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小女孩在发呆,她在想她的兔子。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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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才不是担心她呢!”他自己给自己找了借口。
这一去,成了何峰生活的分水岭。
之后的好多年,他都有在想——如果当年直接就走,会怎样?
他可能在几天后得知罗怡婷失踪的事,作为她失踪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被警察请去询问一下情况。他可能会猜出罗怡婷的失踪案跟自己有点关系,可能会有点内疚。但是,时间久了,他会渐渐忘记这个人,过着平常又富足的小生活。
可是,没有如果。
他回去了。
看到了被迷药迷晕的罗怡婷,还有……他的父亲。
他最尊敬的父亲,伙同着一群禽兽对他喜欢的女生施暴!
他想反抗,想推倒这一切!
但他被带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地下室里,那里有很多衣不裹身、浑身青紫的女人。她们睁着恐慌的眼睛看着他。
他不是禽兽,他跟那些人不是一伙的!可他被关到了那里,被迫去……一天,两天,直到这个周末过完。
这是他人生中最可怕的一个双休日,满天神佛都休息了,隔壁的上帝也在沐休,祈祷没人听见,罪恶猖獗四窜。
他终于崩溃了,妥协了。
他出卖了自己给了魔鬼。
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婷婷了……
“对不起……对不起……”
被押上警车的何峰一直魔愣般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他固然可怜。但可怜的人,必有可恨之处。
唐少炎和许小渝被送上了救护车。唐大少爷傻人有傻福,肋骨竟然没断,但痛是少不了。许小渝身上没有大伤口,但细细小小的伤不少。
“你不是说自己很能打的吗?”简以萌坐在她身边,帮忙处理伤口。
“我是能打,但我没机会出手。”终于脱险,许小渝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哎哟,这次吓死我了!”
唐少炎也在后头叽歪着,求关注:“萌萌,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简以萌不想理他,拿了瓶红药水帮许小渝擦。连唐少炎爬起来到她面前晃,也不搭理。
许小渝现在就有心情笑了,“你问我,你问我就告诉你。”
唐少炎哼了一声。凭什么这货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我之前把一个定位仪给了她,信号发射器我卡在了鞋子里。”许小渝还是忍不住解释,“所以,听说你把手机什么的都拿走时,我都要吓死了好吗?”
“不过他不是把你铐在床上的吗?你怎么逃得了的?”她问。
“对啊,对啊,不是不让你来的吗,你怎么来的?”少爷也疑惑。
结果他一说话,简以萌就不想接了。
“萌萌……”他现在总算知道她是生气了。
奈何许小渝猛朝他使眼色,他一点都没看明白。见状,她干脆背对着简以萌一脚踹上去。
“痛!”他哀嚎了一声,瞪着许小渝问,“你干嘛踢我?”
这情商低得给他搭了台阶都不会下,许小渝默默地扶额。
终于,医院到了。彻底处理好伤口,三人也跟着警车去录好口供。
何峰疯了,何大当场死亡,店主抢救无效死亡,秦娘倒是还剩一口气。警方方面就指望着能从这最后一个人身上挖出那些受害者被贩卖到什么地方。
可以说,从前有多少人想秦娘死,现在就有多少人希望她能活得好好的。这个双手染满鲜血的女人如今却因为这样的方式成了无数家庭唯一的希望。真是讽刺至极。
花城四季如春,繁花似锦,却也验证了越是美丽越是有毒。不管怎样,这一起大型、恶劣、持续时间长的人口贩卖案的侦破终于落下了帷幕。
三人从警局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却没想到一排闪关灯在门口等着他们。
“萌萌,听说你……”
“这两位是谁……”
“花城贩卖人口案是不是真的……”
许小渝第一反应是想掏相机,不幸碰到伤口,她才反应到自己也成了照片中的一员,连忙拉起衣服挡脸。她现在鼻青脸肿,就求老妈也认不住她是谁。
“萌萌!诶,你们让开!”一个较小的女人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条缝,挡在了简以萌面前。她后头还带了些人,一起把那些记者给拦开。唐少炎和许小渝也连忙趁着这个机会离开。
这次不比李家村的那次案子,花城因为电影节的缘故,名头很响亮。加上这次把在逃的人贩子核心团伙全部捉获,警方方面部署了那么多年,把剩余的联络网连根拔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也没了隐瞒的必要。
毒瘤是要根除,死命掩盖只会恶化腐臭。更何况,还得给那些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这些人造了那么多孽,绝不是一个“对不起”能还得清的。
而他们,不过是恰好在这个时机下参与进来,令这件事提前曝光。
上了保姆车,后头的闪光灯一直追着,终于到了他们再也追不到的地方。离开了这些灯光,他们终究还是普通人。
从保姆车上下来后,许小渝深吸了一口气,对他们说:“我打了电话给主编,要把工作辞了。”
“我再也不是个人憎鬼恶的娱记了,哈哈哈。”她仰天大笑了三声。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简以萌对这个傻大姐还是蛮有好感的。
“去报社找份工作。S市好吗?”她不想再呆在自己从前的城市里了。
“当然好!”被两人故意晾在一旁的男人抢白了,“你来S市发展的话,少爷我罩你。”
“好好好。”许小渝豪迈地一笑,哥俩好地拍他肩膀,“一言为定,姐我就靠你罩着了!”
不等唐少炎发话,她就立刻放开手,转向简以萌,问:“这次都见报了,有想好怎么处理吗?”
“会解决好的。”她没多说什么。不是她信不过许小渝,只是这事想必陈嘉南和玫姐,特别是玫姐,都不会放着她自己来。也好凭这次机会,看看玫姐的能力。遗言还有两道,这样的事总不会是最后一次。
“那我先回去了。”道别的时候,许小渝跟简以萌握手的手,塞了个东西给她。
“我留着也没用,送给你好了,如果帮得上忙的话。”她说。
“谢谢。”手上怕有汗迹,她把东西转放到口袋里。
现在,只剩她跟唐少炎了。
☆、闭幕仪式
“萌萌……”他小心翼翼地往她身边挪, “你还在生气吗?”
“我有什么好气的?”她反过来问。
她是多傻才会跟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生气?她之前一定是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
“对不起。”他又想掏布丁,可是被迷晕的时候,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光了,他翻遍了所有口袋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简以萌想绕开他走,但唐少炎又拦在她面前。
“萌萌, ”他伸手抱住了她, “我错了。”
记得他身上有伤, 她没挣扎, 只是面无表情地问:“你错在哪?”
