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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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食指的第二节放在自己唇上,深情地望着洛纱,“因为你长得像我青梅竹马的情人!”

这么狗血!洛纱腾地一下站起来了。就算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这个答案,陌九离那么精明世故的人能随便说出“情人”的故事?

“那你是试探我?我会跳,说明我是你的情人?”洛纱觉得陌九离厚颜无耻到了一定程度了。

“不说明什么,会跳这支舞的人很多,我只是喜欢看人跳这支舞而已。不过纱纱若是愿意做我的情人,我也是来者不拒的。”陌九离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

切,变态!洛纱顿时觉得被人玩了,会跳这支舞的人很多?洛纱一!个!字!都!不!信!

“你受伤那天,我为了避人耳目把你抱进城里,很多人都看到了,”陌九离摊开手,“陌府从来没有女子住进来过,把你留在这里总是需要理由的。这次我寿宴,三国和各地富商都会派人来,我把你带在身边总是需要向人介绍的!”陌九离一付坦白交待的神情。

“青梅竹马的情人?”洛纱觉得这个借口过于荒诞了。古代女子名节最大,这样向大家介绍过了,自己将来还怎样离开?怎么嫁人?洛纱心一沉,暗暗觉得陌九离恐是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离开。

“纱纱来,天色已晚,我们一起去用膳吧~”陌九离显然无意多聊,起身,风度翩翩地打开门,跨出书房向饭厅走去。

洛纱胸口堵得慌,满腔愤怒无处发泄。仿佛拉着别人打架,人家却开溜了。“凭什么他想谈就谈,他不想谈就不谈,他说留下我就不能走,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洛纱看了眼天色,他们两人聊着聊着竟然午饭都没有吃,便也不矫情,大步流星地跟着陌九离到了饭厅。

洛纱是第一次和陌九离一起吃饭,饭厅里放了一张桌子,桌上放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平日里给她吃的并无大的差别。

洛纱进屋,直接在陌九离对面坐下。两个人打开天窗说了那么多亮话,再假装客气,洛纱觉得没有必要。然而洛纱再生气也控制着自己,她抬头等陌九离端起碗筷,也伸手拿起筷子,她注意到自己握着筷子的手在发抖。

她尝到第一口饭的时候,米饭的温度突然让她有一丝丝想家的感觉,双眼不仅有一些些*润,然而她强将这情绪压下,随着那口饭直接吞了下去。

“纱纱居然在发脾气?“陌九离似是注意到洛纱的异样,“要不要喝点小酒消消气?”陌九离依然温和有礼。

酒?!洛纱乐了,她嗜酒,尤其喜欢微醺时肆意的感觉。

“喝一杯没关系吧~”洛纱也不扭捏,“可惜我酒品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陌九离饶有兴致。

“就是醉了的话,一开始会笑个不停,接下来会哭个不停。”洛纱自己也笑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如果有人笑了,只是她想笑;如果有人哭了,那只是她想哭!”陌九离淡淡地说。

“没错呢!”洛纱第一次觉得陌九离也不像表现得那么强势,他的心里应该也有自己的情绪和爱恋,无奈和哀伤。

酒很快就上来了,是果酒,很辣但又很甜,回味悠长。洛纱知道浸泡果酒的酒很烈,所以只是喝了两杯,呃,是两杯。

离开饭厅时,洛纱的神志还是清醒的,陌九离送她回了房间。她推门进了房间,没有转身就从背后合上了门。房里没有点灯,洛纱站着靠在门上。以往谈判总让她精疲力竭,而今天这持续了一天的谈判标的却是她的身份、生命和自由。

“这酒果然很烈,”洛纱心想,因为她直接跳过了以往醉酒“笑”的这一步,正悄无声息地哭着。陌九离就是那冰冷的现实,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和软弱。她感到愤怒,为什么?为什么就穿越了?她想回家,想那个无厘头的小子萧伟。她想她醉了,只是还没有醉到可以忘记自己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捏在陌九离的手里。她让眼泪肆意地流淌,哭到最后竟然支持不了自己,蹲在地上抽泣。

“哭吧,哭过就好了。”房间里突然有人说话。

洛纱抬起头,“主人!”

洛纱宿醉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连衣服也没有脱。她爬起来,坐在床沿上发呆。

昨晚到底是梦还是原主的记忆,亦或者是真的是原主的主人来过?

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那个男人出现过以后,洛纱就感觉好多了。昨晚那个主人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直背对着洛纱,洛纱只是望着他的背影,泪眼婆娑。然而洛纱可以深深感觉到原主对他的信任和依赖,那感情像流离失所的少女认定了的避风港湾,坚信无论多大风雨他都会护她周全,带她离开。

对了,那个主人是否愿意帮助洛纱解答关于原主的身份之谜呢?

洛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觉得只要找到原主主人,事情都还有转机,她可以不用困在这里受制于人。

可是,原主遇难的时候,主人又在哪里呢?主人为什么不带洛纱走呢?洛纱又担心那个所谓主人是自己的幻觉,所以两次都只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出现。

等待的感觉太糟糕了,洛纱不愿意被动,她非常怀疑陌九离不会放过她,她又非常痛恨被人摆布。如果陌九离一辈子查不出她是谁,她难道就在这里呆一辈子么?洛纱喜欢主动出击,哪怕是小小的开始。

洛纱洗漱完毕,带着凌月剑到花园里的空地上,想要试试自己的身手。可是她等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一招一式,无奈之下只能收起长剑。回房间的路上,还遇到陌九离嘲弄的眼神,洛纱瞪了他一眼,就关上了门。

之后每晚陌九离都让重露来邀洛纱吃饭。洛纱也不矫情,照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人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会死去,每个人都在向死而生,如果无力改变,不妨过好每一天,更何况,洛纱已经在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洛纱:和陌九离青梅竹马?

月儿: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洛纱:抗议!抗议!这强扭的瓜恐怕不甜吧?

月儿:确实!据我所知后来你……

洛纱:我怎么?

月儿:为人家跳楼了~

洛纱:我?怎么可能?!

月儿: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求评论~

☆、斐然公子

北域成功地将西疆部队赶出他们的领地后,萧伟并没有返回北域王宫,他需要独自在外的时间来查清楚长信郡主失踪之事,是以慕千燕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攸王现身。

萧伟相信他只要让人知道他还活着,短时间内就没有人敢打北域王位的主意,北域的朝堂,那群老头子自然会帮他管好。而他一旦回去了,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再想做一些调查就难了。

长信郡主是一个月前失踪的,事情虽然发生在北域境内,但当时全国上下都以为攸王被杀,西疆又屡次进犯,是以北域无暇调查此事,仅由当地仵作核对了死者的身份,验明了死因,就报告了南陵。楚王很快派出了边疆的官兵,将送亲队伍一干人等的尸体运回南陵埋葬。

从时间上萧伟是没有办法掌握第一手资料,还原当时的情况了,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不可以:

长信郡主的送亲队伍既然是被暗杀的,那么暗杀组织就必然知道有人在□□;长信郡主目前只能算失踪,南陵的情报系统也必然还在寻找;还有他自己的情报系统,不会因为他不在了而停止运行。

