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个浑蛋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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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康奈尔

保罗·康奈尔出生于英国威尔特郡,20世纪90年代成为电视剧本、漫画脚本和《神秘博士》同人故事作者,取得了相当的成绩和知名度。《神秘博士》2005年重返电视荧幕,康奈尔为其撰写了最受好评的三集剧本,全部获得雨果奖提名。他在本世纪继续充满热情和快乐地为漫画和电视写脚本,同时也渐渐开始创作与其他人的系列毫无关联的原创虚构故事。

《我们有个浑蛋失踪了》是未完结的乔纳森·汉密尔顿少校系列中的第二篇。汉密尔顿上校是一位英国军人。在这一平行时空的十九世纪,各大国见证了太阳系开发和神秘的另类物理学发展。很多作者会选择在这种背景设定下塑造一个冷漠浪子的形象,他不太在意他人是否会受到伤害。但在康奈尔的笔下,主角虽然也是个浪子,但比一般浪子更为谨小慎微。

从太阳系边缘前往地球,根据季节和行星位置差异,你至少要穿过波兰、普鲁士和土耳其,护照上可能还会敲上其他几个大国的章。在渐渐接近地球的过程中,在不断变换的所属国家领空之间的某一处,这种复杂性便会不复存在。你抵达了愉快平静的中立轨道领空。这里显然并不完全属于某一个国家。各国在太阳系中延伸的疆域之间存在令人向往的空白。领土问题未能达成完全一致。各国之间继续保持平衡,就像一个精巧而古怪的机械装置,紧绷着,所有政治能量都在永恒的圆周运动中消解。

代表这一局面的一张张地图可以在一块屏幕上显示出来,但是它们远远更适合在心中想象。它们很美。它们就是为了美而存在的,为了让自己的美恒久保持而贡献出一份小小力量。

如果你俯瞰这个由各国组成的世界,看向荣耀的大英帝国的粉红色领土,这片布满绿色广场、幽暗森林和飞船航迹的国土,你便会自然而然避免直视万丈金光的伦敦,你的视线可能会落在泰晤士河谷上。河畔装点着名人的乡间房屋、宅邸和狩猎庄园。有这样一处特别的庄园:方方正正的大宅,左右均有侧翼,拥有自己的松鸡狩猎场、迷宫、香料园和路标,表明它的内部也层次繁复。

今天,从这样的高度俯瞰这座庄园,从轨道便能看到它用横幅装点起来;可以看到高大的游船泊在河畔,比邻军舰;各种飞行器或是在环形车道上挤得水泄不通,或是在庄园上空云集。还能看到一队骑警在庄园边界上待命。

因为今天,这里有一场皇家婚礼。

***

有人正俯瞰自己的视角,是汉密尔顿在自己内心深处幻想出来的。

但现在,他正注视着公主。

她的栗色头发高高盘在头顶,脖颈裸露。汉密尔顿很喜欢这个对法国人的清教规矩表示挑衅的发型,而且看起来颇为正式,但这肯定不是莉兹自己筹划出来的,而是白厅的老谋深算。她一身雪白,他今天早晨在大教堂第一次看到时,露出一丝微笑。在这间穹顶天花板高耸的巨大宴会厅里,大批贵族、大使和身着军礼服的军人在一张又一张桌子之间的轨道上移动,而她则是万众瞩目的太阳。就连和欧洲其余国家的老人一起坐在远处高台那一桌的国王,今天下午也无法与他女儿匹敌。

这是招待会,伊丽莎白在数名纹章官的护送下悠闲而精准地从一批人面前移到另一批人面前,在事先交代过的情况下向每个大国释放出数量完全一致的魅力,以便确保平衡,就像她和汉密尔顿这样的人每天所做的一样。

所有像他们俩一样的人。这个想法毫无意义,他把它抛诸脑后。

她的视线有且仅有一次落在汉密尔顿这一桌。她微微一笑,随后再次转开头。白厅是不允许这种行为的。那之后他尝试不再注视她。但他们这一桌精心随机安排的座位导致他左右全是外交官员,让他感觉很无趣。汉密尔顿已经厌倦了假扮魅力四射。

“他们是政治联姻啊。”他身旁的一个声音说。

是卡尼爵士。他穿着开放式袖口的大领丝绸衬衣,没系领带,披散着长发,手上的戒指在这种正式场合竟然也一个不少,保持着随意浪荡的形象。

汉密尔顿思考了一下要如何回答,随后决定保持沉默。他与卡尼目光相接,以眼神暗示卡尼大人肯定可以换一桌坐,也许找一张有朋友的桌子?