“我错了。”他只是把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上,就没再说话了。
四处都很静。不得不承认这家酒店的安保措施做得很好,他们都这么折腾了, 竟然都没个路人甲过来打扰。
僵持了一阵子,简以萌叹了口气:“别卡在这里, 我们回去吧。”
她明天还要准备电影节闭幕式的红毯。出了这样的事, 她估计能在这里呆的时间更短了。而第二条遗言的事还没处理好……总之,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所以, 她才没心情陪他在这里耗。对,就是这样。
“你还是不开心。”他抱着不肯放手。
“你要我怎么开心?你总得给我个能开心的理由。”她想要远离他,他走了, 就把门关牢,不让他再进来了。她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为什么他还是要黏上来?
“我回来了,”他松开一点, 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这算不算?”
他的眼睛太亮了,比天上的星河还灿烂。她抿着唇,转开头,说:“你以为你回来了,我就能让你回来的吗?”
不可能。走了就是走了,她的世界就这么小,不会为他留位置。
简以萌伸手想推开他,但唐少炎不放。
“我回来了就不走了,好不好?”他不想放手,想抱得更紧一点。他知道她总是一个人,但并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说。
这个拥抱太难得了,这句话也太有诱惑力了。她没说话,叹息着闭上眼睛,轻轻靠在他怀里。
鼻尖上萦绕着的那股药水的味道,渐渐沉郁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家伙好像每次出去后总会一身伤地回来……这傻瓜。他到底在想着什么?心得多大啊?
【一阵子就好。】她这样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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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简以萌是在阿丽的全程护送下来到花城广场。对于记者的提问,也只是礼貌地应答了两句,便去跟顾景恒他们会合。
“听说你陷入一起贩卖妇女的案子里,被人贩子逮住了,没事吧?”顾景恒一见她,就把她拉到一边问。
“是我一个记者朋友想潜入跟踪报道,但出了点差错,我只是帮忙报警而已。”
这是陈嘉南那边跟他们一起协商好的结果。她是艺人,虽然帮助警方捣毁犯罪团伙是件好事,但对她的事业发展帮助不大,甚至对形象定位有损。而唐少炎方面不适合见光,所以最终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他们统一口径。
“这样吗?没事就好。”顾景恒立刻就信了,“我看网上po的那些图,中间那个女生挺像你的,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感谢他在跟女神友好互动的时候,还能想到她。简以萌笑了笑。
“对了,徐导说这次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估计是你了,等下准备拿奖好了。”传达完领导精神后,他突然很神经质地一笑。
简以萌被吓到了,“就算最佳女主角是我,你也用不着这么开心吧?”简直比他自己拿奖还开心。
况且,花城电影节虽然在国内勉强算得上A类电影节,但是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和认可度还是比不上同类电影节。若不是为了能让他们几个新人多拿些奖,徐导也不会亲自带队出席。加上最近青春文艺片的势头不错。综合这些因素,他们能拿到奖的概率是十有八|九的。
“你猜给你颁奖的是谁?”顾景恒眨眨眼。
他都这么明显了,能猜不出吗?
“徐可儿。”
顾景恒果然点头,很惋惜地叹气:“如果女神也能给我颁奖就好了,我一定把这个奖杯供起来。”
“顾景恒,如果让你的粉丝看到你这个死样,他们会幻想破灭的。”原谅她对徐一姐没好感,对他的话题完全提不上兴致。
还好徐导来了。他打量了简以萌两眼,倒是没多问什么。
“走吧。”他带头先离开。两人连忙跟上去。
简单地补好了妆,简以萌仔细抚平身上紫丁香小礼裙上的褶皱,跟在徐导身后进场。这是白鸥时装今年春季的最新款,在细微修改后,搭配上白色的蝴蝶结领扣,非常适合今天的活动。
红毯铺设在展馆*厅到A厅间阳光通道,一向是星光最璀璨的地方。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走秀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比上一次穿校服走红毯更囧的了。轻轻松松地在镜头前展现好完美笑容,他们配合着在拐角站好,换了几个姿势,便朝会展厅走去。
一路上会有不少受邀记者,顾景恒为了形象不再发花痴了,简以萌也能松口气。
不过,听说徐可儿要给她颁奖,为什么总有点点不安呢?
算了。上次可能是她看错了。而且,今天那么多人在场,徐可儿就算不喜欢她,也总得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顾忌一下公司方面的想法。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会展厅很大,正中央是舞台,第一排是评委席,然后嘉宾席,再后些就是观众席。他们在指定的地方落座后,安心等待闭幕式开始。
没多久,观众席上的灯暗了,音乐响起,舞台正中央打起了彩光。礼仪模特开场后,便是七个来自各个国家或地区的评委亮相。等他们依次入席后,主持人才正式登场,并通过短片回顾本次电影节的盛况。
最佳男女主角和最佳导演奖项一般都是安排在闭幕式颁奖典礼的后半期。顾景恒的奖项可能有些争议,但徐导和她基本上十拿九稳。不过,顾景恒一向心大,兴致勃勃地欣赏穿插在电影节期间的歌舞表演。
终于,要到比较重要的三个奖项了。
最佳男主角颁给了一部俄罗斯电影的男主角,顾景恒还是跟这个奖项失之交臂。
“我落选了,你的可能更大了。”他看起来倒没多在乎,反而调侃起她来,“跟女神拥抱时替我问好。”
“承你贵言。”
她抬头时,主持人已经请出了最佳女主角的颁奖嘉宾,一位果然是徐可儿,另一位是年纪尚轻但已有好几部代表作的导演陶宇棠。
如果许小渝在现场的话,她一定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因为——这不就是跟她相亲过的那位吗!
简以萌却是看着徐可儿,手忍不住握紧。
“萌萌!”坐在她旁边的阿丽自然也是看到了——两人的衣服,不只颜色,竟然连款式都一样!
若说唯一的不同,不过是徐可儿的是原版,衣服上身后事业线非常明显,性感十分;而简以萌的多了些改良,加衬了领扣,多了份素雅和乖巧,比较讨喜。
女星撞衫是件很尴尬的事。为了避免这个情况,他们工作室或者公司间私下里都会收集信息。比如,他们就知道徐可儿今天应该穿的是里时春季开领大红裙!
隔空撞衫已经是个大话题了,如果今天的最佳女主角真的颁给了简以萌,她一旦上台领奖,两人同台的话,徐可儿是颁奖嘉宾,资历也不是她能比的,尴尬的是谁还不明显吗?是新人,总会少了些底气。
“怎么办?”阿丽急得快疯了。
台上的两人客套了几句后,装着名单的信封已经交给了徐可儿来打开。
现在去换衣服也肯定来不及了!徐可儿这是要把她*上绝路!
