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历话 历物语 第十二话 历死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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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烟小姐……处理是什么意思?」
「处理。哎以影缝这边来看应该算是没处理好吧——虽然这么说,但严格来说那家伙不是因为工作才留在这里的,所以在这方面指责她也是不近人情。」
卧烟小姐说道。
她说的这里,狭义上来说大概是指这个「北白蛇神社」,但理所当然的,广义上来说同时也指「这个城镇」吧。
的确,影缝小姐所谓的「工作」——作为专家的工作,在对我肉体的异变作出评论的时点上,便已经结束了八成——之后正弦先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就像是顺便一样,而再之后的逗留时间,应该只是非常规的部分才对。
「要说的话就是私人,不是职业上的兴趣,而是所谓的个人兴趣。虽然好奇心……不可能使那家伙作出行动就是了。哎,因为发生过并非以知识好奇心而是以美感好奇心来行动的正弦的事,所以她肯定多少变得有些感伤吧。……总不可能因为担心住在小曆家的余接才留在这里……希望是这样。」
她说希望是这样。
请不要将这种可能性说的好像「即使很低但也有可能发生」一样啊,卧烟小姐。
「把余接送进小曆、你的家既是为了表现意外性,同时又因为身为纯正人造怪异的她应该能够保护你——但看来有一个非常讨厌这种情况的家伙。」
「讨厌……」
家伙。
「只不过即使这样,那家伙也不能向余接本身出手吧——因为她是纯正的怪异。所以就向主人这边出手了。有人会对她出手的理由——那家伙会出手的理由,就是这么一回事。」
家伙。
讨厌的家伙——出手的家伙。
卧烟小姐重复着这个词语——简直就像在暗示我一般。
「由这里开始可能产生分歧的故事大致上能分成两种——余接正如那家伙的目的而被无力化,变成了仅是留在你身边的、毫无意义的保镖——又或者余接意外的觉醒了人性,以自己的意志,来保护小曆你的胡来……,迷失了怪异的本分。」
「……」
「迷失怪异的本分会招致什么结果,就不用给小曆你说明了对吧?因为你应该亲眼见过实质上的损害——」
在那种情况里。
不再是纯正怪异的斧乃木余接——便成了可以出手的存在,变得不足为惧了。
卧烟小姐以说明的语气说道——原来如此,听她这么一说,那么影缝小姐莫名其妙的失踪,也能看出一定程度的合理性了……,不过话说回来。
正弦先生的事也一样。
那个时候也一样,有可能的案例有两种——我为了救「人质」、让肉体更进一步吸血鬼化的案例,与小斧乃木为了防止这个可能而主动使出暴力——在我面前发挥其怪异性的案例。
其怪异性。
破坏我与小斧乃木之间可能存在、又或者今后可能产生的关系的这个案例——实际上实现的是后者,但是这怎么说呢,换言之这是我这边的心理问题。
我的心情。
之后,因为影缝小姐的安排,我通过与她的同住生活,使这种情况得以被回避——也可以看成是正因为这样才能像这样平安无事的走到现在。
说道正因为这样的话。
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排除掉影缝小姐——使小斧乃木,实质上,成为了只是留在我身边的人偶吗——那个卧烟小姐所说的什么「家伙」。
……但是,我不明白。
这事似乎明白但实际上又不清楚——究竟做到这个份上有什么意义?简直就像不想让我做些什么事一样……,又或者是,那家伙想让我做些什么吗?
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感觉舒畅。
这种由身边事物开始进攻的感觉——使自己逐渐被孤立的感觉。
这样一来,我肉体的吸血鬼化——我的怪异化,也令我感觉像是被谋划一样——至少这样想并不能称为是完全的被害妄想。
如果没有千石的事——如果没有这个神社的事,那么我也不会那么过度的依靠忍——那么忍呢?
忍的立场,在这种情况里,会变成怎样?
