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怎么了？”被叶煻拽到离客厅最远的厨房的乔柔一脸莫名其妙，这神叨叨的是想干什么？

叶煻压低声音道：“人家都扩展业务了, 我们是不是也要打算一下？”

乔柔挑挑眉：“你也想签新人？”

叶煻一脸嫌弃：“我们哪有这钱和资源啊。”

“那你想干嘛？”

“我现在工作比较少……”

乔柔不客气地打断她：“不是少, 是没有。”

“……对, 所以工作室也比较闲。”

想到刚才何思芩说要签新人的事, 乔柔微皱着眉, 略有嫌弃地道：“你不是想把我们的人借给关烟用吧？”

“不是。”叶煻摇头，一脸认真地道：“我是想把你开了。”

“……”瞬间的愣怔后, 乔柔揪住叶煻一顿揍：“你个没良心的！”

“姐、姐，冷静一下, 听我说完。”叶煻躲开乔柔揍她的手, 好声好气地说：“既然以后我拍戏都会跟关姐在一起，那就直接把工作室的事务交给芩姐打理, 一来可以让工作室正常运营下去，二来你可以腾出手来。”

乔柔咬牙切齿：“腾出手来干什么？！”

“回去接手公司呀，迟早是你的, 干脆你就早点去接手，不接手也差不多该做接手的准备了。”叶煻说得一本正经：“万一我和关姐没能转型成功, 有你这个后台在, 怎么着都不至于没戏拍。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经纪人，现在因为我不景气, 所以放弃工作室再回公司也没人会怀疑我的身份。以后等你混得好了，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给我资源，毕竟我也是你带火的人。”

关烟一本正经地连转型失败造成分手的后果都想好了，但叶煻可没有关烟那么‘深谋远虑’, 她只想成功，不想失败，动用一切手段也不会让她们走到分手那一步的。

乔柔眯了眯眼：“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

“那是。”叶煻死不要脸，点头点得理直气壮：“家里有矿，不挖白不挖。”

乔柔瞪一眼叶煻，沉思片刻后，点头道：“说得倒也对，未雨绸缪，多做一手准备是好事。”

虽然乔柔打心底里觉得叶煻和关烟的转型多半会成功，但以防万一提前做好准备不是坏事，而且正如叶煻所说，与其她跟着一起干耗着，不如回公司去打根基更实在。

“你要同意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关姐的意思。”

“可以。”

叶煻立马给关烟打电话，当着乔柔的面，在电话里跟关烟一阵腻歪，直到被乔柔眼神警告，她才识相地收了那副不正经的态度，说起打电话的真正目的。

省去自己的真实意图，叶煻只跟关烟说乔柔迟早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听完叶煻的话后，关烟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也不是不可以，换经纪人这事很正常，虽然肯定会让人联想到我们的关系，但反正之后要一起拍戏，也没什么可遮掩的，而且你现在除了芩姐，确实没有别人能找了。”

叶煻也是这么想的，她和关烟现在这情况，只能找知道内情又能信得过的何思芩，如果何思芩不答应，这事就只能作罢。“那我就问问芩姐的意思？”

“嗯，你问问吧。”

挂了电话后，叶煻告诉乔柔，关烟同意了，乔柔正要走，叶煻拖住她，暧昧地笑道：“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她要真接了我工作室的活儿，以后关系可就复杂了。”

乔柔看似不以为意，却根本不正面回答：“哪里复杂？你是你我是我。”

拍开叶煻挽着自己胳膊的手，乔柔离开厨房往客厅去，叶煻不满地撇撇嘴，不告诉她拉倒，她还不问了呢。

两个人回到客厅，被冷落好一会儿的何思芩故意调侃道：“一个开后门的事情用得着研究这么久？”

叶煻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不是，芩姐久等了。”

收到叶煻的眼神暗示，乔柔代替叶煻把意思转达，省去了自己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环节。

听完乔柔的话后，何思芩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如果是之前，她会觉得这事很扯，两个正闹绯闻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签约同一个经纪人，这暗示意味也太明显了，但昨晚听完关烟的话后，她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反倒方便之后的工作。

叶煻接过话对何思芩道：“关姐已经同意了，现在就看你的意思。”

