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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一麻,膝盖一软就扑通跪了下来。他来不及呼痛,就看到洛纱的长剑飞出,在高个子洛纱的颈项绕了一圈,向自己飞来。童年当即傻了,即使这剑直*自己的面门,他还是忘了躲闪,因为他看见那个云卿直挺挺地俯身倒了下去。可是这是云卿么?
接着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承受了重物的冲撞,仰面就被扑倒在地上,那冰冷的长剑直接压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童年没有想到对方会那么快动手,自己安排的帮手恐怕现在也帮不上忙了,自己命要休矣,便睁着惊恐的两眼,对上压着自己的黑衣人,可那柳眉,那眼眸,只一眼便不会再认错—云卿!
“什么人?!”穿着黑衣人衣服的云卿抬起头,见到一个人影,她迅速从童年身上跳开,提剑往山下追去。
童年躺在地上长吁一口气,眨巴眨巴眼睛:敢情云卿和黑衣人换了衣服,云卿假扮黑衣人,黑衣人假扮云卿,然后刚才,刚才云卿把黑衣人杀了?
童年转头看向黑衣人的尸体,心里为他默哀。却不想黑衣人“腾”地一下从地上直挺挺地坐起。
童年吓得连滚带爬,一下子逃开三丈远。如果说童年在逃亡的数月里学到什么的话,那么他学会的就是逃命:这,这是死人复活?还是云卿失手,没有杀死他?无论是人是鬼,这都是要问自己来索命的!
可是那假云卿显然对童年没有兴趣,拿过童年掉在地上的钱袋子,打开:“这是赎金?”
“是!”童年急忙点头:“大侠这赎金归你了!”心里巴望这假云卿快些离开。
“这赎金不是给他的,”云卿愉悦的声音从童年身后飘来。“没追上!那小子还挺贼了,跟上来偷看我杀你们!”
黑衣人点头,站起,用不屑地口气说:“你就没打算抓他!”
“抓贼要抓脏,要有证据!现在抓住他,他有得是借口!”云卿笑笑。
“你们?”童年傻愣愣地看着云卿和黑衣人。
“我们是一伙的!”云卿阴笑着对童年说:“从塔吉沙漠到现在,我才是那个幕后要抓你的人!”
沙漠里,马车上,童府内,云卿和童年相处的一幕幕都在童年脑海里闪现,童年只恍惚了一下:“我不信!你若是要我死,路上随时可以杀了我;你若是要银子,当时拿了我戒指就可以走了!”
“嘿嘿!算你有脑子!有良心!”洛纱知道人经不起试探和考验,玩笑开了适可而止,也不再吓唬童年:“我和他说好了,他会帮我把幕后之人引出来,但我许他一锭金子。”
童年指指那赎金:“这里不都是金子?”
“这?”洛纱扫了一样,问童年:“这可是家主今早拿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童年觉得云卿这姑娘实在太神了。
“那就是是了!这赎金是给幕后之人的。至于那位兄台,”洛纱指指黑衣人,“他答应人家杀了你,如今没有杀,自是要有其他好处的。你出门时,你父亲可有特地给你什么?”
童年突然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呃,没错,他给了我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
童年从怀里拿出那手帕,展开,洛纱拿起那锭金子,在黑衣人眼前晃了晃,“我们走吧!”
三人一行下山,回到黑衣人住的童家客栈。洛纱刚把童年横抱到黑衣人房间横梁上,让他坐好,就有人敲门了。
这温馨的画面让黑衣人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而童年从来没有在梁上呆过,既害怕摔下去,又害怕被人发现,大气不敢出。这件事后来还给童年留下了心里阴影,他从此以后进房间都先抬头看房梁。
“掌柜的,”黑衣人出声,门打开了。还是那个中年人,“事情办妥了,赎金你带走吧!”
“好!”那人也不多啰嗦,伸手作揖:“辛苦!告辞!”说完就退出了。
“我们也走了!”洛纱搂着童年一起下来的时候说,顺手把那锭金子扔给黑衣人。
童年被洛纱像个娃娃一样提溜来提溜去,觉得自己实在很没用,又加上刚才在房梁上受了惊吓,脸颊都红了,还紧张地喘着气。而黑衣人看到洛纱搭在童年腰上的手,以及童年娇喘的样子,又是一个哆嗦!
“你们这是要回童府?”那黑衣人问。
“怎么?”洛纱侧过脸。
“我觉得这事多半是自己家里人干的,我劝你们在他暴露之前还是先别回去了。”黑衣人说道。
“你还挺好心!”洛纱嘿嘿一笑:“我也觉得!谢谢兄台提醒!告辞!”
洛纱和童年出了黑衣人所在的童家客栈,洛纱就问:“童年,我们可能真的需要在外住几日,可有其他地方可住?”
“有,云卿想住热闹的还是僻静的?”童年问。
“热闹的!”洛纱微笑,童年总是那么贴心周到。
“那就去对面那家吧!”童年带着洛纱穿过马路,就进了对面的“东来客栈”。
第二天中午,洛纱和童年躲在东来客栈最角落的位子上吃午饭。
“何必这样偷偷摸摸的?不想被人看见,躲在房间里吃不就好了?”童年看着洛纱鬼鬼祟祟的样子哭笑不得,“你这样,别人都要看出来了!”
“呵呵!”洛纱笑了,瞬间恢复常态:“我逗你呢!”
“你们听说么?”刚进客栈的人大声议论说:“童二少爷拿了假金锭到“天字号”换碎银,被抓了个现形!”
“什么?”童年刚要送进嘴的饭悉数撒在了饭桌上。他迫不及待地要回头去看。
“稳住!”洛纱眯起眼看着童年。童年定定地对上洛纱的狐狸眼。
“据说童家主,黄管家都已经去了官府了!”那些人还在说。
“怎么会去官府?”酒店里其他人凑热闹说:“这童家和诺家不是交好的么?如果是误会,解释一下不就过去了?”
“好像不是误会,听说是管家拉着二少爷去的!”
童年一脸错愕,出声问洛纱:“云卿,怎么回事?和你有关么?”
“嗯!”洛纱点头,她本来挺开心的,可是听到是童家二少爷,虽隐隐觉得在情理之中,却着实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童二少爷?”洛纱开口问道:“我在童府住了那么久怎么没见过?”
“他们口中的童二少爷,”童年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并不是父亲亲生的,而是他收的义子。他比我年长些,是黄管家的独生子,名叫黄梦。父亲看黄管家对童家忠心耿耿,黄梦又天资聪慧,便收了他做义子,将来可以辅助我。现在童家有两成的生意,包括胥城的店面,都是他在打理。”
“所以如果你出事,你们童家的生意他应该会接手更多吧?”洛纱的脸冷得可以凝水了。
“应该是的!”童年回答,“父亲对他很倚重!”
