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破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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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已一秒也没了工作和“这他妈是在杂物间”的概念,只剩下快感。暖意溢出来,身体那片空洞和悲伤的地方也填得满满当当,再没有一丝黑暗和缺失。
他不再想那个还债的傻念头了,不安像黑影在阳光下消失,光线弥漫扩张,整个世界明亮而温暖。快感不断攀升和碾压,无止无休,除此之外已经无法再思考别的任何事。
夏天开始冲刺,一下一下狠狠进入,白林无意识地叫,那声音如同浸了春药一般,破碎、无措,带着哭腔,却又极度满足。
他再没有丝毫理智可言,一切混乱,完全失控。
但又觉得很安全,从没这么幸福。
白林终于射了出来,他脑中什么也没有,只有这场**。他后穴无意识收紧,同时夏天也射了,完全射在他身体里。
这是一个危险透顶的世界,可是世上怎么会有事情这么好,这么一塌糊涂地完美。
他们保持着那个姿势,**猛烈,两人都有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
外面的节目不知何时结束了,阳光静静照着这一小片空间。这里不是嘉宾秀,他怎么叫都行,这里只有夏天。
夏天无意识地亲*他,他特别喜欢亲他,而白林喜欢他这样,喜欢得不行。
“小白,”那人语无伦次地说,“小白你真好……”
白林感到那么一点羞耻,但莫大的满足填满了一切。他在上城生活了很久,这里性只是填充空虚的手段,帮你度过黑暗人生的迷幻药。但这个不一样……他没有丝毫的空虚,当和夏天在一起时,他觉得一切完满,再也不渴望别的东西,却又觉得什么都能办到。
“小白,小白,”那人说,“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白林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回去的,他们在上城也并没有家。他该说“别傻了,还有个秀呢”,但却说不出来。他想回家去,想和夏天单独待在一块儿,说傻话,做些傻事。
他手指绕着夏天的发梢,在唇边亲了亲,说道:“嗯,回去。”
两人收拾好衣服,白林走过去,帮夏天把头发扎好。
接着他们离开杂物间,走进光线之下,不再触碰彼此。到了摄像头下,此事不能有任何疏忽。
但两人无意识寻找对方的呼吸,感觉另一个人的热度,身上还留着刚才**的触感。他们走进浮金集团的走廊中,紧攥着这个秘密,足以让黑暗变成光明,让一切可怕的事情消失。
白林知道这是个天真的想法,在上城是致命的,所以他谨而慎之地攥紧,心跳只有一点快,头发也只是有点乱,尽量保持眼神的冰冷。
他们当然不能离开,公司不会允许的,他们会在最后时刻彻底压榨他俩的价值。灰田协调了半天,说他们如果实在很累,可以去车里休息一会儿,时间不长,但保证不会有人打搅。很抱歉工作强度这么大,她也没法子。
两个杀戮秀明星点头表示理解,这年头大家都没有办法。
大厅上方的大屏幕仍在放夏天的特辑,这东西从建成开始一秒也没有停止过播放。
此刻放的是嘉宾秀时夏天开车冲出公路时的画面,伤痕累累,但毫无畏惧地冲向那片血淋淋的虚无。
白林手指颤抖了一下,但是控制住了。夏天站在他旁边,也冷着脸看那画面,但接着指尖蹭了他一下。
白林心跳漏了一拍,明明刚才这么亲密,现在却又因为微小的触感*。
他们表情镇定,带着那个秘密离开总部大厅,加长的豪车正在贵宾停车场,他们会有不多的休息时间。
紧接着还有无数的凶险之事,以及可怕的杀戮秀最终轮。
白林进车子时,夏天坐在黑色皮革的座位上,双腿伸长,朝着他笑,让人想亲上去。
白林也笑了,反手关上车门。
他凑过去亲*他,那人温柔地回应。他们交换了无数个*,然后夏天拽过一个靠垫,两人靠在深灰色的地毯上,白林从一旁拖过毯子。
他们蜷在加长车厢的一角,没力气再做什么,工作强度太大,他们需要休息。
夏天搂着白林的腰,蜷缩起来,头枕在他身上。那点重量让人安心。白林感觉他呼吸慢慢变得深沉,只是睡觉,却也像**一般,让人感到同样巨大的满足。
白林反手搂着他,也闭上眼睛。
他们已经到家了。即使这里狭小、随便、不安全,样子和“家”毫无关系。
他不再不知所措,患得患失,开始能够冷静地思考问题。他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也知道夏天再有点什么闪失他还会这样,没有办法解决。
他很清醒。
那是一个上世界不断提及却又极为陌生的词,所以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
他正在恋爱。
—完—
《沉沦》
1.
那个游戏秀是陷阱。
上城的秀和宴会上有各种各样的陷阱,做拟真游戏时碰上麻烦也不是第一次。
目前为止夏天都算顺利脱身,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最终会有一次再没这样的运气。人们等待着,上城大部分秀的目的就在于此,它们折磨和摧毁你,然后供人取乐。
这一次的秀重点不在于游戏,而是“沦落XIII”虚拟实境的仪器测试。游戏公司还特地量身打造了一套程序,供玩家测试效果。
开始前主持人没说程序具体是什么,只说会有“惊喜”,不过上城的广告商喜欢“惊喜”这个词,形容词在这地方退化得厉害,几乎没有意义。
夏天登入程序,眼中看到的是一片余晖下的古城,一派破落景象,四处长着藤蔓和像是能吃人的花朵,精度大为提高,他能感到微风拂面,带来远方柠檬树的香味。
接着他意识到自己的视角不太对。
他低头看双手,那是双孩子的手。
他一阵头皮发麻,感觉的确像身体凭空小了几圈。他冲到旁边一处破败的喷泉池边,清楚意识到自己的体力和爆发力都下降了一大截。
风停下来,水如镜面一般,夏天看到水中自己的样子。
的确是他,但只有七八岁。
夏天骂了一句。
他知道这玩意儿。这类虚拟游戏是上城典型的儿童*擦边球,参赛选手都是成年人,但进来后没一个能超过十六岁。
大量有钱的玩家参与这类秀,充当NPC,和幼体化的选手们“玩玩”。
夏天做完节目回家,一脸不爽。
家里的《战神生活》节目组终于撤回了,他径自走到浴室,放了水,准备好好洗个澡。
这房子大得要命,光浴室顶得上他家下城房子的十几倍,温度调节系统总是开着,由最新款AI控制,让你无论何时进来都会有最舒适的体验。可在上城待到现在,一切都让人恶心。
夏天走到漱洗台前,拧开水龙头洗脸,白林走到他身后,脸色也很不好看。
夏天透过镜子看他,想说句“他们走了?”白林快步走过来,一把从后面搂住他,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夏天把手放在他手臂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节目其实做得挺顺利,就是特别憋屈。
