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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每天都要跟二货找遗言
作者:一只肥鱼
文案
死里逃生回来,就被经纪人丢了个网址的简以萌,手一抖点开——
《晋江日报》头版头条:八一八那个和土豪跨界玩破案的新晋小花
简以萌:我……我日了狗了_(:зゝ∠)_
一句话文案: 你有钱我有颜,打打闹闹刷遗言的伪娱乐圈故事
食用指南:
1.主言情,副悬疑,1V1,双C,幻言
2.女主呆萌可爱(×),男主人傻钱多(√)
..女配力大如牛(√),男配温柔腹黑(√)
兔子的人设~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幻想空间 欢喜冤家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简以萌 ┃ 配角:唐少炎,余泽昊,许小渝 ┃ 其它:犯罪心理,遗言收集,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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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小萌萌
作者有话要说: 连载中的新文《半妖不讲理》求收~
沉睡万年,一朝醒来,沧海桑田。
狐七从狐仙中的白富美,沦落至靠卖萌为生的毛狐狸。
某狐:待我伤愈,必将那只表里不一阴险狡诈一身秘密的饲主一脚踹掉!
某饲主:来日方长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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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求收~
雨夜,商业区夜总会天台。
冰冷的雨滴顺着*润的发梢,滑落到她的颈侧,融进了同样*透的衣服里。
宁凝紧贴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脏剧烈地跳动,闯得嗓子眼儿都发疼。挣扎了一阵子,终于鼓起了勇气,她微微向左侧着身子,探出半个头,查看墙后的动静。
没人。
雨,淅淅沥沥。
灯红酒绿过后,也需要一点小文艺调剂。顶楼临时决定加盖一个小花房。不巧的是,连日的大雨,阻碍了施工进程。
水泥地上坑坑洼洼,积起了水滩,施工的梯子和油漆桶还扔在了那里,部分裸|露的钢筋还没被包裹上皮肤,泛了潮,起了锈,阴森如鬼域。
她不该上来的。
把探出的身子收回来,宁凝无力的贴回墙上。留海粘在了额头上,引着水珠往她眼里、嘴里灌,绝望得令人窒息。
她不敢擦,不敢多动一下,她怕一动,脚一软便栽在地上,然后……再也起不来了。
宁凝斜着眼望着远处的马路,路灯蜿蜒如蛇,车流不息,一辆赤红的货车按了声喇叭后,踩着油门远去,仿佛把她的意识也带到远方。
她好冷,冷得全身都僵硬了,冷得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苍白纤细得露出泛青血管的咽喉,仿佛被无形的魔手卡控着。寂静对于她来说,更像是凌迟,因为你不知道死亡的号角何时会吹响——即使你已经成了他的猎物。
“Hey,my babygirl.”
昏暗的云层划破了一道闪电,与此同时,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在她右侧响起,低沉得像暗夜里的大提琴,棺木为模,罂粟为弦。
恐惧崩掉了她脑里所有的弦,嗓子如旱了十年的沼泽,崩裂成块。她却听到了自己的尖叫声,尖锐地不像人类的嗓音。
她推开了墙,拼命地跑,往前跑。可怎么跑,她都觉得太慢了。太慢了。
她如困兽,他是猎人。她慌不折路,他轻松自在。
身后传来了金属的敲击声,十分有节奏,“砰,砰,砰”,还有男人低沉的笑声。他告诉她,她逃不了的,天台就那么大,她逃不了的。
不,还有办法,一定还有的。只有心中燃烧的强烈不甘,才能勉强与绝望抗衡。
“啊……”踢到了油漆桶,宁凝脚下打滑,整个人往前栽。
世界倒转了。裸|露的钢筋,漆黑的夜空,冰冷的雨滴,男人藏在黑夜里透着晦暗莫测的眼睛,还有他手上——那沾了血和铁锈的锥子,反射出暗红色的光。
你还是捉不到我的……
头往下坠落,她离那川流不息的马路,越来越近了。心底里却像抛落了铅块,甚至还奇异地升起了一股胜利的喜悦。
她要死了,但她也赢了,她破坏了他的完美,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上讲,这比杀了他,更能让他受挫。
“哔——”一辆车摁着喇叭没松手,刺耳地让人的心一个哆嗦。
这也许是一个不完美中唯一安慰的结局。只是……
“亲,你有什么遗言?”
本表情一片安详的少女突然杏眼圆睁,瞳孔放大。
“咔!简以萌,你最后一幕是搞什么鬼?没认真看剧本吗?眼睛瞪得那么大想吓谁?!” 摄像机前的一个略胖的中年大叔一个站立,把剧本摔了,吼了一嗓门。
洒水的机子立刻停了下来。场务手一抖,大风扇转了个向,给大导演头上的几根毛再创了个造型。
“抱歉。”呆愣了一阵,眨眨眼,一切还是原样。
简以萌立刻调整好表情,从木台上的垫子处爬起来,毕恭毕敬地走到导演面前,道歉,一副悉心听训的样子。
最后一幕,她本是应该看着天空,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才合格的。
“算了,李导,我看之前得还行,直接把最后一个镜头剪了就好。”制片人是她经纪人陈嘉南的朋友,若没有他的强力推荐,简以萌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个角色。
胖子心宽,气随着剧本落地便消了大半。
夜戏难拍,角度跟光影都需要不停地调整。即使这次勉强过了,也需要多拍几个镜头,以供选择。
虽然剧里是入秋,但幸好现在是盛夏,夜里也不见寒冷。所以被洒水车弄得全身*透了的简以萌即使不能立刻换下衣服,披条大毛巾也足够的暖和。深呼吸了几下后,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你的问题不只是最后一幕,动作总体还是太过生硬,你要调整一下。”李导让其他人把场景收拾还原好,然后把简以萌叫过来,给她讲戏,“你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了吗?”
