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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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沙沙相信他就是不怀任何私心地培养她,而他怎么都不可能对沙沙冷脸相向。是以今天他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沙沙感受到了被抛弃的恐惧,而这恐惧牢牢抓住了她,让她胆战心惊,不知所措。”
陌九离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洛纱解释道:“我必须把自己从过往经历过事情抽离出来,现在第三者的角度,才能看清楚我和主人之间的感情,因此我现在在讲述的是沙沙和主人的故事。九离哥哥可明白?”
陌九离点头。
“然而,那是爱情么?”洛纱自问,也抬头问陌九离。
“沙沙你觉得呢?”陌九离小心翼翼地不动声色,深怕自己的判断影响了洛纱的决定。
“爱情!”洛纱微微一笑,“我有自己的定义!我甚至对这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只有这一个定义,那就是他们都是以放手为目的的。主人可以教我的所有技能,是为我独立作准备的,如果他没有教我骑马,我那天在胥城大街上就会被刺客杀死,如果他没有教我琴棋书画,我连嫁人的基本条件都不具备,九离哥哥会喜欢草包沙沙么?”洛纱挑衅地看看陌九离。
“然而,如果他教我的一切是以控制我为目的,是为了让我不要离开他,我觉得那他只是在满足自己,而不是在爱我!”
陌九离低下头,将额头抵在洛纱的颈窝里。
“九离哥哥看不清么?”洛纱笑道。“恐怕是看得太清吧?!所以一言不发!”
“沙沙,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去体会,我若说破,今天但凡说他一句坏话,他日毁坏的就是我和你的关系,而不是你和他的关系!”陌九离的呼出的气让洛纱觉得脖子痒痒的。
洛纱轻笑。陌九离的疑惑,他的不屑,他的担心,以及他的不愿意说,她不仅理解,而且相当欣赏。
因为这来自于他对她会作出判断的信任和对她本人选择的尊重。
“他突如其来,我毫无防备,但是我感受非常不好,我不喜欢做那纸鸢被人放在高空,却毫无自由。九离哥哥知此即可!”洛纱对长信的感情结案陈词如是曰。
☆、回到白城
洛纱的失态还有一个人看到了,那就是萧伟。
他赶到的时候,那男人已经离开了,他只看到很依稀的影子,可就这一眼就让他浑身汗毛竖起,这男人让他感觉非常不喜也非常不安,他好像和自己的命运有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他总觉得自己见过他,而且不仅仅是见过……
洛纱在陌九离怀里歇斯底里地喊,让他更加痛恨刚才那个男人,比讨厌陌九离更甚!什么人给纱纱姐下了什么药,能让她失控到这个样子?!纱纱姐是什么人?能够失控?!
陌九离抱着洛纱回雾雨阁的时候,萧伟第一次不觉得那么别扭,因为他心里始终萦绕着那男人的背影,挥之不去,无暇顾及。
然而他终究毫无头绪,只能放下,在前厅耐心地等洛纱出来。
洛纱出来的时间比萧伟预计的要长一些,她见到萧伟就微微一笑,满脸的疲倦随着这笑而消失殆尽,然而萧伟知道洛纱还是累的:“萧护卫辛苦!”洛纱说道。
“属下职责所在!”萧伟拱手:“只是让那暗艳逃走了。”
“呵呵!”陌九离苦笑。
“主人到底是来杀她还是来放她的?”洛纱转身犀利地问陌九离。
“从形式上是抓,从结果上是放,实际上么,就算我们去抓她,她还是有逃脱的可能性的。所以不能下判断。”陌九离回答。
“主人!”萧伟虽然想极力回避这个人,但是他很清楚那人的重要性,他们既然提到了,自己还是要开口问的。“那人是谁?”
“不知道!”洛纱叹了口气说。
“来者不善!”萧伟自言自语道,那厌恶的语气好像在说黏在自己身上*乎乎又甩不掉的绿毛怪一样,让人只动一念就想呕吐。
陌九离警觉地瞥了萧伟一眼,然后收起眼中的精光。
“阁主!”暗温和暗玉两位长老也来到了前厅。
洛纱对萧伟挥了下手,萧伟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便一拱手,转身退出了前厅。
“两位长老辛苦!”洛纱微微一笑,“如今我们已大概把雾雨阁清理了一下。只是杀手组织结构本就松散,又鱼龙混杂,因此出现奸细的事情是经常会发生的,我们可以按照我的方法定时清理一下。”
“阁主明智,不过老夫也认同之前阁主说的只保留核心队伍,而对于外围的人不需要忠诚!”暗温长老说道。
“是!这都由各位长老自己安排吧!长信不多干预!”洛纱说道,“只是,我还有一个建议,想听一下两位长老的意见。”
“阁主请讲。”
“刺杀各国王室成员的任务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想我们莫名成为某个王国的替罪羊,到时候为雾雨阁引来灭顶之灾;更不愿意因为某一个杀手的个人行为,或者只是一点点定金,就破坏这天下的平衡,因此所有刺杀王室成员的任务,除非我亲自下的命令,我希望都不要执行。”
“好!”两位长老同时回答。
“两位长老都同意?没有意见?”洛纱觉得自己的提案通过得有些太顺利了。
“雾雨阁是世家背景的,在没有到绝对利益的情况下,确实没有必要惹恼某一位王。像原来的暗香长老就是刺杀西疆的玄武太子而被赐死的。”暗温长老答道。
“啊!”洛纱吃惊不小。
“因为清梅姑姑使用的是镜中花,所以蓝雎儿找到鬼讳研制解药,救下了玄武太子,才使得他们兄妹逃离了鬼门关。”陌九离补充道。
“好!”既然有先例,也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了。
洛纱又对雾雨阁做了一些安排,因为担心自己回去可能还会为了避免嫁给攸王而需要出逃,便又向两位长老了解了一些北域王宫的情况,多呆了几天以后,就和陌九离,萧伟一起回了白城。
当时高调的出城,如今回城却没有想象的喜悦:暗艳背叛被发现虽说是好事,但却不是能够让人开心起来的事。她的逃走牵扯了太多的秘密,剜开了陌九离和长信的旧伤,让它暴露在空气中,继续滴血,也使得当年欧阳世家流星般的陨落更加扑朔迷离。
这一行三人在城门关闭前默默地进了城,一路上也相对无言,各怀心事。
从北门进来,先到的是城主府,然后陌九离并没有停下回府的意思。洛纱微微吃惊,抬头看着身边那个骑在马背上的美男子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萧伟的小馆离开城主府也就是两条街,骑马很快就到了。
“也许只是送萧伟回去吧!”洛纱按下心中的疑虑,自我安慰道。
“郡主,我们到了!”萧伟下马,然后走过来牵洛纱的马。洛纱坐在马上一惊,马儿也随人心意一般扭头让过,往后退了两步。
萧伟没有继续上前,拱手对着洛纱说:“郡主是北域的人,之前属下不在,郡主为了安全考虑,不得已住在城主府中,如今陌城主已为北域的使者安排了小馆,郡主自然是要住在小馆,不能再住城主府,免得引来流言蜚语,坏了郡主的名声!”