“好一个鸠占鹊巢!”洛纱冷笑道。
“你的意思……”童年的脸煞白,“你的意思是黄梦是绑架我的幕后指使?”童年宅心仁厚,但不代表他笨,而洛纱最喜欢他的通透。
“何止是绑架?他是要杀了你!”洛纱咬牙道。
“啊!”童年的表情十分复杂,是吃惊,是失望,是心痛……
“你给黑衣人的那袋金子是我让童颜准备的假金子。黑衣人将它交给那掌柜以后,掌柜就会转手给幕后之人。而我料想幕后之人拿到金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换成散钱,或者哪怕他不兑换,也总是要花销的。到时候只要抓住谁在使用假金锭,就能知道是谁想害你!”洛纱解释道。
童年一听就懂,他只愣了片刻,就回过神来,苦笑道:“呵呵,倒真如那黑衣人所说,是家里人干的!可怜那黄管家,他自己将自己儿子报官,是怎样的心情?”
“没错!”洛纱知道此事不会有妥善的结局:“但可见黄管家对童家还是忠心的!只是这儿子……”
“黄梦恐是受不了明明比我年长,能力也强,我却是世袭的公子,他人需要对我另眼相看,可他,无论在童家,还是在外面,终究还是下人。”
“黄梦!”洛纱说道,“好一个黄粱一梦!人最怕不知足!他一个管家的儿子,能得到主人家的青眼已经是父亲积德的善果,他却不知天高地厚,贪心不属于他的财产和地位,好在并没有恶果,不然现在童黄两家都是失去儿子的悲剧!”
童年沉默,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洛纱说得对,目前的结局已是这恶**件最好的结果了。
“父亲支持我一个人上山,又为我准备了赎金是你的安排?”童年突然问道。
“是。那天晚上,我回过童府。我不想露面是怕被幕后之人发现,打草惊蛇!”洛纱尴尬地笑笑,想起那晚她偷听了童家的争吵。
“那你听到了?”童年立刻紧张起来。
“你母亲劝你放弃我没有错。我俩素昧平生,我就是个流浪在外的人,而你对童家太重要了!”洛纱宽慰道。
“可是你是为了救我才被黑衣人劫走的!”童年的声音有些高,双手也捏成拳:“你几次三番救我,我却眼见你被人置于死地而不救,岂不是忘恩负义?”
“好了!你别激动,我做事自有分寸!而且我劝你,以后我有事,无论是不是因你而起,你都不要盲目来送死!”洛纱是知道那晚辩论的激烈程度,也清楚童年的决心,但她在考虑的是自己的身份万一哪天暴露,童年会不顾一切,所以急着撇清。
“我岂是贪生怕死之徒?!”童年煞白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泛出异样的红色,“而且我已经安排了帮手在暗中保护我,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们陷害?!”
“你找到帮手没错,而且我相信将来你父亲一定会为你找到武艺高强的护卫。我所担心的是你之前以卵击石的的言论,因为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在你能力不够的时候,万不可如此意气用事,因为你来也不过是送死!”洛纱暗想自己这次为了使幕后之人上钩,还好让家主暗暗撤走了童年的帮手,不然双方缠打起来也是挺麻烦的。
“那你会不会含恨而死?”童年眼眶略红。
洛纱稍稍想了一想:“这事情还真没有绝对的对错。如果我是路人,我会恨;如果我是关心你的人,我会期望你好好地活着!不要让我白死!”
“呵呵,”童年笑得特别凌然:“如果你陌生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怎可寒了人心?如果你是关心我的人,我独活于世有何意思?”
洛纱心一软,恍惚了一下,眯起眼看着眼前这重情敦厚的公子,知自己是说服不了他了: “童年,无论如何,你昨天来了,我都十分欣慰!因为你让我见到了人性之善!”
洛纱冲着童年潇洒地一笑,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家?”童年一愣,抬头看着说漏嘴还不自知的洛纱,从自己面前走过。
作者有话要说: 洛纱生命中遇到的所有男人,只有童年过得最纯粹,最真实,也最像自己,所以童家的这一段一直是月儿的最爱~就像独自在家的暑期,虽然未来还会有各种压力,可是那一段自在的时光,就像烦闷的房间里开出的天窗,让人呼吸到希望的空气~
☆、平明释疑
萧伟在平明被劫的第二天就让辅国大将军带兵到飞城接驾,这才和平明安全地回到了北域的王城-昇城。
萧伟一回到昇城,就励精图治、兢兢业业,每日看奏折到很晚。他虽然从未治理过朝政,但是他牢记洛纱以前说的:带领团队自己并不需要样样都会,只要手下的人会做就好,领导者需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充分调动起来。因此他乐得做一个开明的君主,在朝堂之上,让各位大臣畅所欲言,充分表达意见。
凡是有官场的地方,就必然有竞争和排挤,因为乌纱帽就这么几顶,人头却很多,每个人都需要有抛头露面的机会。一旦攸王陛下给了机会,所有人都会想要表达一番,恨不得说得唾沫横飞,天花乱坠。而一个问题在被充分讨论以后,必然能形成两到三个观点,接下来就是站队和攸王下决定的时间。
北域的朝堂一般分为三派,以尚书令为首的一派;以辅国大将军为首的一派,以及以太尉为首的一派。
这三派总能形成一个多数派,萧伟就选择人数多的一派。
而其实尚书令与辅国大将军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文武相轻,因此攸王的决定多半和太尉最终的决定相同。如此一来就显得太尉的意见特别受到重视,同时太尉又是攸王小时候的老师,他们想法一致也很自然,因此这站队也愈发明显起来。
萧伟是聪明人,在朝堂上来来回回几次,他也基本摸准了方向,能够问出几个像样的问题来,而这些问题臣子们也时常答不上来,这让萧伟更加高兴,觉得自己基本已经把握了治理朝政的方法。
然而在萧伟回到昇城后,大家翘首以盼的攸王后宫却没有任何动静,这让大家都吃不准情况。
“陛下,长信郡主嫁过来途中一波三折,如今总算顺利到达王宫,不知陛下打算何时成亲,举行册封大典?”尚书令十分恭敬地请奏。
无论这些大臣平时怎样不合,在这件事情上意见却空前的一致,因为长信郡主嫁过来本就是政治联姻,之前失踪也就罢了,现在都平安归来了,总是要给南陵一个交代的。
首城归来一路上一共发生了三件事,除了攸王在翼城和双城之间的沙漠遇刺一事众所周知以外,长信失踪和平明被劫这两件事却被萧伟瞒了下来。是以所有人都只知道长信在归途受伤,却不知道她已再次失踪。
萧伟之前一直笃定长信是被人掳走的。因此洛纱下落不明的事实,就算偶尔在午夜梦回时勒紧他的心,使他怀疑和焦虑起来,他也选择自我安慰,提醒自己要保持耐心。可是今日被人提起,距离长信失踪已经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如果是绑架,也该有消息了!萧伟开始有一些吃不准了。
“朕离开王宫数月,朝堂上政务繁忙,还无暇顾及,今日众爱卿提起,朕自会定夺。今日若无其他无事,就退朝吧!”