【不行,不能急,还有两分钟,快想办法。】简以萌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小顾,你等下替小萌上去领奖。”徐导突然发话了。
“哈?为什么?”顾景恒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在他看来,最多是觉得两人今天穿了同一种颜色的裙子。
他看向简以萌,“你是故意给我这个跟女神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吗?不用这么客气了。”
“不,我自己能去。”她下决定了。
她不傻,忍让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也是有对象的。像徐可儿这种,已经挑衅到这个地步了,她再退缩,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她现在这件是白鸥专门为她修改的,原本的抹胸小吊带改为了无袖衬衫领口的露背设计,但是最经典的,也是这条裙子的特色所在——前短后长的立体紫丁香花边的裙摆设计保留了下来。加上色调一致,一看就知道是同一款裙子。
只能这样了……
她让阿丽从包里拿出一件白色的长外套,然后拧着袖子在腰上打了个结,翻下的衣服刚好挡住了裙子最显眼的地方。
“可以的。”她调整了下位置,让衣服更加搭配。
刚好在这时候,徐可儿念出了她的名字——“最佳女主角的得奖者是——简以萌!”
“接下来请大家观看获奖短片。”
灯光打在她身上,此时的她距离舞台也不过是几排座位的距离。简以萌抬头看着徐可儿,绽放出灿烂的微笑,走上台。
要骗得了别人,首先得骗得了自己。她决不能在此刻失了自信和从容!
屏幕上播放的是她扮演的陈文希跟何成旭表白的场面,她追在他身后的场面,最后是她……在倾盆大雨下所在屋檐下哭泣的场面。这是一场追逐爱情的青春旅程,最终也随青春的逝去而体无完肤。
“怎么在腰间绑件衣服这么累赘?助理没帮跟你好好搭衣服吗?”友好拥抱时,徐可儿奈不住开口嘲讽,“对啊,我忘了。你那助理王玫瑰还是我不要的。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也只有你敢捡回来用。”
这话信息量可真大。
“可儿姐说笑了。”简以萌笑容可掬,“我倒想问问您是什么意思?”
在一旁近距离看着的陶宇棠也感觉到她们之间气氛的怪异,笑着试图解围:“两位美女不愧是同一间公司出来的,感情真好,抱着都不愿放了。这么一看,两人今天的着装挺相似的,该不会是姐妹装吧?”
这话太有水平了,立刻让简以萌对这位大导演的印象分蹭了火箭般上升。没有雪上加霜,而是雪中送碳,即使对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她也无比感激。
“还不是以萌太可爱了嘛,哈哈,”徐可儿捂嘴笑了两声。她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但语气里难免还有些酸,“不过她可是有亲姐姐的,我怎么敢比?”
幕后的主持人已经暗示着,朝他们打手势了。陶宇棠只能自认倒霉,这位徐大美人圈内风评很差,却没想到会这么小家子气为难一个新人。说话这么夹枪带棒,真以为大家都像她这么缺心眼吗?他只希望这样的合作是最后一次了。
“令姐一定跟你一样可爱。”他说完这一句,把奖杯递给简以萌后,便立刻说,“下面请发表获奖感言。”
至此,陶宇棠算是功成身退。徐可儿也没了留在台上的理由。
不过,她经过她身边时,硬是留了一狠句——“简以萌,你跟你姐一样讨厌,别以为能一直那么顺遂!”
“承您贵言。”姐姐是她的逆鳞,她犯禁了。
简以萌发言完毕后,鞠躬后,抱着奖杯下台。
最佳导演的得主,不出所料,是徐导。
最后,花城电影节闭幕仪式介绍完闭幕影片后,便以一场盛大的舞蹈表演结束了整个流程。
只是,她知道,她跟徐可儿之间算是挑到明面上,彻底撕破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好多错别字,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改改改……)
电影节写死我了,查了好多资料都找不到想要的。最后干脆参考了北京、上海和哈尔滨电影节的流程编,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尤其是撕*,把真人秀那卷砍了后,撕*提前,撕不出我想要的效果……
可能我还是太甜了,已哭瞎
☆、尾声
“咚、咚、咚”, 敲了三下门后,简以萌静静地等着。
里面的拖鞋踢踏的声音渐近,一会儿后,门开了。一个年约27、长相颇为英俊的男人握着门把,疑惑地问:“你是?”
“我知道你以前的名字是叫‘林文斌’。”
没错,这个快到而立之年、一表人才的男人就是他们找了许久的林文斌。他多年周转, 最后竟然也回到了S市里。然而, 他如今的名字已不叫“林文斌”。
跟何峰的情况不同的是, 林文斌之所以改名换姓是因为“证人保护计划”。他的父亲是一名优秀的卧底警察, 当年曾渗透到花城人口贩卖网络中收集证据。
然而,因为罗怡婷的事导致人贩子集团捣毁行动提前进行。虽然成功破坏了这个联系网络,逮捕了不少成员, 但还是让部分集团核心成员逃脱。
意识到内部有卧底,这些核心成员展开清缴。林父只来得及把妻子和儿子送走, 就遭到了上门报复, 因公殉职。
这也正是是简以萌他们一开始在资料上看到的8年前的那起“入室盗窃杀人案”的真相。
为了保证林文斌和其母亲的安全, 他们被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 重新开始生活。所以,即使查尔斯有再大的能耐也很难查得出他们的信息。
不过,许是罗怡婷的失踪日将近, 或是林父的忌日将近,他们母子俩回到了花城,加上昨天人贩子集团被彻底捣毁,让他们露了“破绽”, 简以萌才能找到他们。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帮一个人送一个迟到了8年的东西给你。”她摇摇头,示意他别多问了。
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正想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阿城,是谁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从林文斌后头走来,“怎么都杵在门口?进来喝茶啊。”
“就是……”林文斌回过头,挽上了女人的手,冰山脸一笑似融雪般美好。
可他再回过头来时,却发现门口的人不见了。
奇怪。但他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怎么没人?”女人想追出去找。
“算了。”林文斌拉住了她,“也许是送快递的找错门了。”
女人微笑着回头挽住他的手,半个身子都倚了过去:“妈问你想不想吃玫瑰花卷?难得回一趟花城,她想好好做一顿饭。”
“明明是你自己想吃。”林文斌戳了戳她的头,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叹了口气,“可能是她看到新闻觉得终于了了件心愿吧。这么多年了,也没能好好祭拜一下父亲。吃完饭,我们就过去一趟。”
“好,都听的。”她踮起脚尖,碰了下他的脸颊,“我去厨房帮妈的忙。”
林文斌点点头,看了门外一眼,抿抿唇,关上了门。
********
“不是我不想帮你。”2楼的楼梯拐角处,简以萌对着发夹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他已经完全走了出来,日子也过得很好。”
“我知道你喜欢他,也希望他过得好吧。那就这样好了。”
仿佛是应喝了她的话,脏兮兮的发夹突然发生了异变,在淡色的光芒中慢慢地缩小,最后竟成了颗粉色的珍珠!