说道我的保镖,那么忍会比小斧乃木更加——噢对了,为了不让我的身体进一步怪异化,那我就再也不能依靠忍了……,和小斧乃木一样,某种意义上她被无力化了。
因为我无法强化亦即意味着,
忍也无法强化。
那家伙如今真正意义上成为了怪异的残渣——末路。她现在只是个金发幼女——对我来说也好,对她来说也好,都无法成为底牌。
无论是底牌,还是利刀——
「……小忍她,」
卧烟小姐似乎看出了我的思考涉及到忍——倒不如说,大概,我想是卧烟小姐有意将我的思考诱导到忍身上的。
从刚才开始,卧烟小姐的视线便不时从我身上移开,望向我的影子,肯定就是因为这个吧。「现在,她肯定在呼呼大睡吗,小曆?」
「恩……,最近完全变成夜猫子了。」
因为小斧乃木,这话我没说出口。毕竟要说的话,比起小斧乃木避开忍,更像是忍有心避开小斧乃木——
「这个时间,她大多都在睡觉。」
「呵呵。哎,这应该是因为她有自己的想法吧——为了应对发生意外的时候,故意让生活向怪异的本质靠拢。不过,已经快失去怪异性质的她就算这么做,也不会有多大意义……,另外小曆也不会因此而变回人类就是了。」
看来她有些乐观或者是希望……在依靠希望呢,小忍——卧烟小姐如此说道。虽然她的语气似乎带有某种怜悯,但又会令人觉得带有某种醒悟,或者说只是在陈述事实一样。
忍正在做的事情与忍的心情之类的东西,全部都只是没有价值的多余事,她就像只是在陈述这个事实一样——就算是这样,对忍这种不像她风格的关心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我,也没有资格对此加以谴责就是了。
「可是——这样却很可能会将小曆你逼入更险峻的绝境。」
「哎?更险峻的绝境?」
「呵呵。哎,现在的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既非完全的不死之身亦非完全的吸血鬼,不管怎样,对她来说要二十四小时保护你是不可能的——防止暗杀会很困难。这个要举例的话,那应该就像将棋中要不失一子的获得胜利这种无理的要求吧——无论是何等有名的名棋手,即使对手是没弄清楚规则的小孩子,也没有办法一颗棋子也不丢失的在将棋中获胜。不管是多么荣耀、重视情义的指挥官,都肯定会出现弃子——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啊,小曆。」
「……如果想保护一颗步兵,那就反而有可能失去王将——是这个意思吗?」
「不仅限于步兵。拙劣的将棋棋手喜爱飞车更胜于王——虽然有这种说法,但飞车也好角行也好,金将也好银将也好,有时也会成为弃子。不可能成为弃子的,就只有王将而已。」
「……」
「认真一想还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游戏呢,将棋这东西——因为即使王将以外的所有棋子都被吃掉,只要王活了下来,那就能够获胜。这游戏平衡很不可思议对吧。设计的真巧妙。感觉充分反映了这个世界——那么小曆,你觉得自己是王将吗?」
她问的很唐突,我连细心思考都做不到,
「啊,不——怎么可能。」
便反射性的回答了。虽然可能应该回答的再巧妙一些,但我的人格并没有愉快的会自称王者。即使吸血鬼是怪异之王也一样。
「我哪里可能是王啊。」
「也是呢,你就是个这么谦虚的家伙。然后现在,这个城镇里没有王——你不是王,而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也不是王。另外千石抚子也——」
卧烟小姐像刚才一样,再次回头望向背后的神社。
「——不在。」
「……」
「现在,这个城镇的王位留空了——所以会发生很多意外。也就是说像是只把王将去掉来下将棋一样。哈哈,虽然我有听过去掉飞车角行来下将棋,但去掉王将来下的将棋还真少见啊。不知道这种情况的比试是怎么决定胜负的呢。」