“您怎么看?”

汉密尔顿站起身,打算走开。但卡尼也站了起来,他们刚走出这桌人耳力所及的范围,卡尼便拦住汉密尔顿。他的气味就像是土耳其软糖店,讲话的腔调跟他的地位不大相称。“我就是干这个的。八卦,挑衅,管闲事。我在某间屋子里时,如果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这再明显不过了。”

他咧开嘴,笑容定格在脸上。

汉密尔顿找了张没人的桌子,再次坐下,对自己很恼火。

卡尼坐在他旁边,用手比划着,但却不是指向伊丽莎白公主,而是她的新郎。新郎胡子修剪得很整齐,身着瑞典贵族骑兵团的制服,胸前挂着一排勋章。他正在和教皇特使谈话,肯定是在讨论尽快把莉兹弄到罗马去,这次新教和天主教联姻可是大做文章的好机会。如果伯蒂尔王子的魅力也是假装的,那汉密尔顿承认,人家伯蒂尔比他自己干得要漂亮一些。

“是啊,真是浑蛋,我也正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跟他手下的几个人有一腿,所以只好有得有失啰。”一个瑞典女佣从卡尼身边跑过,他用舌头弹出响亮的一记,摆了摆手指,她朝他抛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我的确理解,您懂的。我们的一切关系都是由平衡决定的。可怕的是,我们每个人都能构想出一个并不需要如此的世界。”

汉密尔顿嘟起嘴唇,仔细斟酌着要说的话。“所以您才是这副样子吗,大人?”

“当然了。女仆、女伴、小妹妹们,这份名单可说不完。我只被获准在不扰乱平衡的前提下恋爱。若是要让我做出长久承诺,或者,老天啊,结个婚,就得需要我深思熟虑想到极致,以至于等到纹章官做完婚礼准备工作的时候,呃,我已经对那位女士厌倦了。咱们大家不都是这样吗?压力无处发泄。要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就好了。”

卡尼说了实话,然后谨慎地回归负心浪子的形象。卡尼大人的部分职能便是通过偏激言语试探情报人员的忠诚度。汉密尔顿清楚这一点,但这不意味着他必须忍受这种局面。“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大人?”

“噢,我正要——”

整个屋子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汉密尔顿从椅子上跳起来,朝伊丽莎白迈出一步,他持枪的那只手伸向身体右侧,他的点六六韦伯利海盗手枪就放在这个位置,他掏出枪,准备瞄向——

乌有之物。

公主殿下站在那里,惊愕地四下打量着。她四周全是穿着军礼服的大胡子男人。

左,右,上,下。

汉密尔顿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可惊讶的。

她退后一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指向一片空白——

那里刚才有什么?大家都看着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

他看向其他跟他一样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和他一个姿势,犹豫地搜索着目标。

教皇特使上前一步,大喊起来:“刚才这里站着一个人!他消失了!”