简以萌却平静地把珍珠放进了口袋里。
林文斌是个聪明人,他永远向前看。只跟他接触了一下,她就感觉到了。这样的人,爱情永远不是第一位,生活中会有自己的一套计划和见解,而旁人说太多也是无谓。
《1095件小事》这部电影里,何成旭不告而别后,陈文希找了他很久。最终,她还是跟另一个人结婚生子。多年后,他们不期而遇,何成旭欲言又止,从前以他为中心转的陈文希却只是笑了笑,便拉着女儿离开了。
这就是成长。
青春中用鲜血开出玫瑰,芬郁又炽热。等炫目的美好都凋零以后,只剩下愈合的伤疤。
如果罗怡婷还活着,她或许能跟林文斌在一起,或许会跟另一个更爱的人一起。谁又能说得清呢?
但能怪她傻吗?
说到底,会相信“花盆能砸出爱情”的鬼话,不正是源于爱情的诱人,和爱上一个人的卑微吗?类似的传说,还有很多,比如,在爱尔兰有一个传统,只要在每个闰年的2月29日,由女方向男方求婚,那么便会大功告成。再近一点的,中国的百子千孙被、送子观音,甚至是钻石戒指……
作为女人,特别是曾经饰演过陈文希,简以萌是很理解罗怡婷的。所以,这次,她一猜就猜到了罗怡婷的心思。但她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下楼梯的过程中,不断有“皮卡皮卡”的声音传来。
遗言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接下来要考虑好报道后续的事,还有……徐可儿的事。
她是因为玫姐的关系,才憎恶她吗?
怎么可能。简以萌立刻就否定了。如果玫姐这么重要,以徐可儿的性格会一直放着不管吗?玫姐在她身边工作了那么多年,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情况。这样把人炒了,摆明了是见死不救,根本不在乎玫姐的死活。所以,玫姐对她来说,根本没那么重要。
那么,会是因为姐姐吗?
听她说的话,明显是认识她姐姐的,而且关系不算好。姐姐跟她又是有什么恩怨吗?
或许,她回去以后,得找机会跟玫姐,还有嘉南哥好好聊聊。对了,还有嘉南哥不许她跟唐家人来往的事。
她都得好好计划。
“萌萌!”唐少炎在楼梯口等她,“你看,锁链断了。”
刚才只顾着打算,没认真看,她抽出手臂端详,只见锁链果真是断了,还涌来了些无力感。
现在纹身上只剩下第二和第四条锁链,中央的镰刀也仿佛更加地锋利了。是不是等锁链都断了以后,这把镰刀就会解封出来?
简以萌忍不住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一旦封印破除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咦,这么巧?你们在这里干嘛?”一个女人挥着手,朝他们走来。
许小渝?她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惊讶地看着她。就在这时,他们手上的纹身突然发烫,一股黑烟从里头涌出。烟气越来越浓,很快地团成了一个篮球大小的东西。突然,它“咯”了一声,吐出了一本封皮都发霉泛皱、却没有任何字迹的旧书。
“快跑!”
虽然不明觉厉,但一定不会是好事。他们冲着许小渝喊道。
“哈?”她停下了脚步,突地看到一团东西出现在她面前。
然后,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吞了。
“呃~咯~嗝~”书呆憨地打了个饱嗝。
卧槽!简以萌和唐少炎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嗝——”
【第二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是2月14情人节,真心觉得自己萌萌哒
☆、番外
“是这里吧?”
夜晚里的空气有些阴冷, 唐少炎把拉链拉到了下巴处,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往里走。
不足两米宽的巷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些流浪汉,下水道里堵满了垃圾,散发出一种腐烂的恶臭。
他经过的时候, 偶尔会有几个人抬头, 看了他一眼, 又迅速转开视线。也会有人醉酒中骂咧几句, 含糊不清地扭曲着肢体。
唐少炎默默地往前走。乌云移开后,露出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投射出他冷凝的目光。被那眼神一扫, 人们只是暗暗地观察着,但没人敢靠近他。
前头没有路, 只有一个破洞的两米多高的铁丝网。唐少炎没有选择从洞钻过去, 而是后退几步助跑, 借力一下子翻了过去。
“老大, 他……”丝丝细语在几个流浪汉处传递。
“别管。”其中一个流浪汉抱着酒瓶子转了个身,面向墙躺着,“惹不起。”
没人敢说话了, 还没翻起的浪花淹没在海水里。
此时,唐少炎已经走到一扇破门前,钻了进去。
昏暗的房子里,只有中间靠几根电线吊着的灯泡照明。里头躺了三两个行容邋遢的人, 地上滚了好几根针管,新的,旧的,浓烈的酒精味和尿骚味交杂。
他扫了一圈,问道:“赵良,是在这里吧?”
“哪来的臭小子!不懂规矩吗?”其中一个人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脸色有些发黄,但骨骼似乎挺健实的。
见他扑过来,唐少炎侧了侧身子,趁对方冲在他面前过时,踹向他膝盖的同时,一把捉住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把手腕反扭。
“痛痛痛……”大汉一下子磕在地上,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转头朝后方喊道:“你们几个还不快来帮忙!”
剩下的两个人好不容易爬起来,没两三下,也被唐少炎擂倒了。
他还压着大汉的手,膝盖顶在他背上,往下压,“现在能说了吧?”
“兄弟,你问啥,我一定说!”大汉已经被吓得没骨气了。他能体会到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的人真是下狠手了。
“赵良在哪?”
“里面!”他指向了一个小房间。
唐少炎手重重一压后,才把人松开。见那大汉眼色发狠,他冷冷地看过去。对方被这戾气的一瞥镇住了,没再敢做小动作。
掀开布帘进去,唐少炎就看到一个二十五六的男人靠在墙边,头发凌乱,胡渣满脸,双眼无神,布满了血丝,身体在轻颤着,右手上还松松地握着根针管。
“赵良。”
他没待对方反应过来,就提着衣领把人拖了出去。经过时,大汉几个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冷眼旁观。
被一把甩在地上,这个叫做“赵良”的男人,双眼总算是有了焦距。只是,他像没骨头一般地倒在地上,似是对自己的状况都爱答不理。
“你给我醒醒。”重新揪起他的衣领,唐少炎终于狠起来,一巴掌扇下去。他的拳头越握越紧,像要把骨头拧碎一般。
“你谁呀?”赵良眯起眼睛看他,突地打了声饱嗝,一口恶气喷了出来。
被熏得皱起了眉头,但他没放手,“莫雯婷,你记得这个名字吧?”
“谁啊?不认识。”赵良又打了声嗝,手胡乱划拉着想把人推开,“你这人谁啊?还不放手,信不信老子揍你!”
“莫雯婷,”此时的唐少炎,脸上已经冷得发冰了,他把手抬起来,这个高度让赵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全身的力量都压在脖子上,一下子就被衣领勒得生疼,“他们都说是你的女朋友。”
赵良被勒得呼吸不畅,本能地张开口,双手拼命地拉扯着唐少炎的手,但根本拉不开。
“想起来了没有?”
