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穿衣事件让关烟和叶煻的交往绯闻闹得沸沸扬扬，从绯闻出来之后, 何思芩和乔柔就在忙着消除网络上的影响, 控话题压流量制造烟、雾、弹等等, 能用的手段都用尽了, 目的是想让这风头在《路边的花》上映之前赶紧过去。

但无奈, 电影上映在即，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让她们去消除影响。在绯闻热度还在起作用的当下, 电影上映了。

原本大众和业界都对这部电影有很多关注，甚至很多人都觉得这部电影大卖是理所当然。但出乎意料, 电影上映第一日, 跟超高排片量相对的却是远不如人意的上座率，大众对电影的热情没有预想的热烈。

公映第一天, 被何思芩以看电影为名头约出去的乔柔，跟着何思芩在非热门时段去电影院看《路边》，虽不是市中心的大人流影院, 但也是商场内的影院，小型的放映厅里空着大半的位置。

看完电影, 两个人找了家居酒屋一边吃喝一边刷电影票房和上座率。其实在刷数据之前乔柔就有心理预期了, 因为刚刚才从上座率并不好的电影院出来，但是当真看到实时数据的惨烈后, 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刺激。

看一眼对面态度淡定的何思芩，乔柔担忧地问道：“这种情况，你预计能有多少票房？”

“勉强能收回本钱吧。”何思芩喝着小酒，语气里满是随意。第一天的上座率是这个状态的话, 后面的排片率会相应的降低，上映前几日的上座率如果一直是这个状态，到后期就不用奢望排片率了。

乔柔忍不住轻吸口气，之前《戏园》的票房可是相当可观，到了《路边》却勉强只能收回本钱？“这么严重？”

何思芩不以为意地瞟她一眼：“你以为呢？”

乔柔窘迫地避开何思芩的视线，她想何思芩肯定早预想到会这样吧，所以前几天叶煻和关烟的交往绯闻出来那会儿，向来淡定的何思芩才会那么暴躁。

看一眼跟前几天的态度判若两人的何思芩，乔柔心想这人的心理调节能力倒是很强，这么几天就已经消化了这个事实。她试探着问道：“你怎么这么淡定？这戏你花了不少心血呢。”

“在这一行干久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再难也要面对现实，再烂的摊子也只能一点一点去收。”

“……对不起。”乔柔端起酒杯，跟何思芩手里的酒杯轻轻碰撞后，一饮而尽。她是真心觉得对不起何思芩，一部稳赚的电影搞成这样，她和叶煻要负全责。

何思芩勾勾嘴角，把杯里的清酒送进嘴里，刚放下杯子，乔柔立马殷勤地给她斟上。

又一杯酒下肚后，何思芩玩味地看着乔柔：“现在还觉得我冷血吗？”

乔柔腹诽这人够记仇的，一边给何思芩把酒满上一边平静地道：“这是两码事，如果以后遇到同样的事情，我还是会那么选择。”

捏着酒杯的何思芩顿了顿，把刚满上的杯子又清空了，放下杯子后，抬手挡下乔柔手里的酒盅，吃着小菜淡淡地道：“这两天有空的话，叫上那俩人，一起开个会，以后的事情也该决定下来了。”

“……好。”

*****

带关烟回过家后，叶煻没有就此跟关烟分开，反倒是跟着关烟又回了关烟家，然后因为这两天因为没有工作，便一直赖在关烟家不走。

今天是《路边》公映第一天，从吃完晚饭之后，叶煻就一直窝在沙发上刷电影数据，翻看影评。毕竟是自己投资的第一部 电影，而且是跟关烟合作，她是非常希望电影能有个好成绩的。

但是，电影的反响大大超出她预料，上映第一天，电影的评分就跌破了关烟工作室以往的任何一部作品。各大推广平台，包括微博等社交平台，都有大量并非单纯针对电影本身的评论，她的黑粉加上路人喷把她喷了个体无完肤，甚至以前很少会有负面评价的关烟这次也未能幸免。

曾经被称为流量小花旦的自己，在这部电影上流量完全没有起到作用，甚至因为对她和关烟的反感而影响到大众对电影的观影热度。看着那些针对她和关烟的负评，叶煻有种窒息的压抑，这是她造成的，是她的任性毁了她和关烟的作品。

“叶煻。”洗完澡的关烟从楼上下来，看到叶煻窝在沙发里，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她喊一声，叶煻才受了惊吓般回过神。见叶煻反应如此过度，关烟担忧地皱了皱眉：“怎么了？”

“关姐……”叶煻无颜面对关烟，脑海里不停回放着刚刚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恶毒的谩骂和对电影极不公正的评论，那些词句跟关烟曾经数次对她的劝诫重合在一起，让她不知所措。

