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馆的腹语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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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虽然我以“事情有点复杂”来搪塞俊生,然而事情其实一点也不复杂。

前年冬天,我哥哥十志雄死了,当时他是十三岁的国一生。他的死亡突如其来,没有任何人想象得到。

在他死后不久,我们才知道他在学校受到了长达数个月的霸凌。他并没有告诉家里或是老师,一个人为此痛苦不已。在他留下的日记里,详细地记载了那些残酷的事实。

我到现在仍旧不明白为什么十志雄会成为被欺负的对象,他明明就只是个不论怎么看都毫不起眼、十分平凡的国一男生。

他在念书和运动方面的表现都算普通,喜欢足球、电玩以及海洋动物……虽然多少有些内向,但是一点都不阴沉,和朋友的往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对身为弟弟的我而言,他可以说是个十分亲切、个性善良的好哥哥。但是……

在第二学期快结束的某天下课,霸凌集团的几个成员将十志雄叫到校舍屋顶上。那是栋四层楼高的古老钢筋校舍,屋顶上只围了轻轻松松就能爬过去的低矮栅栏。

“事件”,就是在那里发生的。

“那家伙突然像是抓狂一样,一边大叫一边乱跑,一看就觉得很危险。”在场的所有学生异口同声地这么说着:“他冲到屋顶边缘,打算直接翻过栅栏跳下去……”

其中一个追着十志雄的学生急忙想要拦住他,但是十志雄没有停下来,反而喊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话,还抓住对方的手腕将他拉出栅栏外……两人拉扯了几秒钟后,便一同从屋顶上摔了下去。

大楼下是水泥铺成的道路,所以两人根本没办法得救。十志雄因为脖子和头部骨折当场死亡,一起摔下来的学生也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停止了呼吸。

霸凌引起的跳楼自杀。

恐怕是一时的冲动造成的——

除了欺负十志雄的一行人之外,还有其他的目击者看见了事情的经过,所以事件的“真相”或许就是如此吧。

将打算拦住自己的对方也卷进来,恐怕是被逼到绝境而自暴自弃的十志雄最后的反击,或者该说复仇吧。这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我想应该就是这样。

我在事情发生之初,只知道“哥哥发生意外去世了”。或许是担心年幼的弟弟会受到打击,也或者是觉得十岁的孩子没办法完全理解大人说的话,所以大人对我隐瞒了事实。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可能那么顺利就隐瞒一切。

事情发生过后没几天,“真相”就自然地传到我耳里了。

对我而言,那当然令人戚到震惊,但在此同时也没有任何真实感,仿佛那是发生在别的世界的事情。

我虽然知道“自杀”这个字眼,但是无法顺利地将这个字眼的意义和现实结合在一起。对当时的我来说,我甚至以“重新启动”的游戏用语来解释哥哥的自杀。哥哥将自己重新启动了。

然而,那是不一样的。

游戏只要重新启动就能立刻从头开始,但现实世界中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游戏里的主角能够死而复生,但现实世界的人死了就是死了——即使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但是到我能够完全理解、并接受这个事实为止,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2

在事件发生之后,妈妈的精神陷入了疯狂状态。

她悲叹着孩子的死去,为自己未曾察觉到他的异状而自责;她憎恨欺负孩子的学生们,责备没有发现这件事情的老师和学校。

但是爸爸的态度和妈妈完全不同。

他当然不可能对孩子的死去完全无动于衷,他一定也和妈妈一样为此自责不已。然而,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和妈妈却全然相反。

“即使发生了那种事情,十志雄还是害死了一个人。”

我不只一次听到爸爸严肃地说道:

“因为自己的自杀事件,而牵连到其他不应该死的人——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就算人家骂他是杀人犯也没办法,毕竟这是重罪,我们必须尽一切方法赎罪才行。”

在这点上,爸妈的态度完全相反,那段期间,我每天晚上都能在房间内听到他们的争吵。

妈妈太过感情用事,而爸爸却是太过压抑感情,打算以理性面对这件事情——我是这么想的。

我不知道哪一边的态度和意见才是正确的,然而我认为爸爸真的太冷淡了。虽然我觉得妈妈很可怜,但是又对她只要一提到十志雄便开始嚎啕大哭的模样感到十分恐惧。

妈妈是在事件发生的半年后离开东京的——那是去年夏天的事情。在她离开前,家里每天都会听到“我们分手吧”、“我要离婚”等等的话。

我决定留在爸爸身边。妈妈的身心状态不稳定是最大的理由。

“虽然对你很抱歉,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爸爸打从心里抱歉地对我这么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在心里拚命地说服自己。

在这之后不久,爸爸辞去了检察官的工作。

所谓的检察官,是透过审判来追究犯罪者的“罪行”。十志雄虽然是霸凌的受害者,可是最后却成了加害者,而且还成了“杀人犯”。爸爸一定是无法背负着孩子的“罪行”继续做这样的工作吧,所以才会……

“哥哥做的事情真的是不对的吗?”

