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6)
上一章: 作品相关 (5) | 下一章: 作品相关 (7) |
一路拉着诺斐然到店面去见云卿。却不想云卿并不在,说是刚刚告了假,和童家的二小姐童颜一起走了。
老掌柜顿觉有些失望,少爷这是特地过来看他的呀,这小子居然早退被抓了个现行!
他急忙解释道:“云卿不会无故耽误工作,他请假多半是童家有什么店址要看。云卿会武功,他平时会帮童少爷去做做保镖,出出主意什么的。而且,他就算请假,第二天也一定会加班把活干完,不会耽误事的。而这童家二小姐也时常会逛过来,等他干完活一起出去吃个饭,看场戏。大家都以为是童二小姐看中了云卿,估计他俩很快就会有好事将近,大家就等着喝喜酒呢!今日若是童小姐来了,估计是童家又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了。”
“无妨!”诺斐然也不恼,谁家家里没个什么事呢?更何况云卿是住在童家的,总要顾及一些童家的意思。“我今晚也有安排,云卿就晚些再见吧!掌柜的,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我先走了!”说完他便出门去琥珀楼,今天是那所谓“欧阳后人”的第一场舞。
“云卿,你就去看看吧,哥哥都要被他们带坏了!”童颜一拉着洛纱出了“天字号”的门就絮叨道。
洛纱被缠不过,轻声地对童颜说:“你哥哥就是去个青楼,你大惊小怪个什么?他是个正常的男子,有什么问题?”
“怎么没关系?!”童颜气呼呼地鼓着脸,“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今天是琥珀楼的小姐第一次献舞,据说她还是欧阳后人,天知道是什么艳舞,你再不去,哥哥可就要被人勾走了!你快点跟我走!”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一路往琥珀楼去。
“欧阳后人?”洛纱微微一怔,不禁有些警觉:“和长信有关么?”洛纱一直信奉好奇害死猫,可是事关自己的身份,她的心就有些犹豫了, “如果能够听到些关于欧阳家的事情,也有助于将来的判断。而且我今日女扮男装混在一群公子哥里,恐怕是最安全不过的了。改日再来恐就失了这人和的优势。”她暗暗下了决定,加紧脚步跟上了童颜。
童年一行几位公子半路被童颜拦住,而洛纱则在旁盈盈浅笑。
“颜儿,你,你来做什么?”童年看到童颜拉着洛纱,感觉自己被捉奸在床。
童颜面露不满,说:“你们几个出去玩,不带云哥哥,我就把云哥哥拉来了。”
那群公子哥儿见童颜满脸娇羞,以为是爱慕这位云哥哥,便都用揶揄的眼神看着云卿。童年也不好推辞,又不能说这是云卿不能去的地方,只好说,“你快些回去吧,我和你云哥哥同去!”
童颜满意地娇笑了一下,做了一个鬼脸就跑回家了。
“你慢点,真是没有一点姑娘家家的样子!”童年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童年本不觉得去琥珀楼有什么问题,可是和云卿一起去这感觉也太怪异了。
无奈周围都是世家的公子,也不方便多说,便将洛纱一一介绍给大家,众公子得知是“天字号”的新秀,又和洛纱互道了仰慕。
洛纱看着童年的脸一阵蓝一阵绿,便上前,悄声地对他说:“不必拘束,本来我也是打算要去开开眼界的。”
作者有话要说: 洛纱明天会被发现么?嘿嘿~
☆、洛纱落网
这群公子哥儿们哄哄闹闹地到了琥珀楼,就上了二楼的厢房。
洛纱看这厢房还算宽敞,房间里帷幕拉开着,帷幕下是半人高的镂空围栏,围栏内侧放着几把正对围栏的椅子。坐在椅子上可以看到下面是一个圆形的舞台,估计到时候楼下会有表演。
他们几个人都忙着叫吃的和喝的。洛纱则独自找了一个靠近围栏的椅子坐下。环顾张望起来,其他厢房的帷幕大多都还下着,估计里面的人还在吃饭。
“今天总算可以看见暗艳小姐献舞了!”身后的公子哥儿说。
“是呀,这暗艳小姐老妈妈一直藏着,说是会跳欧阳世家的成名舞,征战。大家都怀疑她是欧阳家的后人。”
“可不是呢?我们都没见过这舞!真是不知道欧阳世家知道自己的舞被青楼女子舞起是什么想法?”
“家族落寞了,能够这样被人记起已经很好了!”
洛纱一阵心痛,欧阳家族落寞了?她急忙仔细听下去。
“你们小声点,欧阳世家的事怎么可以随意评论?!小心被……”
楼下传来了铜鼓声,洛纱没有听到后面的内容。表演开始了,她看到周围厢房的帷幕都拉开了。
鼓声隆隆,全敲在她心上!又是这首曲子!
楼下舞台上一个身形矫健,容貌娇艳的女子已经开始翩翩起舞了:欧阳!征战!
洛纱的脑子飞快地转起来。
“娘舞得好美!”
“这支舞,名叫征战!是我们欧阳家每个女子都要会跳的,沙沙爱学么?娘教你。”
“我只是喜欢看人跳这支舞而已!”陌九离说。
“欧阳流沙!”
“你不是喜欢看么?你人呢?”洛纱喃喃自语,她觉得长信的泪下来了。
身旁童年一边在看舞,一边在观察洛纱。当他看到征战非但没有不雅,还相当雄壮有气势时,自觉松了口气。可是洛纱?怎么流泪了?
童年有些惊慌失措:“云卿,你怎么了?”
洛纱抬眼,笑道:“暗艳姑娘舞得太美了,我是被感动了!”
童年知道洛纱会武功,两人相遇时又是绝境,知道她的性子就和下面舞者一样,热烈又决绝,难免触景生情,必定勾起了伤心往事,便掏出块手帕递给她,给她抹眼泪。
洛纱谢过后,擦了擦眼泪,不再看楼下的舞蹈,抬眼往对面望去。
然而这一望,她的眼泪就像是刚刚止住血的伤口被撕裂,血又涌出来一样,停不下来了。
童年顺着洛纱的眼神望去,对面是一张俊俏的侧脸,鼻梁高挺,头发束起,左耳挂着一只翡翠耳环。
那男子一身白衣斜斜地依靠在软塌上,右手里握着一只茶杯,手指修长,小指上带着一只大大椭圆形的羊脂白玉戒指,正在喝茶,显得随意而慵懒。他的眼神似在看楼下的舞,似又不在看。
“他是?”童年忍不住问。
洛纱觉得她看不下去了,急急忙忙起身,离开了厢房。
童年赶紧追出去。
洛纱没有注意到她站起来,背过去的时候,一道目光追随过来。
洛纱出了厢房,见童年追了出来:“我没事,童少爷回去看吧!暗艳姑娘舞得很美,错过了很可惜!”洛纱急着想找地方平静一下。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护得了自己,”洛纱拒绝道:“你自己回来小心!”
“我不看了,本就是好玩!”童年知道洛纱心情不好,他也突然没了兴致,“我回去了,我们走吧!”
