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郑成功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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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武二年(1644)六月。
仙霞关。
大举进攻的清兵像滚滚的洪流南下攻闽,叛将李成栋率清军长驱直入,气吞万里如虎。
郑成功愤懑地站在军营的栅栏前,严厉地对匍匐在地的信使喊着,“援军呢!援军呢!军粮什么时候到!”
“报将军!平国公说他军中粮草也不多,希望将军能自行解决!”
“放屁!”郑成功骂着自己的父亲。他的声音激越,说话时动作古怪,好像双手和双脚都要飞起来,“仙霞关是闽省重镇,我没有援军,又没有粮草,兵士们困苦不堪,如何守住!郑芝龙!你到底想干吗!”
郑成功取过桌上镶金令牌,抽出尚方宝剑,在上面急急刻道:“军急,速援!”
郑成功把求援令扔给信使,那信使得令,飞也似的转身,上马一溜烟跑远了。
十八道求援金牌。
没有换来父亲的一粒一根草。
郑芝龙兄弟拥兵不进,明军士兵逃散,不战自败。
那一夜,风雨如注,雷电交加。
郑成功高擎尚方宝剑,昂啸天地,指挥着士气不振的明军与清军血战于仙霞关。
尽管,那是一场早已知道结局的战役。
暴雨电光中,郑成功泪流满面。
他忽然明白了,曾皇后为什么要散尽她的积蓄。
如果侥幸赢了,那大明江山的珠宝有什么不属于她?如果输了,她又有何机会去享用那一国之母的尊贵?
郑成功输了。
他输掉了仙霞关战役,输掉了与父亲的骨肉之情,也输掉了乾坤朗朗的大明江山。
而此刻,福州府中的隆武皇帝正在灯下阅读古书。
忽然,一阵鬼风飒然而至,隆武皇帝的满室书卷被翻得哗哗作响,犹如无数哀号的大明子民。
隆武皇帝沉重地合上了书,两行清泪沿着他清秀忧伤的脸庞滚了下来。
九月十九日,清征南大将军多罗贝勒博洛统兵南下,福州沦陷。
二十一日,隆武帝不得已,御驾亲征,亲自北伐,以挽颓势。
总领大军的郑芝龙早与清军达成协议,福建各地关隘均无人把守,形同虚设。老忠臣黄道周以六十之龄,带数名门生故吏,一路招至九千多人,北上抗清,千辛万苦,百死愁绝,终为清军俘获,慷慨就义。
内外交困,隆武帝决定由延平移驾前往江西赣州,当时明军赣州守将尚与清军苦战之中。隆武帝计划取道赣州往湖南收取何腾蛟部以图救亡危局,重新打开局面。
可惜二十八日,隆武帝在汀州刚歇一夜,转天凌晨,就有大队身穿明军军服的人叩汀州城门,声言护驾。
守门士兵不知是计,城门一开,原来都是李成栋派出的化装的清军。
隆武帝闻乱惊起,心知不好,但还是大无畏地持刀而出,龙颜刚现仙府堂,就为清军乱箭射杀,同时遇难的还有皇后曾氏和腹中的孩子。
皇后曾氏香销玉殒的时候,抚摸着鼓起的腹部说,“女儿,可惜这生你无缘见郑将军了……”
郑成功两天后才在泉州的老家知道隆武帝驾崩的消息,他吐血三升,仰天痛号。
这些事情都是后来国姓爷亲口告诉我的。
福州沦陷的那一天,大批的清军铁骑踏破了福州城的宁静。
城头换上了清军的旗帜。那些骑兵戴着髹漆的盔帽,竖一根插缨枪,后垂石青色的丝绸护领,缀铜的护颈及护耳,明晃晃的铠甲,甲胄森严。
那些清兵在城里肆无忌惮,烧杀掳掠。
那一天,我在闽江上打鱼。
我记得出门的时候,姐姐笑着对我说,“梦儿,早点回家,我给你煮了红豆粥。”
是的,早点回家,姐姐是这么说的。
我一边撒网,一边想着家里的姐姐。
我用国姓爷给我们的赏银买了一块土地,盖了一座小房子。
我们终于有家了。
但是国家却灭亡了,没有了。
忽然,远方的村庄一片火光,浓烟冲天而起,周围是一列列驰骋而过的清军兵士。
那一天我打到的鱼还不少,但我一惊,手中的网就掉到河里了。
其他船上的老大喊,“快点回家,带老婆跑到山上去!这些清军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们在嘉定杀了一百多万人!”
