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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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朝城下喝道:“休得胡言!皇上早已查明,是宁守阳意欲谋反,诬陷诚王,眼下宁守阳与一众反贼首脑均已伏法,尔等再不缴械投降,还要执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条!”

双方主帅各执一词,小兵们都有些惶惑,虽说真要站错了边,事后他们这些小卒也不至于个个都以谋反论处,但毕竟有被勤王之师围剿的风险,到时能否保得住命还是两说。

个别低等军官都在暗暗盼着能见到对方主帅拿出切实证据,好及时反水,既摆脱反贼嫌疑,又能立下奇功。可惜城上城下的双方吆来喝去都是些空话,谁也没有证据可拿。

三千营中军参将陈昌业甲胄鲜明,骑在马上仰面望着城头,面上平静,心里却是烦乱不堪。

宁守阳是否有意谋反他不确信,他只知道自己与宁公私交深厚,这一次也是听命于宁公才陈兵于此,倘若宁公真有反心,他的胁从谋反之罪肯定是逃不掉的,不被凌迟也要落个像耿德昌那样传首九边的后果,家中至少三族被诛。

所以,眼下谁是谁非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摆脱族诛的下场。

一名穿着五军营甲胄的亲兵忽然纵马来到跟前,递上一张卷成一小卷的字条:“陈将军,这是我家汤将军给您的密信。”

陈昌业心头燃起希望,连忙取过来看,没想到看完却更加烦躁,咬着牙将那纸条甩在地上:汤慎那小子竟想临阵脱逃,拉我一起带着队伍南下去做流寇?我呸!

眼下城内城外的兵力相差悬殊,明明是孤注一掷拿下京师才是生路,不论城中生了哪些变故,宁公被杀的可能还是微乎其微,只要攻下城来,救出宁公请他继续主持大局,天下就还是我们的,怎么不都好过去做土匪?

“汤将军已得到消息,厂卫反贼就在城内,守城兵力仅有咱们十分之一,立即给我攻城!拿下京师,勤王立功!”陈昌业高举起佩刀,厉声喝道。

附近的兵将见到他看过五军营汤慎的字条之后便发此言,都信以为真,纷纷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还没等他们将攻城战车推到跟前,耳听得“轰隆隆”地一阵巨响自背后传来,天地为之震动,众兵将霎时一片哗然,几乎疑心是一个多月前的火.药库爆炸重演。

“神机营!是神机营的人马!”队伍之中立刻有人喊了出来。

但见西方旷野之间一大片夹杂着泥土与积雪的烟尘弥漫开来,稍懂火器的人很快就明白过来,方才是神机营的一排红夷大炮齐声放出,将上百枚□□打在了两军之间,意在示警立威。

一名乘马将官自烟尘之间穿出,朝这边高声喊话:“三千营的众将听着,宁守阳意欲弑君谋逆,证据确凿,神机营奉圣命前来勤王保驾,所有兵将一律缴械待命,违者立斩不赦!”

烟尘随着喊话声渐渐散去,露出雪原之间黑压压的一大片兵马身影。

副将张越骑在马上行在队伍中间,听见“奉圣命”三个字,不禁有些自嘲,转头向监军刘敬问:“刘公公,咱们这该不算是矫诏吧?”

“怎么会?将军真会说笑。”刘敬面上说的客气,心里却是啼笑皆非:可见武将就是不学无术的人,还矫诏呢,身为一营统帅,连诏书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这边陈昌业远远望着神机营的大队人马靠近过来,已然浑身僵硬,任凭身边下属询问该当如何他都没有听见,反倒清楚听见了背后城头上传来守城将士的欢呼与奚落声。

“反贼还不快逃?留神叫神机营的大炮轰成糊鸟儿!”“多谢陈将军,等你被凌迟,我们就又有不花钱的鲜肉可下酒啦!”……

阳光照着京城之外的茫茫雪原,一处高坡之上,诚王与杨蓁各乘一骑,由一队兵士护卫着远远观战。

清晰见到堵在城门外的三千营兵马不等接战就乱作一团,毫无阵法,诚王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得色。

转头看见杨蓁神采黯淡,似乎比昨日还要虚弱,他温言道:“你辛苦了,最多再等一个时辰,咱们便可安然回城。”

“嗯。”杨蓁对他这番筹谋也心有钦佩,稍稍回了他一个微笑,却无力再多说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有奖竞猜:宁老头最后会载在谁手里呢?猜中真的有奖哦!

