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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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近十日, 都城滴雨未降, 天气憋闷不已。

赵暮染在屋里实在呆得无聊,就在傍晚时分到王府花园的荷花池边垂钓乘凉。

池塘边上种了一排银杏树, 宋钊来到时, 就见到女郎坐在树荫下,一双玉足也探到了池水中。

郎君走近,修长的身影遮住了些许阳光,赵暮染脸上当即就露了笑,仰头看他:“国公爷身体好些了吗?”

前两日, 护国公在宋大郎离开后,因为情绪激动牵动了心悸的老毛病,不醒人事小半天。直到宋钊忙完李家的事回来,护国公才派了人喊他过府, 小夫妻俩这才知道护国公卧病在床。

自那日后,宋钊一日两趟往护国公府跑。

“看着精神比前两日好多了, 医工说只要静养就好。”人上了年纪, 年轻时又是四处征战, 总是会落些病痛的。

赵暮染闻言点点头:“宋大郎那, 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宋钊和她一样, 席地而坐,手往水中探去, 微皱着眉说:“他最后能说那些话,劝是没有用的了。”

“不劝,那真要与他斗法?”

怎么说都曾是同门师兄。

“他想斗, 那就斗吧。”郎君声音很轻,说着还叹了一声,“护国公总是说我就是宋家人,他将我是长公主之子的事瞒得死死的,导致这样的局面,也实在是无奈。他现在还如此坚持,我也只能是与兄长斗一场了。”

赵暮染只觉得这事就是剪不清,理还乱。她不满地嘟囔一句:“护国公究竟是在坚持什么。”难道他对长公主真有那么深的感情,因此才爱屋及乌,胜过亲子。

宋钊也不得而知,没法回答,只沉默着将她腿从水里抱了出来,也不管会不会弄*衣袍就放在膝盖上。

他取了帕子将她*哒哒的脚擦干净,“这些天别再贪凉了。”她小日子就在这几天,如若没有怀上,贪凉后就得受罪了。

赵暮染从来就没有往这些事想过,只笑眯眯答应,为自己被他如珍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而欢喜。

给她穿好鞋袜,宋钊侧头看了眼半泡在水里的竹篓,里面有着三尾鱼在慢悠悠游着。看着挺肥美。

“晚上给你做鱼吃。”

赵暮染一听,直接将鱼杆都丢了,将竹篓一把捞起来,拉上他就往回走。

“我现在就饿了。”

她犯馋的模样实在可爱,宋钊笑了一声,却是停下了脚步。

赵暮染没拽动人,也只能停下,回头奇怪的看他。

树萌下的郎君凤眼微挑,被枝叶筛成一道道的光束落在他身上,在他眼睫上滑过,那些光,仿佛就都落入了他深幽的瞳孔中。

郎君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意,赵暮染被他专注的眸光所吸引,对视间心跳就莫名妙加快。

宋钊此时朝她扬了扬剑眉。赵暮染看着,将手中的竹篓一丢,直接扑了上去,抱着他脖子朝他脸颊亲了一口。

“你这还没做吃的,就先要奖励了?”

宋钊闻言拉着尾音哼了一声,听着就像是十分不满,赵暮染就抬头瞅他,视线就落在他一双唇上。小声道:“好吧,是我想亲你了,不是你在讨赏。”话落,送上自己红唇,还像小猫儿一样去轻舔,描绘着他的唇线。

原本只是想要一点甜头的郎君,顿时就克制不住,将人带到树边,压着贴着,亲了许久才松开。

宋钊一手拎着竹篓,一手牵着双颊如染了红霞的女郎,慢慢往院落走去。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密不可分的投在石板地上。

回到住处,两人便一头扎在小厨房里。

郎君熟练的整治着两条鱼,女郎就站在边上不时给他擦汗和帮个手,不过小半时辰,一桌全鱼宴就摆在了院子中。

小夫妻俩亲亲密密地靠着用饭赏景,温馨甜蜜。

晚间,正趴着看书的赵暮染猛地站了起身,然后快速冲进了净房。

宋钊正在一边的桌案前写东西,听到动静不由得回头,想到什么就搁了笔,前去敲门:“染染?”

