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忆］韩菲的劝导 漆黑里的一道光。

韩菲缓缓地读起吴景昊的‘遗言’信：“请把我的骨灰，洒在我深爱的土地上。我珍贵的CD、书籍都捐给相关的慈善机构。我的器官捐给有需要的人，我的遗体捐给相关的医学研究机构。让我身体的各个部位，在这个灵魂消逝之后，仍可以为我挚爱的土地，做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

韩菲话音刚落，吴景昊就有点恼羞成怒：“你别读了！快还给我！”他动手刚打算抢走韩菲手上属于他的那封信。可是一个不慎，脚一踩空，摔到了地上，也摔到了韩菲的脚下。

“啊！哎呦！”吴景昊捂着屁股在那嚎叫。正打算扶着一旁的凳子起身，又想到了什么，躺在地上装死。

太丢人了，自杀没死成，遗言信还被韩菲看到读了起来，现在还摔倒在了她面前，没脸见人了，干脆装死装到底吧。

吴景昊的心理活动有些丰富。

韩菲看到躺在地上装死的班长，微微一笑。走到他那蹲了下来。

“你知道你从这里跳下去的后果是什么吗？”韩菲似是不在意般，继续说道。

“你的腿会摔断，而且你的肋骨和腿骨可能会错位，插进你的胸腔和腹腔！你会体会到一种，无与伦比的痛苦。不过还好，你不过是从椅子上掉下来了。”韩菲故作凶狠的说道，起身打算回到座位给他一瓶牛奶。恰好又看到吴景昊想起来后又装死的这一幕。

韩菲觉得有点好笑：“你就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吗？比如说，火锅、奶茶、小龙虾什么的。至少我只要一想到这些东西，我就觉得我肯定还能多活几天。”

吴景昊趴在地上努努嘴。

“不过呢，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了。咦？你小视频都清理干净了吗？起码得格式化一下吧。还有那些杂志啊，有藏得滴水不漏吗？还放在床底下没收拾干净呢吧。”

韩菲尝试用另一种方法来劝导他。拿起吴景昊放在凳子上的手，把牛奶塞到他的手里。

“喝点牛奶，给自己找一个勇敢活下去的理由。二货。”韩菲今天感觉很是开心，她挽回了一个待哺的生命，待会去喝个奶茶犒劳一下她自己吧。

韩菲边离开教室边想着关于她待会的大事。

吴景昊感觉到韩菲走了，过了几秒才睁开眼睛转了个身看向了天花板。

那似水如歌，悠扬婉转的声音仍在吴景昊耳边久久没有离去。

他真的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吗？那个经常和他吵架的姐姐，为他煮饭、天天等他放学回家的母亲，还有他的好朋友张凡。

可能这一次算他脑袋一热吧。

……

吴景昊回到家中，从包里拿出几个作业本，很是烦躁。

词语否极泰来，意思是坏运气到头了，好运气就会来。

吴景昊觉得他的生活也会这样。然而，现实生活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糕。还不如那天让他死了算了。

“啊啊啊啊！！！”吴景昊在前边疯狂跑着，那纯灰色的内裤使他多添了几分‘魅力’。引得整个走廊的人围观。

马俊涛同党仨人在背后追赶：“为什么不穿鞋呢？哈哈哈哈哈，你衣服还在这呢。”很显然，使吴景昊裸奔的罪魁祸首又是马俊涛仨人。

吴景昊一直跑到天台那里。鼻青脸肿的他再一次的有了跳楼的打算。另一只脚刚上去，他就看到了高高的楼层，令他那打算跳楼的心又冷静下来。

“视频杂志都清理完了吗？”一个悦耳的声音在吴景昊身边响起。

“谁啊！”吴景昊再一次被下了一跳。同一个动作，同一个女孩，只不过是不同的地点。

“看来是都清理干净了。”韩菲神色平静的看向远方，看样子已经在天台呆很久了。

微弱的风吹起女孩的散发，裙子自然摆动，在吴景昊眼中宛若天上的仙女般。

韩菲转过身看向吴景昊。

吴景昊看清楚了是谁，急忙地把上衣往下扯。

可能是有些慌忙，他没有看到韩菲眼边的泪痕。

“别遮了，都看见了。”韩菲依旧是冷冷地语气。

吴景昊弱弱的看着韩菲，不敢同她对视。

“你胆子真小啊。”韩菲看着他感觉有点有趣。

“打架是不对的行为，同学之间不该打架。”吴景昊弱弱地回答很是没有说服力。

他自己也清楚明白，单凭他一个瘦小的身躯一个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他们三个人。

韩菲头一偏很是疑惑：“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纠结要不要打架，比起做这种幼稚的事情，给他一拳不是更好吗？”