何思芩顿了顿，若有意味地看向边上的乔柔，乔柔一脸平静：“不用看我，她现在有了归属，我早就把她当成嫁出去的人了，请你把她和我分开看待。”

何思芩轻笑一声，嘀咕一句：“那怎么行。”

“嗯？”

“没什么。”何思芩正色几分，对叶煻道：“我没什么意见，对我来说也就相当于多签一个艺人而已。”

叶煻很高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们一起去找趟关姐，然后再细谈。”

“那这开后门的事情……”

乔柔把话接过去：“等我跟你交接了，选人的事自然也会一并交给你。”

何思芩了然地扬了嘴角。

*****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和计划后，何思芩叫上乔柔和叶煻一起去找关烟，正式把接手叶煻工作室的事情提到日程上来。

关烟家的沙发上，四个人一边喝咖啡一边说工作，说到接手叶煻工作室的事情时，关烟说这事没有必要公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后被曝光出来顶多也就是往她们的关系上多添一笔暧昧而已，毕竟同一个经纪人手底下有多个艺人并不奇怪。

但是，听她这么说完，一直主张低调的何思芩却反而露出犹豫来：“其实我有个想法，但是吧……”何思芩的视线在叶煻和关烟之间来回，看得出来她甚至是有点难以启齿的。

少有地看到何思芩这么犹豫，关烟不禁觉得新鲜，挑挑眉催促道：“别但是了，什么想法先说来听听。”

“你们俩已经合作过两部电影了，之前外界可能还没什么想法，甚至以为你们是在这两次的合作里日久生情。”

“所以呢？”事实也确实如此啊，关烟暂时没有明白这跟叶煻的工作室有什么关系。

“因为有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你们之后的合作会被外界当作是一种肆无忌惮地秀恩爱，甚至是不专业。所以在拍《戏园》和《路边》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除去叶煻一直以来的一些黑粉在跳以外，大家对你们的合作都还挺宽容挺客观的。”

关烟想了想，点头赞同道：“嗯。”

事实上，这次《路边》上映会被黑得这么厉害，关烟觉得除了叶煻不知轻重犯了傻以外，还跟之前娄函妮的事情有关，她不相信那会儿跟煻粉撕得那么厉害的娄家粉没有参与到这一次的抹黑行动中。

大规模的抹黑真的可以在短时间内败掉她们的路人缘，而她们的评价或多或少会影响到观众选择电影时的判断，电影院里又不是只有她们这一部电影在上映，有那么多选择，没必要去看一部乍一看影评十分不怎么样还被说成是影后的堕落之作的电影。

何思芩继续道：“所以我觉得，是不是干脆把叶煻跟我签约这事公开，也公开说你们之后还会继续合作，就说前两次的合作其实是两家工作室的合作试运营，这样可能更方便给之后铺路，也更能消除对你们专业性的偏见。与其留下话柄和后患，不如把之前的条件给利用起来。”

听了这话，另外三个人都是一怔，关烟立刻开始思考这事的可行性，叶煻猛觉这策略真厉害然后一脸佩服地看着何思芩，乔柔则是一个不小心被何思芩的业务能力弄得有点小鹿乱撞。

叶煻忍不住惊叹：“果然是金牌经纪人。”

乔柔一边平复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一边平静地问道：“试运营？”她觉得何思芩这个词用得似乎有点别的意思。

关烟和叶煻看一眼乔柔，也意识到这个词的特别，纷纷看向何思芩。

何思芩轻吸口气，下定决心般调整好语气，看着关烟和叶煻道：“叶煻要不要签入关烟的工作室？”

关烟一怔，瞬间理解了何思芩刚才的犹豫，要将叶煻签入旗下牵扯得可就多了，首先她会成为叶煻的老板，上下级的关系会很微妙，而且两个人绑得这么紧，一旦有什么事的时候情况会变得很复杂，何思芩应该是犹豫要不要让她们多出这一层关系吧。

叶煻只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个提议，想都没想就点头道：“好哇。”让关烟当自己老板，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别说是让关烟给她发工资，她上交她的全部家当都是可以的。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的关烟无语地回头睨一眼叶煻，这小混蛋果然是家里有矿的，这种事情连想都不用想的吗？

不明真相的何思芩也是对叶煻的随意感到无语，这还什么都没有细谈呢，叶煻就一副迫不及待的态度，是有多不在乎自己的利益？不过投资《路边》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叶煻是真不在乎钱，果然是为了追关烟能买下一幢房子的人。