***

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大喊大叫。有武器,武器!可汉密尔顿没听说过哪种武器能做到这一点,能让一个人一眨眼凭空消失,不管是谁。穿着军礼服或打着外交官黑领带的大批保镖冲上前,围住他们的保护对象。女士们开始尖叫。平衡在他们周围崩塌,真是一场噩梦。当大家都挤在同一个地方,而事情没有完全按照所有这些大国的预期发展之时,情况就会变得歇斯底里。

一位年轻的巴伐利亚王子大叫起来,表示自己不需要这种保护,然后正打算冲到公主身边——

汉密尔顿挡住他的路,不经意地用肩膀把他撞倒在地,自己站到伊丽莎白和她丈夫旁边。“咱们往那扇门走,”他说,“现在就走。”

伯蒂尔和伊丽莎白点点头,脸上凝固着微笑往前走。伯蒂尔转过身,用手势阻止从各个方向涌过来的瑞典兵。汉密尔顿的人冲到他们周围,护送他们穿过宴会厅,通过那扇门,穿过仆人通道走进一个房间,一群内近卫骑兵团的人跟在他们后面匆匆进来,引起了更多喧哗和骚动。他妈的,汉密尔顿希望自己不会突然听到一声枪响,来自某个躲起来的——

他没有听到。门在他们身后关上,闩好。又有一个好人做了正确的事。

有时汉密尔顿隐约希望有个组织来为有需要的人提供保护。可若真是如此,他和战友们的自由就要打折扣,他不能没有自由而活。责任的根本决定了他会为伊丽莎白的丈夫挡住伤害,他对此事别无他念。

“我也不太清楚。”伊丽莎白边走边说道,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谨慎,除了她不谨慎的时候。“我想那人是跟某群外国高官一起的——”

“看着像普鲁士人。”伯蒂尔说,“我们当时在和普鲁士人谈话。”

“他消失在空气里了,就在我面前。”

“跳进时空折叠了?”伯蒂尔说。

“不可能,”她说,“那间屋子肯定经过多次时空测绘。”

她向汉密尔顿投去征询的目光。他点点头。

他们走进藏书室。汉密尔顿大步进屋,确定屋子安全。他们让新婚夫妻待在屋子中间,把门锁好,然后通过网络下达所有命令。

网络都很忙,飞快地判断着各种事情的优先顺序,可是他们离开之后宴会厅里什么也没发生。慌乱扩大,平息,只剩下叫嚷、炫耀性的昏倒(这年头还有哪个穿紧身胸衣的没用空间折叠给自己留有余地呢)、打碎玻璃杯、高声命令。没有其他人消失,也没有凭空跳出个西班牙步兵。

伯蒂尔走向书架,两手放在背后,勇敢而浮夸地浏览起来。伊丽莎白坐下来,扇起扇子,对着汉密尔顿的所有手下露出微笑,最后,对汉密尔顿自己微微一笑。

他们等待着。

网络通报他们有个访客。

一面书墙滑开,走进来的这个人令所有人都转身敬礼。是王后,仍然穿着黑色丧服。她的随从一路小跑以便跟上她的步子。

她径直走向汉密尔顿,大家都侧耳倾听。此后,多亏这种明显的偏爱,大家开始把汉密尔顿视为最高长官了。他对此很高兴。“婚礼还要继续,”她说,“我们不把它看作难堪之事,它就不会成为难堪之事。舞厅已经准备就绪,我们比预计安排提前进去。伊丽莎白、伯蒂尔,你们俩过去,你们两位绅士为他们开路,其余人殿后。你们走进舞厅的时候要开怀大笑,就好像这是个天大的玩笑一样,有点傻,典型的古怪英国人的误解。”

伊丽莎白点点头,挽起伯蒂尔的胳膊。

汉密尔顿朝他们走过去,王后拦住了他。“不。汉密尔顿少校,你去找技术人员谈谈,你得给这事找到另一种解释。”

“另一种解释,王后陛下?”

“对。”她说,“这肯定不是他们说的那么回事。”

***

“我们到了,长官。”汉密尔顿隶属第四龙骑兵团,马修·帕克斯中尉负责他们团的技术组。他和手下人显得很别扭,因为他们的工作场所是专门给他们腾出来安放设备的食品储藏室,而且大家都穿着军礼服。他们在这里负责监管传感器网络,它密布整栋宅子和庭院,往各个方向绵延好几英里。帕克斯的手下是数天前最先来这里做准备工作的,也将是婚礼结束后最后撤离的。他指向一块屏幕,画面定格在一个系黑领带的健壮男人身上,伊丽莎白公主在他身后,几乎完全被挡住了。“知道这是谁吗?”