“名声?!名声这玩艺不是已经为演一场引主人的戏被毁了?”洛纱在心里冷笑道:“现在主人算是被陌九离发现了么?所以我没有利用价值了?”
她抬头看向陌九离,然而陌九离并没有看她,他的眼睛看着天上的什么东西,至于是到底什么,洛纱不care(关心)!
“之前说的,拿下雾雨阁以后就结婚呢?还是陌九离认为我不识大体,不能提前商量安排?亦或者是陌九离根本没有安排?”洛纱觉得自己背脊阵阵发凉,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被人卖了,陌九离还是要将她送去北域,嫁给攸王,所谓拿下雾雨阁应该只是为了增加他们复仇的胜算,而她真真实实地被自己最最信赖的人骗了!
--“就算是我,在没有背叛你之前,你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心悦你~”陌九离在洛纱背后轻声说。
“嘁!”洛纱从嘴里轻轻吐出这个声音,而她的心如那受热的琥珀,才刚刚柔软,就又冷却了。“哀莫大于心死!”洛纱心想。
她铁青了脸,然而在夜幕下,没有人可以看清她的脸色;面前的两个男人,一个为了抓住她不管她是否受伤,是否心疼;一个则毫不在意,任由她这条被人钓出湖面的鱼在陆地上跳起挣扎,张开嘴呼吸,却最终窒息在岸边,而湖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它死不瞑目。
陌九离稍微等了一下,见洛纱没有下马的意思,而萧伟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拉住自己的缰绳,将马调了个头,说了句:“陌某送两位到此,就此告辞!”便松开缰绳,让马踱步前行。
洛纱就这样正视着陌九离,看着他骑着马一步步走向自己,然后慢慢与自己擦肩而过。
洛纱的眼睛干干的,没有眼泪。陌九离在与她并肩的时候,突然转头,伸出自己的左手,用手臂勾住洛纱的脖子,将她拉向自己。洛纱心头一紧,这又是什么花样?!情急之下,她伸出左手抵住陌九离的身体,右手却因为怕摔下马拉紧缰绳。
陌九离的*没有深入,只是咬了洛纱的嘴唇,有了一丝丝的血腥味,可洛纱一点也不觉得疼,她的心更痛。
“等我~”陌九离在放开洛纱嘴唇的时候,轻轻在她耳边说。
“呵呵,还好我留了后手。”洛纱在心里庆幸又哀痛地说。
萧伟看到陌九离*洛纱的时候,握紧了拳头才生生克制住自己想冲上去海扁他的念头。
好在陌九离没有挑衅他很久,迅速地放开了洛纱,而洛纱的眼神疏离,暗淡无光,似乎对陌九离的*丝毫无感。
洛纱闭上眼睛,低头,等了一会,像是在侧耳倾听陌九离的马蹄声徐徐前行,继而撒开四蹄飞奔而去。
不得不说,对于洛纱的表现,萧伟五味杂陈,他知道她受伤了,为陌九离的放手;他也听到她轻轻地关上心门。然而他自己也很受伤,自己的爱少了哪一分?为了洛纱他不也是出生入死?跟踪灵羽儿、被人下毒,甚至配合她清理雾雨阁!
他不忍洛纱难过,也为自己心痛:“这个受伤的过程是身为郡主的洛纱的责任,也是他夺回洛纱的心的必经且是唯一的路。”萧伟最后下定决心。
“陌城主走远了,郡主天色已晚,请快些进去吧!”萧伟柔声说道。
洛纱睁开双眼,扫了一眼萧伟,眼神似是怨恨他打乱了自己的思路,打扰了自己的清净,然后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萧伟,说了句:“萧护卫辛苦!”便魂不守舍地飘进了小馆。
萧伟叹了口气,也牵着马进了门。
洛纱进了自己的房间以后,便熄了灯,不复出来,连晚饭也直接略过了。
萧伟自知什么都不能做,便想着快些安排,早日带上洛纱离开白城。
“萧护卫!”小馆里的侍卫到萧伟的房间来通报,“门外来了一位主子!”
“主子?”萧伟奇怪,“这北域的主子就自己,洛纱和景耀了,还有谁能被叫做主子?”
思量间,外面的人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一路闯了进来。
萧伟大怒!这又是谁在闹事?陌九离么?就这么放不开手么?
他抓起桌上的凌霄剑,疾步走出门外。
“何人喧哗?”萧伟恨透了陌九离的反复纠缠,明明是不现实的事情,却拉着洛纱不肯放,当然就算不是陌九离,他也有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为了自己还没有让洛纱心甘情愿地跟自己走!
“萧护卫!”那声音带着少女的娇嗔,尾音还拖着依恋,好似遇见了久别重逢的情人。
“呼!”萧伟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平明!”他忍不住想要上前抱抱自己这个妹子。而平明看出了萧伟的意图,见他脸上没有露出不快,便也扑进萧伟的怀里,伸手拉下萧伟的脖子,攀在他耳边说:“王兄,你让平明好等!”
“呵呵,”萧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确实出去得有些久了!不过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
“那不行!”平明松开手,看着萧伟说:“我是来参加斐然哥哥的喜宴的!”
“诺斐然!”萧伟瞬间石化!“平明是来见诺斐然的!”他的心立即颤抖起来,自己居然忘了这一茬了,“诺斐然是他的得力助手,平明是打算来砸场子么?这怎么收场!”
“平明,你休要胡闹!”萧伟低声呵斥道。
平明的小脸挂了下来,又恢复了之前在宫中似哭非哭的神情。
这里不是北域王宫,萧伟丢不起这个脸,他急忙扶住平明,低声道:“是我错了,你舟车劳顿累了,我们明天再说!”
☆、斐然做东
院子里的喧闹声洛纱确实没有听见,她回房就躺下了,因为心里乱,她拿枕头蒙上自己的耳朵上,就闭上眼睛想心事。
“陌九离最后的那个*算什么意思?补救么?抱歉么?让她等么?”洛纱冷静得没有脾气。
洛纱用手摸着自己的心口,“我是不知道不嫁攸王的难度么?”洛纱冷笑,“我当然知道!在内心最最深处我也不相信自己能够逃脱北域,逃脱攸王,所谓流言蜚语引来主人,只是将来给攸王的一个解释,一个自己为什么和陌九离走那么近的解释。而且萧伟也见到主人了,这个借口也有了实质。可是为什么要说什么拿下雾雨阁就结婚这样的话呢?自己并没有*他呀!事非宜,勿轻诺;苟轻诺,进退错!陌九离低级得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么?”洛纱翻了个身,扯了扯身上的被子。
“哎,终是不愿意这样去揣度一个人,更何况是自己爱的人,”洛纱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味, “若是他没有兑现自己的誓言,又没有合理的解释,这男人不要也罢,更不值得我牺牲脑细胞!还是想想怎样从萧伟的手上再次出逃吧!或者等见了攸王再说?别连累了萧伟,这次一定要逃得非常远……”洛纱就这样迷迷糊糊一不小心地滑进了梦乡,不知道是在内心深处笃定陌九离不会背叛,还是坚信自己被人卖得渣渣都不剩了,不如及时行乐,做个美梦先。
—“断舍离,沙沙!”陌九离拍着她的背:“第一步是断,断了所有念头,无论是让你开心还是难过的,然后你才有机会解脱出来!”洛纱在睡梦中微微一笑。
第二天一早,洛纱刚刚吃完早饭,就收到通报说有人前来拜访。
洛纱走出来,看到来人的身影,不觉一愣,心里有了不祥的感觉,便对随从说,“请那位公子到我房间说话!”