这次活动以体验虚拟实境为主,没有技能栏,就像是空手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只是整个人奇幻地小了好几圈。
夏天进入游戏后没多久,就有人围上了他。
他试着隐藏,但是没用,他立刻就意识到这些人能直接定位到他。
那些玩家的游戏形象很强壮,身上有莫名其妙的文身,做出一副古城守护者的样子。
夏天干掉了三个,但接着发现这些人会用什么“电击魔法”,他挨了一记,有一会儿失去意识。醒过来时那些人把他放到石床上,脖子上还缠了道链子,准备进行什么“堕落祭祀”。
一个玩家打量他,右手放在他身上,一边跟另一个人说现在就把衣服脱了吧。那些人盯着他,他们的表情……夏天一想到自己当时的形象就想吐。
他想弄开链子,那班人得意扬扬地按住他的手脚,用绳子绑在石床上,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夏天顺了把窄细的匕首,可能是什么祭祀用具,穿祭司服的人用刀子把他衣服弄出个豁口,夏天划伤了一个人的手。
那几个人朝他笑,又把夏天按回石床上,表情亢奋。
正在这时,他看到了白林。
他样子目测是十一或十二岁,走进来时怒火如此浓郁,简直是气疯了。
之后的十分钟里,他俩配合杀了在场的所有玩家,白林攻击起来不管不顾,自己还受了伤。他再也不是那个息事宁人,只想低调结束战斗的人了。
夏天高兴地叫“小白”,然后觉得自己声音真是幼稚得让人蛋疼,有种幼儿园的游戏气场。
对方冷冷地“嗯”了一声,之后在游戏里就没怎么说话。这种恶心的测试细节一流,白林长着张小孩子的脸,但一副很酷的样子,夏天想在他脸上捏一下,不过在镜头前还是努力控制住了。
之后两人在这些“祭司”身上找到线索,一起赶往通关地点。
夏天找了些草药,但是用处不大,白林血一路都没止住。这些伤在游戏中并不会加快愈合,程序还会直接*大脑,带来疼痛,和真的受伤没有区别。有时还会格外痛苦点。
“你得休息一下。”夏天说。
白林瞪着他,好像夏天现在的样子伤害到了他。他理也没理他,冷着脸继续往前走。
那之后他们找到了艾利克和韦希,艾利克年长些,韦希看上去才三四岁,这样子能干啥啊,简直丧心病狂。
他们会合了另外几个倒霉的选手,找到古城中心,杀掉怪物……顺便一说,是只“万众期待的触手怪”。就他们这群豆丁的战斗力,压根不可能通关。
不过韦希留了个后手,带了个后门程序进来,有一会儿让整个游戏当了机,并修改了触手怪那个令人蛋疼的无限回血技能。这人就算三岁破坏力也十分惊人。
最终,夏天在最后一场成功成为全场伤得最重的人,不过好歹是干掉怪物,全胜结束了游戏。
秀结束后,夏天从虚拟仓里出来时就看到白林,那人死死盯着他,好像要确定他还活着,没有真的变小。夏天朝他笑起来,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他跟自己一样高真是好极了。在游戏里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真讨厌。
不过那人脸色依然不好,那危机仿佛渗入到了他的精神。
夏天也能理解,他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洗个澡。他觉得有某种含糊的东西被消费和侮辱了。
一个助理和他说这班幼体化的杀戮秀选手打怪物的收视率极高,后续节目还给了粗剪视频,白林一副小孩子的模样,但杀伐果断,打起架来不要命,没有敌人能靠近。他还在拼命去保护才七八岁的自己。
现在他们回到了家,周围再没摄像头,白林从后面紧紧抱着他,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他身上阴郁的气息仍未退去,呼吸有点急促,手臂又紧了紧。
他一声不发,接着突然伸出手,去拉夏天的皮带。
夏天没动,他能感觉到,小白有反应了。
那人现在干这事儿已经很利索了,但夏天仍能感到他的颤抖,那是由**而来的迫切。
白林的手从长裤伸进去,隔着内裤*他的**,夏天呼吸急促起来,那人的手探进去,*已经勃起的**。
镜子中,夏天看到他身后白林一双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总觉得小白有一双受伤者的眼睛,破碎不堪,又杀气腾腾,让他想靠近,想去招惹一下。
这一刻,那双瞳中全是**。
白林一手牢牢搂着他的腰,好像要确定所有权,一边伸手去台子上拿润滑剂,他们房子里从来不缺这类玩意儿。
他把夏天的长裤向下扯去,褪了半边,一只脚踢了一下,让他双腿分得更开。夏天晃了一下,用手臂撑住身体,站稳,心想小白情绪很糟糕啊。
在游戏里时,白林最后杀得跟前全是尸体。而随着第五轮一天天接近,他的情绪大约不会再缓下来了。
他把夏天压在漱洗台上,双腿分开,手指从后面探了进去。
他呼吸急促,手越扣越紧,迫切地想要。
白林很快探进第二根手指,接着又抽出去,夏天能感到他拉开长裤。衣料摩擦,他们呼吸交错,迫不及待,一秒也不想等。
这个角度不太对,那人又把他腿分开了一点,夏天晃了一下,低下头,伏低身体。另一个人的面孔露出来,略高于他,脸上充满控制欲,透着杀气,看得夏天有点紧张。
接着他感到那人的**抵在后面,试图顶进去。
他努力放松身体,接纳他。
扩张得不算充分,刚进去有点疼,不过他们这种人不在乎疼,压力之下,倒会更加*。
白林不由分说地再挤进去一点,以这种方式确认自己的存在。夏天没发出一点声音,努力调整呼吸,**火热而巨大,他自己也有这玩意儿,感受另一个人以这种方式进入他,现在仍然很奇怪。
白林猛地挺身,完全插了进去。
夏天狼狈地晃了一下,后穴自己完全接纳了那人的**。
白林稍稍停了停,接着退后一点,下一秒,猛地撞在夏天的敏感点上。
夏天手一滑,撞到漱洗台上的瓶瓶罐罐,那些东西发出凌乱的碰撞声,滚落到旁边。酥麻的快感从下身炸裂开来,如此激烈,毫无防备,白林又是狠狠一下。
夏天差点摔倒,但小白扣着他的腰,把他固定在那里,停也不停地又重重撞上来。
他终于叫出声来。
“小白——”他说,“你、你轻点……不要一直……那么重,啊——太、太深了——”
白林一把捂住他的嘴,他叫不出来,只感到那人的性器又胀大了几分。夏天发出含糊拖长的鼻音,还想让他轻点,但听上去又甜又无助。
他身体已完全趴在漱洗台上,对方的性器抽离式地一下一下重击,有时完全埋进他的身体,好像囊袋都要挤进去,近距离地碾磨和撞击。
他觉得自己就像在被……吃掉,被抓住了,被吞食入腹。他头脑不清,完全处于猎手的控制之下。
正在这时,白林的手指撬开他的牙关,探进口腔之中。
夏天张开唇,任那人手指探入,白林摸索着玩弄他的舌头,夏天仰起头,唾液顺着下颌滑下。白林手向上,他头仰得更高,露出颈项脆弱的弧度。
那一刻他看到镜子里的样子,他衣衫不整,长发半散,仰着头,双腿张开,另一个人的**进入他的身体,正狠狠撞进去,带着股杀红了眼般的占有欲。
他仰着头,对方手指探进口腔的更深处,摸索和玩弄。他双眼迷离,因为**的冲击不断晃动。
他听到自己呜咽的鼻音,充满**,又不知所措,简直能把人骨头都叫酥了。
白林就在他身后,死死盯着这一幕。
2.
