬是把他拉了回来。

高玄满脸疑惑地摇着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大声地说:“你知道吗?我从上海到伦敦,跨越了几万公里,这些天尝尽了各种辛苦和恐惧,就是为了重新与你见上一面!”

“重新见面?我们见过吗?”

“高玄,你怎么了?就是在这个地方,你说你在旋转门里——好的,现在我穿过小径分岔的花园,终于找到了旋转门,也重新找到了你,而你却想对我说我们不认识?”

听到这句话高玄愣住了,他惊讶地看着春雨,一字一顿地说:“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有小径分岔的花园?旋转门?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当然知道你名字,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小径分岔的花园,还有旋转门都是我亲身经历的,还有许多不明白的问题要问你。”

“等一等。”高玄又转身看了看周围,好像有人在追捕他似的,他低声说,“现在下着雨,我可不忍心让你淋湿着凉。”

他带着春雨离开国会广场,来到旁边一条大街上。春雨还记得,就是在这里差点被龙舟的汽车撞到,她才把高玄跟丢了的。

这时高玄把风衣脱下来,盖在春雨的头上遮挡风雨。在他温暖的手臂下,春雨感到无限地幸福,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的上海,便顺势靠在了他身上。

可他的表情却有些尴尬,压低声音说:“对不起,我的时间非常有限,请尽快地把情况告诉我。对了,我们可以到对面去吗。”

高玄指了指马路对面一个星巴克咖啡馆。

“好的,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手里溜走了。”

春雨的声音那样柔和,仿佛能溶化一切。

在路口横道线前等了片刻,直到红灯变成了绿灯。春雨第一个冲了出去,高玄举着风衣跟在她后面。

突然,她听到一阵尖利的刹车声,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一道强烈的大光灯,眼睛立刻眩晕了一下。

只有半秒钟的瞬间,春雨停在了横道线上。

正好有一只手,在她后背猛推了一把,她感到自己飞出了很远,重重地跌在了水泥地上。

与此同时,恐怖的刹车声仍在啸叫着,并发出了一记沉闷的撞击声。

倒在地上的春雨回头望去,只看到高玄的身影弹了起来,底下是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

她张大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视线里一切似乎都模糊了,只剩下高玄的身体,姿态优美地在空中飞舞。

是的,他被汽车撞得飞了起来。

“砰——”

高玄掉到了地上。

头朝下。

尖叫,从春雨的口中发出,持续了十秒钟后,她看到高玄的脑袋底下,缓缓流出了一滩暗红色的鲜血。

奔驰车里的司机已然晕了过去,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半小时前刚喝下了三瓶伏特加。当他迷迷糊糊地开到路口时,红灯骤然亮了起来,这时车轮已开到了横道线,他才突然意识到踩刹车。但在这个糟糕的下雨天,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奔驰车以不可抗拒的惯性冲了出去,撞向正在过马路的一对年轻男女……

灾难就这样发生了,高玄为了救她的性命,勇敢地将她向前推去,而把自己留在了呼啸的奔驰车前。

春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路口交通很快堵塞起来,许多游客与路人撑着伞围拢过来。冰凉的雨就像高玄的血水,无情地打在她的脸上,直到她像弹簧般跳了起来。在上百双目光的注视下,她扑到了高玄身上,只见他仰天睁大着眼睛,似乎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春雨把手伸到他的脖子下面,努力想要把他抬起来,但手上即刻沾满了鲜血。雨水冲刷着伦敦的路面,高玄身下流出一条暗红色的小溪,汨汨地流向街边的下水道。

“高玄!”

她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泪水和着雨水一同滴进他的眼睛里。终于,高玄的眼皮眨了一下,眼球里出现了春雨的影子。

身后似乎有人在拨打急救电话,她抽泣着喊道:“亲爱的,你会没事的,一定要坚持住!”

后脑勺依然在止不住地流血,高玄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发出一阵轻微的声音——

“我们曾经爱过吗?”