洛纱无心多说,抬步就走,童年在身后默默地跟上。
洛纱心里很乱。
她觉得她平静生活了那么久,拼命地想放下,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前功尽弃了。
她想不清楚,因为她的心想去找他,而她的理智却像缰绳一样,使劲地拉着她的心猿意马,让她不要逾越了应有的界限。
“我想要离开一阵子了。”洛纱突然开口。
“去哪里?”童年追问。
“会回来的!”
洛纱和童年回了家。洛纱急着要回房收拾东西,却遇上新来的管家出来叫住洛纱:“云卿姑娘,家主有请!”
洛纱脸上都是泪痕,想着天黑应该看不真切,童家主也不会盯着她看,便胡乱抹了把,跟管家来到了会客厅门口,客厅门紧闭着,管家敲敲门。
“进来!”
“主人,是云卿,云公子!”管家边说边请洛纱:“云公子请!”
洛纱跨进门,“云卿拜见童家主!”同时抬眼,看到童家主坐在主座上,旁边还坐着个人,那个人拿着茶杯在喝茶,神态自若,和刚才厢房里并无差别。
洛纱转身就走,没有注意到管家已经把门关上,一头撞在门上。
“云卿,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童家主有些意外,云卿一直是稳重懂礼的。
洛纱把头靠在门上,脑门上这一下,钝钝地痛,疼得她想哭,但她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哭,不能哭,深呼吸,不能哭!”
童家主见云卿迟迟不回头,身边的人却站了起来,“久仰云公子大名,今日特来拜访,怎得云公子连正脸也不给一个?!”
那该死的魂萦梦牵的声音。
洛纱死命咬了一下嘴唇,捂着脸,转过来,也不看那人,作了一个揖,“云卿这厢赔礼,刚才那一下撞得生疼,脑袋有些发晕!”
“在下陌九离!”
“在下陌九离!”
“在下陌九离!”
陌九离的声音在洛纱耳中回响,洛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她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但不愿意牵扯到童家,抬起眼,不冷不热地说:”久仰!”
童慕玄觉得这气氛实在有些怪异,忙解释道:“陌公子是白城城主,云公子在“天字号”的大名远播,陌公子云游至此,特地来拜访,刚才还和我说要邀请你为他的生意出主意呢!”
“陌公子有求,云卿必应!”童慕玄从来不知道洛纱说话那么干脆,平日里那个和童颜打打闹闹的姑娘呢?莫非她工作时就这样?
“陌某未见云公子之前,只是想请云公子出出主意,今日见了,心生嫉妒,想请云公子直接到陌某麾下为陌某效力,不知云公子意下如何?”陌九离语气冰冷。
“陌公子,这~” 童慕玄担心云卿扛不住,忙帮她打圆场:“云公子在“天字号”做得并无差错,这背弃雇主之事,恐不妥吧?”
“我走了,诺斐然就会知道,诺斐然知道,他就会知道,你就不怕?”洛纱心里累积的怒意开始蠢蠢欲动。“还是你就是那么迫不及待地要他知道?!”
陌九离并不回答,转身回座坐下,拍了拍衣服,仿佛在掸灰,幽幽地说:“云公子不知考虑得怎样?”
洛纱惊恐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陌九离。
“这样吧,“陌九离侧身对童慕玄说:“童家主,云卿本是我家的下人,因为犯了事受我责罚,逃了出来,今日我便带他回去。我陌家的人还没有沦落到给诺家去出谋划策的地步。”陌九离说完,用眼神刮了洛纱一眼,“诺公子那里童家主便如是和他说了,我日后会再向他赔罪的!”
“云公子,你不是诺家的人?”童慕玄一直推测云卿是诺家的人,可是听陌九离的意思她并不是。如果不是诺家的人,难道就是陌家的么?如果是,云卿为什么不愿意同陌九离走呢?他略有犹豫,虽然他不想和陌九离交恶,但是云卿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如果需要,他也是可以为她出头的。“云公子若是不愿,留在童家便是!”
陌九离笑笑,也不恼,只道了句:“云卿,听话!”
洛纱看着童慕玄的脸,心知他开始虽是感激她救了童年,现在也早已把她当家人看护,而她和陌九离也好,和攸王也好,就是世代的爱恨,不必牵扯这有良知的一家好人,一不小心就是灭门之灾,洛纱承受不起。
她只是恨,恨陌九离每每这样*迫她,而她就像孙悟空,翻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洛纱面向童慕玄,深深地作了一个揖,“云卿承蒙童家主和家人的照顾,才得以无拘无束地活到今日,云卿今日便同陌公子走了,房中的物品尽数留给童小姐,也请童少爷和童小姐不要挂念!陌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不会怎样责罚我的。”
童慕玄看着洛纱,虽心中有所怀疑,但也知道这云卿恐来头不小,多日相处下来,知道她心底善良,为人有信,今日这般估计也是生活所迫,被*无奈,思量了一下,便拿出一个玉佩:“这是我童家的玉牌,凭此玉牌,可以到童家任意一家饭店找我!”
“多谢童家主!云卿就此告辞!童家主保重!”洛纱上前接了。
“童家主,陌某多有叨扰!”陌九离站起,“陌某代云卿再次感谢你的收留,他日必来重谢!”说完转头看向洛纱。
洛纱并不看陌九离,也不多话,扭头就走。她对陌九离有多少爱,现在就有多少恨!
两人出来,正好遇到管家进来:“主人,“天字号”诺斐然,诺公子求见!”
沉默许久,传来童慕玄的声音:“有请!”
作者有话要说: 求小天使收藏啊!评论啊!
------------------------------------
小剧场
诺斐然:“我就知道这其中有猫腻!明明是我先找到云卿的!却让你捷足先登了!”
陌九离:“月儿给你笔墨是为了让我惊艳地出场!”
诺斐然:“你这只是巧合!”
陌九离(不屑):“你才是!如果沙沙没有崭露头角你怎么会关注到她?而我就凭欧阳两字就足以吸引她了!”
诺斐然:“你别嘚瑟!你就那么肯定你是男主?那攸王陛下呢?”
陌九离:“就算我不是男主,你也不会荣升男主的!而且,那个男人......你确认他是男主么?”
☆、被打脸了
两人刚出会客厅,陌九离就拦腰一把抱住洛纱,从院子里一跃而起,离开了童家。他不想见到诺斐然,他要尽快将洛纱带走,他们两个的时间也不多。
洛纱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浑身颤抖,咬紧牙关,握紧拳头,集中全身力量控制着自己不要对陌九离出手,更无心在意陌九离将自己带往何处。她恨透了这种被人捏着胁迫的感觉!
陌九离带着洛纱在一处院子里落下,他紧紧抱着她,贪婪地闻着她头发上的清香,随后拿下巴抵着她的头:“沙沙!我终于找到你了!”复又轻笑了一下:”只有抱着才觉得真实!我还以为自己又把你弄丢了!”这声音缱绻缠绵,似衷肠情话。
“我又不是玩具,你弄不丢我!”洛纱冷冷地说,挣脱出陌九离的怀抱:“接下来是什么,陌城主?通知攸王?你又成功解救了长信郡主?这英雄救美演一次就够了,演多了我怕你会把自己给骗了!”
长信爱陌九离是没错,但这不代表陌九离一次一次地背叛他们的爱情,洛纱就能接受!
“我猜,你是不得已吧?你是希望我能嫁一个好归宿?你不能名正言顺地娶我,就让别的男人给我幸福?长信的感情在你心里就那么贱么?”