在看到的那一刻,夏天突然意识到,白林想让他看见。
小白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那画面让他有一瞬间想要把头扭开,可白林把他固定在那里。与此同时,那人把他腿分得更开,夏天已经完全站不住,困在他的手臂中。
白林穿着做节目时的礼服,是复古款,衣冠楚楚,领结一丝没乱,眼中的**充满兽性。
他们都穿得不错,身处上城奢华的浴室,却又像一对大型的野兽在交媾。
夏天没动。他含着白林的手指,任那人指尖缓慢地*他的犬齿。与此同时,小白的**不断摩擦和撞击他的体内,他双腿早已站不稳。
那让他一瞬间想到嘉宾秀,但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时根本没精力想这些。
他一只手无意识抓着白林扣住他腰间的手,十指交缠。
早两个月前,如果有人跟他说他会让人对他干这个,夏天肯定觉得这是个下流恶劣的玩笑。可现在他就是这样,完全把自己打开,一脸**,发出撒娇般的呜咽,想让对方更快活。
他当然知道是在勾引人,还很有效果,小白更硬了,努力在控制,动作却越来越急。他喜欢他这样。
夏天没碰自己的**,小白总是要完全掌控,那就让他掌控好了。他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交出来,那人技巧地撸动,不时*囊袋,如同清点财产,对他的身体简直比他自己还熟。
白林另一只手摆弄他的舌头,指腹的薄茧摩擦舌尖,像在细细欣赏。
那一刻侵入感如此之强,夏天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叫出声来,像只小动物恳求的呜咽。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走得有多深。
高涨的**中,夏天感到那丝骨子里阴冷的惧怕。他总是能照看好自己的,他知道底线在什么地方,也知道何时应该止步。他总是知道危险的。他姐说他养不熟,但他只是从来不认为好事会长久,你得随时做好最糟的准备。
他怎么会走得这么深?
与此同时,他仍在那人的冲击下呜咽,无意识去舔白林的手指。
他看着镜中小白灰色的眼睛,那人眼中全是狂乱的**。他好喜欢。
想要他,想让他快乐,想得不得了,他可以为此承受……很多事。他会在嘉宾秀上活下来,也会朝着他早知道的危险之地一步步走过去,只要小白高兴,不再受伤了,怎么都好。
镜子中,他死死盯着白林,眼中充满**而热烈的占有欲。
小白被他看得视线躲了一下,接着又回视他,**又一次狠狠插进去,夏天又滑了一下,那人**滑了出来,白林又把他拎回来,困在那里,再次完全插进去。
这下插得非常狠,夏天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目光都失去了焦距。
白林另一只手还同时*他**,控制射精的速度。
夏天咬得更重了一点,在这种控制下不知所措,露出尖牙来。但那点力量仍然像是情趣一般,他再也不会去用力咬小白的。他会允许一切。
那人动作越来越快,房间里只有****的水声和撞击声,喘息破碎,偶尔传来夏天压不住的一声甜腻的鼻音。
白林的动作已经失去了节奏,迫切地一次次更深地插进他的身体,快感升腾,夏天还能感到他发丝挠着他的后颈,有点痒。
他已经看不清镜子里的样子,他不再关心了,脑中所有的事就是快感,还有那人充满**的眼睛。
快感爆炸般地向上升,碾压一切。
他在白林手中射了出来,那人也把精液完全射在了他的身体里。
白林停下动作,但**还在他里面不肯出来,从后面紧紧抱着他。
夏天已经撑不起身体,他保持那个姿势,小白把头埋在他的后背,过了一小会儿,开始不断轻柔地亲*他,**无意识在他身体里摩擦,充满留恋。
怒火和阴影终于散去了,他平静了下来。
夏天伸手拍了拍白林的手臂,那人把脸埋到他头发里,撒娇似的不肯放。
夏天喜欢死他这样了。
好一会儿,白林终于分开距离,因为失控有点不好意思。
“我……”夏天说,清了下嗓子,“我正好放了洗澡水。”
“嗯。”白林说,用手指去勾他的头发,又亲了亲。
夏天站起来,说道:“我们能去再……”
他腿一软,摔到地上。
白林连忙去扶,但反应也慢了半拍。夏天摔倒在地板上,不过他反应能力一流,倒没伤到。倒地的瞬间,他感到后穴的精液流出来,把股间弄*了一大片。
他无意识地蜷了下腿,他觉得自己精力很充沛,不过是场**而已。简直不能理解怎么会腿软。
不过地板挺暖和的,他没费力气爬起来,就这么躺在那里看着小白,精液继续慢慢从后穴流出来。
白林在他旁边跪下,把他头发捋到耳后,摆弄发梢,看他的面孔。
夏天突然又想到在游戏里,白林从石床上救下自己时的眼神。虽然那时他愤怒至极,而现在深情专注,但其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一致的。
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怎么能让自己再陷进去呢,这是条可怕的路。在这个年头,不该有人踏进这条路。这里如此甜蜜,令人心醉神迷,却也是最可怕的。它能彻底摧毁你,让你沦落到深渊之底——
“你……站得起来吗?”白林说。
夏天确定自己站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现在上赛场也没事,不过他说道:“站不起来。”
白林看了他一会儿,小心地俯下身,横着把他抱起来。
夏天纯粹心血来潮,他从没给人这样抱过,白林还认真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有点脸红了。
白林抱着他进了浴室。
夏天之前从程序面板里放了水,现在正是洗澡的好时候。
这儿是仿造山林温泉造的景,够几十个人一起洗澡,还伴随着潺潺水声,点缀着野花,一点也不像浴室,像从旧日野趣中裁剪下的一块。
白林把夏天放在旁边木制的长凳上,过去试水温。夏天想说句什么逗他一下,但又有点不好意思,想想还是算了。
外面手机在响,但是没人管。今天谁也别想让他们干活了。
夏天抬起手,慢吞吞解开衬衫的扣子,一直盯着白林,还舔了下嘴唇。那人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耳朵有点红了。
都做这么多次了,他真是纯情。
白林也低下头,解开领结,丢在地上,又一颗颗解开扣子,露出身上旧日的伤痕,延伸到礼服深处,让人想脱下他的衣服,让伤口暴露在光线之下,亲*和舔咬,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天专心看着他,突然说道:“小白,我好喜欢你啊。”
小白动作顿了一下,轻轻说道:“嗯。”
确实脸红了,夏天想,大概脚趾尖都红了。
夏天坐在浴缸里,后面接触温水有点刺疼,不过回头涂点药就没事了。上城医疗这么发达,真是鼓励人类的淫欲。
他伸手碰白林肩上的伤口,用手指摩擦,他很着迷于这个。他手顺着旧伤滑到白林的胸口,***,用指甲擦刮,那凸起很快在他手中硬了起来,他表情专注地研究。
白林盯着他的手,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朝夏天靠过去,双手按住他两边的膝盖,把腿分开。
“你得清理一下。”那人说道。
夏天退了一点点,但还是留在了原来的位置,感到白林的手指从下面探进去,在温水之中,触感格外敏锐,他战栗了一下,白林的手指抽出来,带出一股白色的浊液。
夏天有点不自在,但老实坐在那里,让对方帮他清理。这姿势有点羞耻,不过小白喜欢就好。
白林的手指接着再次探进去,夏天紧紧抓着浴缸沿,这时对面的人突然凑过来,亲亲他的头发,手指抽出来一点,然后探得更深。
夏天呼吸急促起来,白林抽回手指,这次换成了两根。夏天无意识躲了一下,可那人的手指还是插进去,在内壁摩擦。
什么东西擦着大腿根,夏天想,他……显然还很有精力。
浴室热气蒸腾,他们肌肤相贴,白林低着头,看着夏天顺从地张开双腿,任他手指在其中进出的样子,显然非常享受。
夏天在他肩膀上轻轻咬了一下,他不确定是在表示不满,还是在把火撩得更大。
白林分开一点距离看着他。夏天看着他眼中的自己,水汽让眼睛有点*,他毫无防备,心醉神迷地看着他的意中人,那人手指还在自己身体里……他样子简直不忍直视。彻底沉沦。
3.