“草民……”来人刚想行礼,就被洛纱粗暴地打断了:“别草民了,坐下说,出什么事了?”
来人一愣,谁喂了长信郡主吃了□□,大清早的就在那里放着鞭炮?然后又细细一想,自己去陌九离那里扑了一个空,而长信居然和攸王一起住在这北域的小馆里,这样的安排有些过于正常了。顿时品味出些异样来,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可是又不得不来,不是么?
诺斐然深吸一口气。
“郡主抱歉,我知道你心情不佳,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诺斐然一拱手,往前凑上来,低声道:“平明公主昨晚到了,郡主可有见到?说了什么没?”
“平明来了?”洛纱耳膜旁战鼓隆隆。“不好意思,我昨晚捂着头睡的,没有听见!”洛纱脸微红。
“可,那怎么办?”洛纱问诺斐然。
“我这不是不知道才来找郡主商量的么?”诺斐然一脸无辜。
“嗯!”洛纱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自上次将诺斐然灌醉以后,她对诺斐然的认识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
她凝神想了一下,“诺公子的想法先说来听听?”
诺斐然自是知道他在长信那里占不到便宜,而且这是他的桃花劫,不关其他人的风与月。
“解铃还须系铃人!诺某不怕面对平明公主!”诺斐然回答道。
“我们晚上一起吃顿饭,先探探平明公主的意思吧!”洛纱轻叹一口气。
萧伟来找洛纱的时候已经是心急火燎了,他知道洛纱心情不好,并不想见他,可是平明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自己炸了,还能可能会引爆别人,伤及无辜,搞得鸡犬不宁。
可是他却不想郡主房间还有访客,待他等得就要上去踹门的时候,看到诺斐然神情凝重地从洛纱房间里出来。
他顿时觉得喜从天降,自己的救星已到!急忙上前,押着他回了自己房间。诺斐然将洛纱的话和萧伟说了,萧伟虽然觉得没什么用,但是至少,至少自己不再是那个被平明炮轰的对象,不是么?
“诺公子,不必担忧!”萧伟一副宽慰人的样子,自己心里却已经彻底放松,去了海边度假了:“我和郡主会一同协助你的!”
晚上吃饭的事情,是洛纱同萧伟一起去说的。萧伟担心洛纱心情不好,便以此为借口,去邀请洛纱,顺便看看她,却见到洛纱神色如常,这让萧伟吃惊不小:“到底是纱纱姐,那么快就恢复了!”
“平明公主!”洛纱到平明房间的时候,平明已经知道他们来了,站在房门口堵着,没有让他们进去坐的意思。
“什么事?”平明打量着眼前的长信和站在她身后的萧伟,这眼神像一把刀子,让萧伟觉得非常冷。
平明那么无礼,连洛纱也十分吃惊,之前在白城两人是聊得非常投机的。
她瞟了平明一眼,就发现她眼眶是红的,似十分委屈,心里一软:“今晚诺斐然公子设宴,为公主接风,请公主赏脸!”
“都有些什么人?”平明用对着下人的口气对洛纱说。
“你!”萧伟气不打一处来,平明可以这样对他说话,他也可以由着她使小性子,可是她不能这样对洛纱,是的,不可以!“平明公主,对待郡主您是否应该客气些?她是您王嫂!”
平明冷冷一笑,抱定了要闹的架势,洛纱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好,急忙接话道:“萧护卫不得无理!今日晚宴就公主,诺公子,我和萧护卫四位!公主若是不满意,我们都可以退下。”洛纱说得甚是谦卑,全然不顾她自己在这个小院里才是最尊贵的身份。
“叫上陌城主!”平明不容置疑地说。
“陌九离?!”洛纱和萧伟都傻了!“这关陌九离什么事?”
萧伟再次探询平明的目光时,看见平明对着洛纱受伤的表情,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但随公主喜欢!”洛纱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愿提,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了。
萧伟站在那里暴怒,这是自己最宠爱的妹妹么?不就是失恋了么?怎生得如此张狂!
平明目送长信走了,收回怨恨的目光,看着萧伟,渐渐温柔:“萧护卫还有什么事么?”
萧伟语塞,一拱手,说了句“公主好自为之!”便退下。
“哼哼!”背后传来了平明阴冷的笑声。
萧伟三步两步追上洛纱,而洛纱正好进了房间,回身关门,见萧伟跟在身后,冷声道:“萧护卫还有什么事么?”
同样一句话,两个不同的女人,说出来的滋味却全然不同,一个含情脉脉,似在挽留,一个拔刀相向,似在了断。
“平明公主她不是针对郡主,请郡主不必介怀!”萧伟上前宽慰道。
“呵,”洛纱薄唇微翘,挤出一丝笑容,“萧护卫多虑了!”
平明这样的状态,一起出去吃饭,是不太合适的,毕竟外面人多口杂,万一闹出点动静,北域和诺家都没面子,更何况大家本来都还是好朋友。然而那伤人的从来就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亲人和朋友不是么?比如灵羽儿对景耀?陌九离对洛纱?或者是现在的诺斐然对平明?
陌九离收到晚饭的邀请就遣了厨子和婢女到洛纱他们的小馆,准备起晚饭来。
洛纱一整日都在房间,直等到傍晚,才掐着饭点,走出门来。
“抛去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洛纱一边对自己说,一边在回廊里行走,直到她转弯,正巧遇上那个自己避之不及,却正在迎面走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美艳高贵的白色身影。
洛纱抽了口冷气,抬头走上前,在饭厅门口,屈膝行礼:“陌城主!”
“沙沙!”陌九离声音平静。
洛纱不敢抬头,但她打心底里感激他的平静,但凡他露出一丝关心,她那端着的坚强就会如同突然灌入烫水的玻璃杯般碎裂了。
“请!”陌九离让出饭厅的入口。
洛纱抬步跨进饭厅,一扫饭桌上的坐次,便和陌九离先后坐下。诺斐然身边突兀地空着一个位子,除了平明,都到了。
对于她的拿乔,谁都可以预见,不以为意。
“诺公子做东,平明却来晚了,平明过意不去呵~”平明并没有来得太晚,只是相比起以前她见诺斐然的迫切来说,略微晚了一点。
“平明公主赏脸,诺某万分荣幸!”诺斐然不卑不亢。
“诺公子见外了,我还是叫你斐然哥哥好么?”平明公主问道。
“好!”诺斐然坦然地回答,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洛纱见诺斐然神色自若,在心里为他竖大拇指!“真男人!”
“斐然哥哥,敢问我嫂嫂是哪国的公主?”平明问道。
“斐然不娶三国公主,平明公主难道忘了么?”诺斐然微微一笑,抬头似在询问平明,“她只是一介平民。”
“自是没有忘才这样问斐然哥哥的!”平明也温和地笑笑:“斐然哥哥说到做到,平明敬重你!”
