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囚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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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镜清一听,急起来道:“不,月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你一定会长寿。”又紧紧拉着他的手,想凝视对方双眼确定时,对方却难过地转身。
明月卿道:“长寿?镜清,听过一老生常谈的故事么?从前有一灵龟与一灵蛇,他们为要好知己。因一次洪灾,一仙灵就令他们各自守南北,好阻止水流翻腾。二灵每日只能遥遥相望,却不能交流,甚为痛苦。
一次,二灵忍不住渡河,使致洪水大,二灵又被令守南北。百姓不单不感谢二灵防洪,且在他们身上建起一石墩,好阻止他们见面。百姓不单没学习自己阻止洪灾,且丝毫不愧日日牺牲他人,成全自己安逸生活。注”
阳镜清此时低声地问道:“这是你屠杀镇民原因?恶灵出来!”他迅即抽出无极剑,明月卿天阙一抵,道:“我并没有杀死镇民,是一执着童颅杖的黑衣人杀。”
阳镜清心内道:“那宿子奥居然还杀来?”他又道:“你是受了他恶灵咒!”又一下子抽出护法镜,明月卿两手一挡,冷冰冰地道:“就他那点修为?邪灵是我招入身内,好破除我身上恶咒,以邪攻邪。”
阳镜清不禁喝道:“你疯了?”
明月卿冷笑一声道:“没疯,我自知在作甚。”
阳镜清道:“不可,我会*走你身上的邪灵。”说毕,他双掌送到明月卿的心去,明月卿一闪避,两人又是交手起来。
明月卿横扫天阙剑跟着阳镜清手上的无极剑相架,二人法力波动,衣衫飘起,四眼怒目相视。
头上闪电连连,明月卿双眼流动着晶莹的红光,令阳镜清又是生气,又是不知所措。
明月卿道:“你我相识日子浅,今晚要不杀了我,要不分道扬镳。无需为了此事纠缠。”
阳镜清施展瞬移术,想点明月卿穴道之际,明月卿也施展瞬移术,二人互相追赶一番后,阳镜清弯腰捂心,挥手示意不再追逐。
阳镜清因为难过而深深呼吸着问道:“为何你一定要自残?”
瞧着对方难过得欲哭无泪的样子,明月卿心如刀绞,他以镇静声调道:“你游遍江湖,知道天大地大,见过海翻浪涛,见过飞龙遨游。我呢?只能如井底之蛙般,坐井观天。
明明我是男儿身,该是志在四方,该是闯江湖,见识世界,却如闺中待嫁,每日只能在天井上那片低空御剑。
我一生只巴巴地盼望着离开黄鹂镇,我犹如笼中鸟,不能飞翔而抬头观天。镜清,你会晓得如此痛苦么?”
一颗晶莹若冷露的泪珠浅浅一滴流出明月卿的眼眶。
阳镜清听此,心中痛惜,却道:“即便如此,你亦绝不可入魔,入魔危害苍生,危害自己。”
明月卿掩耳喝道:“苍生!苍生!够了!”他脸容扭曲,憎狞地望了下阳镜清,后又别过脸,恢复着冷静音调道:“你可知我明家家训是什么?救苍生灭人欲!哈哈哈!
苍生?
我明家曾祖一辈屡屡劝谕镇民修道自救,却无人听之,怕身心受晦气而早逝,不愿承担一分责任!
他们明知明家正衰落,他们明知龙血瞳球邪气一旦不镇压,受害的不止他们,是整个天下。
作为苍生一部分,他们有承担之意么?法术倒是修点皮毛,借着安龙宫声誉卖符文,好闷声发大财。而我明家,自有田产,从没用过黄鹂镇民民脂,镇民却口口声声我明氏用黄鹂镇资源。
我看似白衣翩翩,是个潇洒剑客,实不过是镇凶之物。黄鹂镇人前称我为明公子,我何以不知镇上都当我是晦气之物,避我如蛇蝎?
苍生苍生,人人皆为苍生中一人,无人是真正孤弱。
若天下不自救而死,实属活该失救而亡。”
那抹残酷的冷笑,阳镜清却读到哀伤,他更是无言以对。
明月卿带着自言自语的音调道:“镜清,我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别人以毒攻毒,我换过法子,以邪攻邪。我心性傲,脾气臭,容不得他者摆布我,你就放心吧。邪灵只会成我手下木偶,不会使我堕入魔道。”
这个孤傲的明月卿,一夜间,像决堤般说了如此多尖锐锥心的话,阳镜清由心底不知如何是好。
二人沉静许久。
阳镜清道:“我视你为我毕生唯一知己,我真的难以接受你身入邪灵。”说毕,他反手一剑刺到明月卿,明月卿天阙剑一挡,道:“你是我知己,却不懂我之苦。不过区区小邪灵,你何必以正道行事?”
二人双剑交加,光影重重,月夜下,似是比武,似是共舞。
月光洒照的剑刃,映着玉白的莹光,雪刃相交,玲珑声响。
明月卿镇压着心内的邪灵,不欲攻去阳镜清,阳镜清只求*出邪灵,不想伤到明月卿。
剑花缭乱,心内更是凌乱。
明月卿每每施出杀招,却减七分力度;阳镜清每每使出辣招,却半路迟疑。二人互相斩伐下,双剑却似是有共鸣,只发出叮当的声响。
阳镜清随着明月卿的跳跃而走,走过数个屋檐,如月下飞鹤。明月卿的“冷月寒泉”、“湖中玉环”本是半圆挥斩,连撩带错,一剑刺咽喉,剑尖却刺进了阳镜清的肩膀。
明月卿不禁缩手,双眼闪过霎眼畏惧之色。阳镜清与他对视,又重重一拉着他的衫袖,明月卿点了下麻穴,又是逃开。
阳镜清不依,再是追随着,明月卿给追烦了,就反身雪刃架到无极剑上。
明月卿的邪灵终是启动,他一下子扑到阳镜清身前,阳镜清趁机反剑刺进他的重穴。明月卿奋力一挡,相互格剑,法力比拼。
阳镜清道:“太寰灵灵邪灵退散!”