净房内,女郎嗷的一声,委屈得想哭:“我没有怀上宝宝!”

听着她带着失望的声音,宋钊抚额,果然这种事情急不来。

接下来两天,赵暮染只要是看向郎君的目光,就是饱含幽怨,宋钊在她这种眼神中,总感觉自己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而王府里的侍卫也叫苦连天。

他们郡主殿下这两天吃了炸药一样,一言不合就会跟他们大打出手,还是被按着打那种。蔚明戚远无声谴责着,相互帮忙在青肿的脸上滚热鸡蛋,目光不时往只影孤单的邱志身上瞥。

好像还有比他们更惨的,他们起码哥俩还能相互安慰一下,邱志是挨了打,连哭诉的地方也没有。

某人狂躁的脾气持续了四五天,王府才再度平静下来。

是夜,宋钊看着将自己压在身下的女郎,太阳穴突突地跳。赵暮染压着他,一边伸手去扯他腰带,嘴里一边说着:“我肯定要被娘亲笑话,我还跟她说我在好好努力,可是她盼着的外孙居然没有!!”

她在那喃喃自语一般,宋钊每多听一个字,太阳穴就会跳得重一下。

什么叫她好好努力。

她究竟都去信和岳母说了些什么?!

生孩子这事,不该是他努力才对?宋钊实在是再也听不下去,扣住那还在身上乱扒的小手,翻身反将人压住,去堵了那张一直说着让人产生惊吓言语的嘴。从来没有那样失控过,将人按着狠狠收拾一通。

赵暮染修长的腿圈在他精壮的腰间,被他的不克制撞得脑袋空白,身体又胀又酸软,才从浪尖下来不让缓口气,就又会很快再被推上去。从所未有的激烈让她忍不住都喊哑了嗓子,最后哼哼唧唧,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些什么了。

不知疲惫的郎君直折腾她了半宿,当泡到热水里时,她以为终于能喘口气了,他却在水中又挤了进来。赵暮染感觉到他的动作,潋滟的杏眸内聚满了水雾,宋钊却爱死了她情动时这双*漉漉的眼眸,低头去亲*她的眼角。

“君毅……”她软软地喊他。

含娇带嗔。

宋钊用温柔地动作回应她,如愿地听到她舒服的轻轻哼了声。他轻笑一声,低头*去她脸颊上的一滴汗水,声音极魅惑地道:“喜欢这样?”

女郎因为他的动作又低吟一声,红唇微张,细细喘着气,“喜欢,但能不能不要了……”

她的直率却起了反效果。

她迷离的眼神,弓着不断往郎君身上贴近的身子,每一动作都仿佛在说她如何娇美,引君采撷。郎君心里的野兽就全跑出来了,只想让她更喜欢,轻柔地动作骤然就再度化作狂风暴雨。

赵暮染听着屋里响起的水响,听着他粗粗的喘息,绝望地闭上了眼,他怎么又*起来了。

***

自从李家出事,大臣们都战战栗栗,每逢朝会都大气不敢出,生怕惹得帝王不顺眼,连带着将自己也咔嚓了。

而自李家一事结束后,舜帝也出乎众人意料的平静。

他只是再借势夺了几位官员的乌纱帽,统统发配流放,随后便是新提拔一批官员填缺,朝事侧重也都全在渭州的战事上。

渭州战报每日不断,将与夏国交战的情况都写得十分详细。

两方如今还胶在城池之外,夏国攻不进来,薛冲也冲不出去。

舜帝让户部兵部加急运送粮草,然后又在点了兵部右侍郎为参军,一同前去。

宋钊听到舜帝拨派兵部的人前往渭州,眉头不微不可见蹙起。

舜帝这是对薛冲不放心的举动。

薛冲这么些年,战功积累,舜帝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他自此自终就没有真去相信谁。

冗长的朝会散去,大臣们都从殿中退出来。

温从言加快了步子追上准备去刑部的宋钊,抬手就亲昵的拍了拍他肩膀,“宋大人,我们喝一杯去。”

宋钊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唇动了动,“好。”

