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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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开玩笑。”

“夫人怎么称呼,总是夫人来夫人去感觉好奇怪。”

他抬手抓了抓头发,老人家温柔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姓苏,你可以叫我苏阿姨。”

*****

华灯初上,祁沣在为比赛前最后的事项做准备。

整个留白娱乐的所有员工,不管是跟着老板去美国的海外分部,还是镇守在国内的全线员工,今天全部加班,整个大楼里灯火通明,弥漫着大赛前最紧张的气氛。

“测试网络,防止所有参赛曲目一旦上线服务器立刻崩盘!”

“核实选手资料和编号,小张,你那边的防止刷票的软件能不能行?”

“应该没有问题!”

“宣传组跟各大电台联系,宣传片和广告的投放密度加到最大,微博和论坛直播贴,跟网站时刻保持联通!”

………

整个实控大厅里全部在紧张的忙碌着,祁沣紧紧盯着屏幕,每一个细小的环节也不漏掉,秘书端来一杯茶,“祁先生,休息一下吧,还以五分钟比赛就正式开始了,这一夜还有的熬。”

“不必管我,我心里有数。”祁沣的目光一动不动,心里却有些紧张。

他一点也不为比赛的成功与否担心,一个足够完善的策划足够让一场比赛精彩好看,更何况前期的投入和网络反响来看,这一次公司稳赚不赔。他真正紧张的是骆丘白,这一次的比赛对他至关重要,他比谁都希望自己的妻子能赢。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骆丘白的号码。

接起来,那边口气轻松地问他,“还在加班呢?适当休息一下,别那么拼命,赚多赚少反正饿不着就行了。”

祁沣没搭腔,过了好半天才问,“你不紧张?”

骆丘白早就猜到他会问这个,“我紧张的现在手心里都是汗,不过紧张也没用,一会儿只有真正开始了才知道结果。”

妻子一说紧张,祁沣当即受不了了,脸色僵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放心,如果票数太低我就让管系统的给你刷成第一。”

骆丘白失笑,“你快饶了我吧,你当观众是瞎子啊,你今天把我刷成第一明天公司立刻倒闭,到时候团团的抚养费你给得起吗?”

小家伙似乎就在他身边,听到“团团”两个字咿咿呀呀的凑上来,贴着爸爸的脸“呜啊呜嗷”了两嗓子,也不知道瞎激动个什么劲儿。

祁沣攥紧电话,心脏跳得很快,嘴角勾了一下,可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懒得跟你说话,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放心,我不会想你跟蠢儿子的。”

骆丘白切了一声,抬手看表,“还有三十秒。”

祁沣不吭声,似乎真的比骆丘白还紧张。

“祁沣不论比赛结果如何,我都会回国,别担心。还有,你不回来就拿着儿子的鸡=鸡照片睹物思人吧,不用谢我,爱你晚安。”

说完这话,他毫不犹豫的扣上电话,已经预见到祁沣因为最后一句话会暴躁多久。

祁沣放下电话,表情古怪难以言说,这种紧张的时候,他的妻子竟然还要说这些不知羞的话让他分神,简直罪大恶极!

他瘫着脸看电脑,蓝盈盈的屏幕上已经开始倒数……

5——4——3——

当最后一个数字跳出来的一刹那, 《乐动全球》的战火正式拉响,整个页面瞬间亮起来,所有参赛曲目瞬间上线。

在电脑跟前守候已久的观众和粉丝,早就迫不及待的涌了进来。

短短一分钟,整个投票界面的分数疯涨,眼睁睁的看着每个进度条都在不断往前进,而祁沣的目光却紧紧锁在34号上面。

34号,歌曲名:《想念》,演唱者:WH,参赛宣言:无

十分钟票数总计:0

四十分钟票数总计:1

两小时五十分票数总计:9

……

祁沣就这样在电脑跟前坐了三个多小时,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都票数都在疯涨,而被夹在中间的34号票数少得近乎可怜。

海外赛区,所有歌曲不是英文就是取名很长,《想念》这个名字太普通,甚至这个歌手懒得连参赛宣言都没有,会让几个人有点开的谷欠望?

又过了两个小时,其他选手全都到了几千票,可是骆丘白甚至才刚刚破百,《乐动全球》六个小时统计一次票数大排名,骆丘白是倒数第三,几乎被其他人秒的连渣都不剩。

祁沣的脸紧紧地绷着,抄着口袋盯着屏幕。

他早就说直接签约,芙蓉勾那个笨蛋偏不听,公司都是自己家的,放着后门不用是傻瓜吗?

该死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按照这个趋势,他能赢才有鬼了!

他“砰”一声放下杯子,眯起眼睛按下电话,通知秘书,“按照我之前给你的安排,执行第二套计划,现在通知所有跟公司有合作的制片和导演,汇总最近一年要出的全部新片,然后把34号的demo发给他们,告诉他们这是公司指定要推出的新人,让他们想办法挤出配唱或者客串角色的机会。”

“是的,祁先生。”

“还有,我记得最近有几个一线饮料广告需要主题曲,现在就联系他们。”

秘书刷刷的记着,祁沣紧紧抿着嘴角。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帮骆丘白提高知名度,哪怕不让他露面,也要利用一切机会让他的这首歌红起来,如果他连妻子都捧不红,简直没脸当他的丈夫。

吩咐好之后,刚扣上电话,秘书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还有什么问题?”祁沣皱眉问道。

“祁先生,刚才前台接到电话,说有人想要请骆丘白为一组广告献唱。”秘书的声音带着惊讶,她还没按照祁沣的要求去做,怎么突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祁沣也愣了一下,“是那几个饮料商?”

“不是,是一组慈善公益广告,片方指名要骆丘白的那首《想念》。”

“……慈善公益广告?”祁沣听得怔了怔,他并不是觉得妻子不适合这种广告,而是没想到这种“正能量”主题的广告,现在还愿意找一个“丑闻加身”骆丘白。

“哪个机构来拍?指定要这首歌的人又是谁?”

秘书犹豫了一下,半响才开口说,“是全球关爱老人慈善基金总会投拍,指定人是……”

“苏丽玫。”

祁沣愣住了,并不是苏丽玫不出名,而是实在太有名。

当年娱乐圈首屈一指的金牌编剧,最年轻的奥斯卡最佳剧本提名,最重要的她是个女人,三十五年前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候突然结婚隐退,至今没有任何一个人再见过她,有的人说她死了,但是没人参加过葬礼,有的人说她移民国外生孩子去了,但没人知道她的孩子是谁,还有的人说她当了流浪志愿者,但又没有听过她的下落……

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这样的名声足够震慑娱乐圈。

而她,是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点名道姓的选中了骆丘白?

☆、61

“祁先生,对方的意思是想找个时间约见骆丘白,具体的商量一下合作事宜,您看我们要如何答复?”

