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你是被那位长官从里面抱出来的--第19章 “嘘。这是我们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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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感觉自己做了个漫长的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万年以前。
宽敞而干燥的洞穴内堆满了闪闪发光的财宝,而他自己则舒适地躺在财宝堆中,长长的大尾巴绕了一圈,将他最爱的宝贝抱在爪下。
亮闪闪的海洋淹没了他。
时安能叫出自己每一个宝物的名字和来历。
左爪附近的蓝宝石王冠是从五百面前的人鱼王国中抢来的,脑袋下面枕着的银白钻珠链是从精灵的领地偷来的,而尾巴尖旁边的几吨黄金是前段时间人类进贡给他的。
他的鳞片是那样坚不可摧,再坚硬的财宝堆对他来说只是挠痒痒。
注视着自己的小窝,时安感到难得的快乐和满足。
他是深渊巨龙,世界上的最后一条了。
从时安破壳起,这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既定的事实。
在如此漫长的岁月里,他从未见过任何自己的同类。
随着他活的越来越久,醒着这件事也变得越来越无趣。
时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把脑袋搁在了自己的尾巴尖上。
好无聊。
时安眨眨眼,决定睡一觉。
这次要睡的久一点。
盘曲在财宝堆中的漆黑巨龙缓缓开口,一连串古老的咒语在空旷的山洞中回响,犹如来自远古的低声呢喃,随着声音落下,巨龙的眼皮一点点的耷拉下来遮盖住赤金色的竖瞳,漆黑的身躯伏在财宝堆内,陷入了深深的沉眠。
时间的流逝从这一刻开始失去了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
时安听到黑暗中传来了细微的呼唤,很轻,很弱像是哭泣,又好像是在低诉。
他轻飘飘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紧接着,在一片乌茫茫的黑暗中,时安看到远处站着一个小小的人类。
他独自站在山洞中,低下头用小刀划开自己的手腕一滴滴猩红的鲜血溅落在尘土中,被小心地画成一个完满的圆,一个极其复杂的魔法阵出现在了山洞的正中央,和一旁纸上画着的图案一模一样。
紧接着,人类站在魔法阵旁,低声念诵着早已被遗忘的深奥咒语,一遍一遍。
对方使用的是古老的龙族语言,甚至比时安本身还要古老,它能够唤醒一条沉睡的龙,并且强制对方的出现和降临,这道咒语非常强大,但是同样的,它需要人类主动献祭自己的生命,同时,它要求的魔力量十分庞大,在远古时代,甚至需要耗费一这整个人类王国举国上下的魔力才能完成。
按理来说,这道咒语是不可能完成的。
但是,世界上的最后一条龙已经睡得太久了他的灵魂已经进入了最为虚弱的状态。
一旁看到全程的时安气坏了:
“喂喂,我还想继续睡的,你干嘛,别吵醒我啊!”
但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拽了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于是,时安被气醒了。
他猛地睁开双眼,却看到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均匀而有规律的滴滴声在耳边响起,在空旷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
什么情况?
时安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尝试着动了动胳膊。
嘶!
时安的表情因为痛楚而扭曲。
好疼好疼好疼!
浑身上下哪里都好疼!
在疼痛的刺激下,昏迷之前的记忆这才慢慢回笼。
时安记得自己把那颗球吐了出来,然后就被迫重新变回了人类的模样,直接从半空中直直地摔了下来——然后呢?
时安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正在这时,手旁的床单动了动,魔虫探出了脑袋,一脸怨念地看着时安:“大人,您醒啦?”
时安模糊地想起来自己在吞下那颗球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有些心虚地小声道:“哦……”
魔虫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那颗球叫做深渊之眼,是维持整个裂缝开启的关键,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它离开深渊裂缝,就会自毁!”
时安声音更小了点:“现在我知道啦。”
“而且那个穆珩当时还正在追您!”魔虫越说越激动:“为了瞒过他,您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吗!”
时安眨眨眼,小小声道:“对不起……”
他道歉的太过爽快,魔虫被噎住了。
只见眼前的少年沮丧地垂着头,纤细的身躯被裹在偏大的病号服内,看上去既乖巧又可怜和先前那只让魔物臣服哀嚎的远古巨兽完全联系不起来啊!