先不管一点犹豫没有的叶煻，何思芩在关烟的脸上没有看到太明显的迟疑，所以她觉得关烟应该没有排斥这个提议，于是补充道：“有这个理由的话，你们之后的合作会变成理所当然，面对的舆论压力可能会小一些。”

虽然这个办法大概也遮掩不了两个人之间明显的暧昧，毕竟叶煻那笨蛋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想用这个来糊弄粉丝不太可能，但对没有这么关注她们事件发展的路人来说，应该是一个比较能接受的理由。

关烟听着何思芩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也是比较赞同这个说法的，却没有明确表态愿不愿意签约叶煻。

何思芩留出时间给关烟思考，看向叶煻道：“你在橙蓝娱乐的经纪约应该很自由吧？”就从叶煻整出这么多事橙蓝娱乐都没有把她怎么样就能看出，叶煻的合约应该是很自由的。

叶煻和乔柔对视一眼，淡定地点头：“非常自由。”

“这样的话，要多签一个经纪公司不成问题。”说完，何思芩又看向关烟：“这几天我先跟乔柔了解一下叶煻工作室的状况，你慢慢考虑一下，等你决定好我们再聊之后的事情。”

该说的事情说完之后，何思芩和乔柔先离开，两个人走的时候问都没有问叶煻，直接就把叶煻给留下了。

叶煻帮着关烟把咖啡杯收到厨房去清洗，站在水槽边忍不住问关烟：“关姐，你不想签我吗？”

关烟把洗好的杯子放到一边，语气随意又调侃：“你很想我当你老板吗？”

“是的，老板，我想给你打工。”叶煻拿干净的布把杯子擦干，暧昧地凑到关烟身边，一副不正经的态度。

关烟瞟一眼大概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叶煻，无语地想，这小混蛋果真是没有事业心啊，一点野心都没有。

收拾好杯子后，关烟转身捏捏粘在她身后的叶煻的脸：“给我打工可没有多少工资发。”

叶煻搂住关烟的腰，美美地亲一口：“没关系，你可以随便压榨我，想尽办法地压榨我。”

看着叶煻那副想入非非的小模样，关烟小声嘀咕道：“果然是个M。”

“嗯？”

“没什么。”关烟推开叶煻，转身走出厨房，说：“这事我再想想。”

叶煻追在关烟身后，有点急切：“有什么好想的呀，我不要工资也可以的。”钱不钱的她不在乎，能签进关烟的公司，她们的羁绊就更多一分，这比什么都重要。

关烟无语地回身看叶煻：“是不是有一天我把你给卖了，你还能帮着数钱？”

叶煻一怔，想了想道：“我能帮你挣钱，挣的钱都给你，你卖了我很划不来的。”

“……”这小混蛋有时候脑筋清醒得让人生气。

两个人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腻歪着看电视，不明白关烟有什么好顾虑的，叶煻粘着关烟问：“你为什么不想签我呀？”

关烟把玩着叶煻滑嫩的脸道：“我不是不想签你，只是这种上下级的关系牵扯到的利益太多，以后太容易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我又不会找你要钱。”

“不是钱的事。”关烟嗔怪地捏捏叶煻的脸：“如果工作室只有我们两个艺人也就算了，但芩姐说想扩展业务培养新人，新人进来后，我的立场以及跟你的关系就会变得很微妙。”

叶煻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光明正大地偏袒我很容易传出闲话去。”

虽然叶煻说得没错，但关烟还是被叶煻那副理直气壮的态度弄得有点无语，小混蛋可真是脸皮厚。她点点叶煻的鼻尖道：“所以啊，我觉得与其签下你，不如直接让你入股更稳妥。”

叶煻顿了顿，迟疑道：“不好吧。”

关烟有点意外，她以为叶煻会很高兴，但叶煻丝毫没有高兴的样子，她不解道：“为什么？”

“芩姐肯定也知道让我入股比签我进公司更稳妥，但她只提了签我这事，应该是觉得这样对你更好吧。”

叶煻觉得何思芩不可能没有想过让她们合资这事，就算是她在听到何思芩说签约的时候，都下意识想到了入股的选择，但何思芩刻意不提，多半是因为这样对关烟来说是一个比较吃亏的选择。事实上，就她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资格入股，因为她给关烟带来不了任何利益。