郎君惯来对人惯来是这种清清冷冷的样子,温从言早见怪不怪,与他说笑着直接离开皇城,到了长街的一家酒肆。

温从言今日似乎心情不错,也没管什么职位尊卑,很随意的拉着宋钊落座。他更是亲手给郎君倒了酒。

“温大人这般,今日这酒,我都不敢喝了。”宋钊笑笑,盯着眼前的白玉杯。

温从言闻声哈哈一笑,道:“宋大人居然也会说笑话了,宋大人还有不敢的事。”

宋钊挑眉,唇角挑着似有似无的弧度看了过去。温从言先执杯子,朝他还放在案上的酒杯轻轻一碰,一口饮尽,还夸了声好酒才继续说话:“宋大人,你们共事有两年了……”

“两年五个月了。”宋钊纠正。

温从言又是笑,“对对,还是宋大人心细。我们共事两年,也算是共过生死,我今日请你喝这酒,也是想让你心安。”

心安?

宋钊凤眸微眯,琢磨着这有趣的词。

“陛下如今正在补缺,宋大人这两年来为陛下做了多少事,陛下自然是看在眼中的。陛下这几日未提你在李家一案中的功劳,但我想宋大人不久就要高升了。”

“只要是为陛下效力,什么官职都一样。”

宋钊闻言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温从言看了他几眼,似乎在猜测他这话是真是假。

良久,温从言才又道:“高升一事,以宋大人的才能,是迟早的。只是我不得不提醒宋大人一声,文颐郡主那,宋大人的关系可真要处理好了。”

温从言话落,细细打量宋钊的神色,发现郎君至此至终都是那淡然的神色,也就放弃探究了。

而从这话后,他也不再说起任何关于朝中的事,只与宋钊闲话。两人在酒肆用过午饭才各归各路。

在回刑部衙门的路上,宋钊已经将温从言今日说的话在脑海里掰揉了几遍。

最后得的结果是,温从言难得良心现,在婉转告诉他舜帝对自己极不满了。

这些日子舜帝没有再提及赵暮染上回大闹都城的事,看着似是就那么放过了,实则,心中还是在意的。

当初让赵暮染回都城当质子,让安王不敢异动,舜帝有心思,他又刚好适合拿来当借口,所以舜帝毫不犹豫赐了婚。如今,因为舜帝的不满,这疑心病发作了。

怕他走近安王府了?

宋钊坐在马背上,冷笑一声。

现在怕,早干嘛去了。

晚间,宋钊回到王府将事情给小妻子说了,赵暮染也是听得冷笑连连,将自家父亲暗送回都城的信递了过去。

宋钊在看到‘疑有遗诏’四字时,向来情绪不显的郎君手微微一抖,神色当即也变得极难看。

他想到了被人捷足先登取走的东西。

难道他父母真的是因为发现了遗诏,所以才遭了舜帝毒手?

如若是这样,他父母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遗诏,舜帝又是什么时候得知有遗诏这件事。

宋钊沉着脸,将附着信一起送来的事件表细细浏览,然后在桌案铺了纸,填上他近来所查却是安王不清楚的事情。

一件一件的事列了下来,中间还是缺失了许多,但依稀能推断出舜帝突然针对安王的时间,那正是他父母出事前后。以此推论,宋钊确定舜帝知道遗诏的事应该就在杨家出事前,但他父母如何知道遗诏或得到遗诏的时间点仍旧不清。

看着桌案上凌乱的纸张,宋钊揉着太阳穴靠在椅背:“这中间还缺了什么关键。”

赵暮染拿起纸张,也细细推敲着,突然,她将一张纸放在郎君跟前:“皇伯父如果是在你五六岁那年得知遗诏的事,那么当初是谁杀了齐老大人,还有突然就暴病亡故的黄老大人。黄老大人死前还说会保住一家老小,他这是知道进宫后他难逃一死,但杀他的绝对又不是皇伯父。”当时的舜帝,还不知道有遗诏一事。

“谁还能在皇祖父仙逝后,动这些大臣?!”