吴景昊鼻子一抽一抽的，没有回答。吴景昊表示他也想啊，但是他打不过啊！

“有一个可以报复的对象，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至少比死要轻松点，二货。”

吴景昊听到二货两个字反应有点激烈：“二货？你以为我不想好好活着吗！我也不想这样！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装作自己什么都很明白！我将来也有很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也不要每天花三分钟买什么面包！你知道那个面包有多少人买吗！我得拼命地挤进小卖部，迟到三分钟就是一顿毒打！吃那么多面包长那么高长那么壮打起人来那么疼！”吴景昊对着韩菲嘶吼着。

他第一次硬气起来居然是对着一个女生，还是韩菲这个女孩。

“我脸上有伤，遮不住的时候。我妈问我怎么了，我还得每天编一大堆的理由，去骗她。我怕我妈担心，明天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根本没有人懂我。你又算什么人在这说这种屁话！”吴景昊痛苦嘶吼着。

韩菲看着他这种硬气的表现轻呵一声。

“干嘛。”吴景昊又恢复原来那种唯唯诺诺的性格。

“算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好了。”韩菲跳下去，走到吴景昊身边。

看着这个比其他略微矮一点的韩菲，吴景昊也不敢与她对视，甚至还后退了几步。

“今天，我会让他比你更丢人。”韩菲冷冷地说道。

吴景昊听到了这句话，抬起头来看着她。望着她那清澈的双眸，不似作假的语气。心里竟多出了几分期待。

……

吵闹的操场在校园里总是很常见的。特别是当下课铃响起的时候最为热闹。

一个个青春活力的学生总会不约而同的前往操场，来一场运动来缓解学习的压力，甚者，还打算秀一波球技来吸引雌性生物的好感，来一段美妙的邂逅。

马俊涛也不例外，就在他教训完吴景昊后，也不忘自己的日常。

就在马俊涛继续自己的欢乐踢球时，两个瘦小的身影来到了足球场，在前面的是一个略微瘦小的女子，跟在后头的是一个唯唯诺诺的眼镜小伙。

这两人自然也就是来寻仇的韩菲和吴景昊了。

韩菲找准一个方向径直地向马俊涛走去，就算撞了一个正在吃冰淇淋倪婷也不以为意。

“马俊涛！”

马俊涛正在踢球的身影一怔，转过身来：“哟？新来的妹子，都被我眼神迷住了吗？”马俊涛颇有些自恋。

自己长什么样自己心里有点数好吧。吴景昊在后面想着。

“什么事啊？”马俊涛双手插在口袋上，搞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造型。

毕竟像韩菲这样校花级别的女孩在现代可是不多了。

韩菲走到他面前，对他微微一笑：“把眼睛闭上。”

马俊涛还没反应过来：“不…不好吧，呵呵哈哈哈。”马俊涛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韩菲这么对他表示爱意还是让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等一下你就知错。”

韩菲和吴景昊都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马俊涛在想什么他们都清楚，但为了待会的计划还是觉得让他猖狂一会。

“闭眼！”韩菲冷冷地说道。

马俊涛也不在意，只是感觉他的春天到来了，像韩菲这样拥有神仙颜值的女孩，如果和他在一起他都要开心死了。

随后不敢多说什么，乖乖闭眼，还不停地在那嘟嘴。

韩菲忍住她的恶心和笑意，蹲下来就扯马俊涛的裤子。

“啊！”操场上的女生跟马俊涛一样尖叫起来。马俊涛更是生气，怪不得吴景昊跟在她身后。原来是和吴景昊这小子一起来报仇的！

“快跑！”韩菲在马俊涛发出怒吼之前已经拉着吴景昊跑路了。

待马俊涛穿好他的裤子他们已经跑的足够远了。

“吴景昊！”马俊涛仨人只能在众人的起哄中狼狈地离开。

而就在那天，这个刺猬女孩让吴景昊他知道。现实生活其实没那么糟糕。

……

每天早上见到她，吴景昊都希望时间停止在那一刻。

还是那个她，戴着耳机在站台等公交车的那个刺猬女孩。

那倚靠在柱子那瘦小的身影，眼睛微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思绪放空。

“早啊！”吴景昊对她微微一笑，给她一个早晨的问候。

韩菲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偏过头去，刚好看到吴景昊对她傻笑的样子：“傻子一样。”然后便没有理他。