明月卿道:“休得灭邪。”他一下子以护法器的法力动源将邪灵镇压,口吐鲜血,双眼滞留在对方肩膀上的伤口,他却不知对方伤口早复原。
阳镜清执着他的手臂道:“此乃玉沁丹,能使你半死还元,长寿下去。”
明月卿重重推开的他手道:“我要的是自由,并非长寿!”他不解阳镜清何以固执如此。
阳镜清见他重重拨开开丹药,冷着脸道:“此丹是师父与我于瑶烛峰以命换来,你不要罢了,为何丢落地上?”说毕,他弯身捡起丹药,扫走泥尘,隐身不见。
明月卿不知,他是一时盛怒,下手重了,他见此不禁后悔叫道:“喂!镜清!镜清!”
阳镜清早以瞬移术返回蛟河镇,明月卿见阳镜清没有返回来,捂着心一阵,甚为懊恼。
“嗖”
阳镜清心情一时又生气又无奈,他霎眼瞬移返回蛟河镇镇郊的草堂。到了草堂后院,就在后院大门前盘坐,以传音术问道:“师父已睡?”
孤海老人道:“你大半夜折返回来干嘛呢?”
阳镜清又打趣问道:“那师父不睡又干嘛呢?”
孤海老人答道:“大半夜不睡还有别的事?通第六眼呗。”
阳镜清一听,不禁失笑。
孤海老人问道:“同明公子吵架啦?人家世家门第,身自带娇气与几分傲,你这野夫就莫计较了。”
阳镜清道:“他才没娇气,傲气倒是十分。师父,若苍生要你死方得救,你会死么?”
孤海老人一听,不屑道:“不死。天下要牺牲他人而成全自己,不是什么好天下。草原杂草烧光了,方能新春发芽。”
阳镜清道:“师父有如此想法,他人定必非议。”
孤海老人道:“非议呗。我问你,人人尽本分,何故牺牲无辜人来成全自己?镜清,你听闻哪位大道家胡诌了?
越是鼓吹他人牺牲,那人越是自私心邪愚昧。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张嘴便是漂亮话的大道家,你要他死,他不是拉着你一起死,便是鞋都不提溜了。”
阳镜清道:“师父你……”
孤海老人道:“我什麼我?你若是信那些大道家,也不会来问为师。想法与世人违背,又有何问题?
人尽人事,能救則救,能助则助。天下自有天下命数,天下皆为人人,人人皆为天下,故作英雄牺牲,亦敌不过万物蓬勃与哀衰必然循环。”
阳镜清轻轻吐口气,又问道:“师父,明月卿练邪功,将邪灵引入体内,欲以邪攻邪,好驱赶恶咒。”
孤海老人道:“好小子,有胆色。”
阳镜清不禁责备道:“老头你正经点啊,邪灵附身,可是入魔前兆。”
孤海老人道:“明公子之择,自他一力承担。心意已决之事,你就莫狗捉耗子了。”
阳镜清气得站起道:“我岂能不管?”
孤海老人道:“若能以他道修之,明公子岂会如此?你真当琼台明氏是傻子,几百年来寻究不出上佳妙法?人在汹涛孤岛求活,一切看命数。问题是,镜清,你打算如何?”
阳镜清道:“陪他。”
孤海老人笑着道:“既然心中早有答案,则不必顾忌为师。你已及冠,不要似大道门第般,事事看家长意见,恍如巨孺,倒人胃口。本家长,没意见。”
阳镜清听后,便道安回卧室。
半夜邪灵冲撞,回想法剑误伤阳镜清,明月卿一时难以安枕。
窗外来了一阵暴雷,明月卿不再闭目,披上白氅,推门出去。
明月卿手持天阙剑,剑刃指着泥地,步往庙堂,他指着明天晖的青铜像道:“我明月卿,早尽明家子弟责任。我虽姓明,命却为己。既命是自己,生死自负,我绝不甘奄奄而终!
从今以后,我明月卿,不再守你的训诫。”说毕,他双眼冒着红光,却做着心底一直为此羞愧的事。
“嗡。”
天阙剑雪白剑刃横斩了明天晖的头下来。明天晖的青铜头落地,就骨碌骨碌地滚,滚到门边,给明月卿一脚踩碎。
明氏大宅传着明月卿的狂笑,狂笑渐响,笑声传遍黄鹂镇。
註,這個傳說是根據長虹臥波的其中一說法,在網絡中找得。【https://baike.baidu.com/item/】【%E9%95%*F%E8%99%*9%E5%8D%A7%E6%*3%A2】真實性不知,故事被我挪用,非故事原意、非故事原意、非故事原意,本小說是架空。
作者有话要说:
註,這個傳說是根據長虹臥波的其中一說法,在網絡中找得。【https://baike.baidu.com/item/】【%E9%95%*F%E8%99%*9%E5%8D%A7%E6%*3%A2】 真實性不知,故事被我挪用,非故事原意、非故事原意、非故事原意,本小說是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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