萧伟为避免暴露行踪,并未经过白城,而是铤而走险,取道北域与南陵之间的沙漠,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南陵边境,找了一家“天字号”钱庄。

“客官,您是典当还是兑银票?”小二笑眯眯地迎上来。

萧伟并不言语,只是右手握拳,拳心朝下,轻敲了一下柜台,小二的目光随着萧伟的动作往他的右手看了一眼。当看到他中指的戒指时,便立刻接着说:“客官楼上请。”

萧伟随着小二到了二楼一个雅间,小二为他沏了一壶茶,说道:“请稍等。”便退了出去。

“天字号”是诺家百年的基业,面上是一个庞大的金融系统,背后也经营着情报收集和买卖的交易。

一则,“天字号”店铺深入三国一城,收集消息的渠道多样,人手众多,二则,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所有大事的变化都是可以预先从资金的流向上看出端倪的。

诺家有几枚带“诺”字的戒指,交于与诺家有恩有义的家族,凭此戒指,诺家会特别给予资金上的支持或者专门提供不对外买卖的信息。诺家发家在北域,虽然现在独立于各国,但老北域王对他们是有恩的,因此攸王手上也有这样一枚戒指。

“笃笃笃”传来了敲门声。萧伟随意地往椅背上一靠,端起茶杯,“进来吧。”

门打开了,进来一个手摇折扇的美男子。大红的长衫,衬得他白皙得没什么血色的脸有了点颜色。只见他身材修长,面若白瓷,眉如柳叶,目似桃花,走起路来一步三摇,花枝招展,真是妩媚妖娆,风情万千!要不是胸前一片平坦,萧伟都要以为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了。

他一口茶喝在嘴里,咽不下去,也喷不出来,急忙避开双眼……

“我的王。”那进门来的妖艳男子率性地作了一个揖。这低沉的声音同面前的画面极度地违和。萧伟忍住,强咽下口中的茶开口道:“你,你…咳咳咳…”

“还不是你的好公主妹妹!”那男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都打扮成这样了,她还要我每天带她逛街。”

萧伟心里狂笑,攸王妹妹平明公主自打在他的封王大典上见到“风姿绰约”的斐然公子就被迷得神魂颠倒,整日往“天字号”里坐着。而诺斐然对她真是轻不得重不得,只能任由她像个尾巴似地跟在他后面,哄着、供着。

“我看是时候告诉她真相了!”萧伟开口。

“什么真相?”诺斐然一愣。

“你有龙阳之癖啊!”萧伟玩笑道。

“你们兄妹!欺人太甚!”诺斐然转头就走。

“别介,”萧伟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帮你,哈,我帮你,你别走,哈哈哈,别走。”

诺斐然转身回来,翩然落座,媚笑道:“怎么帮?我要彻底的。”这表情在萧伟看来甚是惊悚狰狞。

“我想想,”萧伟一时也想不出主意。

“就没指望过你!”诺斐然恨恨地说,“不过君子一言…”

“等本王很久了?”萧伟忙换个话题,攸王和诺斐然关系很好,从来不在他面前自称为“朕”。

“这几周一直在这里,一半的人都出去找你了,早知道你没事,我们可以集中精力看看长信郡主那里的事,真是可惜。”

“是谁干的?”

“你那里还真看不出。你到首城迎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西疆挑这个时间进犯也不见得是有内奸。从结果来看,背后之人一石数鸟,能够杀你是他们最希望的结果;杀你不成,也达到了牵制的效果,长信郡主没有等到救援,不是被俘就是被杀。”

“哼哼”萧伟冷哼两声,示意诺斐然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认为整个事件从一开始就是针对长信郡主的,或者说是针对和亲这件事情的。”诺斐然下结论道。

“至于长信郡主那边,死了二十多个送亲的随行人员,其中有五个是陪嫁的婢女,剩下的十五人是边境的士兵。这就送亲队伍的规模来说是很小的。本来离开皇城时据说是有二百余人,但是在穿过边境的当天,有一百多人突然上吐下泻,无法离开。据留下的人说,大家都劝说长信郡主等众人恢复过来以后再上路,可长信郡主却一意孤行,强行要求抛下众人独自离开。”

“为什么呢?”萧伟沉吟道。“那么大的一个目标,怎么可以失了保护?如果不是那群家伙撒谎的话,那么长信郡主定是有人接应,杀了这二十多人后,带她离开的。这才形成了今天下落不明的局面。如此说来,长信郡主主动逃跑的可能性很大。”

“你就不觉得人家急着过来是想早点嫁给你这个大靠山么?”诺斐然揶揄道。

“你觉得本王让平明出嫁楚王或者西疆王,她会迫不及待?”萧伟摇头。

“我觉得这个主意甚好!”诺斐然咬牙切齿道。

“呃。”萧伟无语。

好在诺斐然并不认为攸王陛下真有将平明公主和亲的打算,也就此放过了萧伟。

只是他对长信郡主主动逃婚的推测并不以为然:“我怎么觉得长信郡主能够嫁给你已经是她可以得到的最好的归宿?她没有理由要逃。她一个过世宰相的女儿,没有背后的势力,一个人在深宫里的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嫁给你虽然是逃离火海又入魔窟,可也是你的第一妃子,若是因此得了你的专宠,生了子嗣,母凭子贵,怎样都比待在南陵后宫里强呀!”

“除非她是西疆的奸细!”

“就是以接亲为名将你引至边疆,让西疆狙杀你?!”诺斐然睁大眼睛。

“不无可能。查出是谁动的手么?”萧伟问。

“从死亡名单上看,那些士兵和婢女都是无名之辈,任何人都能杀得了他们,用的武器也是新开刃的普通刀剑。”诺斐然回答。

“这么说是没有线索了?”萧伟追问。

“长信郡主那里是没有了。不过我还查到那天其实还有一队从白城出发的南陵商人在北域遇到劫匪,全都惨遭灭口。运送的货物财物都被洗劫一空,没了踪影。”

“在北域遇劫?”萧伟皱了皱眉头,但显然思绪不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越货,这胆子也太大了,有没有报官?”

诺斐然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攸王陛下怎么能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他难道不知道劫匪背后都有官员相护么?!

萧伟还沉浸在长信郡主失踪的事情上,“杀手组织那里有没有刺杀长信郡主的信息?”

“特别安静。都安静得让我觉得这一切就是南陵或者西疆两位圣上的手笔了。”诺斐然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总是要把长信郡主找出来才行!”萧伟对诺斐然说。

“是!”

“其他还有什么特别的?”萧伟也觉得没什么思路。

“还有陌九离在你遇袭那天抱了个美人回城。”诺斐然笑着说。

“陌九离?!”萧伟挑了挑眉头。陌九离和谁都是笑呵呵地油嘴滑舌,可是攸王对他总心怀芥蒂。虽说诺斐然也是商人,但他重义;而陌九离显然做什么事情都先考虑他自己的利益。

“是呀,陌兄过几天就要生日了,我还要去祝寿呢!”诺斐然说。

“祝寿!”萧伟猛然间想起北域还没安排使者去祝贺,“那让平明和你一起去吧!你再赊我些宝贝,让平明送去。”

诺斐然匪夷所思地看着萧伟,若不是顾忌他北域王的身份,他就要骂脏话了。

萧伟被看得有些心虚,“这几日,其实本王也没什么事,要么也同你们一起去凑凑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月儿:三国一城最富有的钻石王老五来了,欢迎!欢迎!