「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有输赢了吧。因为这样等于胜利条件和败北条件都没有了——」
「对,不会赢又不会输的状态。人们将此称为无法地带。……王将这东西,并没有必要是一颗最强的棋子。只是存在就可以了。光是存在就能平息场面——即使这个场面是战场,也一样。」
「……就算用将棋来比喻城镇,我也搞不懂啊。更不用说战场之类的了。」
我表达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这样表达真实的想法,经常会——不,我不清楚这是否能称之为真实的想法。
也许我只是不想去弄懂。
空位。
混乱状态之前会存在的空白,说这话的人记得是——贝木。
「说起来影缝小姐也谈过将棋的话题……听说贝木、忍野和影缝小姐曾经一起制作将棋残局来玩。」
「哈哈。将棋残局没有王将的话也很困难呢。」
「……在将棋残局的情况里,王将可以直邮一个吧?王将有一个留空也没关系——」
「也有双玉将棋残局这种东西就是了,哎不过这个,不是现在的正题。」
也许是我本能的察觉到危险,于是想若无其事的将话题岔开——可是卧烟小姐却不允许离题。
「用将棋来比喻城镇,哎只是单纯的炫耀而已。并不是想把事情提炼得容易理解才这一说的。」
「……」「用王来比喻神,要说是风习的话那倒算是风习——毕竟将棋的棋子里可没有神呢。好了,姑且把话题继续说下去,忍野打算维持空位地让这个城镇在灵方面稳定下来——而我则是打算至少在形式上填补王位。我把这件事托付给小曆,然后小曆失败了。这就是至今为止的经过对吧。」
「哎……,要便于理解的总结前情的话大概就是那样吧。不过,在我身边发生的各种事,可并没有那么单纯——」
「虽然不单纯,不过也并不复杂啊。可能应该说不能归类在复杂上。哎呀,我本来希望把余接安置在你身边会成为一种巧妙牵制的——但是事情看来没有那么顺利。影缝失踪了——贝木隐藏了行踪——忍野的所在地也不知道,这样一来状况就变得无可奈何了。我只能亲自行动。」
「你说的行动,是什么意思?」
卧烟小姐是个没有必要就不会行动的人。
以前她来这个城镇那时候也一样。
这个人像这样,一直等待着我,那就意味着——她有等待我的必要。总不可能是为了恳切丁宁的告诉我现在这个城镇所处的状况才来的。
虽然说不定我的确是一个什么都不明白、希望她能恳切丁宁的告诉我的家伙——但这个人从未试过光为了这种小事前来。
「也就是说我想给损害不断增加的这个状况做个了结啊,小曆。所以比起说要行动,可能说阻止行动会更好吧——特别是要阻止小曆,你的行动。」
「我的……?不,我并没打算过要行动什么的……,我可没这个意思啊。影缝小姐吧小斧乃木派到我家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这个吧?算是保镖兼,监视人吧……」
「是呢,就算是小曆你也能明白这点小事啊——但是,这份工作,余接已经不可能完成了。因为指挥系统已经崩溃。余接已经无法保护你——也无法阻止你。是个真正的傀儡。」
噢傀儡这字好像也包含了鬼这个字来着——卧烟小姐说道。
「所以你可以行动。已经可以行动了——没有人阻止你。然后麻烦的是——当你行动起来,那边也会一起行动。」
「那边……?」
「我说的那边你不需要思考是哪一边。简单来说就是『那家伙』。」
卧烟小姐有如要封住我的想法一般的说道。接着她继续说了下去。
「问题是——你作出行动会很危险。倒不如说,那边一直在等待你行动——场面简直就像先动的人会输的决斗一样。就像二元困境那样的感觉。」
「你说二元困境……是什么和什么?」
「我的意思是虽然找到了事情的解决方法,但是要采用的话会令人有点心痛啊。」
解决方法……?
她说的解决方法,是关于什么的?