“……”可恶,这条龙也太会装可怜了!
魔虫非常生气
但是主要气自己。
为什么总会被这条龙的外表欺骗!
他柔弱吗!他柔弱个屁!
“诶对了,时安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说道:“我在昏迷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做了个梦。”
紧接着,他简单地将自己梦到的东西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魔虫若有所思地猜测道:
“那道咒语如果成功的话,是可以把您的本体以全盛状态召唤出来的?对不对?但是如果失败的话,那根本也唤醒不了一条巨龙。
而在现在的情况下,虽然召唤者很弱,但是他应该使用了某种魔力增幅的方式,毕竟这以现在人类的科技是可以做到的,所以这个咒语只成功了一半,才会导致现在这个结果的出现。”
魔虫:“不过您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人类的样子,我也不太清楚诶。”
对于这个问题,时安心里倒是隐隐有了点头绪。
在这个大陆上,名字本身是有力量的。
只有强大的幻想种才会拥有名字,他们会将自己的名字的知情权赠与追随者,作为庇佑和保护的象征。
所以,他和这个人类的重名不可能是意外。
那条咒语导致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很可能就和这个有关。
时安突然振奋:“我决定了!”
魔虫被他吓了一跳:“什,什么?”
时安说:
“我得去找找这个人类是从哪里看到的这条咒语,毕竟它即使对我来说也很古老,更别提一个普通的人类了。所以,如果我能找到记录这条咒语的地方,或许就能知道恢复的方法了!”
时安再次信心满满了起来。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同样穿着一身病号服的林彦明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看到苏醒过来的时安时,他眼前一亮,赶忙快步上前:“我的天,你终于醒来了!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三天多了,你现在感觉如何?还有哪里疼吗?”
时安可怜巴巴:“哪里都疼……”
林彦明倒了杯水,递了过来。
时安捧着水杯,小心翼翼的啜了口,问道:
“我昏过去的这三天里有发生什么吗?”
林彦明:“也没什么,实战测试的场地已经被关停戒严起来了,最近里面全都是管理局的人,据说这次情况真的很严重,所有的学生都严禁靠近那附近的。”
他摸了摸后脑勺:
“我真没想到,那天在实战里,我居然会被吓晕……”
魔虫:你是被我咬的!咬的!
不是吓得!
时安感受到自己手边的魔虫躁动了起来。
他不着痕迹地把它按住。
“……我获救之后才听说,你居然被困在最可怕的核心地带了,唉,幸亏——”
林彦明突然收住话头。
他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异样,欲言又止地看了时安一眼。
时安觉察到了不对劲:“怎么了?幸亏什么?”
林彦明犹豫了一下,说:
“那个,你刚刚醒来,应该还不知道,就是……”
“就是什么?”时安追问。
林彦明看了眼时安,声音下意识地变低:就,你是被那位长官从里面抱出来的……”
时安:“那位长官?”
林彦明大惊小怪地看了他一眼:“就是穆珩啊,穆长官。”
时安:“……”
林彦明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点,然后犹犹豫豫地开口:“而且,嗯,好像,当时你的衣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受损了。”
时安:“…………”
林彦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上面搭着一件漆黑的大衣:“喏,这个就是他的外套。”
等林彦明离开病房,时安才从被子里将魔虫拎出来:
“说吧。”
“……”
魔虫用六条细腿在半空中扑腾了两下,然后才弱弱地说道:
“那个,我刚才没骗您,我真的帮您瞒过去了,我只是……”
它的声音更小了:“……我只是没把最后那个部分说出来而已。”
最后穆珩进山洞那个环节,它是真的没想到啊!
时安盯了它两秒,松开了手。
他叹了口气:“算啦,反正也是我不先听你劝说在先。”
而且被那个亮闪闪的人类抱出来也没什么关系啦反正他未来一定会进自己的收藏库里面的!
