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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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诚月看向了连筱昱。而连筱昱依然躺着,双眼依然紧闭,脸色无异但唇却略略地泛着诡异的桃红色。

好一个连环计。先对连筱昱下毒,然后又*控水诚月身边有武功的女子作出假意要杀掉连筱昱的样子,从而杀掉水诚月。这样,就算水诚月真的被杀死了,也会神不知鬼不觉,连罪名也随便冠到了叶敏的头上。

只可惜,这样的毒,对水诚月却根本没有用。

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啤趼来。渐渐的,毒便被血液同化,渗透到了全身,最终消隐而无踪。

努力的顺着自己的气,水诚月却一阵无力。

“月!”房间的门被再次撞开,进来的人是梵殷。

房间的狼藉让人惊心。

摇了摇头,水诚月放着极轻的语气道:“我没有事。小昱中毒了,敏也中毒了。”

水诚月很混乱,他已经忘记了“本王”的称谓。“我”这个自称,似乎是极少用了,当梵殷听到的时候,也觉有点不习惯。

在方才的短短时间之内,水诚月的心中已闪过了无数种的想法。是什么人要那么大废周章地对付他?水诚月并不认为只是那些宋国的商人可以做到如此细致。所以,在那些人的背后,一定还有别人。而且,可以让叶敏也放下防范,对方绝对是个高手。

他曾想过,是否是誉出的手。

但这种想法,立刻便被否决了。

誉把他落水的消息放出去的意图很明显。是要他名誉手损,让他无法再继续接待宋国的使臣,让他无法得到与宋国的来往和支持。但是,誉却没有理由对他如此下毒。因为,这样做的话,太危险了。

“炎加,去找医师来。”梵殷转身对门外说道。

一个红色的身影自窗前闪过,消失于夜幕之中去了。

梵殷却横抱起了水诚月。

水诚月并没有出任何的声音,没有再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静静地任由梵殷抱在怀里,靠在了梵殷的肩上,闭上了眼睛。梵殷抱着他走出了穹天阁,也是没有再说过话了。

梵殷不是没有话对水诚月说。只是,他不想打断水诚月的思绪。这两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而疑团也太多。这些事都是水诚月的阻碍。而水诚月,则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打乱他的计划。所以,现在的水诚月一定是在整理着所有事件,在理出了一条思绪之前,梵殷都不打算打搅他。

回到了孤芳居,梵殷把水诚月放到了床上便打算离开了。

但却被水诚月抓住了手。

“怎么了?”梵殷觉得奇怪。水诚月是想要依赖他?虽然,梵殷向来都非常关心着水诚月的一切,为他打理好一切。但是,水诚月却从来都不是会主动地依赖他的。

今日如此,甚是少有。甚至,梵殷觉得这似乎非同小可。

“有人想借小昱杀我。”水诚月淡淡地说着,微笑少有地并未出现在水诚月的脸上。

至今,他是如此认为的。

不然,他想不出来,有谁要那么做了。

“敬王?”梵殷几乎是在一个瞬间说出了誉。

但水诚月却摇了摇头。

并非水诚月要坚持誉不会如此取他性命。但事实上,誉是的确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水诚月自认是很了解誉的。而事实上,亦是如此。

梵殷沉思了。他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誉之外,还会有谁想杀水诚月。敌国的刺客?不可能会有的。迈塔是一个在经济交流上非常重要的存在,想要侵入的敌国是很多,但却没有人会那么愚蠢来刺杀身为储君的水诚月。因为,死一个储君是不能左右整个迈塔皇朝的。

所以,只有与水诚月有仇,或很恨他的人才会想杀他。又或是,像誉那样,把水诚月当作是前进障碍的人,才会想杀他。

如此说来,岂不是还有一人?

“是凯王?”顺着思路,梵殷想起了迈塔的第三位储君——洛希。

然而,水诚月却再次摇头了:“殷,若洛希要杀我,还需假手于人么?恐怕是我死了,你都未必能发现。”

三个储君之中,洛希的武功就最为高强,可说是迈塔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即使是梁茹、炎加等人也绝不是他的对手。而冰梓水、冰怜霜和冷夜等武林中人,水诚月也不敢说他们能与洛希较量。

比起冰怜霜,洛希的武功是更加地深不可测的。

梵殷皱起了眉。

“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选择是个错误?”梵殷的声音很小,因为他不敢想水诚月会有什么反应。

“殷!难道现在你还不明白我吗?是他们*我的!我别无选择!与其等待死亡,我会选择斗争。更何况,胜利后,我便可以保护他了。”水诚月大喊,却是无力。

他其实好累,但他却不会放弃。

因为,想要保护誉。无论这种保护对誉来说是否最好,但他确实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在爱着誉,在保护着誉他。因为誉的为人,他太清楚了。太清高、太廉洁、太完美,眼中容不下一丝污垢。然而,这个红尘有太多肮脏的事情,这都会伤害着誉。

明白?