“我还猜,你自以为高明,利用我对你的感情,当我是你的牵线木偶,对我若即若离,欲擒故纵,让我摆脱不了,也得不到,乖乖就范,听命于你。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为你做?有什么是你要从攸王手里得到的?他的王位还是他的命?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不会爱上攸王呢?”
“我继续猜,我从了攸王,和他生了子嗣以后,你陌大城主就会快快乐乐高高兴兴地抱得不知道哪里的美人归了!到时候我人老珠黄,是死是活,都不在陌公子心上!”
洛纱越说越生气,这长信该是有多脑残才会让陌九离这个渣男在她的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我长信就是一颗小棋子,被你捏在手里,要带走就带走,要送人就送人,可这个小棋子还不知天高地厚,下棋的人怎么会爱上棋子?又怎么会为了棋子输了整盘棋?!”
洛纱盯着陌九离的脸,那张脸从来就是平静没有表情的,今晚在月光下却全拧在一起,看不出是痛苦还是生气。
“他妈的,”洛纱心里愤怒:“生气也那么好看!”
陌九离一言不发。洛纱虽然像斗胜了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昂,内心却一片悲凉。“这感情恐怕是要不得了。”她心里痛,可是再痛也不能在幻想中欺骗自己一辈子呀!当断则断!
“沙沙,当初是你自请赐嫁北域攸王的。”陌九离终是开口了,声音清冽,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吐出来,不带一丝感情,表情也恢复一片淡然,好似在说和他没有关系的事情,也好似当初他没有求过长信。
洛纱被砸了蒙头一棒!“自请赐嫁?!”
“这不可能!当初背叛婚约的人是长信?”洛纱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好似那玩飞刀的拿错了武器,用了回旋镖,刀刀飞向了自己……
“我靠!这算是哪门子的事?!长信这妹子脑袋瓜子里是怎么想的?”
“难道是移情别恋?”她急忙回忆,反复确认陌九离在心中的印象。记忆会模糊,事情会淡忘,可是感觉,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感觉不可能会出错。
洛纱虽然理性,但是她深知人是感性的动物,所有重大的决定都是由情感做出的。“可是没错啊!长信爱的就是陌九离啊!”洛纱疑惑了。
洛纱抬起头看向陌九离,陌九离却没有看她。
他的目光放长,落在洛纱的身后。洛纱回过身,她身后一棵大大的榕树,撑着擎天巨伞,独木成林,苍劲繁茂的枝叶反射着月亮的银光,粗细不等的气生根从树干上垂下来,树下没有光,显得幽静而神秘。
“沙沙,这报仇雪恨乃男儿之事,与你一女子何干?”陌九离依然是那临风玉树美少年,站在这古树之下,美轮美奂,相得益彰,似与往日并无差别,洛纱却从他紧绷的身形中看出他在强压怒意。
“可我认为只有嫁给那人才能帮到九离哥哥!”长信的眼神怯懦地一闪,陌九离捕捉到了,可他以为她是在虚张声势。
“谁在你脑子里种了那么奇怪的念头?你以为你能做什么?还是你根本信不过我?”陌九离往前踏了一步。
“我信得过,可是我怕!”长信突然哭了。
“你怕什么?”陌九离追问。
长信哭了很久,她怕看到陌九离孤身奋战,她怕他们阴阳相隔,她怕等这仇报完了,他们却不能在一起,她好像还担心着什么,可是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九离哥哥,我心意已决!”长信抹干了眼泪,对上陌九离。
洛纱之前还保持着理性,她只是心知长信爱着陌九离不得而怨恨于他,可是这一幕幕像电影长镜头一样展开时,她却以为长信长歌当哭:
这是怎样的爱,只为护得对方周全,却不惜投入仇人的怀抱?!然而她终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女孩,空有一番勇气和愿望,都还没有遇到仇人就丧了卿卿性命。
只是,只是陌九离的痛苦这姑娘可曾想过?在生死弥留之际,是否后悔过?
那晚的陌九离盯着长信看了许久,一言不发,眼神中充满了心痛,失望,无奈和决绝。然后他戏谑地一笑,气势全收,恢复了平日的玩世不恭,之前因为愤怒而发亮的双眼,瞬间就暗了下来,仿佛那燃烧得正欢腾的枯木被暴雨无情地浇灭,只剩下苍白的死灰和还没有完全烧尽的节节残枝,没了生气。
他往后退了一步,薄唇轻启道了一句“但随沙沙心意”后,便优雅转身,不带一丝留恋,只留给长信一个孤寂的背影。
“我对你只是兄妹之情!”躺在血泊里的陌九离说。
“兄妹之情!”
洛纱默然,她无言以对。自那以后,陌九离恐怕只能对长信抱兄妹之情了!童家主说陌九离无法面对自己的痛苦,真是丝毫不差!
他高傲冷漠,希望等到她的回心转意,却只等来一纸诏书;他放心不下,出城护送,却看见死人堆里受伤的她;他欢喜雀跃,以为将她救回,却不想她已经不识得他;他在旁守护提醒,她好不容易想起,却不得不再次离开。
她可以忘了,陌九离却从未忘记过!
“九离哥哥,对不起!”洛纱终是落下了泪。
陌九离目光回拢,看到倔强站在那里的长信,还有她挂在脸上的泪,修长的手指伸出来,帮洛纱轻轻抹去,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把洛纱搂进了怀里。
这怀抱温柔而深情,是长信熟悉而安心的。洛纱自穿越过来一直孤苦无依,虽然在童家落脚让她感觉很温馨,可是她却一直端着笑脸强势示人,内心的脆弱和惶恐从来没有展露过半分。而陌九离知道她的一切,纵容她的胡闹,护着她的心意,使洛纱终于可以放下戒心、卸下防备,长信的悔恨和洛纱找到依靠后的释然使她的情绪瞬间决堤,从刚开始的抽泣到最后放声大哭!
“嘘,嘘,嘘!别哭那么大声,你忘了这是哪里了?!”陌九离急忙拍洛纱。
“你们是谁?胆敢擅闯王宫!”一个苍老的声音。
洛纱一惊,天哪,这是长信宫!她闯祸了,她闯大祸了!
她本能地抬眼看陌九离,每次闯祸她都看陌九离,洛纱觉得她都快看习惯了。
“朱嬷嬷,抱歉半夜惊扰,我是陌九离,还有长信郡主!”陌九离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却带着少有的乖巧,仿佛大男孩遇到了宠溺自己的祖母。
提着灯笼的老嬷嬷身形一摇,“小主子!”
陌九离一提起朱嬷嬷,洛纱就想起来了。每次都是朱嬷嬷偷偷放陌九离进来看她,每次她被其他公主欺负了,又是朱嬷嬷帮她上药,她出嫁时哭得死去活来的也是这亲爱的朱嬷嬷。
“朱嬷嬷,”洛纱故作开心地一路跳过去,抱住那老人。
“哎哟,我的小主子啊!你可算露脸了,你这一路去北域不断有不好的消息传回来,老奴在这里日日担惊受怕,都要被你急死了!”朱嬷嬷抱着长信激动不已。
“让我看看你,前一阵子听说你受伤了,怎么又和九离哥哥一起回来了?”说着就把洛纱从怀里推出来,像看个瓷娃娃一样端着洛纱的脸,放到眼前。
“呀,你怎么穿着男装?!又在胡闹什么?真是不安生!怎么哭了?攸王欺负你了?”朱嬷嬷看长信脸上挂着泪痕,知道陌九离是不会弄哭长信的,恨恨地说:“定是那攸王待你不好,九离哥哥把你救回来了?”