完结倒计时,正文还剩最后两章,有爱番外正在创作中~

73|垂死挣扎

宁守阳的府邸大门外, 钱云向徐显炀报道:“大人,宁府中人已尽在控制, 不过中途确有一些人走脱,目前尚不确认宁守阳是已逃离还是正躲在府中某处, 属下已分派了人手搜找全府。”

徐显炀烦躁地丢下三千营亲兵的头盔, 又一把扯下脸上的假胡子,望着被锦衣校尉们鱼贯冲入的宁府大门,他眉头紧锁,满心烦躁。

因为不想提前打草惊蛇,他安排下的人手是等他那时进了门之后才封住了宁府的前后门户,尚未来得及围好全府, 以至于被一些人翻墙走脱,如今看来, 宁守阳恐怕就在那些人当中。

李祥跟在他身边, 这时嘀咕道:“他一个糟老头子, 竟然还有本事翻墙。”

徐显炀冷笑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 六艺当中包括射御, 读书人中精通骑射的大有人在,耿德昌就是其一,宁守阳早就喜好兵事, 一心想要接任辽东督师去领兵打仗, 手上能没点功夫么?别看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真要对打,你都不见得打得过他。”

近些年来确实涌现出越来越多进士出身又武艺高强的文人武将, 衙门里坐的知府老爷遇见流寇生事,可以放下惊堂木,抄起关公刀,骑上马就去砍人。徐显炀对此一直觉得不可思议,那些经过十年寒窗的文人又是何时去练武的呢?

宁守阳功夫如何他是没见识过,但观其刚在府中迎着他的刀口进*那几步,徐显炀便能判断得出,那老头绝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李祥睁圆了眼:“能有那么厉害?那可得尽快抓了他才成,不然被他由明转暗,何时跳出来捅咱们一刀可怎么成?”

徐显炀扶着下颌蹙眉沉吟:“眼下城门关闭,他还能去哪儿呢?”

李祥道:“找咱们拼命啊!换做我是他,自知生路全无,肯定想着杀咱们一个够本,杀俩就赚一个。”

徐显炀却摇摇头:“可是你想,皇上身居宫中,干爹也在皇城之内的司礼监,我在这里,蓁蓁与诚王则在城外,他真有心拉人陪葬,又能去找谁?难不成会潜入王府去谋害王妃?”

想到这儿他立刻吩咐钱云:“你去一趟诚王府,通知侍卫们严加防范,以免有人生事。”

“是。”钱云答应下来,心里却不以为然,诚王府的防卫他很了解,没有徐大人那套过人的本事,谁也别想钻的进去,就凭宁守阳还想摸到王妃的边?他要真那么干倒好了,一定是自投罗网。

李祥琢磨了一阵,忽道:“我回家看看。”说完也没等徐显炀回应,就转身走了。

徐显炀满心好笑,这人顾家也顾得过头儿了,宁守阳还能跑去你家?再说你家现在也没人啊,难不成宁守阳跑去你家烧房子?

其实李祥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他想要回的当然不是自己家。

何智恒的府邸与宁府隔着三个街区,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李祥去到何府后方,寻了个清净无人的角落,攀上一株靠近院墙的柳树,借其跳上围墙,翻进了院子。

看看周围安安静静空无一人,李祥心想:连我都这么容易就进来了,要是宁老头儿比我本事大,还不早就进来了?

他悬起了心,溜着墙根朝一边快速挨过去。

府邸后面这片地界多为客房,平日本就空着无人,下人们除了例行打扫都不过来,靠近东北角的一所小跨院是分给卓志欣养伤所用,自从卓志欣伤势好转,不需要更多仆从照料,何智恒顾念着有画屏住在厢房,外人进出多有不便,就不再叫家中仆人过来打搅。是以这小院里外也是十分清净。

李祥来到跨院的侧墙之外,就听见卓志欣的声音自里面传出:“都说了那是神机营的大炮,你还怕个什么?有了王爷调兵辅助,显炀又布局周全,决计万无一失。”

然后是画屏声音:“我才不是怕呢!我是担忧蓁蓁姐,这天寒地冻的,她出去恁久还未回来,冻出病来可怎么好?”

“嗯,想必就快回来了,等过了今日,咱们便都高枕无忧了。你我的婚事也可以商议起来,省得你总心急。”

“去,我如何着急了?分明是你急。”

“好好,是我急,你看我刚能自行走路就急着成婚,说出去别人能信吗?”

熟悉的声音和着熟悉的笑声,李祥听得心中百味杂陈。这阵子虽说是洗心革面,也立了些功劳,勉强算得将功补过,但他一直也没打算过再来见卓志欣。

原想的是帮着徐显炀度过眼前难关,他就彻底离开京城回老家去,有从前徐显炀给的那些好处,做个小地主了此余生也算不错了。若说凭着这点功劳就回锦衣卫去,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与卓志欣做同僚,他哪来那么大的脸?