我拼命地划着船,激溅的汗水湿透了全身。所有的船老大都上岸了,码头上凌乱狼藉,到处是干涸的活蹦乱跳的鱼。
它们没有水,一会就要死了。
我们没有了明朝,也就没有了明天。
回到家的时候,往日恬静和平的村庄到处是断壁残垣,血迹斑斑。
大火烧毁了房屋,老人躺在废墟里,小孩的哭啼让人心碎。到处是血腥的死尸,惨不忍睹。
让我无比惊喜的是,我的小房子还在!
那座小小的房子还屹立在战火和浓烟之中。
我往家跑去,只想快快见到我的阿美姐。我要带她逃到一个没有战火,没有硝烟,没有人吃人的世外桃源去。
我在三丈外就听到了兵士们疯狂的叫嚣声,此起彼伏的大嚷大喊,猥亵不堪的粗词淫语。
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愤怒地推开了门。
我的家!
我的眼泪像洪水一样崩溃而出。
我的姐姐!
这群禽兽不如的清军霸占了我的房子,把我的鱼干和贝壳弄得满地都是。他们捧着属于我的红豆粥,啧啧地吃着,口水流得满腮都是。
“姐!”我扑到了人声鼎沸的卧室。
那一幕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怎么能忘!
一群畜生!一群妖魔!一群清兵把赤身裸体的姐姐用力按在床上……
他们得意地笑!他们得逞地笑!他们挑衅地笑!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的大脑一阵晕眩。
天旋地转!苍天无眼!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罪孽呀,居然要我承受这样巨大的苦难与羞辱!
“臭小子,还轮不到你呢!还不快滚!”清军的千总一边穿上裤子,一边对把总说,“到你了……”
我抽出了鱼肠刀!
我歇斯底里地杀!我日月无光地杀!天崩地裂地杀!
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绷紧喷薄,每一块肌肉都疼痛欲裂,每一块骨头都咯咯作响。淋漓的鲜血,纷飞的人头,碎裂的手臂,……我眼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快意的杀戮和复仇的快感!
一屋子的清兵幡然清醒过来后,随即和我激烈作战。他们打我的脸,戳我的眼睛,揪我的耳朵,击打我的门牙,锁住我的喉咙,捶我的胸膛,刺我的手,砍我的腿,踢我的裤裆!
我的刀很快砍得卷了刃。我随手抓过一个清兵,抓住他的双肩,用力一扯,生生将他撕为两半。鲜血激射而出,恶心的内脏流了一地。
我抢过了他的大马刀,转身一横,两颗人头齐齐飞起。
我已不再是那个善良忠厚的小渔民。
我是魔鬼!
我是复仇的魔鬼!我要把所有的清兵都杀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子里满满的都是尸体,哪个要是动了一下,我就上去用刀砍他!用力地砍,拼命地砍!我要把这些畜生都砍成肉酱!