时安顿时又心安理得了起来。
*
另外一边。
有了管理局危机事件处理部门的介入,学校内深渊裂缝的后续处理变得快速了很多,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已经将毒气清理完毕,但可惜的是,由于这道裂缝存在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从裂缝中放出来的许多深渊种一时无法全部根除。
但是除此以外,学校已经基本上能够正式恢复授课,只不过为了避免意外,所以仍旧不允许学生们接近异变发生的区域。
于是,新生的入学分班再次被提上了日程。
考官们实在是没想到,在勉勉强强处理完第二轮附加题的问题之后,几乎同样困难的问题再次被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而且还全都是同一个人导致的!!!
按理来说,最后的分班结果很大程度上是由第三轮的成绩决定的。
但是,第三轮实战的时候出现了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意外情况,深渊裂缝的异变导致系统下线,监控停摆,所有的学生都被困在了实战测试的地域内。
当然,这段时间里,一定有发生交战,也有学生的积分数量有所上涨。
但是没有一个人上涨的程度有时安这么离谱!
他直接从最后一名的0分,变成了第一名的十三万分!!
这他妈怎么可能?!
所有考官都清楚,这一定是学生的手环出了问题但是当他们小心翼翼地询问穆珩,在将时安从危险区带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对方的手环,却得到了对方轻描淡写的回复:
“有,我踩碎了。”
众人:“……”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如果按照异变出现前的积分为新生进行排名,那对于其他在被困时期积分上涨的学生十分不公平,但是如果按照现在的积分进行排名……
想到时安的十三万分,没一个考官不感到心梗。
注视面前的成绩表,他们面面相觑,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头疼和痛苦。
草,这究竟是考学生呢,还是考他们呢?!
由于学校的特殊性,所以能力者学院在医疗方面非常成熟先进,别的学校可能只有一个简单的医务室,而能力者学院直接在校区内盖了一栋楼。
虽然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但毕竟有尚未褪去的鳞片保护,时安身上留下的不过是皮外伤,在魔力和科技的结合医治下好的很快,只不过医生们担心毒雾带来的后续影响,所以没放时安出院,而是决定继续留他观察几天。
时安对此毫无意见。
毕竟不管在哪里,他都是开开心心地吃零食和打游戏。
直到林彦明实在看不下去,强制没收了他的游戏机。
“你这么宅下去,天天打游戏,眼睛会坏的,身体就算没有大问题也会留下病根的。”
林彦明苦口婆心,一脸母爱地看着时安:“至少出门走走,活动活动,晒晒太阳。”
时安眼巴巴地看着对方手中的游戏机:
“我不想去……”
林彦明狠下心:“不行!你得出去走半小时,回来我再把游戏机还给你!”
在对方的威胁下,时安不情不愿地走出了病房。
他慢慢悠悠地向着楼下晃悠过去,但是在路过前台的时候,突然被台后的护士叫住了:“诶,你是时安对吗?”
时安点点头。
护士低下头在桌上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将一张卡片递给了时安:
“管理局那边托人给你的。”
她点了点上面的电话号码:“说让我转达你,一恢复就给上面去个电话。”
时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是谁给你的?”
护士想了想,说:“一个棕色皮肤的女孩子,我听别人喊她温队,长得很好看,很利落的样子,看上去应该是管理局很重要的人物,很帅气哦。”
时安想了想,在脑子的角落里翻出了这个人的信息。
温瑶。
那天在别墅里,就是她把自己带出去,还给他裹了毛毯,递了温牛奶的。
时安对她印象很好。
他冲着护士微笑:“多谢你啦。”
护士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眼中略带慈爱——
这孩子,长得好看,还很乖,可太讨人喜欢了。
时安低头看着手中的纸片。
上面只有一串数字,其他什么都没有。
正当他琢磨的时候,不远处的其中一个病房中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时安!一定是他!是他!”
莫名被叫到名字的时安抬起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两个医生站在病房门口,皱着眉头仔细交谈着:
“还是在喊吗?”
“对。”
“原因找到了吗?”
“没有,他一直在喊好烫好烫,但是我们给他做了非常仔细的全身检查,他的所有数值都没有出问题。”
“那是怎么回事?”
“有可能是受到刺激了吧,毕竟之前的那件事确实会给人留下心理阴影。”
“再多观察几天看看,实在不行就转去精神科吧……”
时安听感觉有点耳熟。
他向前迈了几步,探头向着病房内看去。
只见段华被牢牢地绑缚在病床上,目眦欲裂,头发散乱,表情憔悴而疯狂,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叫道:“魔鬼!他是魔鬼!”