当爸爸退掉东京的房子搬到这里之后,我曾经这么问过他一次。

“爸爸,哥哥做的事情……”

“虽然令人同情,但是害人死亡是不对的。”

爸爸眉头深锁,面容严肃地回答我。

“真的吗?”

我再次追问:

“真的吗?……爸爸你真的这么想吗?”

“——是啊。”

“可是你现在已经不是检察官,而是律师了耶?”

“不是这个问题。”

爸爸有点生气地睁大双眼。

“三知也,你听好了。就算有任何值得同情的理由,都不该夺走他人的生命,那可是重大的罪行,这个国家的法律就是这么严格规定的。”

“但是,不是也有正当防卫这回事吗?”

爸爸“喔”了一声,重新看着我。

“如果对方先攻击我的话,为了保护自己,我可以反击吧。那么就算杀了对方,我也没有犯罪,不是吗?”

“的确是有被视为正当防卫或是紧急避难而不被定罪的例,,但是十志雄的状况完全无法适用。”爸爸这么说着,缓缓地摇了摇头。

“哥哥一直被欺负,这不就是对方先攻击吗?这不是对方的错吗?”

我不由自主地反驳了爸爸。

“哥哥一定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无法忍耐,所以才会……”

“三知也,不是这样的。”

爸爸再次摇头。

“你这样想是不对的,是错的。”

即使爸爸费尽力气这么说,脸上却浮现了痛苦的神情。看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我突然 想到“这个国家的法律”真的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吗?

所谓法律,不也就只是人类自己制定出来的东西吗?

在江户时代有所谓的“复仇法”的杀人法律,在特定情况下,武士甚至有杀人的特权。就算 不谈江户时代的事情,只要是战争,不论杀害多少敌方士兵都不会被问罪。根据时代或状况的不同,法律不也常常在变吗……在这之中,究竟有多少真实存在呢?

我愈是深入思考,脑中的疑问愈是不断增加。

3

因为古屋敷先生说了“下次再来吧”,所以在那之后我便经常前往惊吓馆。

每个星期六的英语会话课结束后,我都会特别绕远路到六花町去,有点紧张地按下门柱上的门铃。有时候可以和俊生见面,有时候则是古屋敷先生会出来告诉我:“俊生今天不太舒服。”而让我打道回府。

到了星期天或是假日,俊生有时也会叫我过去玩。不过就算过去,也只能和他见上一、两个小时。俊生的身体似乎真的很差,体力远不如一般的小孩。古屋敷先生总是会在我们玩到一半时突然出现,询问俊生的“身体状况”。然而不论俊生怎么回答,古屋敷先生的结论总是“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

不过就算如此,只要每次能和俊生天南地北地聊着,我就觉得很快乐。和俊生在一起的感觉跟我在学校里和同学聊天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该怎么形容呢?总之就是有种神秘、脱离现实的感觉,彷佛可以窥见另一个世界的阴影。那种剌激感,不知为何总让我心情愉快。

俊生带我去:一楼的书房兼卧室——也就是〈俊生的房间〉,是在—月后我第一次去他家玩的时候。

房间里有着对小孩来说太过气派的书桌,和装有玻璃门的书柜,以及对独自一人睡觉的孩子来说太大的床舗……房间角落的桌子上有一个巨大的水槽,水槽里放着泥土和树木的枝叶,里头就是撒拉弗和基路伯,也就是俊生饲养的蜥蜴和蛇舅母。

在俊生的催促之下,我战战兢兢地探头看着水槽里面,看到树枝上和树叶阴影下各有一只生物蹲踞着。

两只都比我想象中的大,从头部到尾巴的长度大概有十五或二十公分。究竟哪一只是蜥蜴、哪一只是蛇舅母,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爬虫类的我根本分不出来。

“你会怕吗?”

俊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恐惧,有点讶异地这么问我。听到我“呃,是啊……”的回答后,他又问:

“你也害怕青蛙和昆虫吗?”