秘书的声音响起,祁沣抿着嘴角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先不着急,问一下骆丘白的意思再说。”

“那我现在就给骆先生打电话?”秘书问道。

“不,我亲自跟他说。”祁沣说完这话就扣上了电话。

此时是凌晨时分,窗外的天空漆黑一片,还要等很久才会天亮,祁沣看了一眼屏幕,此时已经没了再关心比赛进程的心情,沉吟了一会儿直接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苏丽玫”这个名字虽然足够响亮,但是他确定不管是昆仑财团还是现在的留白娱乐,自己都与这个人毫无交集,如今骆丘白正处在迫在眉睫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到底是什么目的?

带着这样的疑问,祁沣一路驱车回家,等停在骆丘白公寓楼下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去摸钥匙,结果看到妻子卧室里竟然还亮着灯,接着又把钥匙重新塞回口袋里,面无表情的按下了门铃。

按了几次都没有反应之后,他就开始“砰砰砰”的敲门。

这时候门里传出急匆匆的脚步声,一边往玄关走一边警惕的问,“谁啊?”

祁沣也不搭腔,盯着禁闭的房门露出一抹不悦的神色。

他的妻子跟他真是没有一丁点心灵感应,不过才隔了一扇房门竟然还要问他是谁,这时候难道不应该直接开门迎接辛苦工作一天的丈夫吗?

而此时身在屋内的骆丘白往猫眼里一看,就瞥到一张面瘫脸,没好气的瞪着他,在漆黑的夜里显得特别吓人。

乖乖,大鸟怪你深更半夜的砸门是闹那样啊?

骆丘白赶紧打开房门,一脸惊讶的问道,“祁沣,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不是说今晚要通宵加班吗?”

“我提前回来你不满意?”祁沣看他一眼,径直往里走。

“多少有那么点嫌弃。”骆丘白笑着撇了撇嘴,“早知道是你,我才懒得给你开门,又不是没给你钥匙,懒死你算了。”

“我高兴,你有意见?”祁沣瞪他一眼,接着把头挪到一边。

他的妻子根本就是一根木头,压根不知道丈夫进家门最想见到的不是一屋子家具,而是能亲手给他开门的妻子,真是笨死他算了。

“好好,随你。反正你这家伙就是喜欢折腾我,早上挑领带下午开房门,就是不让我消停,都一年多了你这臭毛病也没改。”骆丘白摆摆手,打了个哈欠,“热水是现成的,大半夜的洗完澡就睡觉吧,我去看看团团。”

说着他转身往隔壁房间走,祁沣突然伸手抓住他,把人拉进自己怀里,下巴放到骆丘白的脖颈间嗅了嗅,搂着他不松手,“不许去,那小兔崽子睡着之后比猪还老实,你去看他干什么?”

他的呼吸喷在骆丘白的皮肤上,他怕痒的缩了缩脖子,抬手绕到背后去摸祁沣的脑袋,“怎么着,你还跟团团吃醋啊?”

祁沣不说话,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哼声,像个大型犬一样箍住骆丘白,两条腿收紧,嘴唇在妻子的脖子里留下一串碎*。

他总喜欢这个样子,以前在国内是这样,现在在国外还是这样,骆丘白知道这是男人的一种“撒娇”方式,只不过他不能戳破,否则男人又会暴躁的发脾气了。

骆丘白被他撩拨的气息都不稳了,又好气又好笑的推开他,“行了行了,别胡闹了,我还得上楼看比赛,被你这么一耽误得错过多少给我投票的粉丝啊,都怪你。”

听了这话,祁沣立刻哼了一声,收紧胳膊不让他走,没好气的说,“比赛有什么可看的!就凭你那点水平,不是倒数第一就烧高香了,还指望有人给你投票?你那点可怜的票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了之前他自己在公司守在电脑跟前看比赛战况的时候,可比现在的骆丘白要紧张多了。

骆丘白假装受伤的“哀叹”一声,回身捏大鸟怪的脸,“你这家伙到底会不会说话,就算是实话也不用这么不给面子的说出来吧?”

之前祁沣没回来的时候,他一直在电脑跟前一遍一遍的刷新着投票页面,对于自己现在倒数第三的名次,他一清二楚。说实话,看着别人的票数不断的疯涨,而他始终停滞不前,心里没有一点失落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也看的很开,我不看自己的票数,还不能看别人的票数吗?我看比赛是为了看看都有哪些粉丝愿意给我投票,怎么着,这还不允许啊?

“要不然呢?”祁沣冷眼看他,“我不说出来,你就不是倒数了?要我是你的话,才没脸面继续看比赛。”

骆丘白不甘心的撇了撇嘴,“切,不看就不看,反正是给你公司赚收视率,这次比赛我注定垫底了,现在收拾回国的东西总行了吧?”

反正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注定无缘决赛,等到那个时候收拾包袱滚回国,还不如现在就为以后打算。

说着他起身往卧室走,祁沣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拉住了他。

“你现在还走不了。”

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可是眼睛里却藏着什么意味深长的东西,骆丘白疑惑的眨了眨眼,像在问为什么。

祁沣瘫着脸,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冷哼一声说,“今天有人来找你给一个广告当配唱,你走了公司找谁去?”

本来他已经帮妻子制定了接下来所有发展计划,结果被这个突然闯出来的事情给打断了,要不是因这次的广告含金量太大,他才不会主动把这件事情告诉妻子,他的妻子就得他自己亲手捧,凭什么把机会让给外人?

骆丘白像是没听懂一样,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广告商找我当配唱?”

祁沣哼了一声,“苏丽玫点名道姓要你。”

听到“苏丽玫”三个字,骆丘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对上祁沣笃定的目光他才回过神来,一时间直接说不出话来了。他在娱乐圈待了这么久,又岂会没听说过这位“神级”编剧的大名?

可是在骆丘白初入娱乐圈的时候,苏丽玫就已经神隐退出,一直以来他只听过她的名字,却从没有机会得见真人。

他盯着祁沣看了一会儿,脸上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像是想通了什么,连惊讶都省了,眨了下眼睛问道,“你花了多少钱?”

祁沣当即黑了脸,他还巴不得花钱呢,可是这该死的芙蓉勾给他机会了吗?

直接出专辑他不肯,偏要去参加这个破比赛,搞得他这么被动,还被别人抢了先,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少自作多情,我为什么要给你花钱?”

“嗯?”骆丘白这次稍微惊讶了一点,疑惑的摸了摸鼻尖,“那你既没出钱也没出力,怎么能找的上苏丽玫?难道是出卖色相,或者你就是她传说中那个在国外生下的孩子?那也不对啊,祁家不就你一根独苗吗?”

