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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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拉出人群之外。
薄槿拉着君黎跑出药局,穿过医院广场,跑过薄野区最繁华的街道,在喉咙开始灼痛前他猛然止步,她因为惯性被扯回,撞进他怀里,银铃叮铃乱响。
君黎平复下急促的喘息,低头却见她双手捂住鼻口,眉尖拧在一起。
心中微紧,握着她双肩略略推开,弯腰凝视在她脸上。
“撞到哪儿了,流血没有?”
她敛目摇头。
“松手,让我看看。”
她还是摇头。
“怕我嘲笑你?”
她蓦然抬头,眸光狡黠,眉目如画。
君黎松口气,手按在她头上,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的头发被他揉得更乱。“有硬币吗?”
薄槿摸摸大衣口袋,最后从摄影单肩包里摸出一把各种面值的硬币。
“只有这些,够吗?”
绿漆电车停靠在身边的站台,君黎从她掌中捡出两枚两百日元硬币,拉住她的手走上电车,把硬币投进箱里。
“刚好。”
电车叮铃启动,君黎牵着薄槿走到车尾靠窗的空位,坐下之后才松开。
薄槿若无其事收回手,在大衣宽袖下捏紧放松,周而复始。
大约是运气太好,原本每天都挤成沙丁鱼罐头的电车,此时只有寥寥数人,更无人认出那个坐在车后,眉目疏朗俊美无俦的男人究竟是谁。
薄槿望着窗外缓缓而过的街景,忽而笑起来。
君黎奇怪看着她:“笑什么?”
他一出声,薄槿愈发忍不住,伏在前面的椅背上快要笑出泪来。
“君老师,刚刚在药局,看你被她们团团围住,总觉得有个词可以形容,但是一直没想起来。现在终于想到了。”
君黎有种不祥的预感。“哪个词?”
“中年妇女之友。”薄槿笑得不能自已,一下没缓过气开始弯腰咳嗽起来。
君黎哭笑不得,抚在她背上帮她顺气,说:“你口口声声叫我君老师,开起玩笑倒把尊师重道忘得干净。”
薄槿咳完直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说:“以后不敢了。”
君黎眼中笑意渐盛,笑声从口中逸出,弯起指节扣在她额头:“你把不敢的事已经全做了一遍。”
薄槿手捂在额上,从指下凝视他的笑容。
她曾无数次想过,如果他对她的方向微笑,无论目光落在何处,她都会继续追随他的脚步去往所有地方。仅是一个微笑,她已经心满意足。
可现在,她却贪念更多。
电车忽然一阵晃动,薄槿控制不住倒向车窗,回神时头几乎撞到车窗玻璃。
君黎极快揽住将她带进怀里,手撑在前面的椅背稳住两个人的身体。
车长充满歉意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各位乘客非常抱歉,前方道路不平,电车行驶颠簸。请抓紧扶手,以免受伤。”
薄槿贴在他胸口大衣上,是的,她贪念他的微笑,目光和怀抱,和所有对她而言太过奢侈的东西。
鼻间嗅到极淡的香气,薄槿努力回忆世界上她去过的每一个角落,终于找到。
他的香气,是松针和山泉的味道。
电车停止晃动,薄槿想退出来,他却将手臂越收越紧。君黎俯身在她耳畔,说:“电车到站了。”
薄槿挣扎,那还不放开?
“上来一个国内旅行团。”他补充。
薄槿瞬间僵在他怀里,稍稍抬起头,君黎正将围巾往上拉,挡住大半张脸。
他低眸对上她,眸光微动。
电车后门打开的刹那,他和她手指相握,霎时间跳下车门消失在街边转角。
旅行团成员忙着找位置坐下,只有一个扎马尾的女孩盯着窗外一闪即逝的背影。
电车启动,缓缓驶离站台,马尾女孩依然不停朝那两人消失的方向望去。
找到位置的小伙伴拉她坐下,疑惑地问:“看什么呢?”
她愣愣地看着身边的小伙伴,说:“你有没有看见刚才下车的两个人?我好像眼花了,差点以为有一个人是君黎……”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撒花写完了~我觉得挺甜的(⊙v⊙)嗯
不定期花絮:
薄槿:谢啦。
某默:谢啥。
薄槿:他终于日剧跑了。
某默:……你忘了这次你也跑了?
薄槿:……下次让他自己跑。
为何喜欢
躲在街角观察电车行驶方向,目送它消失在街道上,薄槿转身望向君黎,说:“电车走了,他们没看到你吧?”
君黎抬手拨开她黏在脸上的发丝,不甚在意:“没看到你就好。”
薄槿愣住,醒神后胡乱捋了捋头发,顾盼左右说:“君老师,现在我们去哪儿?你来过这里吗?”
君黎举目远望,说:“没有。”
面面相觑,四顾无言,薄槿倏然笑起来:“看你坐电车那么熟练,我还以为你对札幌很了解。”
君黎说:“站台有指示牌。”
薄槿:“……”
君黎忍住将要逸出口的笑,目光扫过对面街道:“先去那里。”
薄槿顺着他的视线远眺:“礼品屋?”