这段戏在镜头前是不会出现黑衣人的正脸,所以他问的是戏里。她饰演的宁凝正是因为看到了黑衣人的长相,才会被追杀。
“看到了。”简以萌乖巧点点头,大眼睛睁着,睫毛又长又弯,眼底里倒影的全是对方的影子,让人觉得她绝对在全心全意地听话,挑不出一根刺。
*着的衣服黏在身上,肯定不舒服。但是没有导游的命令,她不敢私自换衣服,也不能阳奉阴违,黑脸见人。
她是个半路出家的新人,被陈嘉南发掘后,凭着《1095件小事》初触荧屏,虽然获得了一定的好评,但是能跟李导合作,还是欠了点火候。
李导,全名李大为,是圈里的资深导演,这次的悬疑大片《黑夜中的恋人》是他阔别银屏十余年后再度出山的回归之作,意义非凡。
“宁凝”这个角色不少人在争,包括同一家公司的知名女艺人徐可儿,陈嘉南顶住了压力,走了不少关系。而李导这次似乎也有意扶持一批新人,才让她争到了这个角色。
“但是你并不害怕,我指的是你。别以为叫两声,给个特写就是害怕。那么所有门外汉都能来拍片子了。”李导看着这态度舒服了,也不在意多点评几句,“你害怕的是别的东西,不是黑衣人。”
简以萌习惯性地点点头,然后愣住了。
“你年纪轻,才刚入门,能学会联想场景,情感共鸣,还过得去。但是,不够,至少在达不到我的要求前,那些都是小聪明。”李导脸上的肥肉一横,依旧是板着脸,“知道我为什么能看出来吗?因为你刚才是在怕,从身到心,但是黑衣人出现前后,你的表现相差无几,做不到让人眼前一亮。”
“半路出家总是比不上科班出身的,你自己看着办,这场戏推后。小陈,你自己的艺人,你跟她说。”摇摇头,李导干脆发话了,把简以萌交代扔给陈嘉南后,把在一旁候着的余泽昊,也就是饰演这场电影男主角杨杰文的演员,喊了过来,“小余,你过来,我给你讲讲杀手的那段戏你该怎么演。”
拍戏不是连续的,几场夜戏更是连在一起拍。今晚的整段戏应该是杨杰文杀人后处理现场时,被熬不住舞会喧嚣而跑到天台透气的宁凝看见,从而展开雨夜逃杀的剧情。然而杨杰文那段是半室内,正好先拍宁凝这场,把地给洒*了。
路过顺道来探班的陈嘉南,闻言,走了过来,笑着给导演赔礼,正想多说两句,就被不耐烦的李导赶开了。
即便如此,他表情丝毫未变,人前人后,进退得当,一路打着招呼,来到简以萌身前。他今年27岁,在圈子中也算混出了一点地位,五官虽然平常,凑在一起只能称得上顺眼,但是笑容格外地爽朗,一笑起来感染力很强。然而他看似斯文儒雅的外表下,暗藏的却是一颗中年大妈的心。
“嘉南哥。”简以萌乖巧地打招呼。因为年纪轻,陈嘉南为她定的路线是邻家女孩型,形象清纯,笑容要甜美亲切。即便本身不是,她也在努力地往这方向靠拢。
“李导是有点脾气,但是眼光很好。跟着,能学到蛮多东西的。”把刚才那点小挫折忽略不计,陈嘉南把她拉到了一旁,开起了玩笑,“你是不是饿了,怎么在台上一直晃?整个人蹦得,又像踩钢丝一样。我猜李导没有一早喊‘咔’,肯定是想看你会不会摔下来。”
“台子不稳。”两人的关系还处得不错,简以萌跟他说悄悄话,还故意眨了眨眼,据说这叫卖萌,“还有……”还有那个尖细难听的声音,当时要不是及时稳住,她真会从木架上摔下来。虽然台子不算太高,但是断手断脚也是可能的,倒是只怕早就对她有点不满的李导直接把她赶出去,换角了。
“还有什么?”陈嘉南接手这个孩子后,还是第一次见她为自己找借口。以前总觉得她太过老实,旗下有几个艺人,他总会额外看顾着她一点。
“有个声音,就在我落下的时候响起。很尖细,细听了,又会觉得沙哑。”简以萌脑子快速转着,极力回想这个转瞬即逝的声音,形容道:“像金属的摩擦声,尾音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就像骨头都在振一样。”
“竟然有这么奇怪的声音。你听清了他在说什么吗?要不问一下特技师,看是不是他们临时加了特效。” 陈嘉南开起玩笑。他显然没听到。不仅他,其他人也没有。
说了什么?
“我没听清。也许是听错了吧。”眨了眨眼,简以萌自己先否定了,“也许我把上一个剧本里的东西脑补了出来。”
遗言……问她遗言?
她还没死呢,能有什么遗言?
就算是宁凝,剧里也不过是摔得脑振荡,失忆罢了。
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简以萌拿着剧本去了一旁的休息处。陈嘉南虽没表现出来,但还是有点在意,就去找场务反映一下道具的问题。这圈子水深,他总得多留一个心眼。
“今天,刚好5年。”临走的时候,他说了句,声音很小,但足以让她听清。
这是专门说给她听的,不能装没听见。
简以萌点点头,表情还是那么呆,让一直小心打量着她的陈嘉南看不出一点异样,只能让出道来,放她离开。
没旁人在场的时候,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小,眼神也呆滞下来,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透了的戏服还没能换下,紧紧地贴着皮肤,让她在炎热的夏夜里感到丝丝冰冷。简以萌裹紧了毛巾,似乎是在寻求温暖,却不过是让那股凉气闷在了里头。
她在怕什么?