萧伟匆匆地下了朝,写了一封短信,让人送到“天字号”,他需要知道诺斐然是否找到长信了。然后他又急匆匆地赶到平明宫,他想要见平明。
对于平明被劫的原委,萧伟几次想问平明,却始终没有机会开口。平明一直神情委顿,尤其不能见萧伟。因为只要她一见到他,就扑在他怀里泪眼婆娑,好像他的保护不周,欠了她一世的眼泪。萧伟平时最见不得女孩子的眼泪,他也知道平明从没有吃过这种苦,对于她受的惊吓,自己又是心疼,又是懊悔,是以他的困惑一直没有问出口,时间久了,他也最终选择了眼不见,心不烦。
萧伟到平明宫时,平明并未到门口来迎接他。
萧伟也不等,径自往宫里走去,远远就看到了平明的身影,这姑娘半月不见竟然出落出少女的样子来了。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平明在吟李商隐的诗,萧伟没有听懂,但他从“芳心”“春尽”和“沾衣”这六个字上大概听明白平明在扮“怨妇”呢!
“平明!”萧伟出声唤平明。
“平明拜见王兄!”平明显然已经知道萧伟到了,丝毫不慌乱,只是微微屈膝,出人意料的平静。
“平身!”萧伟上前扶起平明,并仔细端详了她一番,见她除了人略显憔悴以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异样。
“谢王兄!”平明稍稍对上萧伟的眼睛就目光一闪,垂下眼帘,跳脱开去。
“你身体恢复得如何?”萧伟微笑着问平明。
“托王兄的福,好多了!”平明回答道。
“那就好!平明,王兄今日来是想问你件事情。”萧伟略觉尴尬,自己大半个月不来,一来就直奔主题。
“何事?”平明脸色转冷。
“当时你为什么没有按照约定在双城等我,而是先行离开?”萧伟刻意忽略平明的不满。
“因为王兄跟我说会在前面等我啊。”平明眼眶微红,委屈地看着萧伟。
“让你在双城等我,是我亲口和你说的!我怎么会临时变卦跟你说到飞城等你?”萧伟迫不及待地追问。
“有人在我房间放了一封信。”
“信呢?”
“我收在房间抽屉了。”平明毫不含糊,似已经完全恢复了。
“走!”萧伟拉过平明的手就大步流星地往平明房间走去。
“王兄!你慢点!”平明在后面嘟哝。
萧伟一顿,自己确实心急了,不好意思地放松了平明的手,陪她慢慢地走。只是这平明今日像在考验萧伟的耐心一样,走得弱柳扶风、款步姗姗。萧伟心里着急,又不能催促,只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王兄跟我就没有其他话说么?”平明幽幽地问。
“呃,”萧伟呼吸一滞,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多关心一下平明,可是搜肠刮肚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句话。好在平明说过那一句以后似也没有期待萧伟说什么,而且他们也已到了平明的房间。
“信在这儿呢!”平明进了房间,直接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檀木的盒子,她利索地打开盒子,取出最上面的一封信,递给萧伟。
萧伟接过,展开看了,“靖婉,即刻启程,我在昇城。”
“就这么几个字,你就上当了?”萧伟觉得这平明也太好骗了,这封信,一共十个字,连个落款都没有。
“世人都知我是平明,可知我大名的却只有那么几个,况且我认得王兄的字!”平明不以为然。
“你觉得这是我写的?”萧伟气不打一处来。
“是王兄写的!要不你现写一封?”平明也不服气。“来人,笔墨伺候!”
萧伟一愣,自己穿越过来都是按照自己在现代的书写习惯写的字,平明如此言之灼灼,许是真的认识以前攸王的字,不觉有些心虚。平明却双手环抱自己的手肘,从容不迫地等着。只有那微微颤抖的手指透露了她的急切和期待。
萧伟知道没有退路,闭上眼睛,仔细回忆攸王的字迹,反正就十个字,难度并不十分高。
萧伟写完,放下笔,和之前纸条上的截然不同,他禁不住偷偷地看了平明一眼。却不想平明的目光直了,盯着那几个字,好像要把整张纸都吃了。
萧伟一慌,不知道是自己暴露了,还是平明又犯病了,只能轻轻地唤她:“平明,你怎么了?不要吓唬王兄!”
平明缓缓地抬起头,对上萧伟,泪已经下来了,她只说了一句,“你,果真是你!”便歪歪地倒了下去。萧伟急忙抱住她,把她放在床上,唤道:“来人!快叫御医!”
萧伟离开平明宫的时候,平明还没有醒来,但是他通过平明昏迷前的那句话,知道自己算是蒙混过关了:平明看来确实是认错了他的字,才会离开飞城的;而她应该是接受不了自己被这么低级的手段欺骗了,急火攻心,才会昏了过去。
可是到底是谁把信放在平明的房间呢?这恐怕就和长信消失一样是一个千古之谜了。萧伟觉得无比头疼,一筹莫展!
正在萧伟烦恼长信和平明的事情的时候,就接到了西疆的国书。西疆的朱雀太子,景耀公主和陌九离一同来北域拜访攸王陛下、长信郡主和平明公主。
“说什么拜访朕?!”萧伟气得把国书扔在地上,“陌九离就是来探长信的下落的!”
“陛下息怒!”大内太监急忙把国书拾起,“依老奴之见,陌公子虽然是来探长信郡主,但是这也说明长信郡主并非陌公子掳走。”
攸王后宫没有妃子,因此一切事务萧伟都暂交由大内太监“小德子”照看。
小德子一直在攸王身边,现在其实已经是“老德子”了。他事事尽心尽力,无论巨细都禀报,因此萧伟对他很是放心,渐渐地也只要求他汇报大事,小事可以自己决定。但小德子依然把自己做的小决定向萧伟细细禀报,萧伟虽然忙,但是对这样的行为很是赞赏,对小德子也就没有什么保留,因此小德子很清楚长信郡主并没有一起回来,而受伤的是平明公主。
“当然不是陌九离,如果是他,他何必千辛万苦将长信郡主送到朕这里?朕不满意的只是他俩在陌九离生日宴会上的*表现!”萧伟生气地说。
“陛下这又是何苦呢?当时长信郡主身不由己,陌公子也是被*无奈,抓着过去也于事无补,不如放眼未来。”
“未来?还未来?人呢?”萧伟没好气地说。
“要不让陌公子也帮忙一起找找?”小德子急忙出主意。
“陌九离?朕不相信他!”萧伟暴怒。
“好好好,一切听陛下的,莫要气坏了身子!”小德子又迅速安慰道。
两天后萧伟接到诺斐然的消息,长信就是失踪了,没有任何消息,而且各国的资金都在正常流转,没有任何异样。
如果是这样,萧伟判断,长信要么是死在沙漠里,要么是隐名埋姓躲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收藏涨二掉一的,看来还是要吆喝:求收藏,求评论,求包养~
小剧场
平明:你到底是谁?
萧伟:我是你王兄啊!
平明:休要骗人!
萧伟:月大救命!我被揭穿了!有穿越被发现的么?
望月:呃,有自首的……
萧伟:那都什么结果呢?
望月:一般男主都会原谅的~
萧伟:可,可是我是男主呀!