“嗯。”君黎信步走去,右手垂在身侧,指尖轻捻。方才指尖似乎擦过了她的脸颊,莹润而温暖。
走出礼品屋,薄槿几乎笑得直不起腰。
君黎面无表情地扯下头上的假发,想到结算台里收银小姐憋笑憋到内伤的表情,看着薄槿满眼无奈。
她大概已经忘了,一小时前向他保证过什么。
薄槿止笑,双手合十:“对不起,以后真的不敢了。”
两人走在夜幕降临的薄野街头,漫无目的闲逛。薄槿从摄影包里翻出手机,上网搜索目的地推荐。
君黎跟在薄槿身后,看她不时仰头比对手机里的图片和实景,然后摇头拒绝。
偶尔她会把中意的图片拿到他眼前,清澈的眼睛溢满笑意,问他喜欢吗?或是这里看起来很漂亮,要去吗?
却在他回答前自己否定掉,低头继续在手机上搜索。
札幌冬夜的霓虹一瞬间全部亮起,在她脸上映出斑斓光影。
君黎脚步渐行渐慢,薄槿沉浸在图片实景连连看的游戏里,全然没有发现他已经不在身旁。
行色匆匆的路人从她面前走过,回头不住张望。
君黎注视着在她身上不停变换的霓虹灯光,时间缓缓流淌,经过她时好似折返了回来,宛如那天雪原初见。
“找到了!”
薄槿反复对照图片和眼前的场景,比她在雨林中守十天,终于拍到满意照片还要激动。
“君老师,这就是拉面横町……”
她回头找他,才发现他附近站定了许多人。有的和同伴窃窃私语,有的已经举起手机犹豫要不要对准他。
而他却恍若不觉,远远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薄槿摸出礼品屋买的大鼻胡子眼镜,戴好后顾不得其他直接冲了过去。
“君老师,我们走吧?”
薄槿扯起他的围巾盖住脸,攥着他手腕往行人稀少的地方拖。难道又入戏了,在这种地方?不要这么任性啊。
君黎俯视在她脸上,鹰钩鼻,八字胡,硕大的黑框眼镜竖起来能遮住整张脸,滑稽得令他发笑。
君黎反手握住她,忽略她刹那的僵硬,说:“走吧。”
如果他终究无法确认那个人就是她,不如交给时间来证明。喜欢可以隐藏,喜欢许多年则会留下痕迹。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或许会需要他用尽此生心力去确认。
比如,为什么喜欢她。
薄槿实在怕君黎再次被围观,决定尽快离开这里。
招来出租车刚坐下,薄槿突然想起来:“君老师,你晚上不是有事吗?因为我耽误这么久,会不会迟到?”
君黎看了看手表,说:“来得及,不过可能要先让司机去我那里。”然后将地名报给司机师傅。
薄槿庆幸:“我多晚都没关系。”
到达目的地,君黎挡住薄槿,从大衣内袋拿出钱夹支付车费。
薄槿只好坐着,忽然瞥到钱夹里照片的一角,匆匆一眼没看真切,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还在思索时被他拉下车,薄槿惊诧:“我不能继续坐它回酒店吗?”
君黎轻笑,说:“不是说多晚回去都可以?陪我谈完事情,再一起走。”
“……”这是让她去做花瓶?
一只脚踏进门,砰砰几声炸响,一群人呆在原地。
君黎扯掉身上和薄槿头上的彩条,皱眉说:“你们没有告诉我会有这些东西。”
薄槿吐出飞进嘴里的彩纸片,眼睛盯在君黎身上。
杨旭先反应过来,丢掉礼花筒,笑呵呵地说:“为了庆祝你康复,剧组特地准备的,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成惊吓了,哈哈。”
君黎轻咳,捏走落在她发间的彩纸片,说:“他们不让我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不满意删掉大半,明天继续,泪奔
不要再犯
薄槿勉强笑了笑,背过身抖落掉飘进毛衣领里的彩条纸片。
闻静把礼花筒塞给身边的甄嵘,向前来到他们二人旁边,声音娇俏婉转,含着一丝埋怨:“君老师,薄槿姐,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大家等你们都快等睡着了。”
君黎笑容淡薄,说:“有些迷路,在外面转了半天,抱歉让大家等这么久。”
闻静面露尴尬,讷讷无言。
薄槿认为自己并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决定还是闭嘴不说话为好。
门忽然被推开,薄槿堪堪抬头,一团影子便扑了上来。她踉跄倒退,幸好君黎出手扶在她腰后,才让她免于摔倒。
舒华搂着她脖颈,说:“没想到我才走几天又回来了吧?有没有很惊喜?”