她怕的东西,多着了。代入总归不是个好方法。她该去想“宁凝”怕什么?
宁凝是犯罪心理的忠实粉丝,甚至大学主修专业也努力往这方向靠拢。X市出现了连环杀人案后,她把所有的报导和能搜集到的线索都整理成本,用尽办法去现场查看和采访目击证人,狂热到差点被警方列为犯罪嫌疑人。
直到和同学出来玩时,遇上了这事儿。
锥心猎人。这是媒体给他的称呼。
把受害人捆绑后,欣赏其挣扎恐惧的表情,在最盛的那一刻,把锥子刺入心脏,干净利落。
中国有古语“哀莫大于心死”,也有很多人把“心”等同于“爱”。宁凝猜测过这人应该是感情上受到了背叛,或许是爱情,或许是亲情,“锥心”可以代表“心碎”。而他对受害者的折磨,体现了他渴望被高度肯定的自我,也许是现实生活中得不到满足,他的职业、他的身份并不高贵,甚至低微。他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肯定自我的价值……不管怎样,这人是个精神异常的病人,他不会停手的。
所以,从跑上天台的那一刻,宁凝便猜得出她生存的几率近乎为零。但是,她不能放弃,而对方似乎也爱上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感觉,凌虐的快感得到了更大的加持。
宁凝怕什么?
当然是怕死。她害怕,而且绝望。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大学生,胆子只能用来看看鬼片、看看侦探剧,身手最多是杀只鸡。她的知识并不能拯救她,反而只能告诉她——她会死,只是早晚问题。
简以萌的眼睛渐渐有了焦点。她知道她的“宁凝”缺的是什么。
拨开了凌乱的留海,只留一小戳微微挡住额角,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和纤细的柳叶眉,简以萌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皮肤白皙,杏眼干净清澈,唇红齿白,脸颊很瘦,下巴尖尖,给人清纯娇憨之感。
这是她,也是宁凝,《黑夜中的恋人》的女主角。
☆、唐大少爷
查尔斯踏入了田里,小心地绕开障碍物,不让它们遮挡自己的存在。锃亮的黑皮鞋上沾了些细碎的泥块,麦秆的碎屑在他路过时趁机粘附在上面。
他从黑西装的领口处掏出了丝帕,想把这些金黄色的小东西拍掉,奈何旧的去了,新的又来了。他只能放弃了,抬头专心在田里搜索目标人物。
这片广阔的私人土地上,出于女主人的特殊爱好,用来栽种东方小麦。转眼间过了两季,新一轮的麦子已收割结束,麦田里,金色的麦梗堆成了一垛垛,配合上夕阳柔光,像极了一座座金山。
深呼吸一口气,仿佛能嗅到美国乡间独有的田园气息。查尔斯喜欢这点,即便他很少踏入这里。而这“很少的来访”,都是为了一个人。
直到细密的汗珠聚在了高挺的鼻梁上,才终于,找到了。如阳光般灿金色的发丝粘在了眼角,尾端差点溜进了碧蓝色的眸子里。他松了口气,从口袋里另外掏出了条丝帕,抹汗。
他讨厌到这里。作为一个绅士,不应该做这么有损形象的事。
金色的麦山间竖起了一个用稻草和麻绳裹成的箭靶,涂有5个彩色的分环,从外向内为白色、黑色、蓝色、红色,靶心为金色,叫做“黄心”,耀眼而夺目。随着箭靶,平直地拉过视线,他看到了那个左手持弓,右手扣弦的少年。
夕阳投射在他身上,映出了他棱廓分明的脸庞,就象一个杰出的雕刻家用刻刀精雕细琢描绘出的完美的线条组合。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眸子漆黑,眼白清亮,没有一丝杂质。鼻梁高耸,鼻峰挺直,眉骨稍高,眉梢微微上翘,透着一股不羁。由于经常在乡下田野里乱窜,他的肤色微黑,散发着满满的阳光的气息。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查尔斯自认为这词儿用在这人身上,极好,极好。
“Excuse me,sir?This is an emergency.”查尔斯知道,不管紧不紧急,都要说得像火烧眉毛一样,否则对方不会理睬他。
事实上,唐少炎耳朵动了动,只象征性地发了个“嘘”的音,视线依旧定在靶上。
他是侧着站,两个脚掌的相对位置是介乎丁字和八字之间的。手握弓把的最中间,箭搭在弓把的左边。
调整那片主羽垂直于弓把朝外,另两片白羽斜靠在弓把上朝内。勾弦,推弓,唐少炎把弓从上往下劈开,前手在身体的前上方划出一道弧线。满弓后,他微调了下姿势,头脸稍微朝拉弦手指偏一点。呼吸顿住了,瞄准,撒放,银白色的箭破空而出,带着赤红的尾羽朝红心飞去。
唐少炎的一系列动作,对于查尔斯来说,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发生的事。他眨了眨眼,就发现箭靶上多了只箭,虽然中了黄心,但不是正中,稍微偏了一点。
查尔斯刚想开口,但是唐少炎动作更快,直接从身后的箭囊中再取了一支箭。这次,他没细看,是盲射,直接开弓到满弦便放箭。
查尔斯发出了一小声惊呼,只见第二支箭擦着前一支正中黄心,赤红的尾羽还在微微颤动。
“查尔斯。”在查尔斯发愣的时候,唐少炎已经收弓来到了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义正言辞地说,“明明会讲中文的,干嘛要装*讲英文?”