望月:大胆刁民,胆敢冒充男主,拖出去沉塘!
萧伟:你不是亲妈,不是亲妈……
☆、西疆和亲
第三天上朝的时候,朱雀太子,景耀公主和陌九离就到了。
西疆上一次被北域大败,朱雀太子非常不满,自觉脸上无光,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送景耀来和亲的--南陵可以和亲,西疆也可以:“攸王陛下,我国此次在陛下迎亲时发兵,是受奸人蛊惑,好在我父王圣明,及时发现了这挑拨两国关系的阴谋,及时撤兵,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因此,父王特命儿臣送第一大公主景耀公主来北域和亲,以修两邦之好!”
明明是兵败溃逃,却变成及时发现阴谋,萧伟也是佩服朱雀颠倒是非的能力;但对于和亲的事情,他又自觉很绿:
景耀公主,萧伟在陌九离的生日宴会上见过,又是一个陌九离的爱慕者。长信也好,景耀也好都是陌九离不要的女人,一个一个凶得要命,一个一个又往自己这里送,自己是陌九离的女人回收站么?
“阿史那都王的美意朕心领了,朕会考虑的。今日三位前来,朕已设下筵席,晚上为三位接风!”
萧伟虽然攸王做得还勉勉强强地能及格,可是帝王的话却说不太来,因此场面上的话,他总是尽量能简短则简短。
“陛下,景耀在陌城主生日宴会上遇到过长信郡主和平明公主,相谈甚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晚上的宴会本公主也想与她们会会。”
相谈甚欢?萧伟都要翻白眼了,打得甚欢吧!又是一个颠倒黑白的主。萧伟这样一想又想起洛纱“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好处了,他心里暗暗觉得景耀如果要嫁过来,他还是需要多堤防的。
待那三人退下,朝堂上立刻炸开了锅。
萧伟最近觉得他打明君牌这一招有一个比较大的缺点,就是所有人都在说话,每个人都在表达,因此每天早朝就跟菜场一样,聒噪不堪,要花很多时间才能平息下来。
今天更是!有人同意和亲,有人不同意和亲,有人关心长信郡主,有人担心平明公主。
“众爱卿,今日只谈一件事情,景耀公主的和亲。”萧伟宣布。
“可是陛下,朱雀太子尚未娶太子妃,此次送景耀公主来,又不是他必须亲来,西疆人的性格精明刁钻,绝对不会白白送个公主给我们,依老臣之见他们是冲着平明公主来的。”
“虽只是景耀公主和亲的事,可是陛下后宫已经有了尚未成亲的长信郡主,这后宫一下子有了两位两国的公主,西疆和南陵的关系谁亲谁远,孰轻孰重,望陛下三思!”
“看景耀公主刚才在朝堂上的表现很是傲慢,我们宴会谁来她都要过问,可见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主,长信郡主若是与她起了争执,西疆可能借此对我们发兵呀!”
“发兵就发兵,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
这人都还没有嫁过来就已经吵成这样,萧伟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顿觉诺斐然关于不娶公主的言论实在是高明之极!
“太尉大人,你意下如何?”萧伟耐着性子问道。
吴太尉也被他们吵得头晕,既然攸王点到了自己,他等这七嘴八舌的声音稍稍平息下去后,便开口说:“西疆王虽与人和亲,但绝不会因为嫁了公主就会放弃对我们边疆的侵犯。”
大臣们随声附和,萧伟也觉得在理。
“平明公主乃我国唯一的公主,我们国力虽不强,但也不会沦落到需要讨好西疆人的地步,他们非要强娶,我们也可以一战!”辅国大将军一派又纷纷点头。
“长信郡主既是已经嫁过来了,还请陛下尽快册封,免得他人窥视我国后宫,有了南陵的支持,料他西疆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这本来也是长信郡主嫁过来的原因,也请陛下莫忘初衷,因此依老臣之见为“不娶,不嫁!””
吴太尉德高望重,且最近也是攸王面前的红人,既然他都那样说了,大家也就不再多说。
萧伟虽然心中还有些犹豫,但听吴太尉说得头头是道,也保持沉默,退了早朝。
晚宴从下午就开始了,除了朱雀太子,景耀公主和陌九离,萧伟还命几位重臣一起,这西疆两位的嘴皮子萧伟早上就见识过了,他不想应对不了,折了北域的面子。
萧伟又派人请了平明公主前来,长信人不在,他也请不出来。
而参加宴会的这些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思量:
这长信郡主是受伤很严重所以无法出来么?如果是,南陵会有什么举动么?还是如之前传闻,长信郡主与攸王不合,攸王故意不给面子?
无论怎样长信郡主的不出现对西疆都十分有利。
陌九离之前收到消息说攸王回宫部队两次遇伏,长信郡主受伤,而后就再也没有听到关于长信的任何消息,他一直放心不下。因此此次朱雀经过白城时,他便借口一同为景耀送行,到北域王宫一探究竟。他料想北域不会那么轻易答应西疆的和亲,因此虽然听闻攸王和长信关系不好,但却估计攸王应是会让长信出来高调秀恩爱以婉拒西疆。
当然景耀对自己有情,今日送行也可以让她感觉好受些。他相信此举能让景耀更加理解他不能娶她的无奈。虽然真相是他不想娶,可也不能让人觉得是他不愿。
可是宴会之上居然只有平明一人出席却让陌九离着实吃了一大惊!
平明的性子,诺斐然和他是说过的。诺斐然口中的平明大胆活泼,可今日看来却目光呆滞,精神萎靡,好像大病初愈,似是受到了惊吓,又似压抑着巨大的悲痛,眼神中隐隐透着仇恨!
是以陌九离心知一定是出事了!他立刻就不想呆下去了,但他还必须忍着,在宴会上漫不经心地吃着,听着。
宴会虽然气氛热烈,但每个人都各怀鬼胎,说着寒暄奉承的话。
一曲歌舞结束,朱雀太子朗声对萧伟说:“今日早朝上提出景耀公主嫁到北域之事,不知陛下考虑得怎么样了?”
萧伟回答:“朕近日为政务所忙,长信郡主亦刚刚与朕回宫,尚未安顿下来,朕不想再给后宫添一位妃子。”
“哼!”朱雀太子脸拉下来,不满地说:“后宫现任的妃子呢?我们是来和亲的,长信郡主并没有和陛下举行婚礼,怎么已经成了妃子了?既然陛下承认她是妃子,她怎么如此失礼,陛下的宴会也不来参加?”
陌九离抬眼看了看攸王,银色的面具下似乎有怒意,但仔细看又似没有:“无论景耀公主嫁过来还是不嫁过来,朕的后宫,朱雀太子恐怕没有说话的地方吧?”萧伟冷冷地回答。
“好一个没有说话的权利!”朱雀太子气呼呼地站起来,“景耀,我们走吧!”
“太子哥哥!”景耀公主出声阻拦。她是带着使命来的,人都到了就算别人不要,自己也是不能回去的;况且如果自己真要是被攸王拒绝了,陌九离出于各种考量也绝对不会娶她。所以还不如抓紧现在这机会嫁给这普天下地位最高的单身汉!