魔鬼本人站在门口,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对哦。
是你诶,我差点都忘了!
第19章 “嘘。这是我们的秘密。”
病房门口。
两个忧心忡忡的医生正在低声谈论着病人的处置问题,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你好?”
他们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少年站在不远处,胳膊和腿上都绑着绷带,似乎也是这次学校事故的受害者。
“怎么啦?找不到路了吗?”
其中一个医生和蔼地问。
时安摇摇头,抬手指了指自己病号服上缝着的名牌。
医生一看,顿时愣了。
这不就是这个病房里面的病人这两天一直在呐喊的名字吗?
“我觉得我可能和这个同学之间有点误会,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时安问。
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面容苍白,眼眸黑而深在宽大病号服的衬托下显得纤细脆弱,惹人怜惜,和病房里那位人高马大,挣扎起来四个人都按不住的新生几平没有可比性。
这让他们越发肯定,那位新生只是单纯精神受到了刺激而已。
两个人对视一眼,语气下意识地放柔: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看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当心他在这种不稳定的状态下伤到你。”
时安乖乖巧巧地答道:“没关系的,你们不是已经把他绑好了吗?”
藏在时安袖子里的魔虫:
“……”
伤谁都有可能,但是伤到时安不可能。
别人不知道,但是它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里面那个人类现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就是眼前这位的手笔!
不过,还是他活该。
听着病房里传来的惨叫声,魔虫感到十分的舒适。
——谁让他背后阴人!
房间内。
虽然被紧紧地绑缚在床上,但是段华还是不停地挣扎着。
他感到自己仿佛从五脏六腑开始烧了起来,身上的每一寸皮肉无一不烫,好像整个人都被丢进烈火中炙烤一般,即使凄厉嚎啕都缓解不了半分。
但是,所有为他检查过的医生都说,这不是任何魔物造成的,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寄生。
他们说,他这是受到了过大刺激导致的心理障碍。
放屁!
段华非常清楚,自己所感受到的折磨绝对不是幻觉!
而且就是从那天晚上,那个时安碰到自己之后才开始的!
他恨的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肯定是他!那个废物都不能安心死,自己死了还要折磨他!
“时安——”他被烧灼地再次一个弹跳,凄厉地嘶声嚎叫道。
正在这时,一个轻而柔的声音在段华的耳边响起:
“诶,我在呢。”
在那瞬间,虽然身体仍然时时刻刻被烧的剧痛,但是段华感觉自己头皮一炸,从头凉到了脚,他缓慢而僵硬地转动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球,一格一格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面容清隽的少年安安稳稳地坐在病床前,正低着头,用那黑漆漆的,渊薮般深不见底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他,淡色的唇勾起一个温恬的弧度,看上去雅致柔和,好像是天使般无辜,没有半点攻击性。
声音被卡在了喉咙深处,发出咯咯的声响。
段华惊惧地瞪大双眼,从头到脚都开始哆嗦了起来:“不,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吗?你应该已经死了!不可能!”
时安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
他冲段华眨眨眼:“这是我们的秘密。”
秘……秘密?
什么意思?
段华感觉自己的大脑凝滞卡死,好像是生了锈的齿轮,老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只见时安温而静地垂下眼,长长的眼睫扇动了一下。
原本漆黑的瞳孔瞬间被染上烈火的颜色,瞳孔细窄,非人而怪诞,带着一种位于食物链顶层猎食者的戏谑和残酷,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段华的脸唰的白了,他猛地张大干枯的嘴唇,凄厉而惊恐地试图惨叫。
“你这样可不行哦。”
时安有些烦恼地皱起眉头,颇为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轻轻巧巧地勾动指尖。
下一秒,段华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掐住,纵使他的两条腿在床上疯狂踢蹬,但仍旧半点声音都无法发出。
守在门外的医生听到了动静,抬手叩了叩门,关切地问道:
“怎么样,还好吗?”
不好!不好!
这个人是怪物!怪物!