一直从下午杀到天黑,鲜血汩汩地从我的房子流了出去。房屋也倒了一半,在激烈的杀戮中我一肩膀撞倒了一面墙壁。
窗外无月。
只有黯淡的几颗星。
我麻木地捧起姐姐的尸体,姐姐的尸体轻得像一块丝绸。
我抱着她,缓缓地走到河里,我轻轻地洗着姐姐的身体。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姐姐雪白无瑕的胴体,虽然以前我也会调皮地偷看姐姐洗澡,但这一次……
我宁愿我瞎了眼,什么也看不见。
我的眼泪淌在姐姐的身体上,我喃喃道,“姐姐,我杀死他们了,我杀死他们了……”
不知什么时候,乌云渐渐散了,弦月升了上来。
我回到倒塌的房屋中,翻箱倒柜,找出了姐姐生前最爱穿的一条藕白色长裙。
只有姐姐如此贞洁姣美的女子才可以把这裙子穿得如此袅娜娉婷,衣袂欲飞。
可是现在姐姐却浮在水中,裙身濡湿,流动若梦。
月亮依然黯淡无光。
我多么想再看看姐姐那明亮的秋眸,可是再也不可能了。
我思量再三,长叹了一声,我们的土地已经被清军占领了。我不能把姐姐埋在敌人的土地里。没想到,姐姐一生的愿望就是在岸上有个落脚。她努力了一辈子,居然这么小小的心愿都完成不了。
我捏紧了拳头,苍凉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那一夜,我流光了一生的眼泪。
我编了个月桂做成的花环,把它戴在姐姐的头上。我又从岸边的柳树上解下姐姐采莲的竹筏,把姐姐轻轻地放在竹筏上。她的身上盖满了我从岸边摘来的鲜花,衬托得她宛如水中女神一样。
是的,姐姐就是我的女神。
河水凄凉地呜咽着,夜鸟划破了天空的忧伤,风中弥漫着淡淡的芳香,远方偶尔飘来的烧焦味提醒着我现实的残忍与人世的痛苦。
别了,姐姐。
我神圣而庄严地在姐姐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不舍地松开了手。
竹筏于是向下漂去。我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了竹筏,抓住了姐姐的手。
我不想啊!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不想一个人独自活下去,我只想和你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我也不要当什么大将军,大英雄了,可是姐姐,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啊!
我松开了手,又不忍松开手。
如是再三,我精神憔悴,精疲力竭。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马的嘶声。
我大惊,回头一望,昏暗的夜色中,一个受伤的清兵跌跌撞撞地爬上了一匹马。原来,刚才的大杀戮中他装死!
趁着一点黯淡的月光,我认出那是恶贯满盈的千总!“鞑子!哪里逃!”我怒火中烧,上岸追去。刚一上岸,我就想起了水中的姐姐。
而姐姐,竹筏在一阵急流的护送下,飞快地往下流漂去。
我再也不管那逃去的千总了,反身跳入水中,可是又被岸边茂密的水草纠结住了,一时无法脱身。
“姐姐——”我疯狂地叫。
“姐姐——”我像孤独的狼一样朝天空咆哮起来。
终于摆脱了水草的纠缠,我腿上满是礁石的划伤。我歇斯底里地朝下游追去,用力地,玩命地游去——
我在干什么?
明明知道姐姐已经死了,为什么却做着毫无意义的事?
………
下游是一个落差很大的水滩,竹筏带着姐姐流了下去,随着激溅的水花声,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消失在浩瀚的水流中……
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双手空空,全身湿漉漉,不知道是眼泪,是汗水,还是河水……
“天哪!——”我仰天长啸,昏迷在河中……
两天两夜后。
我才在浪花激荡的一个浅滩边苏醒过来。
我的水性很好,即使是在昏迷中,也下意识地浮在水面上。
我看了看周围的景物,认出这里是闽江的支流锦溪。
我艰难地站起来,头痛欲裂,精神涣散,身上没有一块骨头听使唤。
“汉狗们!给我快点!快点!”岸上突然传来清兵的叱喝声。
我躲到草丛里,只见那个逃逸的千总,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押着我们整个村庄的难民。难民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嗷嗷待哺的婴儿,甚至还有几个大腹鼓鼓的孕妇。可是清兵们却全然不顾,只是挥舞着皮鞭,像驱赶畜生一样抽打着他们。
千总的头上缠着白布,身上贴着满满的狗皮药膏,骂骂咧咧道,“妈的!那个打鱼的小子,今天不仅烧了他的村,还要灭他九族!”