景耀飞快地扫了陌九离一眼。陌九离明白,对朱雀太子说:“太子殿下息怒,长信郡主受伤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这样要求长信郡主出来恐怕是强人所难了。”
北域的臣子都向陌九离投出了赞赏的眼神。
陌九离视而不见,接着说:“况且攸王陛下只是说不想添一位妃子,又没说景耀公主嫁过来是妃子呀!”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都说长信郡主和陌城主之间关系*,怎么现在却见陌城主直接把景耀公主捧到了后位?莫不是景耀公主这些年追着陌城主,陌城主虽然不娶,心中却也是爱慕着景耀公主?不然又怎会有此次千里相送?
北域的臣子们又向陌九离投出了鄙夷的眼神。
“当然陌某在这里也没有说话的权利!”陌九离最后又把话兜了回来。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陌九离说话弯弯绕绕,兜兜转转,滴水不漏,让人爱不得恨不得。
朱雀太子刚才是冲动了,陌九离给他找了个台阶下,他也不生气了,回过头来对攸王说:“朱雀鲁莽了,还请陛下原谅!”便坐下。
陌九离见气氛有所缓和,看了景耀一眼,便缓缓站起,对攸王说:“陛下,陌某不胜酒力,先行告辞!”
萧伟虽恼陌九离胡言乱语,但总算朱雀太子没有再做纠缠,也算帮他解了围,便说:“来人,送陌城主!”
陌九离出了宴会厅就觉得身后有人跟上来,他也不在意。他在北域的王宫,没有人跟着他,反而奇怪了。
陌九离转身就跳上了王宫的重檐庑殿顶,然后就面对着后宫的方向坐下。
陌九离的举止如此怪异,跟着他的人急忙偷偷报告给萧伟。
“报告陛下,陌公子,就坐在这个宴会厅的屋顶上!”
等萧伟也跳上殿顶的时候,宴会已经结束。陌九离没有离开,听到萧伟的声音也没有回头。
萧伟顺着陌九离的目光看去,北域的王宫层台累榭,屋顶飞檐斗拱,隐隐泛着墨蓝的光,后面的寝宫除了门口挂着灯笼以外,一片漆黑,而灯笼可以照亮的地方梁柱涂金,鸿图华构。
萧伟从来没有站在这个角度看过北域王宫。而此刻整座皇宫看去庄严而肃穆,和之前歌舞的喧闹截然反差,竟然生生烘托出幻灭和寂寥之感。
“长信在哪里?”陌九离突然打破了寂静,开口问道。
萧伟张了张嘴,他本来想嘲笑陌九离赖在北域王宫不走,可是陌九离却直奔主题,这让他非常心虚:“与你何干?”
“是死是活?”陌九离阴着脸,同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全然不同。
萧伟其实一直觉得洛纱是被人抓走了,可是那么久没有消息,他确实有点慌。这就像一个人丢了东西,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东西一定在,只是找不到了”一样。
他只是假装洛纱还在,虽然随着时间推移,他觉得洛纱还活着的可能性越来越低;但是他也不愿意承认是他想得到洛纱的一己之私,直接害了她。所以他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只是让诺斐然漫无目的地找啊,找啊~。
“得不到就毁了么?”陌九离转过头冰冷地看着他,眼神犀利。
“我没有!”萧伟突然想要解释:我也很艰难,那么多人要杀我,我不能抛下北域的臣民,而单独去找她!
陌九离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瓦解着他刻意塑造的贤明的攸王形象,而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诺斐然没有找到她!”萧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如释重负,就像一个逃犯被缉拿归案,虽然失去了自由,却再也不用四处躲藏,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在哪里不见的?”
“翼城和双城之间。”
陌九离从屋顶跃到宫殿的围墙,足尖一点又跃出宫外,而萧伟满眼都是陌九离离开时蓬起的长袍……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章的小天使,还是喜欢月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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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耀爬床
萧伟早晨醒来觉得自己头晕脑胀。
“昨晚喝多了,好像梦见了纱纱姐!还好像……”萧伟对自己苦笑了一下,“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突然陌九离那怼怒的眼神从他脑海里冒出来,就好像美梦突然就切成了恶梦,提醒着萧伟洛纱生死不明的事实!
萧伟痛恨自己对陌九离的依仗,他已经尽力了,却没能找到洛纱,如果她被陌九离找到了,是不是反过来说明他无能?而且洛纱若真是被陌九离找到救回,会不会让她更坚定对陌九离的感情呢?然而即使如此,他仍然只能希望陌九离能够尽快找到洛纱,因为一旦被爆出长信不见了,就等于向天下昭告了他的无能。
“哼哼,我不是无能,我只是利用你在三国的资源,等你把长信找回来以后我再找你算账!”萧伟恨恨地想。
他一翻身想起床,却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躺着一个人。一头长长的卷发,竟是景耀公主无疑。
“陛下醒了?”景耀公主适时地转身过来,对萧伟妩媚地一笑,“陛下昨晚还真是热情啊!”
萧伟一紧张,急忙伸手摸自己的面具,还在!然后他一个激灵,从床上跃起,“靠!被爪巴床了?!这算什么?我的床是你想爬就能爬么?”他的心在咆哮。
“你怎么在这?”萧伟大声地问。
“陛下醒了么?”门口的太监听到屋内的声音出声询问。
“在门口等着!”萧伟怒吼,他可不想让太监撞见。
景耀公主娇滴滴地说:“陛下不记得了么?昨晚景耀心中烦闷,来找长信郡主叙旧,是陛下盛情挽留我下来的。”
萧伟强忍盛怒,仔细回想,依稀有了一点印象:昨晚他被陌九离气坏了,跃下屋檐就去了清霄殿。清霄殿是攸王安排接长信郡主回宫后住的宫殿,萧伟估计“清霄”就是“亲萧”,可见攸王对长信的重视。目前这殿主还没有回来,萧伟为了掩人耳目,有时就睡在那里。昨夜因为心中烦闷,他便坐在凉亭里对月思人,独自喝着闷酒,然后洛纱就来了。没错,是现代的洛纱!太监们不让她进来,自己还呵斥了他们,与她把酒言欢,并带洛纱回了自己的寝宫!可是自己怎么会将景耀错认为现代的洛纱?!现代的洛纱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啊!
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萧伟用脚趾头也想得明白,更不愿意一直在寝宫里和景耀空口白牙,纠缠不清。他迅速穿上衣服,就出了房间。
他没有上早朝,只让人速速把小德子找来。小德子并不在宫中,因为说好不娶景耀公主,小德子昨天下午就出去帮萧伟采购给景耀公主送行的礼物了。
小德子一进宫就知道出事了。见到萧伟扑通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陛下赎罪,奴才该死!”
“去查昨晚朕在清霄殿里喝的酒里有什么,还有,这酒经过了谁的手?”萧伟冷静至极。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酒里面自然什么都没有,如果有什么也早就挥发掉了。这酒是从御膳房里拿出来的,现在那桶酒还在,但是没有检查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应该是传酒的时候被人下的药。
小德子又让人对昨天递酒的小太监一顿审问,那小太监却一问三不知,打到最后竟然直接被打死了。听到那个小太监死了,萧伟的冷静变成了冷笑,又是一个死无对证!凡是他想查的,就什么都查不出!