诺斐然:月儿,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月儿:嗯,最爱你啊!你最俊了~

诺斐然:那你把平明弄走!

月儿:你愿意出多少金?

诺斐然:一个深水□□!

求包养~

☆、到达白城

白城就在三国的边境线上,萧伟、平明公主和诺斐然骑马到达时也就是三天以后。

攸王只有在很小的时候到过一次白城,当时的白城也只是南陵边塞的一个关口,一座孤城而已;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需要当时是他王子的他离开王宫,萧伟自然是无法通过攸王的记忆再回想起来了,只是沿途看着南陵前往白城的一路风景,让他的心头始终萦绕着一丝对故国的不舍、对前路的忐忑和对命运的不甘,这种感觉让萧伟稍稍困惑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被眼前蔚为壮观的白城深深震撼了!

白城,顾名思义,整座城的城墙都是由白色的大石头垒起来的,每一块石头都大约有三十厘米高,而这石头看上去非常像大理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纷呈的光辉,使得白城仿佛被晕染了一层圣洁的光芒,威严而梦幻。

萧伟作为现代人也想象不出这城是怎么盖起来的,就算只是把这些白石头切割整齐就已经不可思议了。而据诺斐然讲解,白城除了从外表上看起来规模宏伟,内部布局也十分严谨,城内结构对称,排列整齐。

白城外城四面各有两个城门,贯通八座城门的四条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干道。

而纵贯南北的未央大街则是一条标准的中轴线,把白城分成了东西对称的两部分,东、西两边各有一个商业区,称为东市和西市。城内南北五条大街,东西八条大街,把商铺和居民住宅区划分成了整整齐齐的五十多个坊,其形状近似一个棋盘。城的西北、西南、东北、东南各建着四个塔楼,供官兵驻守和了望。

白城的水源-映月湖在位于离城地势较低二十里以外的北方,因此城中北沿线有数十口井,供城内人日常使用。

由于城主陌九离的府邸在城东,因此东市主要由各国认可的大商铺进驻,而西市则由小的商贩聚集。

白城地处险要,又是陌九离凭空搭出的一座城,因此他对城内的治安非常重视。所有入驻的商户都要递交各国许可外出经商的证明,若是有打架斗殴或是行刺暗杀,都会由白城府统一断案,不会交还各国自行处理。

同时,各商铺统一使用陌九离规定的账册,若是被发现有偷逃税金的行为,这个商铺就会永久被逐出白城。因此城内的商人还都规规矩矩,奉公守法,当然也有人放着白城这么好的生意不要做,非要以身试法,其结果自然是被城主大人以儆效尤。

北域和西疆分别地处白城的东北和西北,但到达映月湖需要翻过堪布拉山,因此陌九离又派重兵在山头上把守,盘踞着这天然屏障,据说堪布拉山上也有类似白城城墙的建筑,居高临下地对着北域和西疆,以备不测。

所以白城现在白天熙熙攘攘,晚上歌舞升平,日夜车水马龙都是陌九离精心设计和规划的结果。就这点来看陌九离确实是建筑、商业和排兵布局上的天才。而他的聪颖都被他平时玩世不恭的态度所掩藏,看起来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实则聪明能干,努力精进。

这世界上不乏聪明人,还有相当多的人急着证明自己的聪明。他们争强好胜,聒噪不堪,不得个名利不罢休。这些人在攸王看来都是不入流的纸老虎,而像陌九离这样处处示弱,吃着小亏占着大便宜,身处危境却风清云淡,用四两拨着千斤的人,才是真正的智慧之人,也可能是他真正的对手。

萧伟此次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平明公主侍卫的身份,陪同诺斐然和平明公主进入白城。为此诺斐然还特地为他赶制了一块天蚕丝的面具。萧伟个人觉得攸王的面具实在太多了点儿,左一块,右一块的,一个大男人还需要这样藏头露尾的干什么。

诺斐然住在自己“天字号”钱庄里,萧伟和平明公主作为北域的使者住在城东陌九离为他们安排的客栈里。虽说是客栈,但是既然是皇家住的,其实是独立的花园小馆,馆内有侍女服侍,门外有守卫保护。

由于萧伟在场,平明也不能歪缠诺斐然太久,只能乖乖地呆在馆内陪着自己的王兄,并说好第二天晚上由诺斐然陪同一起出去吃晚饭逛夜市。诺斐然显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还急着要去料理钱庄里的事情,而萧伟也有一大堆奏折要看,虽然他也看不太懂,指示给目前在北域主持朝政的老头子们的也大都是“同意”。

平明年纪不大,性格活泼,呆在小馆里很快就和侍女们混熟了,打听到此次来祝寿的除了“天字号”的诺斐然和北域的她以外,还有西疆的景耀公主和南陵的芳林公主。这些公主平明都没有见过,不过考虑到三国的关系,她自然而然地就觉得南陵的芳林公主好一点,美一些。

第二天下午,平明早早地就打扮好了,坐等诺斐然来接。说是打扮,可为了掩藏身份,其实也就是拿了根丝带简单挑了几缕头发扎了起来。

诺斐然来得不晚,可是平明已经不开心了。诺斐然拼命地向萧伟使眼色,可萧伟却视而不见。诺斐然无法只得自掏腰包在谭家铺子里给平明买了一把银质的发梳,平明嘟着的小嘴才瘪了下去。

一路上,平明把那两国祝寿人员的身份都告诉了萧伟和诺斐然。

诺斐然翩然一笑,“这景耀公主年年来,也不见有个结果呀!”

平明顿时张大了嘴巴:“斐然哥哥的意思是?”

“每年陌城主寿筵,景耀公主都亲自来祝寿,席间对着陌城主眉目传情,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是陌城主却视而不见。”诺斐然解释道。

“莫非这景耀公主喜欢陌城主?可是陌城主为什么不娶呢?景耀公主长得不好看么?”平明疑惑地问。

“傻丫头,”萧伟笑道,“娶不娶和美不美没有必然的关系!”

“哦~”平明了然地回答,“那就是景耀公主不贤良!”

“嘘,你小声点!”诺斐然慌张地说,若不是忌惮她的身份,他都要用手捂住她的嘴了,“哪有你这样高声说人坏话的?小心隔墙有耳!谁都不知道景耀公主是否贤良!”

“那究竟为什么陌城主不愿娶呢?”平明不解地问。

“不是不愿,是不敢吧!”萧伟叹了口气。

“就像我,”诺斐然顺水推舟道,“我也不敢娶任何一国的王室公主,娶了这家得罪了那家,就算都娶了,这家就像三国的缩影,恐怕家无宁日啊!”