一个武官模样的头目笑道,“千总,你可是征南大将军多罗贝勒博洛跟前的红人,怎么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汉人给灭了,手下几十名悍将全都有去无回?”
“少废话!还不帮我把那渔夫找出来,大卸八块!回去大将军跟前,我少不得为你报功!”
那武官大笑,命令士兵将一个驼背老者从难民队伍中野蛮地拖了出来,“村长,那个叫洪梦的人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老者颤巍巍地说,“我,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不过是打鱼的,本来就不住在岸上……”
“我看你是知情不报,看来,不用点厉害,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武官狠狠地抽了村长一鞭子。
老者脸上立时泛起一道长长的红色血痕,难民里的妇女紧紧捂住了孩子们害怕的眼睛,可是却捂不住他们可怜的啜泣。
“呸!”老者仰起头来,“你们这群王八蛋,抢了我们大明的江山!洪梦杀了你们这群龟儿子!洪梦是好样的!洪梦是我们的英雄!”
难民们没想到老者如此坚强不屈,互相对视了半天,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拳头,“洪梦是好样的!洪梦是大英雄!”
大英雄?我真的是大英雄吗?洪梦藏匿在草丛中想,英雄不就是要在大家最需要的时刻挺身而出吗?我怎么可以贪生怕死地躲在这里。
“反清复明!反清复明!”难民们异口同声地喊。
“反了,反了!”千总和武官见控制不住混乱的局面,拔出长马刀,往老者的头上砍了过去。
村长在死前还是自信地微笑着,甚至在空中还喊了一句“反清复明……”
那武官显然是高手,一刀下去,那老者的头居然骨碌碌地滚了十多丈,直滚到草丛里。洪梦本来匍匐在草丛中,那村长的头贴着地面奔了过来,刚好撞在洪梦的鼻子上,和他眼对眼地瞪着!
洪梦一点都没有害怕。平日里他都是毕恭毕敬地对待老者,但是这一次,他却觉得老者真的就像自己亲切慈祥的爷爷一样!
“抓出来,一个一个杀,直到有人说出洪梦在哪里为止!”千总下了命令。
一个个村民被拉了出来,他们义愤填膺,大骂清贼,而后一个个被砍杀。
甚至连女人和小孩子都没有放过。他们拉出了一排女人和孩子,高高地举起了砍刀。
“他们是无辜的……”难民们求道。
“放了我们吧!如果是你们的家人被如此残害,你有何感想?”一个教书先生问千总。
“哈哈!我们大清是永远不会落得如此地步的!”千总一刀把先生砍翻在地,又命令道,“把那群女人和孩子都杀了,斩草要除根,他们和洪梦都是狼狈为奸,一个老鼠窝里生出来的!”
刽子手们举起了刀。几十条人命眼看就要灰飞烟灭。
在那生死关键的时刻,忽然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不要找了!我就是洪梦!”人群中站出了一个魁梧的男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就是洪梦。”这个黑黝黝的汉子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我的村民们。”
村民中发出了低低的议论声,洪梦的眼睛湿润了。
站出来的是一个月前,在码头和洪梦为了卖鱼而干了一架的二黑鳖。显然他为了保全全村人的性命,而愿意替罪,牺牲自己。
“不!二黑鳖,你不能死!你怎么能抛下我和小二黑啊!”二黑鳖的媳妇从人群中跳出来,“长官,他不是洪梦,他是我汉子!”难民里还有个四五岁的小毛孩,愣愣地看着蛮横的清兵。
人群中传出妇女的哭泣声和老人的叹息声。
千总纵马上前,一刀朝二黑鳖的头砍了下来,“妈的!不是洪梦,还装什么英雄!”