作为帝王,居然有人能在他吃的东西里面下药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他那么开明的一个帝王,却屡遭陷害和追杀,在夹缝中生存。他觉得窝囊!
萧伟接下来三天都没有上早朝,他也没有和景耀鬼混在一起,他只是不想去见那些老头子。
被人下药和景耀公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使局势从之前朝堂上说好的不娶,变成了现在的不得不娶,他颜面何存?如今长信没有找到,他迫于西疆的压力只能先娶景耀,南陵会怎么想?洛纱回来后又会怎样看待他的三心两意?她能接受三妻四妾么?
“朕一心为了天下,朝堂之事绝不偏听偏信,事事兼听,却弄到这种地步。之前西疆用长信郡主诱杀我,现在又让景耀公主做出如此苟且之事,祸乱后宫,真是欺人太盛!”
“陛下息怒,陛下在朝堂之上的英明大家都有目共睹。只是这西疆一直骚扰我国边境,实乃我国心腹大患!我国与西疆的战争持续了几代帝王,实因西疆人奸诈野蛮,而非陛下的能力不济!”小德子到底是大内太监,他很清楚攸王陛下的心情,他无非是害怕别人看出他的无能。
“你不必安慰朕,下药爪巴床这等下三烂的手段传出去只会让人觉得朕御下不严。”萧伟心里隐隐有了一些决定。
小德子偷偷扫了攸王一眼:“有些话老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讲!”萧伟没好气地说,每次电视里说“该说不该说”不就是要说么?
“外面确实有说咱们王这次西疆一战回来待人如沐春风,让人觉得极为亲切!”
萧伟一听,这明明就是说他御下不严,还拐弯抹角,就更加生气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小德子,传令出去,封景耀公主为淑佳王妃,朕就是要她成为人生输家,择日举行婚礼;以后若有人再敢爬朕的床,有一个剥一个的皮,都在宫外示众!”
“是!”小德子退了出去。
第二天萧伟就上朝了,他的命令虽然是针对后宫的,但是朝堂之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萧伟阴着脸,这些老头子也不清楚他的想法,不过这事情无论加在谁身上,都会很愤怒,更何况是帝王?
亲近南陵一派的臣子只能在心里埋怨长信郡主不争气,明明是先嫁了,却到现在还没有册封,被西疆人得了先机。
“报告陛下,朱雀太子殿外求见!”
“宣!”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萧伟一肚子的火还愁没有地方发泄呢!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朱雀拜见攸王陛下!”朱雀太子只是随意作了一个揖,“景耀公主乃我国第一大公主,攸王陛下那日曾许下后位,怎得现在反悔了?”
“放*!”萧伟愤怒之极,也顾不得形象了:“景耀公主是如何爬上侧妃之位的,朱雀太子恐怕比谁都清楚,此等女子如何母仪天下?”
朱雀听到攸王在朝堂上直接暗指景耀爪巴床,丝毫不顾及天家颜面,也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景耀去爪巴床的事情朱雀其实也是事后知道的,他想着自己妹妹心念陌九离,也不会那么轻易就从了攸王,却没想到第二天就被告知是她对攸王下了迷药。
景耀则跪在朱雀面前痛哭,说自己是好奇长信郡主不出席晚宴的原因,特地去探望,却被攸王灌醉,带去了寝宫。等到自己醒来,早已木已成舟,也只能曲意迎合了。
是不是被灌醉,景耀也口说无凭,甚至连朱雀自己都相信景耀是因为昨夜宴会上被攸王拒婚,所以才想出这“生米煮成熟饭”的下策,对攸王下了药。而且这悠悠众口恐怕都会指责景耀不守妇道,所以就算景耀是被人暗算了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萧伟见朱雀半天说不出话来,便接着问:“朱雀太子还有事么?”
朱雀气得扭头就走,拂袖而去。
萧伟见朱雀走了,笑笑: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果然需要心狠手辣,否则一个个都爬到我头上来了。
朝堂上的臣子们第一次看到西疆一战回来的攸王发火,之前都以为攸王接了长信郡主归来,转了性子。可今日见到朱雀太子走后,攸王陛下脸上那意味不明的笑脸,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一个个都觉得西疆这次是刮了逆鳞了,攸王还是那个攸王,大家还是得小心伺候才是。当天大家有事也不愿再奏,免得自己惹祸上身,能够压一压的还是压一压吧。
“啊~”第二天一早,一个宫女在景耀所住的清梦殿门口,惨叫了一声就晕过去了,惊扰了所有睡梦中的人。清梦殿外果真有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同一日景耀公主失踪了一名随行的婢女。
景耀哭哭啼啼地去找朱雀帮她查,可是朱雀还没查出名堂,第二天又是失踪一个,暴尸一个。这样持续了四天,用这么明显的手法,就连查都不用查了。不是攸王陛下本人还会有谁?
第五天,攸王招景耀侍寝。景耀被吓破了胆,唯唯诺诺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她自始至终都睁着大眼睛任由萧伟对自己为所欲为。
萧伟虽然出了口恶气,但看到之前一个活生生灵动的女子变成今日这样,也觉得索然无味。他之前连女人的手指头都没有动过,现在却让人连杀了四个无辜的婢女,还用这种残暴的手段,也是突破了自己的底线。
萧伟心中闪过恻隐之心,却不是对着景耀:自己如果变得残暴了,那都是景耀*的!长信至今下落不明,但若她知道今日之事,必定会笑眯眯地对自己说:“恭喜陛下纳了贤妃!”
萧伟心头一怒,加重了在景耀身上的力气。
———————————
“主人,攸王颁旨了,不日与景耀成婚!”
“好!没想到她那么主动,居然不需要我们出手。”
“是雾雨阁的人。”
“知道是谁么?”
“那四个婢女里的一个。”
“倒也死得不冤枉!”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的事情每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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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王大婚
童年和洛纱平安地回到童府,真凶又落入法网,童家上下自是十分开心,对洛纱也越发重视起来。
童慕玄却深受*,萌生了让位给童年的念头。他总是忙进忙出,居然在家里养了条白眼狼,也许是时候要好好培养一下童年,好让他快点强大起来,而他只需要在旁边守护就好了。
洛纱关于那处店址的算法,童年事后仔仔细细地复述给童慕玄听了。童慕玄大为惊奇,知这小妮子深藏不露,既然说自己懂一些账目,就应该是非常懂,心里更加料定她是诺家的人。便主动联系了“天字号”在胥城的掌柜,推荐她去“天字号”做个小账房。
洛纱于是就以“云卿公子”的名义怀着高兴而忐忑的心情去上班了,自觉自己独立的日子指日可待。
第一天是实习,工作很简单,只是要计算账目。她不会打算盘,但工作内容不过也就是排排竖式,打打草稿,只用了小半天就算完了。
掌柜先生不听见洛纱打算盘,心里正在犯嘀咕,又碍于童慕玄的面子,不好发作。可是等看到云卿交的作业,却大吃一惊,他捧着账册,仔仔细细地复算了一遍居然都是对的。心知眼前的少年不可小看,当下心里欢喜,发了第一天的工钱,让洛纱早早地回家了。
洛纱回到童家想出钱请大家出去吃一顿,却发现厨房早就备下了酒菜,庆祝她工作归来。
童慕玄知道洛纱不喜欢欠人情,便在席间拉着她说:“云卿如今你有了差事......”