诺斐然说完刻意低头看了一眼平明,平明的眼眶霎时间红了,抬起小脸,委屈地看着诺斐然:“你!”

萧伟不知道如何解释,恐平明不懂此中深意,怕她伤心,又觉得诺斐然既然无意,也不必让平明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便上前伸手搂住她的肩,使劲地抱了一下,说:“走,我们去前头那家饭馆吃饭!”。平明一抬头,看到萧伟善意地向她笑了笑,知他是在安慰自己,也懂事地回报以微笑:诺斐然刚才的话虽然伤人,可是诺斐然平日对她的态度她也很清楚,既然诺斐然已经开口拒绝,自己也不能再假装不知道了。

今晚的酒是洛纱主动要求喝的,她没有贪杯,喝一杯的状态正好是她酒醉第一步“笑”的状态。洛纱回房间的路上一直在“吃吃”地笑,弄得陌九离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但是洛纱却认为她的神志是清醒的。

回到房间,洛纱给自己换上一身白裙,外面罩了件薄纱,在椅子上稍坐了片刻,见外面已经月上柳梢,便开门缓步走出房间。

洛纱觉得自己在大半夜里穿着白裙,又因为喝醉了酒,双眼迷蒙,步履蹒跚的样子,像是向人索命的女鬼。而重露初见她时,确实吓了一跳,一声不吭地呆呆看着她从自己面前飘过,向城主府的了望塔走去。待到洛纱沿了望塔石阶而上时,重露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去向陌九离汇报。等陌九离跑出房间,洛纱已经摇摇晃晃地爬到了塔顶。

了望塔几乎是白城最高的建筑,洛纱的白衣显然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很多人已经开始围拢并驻足观看。城主府的侍卫很快就聚在了塔底,却因为害怕*到洛纱,不敢上楼。

洛纱一人在塔顶,迎风站立,抬起头,张开双臂,长发,裙摆和云袖随风飘起,她本就身材曼妙,如此一来更像是打算踏足御风而去的仙子,一袭白衣印在宝蓝色的夜幕中,与月光争辉。

而此时,坐在饭馆二楼雅间的萧伟正在把目光往窗外看去……

☆、跳楼自杀

当萧伟在饭馆里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站在了望塔上时,便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在饭馆窗台上猛踏一脚,借力跃上对面的屋檐,向了望塔飞去。他不知道自己救的是谁,更没有考虑过是否会是针对他的陷阱,只留下诺斐然和平明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这是攸王陛下么?

洛纱站在了望塔上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往下飘了两眼,这高度跳下去必死无疑!这让洛纱想起盗梦空间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太太不相信自己在现实世界,把高跟鞋踢下去的场景。

洛纱也不信自己在现实世界!然而就算在,她也想赌:她一赌主人会在她危险的时候救她;二赌自己在危急的时刻能够想起原主的武功;三赌万一,万一前两局都落空,陌九离不会让她死。

洛纱右脚往前踩上一步,围观的人纷纷惊叫起来,见她并没有掉下来,又都生生止住了声音。

了望塔上一阵阴风飘过,洛纱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刚才她是借着酒劲发了下小酒疯,现在她犹豫了。跳塔?自己脑子抽筋了才会想出那么馊的主意!现在可好,骑虎难下了。

正在洛纱纠纠结结地想着下塔的办法,突然听到有利器破空的声音,洛纱向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道白色幻影向她面门射来,洛纱举起左手一挡,只觉得手臂一痛,一个不稳,失足往塔下倒去。

在旁人看来,洛纱是毫不含糊地跳下来的,如流星一般,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这画面宁静而凄美,后果却惨不忍睹,所有人又都一片惊呼。只有一路赶来的萧伟看到是有人发了暗器,而这人?萧伟来不及思索,只冲着那正在落下的姑娘而去。

洛纱飞快地往下坠,想张开嘴大叫却被风堵住了嗓子眼,随着自己离开地面越来越近,她的心开始往下沉,这下玩得似乎有些过火了,好不容易穿越一把,就这么死了?“真的没有人来救么?”洛纱的心拔凉拔凉的,“我他妈的不想死!”

突然有人托住洛纱,止住了她下降的速度,洛纱太激动了,她都要哭了:“我靠,劫后余生!!!是谁救的?主人?陌九离?”她急忙抬起头,是一张陌生男子的脸,她长吁一口气,咽了口口水,把自己的心脏从嗓子眼咽回胸腔,想着待落地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谢谢那人,目光却往男子背后掠过,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洛纱一激动,提起一口气就想去追,无奈那个男子紧紧地抱住她,钳得她手臂都疼了。洛纱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魂萦梦牵的背影越飞越远。她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三个目的一个都没有达到!

萧伟和洛纱刚一落地,陌九离就拨开人群跑进来,惊慌失措地高喊:“纱纱!”

抱着洛纱的萧伟并不知道自己救的是谁,可是当他听到陌九离这样喊怀中的女子时显然一愣,手一松。那个纱纱立刻挣脱出来,狠狠地剐了陌九离一眼,一跺脚就往房间走去。

萧伟当场呆在当地,眼睛追着那女孩的背影而去;而陌九离很快就上来寒暄、道谢,生生遮断了他的视线。因为他带着面具,又是天黑,陌九离并没有认出他来,萧伟也客气地作揖,魂不守舍地离开了。

“纱纱!”这个萧伟已经准备渐渐淡忘的名字,如心头的一根刺,又往里扎了一点。会是纱纱姐么?萧伟忍不住这样想,但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穿越这种事情已经够不真实了,感觉就跟投胎一样,难道还能两个人同时穿在同一个时空里?再说他的纱纱姐是打不死的小强,她从来是面对生活的勇士,萧伟无法想象洛纱会去跳楼,因此这个女子肯定不会是洛纱。“也不知纱纱姐怎么样了!”萧伟懊恼地摇摇头,往饭馆走去。

陌九离让管家疏散众人,自己追到洛纱房间,气急败坏地拍门。

“我很好!”洛纱在房间里对外喊道,并没有点灯。

“你什么意思?”陌九离快要气疯了。

“我没意思,皮痒,练练身家子!”洛纱继续喊道,“我累了,睡了,有话明天再说!”

她坐在房间里感觉自己都要气炸了,那个男人逞什么英雄,就快要确认主人是否存在了,居然就被搅黄了!