洛纱扑哧一声笑了,这陌九离油嘴滑舌的,平日里自然是把老嬷嬷哄得服服贴贴的,“攸王没有待我不好,刚才是九离哥哥说话气我呢!”
陌九离无语,眼望天边,这小妮子还有没有良心呢!
“不可能!”朱嬷嬷依然护着陌九离:“肯定是那攸王,你是怕我担心不告诉我!你九离哥哥对你什么心意,我老奴怎么会不知道?!”
陌九离笑了,大大地笑脸,露出洁白的牙齿,在夜里发着光,洛纱看着也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陌九离:月儿,我……
月儿: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委屈九离哥哥了!
陌九离:我从来……
月儿:都是好人!
陌九离:那为何?
月儿:你太完美了,貌若潘安,玉树临风,富甲天下,才情无伦,总要在情场上稍稍失意一下吧?不然天妒英才,你会~
陌九离:说人话!
月儿:虐你才有收藏~评论~和包养!
☆、回长信宫
“朱嬷嬷!”长信宫里突然来了一排灯笼。
”谭公公!“朱嬷嬷一看来人,就知道是楚王派来人了。
“老奴见过长信郡主和陌城主!”为首的太监跪在地上:“陛下有请!”
洛纱心虚地抬眼看陌九离,他俩才到王宫这么一会时间,就被楚王发现了,戒备真可谓是森严啊!
陌九离淡然地说:“好!请谭公公稍等片刻!长信郡主一路长途跋涉,请公公允许她更一下衣!”
“是!”
洛纱在更衣的时候,稍稍想了一下,就和陌九离一起去长乐宫觐见了。
刚才离开童府的时候,洛纱就已经知道陌九离是对的。既然诺斐然已经找到了她,她就无论如何都走不掉了;或者说只要她一走,童府就会被怀疑藏匿长信郡主而遭殃。是以只有陌九离正大光明地将她带走,将责任全部揽下,才不会牵连到童家。
至于这夜闯王宫,恐也是无奈之举。估计她这身份一暴露,陌九离就哪里都不能去了。目前也只有楚王这个养父有足够的实力和充分的理由收留她。
不得不说,陌九离的心思还真是缜密!只不过进宫对洛纱是把双刃剑,安全是没错,逃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当然陌九离再怎样神机妙算恐怕也想不到自请赐嫁的长信如今想要的是逃跑......
“臣女长信拜见楚王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洛纱跪在宫殿上。
“白城陌九离见过陛下!”陌九离不用跪,作了一个揖。
“长信,你起来吧~”楚王的声音非常熟悉,而且听上去没有怒意,看来对于长信他们夜闯王宫并没有生气。
“你这一路去北域又是刺杀,又是失踪,听说还受了伤,怎得现在又在朕的宫里出现了?”楚王问道。
“启禀陛下,长信此去北域确实一波三折,尚未遇到攸王陛下的接亲队伍,就遭遇刺客。受伤后幸得陌城主搭救,九死一生。后刺客又追杀至白城,陌城主家侍卫尽遭屠杀,陌城主无奈只得发信号请攸王陛下到白城将臣女接回。在随攸王回北域王宫的路上,臣女再次遭遇刺杀。逃出后,穿过沙漠回到了南陵,而后被胥城童家少爷救起。长信不敢惊动任何人,在童家隐姓埋名,直到今晚陌城主到童家拜访,才得以相认。陌城主知道事关重大,一离开童家,就将臣女带回王宫。又想着天色已晚,恐惊扰了圣驾,这才出了夜闯王宫的下策,万望陛下原谅!”洛纱一口气把话说完,都不带喘气,生怕楚王提出质疑。
“好一个一波三折,听起来确实惊心动魄,”楚王回答,“可你出现在朕这儿,朕怎么跟攸王交待呢?”
这话显然不是问洛纱的,洛纱也不好回答。
而陌九离也没回答的意思,这是楚王的事情,与他何干?他只负责找她......
“罢了,且说你王后娘娘下个月寿辰,你就在这宫里多留些日子为她祝寿。反正他攸王新婚燕尔,你现在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楚王自问自答道。
洛纱心下高兴,“臣女遵命!”
“当初你自请赐嫁,到今日反倒让那西疆女子得了先机……”
洛纱听出楚王对攸王先封了景耀公主为妃似乎不太满意,对她略有责怪之意。虽说她自己根本不在意什么后位,但还是立刻接话道:“臣女知错,回到北域后,臣女定谨遵陛下教诲,恪守妇道!”洛纱刻意把“妇道”两个词从牙缝里挤出来。
“哈哈哈哈,你这小妮子,人小鬼大,争风吃醋都不需要教,我且看你拿下攸王王后之位!”楚王居然笑出来,可见他对攸王被爪巴床这件事也觉得非常爽心。
“你在胥城是在哪家落的脚?”楚王突然问道。
“回陛下,是童慕玄,童家!”长信回答。
“来人,童家护卫长信郡主有功,赏!”
“谢陛下!”长信磕头,“陛下,臣女还有一事相求。”洛纱既然暂时不能逃跑,那么她想回长信家中看看,希望能够借此探明或者唤起一些记忆,以判断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何事?”
“臣女自幼入宫,十年未曾回过左相府,此次归来,也想回去看看。”
“准了。你已出嫁,自然可以回去。只是你一个人住左相府也不合适,还是住在长信宫。”
“是!”
“朕没有记错的话,陌城主也有十年没有去过左相府了?”楚王转而问陌九离。
陌九离抬眼迅速看了一看楚王,沉吟片刻答道:“确实!陌某多次想回小姨家看看,然而郡主不在,陌某独去并不合适,不如此次就借郡主的光,让陌某与郡主同去吧!”