小白突然抱住他。
他很用力,好像死也不会撒手。
“你是我的,”他说,“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许碰。”
那一刻,夏天的心跳都乱了,带着疼痛。仿佛有一只手紧紧攥住心脏,胸口有什么绞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小白抱着他,混乱地亲*他,喃喃说道:“我的,是我的……”
夏天无比希望自己是他的,他希望小白也是自己的,有个官方记录,然后有什么法子能一直带在身边才好呢。而这一刻胸口再次涌出那种阴郁的不安。
他们已经过头了。
他俩都是杀戮秀的高手,经历过很多,也知道这世界是什么样子。他们都知道第五轮将非常可怕……
这样下去,如果他死了,小白是活不下去的。夏天不知道怎么办,光想心都要碎了。
而如果小白出了事,他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如果小白出事了……
他感到恐惧,怕得要命,从来没有这么怕。
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凑过去回*小白,两人唇舌交缠,他双腿还夹着小白的腰,那人的下身处于勃起状态,这时候最好来一发**的**,那可以解决所有的事。这是在浮空城生活的方式,在这座没有未来的狂欢之城,他们不用去想太复杂和遥远的事,抓紧时间找乐子就好……
但这样是不行的,这件事开始了,就没法结束。
夏天无法停止去想,想着得照顾好小白。非得照看好不可。小白绝对不能有事。
他抬手*他的头发,那绺头发在他指缝间翘起来,让人想去亲一下。夏天知道自己的能力,他还算挺厉害的,小白也是,也许他们可以从最后一轮活下来。他必须活下来——
但他并没有那么厉害。
他身手再好,在上世界的黑暗下也无力至极,从来到上城开始,夏天一次次学到了这一课。他知道这里的人能对他做什么。
在这里,他学会恐惧、无力和那么深地爱。
夏天张了下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白林再次把手指探进他的身体,带着股执拗的狠劲儿,夏天尽量放松身体,让他折腾。一场够劲的**总能解决很多问题。
白林抬起他一边腿,放在浴缸的边缘,夏天滑了一下,下身凸出来,那人挤进来,迫切地想要靠近,想要进入。
“是我的,”白林执着地说道,“我一个人的——谁也……谁也不准……碰你……”
他的**毫无障碍地挤了进去,压根没有适应过程,就是猛地一顶。夏天没控制住,叫出声来。
白林刚开始床技凭本能较多,现在经过学习,已经非常擅长折腾人了。这当然大部分是夏天的责任,他每次上床都以让小白失控为己任,让他叫出来,还有次把他弄哭了。而小白的学习能力非常好。
白林又顶了一下,接着**死死压在那个位置不离开。夏天仰着头,身体绷得极紧,颈项呈现一个脆弱的弧度,手指死死抓着浴池边缘,指节泛白,身体完全伸展,展现在那人跟前。
因为刚才的**,他敏感得要命,任何的触碰都会引发反应。
白林双手扣着他的腰,水有浮力,只让这姿势更方便。
他下面的碾压也没有放松,缓慢又重重地摩擦那里,夏天挣扎了一下,但一点也没用。快感猛烈而漫长,已经超过了界限,白林继续说道:“我会照看好你的,你不会有事的……绝对不能有事……”
“是的,小白……啊!你别一直顶……那里,轻点,可以了……”夏天说。
“你是我的。”白林又说道。
“是的,你的……小白!”夏天说,声音里又带了哭腔,“你轻一点,我不行……”
那人保持这动作盯着他,夏天在他目光下无助地扭动,被完全钉在这没顶的快感中。
白林看他挺立的**,接着手覆上来,极为技巧地撸动,*和玩弄每一处,又控制着不让他达到**。
两边的快感冲击大脑,临近**的酥麻已经变成了爆炸式,却又持续漫长,把每个细胞都融化了。
夏天被弄得爽到了极点,头脑空白,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双眼焦点散乱,眼中只有一片空白。
他听到自己哭出来的声音,没有防备,一塌糊涂,在那人面前彻底展现出来。
“小白,小白,”他无措地叫着,“可以了……小白,我听话,你怎么说都行……”
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在乱叫什么,其中大概包括了,他会听话,他会乖,他会好好活着,小白最好了,他什么都听小白的,诸如此类的东西。
白林动作缓了一下,终于抽出**,温水流进,带着刺疼的温度,夏天又战栗了一下,听到自己哭泣的鼻音。
妈的,欺负人,夏天想。小白再次缓缓地顶入,仍死死盯着他,像守着最重要的宝物。
他在那人的侵入中颤抖,隔着水蒸气,白林的双眼如此鲜活而热烈,带着令人窒息的痛苦、渴望和爱。
这会儿夏天想配合一下也做不到了,也没本事再撩他。他筋疲力尽,甘甜的快感占据一切,他脚趾都绷不紧了,只在快感冲击时微弱地战栗。
但最后的时刻白林仍然失控了,他动作越来越快,不断亲*他,像是喜欢得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
夏天脱了力,已经叫不出来,不过还是朝白林露出个得意扬扬的笑容,表示胜利。那人恶狠狠地再次顶住他的敏感点,一阵猛烈地冲撞,夏天身体一阵近乎痉挛地颤抖,简直毫无形象。
他只能感觉到那人始终把他抱得很紧。
他在这没顶了的**中升上**,不管不顾地在小白手里射了出来。精液在水中化开,他哆嗦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差点滑到水下面。
白林一直抱着他,他俩都滑了一下,但接着一起浮了起来,两人喘息交错,好像变成了一个人,无法区分彼此。
白林又无意识地凑过去亲*他,喃喃说着什么,大概在说……他会好好的,他们都会好好的,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声音带着年轻人天真又不顾一切的渴望。
他神志不清了,他比谁都知道这是句傻话,知道希望有多么危险。但夏天无法理智地思考,他也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相信可以一直在一起,未来充满希望……他的生活从未这样充满希望过。
他觉得不管未来有多艰苦,他们都会解决的,会在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在经历了那么多灾难后,他们知道希望是致命的,怎么会又陷入了如此可怕的境地之中?