他忍不住脑补了一系列豪门狗血大戏,接着被自己的想法雷出一身鸡皮疙瘩。

“闭嘴!不许胡说八道!”祁沣呵斥他一句,一张脸都气绿了半截。

他的妻子的脑袋里都是屎吗?怀疑他这个丈夫对婚姻不忠也就算了,竟然还会认错婆婆,作为妻子,贤惠可不等于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

骆丘白失笑,“我这不是在夸你手段高超吗,你领会精神,毕竟能让苏丽玫出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以前多少导演请她都请不动呢。”

听了妻子的吹捧,祁沣的脸色稍缓,冷哼一声,不咸不淡的说,“我可懒得跟这些人打交道,是她主动找上门来的。”

“你到底愿不愿意,给句准话。”

这时候,骆丘白才真正的被吓到了,祁沣从不对他说谎,这一点他是明白的,所以心里就更加震惊,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那……她有没有说为什么找上我?”

“没有。”祁沣皱眉反问,“你真的一点也不认识她?”

“当然了,如果我认识这么大的腕,当初还会跟你结婚?”

骆丘白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祁沣的脸当即黑了一层,扯过他死死地按在沙发上,不管不顾的噬咬上来,泄愤似的抽他的*股。

骆丘白嘴里发出“唔唔”的声响,快断气的时候赶紧举手投降,“我开……开玩笑的!我跟她连见都没见过,你也要吃醋啊?”

祁沣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放过骆丘白,“她还说要约你见面详谈,你是不是巴不得去了?”

骆丘白其实对什么广告配唱的兴趣并不大,反而对这位神隐的大编剧有些好奇。

她是不是神隐太久不知道我现在一身丑闻?又或者是因为审美独特,才会放弃那些大牌来选我这个半吊子歌手?

呃……其实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这世界上脑回路奇葩的可不止大鸟怪一个人。

而且,就算最后人家没相中自己,至少也能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这可能是别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机会,他何乐而不为?

这么一想,骆丘白突然觉得这个“约会”是非去不可了,但是他若是直接说出来,大鸟怪肯定不高兴,虽然他心里一定是希望自己能抓住这个机会,否则也不会特意说出来,但表现的对外人亲近是肯定不可以的。

因为没人比他更了解大鸟怪的古怪脾气和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骆丘白笑着摇了摇头,仰躺在沙发上对祁沣说,“我不想去。”

“广告配唱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不愿意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祁沣绷住嘴角,不悦的说,“谁管你,我可没拦着你去。”

“嗯……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可是我不想一个人,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骆丘白眨了眨眼睛,祁沣把头挪到一边不跟他对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可是脸上却古怪的闪过一丝红晕,半响之后才别别扭扭的说,“我很忙,只有一下午可以给勉强给你。”

“那辛苦你了。”

骆丘白偷笑,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YES。

看吧,对付大鸟怪只能用这种迂回战术,屡试不爽,百发百中。

*****

约定的时间是星期天,期间双方一切沟通事项都是留白娱乐在做,骆丘白只要准时赴约就够了。

地点定在距离骆丘白公寓不远的一间咖啡厅里。知道地点的时候,他还很诧异,因为这家店位置偏僻,生意也不算好,平时里面根本没有几个顾客,一点也不像对方那种“高高在上”身份的人会选择的地点。

他本以为对方会去高级西餐厅或者什么私人会所,为此他还特意买了一件笔挺的黑色西服和深色领结,结果穿着进去的时候,才觉得有点不伦不类。

祁沣倒是一贯的一身黑,黑色毛料西装配上白色衬衫,跟骆丘白坐在一起,简直像两个服务生。

当然,这是骆丘白的原话,祁沣并不认同,把咖啡杯一放,不耐烦的说,“你什么眼光?我们明明像携手去教堂结婚。”

“……”骆丘白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干笑两声,默默地抚额,看不出大鸟怪还挺有小女生情怀。

下午两点,包间的门准时被推开了,来人是个打扮十分知性优雅的女人,一身黑色长裙,头发弯起来,带着一只簪花,要不是因为略微佝偻的身材和一头银发,她并不像个六十岁的老人。

看着走进来的老妇人,骆丘白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苏……阿姨!?”

他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老人家冲他笑了笑,“抱歉丘白,我来晚了,等了很久吗?”

她这样一开口,旁边的祁沣轻蹙起了眉头,视线在骆丘白和她之间转了转,似乎在疑惑,妻子不是说不认识苏丽玫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苏阿姨……您……”骆丘白惊讶的都快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了,这时候他才迟钝的发现自己之前认识的“苏阿姨”不就正好跟“苏丽玫”同姓嘛。

“我是苏丽玫,很高兴认识你们。”她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祁沣一眼,“你就是留白娱乐的老板吧?幸会,我倒没想到你竟然会亲自跟来,对每个参赛歌手,你都这么上心吗?”

这一句话带着很淡的玩笑意味,似乎暗指什么,祁沣皱起眉头,出于礼貌还是点了点头,递上一张名片,“对于有潜力的任何人,公司都会重点培养。苏前辈,您好。”

这话四两拨千斤,既没有否认他跟骆丘白的关系,也没有肯定自己对他有特殊照顾。

苏丽玫笑了,脸上的皱纹堆起,她的气色还是有点虚弱,不过已经别上一次在公园见的时候健康了很多。

她看了骆丘白一眼说,“你说的对,有潜力的人应该培养,所以我今天才特意来找骆丘白,见到我你很惊讶?”

是太惊讶了……骆丘白压根想不到自己顺手救了的老太太,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来头。

他抓了抓头发,笑着说,“是有点,我真没想到您就是苏丽玫,之前只是听过您的名声,没见过真人,上次在公园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前辈,不好意思。”

老太太笑着摆摆手,“我都离开娱乐圈多少年了,早就不是什么前辈了,你上次见到我可不是这个口气,怎么着,你还想跟我重新认识,以后是不是连团团也不让我抱了?”

听到她提到团团,祁沣更加惊讶了,皱着眉问,“以前你们就认识?”

骆丘白一拍脑袋,笑着把之前一年里在公园里怎么跟老太太见面,又是如何恰巧救了她的事情告诉了祁沣。

祁沣一听到有人竟然盯着他妻子和儿子整整一年,脸色当即有点不好看。

难怪这苏丽玫会主动联系骆丘白,原来是为这一年白看白摸自己儿子的事情给报酬来了,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广告就能打发了?那我妻子和儿子在你眼里也太不值钱了!

他听完骆丘白的话之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哦,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凑巧,不过,如果苏前辈连丘白的歌都没听过,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就让他来当广告配唱,倒是让我惊讶了。”

祁沣的话正是骆丘白想问的问题,他回过头看旁边的苏丽玫,只见她愣了一下,接着笑着拿出一个MP3递给骆丘白。

骆丘白不解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全都是他写的歌。

“苏阿姨,这个是……?”

“很惊讶吧,其实那天在你家,我看到你的那个音乐主页还有写的乐谱也惊到了。”苏丽玫像是讲什么趣闻一样,慢慢的说,“吴斌你认识吗?”