这个词在梵殷听来好陌生。他也很想明白水诚月啊。但是,水诚月却永远都不会给这个机会他。水诚月的心只会对着敬王的时候才会打开,他要他怎么明白啊?

“月,你放心,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但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我知道,在你身边的所有人,就算全部离开了,你也会继续前进。但是这些人,若没有了你,就会无法前进了。所以,如果还想为这些人负上责任的话,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梵殷沉下了声,带着点鼻音。

梵殷知道炎加是对的,他自己无法一生地保护着水诚月。面前的水诚月已不在是那十几年前把自己从市集中带回皇宫的孩子了。

带着一如既往的淡笑,水诚月伸过手抱住了梵殷。头靠在了梵殷的肩膀上。这个肩膀已经变得很扎实了,不同于十年之前的那个脆弱的肩膀。在他哭的时候,和他一起哭并颤抖的肩膀。

“殷,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会陪我到最后的吧?”

“恩。”

“那么,我摆脱你一件事。如果,结果是我输了的话,那么你一定不能死。要好好地留在迈塔,辅助他。”轻轻地在梵殷的耳边说着。

惊愕之中,梵殷推开了水诚月。

“要答应我啊。这样才算是陪我到最后的。”一双碧青的眸子在幽幽地闪着,连眼角也带上了笑意。

梵殷转过了身,只淡淡地说道:“月,赢的人一定会是你。不必多说了。”说着,便离开了孤芳居。

“唉……”长叹了一声。

手抚上了颈项上的凰璧。

看来,这一辈子,又是无法了断了吧?

……

第二天,当水诚月一醒来的时候,便已是日上三竿。则正逢成虚帝派人来召他进宫。

不必说,此次入宫,为的定是关于水诚月在洛水河上接待宋使时遇雨落水一事了。这两天下来,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成虚帝今天才召他已算是体谅他身体了。

虽然外面的人总说水诚月是成虚帝的宠子,但水诚月并没有这种感觉。成虚帝顶多是比较放纵他,但决计不是宠爱他。只因为,水诚月是池婉絮所出,所以在各方面,成虚帝都很放纵他罢了。若说宠爱的话,成虚帝真正宠爱的是誉,因为誉是那个人的孩子,是成虚帝真正爱的人的孩子。

但是,那个人在成虚帝登基之前便已经死了。

换好了一身衣服,水诚月便进宫了。

早朝的时间已过,没有特别的事务的话,成虚帝会在处政殿处理奏折。

但当水诚月走入处政殿的时候,成虚帝却是正襟危坐地在等着他。

处政殿比议政殿稍小,也清雅一些,不似议政殿那边浮华。一张很长的案台处在了殿的中央,台上是满满的奏折。成虚帝就坐在了案台之后,身边只有一个侍人,而侍卫则在殿外守着。

“儿臣参见父王。”一走进处政殿,水诚月便向成虚帝行礼道。

“坐吧。”成虚帝只是冷冷地指了指案台前的位置。

水诚月坐下后,侍人奉上一杯热茶便退出了处事殿。一个密闭的空间之内,就只剩下了成虚帝和水诚月二人。

“不知父王今日召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月儿,你今年二十三了吧?”语气淡淡,成虚帝似乎说话时语气永远只有这么一种。

点了点头,水诚月回答道:“是。”

“那么,你王兄是二十六了?”又再次问道。

水诚月自然知道成虚帝问的是誉。

又是点了点头,水诚月并无再次回答。

成虚帝闭上了眼睛。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六年了。那个人也离开了二十六年了。

星轨依然是那么走着,从来不曾为我们这些凡人而改变过。到底还需要多少的流血和杀戮,恨方可以解。若只为那千年前的一抹恨,为什么又要借这尘世间更多的恨来平息。

水诚月看着成虚帝,一直都没有再说话。

天意是不可逆的。千年前的一次逆天,已经让太多的人受到了牵涉,太多的人被卷进了这个被怨恨所弥漫的旋涡。所以,就是这一次,恨不能平息,也要继续按照天的剧本演下去。为的是,不要再有更多的人为此所伤。

这不是因为水诚月有怜悯之心,只是,他也累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

天,是无情的,所以才可以长存。

“这次,根据密探的消息,宋使团中有个很重要的人。月儿,你该知道怎么做的?”