夏天摸摸白林的头发,终于说了那句他曾想过再也不要说的话,那句盲目的最后只会伤害人的话。
他也亲*小白,语气天真得和那人如出一辙。
“嗯,”他说,“我们都会好好的。”
—完—
《梦》
0.
下城总是很暗,天顶灯光打下来,把城市的光影切碎。整座城市都是破碎的。
白敬安躺在屋顶上看天顶。现在是八月十九号的上午十点半,盛夏时分,阳光灿烂,但不会有一丝一毫落在这片土地上,只有热度渗透下来,烧灼这黑暗的城市。
他很确定自己这辈子会留在这里,再也不会回到阳光下了。
1.
那天他们去修理厂看一批新到的零件,一只狗跟了过来。
它被狠狠打过,一只眼半瞎,流着血,茫然地站在路边。白林看了它两眼,它就跟了过来,一瘸一拐,想假装成跟他们一伙的。
上城电影把下面的狗说得像异形再世,不过到下城后,才会发现其实都是些瘦骨伶仃的杂种狗,基因污染严重,聚集在黑暗的角落。它们活不过几个月,大都会很快变成垃圾堆里的碎肉,肉不能吃,不过会有人收拾去饲料厂,赚几个小钱。在先进的净化设备中,这些长相恶心的动物会很快变成一包包干净的高蛋白饲料。
赖上白林那只比别的杂种狗大一些,不过也就顶多能看出是条狗。
它跟了一路,赶也赶不走。白序说道:“我告诉过你了,不要随便跟动物目光接触,盯上就甩不掉了。”
“白敬安就是这么来的。”白桑说。
白敬安用螺丝帽丢她。
白桑丢回去。
他俩互相丢零件,白序拿手机拍视频说要传到网上去,让大家来评论一下这种幼稚的行为。白林叼着冰棍,点评两人的作战手法——“小桑,别丢那么贵的零件,要拣又重又便宜的丢。”
“新来的你准头也太差了吧,我去,你打哪儿呢?”
那只狗一路跟着,做出身处团队中很开心的样子。
两天前白林搞到个磁动力引擎,和白桑捣鼓了好几天,今天地狱之火修理厂搞到了块报废的磁悬浮公路碎片,几人准备修一下,做个悬空广告牌。
白敬安在上城见多了磁悬浮车,不知为什么对这种小把戏还挺期待。
他躺在屋顶上摸鱼,听着下方一群人吵吵闹闹。
“要做个超大的灯光标牌放在这里,”白序说,做出“超大”的手势,“要那种特别亮的,像阳光一样的光!”
白敬安撇撇嘴,不知道一个地狱之火修理厂要阳光一样的光干什么。
“啊!”白桑叫起来,“转起来了,转起来了!怎么弄的,哥——”
白林得意扬扬地接受崇拜。引擎旋转,光线变幻,白敬安隔着老远都能听到笑声,这班人熄了灯,显示屏光线大盛,好像天空漏了一角,纯净的光照亮庭院。
白敬安听到狗叫,那只愚蠢的动物加入进去,绕着其他人转圈。白桑摸它的头,还挺有团队感。
白敬安觉得这样很傻,但想了想,还是跳下房顶,准备提供些劳动力。那个灯光程序也太扯了,他可以嘲笑白序一番。
后来那狗找不着了。
它肯定不会自己不见的,有次几个混混把它打得半残,它逃进了下水道,但到了白林出门的时间,它还是坚持爬到路边等着,身后拖了长长的污物和血迹,叫人不忍直视。
白林给它治了伤,警告了打它主意的人,它简直真像他养的狗了。
下城生活不容易,食物供应马马虎虎,白林家境不错,有时会找点粗制的狗粮给它吃,也没把它饿死。
白林就这么多照看了一条烂命。
养这玩意儿没用,但也没人说他,他好像天然有这样的权利。
而且它也算有点用,能认得清熟人,陌生人来家里会叫。训练了一下后它认得清塑料袋、编织袋、扳手和撬棍几样东西,叫一声会叼过来。
白林打听了一下,在斗狗场找到了它。
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杂种狗们大多会沦落到这里,供人找一小会儿的乐子。
斗狗是下城的一项常规活动,他们给狗们注射变异药剂,把它们一个个变得宛如噩梦中的生物,然后模仿杀戮秀的语气进行转播。
他们过去时,斗狗场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观众们表情狂热,和杀戮秀赛场上的观众没什么区别。进来后可以闻到排泄物的味道和血腥味,动物的叫声四处可闻,不像活物,倒像恐怖故事里的厉鬼。
下城是一座地牢,是关牲畜的笼子,住的都是“社会精英们”不想再看到的人。在这种地方,人性之恶总会溃烂发酵。只是上城更加可怕,溃烂从不会只在一个地方蔓延。
白林扫过那一堆濒死以供人取乐的生物,在一处破笼子里找到了那只狗,它已经打了三场,难辨形状,居然还没死。不过打过明星药的确不太容易死。
它身体膨胀了三倍还多,眼睛血红,又长出了两只头,其中一只不过拳头大,像肿瘤一样挂在脖子上。它嘴里不停流出血水,来自内脏,那里处于不断的增生和剧疼中,但药物又会不断治疗,让它不至于立刻死掉,并陷于极端的痛苦的暴力中。
看到白林,它发出哀鸣,真难相信动物能发出那样的声音,像是人在哭。
它并没有攻击他,而是翻了个身,艰难地站了起来,摇动尾巴。它恳求那个能解决一切的人帮助它,让它不要那么疼。
白林低头看它。
白敬安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斗兽场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他穿了件浅色的T恤,身形仍很单薄,线条紧紧绷着。
狗满怀希望看着他。
白敬安蜷在角落里。
外面光线很亮,下城大部分的灯都熄了,不过上城放了很多自明灯下来,照得街道像舞台中心。
那是一款随机感染哺乳动物的病毒,一些人会变成怪物,这些天他看多了样式猎奇诡异,极尽上城基因工作室想象力之能事的生物。大部分人则会成为那些曾是他们亲人的怪物吞食的对象。