这话说得所有人都傻了,这早上尖酸刁刻的碎嘴到了诺斐然面前怎么就变成了一个知书达理的闺秀?!当然这所有人,是除了陌九离之外的另外两个人。陌九离一直拿着茶杯在喝茶,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反正没见着他添。
“不似有些人,明明心里想着别人,却爬了另外人的床!”
“景耀?!”
洛纱暗笑平明的指桑骂槐。
萧伟的脸黑了。
“也不似有些人,明明和别人有婚约,却自请嫁给另外一个人!”
“我也躺枪了?!”洛纱虽觉得心里略痛,却不觉喜欢起平明的真实来,抬起头微微一笑。
“还不似平明最看不上的那个,明明天天见面却装着不记得,冷眼旁观别人失意痛苦,还假意关怀,口口声声要为别人寻个好的夫家,迫不及待地想把那个有情人嫁出去,萧护卫你说对么?”
“这话太重量级了!萧伟?!平明公主是在暗示萧伟和自己有一腿么?”洛纱死死盯着面前的碗碟,仿佛没有听见。
“可萧护卫不是攸王么?而攸王不是平明的哥哥么?”诺斐然觉得自己凌乱了……“这顿饭吃完,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问题!”
☆、萧伟身份
“若是真有这样的人,确实让人看不上!”萧伟思量了一下,觉得和自己并无关联,神色如常。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和萧护卫无关!可是那又和谁有关?北域王室里还有谁?”
“呵呵!”平明禁不住掩口而笑,直笑到浑身颤抖,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桌上,用左手枕着自己额头,右手握着拳头把一桌碗碟敲得在桌上跳舞,发出瓷器碰撞时脆耳的声音,好似那敲桌人碎成渣渣的心再次被她用拳头反复击碎。
一桌人都面面相觑,仿佛看见平明拳头下的淋漓鲜血和嵌在肉里的碎瓷渣子,仅这一幕就让人的心肝轻颤起来,不禁握起自己的拳头,仿佛那切肤之痛扎在了自己手上。而这所有人又不包括陌九离,一如既往。
“平明显然在精神上受到了折磨,刚才她是在暗指我么?”萧伟看到平明那样有些震惊,不禁苦苦思索起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把之前那个活泼灵动的女子变成了今天的歇斯底里?”
奇怪的是她那近乎疯狂的动作在萧伟看来没有丝毫的不雅,只让他觉得心痛,就是那种带刺的玫瑰插在心里的痛,让他的心脏每跳一下就被扎一下的鲜血淋漓,他突然想站起来去拥抱她,安抚她,宽慰她。
平明笑得没气儿了,抬起头对上萧伟,展开敲得通红的手,用手指抹去垂在脸上的泪,红着眼,似被*到了绝路,才不得不背水一战般的咧嘴惨笑:“竖子,把你的面具拿下来吧!小小有好多年只能在梦里见到你了!”
“小小!”这个名字像一根琴弦,“噔”的一声在萧伟的脑子里断了,那断了弦弹起,连同刚才的那株玫瑰,彻底刺穿了萧伟的心。
萧伟乱了!他腾地站起来,瞪着面前的平明,仿佛重生而来第一次睁开眼睛,那带着面具的脸更加煞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他无法再在房间里呆下去了,“我是谁?”攸王的记忆很乱,脑子里有太多的信息纷沓而至,而他只抓住了一个念头“小小很重要!”
他想静静,然而一时半会儿却理不出思路来,他只知道自己对小小怀有别样的感情,他怕伤她。
萧伟夺路而逃,带着被人揭穿的狼狈、命运骤变的恐惧,以及不用再分饰两角的释然和一丝丝轻松。身后却传来平明近乎疯狂的大笑,随后又变成了肝肠寸断的呜咽。
“原来我竟是南陵质子,粮食失踪时那些反贼就说我不是北王血统,慕千燕的反诗挑战的也是我身份,那每隔几年就要流传出来的流言蜚语竟然都是真的!难怪得知北域王宫走火,我命陨火场之后,南陵的出兵又被老北王劝服回去,我和楚王竟然是兄弟,这北域早就是楚家的天下!”萧伟跌跌撞撞跑回房间。
“难怪攸王后宫空无一人,只要小小不嫁,他是不会娶任何人的,当初接长信回来也没有打算册封,却不想出了事,攸王被杀死,他变成了我,而我又全都忘了,娶了景耀!而正是楚舒辞娶了景耀成为了压死小小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她一直在后宫歇斯底里地扮演怨妇,给景耀点麝香熏香!”他心乱如麻地在房间里踱步,思路时不时地被窗外的雷电交加打断,然而这雷电却让萧伟从正在历经的大战中回一点神,而不至于困顿迷失。
楚舒辞十二岁时被送到北域,当时北域非常强大,舒辞在王宫里饱受欺凌和嘲笑,而当时平明还小。等平明长大一些后,倒不觉得他是质子,只觉得这大哥哥长得英俊潇洒,性格又温文尔雅,对自己更是宠溺到小心翼翼,有着自己其他几位哥哥没有的亲切感,便会时常来找他玩,借口找一些不认识的字来请教他,而楚舒辞也对这个北域的小公主心生好感,在她身上感觉到了身为王子应该可以获得的尊重。因为平明人小鬼大,楚舒辞在私底下就叫平明“小小”以表亲近。
“竖子,”平明每次都故意乱呼楚七王子的大名:“小小长大了要嫁给你哦!”
“小小,婚姻大事怎可胡言乱语?等你长大了再说!”
“不行,人家对你那么好,就是等着你娶的,不然你怎么回报我?”平明得意地笑着。
“我一个质子怎么可能娶了你呀?”楚舒辞心里自卑。
“你不是王子么?怎么不能嫁了?我去和父王说!”平明不平地叫道。
“别去,去说了又是一顿羞辱!”
“等我大了,我一定去说!”平明噘着小嘴,翻着白眼。
这是萧伟穿越过来第一次想起攸王的过往,他觉得十分恐怖,由于记忆丢失,他觉得他一不小心就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比如娶景耀,又比如现在伤害平明。
“那么现在的长信呢?”
这个念头闪进来的时候,萧伟倒吸一口冷气。
“嘭!”房门被推开了,萧伟回身。
一道闪电劈下来,看到门口站着的娇小身影,寂寞悲凉,孤苦无依,如外面狂风大作下被□□的残花,被吹得香消玉殒、粉身碎骨。
她进了房间,面对着萧伟,往后伸手,将房门关上,然后靠在门上。
“小小!”楚舒辞想奔过去将她揉在怀中,一生都不放开;
“纱纱姐!”萧伟站在那里摇了摇身形,没有迈出去一步。
“舒辞,你把面具拿下来吧!”平明见萧伟愣在那里,既愤怒又难过,一步一步靠近萧伟:“七王子,还是不想认么?当年你让我亲眼见你葬身火海,现在居然连正脸也不打算给我看么?你怎生得如此薄情寡义?”
“不是这样的!”舒辞和萧伟一同辩解道:“对外我是你王兄啊!”