赵良的脸已经开始发红了,他拼命地点头。
但唐少炎还不放手,“人也清醒了,能好好回答问题了吗?”
赵良是用生命在点头了。
唐少炎冷冷地看着他,终于把人扔回地上。赵良一落到地上,就拼命地咳嗽,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被唐少炎一脚踩回去。
“大哥,你问,小弟什么都说。”赵良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要他喊唐少炎一声“爷爷”,估计也愿意。
“莫雯婷是你女朋友吧?”
“你是她亲戚?她哥?不对啊,她明明跟我说亲戚都死绝了……”
“问你话呢?怎么成你问我了!”唐少炎脚上加力。
赵良立刻求饶,“是是是,是我的女朋友。不对,是前女友。”
“你们分手了?”他皱起眉头。
“哪谈得上分手。她也不是个正经的,大家玩玩而已,好聚好散。”赵良收不住嘴,“她自个儿跑了,难不成老子还得替她守节吗?”
“她不是跑了,她是失踪了!”听着他不以为然的语气,唐少炎已经开始冒火了,“她跟你在一起,失踪了,你就没想过要去找一找吗?”
“有什么好找的?她为了要点粉,跟哥儿几个都睡过。说她是我女朋友,还是抬举她了。要不是看在她开头时不时给我点钱的份上,老子才不背这个绿帽了……”
“你还带她吸……”唐少炎已经气红眼了,一脚朝赵良踢去。
“哎哟,你咋又打人?该不会是你相好吧?我说兄弟,你不是……哎哟,别打了,别打了……喂……哎哟……”
……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少炎一个人倚在墙上,手脚冰凉。
“你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了。”
赵良从地上爬起来,畏畏缩缩的看了他一眼,捂着脸逃走。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在这条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地响亮。
“查尔斯……”
唐少炎抱膝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蜷缩起来。
怎么办?都是他的错。他当年不该离开的。都是他的错。
“对,刚去见完最后一个。没有消息……”
从花城回来以后,他按照查尔斯发给他的资料,一个个去找跟莫雯婷接触过,甚至……交往过的人。赵良是最后一个在莫雯婷失踪前跟她关系亲密的人。
他通过这些人,渐渐了解到他出国以后,莫雯婷过的生活。
“对不起。”电话那头说,“我没有按你的要求照顾好她。”
“不,我知道的,是她拒绝了你们的帮助。她大概很恨我吧。都是我的错。不,查尔斯,你不用多说什么。我都知道……”
“我知道,我会回去的。我静静就回去,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如果……
如果……
不,没有如果。
唐少炎头搁在膝盖上,牙死死地咬着唇,压制地哭着。
☆、她是谁?
天还没黑吗?
但光线已经很暗了。四处很静, 静到好像到了一个无人区。
地上似乎有很不少杂物。有点像被打翻的垃圾桶里倒出来的东西。
她往前走的时候,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脚步一下子有些踉跄。
“你别过来!”
“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都是她们的主意,不是我,真不是我……求你别过来……”
什么?
就好比向歇息着的鸟群里砸进了一块石头, 突然听到一个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的她, 吓了一跳。
前面有人!
她立刻加紧步伐, 往前去, 视线的末端终于出现了一个女人。
只见女人半躺在地上,一条腿似乎断了,以怪异的角度弯曲着, 另一条腿拖在地上,衣服上染满了鲜红的血。她一脸惊恐, 眼睛瞪得很大, 嘴巴大张着, 用手扒拉着往后退。
只有她一个人?
那个人好像受伤了。她要去帮她吗?
“别过来!你别过来……”
女人一边往后爬, 一边大叫着,不分青红皂白地捡起地上的东西向她砸来。
她为了躲闪,视野开始摇晃, 整个往左|倾斜。
“啊——”
突然,一声惨叫。
她连忙看过去,只见一根棒球棍的残影扫过。女人的额头被砸破了,她发出凄厉的尖叫, 然后……倒在地上不动了。
血,从女人的伤口处大量涌出,飞溅到她脸上,把她的视野都染成暗红。
被杀了?是谁?这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其他人吗?
声音再次消失了,她什么都听不见了。视野出现里大片大片的血红色,像曼珠沙华般盛放。
手上好像黏糊糊的,有点温热。
视野下移,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都是红色,沾满了血。只见——她右手上握着……一根棒球棍,鲜红的血,从上面滴落。
棒球棍……
血,蔓延开来,向小溪一般蜿蜒开去。
她顺着血迹往后看去,一路上模模糊糊地倒着好些个黑影,一动不动。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处,用阴森恶毒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蠢蠢欲动。
血一直从她身上滴落。渐渐地,她身下已经积了一滩血。
她低下头来。血滩里倒映出她的脸——竟然是……
“呼——”
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简以萌惊醒后捂着前额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快入春,还带着些微寒的天气里,竟然捂出了一身大汗。
把汗*的头发撸到一边,她惊魂未定地打量着四周,确定自己还在卧室里,才算是松了口气。
床头的闹钟,时针指向了4点钟。透过窗子往外看,天还没亮,但她已经半点睡意都没有了。一路上把灯全都打开,把黑暗全都驱散,她才安心了一些。
踢着拖鞋去厅里倒了杯热水,她顺带看了眼沙发上的兔子玩偶。此时的它,呈一副趴到的姿势倒在沙发上,脖子上已经挂了两颗粉色的珍珠了。
“为什么又做了这个梦?会跟你有关吗?”
自然是没有回答,兔子玩偶一动不动。
她灌下了半杯热水,心境稍微平复下来。
手臂上剩余两道锁链还是好好的,最近也没有什么发红发白的迹象。所以,这跟《遗志》无关吗?
可她为什么会做这个诡异的梦?
要知道,她一向浅眠,却很少做梦。但这个梦已经纠缠了她好长一段时间了,而且就像连续剧一样,剧情会不断延展。
一开始,她只是发现自己到了个光线很昏暗的地方,看不清周围有些什么,却莫名地有种熟悉感,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每次她一回想,脑子里立刻一片空茫,让她捕捉不到任何东西。
接着,一切似乎是以第一人称视觉铺展的。她的视觉被拘束在一个直径大约一米的圆内,而且一直只能往前看。周遭的一切都是一片黑暗,她想看也看不到。同时,什么也听不到,嗅觉也同样失灵。
每一次,她都会慢慢地往前走,好像会磕磕碰碰到什么,视野里的景象总是摇摇晃晃的,而且总往左歪。
终于,到了今天,这个梦似乎快要到结点了。她听到了声音,看到了除她以外的第一个活人,然而……
简以萌努力地想回想起这个噩梦的细节,然而越想越是遗忘得彻底。
“我到底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可惜的是,唐大少爷最近回家了,她想找个人商量都不行。
如果是《遗志》的提示的话,还能理解。可是锁链好好的。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可能?