虽然这个城镇里、我身边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但这所有的一切,究极来说已经全部结束了。
尽管使事情结束的人物不断失踪这一点是一个问题——但关于这个问题,也不算发生了什么时间。
「你很在意我说的是什么的解决方法吗?这个,哎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关系就是了——」
卧烟小姐动了起来。
她向我,走近了一步。
她会行动、向我接近也就意味着——当然,就是有这个必要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这个必要是什么。
结果,我直到现在,也仍然无法判断她的真意。
「这是为了清除缠绕着这个城镇的『黑暗』的解决方法——然后这个解决方法就是,你死去。」
「哎?」
「引诱敌方打出飞车来讨取王将——也不是这样就是了。」
「解决方法就是你死去。」
「哎?哎?」
「没问题的,会疼只是一瞬间而已——」
卧烟小姐说完便挥动宝剑。
那把剑似曾相识。
不,和似曾相识有些不一样——非常不一样。我并不是曾经见过类似的东西,而是这把剑和我所知道的剑很相似。
很相似?
这个说法也是错的。
如果说相似的话,那就像我所知道的剑才是真品一样——可是,我过去所目睹与认识、既砍过也被砍过的那把剑才是复制品。
现在。
她挥动的那把刀才是——真品。
被称为怪异杀手的刀。
怪异杀手。
本应已在远古时代消亡的——元祖怪异杀手。
这把刀。
这把刀的真品——砍中了我。
将我的手指、我的手腕、我的手肘、我的上臂、我的肩膀、我的脚踝、我的迎面骨、我的膝盖、我的大腿、我的腰部、我的躯干、我的腹部、我的胸部、我的锁骨、我的脖子、我的喉咙、我的下颚、我的鼻子、我的眼睛、我的大脑、我的头顶——砍断了。
切成了圆片。在一瞬之间。
虽然我想发出惨叫——但用来发出惨叫的嘴巴、喉咙与肺部都宛如投环游戏一般切成了圆片。
一瞬间这个说法并不是胡说,可是卧烟小姐依然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挥刀过于迅速。
刀速。
使我连疼痛都没有感受到。(某mo:西尾你够了,骗稿费呢这是,和前面一模一样好么。顺便吐槽下果然卧烟是最终BOSS啊)
「……」
不知不觉之间她拿起了刀。
为什么她会有怪异杀手呢。
在不清楚问题答案的状态下——我粉身碎骨,散落在神社的境内。噢噢,说起来过去千石曾在这个神社里,就像这样——将蛇切成圆片来着。
在想起这件事的同时,
我,曾是我身体部件的问题,分散开去。
「招致这种事态很遗憾,我真的这么想。只不过,我想你明白的是,就算这样,我也是一直等待到最后一刻才下手的——一直等到你考试当天为止。因为如果考试结束的话,限制就会解除,被释放的你会如何行动,就算是我也无法确定。」
感觉听见了声音,这应该是错觉吧——不可能听见,因为听觉器官也好,接受信号的大脑也好,现在都被切成圆片了。
「你不用担心你死之后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会不会复活——虽然不知道这能不能算安慰,不过姑且说一下吧。她已经见过那样的『未来』——那样的『世界』一次。所以她的行动——她的道路已经被封锁了。就算她想,大概也无法那样失控吧。没有能让她时空的道路,因此就算有事可做——也只有自杀而已。」(某mo:可能有人忘记了,我这里提一下,那样的世界指的是以前穿越时被忍毁灭的世界。顺便抗议一下,合法萝莉不能死啊。卧烟你个欧巴桑)
希望自杀的吸血鬼。
这作为怪异的存在方式来说会不会有问题呢——虽然这是否恰当,我现在已经不清楚了——哎,就算并不恰当,反正都会死所以也一样吧。尽管死去和——被黑暗吞噬这是否一样我并不知道。
「另外这不是安慰而是我的保证——你的死讯,为了尽可能减少你的家人、恋人和朋友所受到的打击,会由我负起责任来传达。」
哦。
如果卧烟小姐会为我负起责任的话——那应该没问题吧。可是虽说如此,但我还是觉得——半年以上的时间里耗费了大半生活时光的升学考试无为的结束,这真让人悲哀。
的确——战场原说得对。
看来对我这样的男人来说,比起考试本身,要到达考试会场才是最大的难关——然后看来我要落第了。
樱花飘散。
阿良良木曆也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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