碍于君黎就在一旁,薄槿强忍下翻白眼的冲动。
恰好沈天从卫生间回来,见一屋子人全站着,招呼他们过来:“都站着干嘛,快坐下吃饭,这家料理店最有名的就是霜降牛肉,晚点可就没了。”
闻静目光在薄槿和君黎间来回逡巡,咬唇推开挡住她去路的人,回到演员桌上灌了一杯酒,闷声不语。
其他人陆续走回餐桌,舒华趁机凑近她耳边低声私语:“君黎已经把你的秘密都告诉我了,放心,我不会大嘴巴说漏的。”
松开她,舒华转向沈天道谢:“谢谢沈导演为我朋友准备这些,还请原谅我那天的冒失。”
沈天摆手:“该我谢你,剧组忙起来顾不上照看她,你留这照顾小槿半个多月,算帮了我们的忙。”
“薄槿是我最好的朋友,照顾她是应该的,不用谢。”
舒华揽住薄槿,说:“去吃饭吧,早上的飞机晚点到下午,我一点东西都没吃,要饿死了。”
君黎揉了下她的头发,“去吃点东西。”
薄槿沉默望着君黎离开的背影,舒华见状暗暗掐了一把她的腰,低声说:“别看了,再看你就要扑上去把人给吃了。”
环顾四周看没人再注意她们,薄槿拍掉她的手,咬牙:“要吃也得先吃了你。”
舒华死皮赖脸拖她到烧烤台,“吃什么吃啊,先吃肉。帮我递个盘子,还有筷子,再来杯水。”
薄槿重重扣下水杯,几滴水洒到桌台。
舒华轻哼:“不欢迎我来?有没有良心,忘了是谁在你最柔弱的时候,寸步不离照顾你的吗?”
“那又是谁寸步不离照顾我的时候,眼睛一刻不停盯在君黎身上?”薄槿手指点在舒华眉心:“居心不纯,好意思说我?”
“那是因为你整天待房里不能去片场,我要弥补没能探班的损失。”
舒华夹了块烤得正好的牛肉放进嘴里,摇头晃脑:“不过越接触越被他折服,每天拍摄到那么晚,还不忘过来看你伤好的怎么样。如果不是涵养风度极佳,哪个明星会对一个工作人员这么上心,何况他是影帝,巨星啊!”
薄槿面容沉静,笑意未达眼底:“因为他涵养极佳,换做别人受伤,他大概也会如此。”
舒华支着头,略有所思:“看起来会这样,不过,会有人涵养好到,连不相干的人也一起关照吗?”
薄槿满眼疑惑。
舒华说:“我这次来北海道,是君黎安排的。”
几个剧组男同事端着酒杯到她面前。
“薄槿姐,真的很对不住。我们是跟君老师一起上山的,山上雪雾太浓,一不小心把君老师跟丢了。暴风雪来了我们只好下山,以为君老师也会下来,没想到他……
如果我们没退下来,肯定能早点接你下来,你和君老师也不会在山上吃那么多苦。实在是对不起!”
薄槿尚在失神,愣愣看着他们。
刚一张口便被舒华捂住,一迭声地说:“没关系,没关系的。她之前就跟我说,你们冒险上山去找她,她已经很感激了。”
“真的吗?”
舒华目光笃定:“比钻石还真。”
薄槿如梦初醒,望着他们认真点头,眸光澄澈。
这拨人前脚刚走,下拨人后脚便跟了过来。
舒华暗暗嘟哝:“妈呀,让不让人吃饭了。”
往嘴里塞满烤肉,手肘戳了戳薄槿,示意她不要再说话,然后鼓着两腮,边嚼边看向来人。
当红新星,一个总也火不起来的女二,还有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小鲜肉。
“你们好,我是薄槿的好朋友,舒华。”舒华费力咀嚼,肉烤老了,难以下咽。
海兰半开玩笑:“和君老师单独待上一天,没人打扰,多少人求不得的美梦。真希望困在山上的那个人是我。”
舒华吐出嘴里的肉,抽张纸巾擦拭嘴角,说:“别说是你,我都嫉妒死这个丫头了。”
“薄槿姐的运气太好,我想嫉妒都嫉妒不起来。”闻静捏着酒杯,似笑非笑。
舒华表示赞同:“可不是,即使我被困,君老师还不一定愿意来找我,你说是不是?”
闻静被她噎了一下,虽面色不愉,但还是向薄槿举起酒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薄槿姐,祝贺你身体康复,我敬你。”
薄槿微笑接受她的祝福,端起桌上的茶杯。
“今天你是主角,怎么能只喝茶?”闻静取走甄嵘手里的酒杯,替换掉她的茶杯:“杯子没用过,薄槿姐,你不会介意吧?”
薄槿盯着被硬塞到手里的酒杯,再抬眸时神色如常。
舒华怒气横生,劈手欲夺酒杯,却被人抢了先。
酒倒进垃圾桶,将杯子放在桌台上,君黎回身,眸光淡淡落在闻静身上:“伤者不宜饮酒,我以为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识。”
闻静嗫嚅,眼神闪躲不敢正视。
他语气平静:“以后谁再不懂,你记得提醒他们,下次不要再犯。”
“哈哈哈哈,你看到那个闻静的表情没有?真是五彩纷呈,笑死我了。”舒华笑得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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