水诚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东西。

一伸手,可见的是之前在子月楼中,从裙青手上得到的银指环。那红色的宝石还渗着瑰丽而诡异的光,就如一滴鲜血,一滴不干的泪。那银色的雕花是一只如同猛兽的业火中的麒麟。

“咲国皇家所物。月儿你很聪明,连那个女人也甘心把这个给你。这个指环是咲国长乐公主咲淑远嫁赵桢和亲的时候,所佩带的嫁妆之一。”二十多年前的事,成虚帝却还记得。

那个时候,那个人还在。他们,一起到中原贺婚的时候,就见过这个指环。

“给儿臣指环的那个人并不是咲淑。但却也有一手好琴技。”水诚月淡淡地笑着。

“不是啊。”

是啊,二十多年了。无论是天下还是江湖,都已是新人的时代了。

“既然月儿你已拿到了见面的信物,那么便近快去吧。”饮下一口茶,成虚帝下了驱逐的命令。

“儿臣告退。”

把指环收回到了怀中,水诚月走出了处政殿。

刚步出殿,便见誉迎头走来。

“王弟,今日身子可好了些?”带着淡淡的语气,誉说着。

水诚月点了点头,只道:“多谢王兄关心。本王身体一向都是如此,没有特别好,也没有特别不好的。告辞了。”

说完,水诚月便已迈着步子走开了。

看着那个步子轻浮的背影,誉久久没有动。

……

坐上了马车,便听到缋泱问道:“主子,回王府么?”

“不,到宋使的行宫去。”

又再次拿出了那只银指环。放在手心看着,想起了裙青那如血的眸子。

咲国……么?

突然,只听马儿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水诚月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外面的人说起了话来了。

“什么人?既然敢挡着恋尘公子的路!”对方的人似乎语气很嚣张。真是奇怪了,恋尘是什么人?

“缋泱,什么人?”

“主子,是恋尘公子。是贤靖候的小世子。”

贤靖候的小世子不是叫颐么?怎么回是一个叫恋尘的人呢?真是奇怪。

但水诚月并没有说什么,知道对缋泱道:“既然是贤靖候的小世子,那么就让他先过好了。”

对与水诚月平淡的相让,缋泱不禁有一丝地惊讶。但很快便把马车使到了一边,让对方先过了。

当对方的马车经过之时,水诚月掀起了自己马车的帘子,抱着一个巧合的心态去看看那个所谓的恋尘公子的样子。而当他向外往的时候,非常巧地碰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带着妖异色彩的黑色眸子,在黑的最深层中泛着一抹浓浓的紫色,就如同中原人所称的妖孽一般。很长的头发随意地绑起了一半,长长的刘海垂在两鬓边。月牙白的衣服让他的脸色显得青苍。

水诚月只是浅浅一笑,并未为那而尴尬。

而恋尘也只是优雅地点了点头,嫣然地一笑,便别过了脸。

两车相擦而过,不一会儿,水诚月的马车也继续向西郊的方向去了。

……

西郊 大宋驿宫

水诚月一到,那些从宋国来的使臣都马上出来迎接了。但是,当水诚月拿出了那枚银指环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似乎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如何的样子。

但很快的,长孙紫媗出来了。

“玄王,公子请您到别院相见。”长孙紫媗欠了欠身,对水诚月说道。

水诚月淡淡一笑,便道:“那么,有请紫媗姑娘带路了。”

“玄王这边请。”

做出了请的动作,长孙紫媗便已转身了。而水诚月则马上跟在了她的身后。

离开了大厅,长孙紫媗一路无言,只是在前面静静地走着。而水诚月亦没有多口,只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虽然只是一个行宫,但却已很大,奢华绝不亚于水诚月的玄王府。这充分地显示了宋国中原大国的地位。

走过了许多道迂回的走廊之后,两人来到了一座别院之前。只间别院和其他院子不同,目前只有两个侍卫守着,但两个侍卫却和其他侍卫不同,服装上的不同。

无论什么国家,不同等级的军将,服饰总是不同的。而从这两个侍卫的服饰来看,应该地位比守在其他地方的侍卫要高。

水诚月随着长孙紫媗走入了院内,只见是有一棵桃花,正是半开半凋之状。

在这种北地,桃花很不常有。但,水诚月却没有惊讶,几乎只是略略地看过一眼便罢了。

跟着长孙紫媗走入了厢房,目之所及尽皆为白。一帐中原江南有名的刺绣桃花屏风隐约地挡住了房内的景象。

“玄王,紫媗带路则到此。请玄王独自到屏风之后与公子见面。”说着,欠了欠身,便走出了厢房,且关上了房门。

水诚月便道一声“打搅了”就缓缓走到了屏风之后。

屏风之后的是一个白衣的翩翩公子,散下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略带忧郁的眸子泛着森森的红光。看到这双眼睛,水诚月马上想起了魔音师裙青。看来,此人便是赵桢的十三王子,带着一半咲国皇家血缘的赵君怡了。