“吴总监?”骆丘白更惊讶了,老太太怎么跟吴斌扯上了关系。

“吴斌是我的老友了,圈子里只有几个人知道我在美国定居的事情,他就是其中之一。他刚出道的时候我都快四十多岁了,恰好遇上这么一位谈得来的‘小朋友’。他知道我喜欢听歌,就经常拿一些市面上不常见的歌曲给我听,你的曲子就是他推荐给我的。”

骆丘白直接傻眼了,之前那个把他骂得一无是处,连和声的机会都不给他的吴总监,竟然会给别人推荐他的歌?这不是开玩笑吧。

“吴老师一直说一辈子都没有当歌手的天分。”

“他也这么给我说。”苏丽玫失笑,“他说你的唱法几乎是不及格,但是声音和曲子都还不错,所以我经常去你的音乐主页转,你没想到我这么大年纪还是个音乐发烧友吧?”

祁沣的脸色更微妙了,瞪了骆丘白一眼,紧紧抿着嘴角。

他都不知道妻子竟然还有音乐主页,该死的芙蓉勾竟然把自己的声音随便挂在网上让别人听,那么银荡也不知道收敛,这简直是肆意传播银=秽=色==情物品,把他这个丈夫置于何地?

骆丘白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桌子底下捏他的手背,用腿蹭他,眨眨眼像是在说:别生气了,大不了回去我单独唱给你听。

祁沣哼了一声,往一边坐了坐,决定离这个勾=引他的芙蓉勾远一点。

两个人的互动,老太太没有注意到,她继续说着,“你的声音很特别,我一直想见见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人会长个什么样子,可是你的主页上没有任何联系方式,吴斌也不说,所以你不知道那天看到你的乐谱我有多惊讶。”

“再加上,你又是我的恩人,我没有道理不来找你。”

她几乎笑着说完,旁边一直沉默的祁沣却突然开口,“也就是说,你还是觉得丘白唱的并不怎么样,之前也只是因为熟人介绍才听过他的歌,而且对他的兴趣也只停留在声音上,如果这次不是因为他救过您,您也不会下定决定来找他,我说的对吗?”

他的问题非常犀利,涉及到骆丘白的利益,他眼睛半眯着,目光锋利。

祁沣的话正是骆丘白心里所担忧的,他很惊讶自己的所有想法大鸟怪竟然都能完全猜透。

他给苏丽玫的杯子里加了点热水,笑着说,“苏阿姨,若是你喜欢我写的曲子随时可以拿去用,但如果是因为那天在公园里的事情,真的不必为了报答特意拍个广告,您肯定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那天我也只是举手之劳,并不是图您点什么。”

苏丽玫的眼睛闪烁,他静静地盯着骆丘白,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研究,眼睛里有复杂的情绪在波动,这样的目光让祁沣非常不悦,侧过身子挡住了她探究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很低的笑了一声,“你错了,我当初退出娱乐圈没人能阻止,现在复出也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

“这个广告我很早就在计划了,目的也为了圆我一个梦,同时也是为了宣传慈善公益,与娱乐圈的东西无关,所以我并不要求你的演唱水平有多么高,只要声音能打动人就已经足够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这话一出口,骆丘白几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这个时候他真的觉得像是被天上的突然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咽了咽口水问道,“那我能问一下,您想要圆的梦是关于什么的吗?”

苏丽玫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温柔的看着骆丘白,拍了拍他的手说,“关于……我的儿子。”

“是一个母亲对儿子和家人的思念,我之前因为自己的事情写过一个很短的小故事,正好这些年我一直忙于慈善基金的募捐,基金会又要以空巢老人为主题拍这样一个公益广告,所以我把这个剧本拿了出来,也算是一偿我自己的多年的私心,丘白,这种感情你能理解吗?”

骆丘白微微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当苏老太太变成了苏丽玫,之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幸立刻变得更加凄凉,她这样身份的人,即便是想念亲人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了吧?

曾经老太太躲在暗处偷偷地看着他跟团团,把对儿子的思念放在他这个毫不相关的外人身上,如今她放弃那么多优秀歌手,反而选择了自己这个半吊子,原因到底是什么,他似乎真正明白了。

他太明白失去亲人的滋味,心中忍不住跟着一动,在桌下握紧祁沣的手,笑着说,“苏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唱好这首歌,我们合作愉快。”

他笑着伸出了手,苏丽玫先是一愣,眼眶似乎都有些*润了,接着她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骆丘白,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送走了老太太,骆丘白在太阳底下伸了个懒腰,这时候祁沣开着车过来,摇下玻璃对他挑了挑眉毛。

阳光下这个男人五官英俊的仿佛镀上了一层亮光,骆丘白心中一动,凑上去低头*了一下他的嘴唇。

祁沣的脸陡然爆红,接着凶巴巴的呵斥他,“你胡闹什么!”

骆丘白哈哈大笑,又捧着他的头亲了两下,“走吧,我们回去找团团。”

他的亲人就在身边,不费任何力气,他就可以把他抱在怀里,他必须好好珍惜。

车子驶过,卷起一层尘埃,阳光普照,把车子照的闪亮亮的,似乎象征着事业一个崭新的开端!

☆、62

声势浩大的歌曲大赛,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眼看网络初赛的进程已经过半,参赛各个选手的票数也以翻翻的速度飙升,前三名的票数全部超过了十万,而骆丘白才只有可怜的几千票,甚至比前几天还跌了一个名次,位列海外专场赛区的倒数第二名。

按照赛制,每个赛区只有前五名才有资格进入最后的决赛,很显然,骆丘白现在的成绩已经基本确定被三振出局,不掉到最后一名已经是万幸了。

为此,祁沣总是在嘴上讽刺他,不识好歹、不自量力,放着大把的机会不去把握,非要绕远路,现在输的连最后一条底裤都快没了。

每次听了这话,骆丘白就伸手去挠他,两个人在沙发上扭打成一团,到最后祁沣总是说不过他,就干脆放弃沟通直接把人压倒,不管不顾的堵住他的嘴,气的骆丘白呜咽着骂他耍流氓,对此祁沣毫不在意,舔着他的嘴唇在心里冷哼一声,作为丈夫只对妻子一个人耍流氓,这叫情比金坚!

在两个人胡闹的时候,团团经常围观,他很诧异为什么爸爸总是跟这个怪叔叔扑来扑去,也很好奇怪叔叔为什么总是喜欢压着爸爸,难道是因为躺在肉垫子上很软和吗?

唔……那他也好想躺一躺。

于是,小家伙一看到两个人压到一起,就激动地手舞足蹈,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一看到怪叔叔又躺在了“肉垫子”上,接着就更加跃跃欲试。

骆丘白每次看到躺在一边的儿子,睁着那张又圆又大的眼睛,一脸傻样的看着他们,就羞愤的脸红脖子粗,抬脚踹祁沣,“你就不能不守着儿子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他又不懂。”

“那他也是个孩子!不能看这些乱七八糟!”