赵暮染终于乱成一团的事情抽出了线头。

宋钊闻言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先帝驾崩的时候,是谁陪在先帝身边。”

赵暮染想了想,“离皇祖父最近的,是宫中的嫔妃……而能在他跟前的……”

抽丝剥茧后,两人已经想到了这中间请缺失的是什么了。一个在宫中权力仅次于皇帝的人。

“皇祖母当年换了遗诏!!”猜出真相,赵暮染心中震惊,震惊之后便又是不能理解,“为什么?!”

“染染。”宋钊刚她脸色极差,忙去将人揽到怀里。

赵暮染心里头难受极了。

如若遗诏没有被换,那么一切都不会这样。

杨家不会遭难,她娘亲也不会因为一碗绝子汤,再无儿女缘,他父王也不用每日都提防着亲兄弟要落下来的砍刀!

“染染,你先别着急。”宋钊知道她心里头难过,也想到了她所想的一切。他拥着她,缓声地说道:“染染,可还记得太后提及我母亲时那些话?她说也是被迫无奈,因为‘他’掌控了兵马司。先前我们一直不明白这个他是谁,现在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太后口中说的,那个暗中掌控了兵马司的人。”

“——是你皇伯父。”

怪不得他顺着这句话查,却是什么都查不到,查来查去也只有当时兵马司的历任官员名单,而这些官员都是到任期满没有异样。因为舜帝早掌控了兵马司,他不久后又登基了,哪里会再对兵马司做什么调整。

当年的情况,极大可能是太后怕真的遗诏一出,舜帝与安王兄弟会因此兵戎相见,安王会不敌舜帝。所以太后改了遗诏,避免了当年的兄弟相争,可是她没想到,舜帝后边还是会发现遗诏的事。

也是因为舜帝得知还有一份遗诏,所以他这些年来才会一再想对安王除之而后快,甚至于对太后下毒,想以此*迫安王回都城。

这……宋钊大致在脑海里还原了遗诏事情前后,一时也不知该说太后是聪明,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赵暮染虽然不太冷静,却不傻,宋钊一句话点破关键,她也就明白当年自已父王是什么处境。

“君毅……如若你是当时的皇祖母,你会怎么做。”她在他怀里缩里一团。

宋钊心疼地抱紧她,“如若当时皇子们已经收到先帝驾崩的消息,那么谁控制住了都城,谁就是新帝。”

赵暮染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所以太后当时的决策也不是全错的,起码她先免于两位儿子兵戎相见。只是她没有料到后来,二儿子会因为先皇给的四万兵马立下赫赫战功,与至舜帝开始对兄弟忌惮,最后又发现遗诏的事情。

赵暮染算是理清舜帝对他们一家的恨意根源了。

他们安王府当年能在杨家出事后还安然呆了近五年,全靠着她父亲身上那些战功,舜帝奈何不了,最终才会让他们去了庆州。在失去找遗诏的耐性后,就开始连生母都算计在其中,来除掉他们安王一家。

赵暮染沉默了下去,宋钊叹气。

看来很多东西都不用再耗神思去查了,只要问太后,当年许多的谜团都能解开。

理清了事情,宋钊一刻不敢耽误,给安王写了近十页的信,将来龙去脉说清,连夜让人加急送往庆州。

赵暮染整晚都闷闷不乐,眼中时不时露出狠意,宋钊都怕她直接扛着红缨枪就冲进宫找赵舜拼命。好不容易将人哄睡着,他才抽出空来去想那没寻到的东西。

两年前东西就被人取走了。

从太后一点一点的暗示来看,太后是在引导着他们去查遗诏的事,所以说太后也不清楚遗诏最后在哪里。不然,已经到了这种局面,她也该明白安王必反,她没有必要再藏着这件事情。

不是太后,又不是杨家族人,更不是舜帝……想到最后,宋钊闭上了眼,藏起了眼中的冷意。

翌日清晨,赵暮染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宋钊看着微微安心,穿好官服到衙门应卯。

将郎君送出院子,赵暮染转身就冷了脸,吩咐蔚明:“让那死胖子给姑**我滚过来,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半个时辰内,我必须要见到他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宋钊:给媳妇顺毛,顺毛……千万不能冲动。

染染面上微笑,内心:姑**我就要整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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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第四天了,啊啊啊,还有一天,应该能坚持吧。。。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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