“参见十三王子。”水诚月带着一贯的微笑道。

“二储君请坐。怡非以王子身份前来,二储君并不需要多礼。”一边说着,赵君怡指了指自己正对着的位置,水诚月笑笑便坐了下来。在旁边是一张小桌,桌上已倒好了一壶茶。看着水诚月坐下后,赵君怡便继续说道:“不过,能够见到二储君,实在是怡的荣幸。都说二储君与天下第一美人秦思遥一样漂亮。但,秦思遥虽然艳,却不及二储君有霸气呢。”

水诚月浅呷了一口茶,道:“那本王与裙青小姐相比,又如何呢?有传裙青小姐相貌更胜天下第一美人秦思遥。可惜本王却未尝目睹裙青小姐的庐山真貌,当真可惜。”

其实,虽然水诚月没有看到过裙青的相貌,但从当日在子月楼中看到的那一双足以媚到所有男人的眸子便可以知道,裙青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却见赵君怡浅笑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男子与女子自然是不同的。”

其实,裙青和水诚月谁的相貌更美,赵君怡自然是很清楚的。只是,他并不认为,一个男人需要用自己的相貌来与一个女子相比。

“也是。”水诚月一笑了之。

随之,拿出了那银指环还给了赵君怡。接着,又把一个胭脂盒子放到了赵君怡的面前。那自然就是之前叶敏和冰怜霜等人买到的那种带了傀儡香和追踪香的胭脂了。

赵君怡的表情顿了一吨,随即露出了淡笑。

“二储君,怡并非女子,不明白二储君拿这个来的意思。”

水诚月并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盒子,一阵桃花的香味扑面而来。

“好香,可惜怡并非女子。“

“王子,难道你不喜欢这种味道?”

语气中带着了讽刺。

赵君怡的表情马上换了,由一个淡笑的脸换成了一个平静理智的表情。点了点头,而后道:“请原谅怡的所为。但,我们的目标并非二储君。”

“那么是小昱了?”

赵君怡再次点了点头:“相信二储君也知道‘上面’很关心这次的结果。已经轮回了千年了,不能因为一个孩子而让整个息恨的轮回变成白费。加上现在咲国那边也正乱着,在寻找也灵禅童子。‘上面’已经很混乱了,所以师父才把怡安排到迈塔来把障碍移除。”

听着赵君怡的话,水诚月的脸慢慢地变冷了。

“照王子的意思,是‘上面’不放心本王了?真是好笑,本王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孩子而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即使如此,也不该把其他人类的生命当作儿戏吧!”

话,水诚月说得很慢,但却字字惊心。

“二储君,请明白,为了息恨的计划,‘上面’已经付出了很漫长的时间了。所以,是绝对不容许出错的。相信,作为受害者的,迈塔王与二储君的母亲,也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而怡只是作为一个推手。”

赵君怡说得有些激动。

他明明是一个旁人,但却也因为种种的原因被派到了这里。难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就一点都没有那个责任的自觉吗?

把人的生命当儿戏?

说得那么好听!但赵君怡却觉得,水诚月根本没有想过如果这次息恨不成功的后果。那将会是更多人命的牺牲罢了。

这千年的轮回已经有太多太多的灵魂受到了牵扯,太多不必要的人被卷进了这个悲剧的漩涡之中。而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为这个事件最主导的人,却还在这个时候和一个小孩子搭上了。

如果,水诚月爱上的,不是早已注定的那个人,而是连筱昱,那么恨就无法平息了。在下一个轮回,将会有更多的灵魂被牵扯,包括了这一辈子的连筱昱和水诚月所有身边的人。

“王子你明白千年的轮回,不断经历被所爱之人背叛的痛苦么?”水诚月忽而惨笑。

赵君怡不禁心中一震。

“怡并不想知道。”

“本王明白了。那么请王子告诉‘上面’不要再插手本王的事情。一切,本王都会处理好的。否则,会有什么后果,大家心里明白。”又再次挂上了那一如既往的招牌式笑容。

赵君怡的心寒了。

虽然,早就知道不能为水诚月表面的一切所蒙骗。但是,他始终还是相信了那最初了笑容。而现在,他深切地明白到了水诚月的恐怖。水诚月,即使在面对着他最讨厌,最想杀掉的人时,恐怕也是带着这个温柔的笑容吧?如春风般的微笑如同哄骗孩子的糖果,但在最深层的是杀人的毒药。