“少爷,这里是美国。”查尔斯认真地强调,只是他改了中文。他是中美混血,中文水平自然不差。
“反正我不会讲。”这才是重点。唐少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耸耸肩,把靶子上的箭回收好后,收起了箭靶。
来了美国快两年了,连一句完整的英语都不会讲,查尔斯觉得这位大少爷就是享受蜜色阳光的小羊羔。
“少爷,您不去上课,也不交作业,校方那边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了。”查尔斯无奈地开口,若不是西裤绷得紧,真想给他跪了。不,他不能做这么不绅士的行为,一定是被这只小羊崽子气晕脑了。
“我又不需要一张文凭来找工作。”唐少炎一点都不上心,收拾好弓箭,拆下了护具,便打算走人。
“对了,那件事你查的怎样了?”突然记起了点事儿,他懊恼地拍了拍脑壳,回头,问道。
“我正想跟您说这件事。”查尔斯立刻收起了那无奈的嘴脸,严肃下来,双眼定在了唐少炎身上,“那边传来了消息了。”
“哦。”唐少炎愣了下,然后点点头,无视查尔斯探究的目光,把包斜搭在箭头,轻松得虽是在田间漫步,却如奔跑般敏捷,“都几个月了,办事效率太低了。”
查尔斯抽了抽嘴角,把帕子叠好,放回口袋处,勉勉强强地跟了上去。所以说,他讨厌这里。皮鞋、西裤,可做不到他那么潇洒地前进。
什么叫“都几个月”了……也不想想自己发现女友失踪都是一年以后的事了。到底是谁比较有问题?
而被管家查尔斯先生判定为“有问题”的唐大少,却也没他想象中那么潇洒。放下了弓箭包后,他便去书房翻阅管家送来的文件。
他的女友,莫雯婷失踪了一年多了,据说失踪当晚,她签收了一个匿名包裹。刚巧她室友当晚喝醉了酒,迷迷糊糊,不能确定莫雯婷是否走出过公寓。但自那以后,莫雯婷仿佛人间蒸发了,再无音讯。而他也是前几个月才知道了这个消息,那时他已经在美国呆了快两年了。
“一个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失踪的呢?”唐少炎忍不住自言自语。
美国这边治安有点乱,但是还不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地步,更别提中国了,这是一项大事。
而且,人不止一个。
唐少炎继续翻开了下一页,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简以茼”。
简以茼,女,失踪时刚满18岁。有一个小她5岁的妹妹
5岁时,父母失踪。母方没有亲戚,和刚出生的妹妹一起被寄养在父方的大叔叔家。
10岁时,带着妹妹在外面玩耍时,因楼上煤气罐爆炸起火,大叔家遭遇火灾,无一生还。改由二叔领养。
15岁时,二叔家外出旅游,遇上车祸,无一生还。
后,无人敢接手。被迫辍学打工,因偶然的机会被星探陈嘉南看上,出道。
17岁接拍一部小成本制作的电影《最后的驱魔人》,担任女主,因表现出色,一炮而红,并凭借影片斩获年度电影新人奖、最热门新晋女演员奖、入围亚洲电影大奖最佳新人演员。《最后的驱魔人》的票房甚至超越了某几部大制作,入围了金像奖最佳亚洲电影,还获得华表奖优秀故事片奖。
18岁,初露锋芒,正准备进军歌坛时,离奇失踪。
真是悲剧的人生,而莫雯婷家里算不上富有美满,但至少也不会是这样的灾难体质。
之所以把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联系在一起,是因为她们在失踪前,都被目睹曾经签收过一个匿名的包裹。
而简以茼身为小有名气的新人演员,一直非常受关注,据说当晚蹲守的记者并未发现她有出入的踪迹。警方事后也去全方位地去翻找过简以茼落脚的公寓,除了一只被打翻在地的玻璃杯和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剧本外,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然而,人都这么不见了。
不见了……
“靠,难道包裹会吞人,然后再把自己给吞了?”唐少炎把略长的碎发揉得一团乱,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果然智商不够用,长个儿不长脑。
恼怒地把文件袋摔在桌上,一张照片从袋口滑了下来。射箭的人眼尖,然而唐少炎第一眼并没认出这人来。
仔细端详后,他才发现……是她,他的女友,莫雯婷。
鹅蛋脸,春心眉,颧骨有点高,脸上有点婴儿肥……唐少炎是挺喜欢她这点的,他觉得脸上肉乎乎的很可爱,可是莫雯婷却很嫌弃这一点,千方百计,节食减肥,弄出个瓜子脸。
好久没见,他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了。他好意思对别人说他是她的男朋友吗?