“我一直住在东京,根本没有机会接近这些东西啊。”

听到我老实的回答后,俊生一脸认真地说道:

“嗯,原来是这样啊。”

他这么说着,将盖着水槽的铁丝网稍微移开一些,还把右手伸了进去。接着他以食指轻轻地抚摸着爬在树枝上、身上有着黄色线条的那只褐色爬虫类的背部。

“这是撒拉弗,牠是日本蜥蜴——你看,牠很乖巧吧。”

“牠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撒拉弗和基路伯都是天使的名字。”

“天使?”

“不同阶级的天使的名字。撒拉弗有三对翅膀,基路伯有两对。”

既然要取这种名字,那何必养蜥蜴呢?养小鸟不是更好?

“我不喜欢有体温的动物,我觉得很恶心。”

彷佛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俊生说道:

“我觉得蜥蜴摸起来冷冷的很舒服。不过外公和三知也一样,不太喜欢蜥蜴。”

没有体温所以摸起来很舒服。一般来说应该是相反才对吧?俊生的想法还真是异于常人——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觉得。

俊生离开水槽旁,走向窗边。

在南边的墙壁上并排着几扇上下开启式的细长形窗户,另外还有一扇嵌着玻璃的门,可以从那道门走到外面的阳台上。八月底第一次见面时,俊生就是从这个阳台看见我,走下庭院的。

“三知也,你看这个。”

俊生拿起放在向外延伸的窗台上的某个物品,将它递给我。那是个长约二十公分、黑色金属制的圆筒,我一看就知道那是个小型的望远镜。

我接过望远镜后,用两手握着将它朝向窗外,接着将目镜抵在某一边的眼睛上,然眼前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这时我发现物镜上还盖着塑料制的保护盖。

我将圆筒重新拿好,摘下盖子,这时候——

咻!随着一阵尖锐的声音,筒子里面有东西用力地飞了出来。

我不由得“哇!”地大叫一声,俊生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飞出来的东西是以黄色布料做成的蛇,圆筒里头塞着发条。我以为是镜筒的部分其实是中空的,里头就塞着那个东西。只要拔下盖子,里头的东西就会因为弹簧的力量飞到外面,是原理非常非常简单的惊吓箱——

“我不是说过房子里有很多惊吓箱吗?”

俊生似乎觉得很有趣似地咯咯笑个不停。

“虽然很奇怪,但是很好玩,对吧?”

我“嗯”了一声,捡起掉在地板上的蛇塞回圆筒中。

“还有其他类似的东西吧?”

“如果在储藏室之类的地方找找看,应该会发现很多这种东西。”

“这么说来,果然就像传闻所说的,你外公——古屋敷先生是个很狂热的惊吓箱收藏家。”

“我觉得外公并不是什么狂热的收藏家。”

“而且光是用买的还不够,最后还开始研究开发独特的惊吓箱……”

“不对!外公才没有做那种事情呢!”

俊生干脆地否定了“传闻”。

“其实是我妈妈小时候很喜欢惊吓箱。”

“你妈妈?”

“——嗯。”

俊生脸色有些发青地点头响应我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他露出又像哭、又像笑的表情。

“所以以前外公和外婆为了妈妈,搜集了很多惊吓箱,那些东西就留到现在了。”

4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问俊生为什么〈俊生的房间〉的门在面对走廊这一面会漆上明亮的水蓝色,感觉和整栋房子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八月搬冋来之后,外公就把门漆成这样了,还可以闻到一点油漆的味道。”

俊牛回答道。

“之前这里和其他门都是同样的颜色。”

“你外公故意这么做的吗?”

“很奇怪吗?”

“与其说怪,倒不如说有些格格不入。”

古屋敷先生的审美观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梨里香的房间〉的房门是粉红色的喔。”

俊生说着,望向了走廊深处。

“那也是你外公故意漆的吗?”

“外公说漆成明亮的颜色,心情会比较好。因为这个家发生太多事情了……”

“太多事情……是指你姊姊死掉的事情吗?”

“嗯——是啊。”

“〈梨里香的房间〉就是放那个人偶的房间吧?”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俊生的夏日,那个在二楼窗边若隐若现的人偶影。

“那个和你姊姊有着同样名字的特殊人偶……”

俊生说在那个房间还有其他很多人偶,和它们相比,梨里香除了名字之外,究竟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你想看梨里香吗?”

被这么一问,虽然内心有些犹豫,我还是点点头说了声:“是啊。”

“那么我再拜托外公看看。〈梨里香的房间〉上了锁,不能随便进去的。”

接着俊生离开蓝色的门前走向楼梯,我走在他的身边说道:

“对了,俊生,死去的梨里香是怎么样的姊姊呢?”