关烟走到沙发边，揉一揉叶煻的脑袋，一边询问一边拿过叶煻的手机：“怎么了？”

见叶煻的手机页面停留在某购票平台的电影实时票房数据上，关烟心下了然，看一眼失神的叶煻，心想这小混蛋终于知道疯狂撒狗粮的后果有多严重了吧。

放了手机，关烟倾身给叶煻一个吻，微笑着安抚道：“没关系，还有机会回升，这才第一天嘛。”嘴上这么安抚叶煻，但关烟知道这基本是不可能的，看今天这上座率，明天排片量就会降掉一半吧，票房要上去可以说是很难了。

叶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造成的这个结果，不止是对电影的影响，她还确确实实给关烟的形象也带来了负面影响。

见叶煻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关烟坐到叶煻身边，揉着她的脑袋道：“不想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成绩不如预想的好，但怎么也不至于亏损，放心吧。”

“关姐……我……”叶煻心里很乱，她想她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说给关烟带来这么大的影响，明显是做错了，可是她又不知道到底错在哪里，像关烟说的各自忙碌，偶尔才见一面，以此来维系她们的感情和事业吗？真的能维系得下去吗？

关烟知道叶煻这会儿多半是混乱的，她也不打算这个时候去跟叶煻说什么，还是要给叶煻一些冷静思考的时间，反正电影的最终成绩一个月之后才能知道，这段时间足够叶煻冷静了吧。

正想领着叶煻去睡觉，免得叶煻胡思乱想太多，关烟的手机响了，是何思芩打来的。

不用接关烟都知道何思芩要说什么，多半是电影的事情，成绩这么差，何思芩总要跟她说一声的，虽然说了也不会怎么样。

接通电话，何思芩果然开门见山道：“电影的上座率不佳，后期排片很难保证，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你呢？”关烟回复得干脆，反正她已经对票房不抱期望了。

“目前来看，影响电影口碑的是黑粉的故意刷负，我打算买几个大V号推一波，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

关烟语气随意：“可以，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办吧。”

何思芩颇为无语：“你倒是一点不操心。”

“早就看开了。”关烟说这话的时候，边上的叶煻因为心虚，不自觉地把身体缩成一团，不敢看关烟。

“这两天有空吧？你跟叶煻的事情也该好好聊聊了，我刚跟乔柔说过，什么时候四个人开个会，把事情说明白。”

关烟看一眼身边的叶煻，淡淡地道：“过阵子再说吧。”

“……嗯。”

挂了电话，关烟捏捏叶煻的脸，领着叶煻上楼睡觉去。

跟心情沉重的叶煻不一样，早就预想到电影可能会受影响的关烟倒是轻松得很，借着这个机会让叶煻长点记性也不错，这样叶煻以后应该能听话一点。

对于《路边》的成绩，关烟在她们的交往绯闻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抱着半放弃的心态了，电影本身拍得不错，就算票房不怎么样，等她们的绯闻风头过去，口碑一定会上去的，只要对票房看开一些，现在这种成绩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比起电影票房，这两天关烟更在意的是她和叶煻之后的发展问题，她们的关系现在几乎是被大众认定了，只差没有官宣而已，所以她估计，不只是叶煻，连她在戏路上都会受到很大限制。叶煻这三天两头闹出绯闻来的不安定，也很难会有制片人和导演愿意用她。针对这一点，叶煻自己大概是无所谓的，毕竟这小混蛋一门心思只想粘着她，拍不拍戏也全看她。

叶煻可以靠爱发电过一辈子，自己可没有这耐心，关烟敢肯定，要是她们的事业就此一落千丈，等到热恋期一过，她一定会越看叶煻越不顺眼，别管这会儿她是怎么看叶煻怎么觉得可爱，到时候大概都会想抽死叶煻，所以她要避免变成那样。

这两天关烟想了很多，不管是她和叶煻的感情还是她们的事业，也差不多有点眉目了。

之前她总觉得叶煻只是冲动，是人生的侧重点跟她不一样，所以她们才会有那样的摩擦。但仔细思考过后，她觉得更大可能是她的方法错了。叶煻最害怕的是距离，而她却偏偏要跟叶煻保持距离，这种情况下，别管她有多喜欢多重视叶煻，叶煻都不会有安全感。

而事业方面，她也正想着找个机会跟叶煻好好聊聊，电影惨不忍睹的成绩说不定正好可以让叶煻收收心，也能让叶煻重新正事自己的事业吧。

心疼叶煻归心疼叶煻，但叶煻总是一副没有安全感被过去束缚的样子也挺让关烟恼火的，她就做得这么差？就冲这一点，她也要拼一把，非要让叶煻有一天能安心地离她十万八千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