洛纱十分自觉地接下去说道:“童家主,云卿一直住在童府,平时多有叨扰,如今我挣了工钱,确实应该搬出去了!”
“非也,非也!”童慕玄急忙打断道:“我就是知道你有这个心思,才来和你说。我虽是商人却深知钱虽可以标价一切有形之物,却无法买来那无相实质。我自诩童家对你是真心,却不知云卿对童家是否也是?若云卿也是,不妨当做家人住下?”
洛纱心头一热:“云卿独自一人,孤苦无依,若不是童家主收留,如今就算出去依然也是要露宿街头。云卿深知童府上下待我如同家人,只是没有白吃白住的理儿,云卿住着也不安心。童家主若诚心挽留,不如收下云卿的房钱?”
“呵呵!”童慕玄微微一笑,用手捻了捻胡须,“我虽在和你谈亲情,可云卿你是否忘了,我依然是一个商人?”
洛纱一愣,不知道童慕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夫想请云卿在无事之时做年儿的护卫,不知云卿意下如何?”
洛纱眨巴了几下眼睛,想把泪花眨巴回去,童慕玄的意思她已经秒懂了,哪有无事的时候才做人保镖的?他是打算让自己以童年护卫的身份住下,这样洛纱就没有要付房钱的理由了。
“童家主~”洛纱稳了下情绪,缓缓地说:“童公子与云卿是好友,事关童公子的安危,云卿自然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童慕玄得意地一笑:“云卿不要感情用事了,我请个护卫除了付工钱,本就要供吃住的。你别忘了,这档子买卖是我童家赚的!”童家主一直非常严肃,今日所说的无非是不希望洛纱和他们客气,能够好好在童家住着。
洛纱低头掏出手帕,掩口而笑,并乘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手帕迅速擦去了眼角的泪:童家是洛纱穿越过来第一次让她感觉到家庭温暖的地方,这一家人就像自己父母兄弟一样,为她的自食其力而高兴,提供她所需要的帮助,又不干涉她的生活:他们甚至从来没有打听过她的来历,却直接选择了信任。
这也许就是她所追求的生活,不需要太多的惊心动魄,没有猜忌和计较,相护支持,相护依靠。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在童家永远地住下去,然而她却深知,这绝无可能......
洛纱的新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老掌柜试过她几次,发现无论是账目计算还是账目往来,尤其是最难的赊账和计算利息她都做得有条不紊,丝毫不乱。是以也将越来越多地工作给她,洛纱虽然动作麻利,可是随着工作范围越来越广,她也渐渐觉得需要学习和努力。
她常常会工作到很晚,可是老掌柜第二天来都会发现昨日布置的工作一早一定会放在他桌上。他很是欣赏踏实肯干的年轻人,洛纱又聪明伶俐,一点就通,他也乐得做甩手掌柜,心里想着哪天诺公子来,也要引荐一下,未来这个少年恐怕前途无量。
那一日,老掌柜通知洛纱在账上拨付两千两黄金给“天字号”在北域昇城的总部。
“那么多?!”洛纱心里一动,知道有事情要发生。
“你不知道?”老掌柜以为天下皆知的事情,他的小账房却不知道。
他笑笑对洛纱说:“云卿,你的敏锐度是够的,但是还是要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北域攸王陛下大婚,少爷总是要资助一些!”
“攸王陛下大婚?”洛纱吃惊极了,她这个大活人在此,攸王和谁结婚?难道找一个人假冒自己然后成亲?这样自己企不是可以一直隐名埋姓地过太平日子了?洛纱觉得自己做梦都要笑醒了,又恐不是真的,急忙追问,“和长信郡主么?”
“呵呵,和西疆的景耀公主!”
洛纱顿时觉得自己天真了!心里五味杂曾。“这男人还真是不靠谱!”洛纱心想,当然这对自己来说是好事,是不是意味着攸王可以对她稍稍放弃一些控制?但是,景耀公主?洛纱不信:那个虽然对她心怀嫉妒,但是却个性蓬勃张扬的景耀公主,怎么可能会放弃陌九离?
洛纱双眼一眯,讨好地望着老掌柜说:“怎么会是景耀公主?”然后凑上前轻声说,“我可是听说景耀公主喜欢的是白城陌城主呀!”
老掌柜本就喜欢云卿,笑眯眯地刮了洛纱一眼:“你这八卦的小狐狸!可不许往处说!”
“那是,那是!”洛纱满口应下。
“听说是西疆王送景耀公主去北域和亲,景耀公主乘长信郡主受伤,主动勾引送上门的。”
“啊~”洛纱急忙一付了然的神情,心中却是知道景耀必是被*无奈,与当日自己离开白城并无分别,‘’可怜红颜总薄命,无情最是帝王家。”
老掌柜以为云卿在感慨长信郡主,却不知她是感伤这两个女子。
攸王和景耀的大婚一周后就举行了。
西疆朱雀太子,南陵芳林公主和“天字号”诺斐然都到了,白城主陌九离却没有到,只送了贺礼。
萧伟知道他是还没有找到长信,景耀却以为他怕触景生情,而她自己也觉得没脸去面对陌九离。之前那个率直的景耀却变成了爪巴床的侧妃,她宁可陌九离只记得以前的那个她,不要见她嫁出去的样子才好。
景耀穿着红嫁衣,独自坐在新房里,心里除了恐惧就是恨,她一直在西疆横行,什么时候折于人下过,而攸王却一再折辱她。
“吱~”有人进门,她害怕得缩了一缩。
“是我。”来人是朱雀太子。
“太子哥哥!”景耀想哭。
“本太子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你别忘了你是我们西疆的公主,以后你要么母仪北域,要么就等我们来灭了他,你可懂?攸王虽然蛮横,但你是他的妃子,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别让人捏了把柄。长信郡主上次在陌九离的生日宴会上的表现可圈可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你能够避开她就避开她,不要与她争风吃醋。你的性子太直,容易被折断,也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太子哥哥,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景耀不服气地说。
“你这次被人黑手了,还要争什么气?连是谁弄的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长信?”
朱雀太子哭笑不得:“我让你别去和她斗,你不听。你用脑子想一想,长信把你弄进后宫,对她有什么好处?”
景耀一听就知道自己复仇心切,搞错了对手,便说:“太子哥哥说的我知道了。”
“你记住,你的未来全在攸王身上,和其他妃子无关;你只要护住你自己,将来护住你的孩子,其他的我都会打理的,切莫强出头!”