段华面容扭曲,在心底里疯狂惨叫,他用脚蹬着床板,试图发出声响引起外面的注意。
“当然。”
时安一边回答,一边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只是他见到我有点激动而已啦。”
几乎是立刻,段华感到自己的躯干也无法移动了。
难以形容的恐慌狠狠地当头砸下。
他就像是一具死尸一般硬挺挺地躺在床上,无法出声,无法行动,被禁锢在这具沉重的躯壳内,只能转动双眼,惊恐地瞪着眼前顶着无辜面孔的魔鬼。
脚步声在门外远去。
段华绝望地看着时安坐回到了刚才的位置,甚至不紧不慢的调整了一下椅子的高度,好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
紧接着,时安低下头,有些好奇地审视着他。
他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段华发着抖,仿佛见到恶鬼一般,用惊惧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时安用手肘撑在一旁的桌子上,手掌托着脸颊,微微歪着头,似有不解:“我明白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但是真的很奇怪啊,我们应该不认识才对我魔物吃掉的话,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你不告诉我吗?那算啦。”
毕竟,时安其实也没那么想知道答案。
人类确实很奇怪,但是等他恢复实力,再把那个亮闪闪的人类抢走变成自己的收藏之后,他就再也不会和人类打交道了。
他会再找一个洞穴,继续自己上次没做完的美梦。
时安想了想,问:
“对了,你那些药粉是怎么来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上次在模拟测试的时候,他就碰到了几只魔虫的傀儡虫,在失去了母体之后它们还能继续活下来,只有可能是在别的地方还能接收到魔力的供给,再加上,当时在模拟场地内的时候,那些傀儡虫的表现和那天实战时的魔物群十分相像。
段华不吭声,用颤抖的眼球注视着他。
时安歪了歪头,有些苦恼:“还是不告诉我吗?”
他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飘飘地落在对方的手腕上,就像是那天一样。
“唔唔唔嗯嗯呃嗯嗯嗯——!!!!!”
段华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好像是整个人都被丢到了烈焰中焚烧似的,喉咙间发出压抑痛苦的咕哝声。
但是他还是一言不发。
时安眯起双眼,指尖轻挑。
“唔嗯……”
这一次,段华几乎没发出多少声音,他两眼泛白,只会抽搐了。
时安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虽然他有刻意收敛自己火焰的强度,但是对方居然能熬住两波,实在是不简单。
看来人类也不是他以前以为的那么弱小的生物嘛。
正当他准备继续时,魔虫终于看不过去了,它说:“那我觉得,他可能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吧?”
时安一愣。
哦对哦。
他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刚才为了防止段华惨叫出声,限制了他的发声器官。
时安连忙收回限制,有些愧疚地望着面前的人类,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抱歉哦,我忘了……”
段华:“……”
他已经没有力气翻白眼了。
“所以,你愿意告诉我吗?”
眼前的少年摆出一副好商好量的表情,但是段华现在已经十分清楚,在那无害的皮子下面,藏着的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怪物。
在那样压倒性的强大下,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除了配合没有了别的选项。
他几乎是害怕对方反悔似的,虚弱地点点头,用嘶哑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我愿意,你让我说什么都行……求你……”
时安从病房中走出来,将房门在自己的身后关上。
之前的两位医生正顺着走廊走了过来,见到时安,他们关切地打招呼道:
“怎么样?你探视结束啦?和同学间的误会解决了吗?”
还没有等时安回答,医生突然意识到原本时刻传来哀嚎声的病房,此刻变得格外安静,他们都是微微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时安冲着他们露出微笑:“嗯,解决啦。”
说完,他冲着医生挥挥手,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在时安的背后,两个医生打开病房,却看到段华居然坐了起来,罕见的神智清醒,但是面容青白,眼神躲闪畏缩。
“你感觉怎么样,还觉得烫吗?
“没,没有。”
段华哆嗦着,摇了摇头:“我之前,之前,只是被吓到了,所以在说胡话,实际上,这些都是我的幻觉,我懂了……”
远处。
魔虫从时安的袖子里爬了出来,有些不忿“大人,您这就放过他啦?”
时安轻巧地说:“对啊。”
他责怪地瞥了魔虫一眼:“你以为我是什么?杀人狂吗?”
时安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现在要入乡随俗。”
魔虫:“……”
病房里天天放的法制节目居然真的有用?
