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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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再有借名纠众,扰乱秩序,不服弹压者,着即依法逮捕法办,勿稍疏弛。”
—— 徐世昌(民国大总统) 1919年5月6日
1919年5月20日傍晚,广市,正在“柳记钟表”修表的柳彦之接到了来自的上海一封电报,“汝弟谨之被捕,速来。”
次日清晨,柳彦之登上了驶向上海的大东轮船公司的顺航号。而他的人生因此硬生生地拐了一个大弯,随着这艘轮船驶向了一条充满荆棘和未知数的航道。
顺航号是一艘来往广市和上海的中型客轮,客轮外形美观,分三层,有上下两层甲板。上层建筑中设置许多主要是旅客住舱。旅客住舱根据其大小和生活设施配置,分为一、二、三、等舱。其中一、二等舱在最高一层,有宽敞的生活空间、完善的生活设施。除了旅客住舱以外,客轮上还设有餐室、小卖部、厕所、浴室。
顺航号客轮从广市客运码头起航到上海只需要3天,中途停靠福州一天。
5月22日清晨,順航号在东海海面上开驶着。海面周围笼罩着一片轻柔的雾霭,轮船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
明明不到五点,但太阳依旧我行我素早起吞噬了大部分的夜间。天边露出闪烁的橙黄曙光,随着时间的流逝,橙黄色变成淡红色;一会儿红通通,一会儿金灿灿,连天边的朝霞也都带着难以描述的,令人陶醉的光彩。
待到太阳升起大半,在三等舱里的柳彦之一身大汗淋漓地醒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赶紧起身洗了澡,然后跑到下甲板上吹海风,给自己透透气。
住三等舱的人多是不富裕的,
早晨6点多钟,被晨露滋润过的三等舱甲板上仍然有些*润,上面已经站了不少人,一身布衣短马褂,提着老式烟斗抽烟的船工、3个穿着不同式样的短布袍的男人,形成一个铁三角,正盘腿坐在甲板上打牌。
甲板上的女人不多,只有三个,还有一个穿着小长袍,戴着瓜皮帽的小男孩。那男孩子的母亲正哄着他吃枇杷,果皮掉得满甲板都是。那位母亲大概近40岁左右,又或是年轻一些,毕竟劳碌的女人多半面相要老些,她穿着半旧的碎花上袄配黑布长马甲,一副旧时劳碌女工的面容。
另外两个女人则一个穿着大袖短袄淡紫碎花布旗袍,另一个穿着大袖短袄素色土黄旗袍袄裙,她们都画了浓妆,抹了口红,正谈笑着,两个手里各拿着一根香烟,时不时吸上一口,倒是带着一股风尘味,惹得周围男人时不时瞟上她俩几眼。
在甲板左侧,站着几个穿着不算崭新的西式服装、一副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们似乎一见如故,相逢恨晚,谈起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学生爱国运动,都认同得很,恨不得马上投身其中,只怨轮船开得这样慢,不能马上回上海投奔这般爱国的行动之中。
没过多久 甲板角落的几个大学生的说话声也逐渐响了起来。
柳彦之听到右边那个健硕点儿的男大学生低着头说:“我听说上海复旦大学已经成立上海学生联合会,他们已经在组织集体罢课了。”
“昨天我在《申报》上看到他们贴的布告,说'租界巡捕房抓了不少上街示威的学生'”另一年轻人道。
“估计他们是因为上街宣传抵御日货而被捕的?看样子,租界巡捕房也帮着日本人。”
“哼,这些巡捕反倒帮着日本人来欺负我们这些学生。”
“其实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北洋**。”
柳彦之佯装在甲板上看海吹风,耳朵却一直耐着心听着那几个年轻人谈论的最新情况,内心愈加担忧弟弟柳谨之的情况。
在呜—呜—呜的长声中,順航号开始在福州码头靠岸。船只靠岸后,一些旅客陆陆续续地下船了,柳彦之出了闸口后,直往集市买了份最新的《时报》,希望能看到被捕学生的最新情况。
买完报纸,柳彦之就打算折返回轮船里了。
与此同时,叶元杰和他的警卫已经在福州码头登上了顺航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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