梦中的那个女人好像在害怕着什么,一直往后逃。她先前就该受了伤,后来是被棍子砸到了,那她死了吗?
而为什么她低头时,会看到自己手上拿着根滴着血的棍子?
按常理推断的话,人是她砸的,女人害怕、逃避的是她。
不,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她?她应该只是像演戏一般带入了一个人而已。
“所以,我梦到有个人用棍子砸伤了一个女人。”
“昏暗的环境,没听觉,没嗅觉,”简以萌开了台灯,拿了张纸画着火柴人,再想画些什么的时候,她停住了,“是因为处在一条封闭的小巷子里,还是因为我在做梦,所以印象模糊?”
“一直往前走,终于能回头了。那之后,我到底又看到了什么?可恶,完全想不起来。我连那个女人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一点线索都没有。
“如果按着‘巷子’、‘命案’、‘棒球棍’这些关键词,可能在网上搜出些什么吗?”她还是尝试着用手机联网搜了一下。
最前面几个链接都是同一个内容,关于S市内发生的几期枪杀案。由于经过弹孔对比,基本可确定为同一人所为,警方方面也对这几个案件进行并案调查。
由于在同一所城市里切身相关,也因着先前几次养成的习惯,她仔细看下去,忍不住在另一张纸上做下记录:
“第一位受害者,男性,35岁,工厂职工,被一枪爆头而亡。下班后并未回家,于第三天后早晨,被发现摆放在公园的躺椅上,表情惊悚,眼睛一大一小。
第二、三位受害者是一对夫妻。男性26岁,女性23岁,皆因身中数枪而亡,失血过多而亡。被发现时,两人相互依偎着靠在河边的围栏上,表情扭曲。
第四位受害者,女性,20岁,在校大学生,被一枪爆头而亡。尸体被发现时,正躺在公园的花丛中,双眼圆睁。
第五位受害者,……”
她也该是太久没看新闻了,没想到S市竟然出了这么一个连环杀手。是巧合,还是这会和她的梦有着什么关联?
但她梦中的那人用的是棒球棍,不像是有用枪的。而且,记得那一瞬,她好像看清了身后的场景,而且低下头时还从血滩里看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揉着太阳穴,她始终想不起来。简以萌放下笔,叹了口气,把纸都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总会知道的。可能下一次,我就能从倒影里看清‘这个人’是谁。”
也有可能她不是“她”,而是“他”。
等能够看清后,也许就能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噩梦了。
但知道后,又能代表什么?
把噩梦带到了现实里,会不会变成更可怕的梦魇?
谁知道呢。
☆、徐大美人
酒店的某个房间里, 一对男女正在行那**之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腥膻味。
完事后,男人从女人身上翻下,脚步虚浮的他趔趄了一下,才险险站稳。
“连老板。”女人在他开始穿衣服的时候,已经爬起来, 丝毫不顾及自己尚且赤|裸的身体, 缓步走到他身前, 低头美眸半垂, 乖巧地帮他扣好纽扣。
男人干脆趁这个机会,大手游走,用力揉了几把。女人配合着娇吟了几声, 身体如蛇般扭着,眼含秋波, 媚色无边。
“还满意吗?”好不容易帮男人把裤链拉上, 她舔着唇问。
“当然满意。小妖精, 让我死在你身上也愿意。”男人的手再次暧|昧地在她身上游动。中年发福的脸上, 眼睛却如狼盯着猎物般热切。
在他的手快滑到某处的时候,女人轻轻摁住,挪到自己胸前把玩着, 眉角上挑:“那你答应我的事,怎样了?”
“她怎么惹上你的?”连老板抱住了她,歪嘴凑上去,托着她的小脸糊口水, “一个二三线都不到的小新人,怎么就得罪我们徐大美人了?”
什么都不给,就想占老娘便宜?你这糟老头是太小看我了吧?
徐可儿内心哼了一声,脸上倒是笑容灿烂地贴上去,在他胸前画圈圈,嗲着声音:“可不就是得罪我了嘛。连老板,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帮我报仇的。”
“可她好像跟唐家那位刚归国的少爷有点关系。”连老板想起几个月前的那场杀青宴,那时候唐少炎明摆着要维护人。徐可儿固然有几分姿色,但他在商场上混迹了十几年,可不是眼瞎的,内心自然有几分衡量。
唐家只有这么个儿子,将来还不是要把所有资产都交到他手上。他的家底不比不得人家的,若是因为这样,提前跟这位少东家惹上不快,他不就玩完了?
“不过就是玩玩,哪有什么关系?”徐可儿转到他耳边轻声呵气,然后含住他的耳垂,含糊着说,“哪像得我……跟你呢。”
“你这妖精!”连老板怎么可能是柳下惠?身体里一把邪火再烧,立马把徐可儿摁回床上,恨不得把她装拆入腹,大战三百回合。
“那怎么样了?”她欲擒故纵地推开他。
“依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反正一个女人而已,就算真出事了,唐家也不见得能查他头上。连老板色字上头,只想快点解决自己下半身的问题。
得到了回答,徐可儿勾唇一笑,身体也放松下来,任着对方折腾。
事毕,两人分别到浴室洗漱。等她洗好后,连老板已经回去了,房间里倒是多出了另一个人。只是,她像没看见一般,把浴袍脱下,曲线优美的身段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那人立刻低下头,耳朵红得像火烧一般,双手暗暗地握成拳头。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不超过二十五岁,相貌还十分青涩,像个未经世事的小毛头一样。
“呵。”她讽刺地笑了笑,拿起床上叠好的新衣服换上。
先前的那套已经被连老板撕碎了。不过,即使没有,她也不打算再穿。那些,连同身上的*痕都像是她的耻辱,即使这些痕迹终将消失,耻辱也早就融进了她的骨子里——脏了。
“徐姐,是直接回公寓吗?”
待她开门后,那人如小尾巴般立刻跟在她身后。
“不,去酒吧。”酒精是她现在最需要的朋友,而且只要有钱,想要怎样的都有。何况,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男人握紧拳头,欲言又止。
徐可儿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妩媚中含着洞察,似是把他的小心思都窥明。他立刻心虚地别开眼,不敢直视。
“你喜欢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徐可儿已经来到他面前,用手指托起他的下巴。
“我……我……”浓郁的玫瑰香味扑鼻而来,他已经不自觉地发颤,声音也哆哆嗦嗦起来。
欣赏着他窘迫的表情,她笑得越发美艳。突地,她表情一收,手上用力,长长的指甲在他脸上刮出了痕迹。
“省省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徐可儿一把推开他,踩着高跟鞋走向了电梯。
“还等什么?”见他没跟上,她摁着电梯门,回头看着他,语气肃然,“叶志凡,你不开车,我怎么去?”