祁沣看妻子坚决反抗,特别不情愿的支起身子,一脸嫌弃的走到团团身边,抱着他翻了个身。

小家伙眼看着爸爸和怪叔叔一起消失,眼前变成了白乎乎的墙面,惊讶的“呀……”了一声,扭了扭小*股,极力想要自己翻回来,结果他还太小,连自己翻身都不会,只能伸着肉呼呼的四个爪子干使劲,像只被翻过去极力挣扎的小乌龟。

“这次他看不到了。”祁沣总结了一句,满意的走过来继续亲*妻子。

骆丘白一口气上不来险些被气死,挣扎着要把儿子翻过来,却被武力镇压,忍不住在心中大骂:这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比赛的名次已经至此,无力回天,没了压力,骆丘白反而乐得自在,一家三口在家里“和谐相处”了一个多星期之后,终于到了跟苏丽玫约定的时间。

这天祁沣在家,骆丘白就没有再请隔壁的阿姨帮忙照看团团,一个人去了慈善基金总会。

他之前在国内也给广告配过音,大概了解自己接下来的工作,无非就是在录音棚里把歌曲录下来,一遍遍的修改、重录,直到让制片方满意为止,其他跟广告有关的事情都不需要他去*心。

可是等见到了苏丽玫,她却没有带他直接去录音棚,反而乘着车子到了广告拍摄的摄影棚里。

骆丘白有点惊讶,忍不住问她,“苏阿姨,不是说要录音吗?您怎么突然带我来这个地方?”

苏丽玫似乎有什么忧心事,脸上的表情带着犹豫和考量,沉默了一会儿她笑着对骆丘白摇了摇头,“你先别问这么多,跟着我来就对了。”

骆丘白心里有点奇怪,不过却没有再追问下去,或许老太太是想让他亲眼看看广告,更好的超出剧本里要表达的东西吧。

一路往里走,刚进摄影棚就看到几个人愁眉不展。

这些幕后人员全都是娱乐圈曾经红极一时的金牌制作,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后来因为苏丽玫的退出而逐渐销声匿迹,骆丘白只瞧了一眼就暗自咋舌,果然老太太这种级别的大编剧,背后的制作团队也都是精英。

不过现在这些大牌制作,现在似乎遇到了什么问题,几十个人凑在一起,正严肃的商量着什么。

苏丽玫咳嗽一声,对旁边骆丘白说,“这些人都是老朋友了,这几天你也要跟他们一起合作。”

听到声音,他们抬起头来,骆丘白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这些人倒是意外好相处,几句话就熟络了起来。

这时候导演急匆匆的走过来,“苏老师,演母亲的那位演员现在已经确定不能再出演了,这周末广告就要上档了,如果到时候拍不完,就赶不上慈善总会那边定下的爱老敬老宣传日了,您看现在怎么办?我们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一个会演戏又有经验的老戏骨?”

骆丘白有点惊讶,没想到竟然临时出了这样的事情,怪不得老太太一脸忧心忡忡,原来是在担心这个事情。

很显然这个事情整个工作组已经讨论了几天,凭他们的人脉其实找一个年龄合适的老太太实在很容易,可是现在摄制组在美国,拍出来的广告也是给中国人看的,就算现在在国内找个老戏骨,一来一回也得两三天时间,广告开播在即,他们怎么等得及?

这时候有人开口,“苏老师,剧本是您写的,您看有没有调整的可能?这都三天了,要是再不想出个办法这广告也甭拍了。”

“是啊,苏老师,或者干脆您来演算了,反正剧情没有人比您更熟悉,您来演正合适。”

这话引来在场人的认同,苏丽玫却虚弱的咳嗽了一声,被骆丘白扶了一下才摆摆手说,“我一辈子没在荧幕上演过戏,也不愿意把这张老脸露给别人看,更何况,能拍的话我自己早就拍了,不会等到现在。”

说到这里她突然看了一眼旁边的骆丘白,眼里露出温柔和坚定地神色,“不过,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若是说好演员,我们眼前就有一位。”

周围人面面相觑,这里所有人都是幕后,一辈子没站在过荧幕前,如果说演员的话,好像只有……

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集中在骆丘白身上,他被吓了一跳,他们都看我干什么?

在场人皱起眉头,有的人脸上带着担忧,更多的人跟骆丘白一样,露出惊吓的表情。

骆丘白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太太,半天才结结巴巴憋出一句话,“您不会是想让我反串一个老太太吧?您……别开玩笑了,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虽然更唱歌相比,他深爱的还是演戏,但是他还不至于为了出名不要脸不要皮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宁愿连主题曲都不唱了。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我的确有意向让你来参演,不过不是反串母亲,而是我修改了剧本,想让你试着跨年龄来挑战一下父亲的角色。”

这话一出,包括骆丘白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先不用这个广告中“老人”的戏份有多么吃重,单单让苏丽玫亲自*刀修改剧本,已经是很大的面子,更何况这个骆丘白,还是个丑闻缠身的男人……

“苏老师,这不妥吧?如果只是扮老,我们找个年轻小姑娘也可以做到,不必做这么大的修改。”

“在这周末之前又要找演员,又要拍样片,你确定时间足够?更何况,剧本我已经修改完了。”苏丽玫虚弱的挑眉。

“可就算是化妆,他也是个年轻人,怎么能演的出老态龙钟的感觉?”

苏丽玫看了一眼紧紧抿着嘴唇的骆丘白,认真地问他,“丘白,你觉得自己可以吗?”

骆丘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现在脑袋里有点乱。他一年多没有演过戏了,有时候做梦都想重新回到荧幕前,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砸在眼前,哪怕是拼上,他也想去试一试,这可比唱主题曲更让他心动。

这事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毫不犹豫的点头,但是现在他这样的名声恐怕……

想到这里,他很坦然的勾了勾嘴角,“老太太,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是我不能害了您,我在国内发生了什么事情,相信在场所有人,包括您在内都一清二楚,我要是同意等于害了您,而且……我也从没有演过老人,这次恐怕真的要让您失望了。”

在场所有人都没说话,娱乐圈里的是非,真真假假很难说得清楚,骆丘白究竟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他们不知道,但至少他坦然的态度让他们很欣赏。

“你有。”苏丽玫咳嗽一声,对旁边的人招了招手,拿过来一台电脑,点了几下,放出一段视频。

骆丘白跟所有人都凑过去看。

当歌曲播放出来的时候,骆丘白认出这是他拍的新版《残阳歌》。

他惊讶的看着老太太,没想到她竟然连这个都看过。

电影前面岳朝歌与简潼之间的爱恨情仇、江湖厮杀,全都被快进了过去,直到简潼被岳朝歌在金銮殿里亲手杀了之后,她才突然放慢了速度。

镜头一转,百官朝拜,岳朝歌看着只到自己腰间那么高的小太子,一脸单纯的拽着他的衣角问,“岳叔叔,父王不会再回来了吗?”