听了叶煻的话，关烟微微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又不禁觉得暖心，原来叶煻早察觉到有更好的选择，却愿意以她优先。微笑着捏捏叶煻的脸，关烟故意调侃道：“这种时候你没有事业心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叶煻不要脸地笑道：“是吧。”

“但我还是想让你入股。”关烟知道何思芩不提合资的原因，合资这事建立在双方能给彼此带来利益的前提之上，而在何思芩心里，叶煻没有资格跟她合资，所以不提。她想，何思芩到底还是没有理解她的用心。不过，她依旧很感激何思芩为她做的一切，能这样时刻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着想，她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叶煻收了笑意，正色几分道：“为什么？”

“我决定跟你拍戏本来就是为了你，既然已经以你优先了，那再因为别的原因把你滞后，那不是本末倒置吗？”虽然签约也有签约之后的解决方式，但考虑到以后，关烟知道合资更适合她们。

“可是芩姐会不高兴吧？”叶煻是无所谓合资还是签约的，反正她的就是关烟的，她又不会跟关烟去争利益。

“她会理解的。”

*****

乔柔跟何思芩把工作室的工作都理过一遍，随时可以交接后，四个人又开了一次会，关烟把自己要跟叶煻合资的想法说了。

如关烟所料，何思芩并不意外，也没有反对，长叹口气后道：“你觉得可以就可以。”那态度分明显是预想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关烟点点头，没有多说，她有点重色轻友的罪恶感。

叶煻略有尴尬地对何思芩道：“那以后就请芩姐多关照了。”

何思芩挑眉一笑：“彼此彼此。”

叶煻被何思芩笑得莫名其妙，她怎么总觉得何思芩像在打什么主意呢？

何思芩收起那淡淡的不正经，看向关烟后正色道：“既然要合资，那要不要给《同屋》投笔钱？”

在交接的时候何思芩看过《同屋》的预算，投入不算大，相应的演员流量薄弱。之前因为叶煻自己要参演，所以还算有一部分流量保障，但现在叶煻要退出，演员方面就完全没有流量了，这对戏的关注度是一个相当大的考验，何思芩觉得还是该投入一定的流量更稳妥些。

关烟几乎是没有犹豫地点头：“可以，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那就直接把这戏打造成合资计划的启动项目吧，这样还能顺便带一波关注。”

“嗯，可以。”关烟转向叶煻：“你觉得呢？”

“我听你的。”

“……那就这么定了。”

*****

几个事项都定下后，乔柔和何思芩便开始着手办各种手续，乔柔会在《同屋》开拍的时候正式把工作室交给何思芩打理。

原本工作室一直有乔柔帮着管理，叶煻不用操一点心，但往后她不能继续当甩手掌柜了，只能在这段时间内跟着乔柔把以前从来没关心过的东西一点一点捡起来。

在忙着新事务的准备工作的同时，叶煻也一直关注着《路边》的成绩。如一开始关烟和何思芩的预料，电影成绩不好，但也没有差到本都收不回来的程度。前期被黑得厉害，到了中期口碑开始回弹，只不过当下是暑期档，竞争激烈，中期往后因为被新上线的电影冲击，排片率上不去，票房果然还是没能翻身。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票房成绩，但电影还是小有赢利。

这次连庆功宴都办不了，叶煻很是过意不去，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她自掏腰包，私下请苏书萱她们几个演员吃顿饭犒劳一下。

大家虽然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但叶煻和关烟的事情闹得纷纷扬扬，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苏书萱一见面就趁着关烟不注意小声揶揄叶煻：“今天没有穿情侣装啊？”

叶煻窘迫地笑笑，没敢多说，谨记着关烟说在公众场合不要再高调显摆她们的情侣关系的告诫。虽然在拍电影的时候就已经高调得全剧组都知道了，但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聚会大家吃喝得很高兴，谁都没有公开地去戳叶煻和关烟的关系，大家默契地当作这事没有发生过。

散场之后，关烟和叶煻各自回家，一副她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淡定。

叶煻烦躁又惆怅，果然不能同居就是不爽，这种时候居然不能一起回家，但是她知道她必须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