“没错呢!”平明不依不饶,“你可以娶景耀,你也可以娶长信,独独不能娶我!所以你登基之后并不认我,假装我是你王妹,在你心里我比王位重要吧!”平明难过地说,可那嘴里扔出来的刀子,却句句是刺向她自己的。
“你看着我整日追在诺斐然后面很高兴么?我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人么?你真那么希望我嫁给他么?你可知我以为你死了,这日日夜夜是怎样度过的?我为了忘记你又做出多少努力?
我年年在你生辰的时候去为你上坟,你都准了,你怎么看得下去,舒辞,你怎么看得下去?! ”平明说到后来,泣不成声,也说不下去了。
楚舒辞的坟混在昇城以西的一个北域世家的祖坟里。因为他不是北域王室的人,入不了王陵,而南陵对于收回他的尸体也没有兴趣,当然楚王也很清楚那根本不是他弟弟的尸体。平明不明就理,只知她的竖子不能被抛尸荒野,便偷偷摸摸去找了那家人,花了她小部分的嫁妆,帮她打点,而且这事情她办得极其隐秘,生怕被攸王发现,所以一直到她第一次要求在楚舒辞生日当天出宫时,他才有所怀疑,便一路跟着她,发现了她为他收拾的安息之地,在他被全世界抛弃之后。
楚舒辞的记忆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在萧伟脑海中闪现,他的相见不能相认,他对爱情的坚守和隐忍,以及他作为假冒攸王的南陵王爷的无可奈何。
之后楚舒辞每年都跟在平明之后去给自己上坟,听她说心里话,看她哭得天昏地暗,诉说着相思之苦,而他却连上去抱她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她是他的诱惑,他疯狂地想要得到,而她又是他的禁果,吃了便必死无疑!
然而今晚,萧伟理智的防线终于在记忆狂潮的拍打下决堤了,他不是楚舒辞,他没有他的理性去权衡,而后者压抑了十五年的感情,在平明的哭诉下掀起了百尺巨浪,令他不能自已。他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抱着那个执着而心伤的女子,他的泪和着楚舒辞的泪,为这场生离死别:楚舒辞的死就这样毁掉了一个深爱他的女子,而现在自己却是那个一直提着刀的郐子手,时时刻刻提醒着平明,舒辞背叛了他们的誓言,抛弃了她!
“舒辞,今晚就我们两个人,你就让我看看你吧!小小想你!”平明带着哭腔。
萧伟不动,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平明的眼里闪过了希翼,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从他的额头开始,轻轻地轻轻地撕开贴在脸上的薄膜。她的手指冰凉,他的呼吸局促,她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打碎了自己那么多年的梦;他浑身紧绷,为了这即将被揭穿的惊天动地、扭转乾坤的秘密。
面具被揭下来的那刻,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屋内,萧伟的眼神因为炙热的**而闪闪发亮,而平明正捧着面前这让她魂萦梦牵的精美的瓷器,泪眼婆娑。
“我的命从此就在你手里了,小小!”楚舒辞和萧伟一起说。
他的*像雨点般落在她脸上,*去她断线珠子般的泪,抚平她多年的心碎,回报她无望的等待;平明的手颤抖着解开他的衣服,人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萧伟滚烫的手也探进了她的衣服,解开,一路*下去,直至那片禁地,然后他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这是舒辞朝思暮想的月同体,冰清玉洁,洁白无瑕,而他浑身燥热,只想把这身体的主人搂在怀里,让她成为他的,带她去见那最美的景致,不再分开!
“哗!”大雨在酝酿了许久之后,终于破空而下,而那两个人别离的痛苦和此刻相认的欢愉随着雨水宣泄,放纵,驰聘,似是能将过去一切的苦难洗刷干净!
☆、婚约解除
陌九离和洛纱坐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刚才那一幕幕诡异得紧,虽然只是只字片语,洛纱也领悟到了很多,面具,竖子,好象还有生离死别。
陌九离拉着她从饭厅出来的时候,外面雷电交加,她看见平明去了萧伟的房间。她看着平明凄惨,期望陌九离给她一个解答,可是陌九离只是带她回了房间,和她相对而坐,然后望着窗外。
洛纱深吸一口气,她确信陌九离不会莫名其妙地呆在这里,他在等;而她既然不会开口赶他出去,也只能陪着他等,“好在,这张俊颜自己从来没有看厌过!”洛纱自嘲。
可这一等,却等了一个时辰,洛纱在百无聊赖之下,只能起身,坐到床边,靠着床沿,陪陌九离看天,窗外风云变幻,黑云压境。
“哗啦啦!”一道闪电劈将下来,照亮了屋子,而洛纱也从迷迷糊糊中被惊醒。
“这天要变了!”陌九离轻轻地说。
洛纱心头一凛,鸡皮疙瘩全部竖起来!
“城主。”门外有随从的声音。
“走吧。”陌九离站起,拉着洛纱的手,好像昨天将她遗弃在这里的人,不是他。
洛纱苦笑,自己对着他就是这般无用,只要他想要做的,她统统缴械投降。
陌九离带她到了萧伟的房间,让洛纱上前去敲门,洛纱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陌九离等着着急,只能自己伸手敲了两下门。
“谁?”是平明轻轻的声音。
“是我,长信。”洛纱形势所*只能开口。
“吱呀”一声,门开了,伸出来一只纤纤素手和一段没有佩戴任何饰品鲜嫩得像被刨了皮的白藕般的手臂,而那素手里拿着一卷带花的黄橙橙的锦布。
洛纱接过,门就从里面关上了。
洛纱瞪大眼睛,又呆呆地被陌九离拉着回了房间,将那卷东西放在桌上。
“诏书?!”洛纱仔细看上去的时候,猛地缩紧瞳孔,看向陌九离。
“打开看看!”陌九离不动声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娶了阿史那氏淑佳王妃之后,与卿琴瑟相和,夫唱妇随,情意绵绵,南陵长信郡主天资聪颖,温婉贤惠,然朕与淑佳王妃已为天作之合,不欲再娶。特解除与长信郡主之婚约,钦此!
“我的婚约?我和攸王的婚约解除了?!!!”洛纱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形容此刻自己的震惊!陌九离居然搞定了!她自由了!而自己是世界上最蠢的白痴,居然不相信陌九离会娶她!“我居然不相信陌九离!”洛纱觉得自己的泪下来了。
她扑到陌九离怀里,像个小孩子一般抱着他边跳边转圈,而陌九离也任由她拉着做着这像傻瓜一样的举动,宠溺地看着她冒着傻气的泡泡。
洛纱蹦跶了五分钟,终于跳不动了,但又不舍得放开陌九离就躲进他怀里休息,人静下来脑子就开始运转了。
“平明爱慕的是萧护卫?”
“是!”
“然而这个萧伟可以颁发诏书?”洛纱挑着眉毛,想起陌九离之前提出让萧伟假扮攸王的建议,“所以你早就看出来萧伟是攸王了?”
“嗯!”
“可是平明和攸王不是兄妹么?”洛纱为北域后宫的尺度咂舌。
“攸王是南陵七王爷,楚舒辞,而非北王血脉。”陌九离解释道,“而他和平明公主一起在深宫里长大,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那个南陵质子?!”洛纱大吃一惊,“因此北域王宫的那场大火并不是意外,而是姨母为了偷梁换柱,偷天转日,悄悄灭了北域王室而设的计谋?”