“景耀记下了!”景耀顺从地说。
“有人来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说完,朱雀太子就从窗户离开了。
虽不是和洛纱结婚,却是萧伟这辈子第一次结婚。萧伟觉得有点不真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关系。
婚姻,无论结果如何,开始时双方都是抱着美好愿望的。就算自己并不情愿,可这个人也和自己的下半辈子绑在一起了。纱纱姐曾有句名言:“婚姻是性的便利和在一起的习惯。”萧伟觉得他现在是入套了。
推开房门,新房里一片红,恍得萧伟眼睛都睁不开。他掀起新娘的盖头,却对上了景耀笑盈盈的眼和红艳艳的唇,萧伟一惊,景耀笑起来竟也这么迷人,不禁心神一荡,低头*了下去。
☆、斐然来胥
洛纱所在的“天字号”很快就拨付了两千两黄金给北域,这是洛纱第一次看到“天字号”的金库。之前洛纱都只是在账面上做计算,而她在看到金库以后,心里略动—库房里堆放的金条居然没有一丝灰。
“黄金本来就笨重,前来提金条的人更是为数不多,怎么会没有灰呢?”洛纱怀疑这些黄金是被人刚刚放进去的。
她去找老掌柜,试探地问道:“掌柜的,我们盘一下金库,如何?”
老掌柜莫名其妙:“这金库盘点起来很是麻烦,一般一整年才盘点一次,黄金白银都要过秤,没个半个月根本盘不完啊!”
“好不容易少了两千两,现在盘起来不是轻松些?”洛纱怂恿老掌柜。
“这才多少?”老掌柜显然没被说服,从鼻孔里出气,“盘库的事情非同小可,万一没事找事,盘的时候失窃了怎么办?你小子鬼得很,好在老夫知道你心术颇正,不会无理提出这样折腾人的要求,你且把你的理由说出来给老夫听听?”
“当然,当然!”洛纱笑嘻嘻给老掌柜沏了茶,自己也坐下:“掌柜的,这金库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库房身上,还有一把在您的抽屉里,我说的没错吧?”洛纱抬眼看了一下老掌柜,“可是根据我的观察,这两把钥匙外观几乎完全一样。”
“谁说一模一样?”老掌柜不屑地撇了洛纱一眼。
“有一点不同。一把钥匙上刻了“天”字,另外一把上刻了“字”字,但从外形上仍然极容易混淆。我想老掌柜也不清楚现在自己手上到底是“天”字还是“字”字的钥匙吧?”洛纱一谈公事就喜欢一针见血。
“东家只要求两把钥匙分开保存,并没有规定掌柜到底应该拿哪一把呀!”老掌柜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隐隐觉得可能确实会有一些问题。
“因此只要这次拿“天”,下次拿“字”,出去找人配上一把,就两把钥匙就都有了。”洛纱垂下双眸,好让自己不要显得太咄咄*人了。这结论还是让领导自己得出来比较好。
“你怀疑库房私配钥匙,盗窃库银?”老掌柜心里发毛。他听懂了,而且按照洛纱的分析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自己现在确实不知道自己手上拿了哪把钥匙。
“突击盘点一下总没有错,而且我觉得平日里不会有人把假的金银放在库房里,毕竟万一拿错了就会露马脚。因此此次不需要将库房里的黄金白银一一过秤,只要清点一下数量,核对账面总数就好了!”洛纱建议道。
老掌柜被洛纱说得有些担忧:库银丢失不是小事,还是应该谨慎为上。于是便通知库房拿来了钥匙,亲自陪洛纱进库房进行了盘点。点清以后,交由洛纱计算。洛纱算了两个时辰,结果就出来了:少了一百两黄金。
老掌柜赶紧回头找库房,却发现他早已不见了踪影,又急忙拉着“天字号”的护卫去了库房家,却不想扑了个空,心知闯祸了,当下报了官。
逃走的库房很快就被抓住了,他只是将黄金拿出去放高利贷,赚取其中的利息而已,因此这些金子还是可以被追回来的。据他交待,他为了防止被发现,每次盘库的时候,都会提前将金子归位或者借一些回来充数,所以每次盘库的时候账目总是对的。
老掌柜羞愧难当,觉得自己年老愚钝,晚节不保。洛纱却觉得这是制度设计的问题,和人没有关系,这样的案子就算在现代也非常多,便宽慰了老掌柜许久,两个人这才分头回了家。
自己库房里居然出了监守自盗的家伙,此事虽然凭老掌柜的人脉没有走漏消息,“天字号”内部还是要通报的。是以老掌柜颤颤悠悠地向诺斐然汇报了情况。
金子虽然被挪用了,但由于发现得及时,还是追回了大部分,同时诺家又用相同的方法突击盘点了其他所有的分店,也发现有类似的事件,因此诺斐然关心的重点不是怎样处理这些掌柜,而是以后怎么杜绝再次发生。
于是“云卿”这个名字便跃入了诺斐然的视野范围。因为他不仅主动发起了这次检查,还提出以后要规定库房拿“天”字,账房拿“字”字钥匙,而且两把钥匙最好外形不一样,便于区分。更重要的是要加强对库房的突击检查,不要总是在规定的时间盘点。而诺斐然显然都没有注意到这几点。
南陵确实有“云家”,可是云家是武将出生,并没有听说有个小公子出来。且这个云卿还是通过童家做的引荐,莫非云家不方便开口,才让童家出面?
诺斐然百思不得其解,便派人去云家做了一番打听。如果真是云家的公子,自己也要好好照顾着,给自己多留一条人脉。可是云家却并没有叫做云卿的公子。诺斐然于是便决定自己去胥城看一眼这位青年才俊,如果是个人才不妨留在自己店里好好发展。
他还想去一次胥城有另外一个原因,胥城最大的青楼—琥珀楼得了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女子,据说长得十分美艳,会跳欧阳世家的名舞“征战”,人传是欧阳世家的后人。
攸王让他找长信,他一直没有找到,也觉得长信此次恐怕凶多吉少,心里十分可惜,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居然悄无声息地就香消玉殒了。是以当这个卖艺女子出现时,他直觉事情蹊跷。欧阳后人?!如果没有查错,长信郡主复姓欧阳!
虽然诺斐然几乎可以肯定所谓“欧阳后人”是琥珀楼的噱头,可是哪怕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他也想去看看,“万一是长信郡主呢?也不排除郡主被人卖到青楼里的可能。”
当然他也坏坏地想,“如果真是长信郡主,被陌兄知道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做杀手的买卖自己被砍,做青楼的买卖自己的情人被卖!”当然这种龌龊的想法也就只能放在心里想想了。
诺斐然到了胥城也不休息,直接去了“天字号”。
老掌柜一看到少爷直接过来了,急忙跪在那里赔罪。诺斐然对手下的人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这些老掌柜都是一路看着他长大的,他也不愿意多苛责,只是老掌柜一直不肯起来,诺斐然只好坐在那里听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个清楚。
等到老掌柜说完,诺斐然便提出要见一下“云卿”。
说起云卿,老掌柜又是道不尽他的好,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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