这世上没人能从恐怖的娱乐游戏中逃开。在这里,死亡已不再是终结,在上城对娱乐、收视率和狂欢的**中变了质。
白敬安坐在一处临时医疗站的角落,转头看着蜷成一团的白林。
白林昨天感染了。
窗外投下的灯光像雪一般耀眼,白敬安无法思考问题。他没法前进一步,只能和这片深渊僵持。
一只长着肉色尾巴的怪物走过街道,压低身体,形状怪异,如同袋鼠,穿着件加油站宽大的格子衬衫。它脸上沾满血肉,嘴里流出腐肉与黑血。
白敬安咬着袖口,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算着枪里为数不多的子弹,听着它走过去,知道用不了太长时间,他们会以最大的痛苦在这片黑暗中死去,或“活着”,供那些人取乐。
我得杀了他,他想,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能让他沦落成街上怪物的样子,他到死都会是下城的小白。我应该为他做这些。
白敬安又想到很久前那只狗,快死了,满怀期望看着白林。
那人站在冰冷的灯光下,吸了口气,接着抬起枪。
他似乎说了什么,但白敬安没听见。
那只最后也没起名字的狗不知会发生什么,只是期待地看着白林,吃力地摇尾巴。它是唯一能看到白林表情的。白敬安不敢走过去。
白林朝它头上开了一枪。
它哀鸣一声,白林接着又开了一枪,击中另外一只畸形的头。
它尖叫起来,仍旧没死,最后一只拳头大的头居然还能支撑身体,白林紧接着开了第三枪。
他动作很快,毫不犹豫。
周围很安静……其实也没多安静,外围很喧闹,在赌输赢,说哪只狗变异得厉害,是只“怪兽”。但白敬安回忆起来,总觉得当时很安静,衬得枪声凄厉。
狗倒了下来,四肢还不断蹬动。
白林又朝它连开两枪,直到它完全没了动静。
下城没什么人会关心杂种狗,他们日子不好过,这是其中一个宣泄途径。不过没人来阻止他,没人关心。
白敬安以为白林开完枪后会转身离开,可他把枪收到后腰,走过去,俯身扛了血淋淋的尸体,走出笼子。
也没人阻止他。白林径自走到外面的小货车,把狗尸放上去,尸体突然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咕声,白林迅速抬起手,朝它心脏的部位又开了两枪。
白敬安看到路灯下他的脸,溅得都是血,他随便抹了一把。
白林转身去开车,白敬安默默地跟上他。
他们在修理厂找了个地方把狗埋了,从头到尾也没说一句话。
2.
白敬安的伤口很疼,那是一种漫无目标、无法遏止的痛苦。
没有止疼药了,没了的那只胳膊总是觉得痒,他有时觉得有人抓着那只手腕,要把他拉到什么地方去。他告诉自己是幻觉,大脑无法适应肢体的残损。
那怪物看上去一点也不像白序的样子,看上去……
比那只狗最后的样子可怕多了。
白林杀了他的。打空了一把枪,二十枚子弹,最后总是他在做这种事。
白敬安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中他刚到下城,车还没停好,就被一群混混打劫了。他毫无反击之力,这些人抢了他的衣服和钱,他们黑不进车子,要他自己转移权限,白敬安把嘴里的血吐出来,朝他们笑,说这么蠢还当什么贼。
结果不太好,这班人狠狠教训了他,还准备杀了他,卖到饲料厂赚一笔。他们不在乎人命,白敬安自己也是。
这时他模模糊糊看到那个人,路过巷口,转头看这方向。那人穿着件白色的T恤,路灯照在他身上,他戴着个耳机,心思还不在这,样子有点茫然。
这么过了三秒钟,在白敬安以为那人要走开时,他突然转身走进来,一边从身后拿出把枪。
他步子很快,白敬安不知道抢他的人看到没,他也不记得当时有没继续挨揍了,只记得那个走过来的人二话没说开了枪。
他用的是震荡枪,不知道怎么改造的,形成一个扇形的震荡区,两边的墙壁碎屑乱飞,扑扑簌簌地落下来。
震荡波擦着白敬安上方过去,几个抢劫犯跌倒在地,那人冲过来,一边用本地话大喊大叫什么——白敬安听不懂,不过多半是在大骂。
抢劫犯有七个人,但看到他过来拔腿就跑,还手忙脚乱把抢白敬安的东西全丢在地上,长长地撒了一地。
那人追了好几步,又开了两枪,才愤愤不平地走回来。
白敬安抬起头,看到墙壁上画着个巨大的卡通涂鸦,下面写着:禁止抢劫!
他神经质地笑起来。
救他一命的人在白敬安跟前停下脚步,拿掉耳机,一脸诡异地看着他,好像自己家里进了一只品种不明的动物。
他说道:“怎么了?”
白敬安一时没说出话来,很久没人问他“怎么了”,你有麻烦的时候一向这样。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林把他领回了家,处理了伤口,白自明还给他拿东西吃。
不过白敬安没吃几口,白林解决了一大半。
这人比他大不了几岁,眼睛是灰色的,头发有点乱,长相俊秀,精力旺盛,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随时都会惹事的年轻人。
“我本来以为你是小东,”白林吃着点心,含糊不清地朝他说道,“你们长得有点像。”
——他说的白小东,是个远房亲戚,也是个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好手,没少替白林打架。他一个星期前变异了,白敬安很难形容那是什么,也是白林杀的。
“你们都很矮,看上去生无可恋。”白林说。
“小白,礼貌呢!”他爸在另一间屋子里说。
白林满不在乎地继续吃东西,说道:“所以,你是亲戚?”