唐少炎叹了口气,乖乖地把资料拾起来,重新开始看。
里面还有两张照片,分别是简以茼和简以萌的。虽然差了5年,但两人长得很像,皆是不差的美女,姐姐的脸部线条稍深刻一点,眼里透着光,让人很容易陷进去。而妹妹的较柔,至少在唐少炎看来,是没什么特色,中规中矩的美人。
但是简以萌的经历,让唐少炎忍不住对她多看了两眼。
经纪人同是陈嘉南。
16岁时,因在电影《1095件小事》中饰演女主角陈文希一角,获得业内和大众的广泛认可,斩获了年度电影新人奖、亚洲电影大奖最佳新人演员等奖项,并签下了个人第一份广告代言。
17岁恰好《最后的驱魔人》重拍,网络评选女主角,作为原女主简以茼的妹妹的她呼声最高,一去试镜便被选为了女主。同期还接拍了李大为导演回归之作《黑夜中的恋人》和大型魔幻仙侠电视剧《问情仙道》。被誉为是“华语年度电影新锐演员”、“最具商业价值的新人”。
她跟她姐姐年岁相差了5年,两人的经历在5年后基本重合了,然而有了姐姐的东风,她上位得更加顺利。
“这人或许会是个突破点。”唐少炎看着简以萌最新的写真照,呢喃着。上面的少女正甜甜地对着他笑,两颊上晕出了两个小酒窝,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人间悲剧能笑得那么甜?一定是个变态。
“查尔斯,帮我收拾下行李,别忘了卡若琪布丁!放多点,再邮寄一些回去,我要回国。”唐少炎把东西塞回袋子后,伸长脖子喊道,“对了,不许向我爸妈通风报信,否则下回我让你妈把你扔进田里割小麦!”
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关系,但是查尔斯的母亲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跟唐母是手帕交,唐少炎跟查尔斯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唐父也几乎把查尔斯当干儿子对待,就是查尔斯总把自己当外人看待。
“可是,少爷……”查尔斯囧了,“您家里还没买飞机,不能说走就走!”
然而,唐少炎没理他。查尔斯有多大的能耐,他心里清楚。卸了弦,收拾了弓箭包就走。这东西过不了安检,他得另外找人走特殊渠道。
***
飞机上的餐食,唐大少爷向来吃不惯,便从行李中取出了定制好的布丁,勉强应付好了伙食。等飞机平稳上空后,他拿出了iPad,戴上了耳机,把查尔斯存在里头的《最后的驱魔人》,点开了——据说,莫雯婷失踪前,也在看这部电影。
一个渐渐没落直至再无继承人的古老职业,诡异阴森的场面,紧凑的剧情,让唐少炎看了好几遍,若不是后来撑不住睡了过去,他几乎都要把时间耗在这上头。
飞机降落后,他拖着行李箱,步伐轻盈。隔了两年,等他终于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虽然是溜回来的,不够光明正大。
“大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怎么黑了那么多,都快认不出来了。实话说,你是不是偷溜去非洲了?”
“姐姐,姐夫。”迎面而来了一男一女,男的俊,女的俏。刚才,正是女方开的口。
唐少炎拖着行李走过去,转手就把东西扔给了那英俊但皮肤黝黑的男子。
“不是‘姐夫’。”黑俊的男人,也即章晋华,无奈地接过了行李,结结巴巴地纠正道,“我跟你姐还没结婚。”
“就是姐夫。”他1米78,对方比他略高一点。唐少炎给了姐姐一个拥抱时,把下巴搁在她耳边,顺便说悄悄话,“老姐,你怎么还没搞掂他?都拖了那么久了,太弱了吧!”
“快了,改天就去扯证。他要是不答应,你帮我往死里揍。”唐筱筱也优雅地给了他一个回报,皮笑肉不笑。
“你这不是坑弟弟吗?那是个当兵的,我能打得过?”唐少炎抽了抽嘴角,再抱一个,“我偷溜回来这事儿,你没出卖我吧?”
“得了,不就是个开飞机的吗,哪那么多话了!”唐家姐弟继续抱,“爸妈都不在国内,一个跑去利维拉度假了,一个跑到瑞士想尝试什么抗衰老技术。”
那就是他安全了。
唐少炎跟他姐搭着肩,哥两好地回家。章晋华就乖乖地拉着行李,一脸苦笑地跟在后头。
“对了,姐,那个什么‘黑夜中的恋人’剧组现在是不是在城南商业街那边取景啊?”唐少炎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
“好像是吧,你小子不是自命不凡吗,什么时候也追星了?”唐筱筱随口答道,目光一直暗搓搓地盯着章晋华,根本没注意到她弟的异样。
那就好。唐少炎亮出了一口好白牙,小幅度地扭了下关节,放松。
城南,不远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
以后有更新的话,一般都是20点整~
(PS:改了内容提要。盯了它好久了,老是对不齐,强迫症伤不起〒▽〒)
☆、怪书吞人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幕布“嗉”地拉开,昏暗的舞台上,一束橙黄色的灯光突然打在舞台正中央、穿着艳红色拽地长裙、红色高跟鞋的女人身上。
涂抹着玫瑰红色指甲油的手紧握着麦克风,抑扬顿挫的声音从那抹着暗红色唇彩、上下张合着的唇中吐出——
她有一个恋人,
他英俊威武,幽默风趣,坚实可靠。
她有一个恋人,
他藏在黑夜里,举着锥子。
她有一个恋人,
她和他在雨夜中奔跑,
她看到他眼里,闪着让人心碎的微光。
《黑夜中的恋人》是宁凝在文艺汇演上朗诵的诗歌,也是她作为编剧为同名舞台剧写的开场白。
习惯了素简的她,第一次从幕后走到台前,一袭血染般的红衣,加上故意压沉而沙哑的嗓音,在一开场就把全场的氛围拉到一个极点。
而现在的她,穿着更精细更绝美的红裙,却失了那晚的从容和优雅。
宁凝僵硬地抬头,冰冷的雨丝打在了她的额头上,蜿蜒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从入秋到冬至,2个月26天。她抹掉了水珠,看着这个在黑暗中逐渐现身的男人。
“梁杰文。”她喊出了他的名字,一字一句,从迷惘到坚决。