时安继续说道:
“而且我留了一滴血在他的身体里啦,只要他有什么不规矩的想法或者举动,无论我们隔多远,我都能立刻让他变成灰,而且我能保证过程非常漫长和痛苦。”
魔虫:“…………”
好吧,没用。
时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说起来那个时瑞有点有趣。”
魔虫:“呸!”
它义愤填膺:“我看他就是个坏种!绝对就是他在您背后使绊子!下阴刀!我就说,我见他第一面就看他不顺眼了!”
刚刚说完,魔虫又后悔了:
“大人您可千万别一时冲动烧了他啊!不像那个段华,这人是您名义上的弟弟,咱们现在被穆珩盯的死紧,万一这人死了,您很难脱身的!”
时安叹了口气:“好吧。”
魔虫:“……”
感情您刚才还真准备这么干啊?
说好的这是法治社会呢!呸!
时安:“他最好祈祷别再被我抓住。”
眼前的少年气鼓鼓的,脸上摆出罕见的凶样,但是奈何五官气质柔和稚气,怎么看怎么像抱怨撒娇。
但是只有魔虫知道,这个小煞星是认真的。
倘若真有人惹恼了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起刚才段华的惨状,它后怕地打了个哆嗦,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服软服的快。
在医院大楼里转了一圈之后,时安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这两天他已经从高危病房中调了出来,被换到了观察区,林彦明在生活中和他是室友,这次又成了病友。
林彦明放下手中的书,扭头看向时安:“出去晒完太阳啦?”
时安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嗯嗯,晒完啦!”
林彦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表。
倒是确实出去转了一个多小时。
他这才松了口,从枕头下掏出游戏机递了过去,不放心地叮嘱道:“别玩太久,半个小时就要起来活动活动哦。”
“好耶!”时安欢呼一声。
他接过游戏机,蹦回了自己的床上,然后专心致志地开始打游戏。
……完全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去。
林彦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重新端起了书本。
根据通知,应该明天就会公布这次的成绩以及分班的结果。
等到分班结束,就该开始上课了。
得好好预习才行。
林彦明扭头看了看一旁打游戏的时安。
虽然现在知道对方不是废物而是天才的人只有自己,但是林彦明相信——
等开学之后,时安一定能够成为整个班上最强的学生,甚至是整个学院最耀眼的新星!
林彦明的眼神欣慰而慈祥,仿佛一位看到孩子出人头地的老母亲。
隔壁床上。
时安注视着屏幕上的字符皱起眉头,偷偷向着魔虫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魔虫:“……”
“意思是这个东西可以治疗血条。”它叹了口气,问:“大人,您是不是得开始学习一下人类的文字了?”
时安头也没抬:“再说再说。”
魔虫忧愁地望着他,眼神充满担忧,仿佛一位看着不学无术的孩子不学习还天天打游戏的老母亲。
你说说你
这开学之后可怎么办呢!
管理局内。
穆珩风衣笔挺,裹挟着一身血气,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眉宇间的冰霜和煞气还没有消散,犹如杀意未退的锋刃。
穆珩垂下银白色的长睫,慢条斯理地脱去沾上血迹的手套,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卓浮探身过来:“结束了?”
穆珩淡淡地瞥他一眼,似乎无意回答对方如此没有营养的问话。
卓浮也早已习惯穆珩的态度,他说道:
“基本上城区内需要你上场的高规格波动已经没有了,其他的让管理局其他人处理也没关系。”
他将新的任务递到穆珩的桌上:
“对了,还有最近那几个大家族那边新发布了不少顶级任务,酬劳丰厚,他们最近天天来打探你愿不愿意接,把温瑶烦的不行,正好我来,就让我帮忙把这些捎过来给你。”
穆珩想都没想:“推了。”
卓浮翻动着那些任务清单,不禁咂舌:“啧啧,你还真是视金钱如粪土,这我都心动了,你都不看一眼的?”
穆珩不善地抬眼扫了过去:
“你很闲?”
卓浮连忙丢开任务清单,说:“好好,说正事。”
他正色问:“我听说过学院那边所有的学生都清醒了,你那个小朋友给你来电话了没?”
穆珩动作不着痕迹地微微一顿。
沉默半秒之后,他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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