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啦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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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事!”

洛介宁起身拍拍衣裳,一脸无奈道:“好好好,不关我事,我现在真的要去找钟笑了。”

段婉赏赐了他一个大白眼,也跟着起身,道:“去吧,我要继续去此后赵大姑娘了!”

洛介宁好奇地问道:“怎么的,你还被她欺负啊?”

段婉无奈道:“谁教人家得掌门宠爱呢。”

洛介宁幸灾乐祸笑道:“我看,你要拿回第一门生的称号,也需要不少时间。”

段婉冷笑道:“所以让赵大姑娘一直在这个位置吧。清阁我也不太看好,柳清妍虽说手腕强硬,但是跟着碧云府混,迟早没什么好出处。”

洛介宁听完了她的一段抱怨,在原地看着她转身。段婉察觉他没跟上来,转头问道:“你愣着做什么?”

洛介宁朝她笑了笑,上前轻轻抱住了她,道:“以后可能真的见不到了。”

段婉还没被感动到,随即笑出了声,道:“可别,最受不了你跟个娘儿们似的!”

洛介宁很快放开了她,朝她挥了挥手,道:“再会了!段平萧!”

段婉的声音从后边传过来:“再会!洛三!”

午后,各派掌门回了屋子,钟止离跟着南承书回了院子,洛介宁则依旧在外边晃荡。一个半个时辰后,各派掌门需再次聚齐。这一回,便是真真正正的大婚。

洛介宁混着人群在外边观看,那钟止离跟着南承书进大庭的时候,本想在人群里边找寻洛介宁的影子,结果看了几眼,没看到人,干脆不再看了。洛介宁躲在后边看完了钟止离整个动作,憋笑憋出了内伤。

他仔细观察了各派掌门的神情,其中算梅颜初最正常,虽是戴着面纱,但是依旧能看出,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连眉眼间都是笑,丝毫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

而那南承书则是一派正经,在这么喜庆的日子,竟然还微微蹙着眉,活像是被谁给*着来这里一般。洛介宁见了不禁咂嘴,此人果真还是太过于浅显,就连最基本的掩盖神色都没学个通透。

接下来,前来的便是柳清妍。只见得那柳清妍依旧是笑脸相迎,虽周围围观的无尘轩门生甚至还挥手打招呼,显然是一派完全没有被影响的模样。洛介宁心底对此人的佩服更上一层楼。

接着,便是张宛益。洛介宁一眼看过去,只见得那张宛益神色如常,面上带着浅浅的笑,身边跟着几个女门生,从面上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而这些人中,神色变化最大的还要数那灵殿的掌门人李令卓。此人可谓是神色百般变化,见了张宛益从前边过去,立马露出一副恐吓的神色,等张宛益过去了,脸色又恢复如常,之后,见到那唐玄同从后边跟过来,立马又露出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活像是见了阴间的鬼一般。

唐玄同面色红润,看不出有多大的端倪。洛介宁在心底暗暗道,此人不愧是老奸巨猾,此刻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除了高兴还是高兴,就连他身旁的唐夫人,都掩着嘴,笑得眉眼弯弯。

接下来,便是看戏的时候了。洛介宁抱着胸,站在庭外抬眼看。今日是唐玄同儿子大喜之日,他定不会在此刻露出任何端倪,再来,那洛介宁独独没有给梅颜初留下那封信,梅颜初自然不可能意识到,如今他已是四面楚歌。

各派掌门人带来的人均是各派中的高手,今日若是打了起来,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但是洛介宁早已经做好了退路。

此刻,庭里喧哗声漫天,里边尽是欢笑声,看来已经到了见长辈的环节了。洛介宁在外边找了一处等着,脑里不断地想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忽的脑海里边闪过了一个想法。

他猛的愣住了,低喃出声:“原来是这样。”

“一拜天地。”

“二拜月老。”

“三拜高堂。”

“夫妻对拜。”

高亢的声音响过,欢呼声立即又响了起来。钟止离在旁边看完了整个流程,足足有一个半时辰。

新郎和新娘接下来便要参与晚宴,五派的掌门人被安排坐在了一块儿,钟止离坐在徐半枫的身边,听见那徐半枫正在跟林向阳商量着什么。他扫了一眼,这一桌尽是各派的高手,同上次在断情崖不同,如今再次相会,各人脸上都没有什么异样。