“你在干什么?”一个愠怒的声音从房间角落里传来。

是主人!洛纱感觉自己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缓缓地站起来。

“主人,纱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他们说桌上的那把剑是我的,可是我不会武功呀~”洛纱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娇弱无助。

“你这是引我出来?”那声音听上去非常不满。让洛纱不自然地想跪下,但是理智却强撑着她。

“也罢,还是要会武功才是我的纱纱。”那人听上去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抽出凌月剑。飞身从窗户出了房间。洛纱一急,左足轻点,也追了出去。

洛纱心中一阵窃喜,果然自己在情急之下就会想起些什么,比如现在她正追着长信的主人在白城城头上跳跃。

“站在城头上看着,”主人的声音传来,洛纱立刻立在城头上。

那男子在空中立定,并没有凭借任何支点。“吊钢丝!”洛纱脑袋里迅速闪过这个搞怪的念头。“集中思想!”洛纱提醒自己。

“叮”,软剑直指夜空,冷若寒霜,而舞剑人周身银辉,气贯长虹。

洛纱看得目不转睛,一招一式都在唤醒她的记忆,从长信髫年起主人就是这样教她的。原来主人是她的师傅,难怪……洛纱还来不及多想,凌月剑就已经向她飞来了。

洛纱挺身上前,接住凌月的剑柄,她手腕轻抬,剑在手中如闪电般快速闪动,剑身在月色下闪着银光,划出道道弧线,洛纱足尖轻轻一点,举剑往主人那里刺去。

“叮”两剑相撞,主人并没有回头,只是用长剑挡住了身后洛纱的进攻。

洛纱一击不中,复又将剑往右斜方刺出,主人往左一侧避开,洛纱一个空翻,想越到主人正面,同时双手握剑往前刺去,主人却转身,依然拿背对着洛纱,同时将手中的宝剑脱手挥出,洛纱来不及避闪,只能将凌月竖起,两剑在空中交汇成十字。“啪!”主人的剑断成了两截,洛纱两个手也没能握住凌月,虎口震得生疼,凌月脱手飞出。

洛纱急忙去追剑,听到主人说:“你回去吧,该记起的已经记起了。”待洛纱追上凌月,回头早已没有了主人的踪影。

洛纱略带小雀跃可又垂头丧气地回到城主府里自己的房间:

雀跃的是她赌对了,主人是真实存在的,她的武功也恢复了,还有凌月真的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丧气的是她居然没有看到主人的脸,而且主人是故意回避她的。原主对主人忠心耿耿,深信不疑,而洛纱则觉得此事大约还有其他隐情。

回到房间,她将凌月收回剑匣,想起主人根本就是来去自由,心下佩服。“什么陌九离,这种安防工作,真要有高手来杀我,我看他根本挡不住!”

想起草包陌九离居然没有在她跳塔时救她,还捶房门,洛纱就气鼓鼓地上床睡了。

萧伟垂头丧气地回到饭馆,平明和诺斐然还在雅间等他,只见他心神不宁地坐在位子上,一声不吭地默默吃饭,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一行三人吃完饭出来,已经很晚了,萧伟也已经平静下来。

“萧护卫怎么了?”诺斐然走出饭馆后不禁关切地问。

“刚才那个女子……知道是谁么?”

平明在旁“扑哧”一笑,“我当怎么回事,原来是萧护卫看上人家姑娘了~”

萧伟没有理会平明的调笑,抬头看了一眼诺斐然,示意他,他想知道。

诺斐然以为攸王是关心城主府里的事情,便点头答应去打听。

古代女子轻生大多会选择悬梁自尽或者投湖沉塘,萧伟因为是现代人,所以开始并没有在意。现在细想起来,刚才那个女子倒是特立独行,爬那么高是要跳楼么?而且就效果来看,好像示众挑衅的意味更加明显。

还有陌九离,这个陌九离就更加可疑了!萧伟在上前救人的时候看到是他射出的暗器,也明显感觉到周围还有其他几个高手在,所以就算不是他,那个姑娘也会被别人救起,只是他一心一意救人,无法□□去看,去追。这倒不奇怪,陌九离身边怎么会没有救起这个姑娘的高手呢?只是既然要救,又为何要让她摔下来?

那姑娘被救起以后,显得非常失望,连道谢的话都没有说就走了,看上去也像是和陌九离赌气。而陌九离看起来也十分狼狈,完全束手无策。什么烈性女子居然可以将陌九离这个玩世不恭的公子爷*到这个份上?还是陌九离的无能都是装的?这根本是一个陷阱?可是这个陷阱到底在诱惑谁?

白城城主从来不带女眷,一直一个人潇洒自由,风流倜傥,如今先是抱了个女子回来,又是有女子跳楼,闹得沸沸扬扬的,莫非这两个女子是同一个?

“不知道陌九离抱回来的是谁~”萧伟长叹一声。

“萧护卫也怀疑她们是同一人?”诺斐然自己在那儿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来历不明,举止特异。”萧伟评价道。

“好在明天也许就能见到!”平明公主在一旁插话道。“嘻嘻,不过那么疯的一个丫头,西疆公主是遇到对手了。”

陌九离不会那么无聊~这是萧伟在心中对陌九离的判断,这背后一定会有原因。

话语间,萧伟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变化。

平明和诺斐然都不会武功,因此不会感觉到,在他们看来街市依旧灯火通明,照得东市如白昼一般。萧伟却可以听见有人踩着商铺屋檐上在行走,目标不是他们,却好像是白城西市的方向。这样的人分了几拨,陆陆续续的并不是少数。

陌九离到底在干什么?萧伟看不懂,但知道一定和明日的寿宴和刚才的女子有关。

萧伟觉得再带着平明游玩已经不安全了,便驱赶她回了小馆,并命人送诺斐然回了“天字号”。

而他自己也隐隐觉得明日恐为多事之日,自己需要小心提防。

作者有话要说: 相见了,可是并不相识……

小天使们放心,很快会安排他们再见面的~

要收藏哦~

☆、真假长信

洛纱因为恢复了武功,心情大好,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

“小姐您起来了么?”门口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洛纱打开房门。“奴婢翠竹来给小姐更衣。”一个不认识的丫头站在门外。

“重露呢?”洛纱问。

“今日主人生日,重露姐姐去忙了,主人让我过来服侍您。”

“哦,不用,我自己更衣,你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就行。”洛纱返回房间,在梳妆台前坐好。

翠竹跟着进了房间,洛纱注意到翠竹走路没有脚步声,不禁一怔,回头看翠竹脚下,却见她穿的只是普通的家居便履。

“你会武功?”洛纱心下了然。“陌九离担心我再做出格的事?”

“主人不是这个意思,”翠竹急忙解释:“主人说今天人杂,叫翠竹来保护小姐!”

洛纱冷哼一声,并不买账。

陌九离的寿筵定在中午,洛纱才打扮完,陌九离就派人来请了。

洛纱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这场青梅竹马的戏还是得演,也不知道陌九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陌九离今日一身淡蓝色的长衫,左耳挂着一只长水滴状的翡翠耳环,眉眼中透着淡漠和疏离,狂傲和不羁,洛纱对上他迷人的双眼时,心里不觉一颤。

“主要是这人性子太讨厌,”洛纱腹诽着,“俊还是真俊!”

“今日是陌城主的寿辰,洛纱祝城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洛纱上前用自己都听不下去的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陌九离显然没有防备,整个人颤抖了一下,脸上随即就荡开了他玩世不恭的笑。“纱纱今日真美,昨夜睡得可好?”

洛纱得意陌九离的反应,继续卖萌道:“多谢城主关心,纱纱昨晚睡得很好!”

“客人都快要到齐了,纱纱陪我一同前去可好?纱纱虽然记不得之前的事了,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九离哥哥。”说完便拉起洛纱的手,往宴会厅走去。

洛纱想把手抽回来,使劲拽了两下都没有成功,便咬牙着牙娇滴滴地叫道,“九离哥哥,别抓那么紧,手疼!”