“Hey,my babygirl.”男人拉下了领带,脱下了黑西装外套,随意扔在了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脚,“真可惜,我本来打算今晚就向你求婚的。”
他叹了口气,每一个低沉的音符,都像是恶魔的狞笑。昏暗的灯光下,雨水顺着他俊美的五官滑下,滑过了他闪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光芒的眼睛,滑过他斜拉起的嘴角。
宁凝没动,就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对方,如烈火般的红裙在雨水的洗礼下,慢慢地勾勒出她的婀娜。男人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而作为猎物的她却沉默得诡异。
入秋的那次坠楼后,她失忆了,同时被警方列出了重点保护对象,派了梁杰文到身边保护她。
她之前描述的犯罪心理画像里,鉴于受害者大多是18~30岁的女性,所以犯罪嫌疑人应该是一个20~35岁的男性。而鉴于其犯罪手法老练,并非是冲动型犯罪,还具有发追踪技巧,能扰乱警方调查取证,所以年龄范围还能再缩小一点——25~35岁,男性,体格健壮。
警方通过线索还原,猜测他是先引诱被害人到一偏僻角落里,再行凶。能让独身的女性愿意跟随,他外表应相对俊朗、风度翩翩,不带有攻击性。再者,会选择比自己弱小的女性为攻击对象,来满足自己畸形的征服欲,他应该是一个身份低微,工作或平时的生活环境中长期得不到重视的人。
然而,她忽略了另一点,生活不如意也可以是职业束缚,导致情绪压抑,找不到途径宣泄。
一个不美满的家庭,幼时的家暴经历,长大后的道德约束,优雅只是他的伪装面貌,一旦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黑暗和丑陋再也无法隐藏——他终究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魔鬼。
再成熟的犯罪心理学研究,也终究抵不过人性的变异。
雨,越下越大了。这次不是广场,楼下是他们的新房,命运的齿轮却又残酷地*合。
她不想死。
宁凝拔腿就跑,鞋子里灌了水,像铅一般地重。她该庆幸她今晚没有穿红色的高跟鞋。
“我会让你成为最美的新娘,穿上真正的红色婚纱,成为只属于我的新娘。”梁杰文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放任她的抵抗。他发出了低沉的笑声,看着她藏进了黑暗里,才慢慢地挪动脚步。
天台那么小,她能躲到哪里?
锥子在灯光下发亮,梁杰文舔了舔嘴唇,冰冷的雨丝*着他的神经,让他更加*和狂热。
找到了。我的女孩。
梁杰文看着那抹没藏好的红裙摆,露出了微笑。
“杰文,结束了。”出来的不是宁凝,而是他曾经的同事,不止一个。天台小屋后,躲在墙壁后的人,陆陆续续地出来。
最后才是宁凝。被红裙包裹着的她,带着一种颓废的美感,又仿佛是散发着诱人、致命的芳香的暗夜玫瑰,盛开于这诀别的夜里。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隔着一排人,用一开始对峙的那种眼神,看着他被人压在了墙壁上,看着他被人戴上了手铐,把所有的一切都静静地收入眼底。
梁杰文配合得让人惊奇,不少埋伏在这里的警员都猜测他会拒捕,会激烈反抗。然而,他没有。
“我想跟她说句话。”脸上沾上了泥水,但梁杰文还是那副贵公子的样儿,自在地仿佛只是郊游时问人借了个火。
警员互相对视了一下,再向宁凝征求意见。
宁凝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走到这个曾经的恋人面前。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一直十分配合的梁杰文突然疯了一般地朝宁凝冲了过去,那股劲,似乎是想带着她一起坠楼。
但是,正义的使者,警察筒子在旁虎视眈眈,他怎么可能得逞?
梁杰文被人狠狠地抵在了地上,然后拉走。
天台上,最后,只剩下宁凝一个人。
梁杰文的最后一句话,还在她耳边萦绕“my babygirl,you are my beauty.”
宁凝,也就是简以萌,正在拍最后一幕。剧组里的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副导演拉着李导,更是欲言又止。
“让她继续,我看看她想做什么。”李导摇摇头,示意,“2号摄影机,给她面部特写。”
摄像机的屏幕里,宁凝走到了屋檐下,背靠着墙,视线没有焦点,她正对着摄像机,却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
片刻后,她慢慢地伸手,抹去脸上的雨珠,一遍又一遍,动作越来越快,但仍抹不去那两道泪痕。原来她哭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哭了,但是没人发觉。
最后,宁凝的动作停了下来,泪水顺着脸颊滑下,眼睛仍是固执地看向某一处。
“1号摄影机,顺着她的视线慢移。”李导立刻吩咐道。
镜头处,是一枚落在水滩里的钻石戒指。
警车的声音“滴~呜~~滴~呜~~滴~呜~~”。楼下,梁文杰被压上了警车,从容不迫。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轻轻地笑了。
“咔!”李导终于喊“咔”了,但身边的人都沉默了。
助理小丽立刻拿了毛巾上前去围住了简以萌,但洒水车还在继续放肆,把两人又浇了一身。李导正想骂“浪费钱”,却发现那汉子默默地躲起来抹眼泪。
“你改戏出乎我的意料。”李导招招手,把简以萌唤了过来。
他本来对最后一幕要求的是“柔”,还特意安排了这条红色的长裙。但是简以萌的演绎并没有充分发挥一个女人的“柔弱之美”。
“很抱歉。”简以萌还沉浸在刚才的感受中,有点没走出来,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一句都不争辩,她立刻道歉,依旧是那副“我眼里只有你,我在认真听”的神表情。