叶志凡,人如其名,他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没钱没貌,似乎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他跟徐可儿是什么关系?
他上过她的床,虽然是在公司年会的那次醉酒以后。除此以外,他只是她的助理,说像狗一样也不夸张,心甘情愿被她呼来唤去。
但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也对,她裙下之客那么多,他根本排不上号。可他真的喜欢她,很喜欢她。不管别人怎么非议她,怎么看她,他都死心塌地地爱她。
男人抿着唇,立刻低头跟上。手端在口袋里,握紧里头的钥匙,一句怨话都不敢说。
徐可儿余光瞥了他一眼,不屑地移开视线。对于她来说,凭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这种人要多少有多少,一点都不稀罕。她要招招手,不少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们都愿意凑上来。
爱情?真心?
都进了这个圈子了,怎么可能还会对这些抱有期待。她尚且年轻,貌美,身材好,这些就是她的资本。那些人不也就图这些吗?大家各有所图,好聚好散,一向如此。
从酒吧专门留的后门,进了包间。她点了几杯酒,一杯杯地灌。
她是心情不好,自从在电影节遇上那人后,她的心情就好不起来,做什么事都心烦。
“够了,你别喝了。”见她仰头一灌,鲜红色的酒液基本上都从她唇间漏出,他便知道她醉得不清了。
一直守在一旁的叶志凡,连忙冲上去,从她手中抢下了酒杯。
“你管我?”徐可儿捉住他的手,摇摇晃晃地贴上去要夺回来。
“既然这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还要跟那人上床。那个连老板,肥头猪耳,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一副暴发户的样子,不可一世。
叶志凡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只是他根本没立场插手。
“呵呵。”趁他犹豫时,徐可儿一把把杯子抢回来,把里头的酒全灌进喉头,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
“我漂亮吗?”她拉住他的领带。两人往后倒,他一下子压在她身上,几乎脸贴着脸。杯子被甩落到地上,“砰”地一声碎裂。
他能完全感受到她柔软性感的身体,在他身下扭动。房间里浓烈的酒精气味让他觉得明明没喝酒,整个人却快醉了一样,全身发热,嗓子眼儿也在烧。
“我漂亮吗?”她再次问道,舌头伸出唇外,舔了舔嘴角的酒渍,媚眼如丝。
“漂……亮。”他不由自主地答道,盯着她的目光越发地炙热。
“我漂亮的话,你为什么不爱我!”她突然把他推到地上,*起身边能够得着的所有东西往他身上砸。
“她哪里比我好的,不就比我年轻几岁吗?除此以外还有别的吗?”她疯了似地喊道,“你是嫌弃我脏吗?你以为我想这样的吗?我脏还不是因为你!都是你们害的!我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们!”
“你不脏……”他想要靠近,但被她砸得头破血流还是走不过去。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他只能趴在悬崖边上看着她。
“你以为她就比我好了吗?她就干净吗?还不是千人乘万人骑的臭|婊|子!”她的泪,加上之前洒在脸上的酒水快把她脸上的妆容给化了,配合着她扭曲的表情,无比狰狞。
“简以茼,没想到她还有个妹妹。你以为你能护得住她吗?哈哈哈——”她疯狂地笑起来,“我要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我曾经有多痛,我就要你们比我痛!我要你后悔,我要你跪下来求我,哈哈哈哈——”
把身边能砸的东西都砸光,连脚上的高跟鞋都早被她扔了出去。徐可儿摇晃着身子,光着脚丫下地,想继续拿酒喝。
眼见她快要踩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叶志凡也顾不上别的,连忙跑上前去抱住她。
“你放手。”她手脚并用地想推开他,像条跳到岸上的鱼一般,用力地挣扎着。见总挣扎不开,她又转开身体去够桌上的酒瓶子。
“够了,别喝了。”他伸手去抢,手一下子划到了玻璃碎片上,血立刻流出来,钻心的痛。
“是你?你受伤了。疼吗?”她态度突然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和下来,握着他的手掌端详,轻哈了一口气,“为什么总是弄伤自己?”
叶志凡的心却似在刀割一般,方才的*和热度一扫而空。他知道她是认错人了,就像是上次醉酒的那次,她是把他当成了别人。醉倒时再浓烈的热情,醒来后,连一点余光都不会施舍给他。
“回去吧。”抱紧自己怀里的女人,他觉得自己喉头发苦。
“嗯。”她抱着空酒瓶子,晃着脑袋,看他帮她穿鞋,轻哼了一声,转手把瓶子砸碎。
☆、抹黑中伤
似乎从花城回来以后, 公司安排的安保措施升了几个度。
简以萌完全结束了自己的戏份,从导演处领了个“便当”后,一出来就发现保姆车开到了片场门口。她被周全地护送着,没让记者逮到,顺顺利利回到家中。
《问情仙道》这部剧里,她饰演的是男主玄天宗剑锋长老齐渊之徒、女主灭国公主瑾年的师妹, 瑾佑, 地位接近于女二。而顾景恒饰演的是男二, 术峰文宣仙子之徒顾岑。
故事里, 齐渊一心问道,冷心冷情,无心情爱, 虽然多年前由掌门主持,与长老文宣仙子定下双休之约, 但两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相敬如冰。
瑾年则是一届孤女, 本为公主至尊, 却被灭国至流离失所。逃亡期间,她众叛亲离,无所依凭, 被过界除魔的玄天宗长老所救。齐渊见之筋骨奇佳,灵根卓越,乃修仙之才,遂收其为徒。
可瑾年一心只为复仇, 期望学成之后,回去手刃仇人。却不知修仙之人需得不问世事,脱离红尘,以至于冲击结丹时遇心魔未成。她心伤之余,与师傅闹翻。与此同时,她结识术峰的新弟子顾岑。
瑾年借任务出玄天宗,想回昔日旧国,却发现早已物是人非,终于察觉到自己太纠结于过往。一番顿悟后,修为大有突破,估计回玄天宗后便能重新冲击结丹。没想到路遇妖修袭击,她身负重伤。
此后,齐渊多年努力,便是为了救治瑾年。
电视剧是从瑾年昏迷以后开始的,之前的一系列剧情都会以回忆的方式*剧情中。
简以萌饰演的瑾佑,是齐渊在瑾年之后收的徒弟。她身负重宝,血液中融合了仙草之晶,对筋骨之伤有起效。本该拜入药峰,却被齐渊出了私心,抢为徒弟。对于自己同一辈的师兄顾岑有好感。
所以这部剧的关系大致可以概括为文萱仙子喜欢齐渊,齐渊喜欢瑾年,顾岑对瑾年有好感,瑾佑对顾岑有好感,这么普大喜奔的狗血多角恋关系。
她饰演的瑾佑无疑是最悲催的,师傅不爱,师兄不喜,介入不了他们的感情,只是一个人单恋着,最后更是为了救顾岑而牺牲的。
简以萌就在记者招待会时,当面跟顾景恒吐槽过:“《1095件小事》里,就是我追你。没想到换了一部剧,从电影跑到电视剧里,还是我追你。”
也因此,这对CP被炒作为“朔世轮回,再世奇缘”,网络上热度很高。而瑾佑这个角色是挺讨喜的,跟其他主角也没什么重要的利益冲突,负责美和单纯就够了,非常适合她的小荧幕首秀。
而且,由于戏份并没有前三者那么重,今天,她领完便当就能回家了。
接下来,除了白鸥时装的杂志拍摄和即将上映的《黑夜中的恋人》的宣传,她可以安心准备《最后的驱魔人》这部电影的拍摄,熟悉剧本。
“阿丽,杂志的宣传照安排在今天,还是明天。”把行李都搬进家里后,她伸了个懒腰。应该还有时间补个午觉吧?