林向阳和徐半枫不过也是谈了两句,便被身边人打断。那两位新人已经敬酒敬到了这一桌,各位都起身干杯。

一刻之后,两位新人已经将堂中十几桌全部敬完了酒,便找了借口下去了。不知是否是唐玄同故意所为,大堂中,只剩下各派掌门及门生。

钟止离只需一眼,便看得出气氛已经完全变了。

掌门那一桌,唐玄同还在招呼吃菜吃酒,而每个人的神色早已经收敛得很好,就等着唐玄同发声的那一刻。在这一桌,林向阳最先撂下筷子,靠在椅子上,处观望状态。

钟止离才不管他们要怎么闹,顾自埋头吃菜。

由于男女不能同桌,另一桌的段婉就坐在赵柒的身侧,一边还要忍受赵柒不断地碎碎念,一边还要看着钟止离的动作,可谓是很忙了。

赵柒却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柳清妍在读了那封信之后虽然跟两人说了此事,但不过是简单提醒了一下,并没有说出是怎样的一封信。因而那赵柒的眼神可谓是黏在了钟止离身上。

赵柒一转头,便见那段婉也在偷看钟止离,不禁问道:“怎么的,原来你也看上了钟公子?”

段婉心底将此人骂了一千遍,脸上却仍然保持着得体的笑,道:“并没有。”

她看了一圈各派门生的神色,见并没有什么异色,便知此事他们掌门还是没有全部抖出来。只不过,接下来,唐玄同到底要在什么时候谈及此事,可能还要等一等了。

酒过三巡,有些客人陆陆续续要回去了,钟止离只看了一眼那些人,便知六个掌门中没有一个是真醉了的,不过是半醉,就连眼中都是清澈的。

这边钟止离一桌已经吃喝得差不多了,钟止离扫视了一圈,只高瑾商还在晃荡着手里的酒尊,一双眼已经透露出迷离。不多时,掌门那桌便起了个声音:“既然今日各位齐聚一堂,又是犬子大婚之日,自然是要开开心心的了!”

钟止离撑着头,转了个身过去,见那唐玄同已经起了身,便知戏已经开始了,揉了揉腰,便听得徐半枫道:“止离,坐好。”

钟止离立马转过身来,端端正正做好了,只可惜,这下子看不到画面了。

唐玄同的声音响过后,便是各位碰杯的声音。钟止离捉摸着时机已经够成熟了,朝身边徐半枫道:“我要出去一下。”

徐半枫点了点头,钟止离便起身离开了。段婉见着那钟止离起身了,刚想要起身,谁知那赵柒竟然已经先她一步起了身,朝外边走去。

段婉眼睁睁地看着赵柒离开,愣了愣,随即也要起身。旁边一个碧云府的门生调笑道:“你俩都要跟着人家出去呢?”

段婉朝她笑了两笑,跟着出去了。

钟止离本想要出去直接找洛介宁,谁知还没走两步,便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了。他一转头,便见赵柒跟了出来。

没见着预料中的段婉,这个时候又若是少了人,恐怕要出点偏差的。钟止离定住了身子,道:“怎么了?”

赵柒刚要说话,身后立马响起了段婉的声音:“钟笑!”

赵柒听见那段婉竟然直呼钟止离名字,不禁道:“你能不能放尊重些?”

段婉理都懒得理她,绕过他,道:“你要去哪?”

钟止离侧了侧身,朝段婉道:“你跟我来。”

赵柒见了这一幕,连忙跟上了,问道:“你们去哪里啊?”

段婉一把拉过她,翻了个白眼,道:“我们跟新娘是故友,去见见她,你跟出来做什么?再不回去,掌门就要急了!”

赵柒被她这么一说,还想要反驳,谁知那钟止离已经转身走远了。赵柒站着愣了愣,原地想了想,还是转身回了屋子。

她才方转身,大堂里边便传来唐玄同的声音:“那封信是50年前的,信纸不可能有假!”

☆、弄砌(八)

“就在几个时辰前,我接到了一封信。”

唐玄同脸上依旧是带着笑,不过眼神里却多了一份杀意。他接着道,“那封信很明显是有人故作姿态写的,我本不相信,但是不久之后,立马又有人拿了另一封信给我。”

话音刚落,那李令卓便出了声:“说起来,我也收到了一封信。”

李令卓这么一说,南承书讶异道:“你也收到了?”

梅颜初则是一脸疑惑,问道:“什么信?”

唐玄同朝梅颜初露出一个冷笑,道:“此事跟你有关,你没收到,怕不是因为你全都知道,不需要看吧?”

