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主人！”兰砚一把抱住程砺峰的脖子，两条腿夹住他的腰，挂在他身上。

程砺峰不得不接住他，一只手臂就轻松托住了兰砚。

“主仆play啊啊啊啊啊！”齐雪两眼冒星星地叫小声尖叫。

程砺峰抱着兰砚往客厅走，一个眼神看过去，沉声道：“你说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峰哥你听错了！”齐雪拨拉了两下刘海，忍住内心满屏尖叫，咳了一声，正色道，“峰哥，衣服已经送过来了，现在让兰砚去试？”

私人助理的工作包括替老板挑衣服，没有一点眼力与能力是不行的，早上程砺峰给齐雪发了兰砚的照片之后，齐雪就联系了几家风格比较适合十六七岁少年的店子，大概估计了一个尺寸，让人把这个季度的主打款式都送了过来。

这几家店员素质都不错，没有露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目光，只是打量了一下兰砚，各自估量他应该穿什么尺码的衣服鞋子。

兰砚趴在程砺峰肩膀上，小声在他耳边说：“主人，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他清雅的气息喷在程砺峰的耳朵上，程砺峰的呼吸紧了紧。

“怎么这么轻，早饭吃了没？”程砺峰把兰砚往上托了托，不太满意手里的重量，“有一百斤吗？”

“吃过了，”兰砚盯着程砺峰好看的侧脸，“一百斤是什么？”

“吃过了也再陪我吃一点。”程砺峰进了餐厅，把兰砚放在椅子上，拨了两只煎蛋在盘子里给他。

齐雪跟着进来了，拿着手机对着程砺峰和兰砚“咔擦”一声。

“手机拿来。”程砺峰头也不抬地吩咐。

齐雪一手捂着脸，一手把手机递给程砺峰，心都在滴血，妈蛋！为什么会忘记关声音啊！

程砺峰把齐雪刚才拍到的照片删了，才还给她。

“峰哥，外面那些衣服？”齐雪问。

程砺峰说：“让他们先坐会儿，等我们吃完再试，你早点吃了没？没有就一起吃。”

“我吃了我吃了，”齐雪摆摆手，又朝兰砚说，“小兰砚，我在客厅等着你哟。”

程砺峰面无表情地看了齐雪一眼，齐雪吓得赶紧小跑着出去了。

公爵蹲坐在餐桌旁边自己的碗前面，等着早饭：爸爸，我今天想吃鸡肉味儿的狗粮！

“在哪里？我去帮你拿。”兰砚接话。

程砺峰皱眉道：“你在和谁说话？”

公爵已经小跑着去自己的柜子前面了，还不忘告诉兰砚：“就是黄色袋子！”

“和公爵说话啊，”兰砚跟着站起来朝那边走，“它说它想吃鸡肉味的狗粮。”

程砺峰沉默地看着兰砚把鸡肉味道的狗粮拿下来，倒进公爵的碗里，公爵高兴地摇着尾巴大口吃起来。

真能听懂公爵说话？

还是兰砚自己臆想的？

有些小孩子会自己给自己编故事，和玩偶们办家家酒。

程砺峰小舅舅家的那个表弟小时候就这样，拿着电话假装对面是动画片里的人物，他还会认真和自己假想出来的人物对话，特逗特好玩。

这会儿程砺峰还真搞不懂兰砚是属于什么情况。

兰砚摸摸公爵的头，把狗粮放回柜子里。

“好了，来把煎蛋吃了。”程砺峰又给兰砚倒了杯热牛*，“多长点肉。”

兰砚其实已经吃饱了，不过他真的特别喜欢人类的食物，这会儿肚子还能再装一点，于是就小口啃着自己面前的煎蛋。

“长不了肉……”兰砚小声说。

他又不是真的人类，化形的时候就是这样，体重严重和身材不相符。

“快吃。”程砺峰说。

兰砚不敢说话了，埋头喝了口牛*，再抬头的时候，嘴唇上沾了一圈*胡子，他自己一点儿都没察觉到，拿着叉子去戳煎蛋。

程砺峰伸手托住兰砚的下巴。

“怎么了？”兰砚疑惑道。

程砺峰另一只手扯了张纸巾，给兰砚擦干净唇上的*渍，收回手的时候，他忍不住用拇指在兰砚的唇上揉了一下。

兰砚傻傻看着程砺峰，一下子呆住了。

心又跳得好快啊！

程砺峰在心里叹了口气，有点儿后悔没管住自己的手。

他伸手揉了揉兰砚的头。

兰砚回过神来，捂了捂胸口，继续跟盘子里的煎蛋奋斗。

吃完早饭，程砺峰带着兰砚上楼去更衣室里试穿衣服，把尺寸合适的留下，其余的让几位店员再打包带走。

中途程砺峰接到段阳的电话。

“寻人启示发了，早上有个人联系了，也没说什么身份，搞的神神秘秘的，要求要面谈，”段阳说，“你看要见面么？”