白敬安呆了一下,白林声音轻快,问得理所当然,还把点心盘子拖到腿上。
“你要去哪?”那人又问。
“我说不准。”白敬安说,声音干涩。
白林看上去准备听,于是他就开始说。他结结巴巴讲了自己的来历,发生了什么事,他从没说过这些,于是词不达意。他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白桑好奇地在旁边听,白敬安说到葬礼的时候,她跑去拿了自己做的宠物兔子——用旧衣服和零件做的,非常难看——放在他腿上,认为会有安慰效果。
梦里她的样子很清晰,是个特别好看的小孩,和哥哥一样有双灰色的眼睛。她甚至没能长大。
白林朝他笑,白敬安也笑起来,他知道他找到地方了。
虽然他还什么都不了解,但他喜欢这里。
白林躺在房间角落的临时床铺上,高烧把灰瞳弄得一片空白。
空气里弥漫着可怕的臭味,还有苍蝇的嗡鸣,下城变成了一个巨大、高度**的垃圾堆。
最后谁也没剩下。
白敬安蜷在临时安身的小屋里,孜孜不倦地思考要怎么把白林带出去。他自己有出去的权限,可根本走不到封装区边缘。带着白林更不可能。
白林从黑暗里把他领出来,救过他无数次,现在那人已经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站都站不起来了。自己必须想到办法。
失血太多,注意力很难集中,白敬安漫无目的地又想到那只狗。
它比别的狗干净,合群,懂得人话,会不会曾是一只有主人的狗?某个人,或一个家庭曾很爱它,但它的主人死了,这年头人很容易死掉。它流落街头,这儿基因污染很严重,它受伤感染,或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变得畸形了,没人知道它曾是一只有家庭,心里有着对美好时光向往的狗。
如果主人还活着,知道它受了这么多罪,会很伤心的。
不过多半根本就没有主人,只是他在愚蠢地幻想。
他们在地狱之中,它会从内部蛀空你,毁了你。而上城的人们在电视前笑着看。
多少人在看呢?浮金电视台的主台有一百二十个,下方衍生的电视台如砂石般繁多,别提无数的私人频道了。
白敬安曾跟白林说,如果自己变异,让他杀了他,白林盯着靴子看了半天,“嗯”了一声。
他同意,是因为知道他最终只能以这种卑微和绝望的方式结束挚爱之人的痛苦,而不至于再向深渊坠落。他保护过他们,在他们需要一个人开枪的时候,他就开枪。
即使最终他没能护住任何一个人,没人能在这里保护谁的。他也无法保护他自己。
白林盯着地板上的枪,手指动了一下,白敬安猛地上前一步,把那把枪踢开。
枪撞到墙上,撞掉一块涂料,白敬安冲过去,把白林周围所有的枪收走,放到他拿不到的地方。他又去搜索白林身上的武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敢直视白林的眼睛。
“白敬安……”白林说,声音嘶哑,“别这样。”
“不一定会有事的,”白敬安说,不看他,“我知道星芒工作室,他们做过一期变异秀,里面有类似的东西,有时候只是发烧,什么事也没有……”
白林去抓自己的枪,白敬安把他的手掰开,把枪拿走。
那人手上毫无力量,不停发抖,无法阻止。
白敬安把他身上的两把刀子也收走,他觉得自己死死绷着,和某个未知而恐怖的东西对峙,他不敢看,又拒不后退一步。
“新来的……”白林说。
他总是这么叫他。
“不会有事的,会有办法的……”白敬安说,把最后一把刀子拿走。
白林没再恳求,他蜷起身体,蜷得很小,看上去很可怜。
他肩膀颤抖,白敬安不确定他是否在哭。他不敢看。
3.
白林痉挛起来,白敬安拿了块破毛巾让他咬着。
血从那人的鼻子里流出来,白敬安感到手上有*热的液体流下,他耳朵里也在流血。病毒正在摧毁大脑。
那人眼瞳中是一片灰色混沌,坠入了深渊之底,处于巨大的痛苦中,却叫也叫不出来。
白敬安抱着他,回忆着病毒的属性,猜测他大脑被侵蚀到了什么程度……
他没有进行任何对白林可能变异的防护,只是坐在那里,感觉那人的血从指缝中流下来,*热,令人窒息。从这一刻开始,白林再也不会回到以前的样子了。
病毒会首先把属于他身为白林的一切吞掉,嚼碎,并变异。
所有人都相信小白能搞定一切……但其实并不是的。他会死的,会很惨,像那条狗一样没有好结果。
他的光熄灭了,被碾碎了,像那些动物的血肉一样碎在下城黑暗的泥地里。这世界上谁也救不了谁。
他早知道没什么机会的……
只是当现在反省起来,白敬安脑中都是过去那些事。
最后一次见白桑时她的样子,小姑娘坚定地对他说,她绝不相信世界上有比糖水冰棍更好吃的东西。白序做了个丑毙了的灯光广告,一群人特地过来围观嘲笑。他们一班人打台球,白敬安不记得都说过什么了,都是些没什么意义的言语,他只记得自己笑得很开心。
他们把白林推到中心的座位上,火光照亮那人的面孔,一群人热血上脑,大喊大叫,觉得能改变世界。白林站在全息沙盘前,样子很疲惫,说“我们得把这支军队搞掉”。
白林问他阳光是什么样的。
白林在笑,说会罩着他。
白林看那只快死的狗……
白敬安猛地张开双眼,清醒过来。他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醒时浑身都是汗,伤口很疼,他之前草草清理过一下创口,但用处不大,伤口感染得厉害。不过之前找到的药所剩不多,他不想浪费。
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腐臭味,找不到干净的水,苍蝇的声音铺天盖地,嗡嗡嗡嗡,把人的神志吞没。
白敬安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像是人,有点跛,拖着什么东西……大概是尾巴。他不知道它们会是什么样的,只知道这些东西在靠近,并且都很饿。
白敬安挣扎着爬起来,打开悬浮屏,他侵入了附近一组摄像头,可以看到房子周围的环境。他老想去用没有了的那只手,好像自己仍旧完整。
在闪烁的屏幕中,他看到了靠过来的生物……是人的样子,约有两米高,拖着很长的尾巴,獠牙伸出来,它们甚至产生了某种文化,披着人皮做的斗篷,把血涂在身上。噩梦的、临时的食人文化。
病毒在这片巨大的区域中,发生了难以想象的畸变。
白敬安面无表情,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崩溃了,但是没发现。上城人的崩溃经常是这样,你都没法发现自己疯了。
白序老说他在装酷,好像多有主意似的。
除了监视屏外,白敬安周围亮起最多的屏幕是上世界身份管理局的后台界面。
他娴熟地导入基因验证,重置数据,掩盖痕迹,他从没发挥得这么好,这么天衣无缝。
他是白敬安,是那个从上城来的人,他知道上世界是什么样子,知道规则,留过后门,参加过反电视台的碎片黑客行动,他必须做些什么。
没人知道他所做的,只有他在想,在计划。
恍惚中,他看到白桑坐在旁边,还有白序……所有死去的那些人。像以前那样坐在他旁边,讨论战术,氛围仍旧很放松。
“我早说了吧,不行的。”白敬安说。
“你才没早说。”白序说,“你一直高兴得不得了。”
白敬安想说他才没有,他确定自己说了,他是那个总和团队唱反调的人。但他只是张了下唇,嗓子太过干涩,发不出声音。他知道,他的确是一直高兴得不得了。
白敬安走到白林跟前,那人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他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烧似乎退了一点,但很可能是幻觉,这里也没温度计。
从数据上看,的确有千分之三的几率,有人会感染却不引发变异。
也许他终究会变异的,成为地狱噩梦的一员,也许实际上他的大脑完全毁掉了,成了痴呆。但也许不会,只是发烧,只是可以对付的脑损伤,他还会站起身来,再去反抗。
白敬安知道自己是活不下去的。
他从来不是个擅长活下来的人。但白林是的,如果没事,他能活着走到封装区的边缘。
他心想,这是最好的选择,最后的一点机会。白林的机会。