张宛益在此时发声道:“我也收到了一封信。不过我并不认为是真。”

五人的眼神立马聚焦到柳清妍身上。柳清妍淡淡道:“很不巧,我也收到了。我也不认为那是真的。”

唐玄同一身正装,端端正正坐在上座,从怀里将两封信全部拿了出来,道:“既然大家都收到了这么一封信,那么应该是同一封了,是这封吧?”他将左手的信举了起来,并且拆开了信封。

“这是什么信?”梅颜初明显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了看五人,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忽的默不作声了。

唐玄同道:“我知这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但是这另一封信,各位应该是没有见过吧。”说罢,他将右手的信拆开,展示给诸位看。

坐在唐玄同身侧的张宛益最先看到,乍一瞧见,立马大惊失色。那梅颜初只需看了一眼张宛益的神色,眼底的阴霾更加重了。

那柳清妍接过来一看,便惊呼道:“是一样的!”

“什么是一样的?”李令卓见了张宛益那神色,脸上更是精彩纷呈,活像是精神分了裂,一人扮演多个角色。

唐玄同脸上的笑容再不见,随之而来的是眼中的阴鸷,他掷地有声道:“那封信是50年前的,信纸不可能有假!”

柳清妍只粗粗扫了一眼,便将信传给了南承书。南承书见过之后,随之而来的神色更加严肃了,直直地望着梅颜初。而那梅颜初最后一个接过了信,只看了第一行,便瞪大了眼。

唐玄同冷哼一声,道:“请问,梅掌门,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他不语,唐玄同又道:“我道是谁这么厉害呢,50年前便在明枭城里边安插了卧底,原来还有这么大一个计划啊?!”

梅颜初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面上却仍旧是波澜不惊,只道:“这不过是50年前御虚宫的掌门写下来,我也是今日才知有这事。说起来,此信又是谁找出来的呢?”

唐玄同道:“此信,应该还是写给另一方的吧?”

梅颜初已将整封信全部读完,心底却是隐隐在发怵。这封信就连御虚宫的人,找了几十年都没有找到,如今竟然出现了!

我派已在明枭城内安插完了人,接下来你们要做的,便是尽全力将那些尸体全部保存下来。我派的实验已经开始,主要内容是对死人施以幻术,控制他们的**,使其成为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但是我们缺少一些东西,能够让这些尸体保持新鲜不腐烂。

另外,还有个别实验,我不便透露。我们第一步的计划已经达到,如今六派中只有我两派实力保存最完整,但是不足以感动大树,况且皇帝那边还不好应付。接下来,友派只需保持原样,静观其变。这一战下来,玄天楼必定削弱甚多,无尘轩若是能够与之平衡是最好不过。

我派研究此术于不久之前,个别地方不甚成熟,但是我派门生已经尽心尽力在学习此术,且对于解蛊之术,友派不需惊慌,那霍起既然在灵殿学了个大概,总有办法让他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另外,友派门生蓝暮林在那一战后便失去了踪迹,此人原先是乐化尘的门徒,只怕是闻出了其中味道,你必须今早找到此人,杀之以封口。

其后的计划我简单复述,今后你我两派便各自为王。如今玄天楼和无尘轩的矛盾计划,其他四派态度不明朗,一战过后,形势已经到了重头开始的地步,切不可急于一时。明枭城既然已经进了我派之人,便逃不出我们的控制,而玄天楼三个掌门一个不留,钟笑明宇齐烈也通通死于其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各派的了,你只需静观其变,适时有所动作便可。

清阁虽实力保存不少,那周诗雅不过是一介文人,实际上不掌权,孙西寒还没完全拿到权力,各处也是动荡不安,还没有稳定下来,你大可不用担心。孙西寒若是聪明,这一次定不会明着跟无尘轩对抗。

江落深聪明,一网将沉云派打尽,自己留了不少人,只可惜此人也是星之将熄,过不了多久就要去见阎王。马归岁虽说有点实力,但是但凭那江落深还没死,他就不可能拿到权力。唐鹤如那个娘娘腔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