出了长乐宫,陌九离就由太监领了路出宫去了。
洛纱是第一次到长信的房间,和记忆里略有小差别,本想着要仔细看看,说不定会再想起些什么,却因时间已接近丑时,想着反正还会多住几日,就很快上床睡了。
睡了两个时辰,宫女们都已经起来了,洛纱也醒了。想着长信回来应该要去拜见王后娘娘,便忙让朱嬷嬷帮自己打扮好,引着她前去。
王后对长信一直是不闻不问不管的,不然那些公主也不会整日欺负她。洛纱甚至怀疑长信是否只有在入宫之后和出嫁之前见过她两次,以至于记忆中她的容貌依稀不清,而今日自己看来却是美得风华绝代,让人过目不忘。更重要的是她高眉深目,一眼便知是异域女子。
“难道楚王端懿王后是西疆女子?相比之下芳林实在是相貌平平,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洛纱暗自疑惑,顺便心虚了一下自己的颜控。
端懿王后高高在上,可她的举止却出人意料地和婉温顺,没有以上对下的威严。“许是今日长信归来南陵,虽还没有册封,身份却与往日大不相同了,因此要客气许多。”洛纱如此推测道。
长信对王后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洛纱因为自己借着人家寿辰的名义可以多住一个多月,心存感激,也不像往日那样疏离。
王后对洛纱一路被杀很感兴趣,洛纱就挑些惊险*的给她讲讲。当初楚王同意她出嫁北域时,王后虽然没说什么,可是芳林的脸色她不是没有看见,满脸写着:“为什么不是我?”所以洛纱不妨跟王后说说这路途有多么险恶,攸王有多么可怖,也让她劝劝女儿别整日打着嫁到北域来的主意。那些公主若是嫁过来不能得到攸王的喜爱,最后倒霉的恐怕是她;若是得了喜爱,倒霉的就更是她了。这都已经相厌十年了,洛纱真不想继续再看到她们。
“没想到此去北域这么艰难,哀家听得真是心惊肉跳的!实在是难为你这深宫女子一路上颠沛流离!”王后听完以后感慨道。
“可不是么,”旁边的嬷嬷插嘴道,“奴婢可是听说那攸王残暴,景耀公主陪嫁带去的四个婢女都被攸王剥了皮扔在宫外!”
“不可多嘴!此等捕风捉影之事怎可在郡主面前提及?”王后呵斥道。
洛纱在心中认同。以她目前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在她面前说攸王的坏话。不过剥皮这件事自己确实不知道,不妨暗暗记在心中,等回头问陌九离。
“长信,哀家还有一事不明,听芳林说你那日在陌城主生日宴会上跳了一段很美的舞?”
“回娘娘,这是为了给陌城主祝寿,陌城主找了舞师刻意教的。臣女本并不会跳舞。”洛纱忙回答道。
“哀家确实也不记得你会,陌城主倒是有心了!”王后自言自语道,似对洛纱跳的舞十分感兴趣。
“好了,时候不早了,哀家今日中午吃素斋,也不留你了,你且回长信宫安心住下。如今身份不同了,也不用日日来请安,有什么需要,跟哀家说一声便是。”
“谢娘娘!长信确有一个请求。”洛纱趁热打铁。
“讲。”王后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水,用杯盖拨开杯中的茶叶,凑到杯沿,薄唇微张。
“昨日陛下准了臣女回左相府看看,臣女可能要出宫几次,请娘娘赐我个出入的宫牌。”
王后一颤,似被茶水烫到。手中的茶杯与茶碟发出轻脆的声音,杯里的茶水微微撒出来一些。
“奴婢该死!请娘娘责罚!”那宫女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跪下。
“无碍,起来吧!”王后温和地对那宫女说:“是哀家自己不小心!”
“谢娘娘!”那宫女把头扣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王后复又对洛纱微微一笑:“哀家当你何事呢,准了!”
王后身边的老嬷嬷适时地递上出入王宫的令牌。
“谢娘娘!”洛纱接过后,就退了出来。
“去问一下哀家的侄女到哪里了?”王后盯着洛纱的身影在宫门外消失后,便满脸关切地对身边的老嬷嬷说。
洛纱回到长信宫,朱嬷嬷就告诉她,陌九离下午申时会来王宫门口接她。
洛纱看时间还早,又因昨晚睡得晚,今晨一大早又去给王后娘娘请安,十分疲惫,便随便吃了些午饭,乖乖地去睡午觉了。一觉醒来,她在床上翻了翻,看见窗外艳阳高照,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偷偷摸摸地去了榕树下。
☆、斐然串供
下午洛纱出得宫来,看到陌九离倚在马车外。一身白衣,透着冷俊;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轻抿的嘴唇,白皙的面庞和那左耳挂着的翡翠耳环无不彰显出他的矜贵和孤傲。
又是白衣!要不是陌九离的白衣绣着不同的花纹,洛纱都要觉得他就只有这一身衣服了!不过……
“还是喜欢干净的帅哥!”洛纱在心里偷偷地一乐,走上前去。陌九离听到洛纱的脚步声,抬起眼,微微一笑,阳光明媚!洛纱觉得自己眼前一炫,全身都酥了。
“来了?”陌九离开口问道,好听的声音像轻风拂过。
“嗯!”洛纱回以甜甜的一笑。
“睡得可好?”陌九离眉角轻挑。
“嗯,九离哥哥呢?”洛纱觉得她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变十六岁了。
“回住处就被诺斐然堵住了。”陌九离摇头苦笑。
“哈哈哈哈!”洛纱脑补了一下诺斐然和陌九离纠缠的样子,忍不住大笑。
“上车吧!”陌九离伸出手,扶洛纱上了马车。
“九离哥哥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洛纱在车上坐好,见陌九离也上了车,便问。
“去“天字号”。”陌九离回答。
因为朱嬷嬷并没有交代,洛纱本来还以为陌九离是要接她去左相府,不过既然自己已经确认住在长信宫,去诺斐然那里应该也就是交个账,洛纱也不以为意。
到了诺斐然的住处,得知诺斐然约的人已经到了,两人便相视一笑,径直走了进去。
“少爷,长信郡主和陌城主来了。”下人通报道。
诺斐然一抬头,果然见两人翩然而至,般配得似神仙眷侣,而走在前面的就是长信无疑,便作揖:“见过长信郡主,陌兄!”
而旁边的青年则不同,慌忙跪下说:“草民童年拜见长信郡主、白城城主。”
“童少爷不必多礼,请快快起来吧!”
童年身形一颤!
他一早就得知云卿走了,因云卿昨日已经和他说过要离开,因此他虽然感伤却也没多问什么。诺斐然说要见他,他估计是为了寻问云卿的下落,就匆匆出了门,正好他也有一笔资金要诺斐然帮忙调个头寸。
是以楚王的赏赐到童家时,他并不在,只留那一对父女在府中面面相觑。这一念是赏,另一念可是杀!
童年跪在地上纠结着要不要抬头看一眼,一只玉手已经伸来,虚扶起他。童年错讹,奈不住心里的好奇和希翼,抬头看去,竟然真是云卿!只是平日里只略施粉黛,且更多时候是男子的打扮,今日却满头珠叉,珠光宝气,比平日里更增添了尊贵妩媚之气。
昨日还是一起看舞的云卿,今日便是高不可攀长信郡主,童年虽然早就料到云卿来历不凡,但当真相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一腔感情终是错付。
洛纱对童年又何尝没有感情,然身份不同,地位悬殊,童家的平静和温馨终不是长信享受得起的,洛纱不愿见童年难过,便开口说:“童少爷误怪,长信隐姓埋名躲在童家,多亏童少爷照顾,今日才能拨云见日,长信感激不尽!”
童年只是望着洛纱,想着这一个月的日日夜夜,如梦幻泡影,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洛纱知童年虽然在生意上仔细精明,却不善言辞,想着以后童年一个人出去,自己再也不能陪在旁边,便转头看向陌九离说:“陌城主,我住在童家时,童家主曾提到家里需要增加护卫,不知你可否推荐几位?”
“郡主的吩咐,陌某自然从命。”陌九离点头道。
童年心下感动,云卿所做的一切都是护着自己,不觉释然地一笑:“童年烦劳郡主和陌城主挂心了!”