汉密尔顿把宾客名单存在大脑里,在各组客人进入宴会厅时和名单对照过。他如释重负地认出这人,这才踏实了。“他是那帮普鲁士人里的,没有宣布名号,是他们名单上的六个外交官之一。壮得像是保安,举止也像。他在屋子里来回转悠,不跟任何人聊天。他收到个人网络信息的时候还会点头。也就是说,他还是个新手,只是……”只是这人有种神情,是汉密尔顿很熟悉的。“不。他只是很有信心,甚至可以说是自负。所以你确定他没走进什么时空折叠里?”

“这是时空廓线图。”帕克斯在图片上叠加了一个图层,显示出屋里弯弯曲曲的时空基。到处都有小小的坑坑洼洼,是各色英国人储藏武器造成的,还可能有外国人塞的,如果有人想搞出外交事故的话。伊丽莎白站的角落显示,她那可爱的双脚下只有重力。“我们确实很谨慎,您清楚的,长官。”

“我相信,马蒂。那咱们看一下事发经过吧。”

帕克斯切回到清晰画面。他触了一下屏幕,画面发生了变化。

汉密尔顿看到那人消失了。前一刻他还在那儿。然后就不见了,伊丽莎白对此做出了反应,她整个人突然抽搐了一下。

汉密尔顿对于技术问题不是很熟。“这玩意儿的帧速是多少?”

“没有帧速,长官。这是实时画面的连续记录,每一牛顿间隔的时间都记录在这里了。物理上的时间也就能分割到这个程度。长官,我们一下午一直听到大家说——”

“他们说什么,马蒂?”

“这事是主恩赐的奇迹。”

***

主恩赐的奇迹。王后提到这种概率时,汉密尔顿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一幅政治漫画。那是几年前的一幅漫画,画的是首相站在公文箱边,惊愕地盯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他的手里本该拿着几份文件。漫画配的字是:

请随意评论帕特尔先生,

他举止得体,配得上他的名头。

他正要恩赐歉意,

因为他的所有政策都奇迹般地化为乌有。

每个小孩都知道,牛顿在花园里花了一整天观察一只小虫穿越一只苹果的表面,之后便发明了“主恩赐的奇迹”这个说法。它的意思是,根据这位伟人的想法,极小概率的事件有可能,而且有时的确会发生:在上帝出于某种神秘莫测的原因开始或停止注视的时候,就会有东西突然出现或消失。有个法国人非说这其实取决于人们有没有在注视,不过,法国人嘛。这几个世纪以来,有过几例档案记录似乎与之吻合。汉密尔顿在报纸内页读到这种新闻时总觉得挺有趣。他一直觉得这种事的确有可能发生。可在这里?现在?在国事场合?

***

汉密尔顿回到宴会厅,现在人都走了,只剩下几个内近卫骑兵和几个他这样的人,来自若干不同军团,职责都和他差不多,其中有几个甚至和他在这方面共事过。他和大家通了通气。他们的确都注意到了这个普鲁士人,还有他那冷酷无情的气场和健壮的身材,有很多人都在心里把他排在威胁清单的前面。

汉密尔顿找到了人间蒸发的发生位置,叫几个科研人员让开,不顾他们的抗议径直站在同一个位置。他觉得这个位置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触发他脑中的任何一个警报,无论是真实的还是直觉的。他看向莉兹当时站的位置,就在普鲁士人身后的角落。他的表情阴郁下来。消失的这哥们儿有效地把公主挡在身后,正好站在她和全屋所有人的视线之间。要是他发觉有人要开枪,他站的就是保镖应该站的位置。

可这也太荒唐了。普鲁士人又不是冲过来救她的。他就一直站在那里四下张望而已。而且,宴会厅里要是有谁身上藏着什么奇怪的新武器,肯定也不会在那时候开枪,而是会等到他移开。