陌九离权当作没有听到,在前面一路轻笑,继续拉着洛纱走;洛纱则在后面两眼翻白,朝天看着。

这对白、这举止让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真好似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从回廊转到宴会厅门口时,洛纱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异域美女。只见她自然卷的长发披肩,身材高挑,脚上系着银制的铃铛,走起路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她穿着斜肩的短衫和宽松的长裤,露出她光洁的左肩,手腕上又戴满了各种精致的手串。

那美女看到陌九离和洛纱举止亲昵地走来,当场就愣在那里,难过得想要别开头去,目光却又流连在陌九离身上。

“我生日你送我什么礼物?”陌九离回头笑看洛纱。

“我把礼物藏在房间里了。”洛纱笑嘻嘻地回答。

“真的?”

“嗯,一会回房看!”洛纱瞄了面前的男主女主一眼,就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了。

萧伟见到陌九离和洛纱的时候,他们正被西疆公主堵在宴会厅门口。

陌九离看到西疆公主,态度不卑不亢,不冷不淡:“景耀公主,好久不见!”

景耀公主胸脯微微起伏,显然在平复自己的情绪:“陌城主,别来无恙吧!”景耀过了很久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陌九离拉过洛纱说,“纱纱,这是西疆大公主,景耀公主!快来拜见一下!”

洛纱微微一笑,微屈双膝,低头说道:“民女洛纱见过景耀公主!”

萧伟当场石化,“洛纱!”这个名字在穿越过来以后就被无数次想念,又被无数次放下。萧伟浑身紧绷,双手握拳。

景耀公主恢复得还算快:“洛纱,好名字!”

陌九离左手握了握洛纱的手,右手摆出请的姿势:“景耀公主请!”

景耀也不再客气,别过头,跨过门槛,走进宴会厅,脚上的铃声让大家都回头观望。

洛纱跟着陌九离一起走进宴会厅,陌九离是主人,那她就不是客人。

萧伟看着洛纱缓缓走来,仪态大方,举手投足之间有几分飘逸,看起来清丽脱俗,雅致温婉。一袭浅蓝色罗裙镶银丝边,对襟直领,领口绣着几朵淡梅,淡雅又含蓄;腰间用一根绸带束紧,腰带垂到裙摆,衬出曼妙的腰身。一头青丝用小巧的藏青色簪子绾起,脸上略施粉黛,水灵灵的大眼睛似在笑,眉宇间却透着与她年龄不相称的机警和敏锐。

她的衣服和陌九离的用了相同颜色的布料,绣着相同的花纹,其含义不言自明。

陌九离向客人一一介绍了洛纱,洛纱举止优雅,态度温和,很是讨人喜欢。

而萧伟就站在平明公主的后面,观察着:果然是她,昨天跳塔的女子。音容和纱纱姐是全然不同了,可笑貌却似曾相似—那给人和煦阳光感觉的亲切笑容。

萧伟觉得自己要疯了,陌九离身边的洛纱举手投足之间展现出的都是现代的洛纱的样子。

“不能这样,”萧伟对自己说,“人是经不起怀疑的,如果怀疑是纱纱姐,就会越看越觉得是,好比感觉邻居家偷了自己的东西就会越来越怀疑一样。”

萧伟是护卫,自然轮不上和洛纱说话,洛纱的目光也片刻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等到大家落座,管家又来通报,南陵的芳林公主驾到。陌九离又只好站起身迎接,脸上看不出对芳林公主的任何不满。景耀公主本来就不开心,芳林给人祝寿还迟到,她就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不满露在了脸上。芳林公主进来以后,先是祝陌九离生日快乐,便环视宾客一周,打算落座。

“呀!”芳林公主目光落在洛纱脸上的时候,不禁惊呼出来,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恐惧。

“芳林公主,怎么了?”陌九离故作关切地问。

芳林举起自己的右手,指着洛纱,用颤抖的声音说:“长,长信!”

自从芳林迈进宴会厅的时候,洛纱就觉得这张精致漂亮的脸非常令人厌恶,她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莫名的愤怒,而当芳林指认自己是长信郡主的时候,洛纱惊呆了!

“我是长信郡主?!”洛纱的脑袋瓜子里瞬间塞满了记忆:

“贱蹄子,你算哪门子郡主,居然有翡翠耳环!说!你是从哪里偷来的?”芳林让婢女压着长信。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长信哭喊着。

“呸,你是从我这里偷来的!给我打!”芳林下令道。

洛纱就算现在回忆起来也觉得十分疼,芳林让奴婢打她从来不打脸,但是都是下贱的手法,让洛纱疼得晚上无法躺下睡觉,一个人在房间里呜呜地哭。

除了芳林公主,其他各公主甚至奴婢都看菜下碟,长信这些不好的记忆连洛纱这个第三者都不愿意触碰,“就没有好的记忆么?”洛纱轻声问长信。

“你娘给你的东西你都保护不好么?”一张俊俏男子的脸,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手帕里包着一只翡翠耳环。“你有一只,我也有一只,你一定要守护好,我们才是一对!”

“这是你九离哥哥!”一个大男孩出现在洛纱的眼前,还有一个美妙的贵妇,“他是你姨妈的儿子!”

“九离哥哥!”长信满心欢喜又怯生生地叫着。

洛纱强压着自己眼中的泪,陌九离居然没有骗她,她震惊得无以复加!我是长信?!她惶恐得惊慌失措!

长信郡主是南陵左相大人的嫡女,在她六岁时,她跟随父母亲出使西疆,由于前途去往西疆艰难危险,左相夫妇将长信留在南陵边境姨妈家,也就是在姨妈家,长信第一次见到了陌九离。

三国的边境,也就是现在白城的位置当时是南陵楚王封给陌家的藩地,陌家并没有自立为王,只是默默地组建着自己的队伍,对外声称臣服于南陵。至于白城后来的建造以及陌九离自立为城主,都是陌九离成年以后办的事情。

然而当年长信的父母并没有返回南陵,据说是在路上被流沙掩埋,而长信随即被陌九离护送回了南陵王宫。楚王念及洛纱父母为国捐躯,故收留她在宫中,抚养她长大。左相府也被封了起来,说是待长信出嫁以后,再让她陪嫁于夫家。

陌九离每年都会在她生日当天偷偷溜进王宫来看她,送她一份小小的礼物,陪她一起吃碗长寿面,然后坐在她床边等她睡着后再离开。是以洛纱第一次听到陌九离声音的时候,就觉得异常熟悉。

长信与陌九离的故事,洛纱还来不及完全消化,因为当下还有很多危机需要处理。

洛纱是理性的,她非常清楚长信是被赐婚和追杀的,那么今天当她被人指认为长信郡主以后,她是否还是要继续之前的命运?

“难道这就是陌九离之前说的多呆几日可以证实我身份的方法?”洛纱秒懂。

只是她完全想不通,按照长信和陌九离的关系,“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是长信,还要当众暴露我的身份?”