童年见长信和陌九离同来,知是有事要和诺斐然谈,便要退出,却不料陌九离说:“童少爷请留步。”
待这四人都坐下后,陌九离就开口:“诺兄,你昨晚堵在我门口是做甚?”
诺斐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天字号”出了一个能干的小伙计,听说被陌兄带走了,斐然求才心切,望陌兄谅解!”
“不知陌兄在我处找到那小伙计了么?”陌九离不紧不慢地问。
“没有!”诺斐然回答。
“那可怎么办?万一那伙计是长信郡主女扮男装的,而诺公子居然失察,攸王陛下会不会怪罪下来?”洛纱怀疑陌九离学过盘问,难怪上次自己和他在白城绕自己的身份绕得那么辛苦。
诺斐然觉得自己被套进去了,“那个小伙计怎么会是长信郡主?郡主常年在宫中,怎会我们这些算账的雕虫小技?”
“那小伙计后来找到了么?”
“没有,说是离开了。算了,什么小伙计不重要,不提也罢!”诺斐然觉得这啰啰嗦嗦的一段还是不要扯进来才好。
洛纱却在心里偷笑。
“是啊,”陌九离认同道,“那长信郡主是怎么到的胥城?”
“端懿王后寿辰,思念长信郡主心切,攸王陛下为了郡主安全,对外宣称长信郡主受伤,特地请童少爷护送回南陵的。”这谎话诺斐然得帮攸王兜着。万一在北域朝堂上爆出长信郡主在南陵,攸王的诚信肯定会被挑战。
“那你攸王那里怎么解释?”
“是被刺客一路追杀,受到童少爷保护,护送回宫,才找到的。”诺斐然也不想惹麻烦。
“那我是怎么来的?”
“陌兄是受了王后娘娘的邀请。”诺斐然觉得自己就是在和大家对口供来着。
童年在旁知是陌九离为他们没有发现云卿是长信郡主而脱罪,心里感激,抬头看见云卿正在对自己笑,那笑容温暖仿若春风。
诺斐然和陌九离私交不错,大家在生意上也有往来,且陌九离这个人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相处起来比较愉快轻松。正事谈完,童年便先行离开,洛纱和陌九离也上车走了。
洛纱见陌九离在对面正襟危坐,便凑上前去,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在他眼前晃了一晃,挂在了自己的右耳上。陌九离一愣,眼中的炙热就像火柴被擦亮了一样,瞬间熄灭,随后被满满的不安替代。
“景耀公主此次四个婢女的事情你们知道么?”陌九离悠悠地开口。
洛纱早就想问了:“正想问九离哥哥呢!”
陌九离便讲了一遍这个令后宫女子惊悚的故事:“这翡翠耳环虽是你我的信物,不过既然赐嫁的王命没有收回,还是不要刮了那王的逆鳞才好。沙沙你觉得呢?”
这话从陌九离口中说出来,洛纱有些意外,陌九离的心有多高,洛纱不是不知道,他自己一直带着那耳环,就是他不服和对长信心意的证明,那么既然他可以,凭什么自己不能带?
“只是不愿意让我冒险么?”洛纱轻声地问。
“那沙沙以为呢?”陌九离面无表情。
“九离哥哥在生气我自请赐嫁?”洛纱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陌九离回答得很平静。
洛纱碰了个软钉子,想到自己本来只是想讨陌九离开心,心里很憋屈。无论从结果还是从当初的决定来看,洛纱都十分不认同长信的做法。攸王的武功和实力较之长信的能力,她能干什么?是以陌九离无论作为长信曾经的未婚夫还是现在所谓只有兄妹之情的兄长,都会认为她是在胡闹,生气是必然的。
“九离哥哥,我现在已经不记得当时为什么这样做了,但我相信我有自己的理由。而且如果是现在的我,我肯定也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并肩作战,我不会等着别人来救我。”洛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缓了缓口气:“只是是否应当选择深入虎穴倒也是不一定。”
陌九离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但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现在说是不是有点晚了?”
“不晚,”洛纱说,“九离哥哥知道就好!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洛纱说完抬起头,看向陌九离,眼神明亮而坚定。
陌九离心里一动。自从长信从白城醒来,他就觉得她和之前那个只会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不同了。她会和自己斗智斗勇斗嘴、会以死相搏,会嬉笑怒骂使性子,行事磊落,掷地有声。难道是因为此前那番生死的历练改变了她?他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仿佛需要重新认识她。
“九离哥哥说得有道理,”洛纱顺从地把右耳朵上的翡翠耳环拿了下来。
“呃,”陌九离回答,“都收在我这里吧。等到你嫁我的那天我帮你带上!”
洛纱一愣,心里一甜,不过酸涩的味道很快就翻涌上来,让她以为陌九离只是说了一句哄她的话:白城对上北域,不过是以卵击石。她无意多谈,急忙扯开话题:“接下来我们去哪?我现在只要在王宫落锁之前回去就可以了。”
“那我们去琥珀楼看看?”
“又去?”
“嗯,有好吃的和好看的。”
“谁跳得好?”
“什么?”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昨天没看完!”
“哼!那你今天看完以后告诉我!”
“那我们不去了!”
“你那么傲娇好么?!”
“嘿嘿!”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谁会在看欧阳后人跳舞的时候离开?”
“你需要那么敏锐么?”
“不敏锐怎么抓得到你这只小狐狸?”
“那你是怎么到的胥城?”
“沙沙,”陌九离坐端正,平视洛纱说:“你知道云卿是谁么?”
☆、主人是谁
洛纱和陌九离到琥珀楼的时候,洛纱已经在车上把妆卸了。
陌九离这棵树已经够招风了,虽然胥城有很多贵公子,大家也见怪不怪,可他一身白衣往那里一站就能吸引到众人的目光,只因他的气质清逸脱俗,和其他家的公子不太一样。而旁边再站一个涂脂抹粉的贵小姐就更加引人注目了,倘若给人知道是“长信郡主”又会多了许多流言蜚语。
洛纱宁可做一个站在陌九离身边的小丫环,也不要这样□□裸地遭人嫉妒。
他们踩着时间到了厢房,刚坐下,鼓声就响起了。洛纱只在记忆中看过“征战”,昨天因为心乱如麻更是中途退场,所以她还是目不转睛地从头看到尾—且不论舞好不好看,哪怕能够唤起自己对长信母亲的一点点记忆都是好的!
然而这舞跳得十分出彩,暗艳小姐舞技娴熟而绵长,洛纱的心随着鼓声的召唤而回响,随着暗艳的舞步而跳动。她的每一步都踩得精准,少一点就不流畅贯通,多一点就牵强造作,人又生得眉清目秀,每个眼神都到位,或欣喜或悲咽或勇猛或迟疑。
洛纱自叹不如,自己还是欧阳后人呢,真是技不如人!
一曲舞罢,掌声和喝彩声不断。洛纱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是站着在看。洛纱对于艺术的感染力十分敏锐,料定这暗艳小姐阅历必然不凡,否则不能把这舞跳得如此深刻灵动。
暗艳小姐施施然向大家行礼,抬起头,看向站着的洛纱,对她似邀请似挑衅地歪嘴一笑。
洛纱心里一动,回头看陌九离。陌九离也看到暗艳的表情,伸手拉住洛纱的手,站起,居高临下地看向暗艳,暗艳小姐看到陌九离的脸,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
“谁跳得好?”陌九离玩味地问。
“暗艳小姐!”洛纱毫不含糊,按下心头一丝毫无来由的酸涩。
“那我们去见见她吧!”陌九离拉着洛纱离开了厢房,下楼。
这琥珀楼本就是陌九离的,见一下当家花旦也不是什么难事,洛纱想,可是陌九离是带她来追星的么?