“应该是她吧!”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洛纱感觉这样的王室阴谋陌九离是不可能通过细作探听到。
“凌霄剑本是母妃的佩剑,攸王登基时,母妃将此剑赐予他,我想母妃不会将此剑赠于北域老贼的后裔吧!”
没错,陌九离在一开始就告诉过洛纱“凌”字剑乃欧阳世家出品的纯钢剑,这样解释攸王这个非欧阳家的人持有此剑就合理了。洛纱对自己笑笑,对昭和王后的作为叹为观止,若是现在她在自己面前,她真是要送上膝盖,顶礼膜拜了。这是他们母子隔空喊话的方式么?
“然而在北域,楚舒辞的身份不能公开,而他也因为是篡位而不能娶平明为妻,这对有情人就这样咫尺天涯,相见不能相认了?!”洛纱感慨道。
“平明是你请来揭穿他身份的?”洛纱推断道。
“我找她是为了确认萧伟是攸王的身份,对于攸王是楚舒辞的说法,我只是顺便和她确认一下,毕竟这么多年关于攸王身份的流言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世间本就不会空穴来风。然而却不想她因为被此事反复折磨,听我问起,便和盘托出,直接告诉我她早已通过攸王的笔迹,可以完全确认他就是楚舒辞的身份!”陌九离轻轻地说,声音中还略带伤感,“我们这样做也算是成人之美!”
“没错!”陌九离做事总是喜欢两全其美,照顾周全,洛纱心里的愉悦不言而喻,“总之我自由了!“
洛纱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穿越过来第一次感觉在自主地呼吸空气!自由!
“你没有自由!“陌九离撇了撇嘴角。
“啊?”洛纱一愣,小脸顿时僵在那里,心就像那挂在井口的水桶,水被倒空了,桶又被“咚”地一声扔回井里。她手脚冰凉,若不是在陌九离怀中,她就要瘫坐在地上了。
“你和我还有一纸婚约!”陌九离看着她,目光有些炽热。
“呵呵!”洛纱双眼一眯,射出两道精光,冷笑着退出陌九离的怀抱。
“沙沙?!”陌九离觉得自己的怀中空了,看洛纱的表情和预想中又不对,顿时有些疑惑,双手慢慢放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洛纱举起右手,冷冷地看着陌九离,把头发上的珠钗以慢动作一根一根的拔下来,而那一头乌丝就柔顺地散落下来,温柔地披在女主人的肩膀和后背。那姿势撩人,动人心魂,放下头发的洛纱有着平常所不见的妩媚,如不是她的目光瘆人,陌九离还以为她是想勾引她。
洛纱板着脸,走到陌九离面前,将手摊开,掌中尽是那金光闪闪的东西,似还带着刚才那女子发间的清香。
洛纱开口平静地对陌九离说:“这些都是陌城主送我的吧?”
陌九离的眼底掠过慌乱,没错,洛纱的衣服首饰都是陌九离准备的,她从来不用攸王的东西。
“那就还给你!”洛纱嘴角浅勾,表情冷淡,似怄气,似不屑。
说完她拉起陌九离的手,把掌中的珠宝尽数放在他手中,再帮他把手指弯拢,让他捏牢,掌心的东西温温的,还带着洛纱的体温。
洛纱抬眼看到陌九离的睫毛在颤抖,“他乱了,”洛纱冷哼了一声。
她继续走到床前,拿起凌月剑。
“沙沙你要走?”陌九离脸上一片煞白,洛纱的架势他看出了,他不得不出声阻拦。
“凌月也是你帮我找到的,也还你!”洛纱将凌月剑扔给陌九离,冷笑道,“你机关算尽,可有算到今天?”
洛纱说完并没有理睬陌九离,径直走到门口,冷声道:“我们的婚约?”
她打开门,外面一阵疾风夹杂着雨水吹进房间,吹起她的长发,她垂腰的宽袖,和长及脚腕的裙摆。
洛纱转身看着屋内僵直着身子,表情阴郁的陌九离,嫣然一笑道:“那也要等你追上我再说!”
说完左足轻点,像一只出巢的小鸟,带着欣喜和轻盈,弹射进大雨,翻腾入夜空,然后在对面的屋顶上站定,缩了缩脖子,似要抖开身上的雨水,甩开长发,回过身来,笑盈盈地低头看着屋内的陌九离。
陌九离顿悟自己中计,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后目光转暗:他要抱诏书,不能淋*;拿洛纱的发饰,不能弄丢;凌月剑,凌霄剑,还要打伞!是的打伞!他要去给那个疯丫头打伞!
等他出得门来,站到屋顶,洛纱已经把他远远地甩在后面。
白城城府离开萧伟的小馆只有两条街,追不上的话,陌九离的终身大事可就难保了。明日攸王诏书一出,欧阳家的门槛,其实就是自家门槛,就要被踏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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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离追妻
洛纱只要出门时不下雨,就不带伞。她讨厌手上的累赘,谁知道未来的事情呢,万一气象预报不准呢,何必现在就受带伞之累?
当然气象预报多半是准的,浇成落汤鸡也是时常,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回家就可以洗澡了。洛纱还有一次遇到台风,在夜里十一点把凉鞋都跑丢了,光着脚丫一个人走在马路中央的双黄线上,哼着小曲享受这天地间的自然而然,以及破坏人为规则的肆意洒脱。
而此时的她一路踩着屋檐跳跃,心情像肖申克逃出监狱时遇到的那场大雨般,充满了重获自由的欣喜,她在雨中翩翩起舞,头上,身上,手臂上已经全部*透,和天地一起下雨。
她两手交互旋转有似画云笔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卷动着天际落下的雨水,带起风中纷飞的落叶和残花,向周身围拢,慢慢形成了一个气场,而就在她收肘挤按之间,那片片落叶朵朵残花和着雨水围成了一个水球,在洛纱怀中滚动旋转。
洛纱抬头看到不紧不慢追上来的陌九离,手持两把长剑,还撑着伞,脚步丝毫不乱,连水渍都没有溅到鞋面,而自己脸上却淌着自己长发上流下来的水,顿时起了戏谑之心,将两手一收,把水球往前送出,水球向陌九离飞去,到他面前“啪”的一声爆开了,陌九离急忙将伞横下来,挡住了水球散开时溅开的雨水和那乱飞的花花叶叶。
洛纱虽一击不中,但也阻碍了陌九离追上来的脚步,又嘻嘻一笑,继续往前飞去。
陌九离扶正雨伞,看着那女子在屋顶上又蹦又跳,知她今日是得意忘形了,难得撒了欢,松了平日的拘谨,露出单纯的性情,不禁微微一笑,又追了上去。
洛纱一个人在前头跑得欢腾,忍不住回头偷看,却发现陌九离速度很快地赶上来,不觉一急,嫁不嫁是一回事,这么把人戏弄了被抓住却是很难堪,她决定一溜烟逃回陌九离的家,冲进自己房间,不再出来。
拿定了主意,她回过身,推开双手,右手往后伸出,又向着自己折回,顺势推出,左手又收回,往后,折回推出,慢慢在身侧形成了两股旋涡,待陌九离靠近,洛纱又故伎重演,右手一道,左手一道,分先后向陌九离推出,那雨水就如两条奔腾的水龙,带着疾风向陌九离扑去,陌九离急忙侧身,一击不中,二击,“哗”全部溅在他身上,把他刻意维持的翩翩君子的形象击了个粉碎。
“啊哈哈哈哈!”洛纱放声大笑,抬头看着陌九离的狼狈相,陌九离没有站稳,脚下一滑,连人带伞地从屋檐上翻了下去。
洛纱猛的收住声音,心里一急,一个跃起,跳到陌九离落下去的屋檐,用手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四下张望,没人!