岳朝歌*着他的小脑袋,瞳孔闪烁,像是透过他看到了什么人,唇角扯住一抹笑容,“你的父王……去了很远的地方,等到这个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时候,他就会回来看你,你要替他好好守护这片天下。”

此时的他两鬓已经染上霜华,这个近乎慈爱又威严的目光在很多观众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就像个父亲一样,打下这天下又亲手送了出去,当小太子登基的时候,他跪地朝拜,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父爱。

缠绵的笛声响起,在遮天的翠绿竹叶间流淌,岳朝歌走在苍翠之中,身形佝偻,满头白发,望着漫天飞舞的竹叶,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这时,苏丽玫按下了暂停键,画面定格在骆丘白那双苍老却缠绵的眼睛上。

在场所有人都是行家,自然能够看得出这样的神情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表演浮夸,一个好的公益广告就是一部浓缩的电影,要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击中观众的心,很难,可是骆丘白,至少在《残阳歌》中的骆丘白有这个本事。

再看这部让自己走到巅峰的电影,骆丘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说,“……这是以前了,我已经很久没演戏,再说我的名声也不适合再演这种广告了。”

“这是我要考虑的事情。”苏丽玫笑着握住他的手,似乎在给他打气,回过头问导演,“你觉得呢?放着这么好的演员不用,舍近求远可不是你的风格。”

导演笑了一声,突然觉得这件事也很有意思,拍一个假老人,可比拍一个真老人要有挑战性多了,更何况,剧本是苏丽玫说了算,这个骆丘白又的确有两把刷子,他何乐而不为。

他点了点头,下了决定,“丘白,跟着化妆师去化妆吧,一会儿来试镜,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要不要演决定权在你。”

骆丘白眨了眨眼睛,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接着跟着化妆师走进了化妆间。

机会近在咫尺,抓不住的人是傻子,更何况他实在太渴望演戏了,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镜头。

所谓的试镜并不复杂,只需要简单的对戏,然后在镜头前摆摆pose就足够了,但是当骆丘白带着一张完全被皱纹覆盖掉原本面貌的脸,佝偻着身子从化妆间走出来的时候,还是让在场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实在是……太合适了,仅仅是从化妆间到摄影棚这几步路的距离,老年人的神态、样子都被他捏的分毫不差。

他摸索着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黑色的布条,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那张苍老的,如同白纸一般脸上唯一有动静的,便是额角轻微颤动的青筋。

这是骆丘白额外让化妆师加上的,此情此景,却因为这微小的细节更加突出了老人孤苦无依的心情,让在场人十分惊艳。

剧本中,骆丘白扮演的老人是个瞎子,对死去儿子的思念让他脆弱、恐惧、敏感,整日陷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排斥一切人的接触。

这时有人突然靠近,他敏感的瑟缩了一下,紧紧地抓住拐杖,叫了一声儿子的名字。

扮演儿子的小男孩凑上去,一把搂住他,叫了一声“爸爸”,骆丘白的手臂一颤,像是迫不及待又像是把人吓走一样,颤抖着摸上小男孩的脑袋,黑色的布条被浸*了一块,一滴眼泪从脸上滑了下来。

“……好孩子。”

全场人都懵了,没有人想到骆丘白能这么快的进入状态,也没有人想到他仅仅用一句话,就几乎让在场的几个年轻人掉了眼泪。

这时候,他就是那个失去儿子的可怜老人,甚至在场很多人都快忘了,他实际上还不到三十岁。

导演满眼都是惊喜,刚想叫暂停。

骆丘白却突然咳嗽起来,他紧紧地搂住儿子,呼吸急促,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演员不停的说“爸爸我得走了”,他的眼睛被蒙了起来,看不到神情,可是嘴角却勾出一抹惨淡的笑容,艰难的摇了摇脑袋,更加收紧胳膊。

干涩的空气吸入肺里,他不停地咳,站在旁边的苏丽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里面包含了惊艳和……愧疚?

全场寂静,只能听到骆丘白极力压制的咳嗽声,等过了五六分钟,他突然不咳了,腰也直了起来,摘下眼睛上的黑色布条,憋得一张脸通红,“苏阿姨,我到底要咳多久啊?再不暂停,我就要断气了。”

全场愣了半分钟,接着全都笑喷了。

苏丽玫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写的剧本里可没说父亲的眼睛上扎着黑布条,这是你自己加上的?”

骆丘白被在场人笑的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点头,“之前您让我当配唱的时候,我拿着剧本就想过,如果我来演会怎么样。我觉得不管是母亲还是父亲的角色,心里都很抗拒外人的侵入,即便他是个瞎子,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把自己封闭起来,因为他没法接受儿子死去的事实,所以蒙上眼睛就可以自欺欺人,骗自己外面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儿子还活着。”

对上苏丽玫的眼睛,他的声音低了几分,尴尬地说,“嗯……我只是胡乱猜的,不知道我这样理解的对不对?”

“你脸上贴着这么多皱纹,再蒙上黑布,估计根本没有几个人会认出是你谁,少了一次曝光率,你不心疼?”

骆丘白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笑着说,“其实,跟您实话吧,我要的就是别人认不出我,难得您愿意给我机会,如果因为我的名声毁掉了这个广告,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再说,我也只是想过过演戏的瘾,又没指望靠这个出名,您就当我耍小心眼,让我带着这块黑布吧。”

苏丽玫的目光更加柔和了,她叹了一口气,没有任何征兆的摸了摸骆丘白的脑袋,“你还真是个好孩子”。

她回头看了一眼导演,像是在问“怎么样,决定了吗?”

导演对骆丘白伸出拇指,笑着点头,“骆丘白,就是你了。”

*****

这次的广告只有十分钟,所有场景在摄影棚里已经提前搭好,骆丘白基本上用两天时间就拍好了,再加上那首《想念》之前已经录好了,导演和苏丽玫听了一遍很满意,直接把曲子和样片送去后期制作了。

这一天是周五晚上,《乐动全球》的初赛已经接近了尾声,还有三天就要截至投票,决出最后的晋级名额了,而骆丘白的票数仍然半死不活,挂在总排名榜的最后三名,注定无力回天。

骆丘白也断了念想,干脆戒掉每天刷网页的习惯,每天专心在家里陪团团玩。

小家伙最近又胖了一圈,明明吃的还是原来那么多,却沉了好几斤,有时候他要是撒起娇来,骆丘白都险些抱不住他。

“小兔崽子,你要减肥了,隔壁的莉莉比你还大两个月,都没有你圆哎。”

骆丘白拿着一根棒棒糖在儿子眼皮子底下转悠,时不时送到小家伙嘴边,在他刚要张嘴舔的时候,立刻收回来,忍着笑意说,“哦对了,你还太小,不能吃甜食,那还是我吃掉吧。”

说着相当恶劣的把糖塞进嘴里,急的小家伙“呜呜”的叫,趴在他胸口,伸着小爪子去抓,穿着纸尿裤的小*股跟着一扭扭,压的骆丘白哀叫一声,“妈呀,小兔崽子你快要压死我了,我刚吃了晚饭!”