也许二黑鳖的头真的很硬。那刀居然卡在脑袋当中,怎么也拔不出来。
“我跟你拼了!”二黑鳖一阵发狠,“老子干你一个够本!”他发狂地自己拔出脑袋中的刀,转手朝千总的喉咙投掷过去。
千总大惊失色,那刀眼看就要击中自己的喉咙。那身旁的武官轻轻伸出两个手指把刀夹住。居然是上乘的鹰爪功!
千总头上直冒汗,武官淡淡一笑,“千总受惊了!”随手一丢,那刀飞也似的飙了出来,二黑鳖的头像木柴一样从中间劈成了两片。
“二黑鳖!”二黑鳖的媳妇发狂地扑了过来,“你还我老公!”
那武官伸出鹰爪,掐住她喉咙,一使暗劲,只听得二黑鳖媳妇脖子咯咯作响,血管爆裂,登时翻眼吐舌死了。
“爹!娘!”小二黑摆脱了乳妈的怀抱,朝清兵们又抓又挠,“坏蛋,你们杀死我爸我妈……”
“都是一群汉狗崽子!”千总一皮鞭朝小二黑甩了过去。
但是皮鞭却没有击中小二黑,一双强悍有力的手接住了皮鞭——
洪梦!
洪梦披头散发,天神下凡一样,双手举天,咆哮如雷道,“苍天无眼啊!你们这群禽兽!”
“洪英雄来了!”难民中发出了一阵欢呼。
千总一挥手,十来个手执长戈的清兵一拥而上。
被洪梦挥肘一挡,顿时“嚯啦”折了十来根长戈,又抢过一根,随手一舞,就倒了一片。
后面的清兵也擎着长刀朝他疯狂砍杀,洪梦大吼一声,随手抓过身旁大石头投去,又活活砸死了几个清兵。
“着!”洪梦举起一块百斤大石,朝千总扔了过来。千总慌忙滚落下马,可怜那匹战马被活生生砸塌,支吾着倒下了。
“大个子!我来陪你玩!”那武官飞身下马,鹰爪如飞,疾进横叼,脚步灵活。
洪梦虽然力大无比,但下盘欠缺敏捷,招招落空,反倒是身上被武官抓了多下,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反了反了!”那边难民们也掀开了清兵的胁迫,抢过兵器,和清兵们血气沸腾地杀了起来。
老弱年幼都各自逃命散去了。
不一会儿,洪梦已经是节节败退了,他睚眦欲裂,但毕竟没有学过武术,技不如人,终于被武官擒住了喉咙,又一脚踢中膝盖,跪了下来。
洪梦一倒,那边的难民士气受挫,也逐一被清兵砍翻在地。
“大胆反民!”那千总又趁机过来嚣张地对洪梦又踢又打,“居然敢和我们大清王朝作对!”
洪梦虎目一瞪,千总慌忙停手,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处置这些人?”武官问。
“夜长梦多,就地正法!”千总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个砍头的姿势。
千总亲自砍洪梦的头,他的刀凶恶无比地朝洪梦的头削了下去——
那时,千总的刀离洪梦的头只有不到半寸。
但是一眨眼后,那刀却飞到了十丈之外。
刹那间,满天都是彗光纵横,飞弹横窜,场面混乱。
大大小小的清兵一一中招,痛苦而愕然地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抱起洪梦,电光火石间已经倏忽不见。
等那群心有余悸的明朝遗民醒悟过来,只见地上是满满的无数圆圆的佛珠,还有呻吟不止的清兵们。
刚才的那个黑影到底是谁?
清兵们身受重伤,动弹不得,明朝遗民们得已逃脱,就此离去,背井离乡,保存了性命。也有一些人上了旗山,剃度出家。
而那些清兵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当是集体幻觉,此事不了了之。
但在坊间传得邪乎,那道黑影甚至被描绘成是普度众生的佛祖云云。
洪梦吃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和气满面。
“我这是在哪里?”洪梦迷迷糊糊地问。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老和尚关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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