洛纱急忙从陌九离摔下去的那侧屋顶滑下,从屋檐上弹出头,往下面乌漆抹黑的街道探看。
“九离哥哥~”她轻轻地唤着,没有声音。
“九离哥哥!”洛纱有些着急了,乐极生悲,自己的玩笑开得过了。
一只大手从屋檐下伸出,洛纱躲闪不及,被勾住脖子,往下一拉。
洛纱急忙用手抵住屋檐,睁大眼睛,还来不及看清,唇却被人*住了,她两个眼睛还睁着,盯着眼前那个满脸是水的男人,他脸上神色自若,全然没有摔下去的狼狈,而他很快就感觉到了洛纱的心不在焉,迅速睁开了眼睛,那目光清明,满眼笑意,洛纱就看到了三个字:“追上了!”
她顿觉上当,又气又恼,两个手一松,任由自己和那个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男人一起往街上掉下去。
“噗”,陌九离后背着地,吃痛地叫了一声,溅起一地水花,洛纱则撑着陌九离的胸口,迅速爬起,转身就逃,她抱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回头,也不会再停下脚步。
到城主府只有一个转弯,洛纱没打算绕到前面去敲门,直接翻墙,跃进城主府,踩在围墙上,飞身上二楼,直扑自己房间,开门,关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洛纱大喘气的声音。
“呼”,她竖起耳朵,周围静悄悄的,心中得意,摸索着准备去点灯。谁知刚想往前迈一步,却撞上一堵肉墙,撞得她鼻子酸得两眼冒星星,好似黑暗中放的小烟花,还有那啥,胸也很疼!
“沙沙,回来了?”那声音充满了戏谑,让洛纱在黑暗中气得直翻白眼。
“你说我追上了么?”陌九离**的手指在黑暗中准确地托起了她的下巴。
洛纱咬牙,不想回答,却觉得鼻子酸酸的,“阿……阿嚏!”洛纱捂着鼻子。
“哗啦”门开了,外面灯笼的光照了进来,重露听见声音,出门来看,就看到浑身*透的陌九离揪着同样落汤鸡的洛纱站在门外。
“把小姐洗干净!”陌九离冷声道。
“然后拔毛剥皮煮了……”洛纱接下去说。
陌九离瞪了她一眼。
“阿……阿嚏!”洛纱蔫了。
洛纱裹着被子,捧着姜汤喝的时候,重露告诉她陌九离让她早点睡,有话明早再说。
“哼!”洛纱冷哼。
“小姐,你和主人去干吗了?昨晚你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俩闹别扭了呢!”重露无不担心的说。
“还不是他又把我扔出去当诱饵了?”洛纱没好气地说。
重露暗笑,嘴上却说:“主人怎么这么没分寸?!”
“他也是没办法!”洛纱非常随意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反应过来这一家无论主子还是下人都TMD是人精!
顿时炸了:“你!你们!都算计我!都出去!”
重露脸色一变,悻悻地站起,走出去。
洛纱从床上起来,跟在重露后面,好像驱赶她一样,等重露出了门,洛纱关门,才轻轻说了句:“重露姐姐,谢谢你!”
洛纱说的是离开白城府去雾雨阁当天重露开导她的事,重露自然心领神会,微微一笑,“小姐晚安!”
洛纱头发**的,还不能睡,靠在床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许,也许是时候该相信陌九离了!
—“这天要变了!”陌九离轻轻地说。
萧伟恢复神智的时候是一周后。所谓恢复神智是指他不再满脑子只有平明,而开始出门吃饭,走动,过正常人的生活。
当他路过小馆里洛纱房间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收拾干净,好似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纱纱姐!”萧伟一个激灵,想起那一晚,平明拉着自己的手往已经写好的诏书上按玉玺的镜头,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心脏漏跳了一下。
“我解除了和长信的婚约?”萧伟觉得自己那天脑子好像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清楚。
事实上那天萧伟是相当冲动和失控的,因为他所有的理性都被楚舒辞破壳而出的记忆所冲垮,他所做的所有判断都是楚舒辞的,而对于楚舒辞来说长信根本不是个谁!
“王兄!”平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听不出喜怒。
萧伟的思路被打断,一回头说:“小小,你来了?”
“小小在饭厅左等右等你不来,不放心就出来看看你!”平明撒娇道。
“嗯,我没事!”萧伟见到平明,就在心里放下了洛纱,拉着她一起去饭厅吃饭。
“王兄,你答应我的!”平明的目光扫过洛纱的房间。
“唔,什么?”萧伟略有些心不在焉。
“后宫只有我一人!”平明不愿意往前走了,站定看着萧伟。
“我……”萧伟心里难受,可是抬眼看到平明的眼神已经渐渐变了,又觉得心痛,急忙说:“嗯,是的,我记着呢!”
“可是,可是淑佳呢?”萧伟又忍不住轻声地问。
“景耀我自有安排!不会无缘无故地送她走。只是你不许再去她那里了!”平明平静地说道。“这也是你以前答应我的!”说完她抬头看看楚舒辞。
萧伟觉得自己比之前更加窝囊了,现在俨然就是一个妻管严!平明那么厉害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然而这也不能怪她,之前楚舒辞确实对平明宠爱有加,萧伟虽然不是楚舒辞,可是楚舒辞对平明的感觉他是不会忘记的,他真的是不希望平明有任何一丝的不开心;再者,就冲着平明这么多年受的苦和每年帮楚舒辞上坟的份上,萧伟就知道这个女子爱得有多纯粹,他也完全理解女人不能接受一夫多妻,作为男人也断然不应该辜负于她。
只是,只是那是洛纱!萧伟忍不住叹了口气!
平明是个有主意的人,攸王对长信是什么态度,她很清楚。之前她以为那是她皇兄萧敬熙,所以她并不在意,还希望他们两个感情和和美美,因为她也十分喜欢长信;可是现在是楚舒辞对长信有感情,那么她就接受不了了,更何况,长信显然对楚舒辞完全没有意思。
是以,陌九离那天来找她的时候,她觉得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还是为了长信和陌九离的幸福,她都应该把这件事情挑破了,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自私,她都还没有*楚舒辞将景耀退婚呢!
可是,现在楚舒辞又开始犹豫摇摆,她就要斩草除根了:“陌城主已经公布他与长信郡主小时候的婚约了,他们是有父母之命的!”平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确保楚舒辞听清楚了,“听陌城主的意思,南陵王对他们的婚事本就是默许的,而现在他们也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前往西疆去拜见阿史那都王了,我想有了三国王的认可,他们一个月以后的婚礼应该可以如期举行吧?”