吴景昊也不会自知无趣，也到另一个柱子倚靠在上面，在那一起等着公交车。

吴景昊本来想要谢谢她。可到了最后，却还是没有把手中的礼物给她。

……

“哈哈哈哈。”马俊涛、陈斌还有陆首扬站在窗台，看着下面正在扫地的韩菲笑着。

而主人公吴景昊也站在那，拿着一个水球，迫于淫威之下向韩菲丢过去。

水球飞了一个抛物线，最后砸落在韩菲的头上，让其成为一个落汤鸡。

点点水珠从她飘逸的头发滴落。甩一甩头，更是使其多了几分诱惑。

“哈哈哈哈哈。”马俊涛大笑一声，身边带着一个委屈的吴景昊。

韩菲听到这熟悉的笑声，转过头去看向窗台四人，在看到吴景昊的时候尤其愤怒，只不过是隐藏在心里的愤怒。

她还以为自昨天那件事之后他会硬气很多。

“韩菲啊，咱班长怕你热，给你弄点水凉快凉快啊，哈哈哈哈。”马俊涛很是猥琐的大笑起来。

韩菲看着夹在中间的吴景昊，双眸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吴景昊觉得大事不妙，挣脱了马俊涛的魔手爪，追上了韩菲打算认错。

吴景昊跑到韩菲前面拦住了她，打算道歉却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地在她面前低下了头。

“蠢货。”韩菲只是说了他一句，便绕过他离开了。

自那一天之后，韩菲就再也没来上学。而吴景昊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下雨天。

阴沉的天气总是会令人不喜。

上天赐予的露珠从天而降，砸在了行人的伞上。

滴答滴答的声音会让人心底觉得平静。而韩菲，那时候却是很着急。

吴景昊坐在的士里，正打算去考试，而在路旁，一个打着雨伞的姑娘在那很是着急的大步走着。

“韩菲？”吴景昊看到略微陌生的背影不确定的喊道。

“吴景昊！”韩菲看到吴景昊坐在车上就宛如救星一般：“你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吴景昊下了的士：“医院？你生病了？”吴景昊看着韩菲着急着。

“不是我，我没事。”韩菲看着吴景昊，希望只能在吴景昊这里了。

“同学啊，你要是去医院的话，考试肯定来不及了！”司机在那好心劝着。

“对啊，有什么事考完试再说啊。”吴景昊觉得，居然韩菲没事的话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医院呢？考完试再说也不迟吧。

“算了，你走吧。”韩菲推了推吴景昊。

“不是。”吴景昊还想说什么，可是韩菲已经打断他的话不让他说了。

“你走啊！别管我了。师傅开车！”

“韩菲！”

看着的士越走越远，韩菲也只能着急着，然后在雨中小跑过去医院。

吴景昊在的士看着韩菲，很是担忧，但却没有付出什么行动。

三天后，周一的早晨，事情就在学校传开了。

“诶！重大消息啊，刚从教务处听来的。”一个女生小跑进了教室。

“什么事啊？”其他同学有些许疑惑，还没见过有人这么惊讶。

班长吴景昊也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现在有什么重大消息关他什么事。

“韩菲死了！”

吴景昊正在写字的笔一顿。

“不是吧。”

“怎么可能啊？”

“当然是真的了！我刚才都看到老师都哭了。”

“这怎么可能啊！”

“就是啊！”

“我也觉得不可能。”

“你听谁说的？”陆首扬和陈斌询问道。

“刚才路过教务处听见老师说的，平时就看她挺奇怪的一个人。”

“她平时是孤僻了一点。不和别人交流。”

众人纷纷地在班级里议论。

吴景昊手上的笔也握不稳了，正在写作业的他，因为太过用力而导致作业差点被笔划烂。

韩菲，这个名字在吴景昊他的生命里，只存在了短短一个学期。还说让他活下去，自己却…

对不起…

吴景昊很内疚，他觉得，如果他当时有送韩菲去医院的话。会不会可以改变她的死亡？

而他，又回到了熟悉的生活。就仿佛从来没有韩菲这个人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