嘈杂的人声和雨声都无法掩盖这句话,似乎整个伦敦都沉默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是的,她为这句话已等待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如今终于从他口中听到,她觉得就算自己立时死去也值得了。

“我们当然爱过,谁都无法把我们分开。”

高玄苍白如纸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酒窝也如雨中的花朵绽开。

然后,春雨也微笑着低下头,深深地吻了他的嘴唇。

他的最后一口呼吸留给了她。

当春雨把头抬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已再也不能转动了,静静地注视着伦敦苍茫的夜空。

他死了。

格林威治时间2005年6月2日凌晨0点01分

格林威治时间2005年5月27日晚上10点44分14秒,高玄死了。

在大本钟的眼皮底下,一个繁华的交叉路口上,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下来。

春雨倒在高玄身上,昏迷了过去。

然后,又睁开眼睛。

她看到一个昏暗的房间,奇怪的光线从身后射来,并没有雨点淋下来,天空竟然变成了老旧的天花板。

现在春雨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着,两条腿好像要迈开来走路,却突然一下子被定格住了。

缓缓抬起自己双手,除了汗水之外,并没有任何血的痕迹。

大本钟消失了,伦敦的天空也消失了,四周的人群和建筑都消失了,就连——亲爱的高玄也消失了。

大脑又一次变得空白,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感到身后不断吹来旋风,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身后竟然是——旋转门。

旋转门正在飞速转动着,四扇玻璃不断发出耀眼的闪光,一如她多舛的命运。

难道刚才只是个梦?

春雨又向前走了几步,困惑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这里看起来是间客厅,有一些破旧的沙发和家具,正面的墙上镶嵌着一个挂钟,指针正走到12点01分的位置。

看到这个时间,她一下子都回忆了起来,刚才自己拿着“迷宫路线图”,穿过了小径分岔的花园。在花园中心有一间老房子,终于让她见到了传说中的旋转门。

当春雨走进这扇旋转门的瞬间,竟突然回到了大本钟脚下,时间也倒退到5月27晚上10点多钟,她又一次目睹了大本钟的停摆。接着,她与自己日思夜念的人——高玄重逢了。就在他们要过马路时,突然开来一辆发了酒疯的汽车,高玄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春雨,然后死在了她的怀中。

她还清楚地记得最后她吻了高玄,接着便天旋地转地失去了知觉。

然而,当春雨重新睁开眼睛时,却又回到了6月2日的凌晨0点01分。

刚刚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但在这里只过了几十秒——或者一刹那而已。

究竟是怎么了?是世界一下子变得荒谬了,还是命运给她开了个大玩笑,抑或自己得了严重的妄想症,应该被送进维多利亚精神病院呢?

春雨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

忽然,她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从客厅的黑暗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影子。

她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走了几步。白色影子立刻跳出来,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这张充满的皱纹脸让春雨几乎摔倒,但她还是认出了老妇人。

原来是吉斯夫人。

老妇人的脸上也写满了惊恐,她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喊出声来。几秒钟后她伸出了干枯的手指,那长长的指甲几乎刺向了春雨的眼睛,而春雨却丝毫都没有反抗的样子。

然而,吉斯夫人的手指却突然停了下来,慢慢落到春雨的眼角上,抹去了她的一滴泪珠。

到这种时候,任何坚强的女孩,也都无法禁止自己哭泣了。泪水继续在脸上流淌,她轻轻地靠在老妇人肩头,而吉斯夫人也揽住了她,两个人就像母女般拥抱在了一起。

本以为自己的眼泪,刚才已在大本钟下流尽了,这时却打湿了老妇人的衣衫。春雨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似乎世界又一次倒塌了下来,接着黑暗便接管了一切,让她渐渐失去知觉,沉入大西洋的最深处……

北京时间2005年6月2日中午12点整

今天,上海阳光明媚。

“什么?春雨在大本钟下见到了高玄?”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叶萧如此失态,他像个大猩猩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竟脱下了身上的衬衫,打开电风扇吹着自己的脑袋。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她发给我的邮件里就是这么写的。”

“本来大本钟停摆,就是一件让全世界都惊呆了的事情。而春雨居然在同一时间,又见到了高玄——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叶萧又随手关掉了电风扇,坐倒在沙发上再也不说话了。

十分钟前,我来到表兄叶萧警官的家里,告诉他这几天来我的发现。然而,当我才说到5月27日的晚上,春雨在大本钟下遇到高玄时,叶萧就已按捺不住火气了。

我暂时不说话了,直到他渐渐冷静下来。

“会不会是春雨的臆想呢?”他忽然抬起头来,又恢复了警察的敏锐的眼睛,“其实,像这种臆病的案例还是不少的,有些人因为深深思念自己的亲人,而在强烈的自我暗示心理下,就会产生见到那个人的错觉——该不会一切都是她的想象吧?”

“她的想象?”