萧伟整个人一僵,拉着平明的手捏紧了,又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松了平明的手,偷偷看了她一眼。而平明目视前方,好像没有注意。
“王兄,吃饭!”平明温柔地拉着萧伟到饭桌前坐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被绑北域之谜
“蓝雎儿已正式册封为皓宇王子的正妃,入了玉碟了。”陌九离告诉洛纱这个消息时,他正扶她上马,准备一起离开西疆冰洛返回白城。
“哦?”洛纱微微一笑,“这倒是出乎意料呢!”
“蓝雎儿那么喜欢皓宇你难道看不出?”陌九离不屑地鄙视她,“我看你们姐妹都是一路的,表白有那么困难么?都要拿分开做威胁?”
“也好过有人去设道场呀!”洛纱想起那把桃木剑就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陌九离不自然地别过头,破天荒地骑马先走了起来,“快点跟上,不然赶不上诺斐然的婚礼了!”
“哈哈哈……”洛纱肆无忌惮地抱着马脖子笑做一团,跟上了陌九离,却不想他突然伸出大长手臂,一把捞住她的腰,拉向自己:“为了你设个道场有什么关系?造一座楼也不算什么!”
洛纱嗤笑,并没有接话。她心里很清楚,她若要说了什么,陌九离肯定就会落实这件事情。她急忙收起目光,拍开他的手,扯开话题道:“那她的册封大典什么时候举行?”
“皓宇只是王子,又不是太子,阿史那都王恐怕并没有想过要搞什么册封大典吧。”
“朱雀太子被废,阿史那都王难道不是想重新立皓宇王子为太子么?”
“想的话也不是现在。朱雀太子并没有做错什么,皓宇王子也没有做对什么,将来立谁为储君还不好说!”陌九离目视前方。
洛纱认同,现在阿史那都王立了谁都是争议,而其中一个王子必然会成为另外一个的靶子,还不如让他们势均力敌相互牵制,他老人家怕是深谙此等平衡之术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冰洛,路上洛纱掐指一算:“九离哥哥,从冰洛到白城不过一周的路程,我们还有十天的时间,为何你刚才说来不及呢?”
“因为我们不走原路回白城。”陌九离目视前方,“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好玩的地方?”洛纱笑道。她不喜苦旅,不爱攻略,可是有陌九离陪伴,怎么会是苦旅?
当然洛纱绝对不会幼稚到因为喜欢的人陪伴所以苦的也能变成甜的,只是陌九离鞍前马后的一路走来,吃的住的全然不需要她*心,而洛纱还真是那种说了随便就真心随便的人,每次陌九离安排好的吃住,她都真心满意,大加赞赏。于是有人愿意把控,有人愿意放手,双方自然就配合默契,合作愉快了。
“白城的秘密。”陌九离虽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洛纱听了却恨不得把耳朵洗洗,悻悻地收了笑脸,心情也一下子跌到谷底。刚才的嬉笑弹指间就烟消云散,洛纱恨极了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想要起飞,却刚要拉升高度就被气流拍在跑道上,被剥夺了享受肆意和欢笑的权利。
“那并非是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沙沙!”陌九离对洛纱心情的转换有点意外,之前那个提起复仇就血脉偾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孩,现在怎么像自己一般不喜争斗,不爱报仇了?
然而他并没有表露自己的疑惑:“只是有些事情,你作为欧阳后人本就该知道,那是欧阳家除了雾雨阁以外另外一个秘密。这些秘密都是欧阳家遗世独立的原因所在,不然我们早就被那三个王分食了,哪里还有今日的自由之身?”
洛纱长叹一口气,“九离哥哥所言不假,所谓自由是可以说“不”的权利。若没有白城,没有雾雨阁,欧阳女子想不入后宫就是句空话。只是得了好处,就会引来坏处,有了秘密,就有人要来窃密,说到底我们的父母怕都是因为这个秘密所累,而不是之前我简单理解的老北王是为了贪慕欧阳家女子的美色吧?”
“没错!”陌九离回答道,“幸亏此次在西疆遇到了乐遥,不然直到今日我们都还不知道别人在垂涎我们什么。”
“可是乐遥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为何不让她说?”洛纱问道。
“她怀有身孕,我怕她提及往事会动了胎气,而且现在穆羽飒也入了天牢,接下来的日子都需要她独自面对,所以不如不要再说。”陌九离回答,“至于她同小姨所经历过的,我后来找穆羽飒询问了。”
洛纱心里一暖,只有内心足够强大的人,才能顾及别人的感受。陌九离对得失已经看得很分明。有些事情看到了失,便不会想着要得到,有些事情为了得,就可以坦然面对失去。
“小姨在到达西疆边境时,很快就发现自己被追踪了,但是当时她已经失了雾雨阁,除了阿史那都王的禁卫军并无其他人保护,而穆羽飒是禁卫军的统领。小姨在发现有人跟踪后几次三番改变路线,却始终没有将尾巴甩掉,因此她断定禁卫军里有人通风报信。
她想为此事与穆羽飒长谈,却没想到使团已经被人围攻,而对方来势汹汹把当时的穆羽飒也吓了一跳,尤其是当他发现对方用的是北域的兵器以后。因为他只是将他们行走的路线通报给了玻雅王后,并不知道玻雅通敌北域。他当即就判断,玻雅王后是打算让他们全军覆没了。便将他自己的所做所为向小姨和盘托出,只求他们能够联手突围。
小姨当下就对局势做了判断,自知他们一行人不会有人救援,唯有诈降才有可能身还。
于是小姨开门主动迎将出去,提出投降,同时穆羽飒带人伏击了放松警惕的北域首领,并借此机会拿到玻雅通敌叛国的证据。可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庆祝,北域的第二波人就又来了。
在势力明显悬殊的情况下,穆羽飒不敌昏死过去,而乐遥也被小姨避开要害砍了一刀,倒在穆羽飒的身上,将他掩过。乐遥忍痛含着眼泪听到小姨和姨夫二人投降北域人,在问清北域是为了白城的秘密而来之后,便随他们离开。待他们走后,乐遥将小姨给她的救命丹吐出,喂给重伤的穆羽飒吃,将他救醒后,拿到了玻雅王后通敌的证据。
他们两人回到冰洛,向阿史那都王汇报了队伍被袭,全军覆没的情况。阿史那都王不是对穆羽飒没有怀疑,但是他的致命伤是有目共睹的,且阿史那都知道即使穆羽飒是背叛之人,他背后定还有指使,便决定耐心等待没有再行追究。
可是乐遥自己却因救治穆羽飒延误了伤情,坏了身子。此次夜宫陪同蓝雎儿回西疆途中被穆羽飒追杀,在调查原委之时,才发现他们夫妻俩心头一直有此遗憾,便以鬼医谷的名义接近他们,并出手相救,于是才有了这次玻雅王后和乐遥在长生殿的对质。”
“你怎么能确定乐遥会愿意帮你?”
“当年乐遥是随同小姨一起途经白城出发的,在白城也小住过几日,所以当夜宫告诉我穆羽飒这个西疆人居然有一个南陵夫人叫乐遥时,我便让夜宫约她出来,一见之下便确认了她的身份。”
“就是那晚你说要去见的故人?”洛纱问道。
“没错。接下来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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