“那个……”阿丽帮她整理行装的手,顿了顿,“最近都没什么通告,你可以暂时在家里休息一下。”
不对吧?她应该没记错。正待再问的时候,手机响了。阿丽连忙给她递过去,然后借着搬东西跑到一边去了。
“喂,嘉南哥?”是陈嘉南。最近他一直都忙得不见人影。这个时候打过来,她怎么心里头隐约有些不安呢?
他说:“回到家了吧?萌萌,你前段时间太忙了,老是飞来飞去,日夜颠倒,对身体不好。我帮你减少了通告,你最近就好好待在家里,休养一下身体。没什么要紧事,就别出门了。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让阿丽帮你去买。”
虽然陈嘉南极力掩饰,但她还是听出了他的关键词在“别出门了”。她目前还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公司不可能无缘无故减少她的通告的,这样跟雪藏有什么区别?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白鸥这样的大品牌不可能朝令夕改。玫姐最近也联系不上,而你又不让我出门。嘉南哥,我也18岁了,不再是个小女孩,你不要像以前一样什么都瞒着我。”
那头的陈嘉南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现在一堆事弄得他焦头烂额,公司那边也在施压,他尚且自顾不暇,根本给不了她任何好的答复。
他也只能说:“没事。我会解决好的。萌萌,这几天先呆在家里,听话。”
“好。”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疲惫,她选择让他安心。
不过,挂了电话后,她转身就看向了阿丽,“嘉南哥说让我问你。”
这种时候,如果玫姐在就好了。可处理完花城事件的余波后,玫姐前天给她留了条信息,说家里还有点事要处理,就没了音讯,电话也打不通。
“问我?”突然被点名,阿丽想装傻都不行,“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连连后退,几乎想在墙上打一个洞。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姑娘快吓哭了,“他只叫我负责好你的生活,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
“我不信。”如果阿丽一点都不知道,她不可能慌成这样。这是心虚。
“我不能说,萌萌你别问了。”阿丽猛摇头,退到门边,“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了。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给我,我在送餐的时候会一起带过来的。”
算了。她已经想到另一个方法了。
“辛苦你了。”送走阿丽后,她就搬着手提电脑,挪到沙发前自己查。
她是艺人,出了什么事,网络上大把人会告诉她,搜一下就好。
果然,热搜第一的就是她——“简以萌黑料大集结”。
“我也好奇自己有多少黑料。”
她面无表情地点进去看。里头的文稿倒是丰富,说得好像自己都亲眼目睹过一般。
“说我拍戏不尊重前辈,借着自己有后台,为难新人,随意改剧本给自己加戏?”看到第一条,她就气笑了,“我一共才拍过几部戏了,自己还是个新人,哪有那么大的权利。后台又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条下面,就有很多“圈内人”力证,甚至有人晒出自己被扇耳光的图。还有人以“专家”身份,把她出道以来的经历都罗列了一遍,以《黑夜中的恋人》并未进行海选,来证明她能当上女主角,是因为黑幕,从而推理出她是靠身体上位,跟多名富二代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最让人心疼的是她的“萌物们”,势单力薄,根本拼不过这群水军。只不过在这些黑贴里帮她说了一句好话,就被围攻、群喷。
“我的某某离职的助理,说我为人苛刻,脾气不好,很难服侍。”她看到这里,停了一下。虽然目前来说,她正式的助理只有过玫姐和阿丽,但是进了剧组后,剧务也会安排几个助理。
她再拨打了下玫姐的手机,还是不通,检查银行账户时却发现多了笔钱,跟之前她借给玫姐的那笔不多不少,正好一样。在这个关键时候,这很难不让她多想。
当初会帮忙,相比于私心,真心还是多了一点。毕竟这笔钱,她也不是很缺。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说不寒心是假的。
“助理都出马了,多少‘内|幕’出来了。”她苦笑着,翻到了下一条,竟然是花城电影节中她的获奖视频。
可惜,这不是粉,而是黑子。
“白鸥时装方面说我私自改衣服,影响宣传效果,违反合约,要告我?”
她当时如果不做出应变,就会“不尊重前辈”而被人看不起,舆论会把她骂成翔,而改了就是这个更可怕的后果。
简以萌算是明白自己是小瞧了徐可儿,姜还是老的辣,她这点小聪明根本撼不动人家的江湖地位。
能拿到白鸥的代言,是件多难得的事,这背后无论是她,还是陈嘉南,都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但是现在都没了,一切付之东流。
“我肯定给嘉南哥惹下很大的麻烦了。”估计这次陈嘉南也保不住她了。“如果是这样,我当初忍下来就好了。我不是最会忍的吗,为什么当时那么冲动?”
可能忍下来吗?徐可儿直接攻击的是她的姐姐。她是姐姐带大的,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方式伤害她的姐姐。
“现在该怎么办?”
从来没这么灰心丧气过,虽然不想承认,但简以萌也知道自己从前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就像温室里的花朵。
她趴在桌子上,继续翻下去。本以为没什么能比这些更可怕的了,没想到……
“说我克父克母克全家,命中带煞,遇谁害谁,天煞孤星?”她气得差点把电脑砸在地上。
刚出生,父母失踪……
5岁时,大叔全家葬身火海……
10岁时,二叔全家游玩时出了车祸……
13岁时,姐姐失踪……
“天煞孤星,还真是啊。”她握紧了拳头,指甲全刺进了肉里,泪水滴到了键盘上,“为什么人可以做到这么残忍?”
就算不爱她,也有那么讨厌她吗?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她最深的梦魇,为什么要被人像八卦一样散播,当成笑料一样娱乐?
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残忍?
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地去面对这些中伤、抹黑,但为什么她内心的最后一块净土都要被玷污?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瞪着屏幕,但泪水早就把视线全模糊了,一切都是扭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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