她把自己放得很低,因为她珍惜每一次难得的机会。
“你这样诠释这个角色也不是不可以。”李导满意了,才继续开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
相反,这样更棒,隐忍中透着张力和爆发力。看现场的人的反应便知,日后剪辑好后,加上后期制作,效果一定会更好。若说他的每一次讲戏都是一次考验,这两个年轻人无疑交了一份成功的答卷。连他这个耗了快半辈子在这里头的人,都*得有点迫不及待。
“我不知道。”简以萌老实地摇了摇头,“宁凝早就猜到了男友是锥心猎人,正义感战胜了爱情,她知道自己必须把这个男人绳之以法。但是,她爱这个人。失忆后,无依无靠,所有的恐慌都是他陪她度过的,她是想嫁给这个男人。”
“但不是锥心猎人。”简以萌的眼里闪过了一道光,虽然被淋得一身狼狈,但整个人神采奕奕,“她把这两个身份分开了,爱一个,恨一个,可偏偏他们是同一个人。所以她矛盾,痛苦。正义感让她行动,爱情让她倍受煎熬。”
她站在了宁凝的角度上思考,感受,然后在大雨中,无声无息地哭了出来。这样以后,她便无法按着李导一开始讲的戏演下去了。
“你能做到这一点,”李导这次顿得更久了,连一直小心地观察着对方的简以萌都觉得不淡定了,还好他继续说下去了,“你的进步很大。”李导笑了,胖子脸上的肥肉蠕动着,一蹦一跳。
简以萌松了口气,嘴角微微勾起,但是她注意控制着,弧度并不大,可足以昭示着她的好心情。
进组这么多天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导笑。他平常不是在训人,就是在训人的路上。剧组里都偷传着“李导一笑难,难于上青天”。
“我看过《1095件小事》,那还算是部不错的片子。你在里头应该算是本色出演,对演技本身要求不高。所以,这场电影选角时,虽然你的试镜过了,但我对你还是很不放心。”笑开后,李导的语气软了不少,就像在跟一个后辈聊家常一般,“可是,你的表现取得了我的认同。”
“我喜欢认真而且有野心的演员。”李导停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个才崭露头角,便能看出前途不可限量的小姑娘,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听说你的下一部戏是《最后的驱魔人》,这部戏原女主是你的姐姐,简以茼。”
突然听到她姐姐的名字,简以萌愣住了,眸子瞬间黯淡,但又很快恢复,以至于侃侃而谈的李导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
“你姐姐诠释出的冯玲(《最后的驱魔人》里的女主),是个骄傲坚强,勇往直前,正能量满满的少女,对于这部片子来说,就像阴森的夜色中突如其来的的一抹晨光,意义非凡。她开了个好头,但重拍才是更考验人的。”
“我能看出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孩子。虽然一开始有点不如意,但现在证明了我的眼光。娱乐圈没那么简单,但是我很看好你的发展,你有这个资本。”
“谢谢。”对方是这圈子里的大牛,简以萌真心感激他的这一段话。
“这是你的实力。”说得越多,李导发现自己对这个后辈越是满意。《最后的驱魔人》制片人邀请过他去当导演,或许他该考虑考虑。重新出山,不该在原路上磕死,他也需要突破。
“等一下补几个镜头,你就去把这戏服换下来吧。别跟我抱怨,若是你早跟我说要改戏的话,就不用吃这苦头。”
简以萌愣了下,笑着点点头。李导其实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补镜头并不麻烦,导演也无心刁难她。披着毛巾回休息室的路上,她遇到了余泽昊,也就是梁杰文的饰演者。
对方也很年轻,才22岁,可见李导这次出山,有意向培养一批新人演员。而被选为男主角的余泽昊,固然有他的资本。他的五官精致柔和,双眉深长峻峭,眼神清亮有神,侧面线条凌厉清晰,是个难得一见的既适合古装打扮、也适合现代装束的美男子。同时,他大学主修表演和声乐,更是从小习舞,基础很好,仿佛是天生适合吃这碗饭的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李导说那么多话。他很看好你。”余泽昊柔和的唇线轻轻上钩。此时的他已经换了另一套戏服。优雅而迷人,这是常态的梁文杰,也是余泽昊平常的样子,难怪他一试镜就过了。
“谢谢,你也很棒。”简以萌回以甜甜的一笑,双颊现出了两个小酒窝。
她深以为能把一个变态演得惟妙惟肖,自然且不做作,这人的演技一点都不差,人品也一点都不妙。
余泽昊没料到对方是这个反应,嘴角的笑容更大了。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到底真是只表里如一的小白兔,还是披着羊皮的狼外婆呢?
“跟你搭戏很愉快,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余泽昊伸出了手,“《最后的驱魔人》在选男主,我有去报名。”
“期待下次合作。”简以萌抬手跟他轻轻一握,仿佛没注意到他故意收紧的手劲。两人松手分开后,笑着各走各路。
回到休息室换了身休闲常服,一出来,她发现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化妆台的桌上莫名地多了个快递包裹。四四方方,纸皮上没有起一点毛角,崭新得不像话;面上的单子更是贴的十分整齐,处在了正中间,妥当得像机器处理出的模板。
“阿丽,这是谁送过来的?”因为先前出过意外,陈嘉南特意警告过她,不要随意接陌生人,包括粉丝送来的东西。因此,这些东西一般都会被拦截检查,很少能直达她手中。简以萌看着这包裹就觉得不对劲。
“包裹?怎么会有这东西?”助理阿丽闻声走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我中途走开了一阵子。要不我来帮你拆了,或者……扔了?”