☆、独舞合舞

萧伟觉得这生日宴会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一会儿洛纱,一会儿长信郡主。

他不禁向坐在陌九离右手边的洛纱望去,可是刚才灵巧美艳的洛纱,此刻却呆若木鸡,目光空洞,似乎在思考,又似乎什么都没在想。

陌九离感觉到身边的洛纱没有反应,便转头伸出右手,拉住洛纱的左手,洛纱转过头,探视陌九离的眼神,又定定地盯着陌九离的翡翠耳环。

洛纱的目光聚焦,长叹一口气,“九离哥哥!”长信丹唇轻启。

陌九离笑开了,这笑仿佛自千古而来,是陌九离从心里开出来的花,明媚了整个宴会厅,也到达了洛纱的心。

洛纱左手颤抖,握紧陌九离的手,强忍着自己的激动。

“纱纱是我表妹,也是我青梅竹马的情人,怎么会是长信郡主?!”陌九离转头对上芳林公主,朗声回答。此言一出,在座各位包括萧伟都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们不希望长信郡主出现,而是如果真是长信郡主,陌九离也玩得太过火了,胆敢私藏长信郡主,他的城主之位必然要受到南陵和北域的挑战。之前传言攸王战死,天下几乎大乱,现在陌九离又玩火,这本来看似已经风平浪静的局势恐又要发生逆转。

“可,可这也太像了!”芳林公主回答。她显然已经恢复过来,也看出了洛纱的失态,老天只要给她机会,她就会不遗余力地弄死长信。“呵呵,这全天下都在找长信郡主,没想到郡主居然躲在白城,和陌城主私奔了!”芳林冷笑道。

“哼,”洛纱的理智回笼,脸上露着清明之光,“若我真是长信郡主,我怎么会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抛头露面?我这不是自讨没趣?自陷危机?”这个问题她看似在反问芳林,其实她也在问陌九离,同时这也是萧伟心中的疑问。

“那你怎么证明你不是?”芳林公主并不打算罢手。不过一个白城城主,她才不担心得罪他!就算得罪了也是因为那个不争气的长信,这笔账就算要算,也算不到她几分。

“我表妹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道南陵的长信郡主会否?”陌九离也不生气。

芳林心里一动,那长信就是个草包,从小没有人教过她任何东西,被自己打了也只会哭,从来不知道告状,纯属一个木鱼脑袋:“如果陌城主所说是事实,芳林就跪下道歉,扰了城主与表妹的清净!”

“好!一言为定!”陌九离笑着回答。“不知道芳林公主想看什么?”

“洛小姐请自便!”芳林公主不挑剔,乐得显示一下自己的大方和从容。

陌九离转头看向洛纱,“纱纱,前日你说要为我舞一曲祝寿,不知是否是玩笑?”

“我只是喜欢看人跳这支舞而已!”陌九离气洛纱的话在洛纱耳边响起。

洛纱理解陌九离之前误解她,以为长信装傻不认他,因此用话语呛她,因此她低头无可奈何地笑笑,心想,“在这儿等着我呢!”

洛纱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陌九离说:“纱纱答应九离哥哥的自然不是玩笑!”

洛纱从陌九离身边站起,姿态优雅地走下台阶,来到宴会厅中间。鼓声隆隆,洛纱开始翩翩起舞。依然先是壮烈的战斗场面而后是婉约的少女情怀。一曲跳罢,芳林公主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芳林公主,不知是否已经可以证明了?”陌九离客气地询问道。

“她,确,确实不是长信郡主!之前芳林鲁莽了,请陌城主和洛小姐见谅!”芳林公主有气无力地回答,跪下就免了吧,不过看陌九离好像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大家之前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着:“不是就好!”

洛纱也舒了一口气:原来陌九离不是当众指认我是长信郡主,而是当众指认我不是长信郡主。她理解了!

“且慢!”大家的心又猛地被提起来,“不是说能文能武么?花拳绣腿的不好看!刚才舞得很美,不知道能否和我合舞一曲?!”说话的是景耀公主。

既然洛纱不是长信郡主,那她就是自己的情敌了:景耀公主也咽不下这口气。

“擂鼓!”景耀公主走到洛纱对面,一抬手,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西疆崇尚武力,景耀公主曾经说过自己一定会找一个打得过自己的夫婿,不过之后也不知道陌九离怎么就入了她的眼,把她迷得不要不要的。宴会厅中央景耀公主的身型比洛纱要魁梧一圈,所有人又开始为洛纱捏一把汗。

洛纱无奈地往后退了一步,景耀以为洛纱害怕了,便紧*上来。

众人皆不知,长信是被主人当做未来王妃养大的,她有自己的使命,因此纵然其他公主都欺负她,她都忍辱负重,忍气吞声。

如今长信郡主在洛纱心中复活,无论洛纱还是长信做事都力求完美,因此今天还不仅仅是比试武功,洛纱还追求技惊四座!

“咚,咚,咚,咚~”鼓声又起。景耀步步紧*,洛纱屡屡后退,只是她边退边拉大与景耀公主之间的距离。洛纱手上没有武器,她只有水袖。洛纱开始轻轻舞动水袖,拖地的水袖打着圈离开了地面。

鼓声“咚”,洛纱向上抛起她右手的水袖,一使劲水袖竟然像注了内力的鞭子,飞快地向景耀公主抽去。

景耀公主没有料到洛纱会拿水袖作武器,急忙往自己的右边一闪,侧身避过,洛纱一击不中,化掉袖子上的内力,只见水袖轻飘飘的往下落,洛纱同时放开左手的水袖,向左旋转。

随着洛纱的转身,两只长长的袖子像彩带一样在宴会厅里画了一个一个圈。景耀公主不敢靠近洛纱的袖子,生怕落在自己身上变成了皮鞭,以洛纱刚才的内力,这一下她定会被抽得皮开肉绽。

洛纱踩着节奏,边转边向景耀公主靠近,“咚”又一声,洛纱收回水袖,同时跳起,双腿前后劈开,左右两个袖子一前一后甩开,她同时仰起头,并没有看景耀公主,可水袖却像长了眼睛,只扑景耀公主的面门而去。景耀公主急忙往后一仰,避开袖子,待洛纱撤走长袖,又翻身而起。

洛纱继续变化着舞蹈的姿势,景耀也不断的躲避,由于她武功不差,身子柔软,使得两个人的比试竟真的变成了一段合舞。

洛纱胜在她的先发制人和景耀的轻敌,十招过后,景耀也看出了洛纱水袖的弱点:鞭长莫及!而景耀的匕首需要的是近身搏斗。

景耀的匕首虽然短小,却是玄铁打造,锋利无比。景耀毫不犹豫,挥动匕首就向洛纱的水袖砍去。

洛纱右手的水袖被一截一截地砍断,眨眼间,景耀公主就要攻到眼前了。

洛纱开始后撤,心里着急得想要骂娘,“陌九离你这白痴还不喊停么?”