程砺峰靠在衣帽间的柜门上，视线落在穿着新衣服的兰砚身上，忽然就生出舍不得的情绪。

沉默了一会儿，程砺峰还是开口说：“见吧，看看是什么人。”

“行，我给他回个话。”段阳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又打过来，“你俩的电话我就都不相互透露了，免得到时候出麻烦，刚问了他地址，中午你带着那小孩儿去中亚广场五楼的那家湘菜餐厅，包厢号806。”

程砺峰挂断电话，朝兰砚说：“走吧，你的家人来找你了。”

兰砚到程砺峰身边牵住他的手，眨眨眼睛疑惑道：“我的家人不就是你吗？”

“傻瓜。”程砺峰笑着说了句，带着兰砚下了楼。

齐雪一见他们下来，差点儿又没忍住的给叫了出来：啊啊啊啊啊情侣装！

程砺峰穿着黑衬衣，领口开了两粒扣子，下面是黑色休闲裤加短靴，人高腿长，张扬性感。

而兰砚穿的是简单的白衬衣，修身牛仔裤和高帮的白色帆布鞋，身形偏瘦，配上半长的头发，活脱脱一个漫画里走出来的二次元美少年。

不拍下来简直对不起自己！

齐雪暗搓搓趁程砺峰没注意的时候飞快地拍了张照。

“老板，你们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齐雪收好手机问。

“让小孙送，”程砺峰说，“今天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走。”

“好，”齐雪点点头，“有事随时叫我。”

齐雪看着程砺峰和兰砚上了车，车子开走了之后，她转身就拿出手机来*地把刚才拍到的照片发在自己的微博上了。

齐雪的微博在网上小有名气，她总是时不时放上自家老板的照片，微博的粉丝里大部分都是冲着程砺峰来的。

这是个看脸的时代。

程砺峰的颜值是很多明星都比不上的，有钱而且还低调。

于是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大票粉丝。

雪齐齐齐齐V：今天的老板依然帅炸！[配上程砺峰牵着兰砚手的图片]

-卧槽！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是谁？

-我老公竟然是弯的！！！惊恐.JPG

-嗷嗷嗷嗷嗷！这CP我吃了！

-程爸爸终于交男朋友了！喜闻乐见！

-哪里来的妖艳贱货，竟敢勾引我老公！愤怒.JPG

-程少总攻！

-小男友有点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楼上，我好像在公安局的官微上看到一个寻人启示，就是程少牵的男孩子。

程砺峰倒也知道齐雪会在微博上发他的照片，不过他平时不关注这些，自己也不玩微博，要是抓到齐雪偷拍他，就会强制她删除，有时候没注意被拍了，他也不会多较真，反正是无所谓的态度。

程砺峰和兰砚在中亚广场下车。

这里是最繁华的商圈之一，将近中午，正是人潮涌动的时候。

兰砚从没来过这么热闹的地方，小脑袋不停地四处张望，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本来他一开始还紧张地牵着程砺峰的手，可一看到商场的玻璃橱窗里展示的各式玩具，就完全挪不开脚步了，跑进去摸摸这边的大狗熊，又戳一戳那边会旋转的音乐盒。

程砺峰一回头兰砚就不见了。

程砺峰：……

程砺峰走到兰砚身边，看着他*地发红的小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旁边有女孩子隔着货架偷偷拿手机拍他们。

兰砚左手拿着一个悍马汽车模型，右手抱着一只超大的狗狗公仔，仰头看程砺峰：“主人，我想要这个，还有这个！”

程砺峰带着他去收银台刷手机付钱，然后拉着依旧对这家店依依不舍的兰砚出去了。

身后有结伴同行的女孩子在窃窃私语：好可爱好可爱，好宠溺哦！

走到电梯前面的时候，兰砚盯着一直在移动的楼梯，吓得不敢动了。

“上去啊，不会有事的。”程砺峰催他。

兰砚抱紧了怀里的公仔，使劲摇摇头。

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时投过来异样的目光，程砺峰不耐烦了，啧了一声，微微弯腰直接抄起兰砚的腿，把人抱了起来。

程砺峰听到了拍照的“咔擦”声。

他们这种造型被偷拍很正常，但程砺峰敏锐地感觉到，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被人跟踪了。

程砺峰不动声色地淡笑一下。

二楼有儿童游乐场，想到兰砚见什么都好奇的小孩儿性子，程砺峰干脆抱着他就没再放下来，一直上到五楼，下了电梯，他把兰砚放下来，没急着去那家湘菜馆，问兰砚道：“为什么要买这个模型和狗狗？”

“这个和你的车一样，送给你，”兰砚说，“狗狗给公爵玩。”

他刚说完这句话，程砺峰突然转身，大步走到一个刚走下电梯的男人身边，猛地一拳打过去，紧接着将那人的胳膊往后一扭，直接把他给押在地上，一条腿抵在他的背后，“跟了挺久了啊？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