阿丽也是新人,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比她还慌。陈嘉南本想派个有经验的,但怕简以萌性子太呆,压不住,反被人欺负了。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麻烦了。”简以萌在看清快递单上的寄件人名字后,改了主意,止住了阿玲,不让她靠近。
那是她姐姐的笔迹,她姐姐的名字——简以茼。
轻抚着单上的字,她指上还残留着刚才戏中不小心沾上的墨迹,干了后,顺着纹路裂开,减弱了她的触感,但她的手还是抖得厉害。
5年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打电话给陈嘉南……但她还是没有。对方会阻止她的,但是她已经等不及了。
从抽屉里掏出了剪刀,简以萌小心地剪开了箱上的胶纸,尽量不损坏单子。
等能打开后,入眼的是一张粉红色的纸,上头蜿蜒出四个大字——“生日快乐”,像婴儿自习的作品一般地飘忽,“生”字不完整,甚至有些开裂。
可今天不是她生日,离她的生日,还有一个月……若真是姐姐,她不会记错的。
心里的怀疑和警惕渐渐加重,就在简以萌刚想继续往下拆的时候,一道不小的力突然袭向她右边肩膀,让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跳了两下下才稳住,只是……手上的箱子被人趁机抢了。
卧槽!
“还我!”她连人都没看清,就吼了出来。
“不给!”对方也很嚣张,眉毛挑得很高。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简以萌杏眼圆睁,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他身高大概1m8,长得还挺帅气,就是穿衣品味有问题,把自己套在一个像麻袋那么宽松的衣服里,偏偏裤腿还要挽起来,像极了个从原始森林里走出来的不伦不类的极品吊丝男。
此时,他把盒子高举过头,背上背了把用尼龙布裹好的弓,腰间还挂了个箭囊。
这人是走错片场了吧?人猿泰山也不是真么来的吧!
身高不给力,简以萌跳了好几下也够不着,火上加火,终于忍不住了,拼尽全力往他膝盖踹。
唐少炎没想到对方文文弱弱,一气就像只炸毛的猫,为了耍帅,他下盘没稳,被踹得后退了半步,手上得箱子飞了出去。
纸皮盒子被掀翻在地,从里头掉出了一本封皮都发霉泛皱、却没有任何字迹的旧书。
两人皆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往书扑了过去。
也记不得是谁先碰到的,反正两人抢了起来,双方毫不退让,拉扯起来。
就在这时,被两头拉着的旧书突然自己挣脱开来,飘到了半空中,像被风吹到一般,书页快速翻动,然后定在了某一页不动了。
热血战斗风,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简以萌和唐少炎都傻傻的维持着争夺的姿势,彼此对视了一下,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恐。
你快走!
简以萌双唇动了动,正想开口。但是那浮在半空中的旧书翻转过来,正对着他们,霉点突然探出了几双像被炙烤过泛着肉味和碳味的触手把他们掐住。
唐少炎只感觉到眼前一黑,脖子被人勒住。他正想反抗,却发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简以萌被那本怪书给吞了。
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他想的是——尼玛,原来真会吞人……
而下一刻,书呆憨地打了个饱嗝,“呃~咯~嗝~”,然后吐出舌头状的黑雾,把箱子卷起来,也吞了后,渐渐地消失了。
休息室里一切都维持原样,除了里头少了一个新人演员和一个背着弓箭的闯入者。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看到了又要单机一篇文的赶脚Σ( ° △ °|||)︴不要啊啊啊啊……
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我的小天使,你们在哪啊……打滚求评求收藏~~~
☆、真实与幻
“滴……滴……滴滴……滴滴滴……”
一只白皙的小手在枕头旁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那个始作俑者,一根手指把它戳灭了。
翻了个身,她抱着怀里粉色的布偶,缩成了一团,正想继续睡下去时,耳边又轰隆起了一个声音——
“萌萌,你怎么又赖床了?快点,上学要迟到了!”
唉,睡不下去了。
穿着粉白色兔子连身睡裙的小女孩被闯进房里的少女拉到了床沿,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杏眼半合,下巴搁在了兔子布偶上,嘟着嘴。
“姐姐,我困。”思维还是一团浆糊,小女孩已经自然而然地撒着娇。
“十,九,八,七……”少女好笑地弯了弯嘴角,然后双手叉腰,板着脸倒数。
到“五”的时候,小女孩一改睡眼惺忪的呆模样,立刻跳下了床,穿好了拖鞋,并赶在最后一秒,把兔子布偶端正地摆着粉红色的枕头旁。
“一!”她跟她同时喊出了这个数字,“噗嗤”一声笑了。
“姐姐,我先去洗漱。”小女孩比了个“V”,转身冲去了洗手间。
等她收拾好自己后,就看见大厅里,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姐姐在收拾书包。
“快来吃早餐,别迟到啦。”一个女人在餐桌上分发着筷子和勺子,脸上露出慈祥的笑。
那是爸爸,这是妈妈。英俊的爸爸,温柔的妈妈。
“萌萌,怎么不吃了?你不是很喜欢白粥的吗?”姐姐用跟她如出一辙的杏眼看着她。
哦,原来她喜欢白粥。
小女孩低头看着碗里发呆,被煮烂的白米紧紧地落在碗底,无香无味,只有大力翻搅时才会浮起几粒。余光中,她瞥到自己粉红色的小房间,兔子布偶静静地挨坐在枕头旁。
不,它在哭,兔子毛*漉漉地粘成了一团。为什么要哭?
她想去问它。可是,来不及了,她要去上学,很赶很赶时间。
姐姐是6年级,她是1年级。
她们在教室门口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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