听到我的问题,俊生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

“姊姊吗……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姊姊。”

他的表情很悲伤,但是音调却不知道为何有点紧张。

“我不了解她……但是,我想她或许是恶魔吧。”

突如其来的“恶魔”两字,让我不由得“咦?”了一声,疑惑地反问道:

“那是什么意思?她是很恐怖的人吗?”

“——我不知道。”

俊生低下头,缓缓地摇着头。

“姊姊对我很温柔,外公也很疼爱她。但是我看过姊姊露出很恐怖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着令人不舒服的诅咒人的话。”

“嗯——”

“而且姊姊的眼睛……姊姊眼睛的颜色也和一般人不一样,是很不可思议的颜色。”

“不可思议?那是什么颜色?”

“各式各样的颜色。有时候是蓝色,有时候看起来却又带着金色……当她露出恐怖的表情时,眼睛是很可怕的橘色。”

“该不会是你太多心了,或是错觉吧?因为光线的关系,让你不小心看错了……人类的眼睛是不可能变色的。”

“——或许吧。”

俊生还是盯着地板不放,再次缓缓地摇着头。

“但是……一定是因为这样,妈妈才会讨厌姊姊的。”

“你妈妈讨厌你姊姊吗?”

“——对。”

俊生轻轻地点点头后,就什么话也不说了,然后像是逃离现场似地下了楼梯。

5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俊生的家教老师”也是这一天的事情。

当我准备要回家而走到玄关时,碰到了偶然提早到的他。

他似乎是骑摩托车来的。背着黑色背包、腋下夹着银色安全帽的新名大哥,顶着一头染成深褐色的长发,戴着浅色镜片的无框眼镜……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很多,看起来是个容易相处的人。虽然知道他是神户的大学生,不过因为“老师”两个字,我还是会把他想象成更成熟、更严肃的人。

“喔!你就是俊生老挂在嘴边的朋友吗?”

俊生还没介绍,新名大哥一看到我就露出了亲切的微笑说道:

“我记得你叫永泽是吗?我从俊生那里听到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啊,是的。嗯……我叫永泽三知也,请多指教。”

“嗯嗯。我是俊生的家教老师,我叫新名努。请多指教。”

因为俊生和古屋敷先生也在场,所以我和新名大哥只进行了这短短的交谈。

我听说新名大哥现在念文学系三年级,主修法国文学。虽然是在关西出生,不过从小就搬到东京,到进大学为止都一直住在东京。他因为学长的介绍,从今年夏天开始担任俊生的家教。还有,他骑的是意大利出产的“伟士牌”二手摩托车……这些事情都是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的。

6

“永泽同学最近经常去古屋敷先生家呢。”

听到同班的湖山葵突然对我这么说时,我吓了一大跳……或者应该说非常震惊。那是刚过十月中旬的某天午休时的事情。

在这之前,我从未和她好好地说过话。并不是因为她是个安静不起眼的人,相反的,她是班上数一数二活泼又出风头的女孩子——湖山葵就是这样的人。

她不是所谓的“班长”型的人。她长得很高,留着一头适合她的短发,功课表现虽然普通,但是运动万能,总是团体的中心人物,举手投足充满活力……就是这种感觉。

但是老实说,我不太擅长和“开朗又受欢迎”的女孩子交朋友,因此总是下意识地避开和她说话的机会。

“我在叫你啊!永泽同学。”

我因为太过震惊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小葵便凑近我的脸问道:

“那里有一个男孩叫俊生,对吧?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她有点粗鲁地问我。

她为什么会知道?我到现在还不曾告诉周围任何人关于俊生的事——

“我家在六花町,就在那楝房子附近。”

小葵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我说道:

“所以我才会看见你从那里出来。我本来想叫你的,不过你已经走远了……”

原来是这样——我暂且接受了她的说法,然后反过来问她:

“既然妳住在附近,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家,就是古屋敷家的事情吧?”

“我是听说过不少传闻,但是我没进去过。”

接着小葵说着“对了、对了”,再次凑近我问道:

“那栋房子真的到处都是惊吓箱吗?”

“这个嘛——”我有点装腔作势地把双手环抱在胸前。

“是有惊吓箱啦,但并不是到处都是。”

“那他们有送你惊吓箱吗?”

“没有。”

“那打开后会吓死人的超级惊吓箱呢?”

“这个嘛,应该是没有那种东西才对——那栋房子并没有像传闻所说的那么夸张,也没有会让人惊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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