到了后台,陌九离敲门。
“请进!”
陌九离推门进入,暗艳小姐坐在化妆镜前休息。见他们进起来,马上站起,向陌九离和洛纱屈膝说道:“暗艳见过少爷、小姐!”
陌九离回礼:“嬷嬷不必多礼!”伸手把身后的长信拉出来:“沙沙,这位是我母亲的婢女暗艳。”
洛纱大惊!难怪能舞得那么好,竟是姨妈陌王妃的婢女,当初自己住在姨妈家应是见过这位嬷嬷的。急忙上前屈膝:“纱纱见过嬷嬷!”
“小姐不必多礼,小姐住在陌府时的样子,老生还记得呢!”暗艳小姐的声音听得出不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可是脸?
洛纱抬头确认,却看到暗艳小姐从脸上剥下薄薄的一层半透明,类似面膜的东西,露出一张四十多岁的女人的脸。
洛纱想到暗艳一个四十多岁女人的身体竟然可以这样灵活不觉更加赞叹:“嬷嬷的舞跳得真好!”
“小姐还记得这舞怎么跳么?”暗艳小姐问。
“能记得,但是跳得不好!”洛纱不好意思地说。
“此事怪不得你,是因为没有人教你!”暗艳急忙安慰她:“老生教小姐,小姐可否愿意?”
洛纱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身为废材的自己总算要有一技之长了,急忙要拜师:“可否拜嬷嬷为师?纱纱感激不尽!”说完就要拜。
“小姐折煞老生了,老生的舞也是跟你姨母学的。现在只是还给欧阳后人而已。”暗艳扶住洛纱说。
暗艳的舞是琥珀楼的压轴节目,他们这样一聊天,观众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暗艳让人清了场,让乐师留下,拉洛纱到舞台中央。
“小姐,能否跳一段给老生看看?”暗艳小姐问。
洛纱想到自己只凭记忆学了皮毛,不太好意思,略显犹豫。
暗艳小姐看出了洛纱的窘态,宽慰她说:“没事,我让少爷回避就是了。”
“我早就看过了!”陌九离在旁笑道。
暗艳小姐白了陌九离一眼。
洛纱在意的真不是陌九离,便说:“让九离哥哥看吧,我跳就是了!”
暗艳小姐示意乐师开始,鼓声起,洛纱起舞。
跳了一段,暗艳小姐示意乐师停止,跟洛纱说:“小姐跳得并没有不好,只是一板一眼有些拘谨,这是因为有一个关键点没有领悟到,所以气势没有贯通。”
洛纱笑道:“确实,总觉得动作僵硬似在跳*,而不是在跳舞!”
暗艳微微一笑:“可是小姐,征战并不是舞蹈,只是从舞蹈入门而已,练到终极,它是欧阳世家秘传的武功!”
洛纱一愣:“欧阳世家是武将出身么?居然连女子都要会武功?”
“非也!”暗艳笑道:“老生只是受陌城主之托传给小姐,想来将来必有用处。”说完回头问陌九离说:“少爷,请两把剑来?”
陌九离从台下拿了竹剑,扔给暗艳小姐。暗艳小姐一个飞身跃起,双手接住两剑,回身稳稳落下,衣袂飘飘,舞裙翩翩,似仙女下凡。洛纱又禁不住暗自赞叹。
暗艳小姐将剑递给洛纱说:“世人皆看表面,以为征战是舞,其实它棉里藏针,积柔成刚,刚柔内合。你看它动之至微,引之至长,发之至骤,未觉其动,而力已至矣。”暗艳边说边演示:“小姐,重在发力!”
鼓声再起,暗艳小姐举剑向洛纱劈来,洛纱急忙躲闪。暗艳小姐依然按照乐曲的节奏在跳舞,可是手上的竹剑却狠狠地招呼在洛纱身上,洛纱躲不开,心里暗暗叫苦:如果是真的剑,自己此刻怕是已经被劈成血人了。
“小姐何不尝试也踩准节奏和舞步呢?”暗艳小姐轻声问。
洛纱急忙调转身形暗暗发劲,开始按照节奏舞动起来了……
陌九离坐在下面,看着洛纱和暗艳小姐两人在台上看似翩翩起舞,实则暗含杀机,记忆却切到母亲教他的那段舞……
等到暗艳小姐下课,洛纱已经被打得浑身酸痛,累得精疲力竭了。她谢过暗艳小姐,约好明日再来练习,就和陌九离坐上马车回宫。
洛纱知道陌九离是特意送她来学习的。在明知她要嫁给攸王的情况下,此举无疑是在增加她的实力,便于她在险象环生的刺杀和尔虞我诈的后宫生活中多些自保能力。洛纱心下感激,想到之前在车上他虽然说得严厉,但也是出于关心,便觉跟陌九离更亲昵了些,决定作弄下他。于是一上车就往陌九离身上靠,陌九离一慌,双手一松,洛纱看准机会,就赖在他怀里不起来了。
陌九离苦笑,“你这是胡闹什么?这衣服压得都是折子,怎么见人?”
“谁让你送我去挨打?”
“你自己技不如人!”
“嗯,所以我坐不动了!”洛纱心里暗笑陌九离,知道他前两次不过是因为自己失而复得,情绪偶尔外露才“调戏”自己,现在这付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样子才是本性。
陌九离觉得长信歪缠的本事日渐增长,决定不再和她贫,又不能随便让她在自己怀里胡乱闹腾,只得伸手轻轻搭在她手臂上,环住她。
陌九离觉得这个姿势略有些熟悉,细细寻思了一番,突然开口:“沙沙,你的武功是哪里学的?”
“哎,别提了,我还一直觉得自己的武功挺好的,学了征战才发现根本捻不上筷子!难怪你那个时候看不上我的武功!”洛纱气鼓鼓地说。
“我第一次试探你的时候,你确实没有武功。”陌九离若有所思:“可是到了生日宴会的时候就不同了!就这么几天时间,你怎么会进步如此神速?”
“当初我在白城醒来,他就出现在我房间里,我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后来我跳塔那天晚上,他又带我出去,教我武功。我觉得我的武功应该本来就是他教的,因为他演示了一遍,我就会了,感觉好像想起来了一样。他给我的感觉……”洛纱整理了一下情绪:“很熟悉!很亲切!”
“他?”陌九离一脸迷惘。
“我叫他主人!”
“主人?”陌九离顿时坐直了,主人这个称谓里包含太多的东西了,“你一个深宫的小郡主,怎么会有主人?!”