所以说,这就是此生此世最后一次听见志欣的声音了,回想起小时候的一幕幕,李祥有些鼻子发酸,忽听见跨院的木门吱扭一响,他连忙往墙角后缩了缩身子。

看见画屏提着水桶走向不远处的水井,背影窈窕曼妙,李祥忽觉好笑:那时我还垂涎过这姑娘,竟都没去想过,志欣还未成亲,这样的好姑娘不是正好与他是一对儿?可见老天还是有眼,好人总有好报。

他料着宁守阳若有心来此生事想必早就来了,见到一切平安,便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画屏一声惊呼,李祥立刻转回身来。

习惯了这周围寂静无人,陡然看见个衣袍污损、发髻凌乱、双目赤红、脖子上带着一处刀伤、衣领染得血红的怪老头手持短剑*近过来,画屏几乎以为是大白天见了鬼。

“你就是徐显炀那小媳妇?就是害我功亏一篑的罪魁?!”宁守阳已然全没了往日的端严姿态,此时形容狼狈,神情狠戾,真如地底冒出的厉鬼一般。

画屏步步后退,身上抖如筛糠,连说了几个“我”字,都吐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她不是!”

卓志欣刚迈出院门,就听见了李祥这一声叫喊,看着面前情景,一时不明白是出了何事。

宁守阳已将画屏扯在手里,拿短剑抵住了她的喉咙,见到李祥,他赤红如血的双目中更添几分寒意:“李祥!老夫落到如此境地,你也是罪魁之一!”

“没错,最初若不是我向显炀交底,你就不必推出孙良去顶罪,就不至于在王爷面前露底,这一回也是我报知显炀你暗通响马盗,才叫他及时去救下了王爷,都是我坏了你的事,不是她,你快把她放下!”

李祥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地朝侧前方缓缓迈步,他双目紧紧与宁守阳对视,手上却动作轻小地朝卓志欣打着手势。

随着他一步步将宁守阳的注意吸引过去,卓志欣所在之处已是宁守阳的侧后,他明白李祥的意思,可是慌忙之间左看右看,寻不到一样可做武器的物件,连块大一点的石头都没有,只得徒手朝宁守阳靠近过去。

宁守阳切齿冷笑:“没错,是有你一份,不过你别忙,待我收拾了徐显炀这小媳妇再来收拾你。”

“都说了她不是显炀的媳妇!”李祥边说边迈上一步,作势要上来与他动手。

宁守阳正准备撤步防御,卓志欣已自身后扑上,双手扯住他拿了短剑的右手,叫道:“画屏快走!”

李祥慌忙之下连佩刀也未来得及抽,就窜上来一拳捣向宁守阳面门,宁守阳不得已放脱画屏,避开李祥,回身一脚踹在了卓志欣小腹之上。

卓志欣伤口虽勉强愈合,毕竟伤得过重,距离痊愈还早,被他这一脚踹飞出去,倒到井台边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儿,差一点又吐出血来。

宁守阳紧接着短剑一划,在李祥胸前的棉袄上开了道口子,李祥撤步闪避,看着自己棉花外露的前襟满头冷汗地心想:这老头子果然有几手功夫!

见画屏丢了魂儿似地倒坐在地,李祥一边闪避着宁守阳的进招一边喊道:“去叫人,快去!”

画屏这才点了头,连滚带爬地跑出月洞门去。

李祥应对宁守阳毫无还手之力,连拔刀都寻不到机会,胜在年轻灵活,躲来躲去也没被伤着。宁守阳见一时伤不到他,就忽然转向,摆剑朝井台边的卓志欣猛刺过去。

卓志欣手扒着石砌井台,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见利刃刺来,只当自己是绝无生路了,没想到李祥猛扑回来,挡在了他身前,双手握住了宁守阳握剑的手。

宁守阳也不再管什么招式,只双手握住剑柄朝他强压下去。李祥坐倒在卓志欣身前,身体被他推得紧紧贴在卓志欣身上,眼看着短剑寒光闪烁的尖端离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他双臂用尽全力,竟仍然抵不住宁守阳压下来的力量。

这一瞬李祥简直懊恼死了:我连一个糟老头都对付不来,可见死了都是活该!

卓志欣本就没剩多点力气,还被他压住了一只手,只能拿另一只手去推宁守阳的手臂,便似螳臂当车,毫无用处。他忍不住抱怨:“你方才在他身后干什么不去偷袭,非来挡我?”

李祥咬牙道:“你能耐你上啊!啊呀呀……”

紧急关头,两人浑忘了前阵子的恩怨,又习惯性地成了往日的斗口之势。本来卓志欣性子温和,说话极少与人顶撞,李祥对人多是曲意逢迎,也极少与人顶撞,偏偏就是他们两人在一处就总爱与对方拌嘴,似乎都是以此为乐,习惯成自然。

临到此刻,这对冤家眼看就要被人穿成了冰糖葫芦,卓志欣看着短剑尖端已然缓缓刺入李祥胸口,鲜血随之渗出,焦急叫道:“快来人,来人啊!”

忽听“咚”地一声响,李祥手上陡然一松,宁守阳闷哼了一声倒到了一边,露出身后手提门闩的柳仕明来。

柳仕明脸色苍白,微微喘着粗气,看上去也就比现在的卓志欣稍好一点,他望着头破血流、倒地不起的宁守阳,双目尽是恨意,又将手中手臂粗细、三尺余长的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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