汉密尔顿摇摇头,对自己很恼火。这地方缺失了点东西。表象之下的某些东西被忽略了。他让科研人员恢复工作,自己前往舞厅去了。

***

乐队已经开始奏乐,宽敞的屋子里装满了人,舞池中一片华尔兹的旋转。舞蹈的人对自己脚下的路线深思熟虑,仅有的笑声都是强颜欢笑。虽然刚刚可能发生过类似奇迹的事,舞伴卡片还是在几个大国之间传递了一圈,所以那些舞还是要跳,小贵族们还是要配对,大家还是要在旁人绝对听不到的情况下窃窃私语,因为大家都很勇敢,意志坚定,也要以这样的面貌示人。于是平衡继续维持着。但张力增加了那么一点。房间里可以感到平衡的重量,它已经浮出水面,坠在每一个人的眉头。王后坐在一张高桌后,左右都是侍臣。她挂着端庄祝佑的微笑接待访客,仿佛是在强迫大家把刚才发生的事看成一场梦。

汉密尔顿在屋子里兜着圈子,四下打量,仿佛在观察一场战役,仿佛这场战役正在发生而不是可能将要发生,不管它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注视着所有其他大国的同行,他们在同胞周围慢悠悠地跳着华尔兹,时不时偏离原本的轨道,绕着他旋转。对于几乎所有的国家,穿军服的人和难以想象如何混进外交圈的使馆人员的比例大概都是三比一,除了两个国家:法国人不出所料派来了政委,他们在外人面前都穿得一个样,但沿袭了拜占庭的内部等级制度。还有梵蒂冈的人,全是修士修女和他们的助理。

他穿过这个零零落落混杂在其他各国之间的特殊群体,仿佛身处一场聚能炸药的爆炸之中,这时他开始听到那个说法。所有对话全是关于刚才发生的事。梵蒂冈代表们说是上帝显圣,细节已经开始走样:出现了一道光、一个深邃的声音,别人都没听见吗?大家纷纷表示同意。

汉密尔顿不是外交官,他深知不应该多管闲事。但他不喜欢这种说法。天主教几十年前才接受“主恩赐的奇迹”的说法。当时教皇诏书公开宣布约翰二十六世认为这一概念有价值,但仍需进一步科学研究。但现在他们已经成了幕后操控者,就和所有事情一样,他们都在幕后操控。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圣灵俯瞰这场婚礼,表示赞许,于是从中拎走一个人?

不,不是随便什么人,是个普鲁士军人,一个新教徒。他的国家有时会抗议说,那些瑞典领土归到他们麾下要好得多。

汉密尔顿停止了猜想。猜测这些东西只会让他在猜测被证伪时犹豫不决。

汉密尔顿的上帝是什么样子?他对此有种模糊而确定的概念。他觉得,他的上帝有可能会对皇家婚礼表示赞许,但表示赞许的方式怎么可能扰乱主神圣赐予各国的平衡呢?这不是所有努力的核心吗?

不,汉密尔顿现在确认了,去他的神圣吧。这不是上帝所为,是敌人。

他在屋子里转悠着,终于找到了普鲁士人。他们都怒气冲冲,一位大使不肯放过一位英国王室成员,他正在提着某些要求,大概是要立刻展开调查。那个普鲁士人身边还站了好几位,既有外交官也有军人,都是一副真真切切又害怕又愤怒的样子,笃信这是英国人搞的阴谋。

但在他们身后,汉密尔顿出于习惯会打量一眼的重要位置,站着几个大块头——是消失的那家伙的同伴,那个外交官群体的其他五个人。对汉密尔顿和同行们偶尔兼职的这项活动,整个欧洲只有普鲁士人切实建立了一个机构。普鲁士禁卫队一开始和英国的内近卫骑兵团相似,但如今,据说他们甚至连制服都不发了。他们不会出现在任何人的舞伴卡片上。他们现在没在屋子里巡视,好吧,这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回去保护自己人了。但他们也没在好好执行这项任务。他们看起来并不愤怒,也不担心同伴或者他们自己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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