叶萧自信地站起来:“也许她根本就没见到过高玄,仅仅只是在大本钟下目睹了停摆的奇观,在这一离奇事件的强烈刺激下,使她产生了与高玄重逢的想象,或者说幻觉。”

“半年前,你见到过高玄的尸体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问出了这样一个弱智的问题。

“没有——”叶萧沉默了半晌,“当时高玄从楼上摔下来,掉进了苏州河里,打捞了很多次都没有捞上来。后来请专家分析,认为他多半被河水带进了黄浦江,在苏州河与黄浦江交汇处,江底有个极深的漩涡,高玄极有可能被吸了进去,最后沉在江底的淤泥中,这种情况是极难打捞的。”

“既然没有看到尸体,那么就不能确定他已经死了。”

“那是冬天的夜晚,天上下着大雪,河水极其寒冷,接近零度冰点,我是看着他沉下去的,就算不淹死也会冻死,不可能再回到人间了——除非真是他的幽灵重现!这不是小说,我也不相信什么幽灵。”

“如果高玄还活着呢?”

“不!绝不可能!我想是春雨疯了吧,你应该叫她立即回国,接受全面的心理治疗。”

我还是摇了摇头:“至少弗格森教授不是她的想象!还记得S大的历史老师孙子楚吗?我已经向他证实过了,弗格森教授确实到过中国的S大,而且还来找过孙子楚。”

叶萧拧起了眉毛,停顿片刻:“你还没吃午饭吧?”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走进厨房开始烧方便面了,这就是单身汉的可怜生活。

二十分钟后,我们消灭了两大包康师傅“大食袋”,两人都已油光满面了。

在肠胃消化面条的时候,我又将昨天在苏州西山的发现告诉给叶萧。

听完这一切之后,他差不多都目瞪口呆了:“你在骗我吧?我猜这是你新书的构思。”

无论我如何解释,叶萧都不敢相信。最后我拿出U盘,里面储存着昨天中午,我和孙子楚在苏州西山拍的照片。

叶萧把U盘插进电脑,显示出了那些数码相片——幽深的余家老宅、中国版“小径分岔的花园”遗址、刻在地板上的宇宙图和《道德经》、从山丘上俯拍的迷宫道路全貌……

这些照片准确清晰,让我不得不佩服孙子楚的摄影技术。

意想不到的是,叶萧看到这些照片愣住了,眼睛几乎贴着显示器,连续摇着头。

我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好奇怪,我好像曾经看到过类似的照片。”

“什么?你在哪里看到的?”

叶萧低下头想了想:“在高玄的房间里。”

“高玄的房间?”我心里一阵兴奋,有门了!“什么时候?”

“还是在半年前,高玄死去以后,我代表警方整理他的遗物。其中就有一些照片,压在写字台的玻璃下,与现在这些照片的内容非常像。”

全都连起来了,我拍了一下手掌:“现在能去高玄的房间看一下吗?”

“好吧。”

十分钟后,我们赶到苏州河边一排老大楼。底楼有个狭窄的门面,高玄出事后就一直空关着,暂由附近物业代管。叶萧出示警官证,顺利拿到了钥匙。

二楼原本是高玄的画廊,现在早已人去楼空,所有的画都被搬走了,只有一片积满灰尘的空地,还有空空如也的画架。我们又上到了三楼,高玄生前就住在这里。

这里是高玄家祖传的房子,里面的陈设还和半年前一样,只是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陈腐味。我赶紧打开窗户透透气,可以见到下面静静流淌的苏州河,高玄就是从楼顶掉到了河里。

原本还有些值钱的画,后来都给拍卖公司拿走了,剩下的都是些破烂。叶萧带着我走进了高玄生前的卧室,那张写字台至今还在,透过玻璃台板可以看到底下的照片。

玻璃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我用布擦了擦才看清楚照片。总共是七张照片,两张是古老的宅子,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正是苏州西山的余家老宅。还有一张照片是荒芜的空地,镜头远方伫立着一栋房子——迷宫花园的遗址,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另外两张照片用了闪光灯,似乎有片飞扬的尘土,镜头对着下面的地板,照出了深刻着奇异图案。毫无疑问这就是老屋里的宇宙图,和孙子楚拍的角度几乎一模一样。旁边另一张照片,则是地板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虽然看不清那些字到底写了什么,但我仍然可以确定那就是老子的《道德经》。

最后一张照片,明显是从小山丘上俯拍的,将整个中国版“小径分岔的花园”都摄入了镜头。迷宫内的道路非常清晰,与昨天我们拍的照片一样。照片上还有用记号笔画的线路,将那条通往花园中心的小径,明白无误地显示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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