怪物的脚步越来越近,白敬安蹲下身,温柔看着他。
那人也看他,眼中几乎是一片完全的空白,失去行动的能力。窗外微光照在小小的屋子里,给垃圾堆镀上温柔的光。
“你要离开了……”白敬安说,碰碰那人的肩膀,“如果你能活下来……你会碰到别人,你会有新生活、新朋友的……忘了这里的事吧,你尽力了,没人能做到像你这么多。我也尽力了,只能做到这样了。”
白敬安很想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一场,但父母死时他没哭过,现在依然不行。他仍面无表情,在想着机会。
“你要是真出去了,”他又说,“可以看看太阳,你一直想看看……我没法形容,听说的太阳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他摸了摸白林的头发,接着站起身来,拿起包里收集到的可燃物资。
他把所有的武器都放回白林跟前,自己只拿了一把枪。
他手里什么牌都没有了,可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总是很冷静,觉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会把最后一张牌打好。
“我走了,”他对白林说,“你不用照看我了。”
他感到白林的指尖颤了一下,触碰到他的裤脚,白敬安就这么定定站了几秒钟,转身离开。
出门时他关上灯,又把门从外面锁好。怪物早晚会进来的,他只能做这么多了。
他拿着枪,朝一处较高的地方过去,尽量远离白林。那些生物看到了他,但更远处的两只还在朝屋子里窥探。白敬安开了一枪,声音很响,这下所有的怪物都注意到他的方向了。
他继续朝前走,同时拿起包里的燃油罐,丢到身后,击中,火焰炸开。
他枪法一直不怎么样,白林说他运动神经可疑,不过这一刻他发挥得很好。
白敬安来到自己能走到最远处房子的楼顶,其实也没多远,他不擅长这个。
从高处,他看到无数的怪物朝自己集中过来,残破畸形。一座堕落之城。正常的街道扭曲,由怪物组成,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难以相信是人变的。那些扭曲的肢体组成了整个世界。
白林把他领了回去,救他,告诉他事情会好起来。
不过黑暗太深了,所以总有人要牺牲,白敬安会毫不犹豫成为其中一个。
怪物开始爬上楼,白敬安的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了。
白林在这里会做得更好,不会放空这么多枪,他很擅长这种事,像所有人期待的一样,他能在精确的时间里做出反应,杀死怪物。他能安抚人心,会在无路可走时做出决定,绝不放弃。
到了最后……也是他朝那些人开枪。他做出决定,他承受痛苦。
白敬安又想起白林揉他的头发,说“我会罩着你的”,他无意识露出一个微笑。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看到过很多了。杀戮秀里到处都有这样的把戏,爸爸就是。他以前也喜欢过某个杀戮秀明星,不切实际地觉得他会解决所有困难。他死时自己是庞大收视率数据中的一员。
人们有时候会很盲目,把某个人推上神坛,假装是一个出口。但灾难仍是灾难,不会因为你喜欢某个明星而改变。
只是你就是……想去喜欢谁,去寻找什么。你就是没法什么都不信。
怪物们佝偻着身体,穿着人皮斗篷,受害者头颅扭曲着挂在肩上,白敬安以前连恐怖片都不看,现在他直视它们。
他没有反抗能力,但这些怪物扑过来时,他朝它们开了最后一枪。他没有对准自己的脑袋,他最后一刻都在反抗。
正在这时,他听到楼下街道里传来一声枪响,似乎来自他们之前躲藏的房间。
怪物不会开枪,是白林开的。
那一瞬间,火光照亮房间里的黑暗,白敬安似乎看到怪物倒下的影子,白林醒了过来,抓住了枪……但也许只是幻想。
可他放纵自己相信他的朋友活着,离开地狱,也许看到阳光。
他会再经历什么呢?就算没有变异,他也将再不复原状了。病毒剜空了他的一大半血肉,他将一直疼痛,残破不堪。他再也想不起来他所爱的,他出生的地方,他的骄傲,他的辉煌与痛苦。他会成为另一个人,但又仍是他自己。
白敬安知道有时候事情就该在某个时刻结束,不管一切有多好。可他就是固执地不愿意。
怪物扑上来,他再也无法想更多了。他将死在这片破碎的城市里,不再有身份,但没关系,所有这里的尸体都没有身份,他们无声地死在了黑暗中。
他会是其中一个,他只是……
只是想继续。
至少让一人活下去,再感到快乐。也许去看看天空,去认识新的朋友,去爱什么,去发光。
这很幼稚,不切实际,但他反正也只有十五岁。
他露出一个笑容,最后做着那个孩子气的梦,死去了。
—完—
100问
普通向
1、请问您的名字是?
夏天:夏天。
白林:白林。
2、年龄是?
夏天:二十一岁。
白林:二十四……不二十六岁了。
3、性别是?
夏天:简直是监狱登记。
白林:男性。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夏天:我挺好的,很开朗,又好相处。
白林:我也挺好的,大概会有点无聊。
夏天:你一点也不无聊,你非常……*。
5、对方的性格呢?
夏天:特别酷,总有些特别棒的搞破坏的点子。
白林:非常温柔。
夏天:……真的?
白林:真的。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夏天:浮金电视台199届杀戮秀第一次抽签仪式上。
白林:他穿着件浅色的T恤,配了件穿旧的黑色帆布外套,长得很好看,但很暴躁,像是想毁灭世界。我猜他之前受过很重的伤。
(夏天转头看他,白林摸摸他的头发。)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夏天:他一个人坐在沙发角落,看上去努力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白林:他看上去像在燃烧,在笑,但非常生气。很难不注意到他。
8、喜欢对方的哪一点呢?
夏天:哪里都喜欢。
白林:嗯,哪里都喜欢。
9、讨厌对方的哪一点呢?
夏天:大概讨厌我太能惹事。
白林:不讨厌。你很好。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吗?
夏天:开始时不觉得。第一轮抽签碰上他时我还觉得倒霉,碰上个完全不合拍的。
白林:是啊,他还找工作人员的碴,那人看上去想杀了他。我当时想,这家伙是个能惹出大事的。
夏天:但没有比我们更合拍的了。
白林:是的,最终我们都很喜欢惹事。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夏天:小白。
白林:夏天。
12、您希望被对方怎样称呼呢?
夏天:他喜欢怎么叫都行。
白林:小白。我喜欢他叫我小白。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夏天:银白色的……狼?雪鸮?豹子?猫?我也不知道,我其实没见过多少动物,但粉丝有很多比方。
白林:他就是夏天。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选择?
夏天:把我自己送他怎么样?(凑过去亲)
白林:世上最好的礼物。
15、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夏天:没什么想要的了,我这辈子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这么好的东西。
白林:是啊……从没想到能得到这么好的,(看着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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