骆丘白赶紧抱着小家伙翻了个身,就听有人不耐烦的呵斥一句,“你也知道刚吃过晚饭,那就别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原来祁沣正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骆丘白躺在他胸口,团团躺在骆丘白胸口,三个人正像叠罗汉似的挤在一张沙发上。

骆丘白往后一仰头,脑袋枕在祁沣的颈窝,笑着说,“要不是你占着沙发不挪窝,耽误我看电视,谁稀罕压在你身上,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舒服。”

“我只是让你躺在我怀里,又没让小兔崽子也来凑热闹。”祁沣瘫着脸开口。

骆丘白点头,一脸无辜,“是啊,我是你在怀里啊,团团在我怀里,跟你有什么关系?是吧,儿子?”

说着他捏了捏儿子的脸蛋,小家伙“呜嗷呜嗷”两声,抬眼看到正面无表情看着他的怪叔叔,疑惑的一歪脑袋,想伸手去摸祁沣的脸,却被他一下子避开,小手指头戳到了怪叔叔的鼻孔里。

祁沣的表情当即那叫一个灿烂,当即伸手就要把小家伙抱过来好好“修理”,树立不可撼动的父威。

小家伙“唔啊”一声被悬在半空中,四爪都没有地方抓,当即有点害怕,伸手去抓祁沣的头发,眼睛睁得溜圆。

祁沣满意了,把他重新放进自己怀里,小家伙哼哼两声,接着咧开嘴就开始干嚎,只打雷不下雨那种。

“……”祁沣全身都僵硬了,拿过一张面巾纸糊到他脸上,耳朵都红了,“不许哭了!男人哭像什么样子!”

“他才几个月大哎。”骆丘白瞥他一眼。

“那也是男人!”祁沣瞪回来,僵硬的给儿子撸鼻涕,但是小家伙反而蹬鼻子上脸,嚎得更加厉害,抽抽搭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你这样不行,要抱着他哄一哄,亲亲他的脑袋,你吓到他了。”骆丘白早就对儿子的“假哭”攻势见怪不怪,这会儿像看热闹一样,坐在一边围观,还不忘贴心的指点两句。

祁沣全身一僵,没好气的嘟哝一声“怎么这么麻烦”,但还是把小家伙抱进了怀里,不太自然的晃了两下,“我哄你了,不许哭了。”

小家伙还是不高兴,哼哼唧唧两声,委屈的一歪脑袋埋进祁沣胸口,结果小嘴巴却正好对上祁沣衬衫下面的RU=头。

“呀……?”他惊讶的睁大眼睛,这时候也不干嚎了,一脸惊奇的看了看眼前的“小石子”,接着呜啊张开嘴含了进去。

这次祁沣的脸直接绿了,骆丘白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你别紧张,放轻松,他只是把你当妈妈了而已。”

该死的芙蓉勾,你需要我一会儿就在你身上验证一下,咱俩到底谁是这小兔崽子的妈吗?!

祁沣绿着一张脸,手里的儿子仍然继续犯蠢,一时间他扔也扔不掉,只能坚硬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骆丘白笑够了,把扒在祁沣身上的小家伙拎下来,抱着放到了卧室里。

等到哄着小家伙睡着,他出来的时候,祁沣还一脸面瘫的坐在那里,拿着个遥控器按来按去,明明看到了骆丘白也不吭声,耳朵上的红晕仍然没有散去。

骆丘白偷笑着坐过去说,“团团是喜欢你,才跟你这么亲,以后你习惯就好了,干嘛害羞啊。”

“……我为什么要习惯这种事情。”祁沣仍然嘴硬,不过神色却因为那句“团团喜欢你”而舒缓了很多,嘴角甚至都翘了几分。

骆丘白伸了个懒腰,翻身躺在祁沣的腿上,两个人就像以前在国内的新房一样,彼此不说话但是气氛很好。

过了一会儿,骆丘白突然说,“祁沣,我这次的比赛是完了,有时候我也在想,当初要是听你的劝告,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输的这么惨了。”

祁沣半天没说过,过了很久才*着骆丘白的头发,沉声说,“我养你。”

反正公司是自己的,就算不靠比赛,他也能把自己的妻子一手捧红。

骆丘白失笑一声,没有搭腔,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总在美国也不是个办法,S市的产业你不想要了?”

祁沣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的妻子还好意思说这种话,要不是因为他在这里,自己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你不走我也不走。 你要是指望我离开,就能跟那个姓叶的双宿双栖,就趁早死了这个心。”

骆丘白哭笑不得,这事到底跟叶承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上次不小心撞见了么,大鸟怪还偏要回回都提,真是小心眼。

“那就等我拿到学校的结业证吧,大概还有一个星期,这期间我收拾一下东西,你去买机票,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国,对了,你可别忘了团团,要是没给他买票,我跟你翻脸!”

祁沣听完这话,愣了一下,深色的瞳孔闪烁,眼睛里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他抱紧骆丘白,过了好半天才压住自己上翘的嘴角,硬邦邦的说,“那就在等你一个星期,真是麻烦。”

骆丘白凑上来亲了一下他的嘴唇,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温情缠绵的*。

他本来打算的非常好,一个星期之后,学校期末考试一结束,他立刻就能背着行李,左手大鸟怪,右手小家伙,仰头阔步的回国,可谁想到第二天一早事情就像着他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

当晚,两个人在沙发上相拥而眠,下半夜的时候,骆丘白的手机突然疯狂的震动起来,一条又一条短信涌进来,还伴随着一通捅未接来电,差一点就把手机给弄死机。

骆丘白吓了一跳,连瞌睡虫都醒了,赶紧坐起来看手机,联系他的是叶承。

他正在疑惑的时候,电话又一次打了进来,一接起来就听他激动地喊,“丘白我靠!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诉我!你太不仗义了!”

“……啊?什么事啊?”

叶承激动语无伦次地说,“广告!你竟然拍了苏丽玫的广告!天啊……你这次要红了!那个老头是你吧,我一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快看电脑!”

骆丘白睡得迷迷糊糊,半天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赶紧看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已经是周六。

苏丽玫那个公益广告不就是周末开播嘛!

他给祁沣掖了掖被叫,赶紧打开电脑,搜索关键词,结果这才公映了两三个小时,网上竟然出现了上万条信息!

整个网络、微博还有论坛,几乎被苏丽玫冲出娱乐圈的新闻给轰炸了,骆丘白出演加配唱的那只广告更是被顶到了各大门户网站的头版头条。

“苏丽玫”三个字已经代表了实力,再加上她背后的制作团队又是娱乐圈里顶尖的人物,时隔三十五年同时出山,还带了新作品,怎么可能让人不期待。

正像叶承说的那样,这只是一个广告,竟然能红成了这样!?