“嗯,这事我以为你知道的!”洛纱不再胡闹,起身坐好,看着陌九离。
“你知道他是谁?”陌九离追问。
“不知道,当然也有可能是不记得了。我没有见过他的正脸。我看他出入陌府那么随意,还一度怀疑过他就是你。”洛纱盯着陌九离的脸,不放过他表情一丝的变化。
“怎么会是我?!”陌九离矢口否认。
“因为他第一次出现,是你从南陵回白城的前夜;第二次出现是你送我回房间;第三次是我跳塔坠下的时候。时间上都非常巧合。”
“你跳塔的那次,我正在塔下面发暗器把你打下来呢!”陌九离没好气地说。
“啊!那个打在我手臂上的暗器是你发的?”洛纱顿时就恼了:“为什么?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
“你还知道害怕!”陌九离一脸不屑,“把你打下来是为了有准备地把你接住!如果让你随意地跳下来,我怕自己措手不及!”
“呵呵!”洛纱心知陌九离说得有道理,一阵干笑:“九离哥哥说得是!”
“不过你跳塔那次我确实是发现周围有其他高手。只是有高人来救一个跳塔的人也属正常。之后他带你出去我并未察觉,可是你回来侍卫是报告我的,可是我看到当时你只有一个人呀!”
“没错!他先走了!”洛纱想起当晚自己是想偷看主人长什么样子的,不想却被回避了,对比自己心中对主人的信赖感,心里不禁有了不被相信的怅然。
“沙沙,你在出嫁之前,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王宫。如果按照你说的,你早就认识他,只是不记得了,这就意味着,他以前也出入过王宫?”陌九离少有的激动起来。
“你的意思是他是王的人?”洛纱推理道。
“我们俩那天闯入王宫不是立刻被发现了?他出入多次居然可以不被发现?”陌九离觉得不可思议。
“那他出入陌府呢?”洛纱也觉得思路全无。
“嗯!”陌九离若有所思,“看来是白城治安太好了,我竟然掉以轻心了!不过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你在王宫的安全。他若再来找你,你自己千万小心!”
“城主,王宫到了!”车夫停下马车,在外说道。
“嗯,你放心,我觉得他对我没有恶意!”洛纱说,“明儿见!”说完就跳下马车。
“就算是我,在没有背叛你之前,你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心悦你~”陌九离在洛纱背后轻声说。
洛纱回宫的身影稍稍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求小天使收藏~
小剧场
萧伟:主人不是你么?
陌九离:怎么会是我?
萧伟:还好不是你!
陌九离:?
萧伟:是你的话你就变男主了!
陌九离:不是我,你也不是男主!
萧伟:我是男主!我是男主!我是和纱纱姐一起穿越过来的,我怎么会不是男主?
陌九离:你自己觉得呢?
萧伟:难道主人是男主么?
洛纱:小伟,为什么九离哥哥不是男主呢?
陌九离:沙沙乖~
萧伟:我要投诉!我要做男主!
主人:男主是我!我还没有出场呢,你一边凉快去~
萧伟(哭):月大大,到底谁是男主?
月儿:这个......其实......我还没想好......
☆、妯娌关系
萧伟自大婚以来过得心满意足。
景耀像开了窍似的,不再苦脸相对,凡事都以萧伟的意愿为先,全然没有了初次踏上北域朝堂时的傲娇。当然如果景耀开始就是百依百顺,承颜顺旨的性子,萧伟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感。
人有时候就是需要通过这种征服别人的感觉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却不知自己才是被人利用的那个。
随着萧伟对景耀日渐满意,景耀也安心在王宫呆下,是以她很快就发现长信根本不在北域。这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攸王专宠她一人,她只要抓紧时间,就可以捷足先登,快点为攸王生下子嗣。
无奈她的肚子不争气,几个月过去了竟然没有一点动静。她内心焦虑,在宫中又无其他人可以说话,就往平明那里去坐坐,排遣一下心情。不然一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呆着总想着这事,都快要成执念了。
平明自从上次晕倒醒来以后,病得更重了:只要一见到攸王,她就一言不发,直掉眼泪。是以萧伟也尽量避免去看她,只让景耀有空就常去看看,宽慰一下她。是以景耀无论是于己所需,还是应攸王所托,基本每一到两天就会去一次平明宫。
“平明公主,淑佳娘娘又来看您了!”
“有请!”
“平明妹妹!”景耀人如其名,每次出场都像夏天的太阳,风风火火,让人爱不得,恨不得。
“王嫂请坐!”平明站起,请景耀坐下。
“平明妹妹,这两日可好?”景耀关心地问。
“托王嫂的福,还好!”平明微微一笑,柔弱的样子惹人怜爱。
“王嫂呢?王兄待你可好?”平明问。
“多谢平明妹妹关心,我好着呢!陛下昨日还赏赐我一个镯子,你看。”景耀说完就抬起手腕,把素手伸给平明看。
“很美呀,真配王嫂的肤色!我若戴着就不好看了!”平明笑着说。
“待陛下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定让你夫君也送你!”景耀开心地说。
平明脸色一变,低下头没有接话。
景耀对诺斐然和平明的事情略知一二,还是萧伟特意关照的。她心知自己说了错话,但是姑娘家谁心里没有一个喜欢的人呢?她自己再怎么喜欢陌九离,苦苦追求了那么多年,还不是嫁给了攸王?
于是便宽慰道:“平明妹妹,该放下的人还是放下吧,日子总是要过,你还年轻,一定可以嫁得良人的!”
景耀的话出自肺腑,平明也知她嫁攸王并非情愿,是以她脸色稍稍柔和些。只是一想到她爪巴攸王的床,心里又一横,抬起头说:“王嫂说得是!”
景耀见她听进去了,便换个话题:“妹妹这里的熏香甚是好闻,难怪我每次回到自己宫里都觉得少了些什么。”
“王嫂喜欢的话,我让人往你宫里送去!”平明微微一笑。
“那我就谢谢了!”
“王嫂在我这里用过晚膳再回去吧,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平明邀请道。
这是平明第一次主动邀请景耀吃饭,景耀很高兴地留下了。
萧伟到寝宫时,发现景耀居然不在,说是在平明那里用了晚饭,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萧伟的心情顿时一松。他喜欢初见平明时的样子,她活泼可人,单纯而没有心机,不像电视里宫中的女子,一个个颜值很高,却腹黑阴狠,勾心斗角。是以对于自己在回宫途中把平明弄丢,造成她现在日日以泪洗面的状态,他一直十分愧疚和自责,总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然而,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一丝丝异样的感觉,那感觉就好像平明非常重要,就像洛纱对萧伟那样重要!“怕是这攸王的几个兄弟姐妹都死了,对这个最小的妹妹最为上心吧。”萧伟不愿深究。
景耀回来的时候,满面春风,看来真是玩得忘了时间。
“妾身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景耀屈膝。
“玩得很开心?”萧伟问。
“是平明公主留妾身一起用膳。只是妾身没想到平明宫的嬷嬷手艺那么好,做的糕点小巧精致,入口即化,便贪嘴多吃了两口,回来晚了,请陛下见谅!”景耀回答。
“喜欢吃就让她们给你多做一点。”萧伟不上心地说,“或者,你常去去,我也安心!”
“好!”景耀一笑,“来人,帮陛下把熏香点上!”
熏香,萧伟头一歪,这女人的花样真是多:“这又是哪里得来的?”
景耀媚笑一下说:“妾身每次到平明宫都闻到这好闻的熏香,今
上一章: 作品相关 (5) | 下一章: 作品相关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