最可怕的人,往往不会让人看到他可怕的一面,但却可以感受到他自根本而散发的可怕气息。

“另外,本王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和王子谈的。本王想,王子应该知道是什么的。”

“对于二储君的意思,怡亦有所闻。而二储君也应该明白,大宋现在的情况。”赵君怡的目光淡淡,却没有直视水诚月,只是一双红眸中闪烁着不同于方才的光芒。

现时大宋与金和西夏的关系已经日益恶劣。金早已是大患,而西夏亦又造反之意,而且大理的部族还不时有骚乱。战祸年年,民不聊生,还有其他周边国家的虎视眈眈。

“本王自然明白,所以才会来与王子谈的。以迈塔的兵力,支援大宋是不可能的事。但物质和金钱上,迈塔却是绰绰有余。只要王子肯与本王达成协议,迈塔将成为大宋的物资后盾。这样的条件,如何?”水诚月说得极快,似乎是一早就已想好了的话。

赵君怡稍稍皱起了眉:“二储君应该明白。怡并没有正统的中原血统,在大宋是没有实权的,并不能代表大宋与二储君达成协议。”

有着一半咲国血统的赵君怡是绝对不可能在大宋中得到任何的实权。现在是趁着赵桢还在,所以他才有立足之地的。若非如此,赵君怡想要留在大宋之内现在一般的身份继续生存是无可能的。

况且,赵君怡本来就是淡泊之人,对名利没有追求。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他便不再回开封了。

“哦?若真如此,王子此行为何?”水诚月依旧是笑着,目光却越发的锐利了。

赵君怡神情悠然下来。

似乎,这次的任务会完成得很顺利。

“二储君果然是非凡之人。”赵君怡笑了。

“哦呵呵呵呵,王子见笑了。本王的要求很简单,你们需要的,本王都可以做到。”水诚月只是笑着说,表情几乎不曾变过,“一切细则本王已经准备好了。这里是一份初稿,请王子过目。”

一份青色的文件递到了赵君怡的面前。封面之上隐约可见的是一只凤凰的图腾,那是迈塔王的标志。

赵君怡接过了文件,顿了顿,有点愕然地看了水诚月一眼,茹血的红眸深邃了。

向来对名利淡泊的赵君怡自然不明白,名利到底哪里吸引人了。似乎在哪一个国度,总是会有人不断地追求着名利,为了争名夺利不择手段,斗得你死我活的。那种永远只会引发硝烟与流血的东西,那么肮脏的东西,那些人却视为宝物。

他……实在不明白。

水诚月自然也看出了赵君怡的不解,但却依然什么也没有说。

对于其他人的想法、看法,水诚月并不在意。只要,目的达到就好了。这个世界上,并不需要每一件事都去了解得清清楚楚的,也不需要把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去和别人解释。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个不要。

让赵君怡误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赵君怡认为,水诚月不过要的是名利,那么一切都会很简单。

“这份协议已经很完整了,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赵君怡点了点头,把文件递回给了水诚月。

“这便好,本王会很快命人拟好一份正稿过来的。此外,本王有一个私人的小要求,希望王子可以答应。”水诚月又是一笑。

赵君怡疑惑了,难道刚才的那些不是水诚月的私人要求么?

点了点头,但赵君怡不解,便问:“不知二储君有什么要求呢?”

一抹笑流露得更灿烂了。

“长孙紫媗。”

“……”

默默的,二人一直没有说话。

良久,赵君怡才回答道:“怡尊重紫媗自己的决定。”

“那么,请王子把本王的意愿转告紫媗姑吧。在下一次,签的协议之前,希望能让紫媗姑娘给答复本王。”水诚月微笑着道着,站起了身:“告辞了,王子。”

未等赵君怡回答,水诚月已走出了厢房。

再次看了看那院子里的桃话,水诚月浅浅一笑,一拂袖,便转身而去。一直站在厢房外的长孙紫媗只是默默地看着那桃花的幻想灰飞烟灭,不留下一点一滴的痕迹。

“夭想公子,不去追求的事情,永远只会是空想哦。就如这桃花。”

一句淡淡的话回荡在了长孙紫媗和赵君怡两人的耳边。

……

想要的,所爱的,就要用自己的手去抓紧,否则,就永远不属于你。

绝对不可以停留在自己给在自己的幻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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