骆丘白仍然有点恍惚,随手点开一个视频,这是他第一次完整的来看这个广告。

毫无疑问,苏丽玫的编剧水平并没有因为离开娱乐圈而有丝毫的退步,哪怕这只是一个仅有十分钟的公益广告,也依然写的丝丝入扣。

用“父亲”替换掉原本的母亲角色,剧本经过微调,这个广告其实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短小精悍的文艺片。

故事讲得是一个患有老年痴呆和臆想症的老人家,在相依为命的儿子辞世之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恐惧,他是一个瞎子,本应该习惯了黑暗,可是自从亲人离开之后,他就害怕独处,也害怕幽闭的空间。对儿子的思念让他产生了一系列幻觉,以为儿子还在上小学,每天去学校门口等待、洗衣做饭,在桌子上摆两副碗筷,甚至吃饭的时候,还会颤颤巍巍给儿子夹菜,叮嘱他要多吃一点……

日复一日,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社区工作人员和邻居看他可怜,就免费送他去看病,所有人觉得治好他的病是对的,是慈善的,可是老人却很痛苦,因为他发现儿子竟然不再天天出现了。

他哭闹、发疯,求那些好心人送他回家……可是却被当成神经病强制医疗,终于有一天,他的病完全好了。

一切恍如黄粱一梦,幻觉消失,他终于知道不是这个世界疯了,而是他疯了,原来他的的儿子早就死了,是他一直在自我催眠。

所有人都恭喜他治好了癔症,政=府和邻居们还给他送来了营养品,可是他却在黑暗的屋子里哭泣,因为哪怕是幻觉也好,至少他还能见到儿子,而不知这样等待余下的残生。

广告最后一幕是父子团聚,儿子还是小孩的模样,而老人已经白发苍苍,父子俩说说笑笑的吃着团圆饭,窗外的烟火纷飞,老人激动地把儿子紧紧的搂在怀里。

可是等烟花散去,灯光亮起的时候,一切幻觉再次消失,只有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抱着一块冰凉的石碑,带着眼泪露出幸福的笑意……

这时候,缓缓的钢琴声响起,微哑的声音缓缓的传来,如低喃一般唱着:

“你的手宽厚温柔

给我一个舍不得的理由

我并不是一个人走

还有天使在悄悄挽留

river flows in you

你在我的思念中奔流……”

黑色的屏幕上,有苍白的字体拂动,“父母,要的不仅仅是医治,还有……爱。”

整个广告,基调几乎是压抑的,但是却煽情到了极点,短短十分钟,像一个浓缩的影子,女观众大部分都是从头哭到尾,而有些坚强的男观众,也在最后父亲紧紧搂着儿子的墓碑,幻想着拥抱住儿子温热的身体时,留下了眼泪。

很多人说,这个广告让他们想到自己的父母,情不自禁的想要回家陪陪家人。他们在繁杂的社会里奔波着、拼搏着,以为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就可以给父母更好的生活,可是只有父母担心你的身体,不想让你比他们先走一步,最后……把他们留在这个孤独又冷漠的世界。

网上的帖子疯狂的盖楼,这则广告也在短短几小时被迅速转发,成了微博热门头条,被冠上了【年度最感人公益广告】

在有人为这个心酸的故事而唏嘘不已的时候,在有人感慨苏丽玫老人家编剧功力不减当年的时候,更多的人开把目光放到了“父亲”这个角色和片尾《想念》这首歌上。

很多网友惊讶,他们共同的署名都是WH,可是主题曲分明是一个年轻人唱的。

这个WH到底是谁?这样奇特的声音、这样跨年龄的精彩表演,如果是娱乐圈的,没道理认不出来?

一时间“WH”和《想念》这两个关键词成了各大门户网站的搜索热门。

这首歌,纵然朴实无华,演唱水平也很一般,但是结合广告和“父亲”的形象,每次听见都感人肺腑,让很多人忍不住想要下载下来。

可是搜遍全网络到处都找不到WH的任何资料,也没有完整的下载地址。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搜索,很快有人惊奇的发现,《乐动全球》这档比赛中某个毫不起眼的海外赛区里竟然有一首歌也叫《想念》,歌手正是这个WH!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骆丘白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缓不过劲来,这时候祁沣的手机突然尖锐的响了起来,他皱着眉头迷迷糊糊的摸起来,不小心按到了功放键。

就听秘书在那边震惊的说,“祁先生!骆丘白他……他他他……”

“他怎么了?”祁沣一听这个,立刻坐了起来,目光正好跟浑浑噩噩的骆丘白对了个正着。

“他的票数突然在今天疯涨!不到八小时的下载量已经跳了将近几十名!公司上下都疯了,这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63

骆丘白票数的惊天逆转把整个留白公司和《乐动全球》的所有参赛选手都吓到了,谁都不知道这一夜到底发过生了什么,能让一个倒数第二名在八个小时之内连跳几十名,而且势头凶猛的还有不断飙升的趋势。

祁沣因为这件事情,紧急赶往公司,而此时整个《乐动全球》的论坛也炸了锅,不少其他歌手的粉丝都怀疑骆丘白刷了票,本来已经稳坐晋级前五名的几个选手纷纷坐不住了,不断地质疑留白公司的系统是否出现漏洞,公司上下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可思议,让程序员检查了无数遍,还是查不出骆丘白有一点问题。

因为他的所有票数都是真实的,没有一点水分。

WH的粉丝交流区里一片人喊着:

“终于找到这首歌了!看广告的时候哭死了!WH加油,为了那个让我流眼泪的老父亲,我也挺你!”

“原来这首歌还是你自己的原创歌曲,赞一个!”

“弱弱的问一句,WH你到底多大了?那个广告里的父亲真的是你的演的吗?”

“排LS,我也想问这个!我总感觉他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是一个人吗?”

“+1 你不是一个人”

“+10086!”

……

原来冰窖一样的讨论区,几乎变成了公益广告的剧情交流地,或许是苏丽玫没有单独开辟任何一个跟公众交流的平台,广告也是那么无声无息的就播了的原因,观众们一腔热情没出宣泄,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地方,简直把它当成了骆丘白的贴吧。

按照《乐动全球》的比赛规则设置,每个注册用户的下载、投票和留言都算作给选手投票,所以这些讨论剧情和研究WH身份的人,无形之中也成了给骆丘白投票的主力军,随着广告的持续大热,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到这里,以至于骆丘白的名次简直像坐了火箭一样,一上午的时间就冲到了赛区前三十名。

本来就大热的比赛,也因为骆丘白的这则广告而更加大红大紫,一跃成为仅次于广告视频的热点头条。

骆丘白的手机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叶承、吴斌、苏丽玫……几乎所有知道他参演了广告、或者通过声音猜出是他的人,都在跟他道喜,可是他自己一直处在巨大的震惊之中,整个脑袋都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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