洛纱背对着陌九离,她急中生智,将左手的水袖往后甩出,水袖像一只听话的手,伸出去卷起陌九离放在面前餐桌上的长剑,洛纱往回一抽,长剑出鞘,离开陌九离的桌子,向洛纱飞去。

洛纱一个回旋,西疆公主的剑正好砍断她最后一段水袖,洛纱的右手露出来,她侧身跳起,右手接住长剑的剑柄。

陌九离的剑长且重,不比凌月剑舞得得心应手,但洛纱顾不得剑不称手,人家都打到门前了,岂有不战之理?!

洛纱一个蜻蜓点水,往前一个空翻,从空中越过景耀公主,跳到她的背后,她落地时背对着西疆公主,但她毫不犹豫地从腋下把剑往后刺出。

景耀一看洛纱不见了,急忙回身,看见洛纱背对着她,手上的剑却像她直直地刺来,景耀往后摔倒,洛纱一击不中,转身踏上一步,乘着景耀摔倒在地之际,踩住她的匕首,举起长剑往她的颈项砍去。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萧伟本能地就想飞平明的酒杯过去拦住洛纱的剑。

他不是对景耀公主有好感,只是在场各位都有背后的势力,不管她是不是长信郡主,若是砍伤了景耀公主,就算是陌九离也很难护她周全。

剑虽重,洛纱还是生生地止住了剑的势头,剑锋擦过西疆公主的鼻尖,回到洛纱左前方,洛纱将剑往前一送,长剑在空中旋转着飞向陌九离,而陌九离按住稍纵即逝的惊疑,坐在那里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

“嗖”的一声,剑稳稳地入鞘。整个宴会厅安静得只听得见长信郡主和西疆公主的呼吸声,长剑仿佛从来没有出鞘过,洛纱和西疆公主之间也好似只是一起合作了一段舞。

洛纱往后退了一步,放开景耀公主的匕首,双手作揖,环顾四周,对着各位来宾说了一句:“献丑了!”

陌九离站起,向洛纱和西疆公主走来。景耀公主狼狈地倒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继而转变成了委屈和怨恨。

“**的,又遇到绿茶了!”洛纱虽然已了然长信对陌九离的感情,仍忍不住在心里怒骂陌九离,“开的什么烂桃花,拖我下水!”

“纱纱,你怎么样?”陌九离过来抱住洛纱,关切地问道。

洛纱双眼都要喷出火了,但她咧嘴大大地笑了一个,露出两排洁白但是咬得紧紧的牙。“纱纱有些累了,九离哥哥快些扶我回去。”

陌九离心满意足地扶洛纱回座位。回过头来正好对上已经站起,瞪眼看着他背影的西疆公主。陌九离一抬手,“公主的生日礼物陌某收到了!公主舞姿曼妙,有生之年能够看到真是有福了。”

☆、刺客来了

陌九离的生日宴就这样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每个离开宴会的人都觉得自己“九死一生”,仿佛窥探了别人家的秘密,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第一,陌九离青梅竹马的情人名叫洛纱,是他的表妹;

第二,洛纱与长信郡主长得十分相像;

第三,此姑娘武功非同一般,将西疆公主击败。

每个人似乎都相信洛纱不是长信郡主,又同时觉得她就是长信郡主。

萧伟内心也同样波涛汹涌:

作为男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位姑娘容貌清丽,举止温婉,受到挑战却勇敢坚强,冰聪伶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萧伟喜欢的类型;

作为萧伟,洛纱恐怕是这辈子无法忘记的名字。虽然他只是她的助理,可是洛纱却是萧伟在穿越时唯一的念想,而这牵挂成为萧伟流浪在异时空里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之前是暗暗的喜欢,现在也被萧伟投射和放大成了执念;

作为攸王,长信郡主是她的未婚妻,他曾经怀疑过她是西疆的奸细,面上将他引出来接亲,实则为了让西疆围杀他。但是如果这个洛纱真是长信郡主,那就存在另外一个可能:当初为了破坏南陵和北域的和亲,长信可能确实被追杀,陌九离救下了她,而她可能是清白无辜的。

只是陌九离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昨晚还在赌气撒泼,今天已经含情脉脉了。

“萧护卫,”平明公主在回他们小馆的路上问萧伟:“你说那个女子到底是也不是长信郡主?”

“斐然,你觉得呢?”萧伟问,他有太多的疑问和私人的感情掺杂在那里,也不敢怎么确定自己的判断。

“这真不好说,我觉得五成对五成。”诺斐然慎重地回答。

“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陌兄有表妹,不过今日看来陌兄和她举止亲密并不像有假。而且我想真正要嫁攸王陛下的长信郡主恐怕不会当众同一个陌生男子这样亲昵吧?今日各国的王室成员可是都在的,人言可畏,此等行为恐怕会传遍三国呀!这不是要折煞南陵和北域的脸面了?”诺斐然分析道。

“再说,芳林公主刚才不也承认她并不是长信郡主,只是长得像而已。真正的长信郡主根本不会跳舞。”平明在一旁补充。

“所以你们都觉得她是陌九离表妹是真?是长信郡主是假?”萧伟反问。

“但是如果她不是长信郡主,那么陌兄让她出现在生日宴会上的意图就相当模糊了,只是把她带出来堵住景耀公主么?我觉得他大可不必如此,陌兄一直行事低调,真若喜欢直接娶了不就好了?!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此女和长信郡主长得像,他今天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诺斐然不禁为陌九离捏一把汗。

“可是如果她是长信郡主,他让她抛头露面,并让芳林指认她并不是长信郡主又是为何呢?难道是为了……”诺斐然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弄一具假尸体给本王,谎称长信郡主已死,然后名正言顺地让这位长信郡主不嫁本王了?”萧伟的脸铁青。

诺斐然眼睛瞪得极大,想到之前攸王就怀疑长信郡主是主动出逃,生怕眼前的萧护卫认为长信郡主是要和陌九离私奔,一怒之下发兵白城。

他急忙说道:“陛下息怒!我觉得今天的宴会如梦一般不真实,仿佛雾里看花,扑朔迷离。陌兄肯定有自己的意图,但是我觉得他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和北域翻脸!更何况南陵王怎么可能让他和亲的意图付诸东流?而且长信郡主也没有理由要配合他这样做!这种事情是绝不可能瞒天过海的!况且陌九离如若真的这样做了,陛下也可以随时发兵白城,我想我们不妨再观察几天不迟?或者我明日再去打探一下?”诺斐然和攸王在私下时都是以“你”为称呼的,今天连“陛下”都叫出来了,可见他有多么惊慌!

“好!你去打听清楚!”萧伟平静下来虽然认为诺斐然分析得不无道理,但是事关长信郡主,他总是要亲自过问一下才能放心,更何况是那个自称洛纱的姑娘……

“昨天晚上,我看到很多人往西市过去,不知是去做什么的。”萧伟继续往下说。

“杀手组织的老巢在白城西市你也是知道的,”诺斐然避重就轻地说,生怕陌九离因为自己无心之言惨遭横祸:“许是和陌兄并无什么关系。”

“陌九离诡计多端,令人猜测不透!”萧伟愤愤地说。

诺斐然见萧伟神色恢复自然,急忙笑着说,“陌兄是个鬼精灵,但是我很喜欢他那玩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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