沉云派那几个剩下来的弟子估计着以后也是跟着无尘轩对头,白知秋只要一死,无尘轩基本上是脱了缰,但是只要那玄天楼拿着无尘轩的令符一日,他们就不可能轻举妄动。

永宁帝本身是王爷出身,如今到了这地步也算是老谋深算。只可惜,当初在那舞皙一事上边便已经露出了破绽。他命令玄天楼追捕舞皙,另一面便是道,他们连追杀一个舞皙的能力都没有。朝廷因那混战本就日日争论不休,权力早就被架空,内阁也只不过是个幌子,但如今不是最佳时机,你我都需谨慎行事,不能暴露身份。

近期的计划,一是找个借口,煽动无尘轩将沉云派全部清剿干净,一个都不能留。沉云派若是翻身,玄天楼必然要再次壮大。二是将你我及其他两派从朝廷的掌控中脱离出来,且要不声不响。

至于那霍起,既然入了司徒空门门下,那老头子谨慎又古板,不可能放霍起再次出来乱事,已经算是一个废子了。

落款,是御虚宫的二掌门,许怀君。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但是这封信,明显是将几十年之后的事情完全预料中了。”柳清妍沉下了脸,道,“脱离朝廷,火烧沉云岭。那时候已经换了掌门,你敢说他们也不知此事吗?”

矛头指向梅颜初,他却只不过是淡淡笑了笑,道:“前任掌门的事,我又怎会知?再说,御虚宫换了这么多掌门,我又怎会知他们的计划如何?”

南承书道:“你知与不知,只有你自己心中最清楚。另外,此封信将其他门派全部分析了一遍,却独独少了碧云府。”他看向张宛益,问道,“张掌门,你能解释一下吗?”

张宛益早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道:“我一介女子,他们之间的阴谋,我又怎会知?”

六人之间的气氛忽的凝固了,另外几桌的各派门生早已经起了身,静观其变,若是有一派先动了手,必将会酿成大战。

唐玄同忽的笑道:“当年那一战,果真是渔翁得利啊。”

庭外,钟止离带着段婉已经跟洛介宁汇合,那洛介宁见了两人,连忙问道:“里边怎么样?”

钟止离道:“唐玄同已经说话了。”

段婉问道:“我看到了那封信,”她看了看洛介宁,一脸狐疑道,“那不会是你亲自写的吧?”

洛介宁大方承认了,道:“是呀。”

段婉诧异问道:“你就这么给每个人写了一封信?你就不怕他们根本不相信是真的吗?”

洛介宁连忙笑道:“我来明枭城之前,早已经做好了这步打算,所以提前几日便写了一封信给百里圭,里边将我所有看到的都告诉他了,关乎所有,他若是看到了,不可能不相信。而且,就算我这一步失败了,还有另外一步。”

段婉见他忽然停了下来吊胃口,忙问道:“另外一步是什么?”

洛介宁神秘笑道“除了给百里圭写信,我还给另外一个人写了信。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今日一事,必定成功。”

段婉狐疑问道:“若错了呢?”

“哈哈哈哈!”洛介宁得意洋洋道,“没错,今日我已经看到他本人了。”

钟止离望向他,问道:“你看到谁了?”

洛介宁朝他抛了一个媚眼,道:“你猜呀。”

段婉上前便是一脚飞踢,道:“你快说!”

洛介宁没躲过去,被她命中,连忙揉着腰龇牙咧嘴道:“你这样的,怎么会有人要你!”

钟止离看着有些心疼了,上前拉住段婉道:“你轻点。”

段婉见钟止离如此维护他,极度嫌弃道:“你们俩真是……”

洛介宁眯着眼道:“事实上,我猜出了背后另一只手到底是谁。”

话音才刚落,大堂那边便已经传出了打斗声。

☆、弄砌(九)

“你不要告诉我,你这是孤注一掷。”钟止离没理身后的打斗声,望着洛介宁问道。

洛介宁见他这副模样,立即凑了过去,解释道:“我没有,真的,你相信我,我是算定了他们会来的。”

段婉急急问道:“他们是谁呀?”

洛介宁一手拉一个,道:“等会儿跟你解释,现在我们先走,不然南承书柳清妍要把你们拉回去。”

从大堂中传出打斗声,外边的无尘轩门生不久便会听到动静,这又是无尘轩的地盘,这一回,梅颜初该是没出躲闪了。即使他能够预料到今日的鸿门宴,也不一定能够预料到会是二对四的场面。再加上张宛益的态度似乎摇摆不定,能不能跟着他,还要看形势。

洛介宁三人借着夜色的遮掩很快出了主城,在山城镇找了一处客栈歇脚。三人方才安定下来,那段婉立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介宁这才缓缓喝了口茶道:“别急,待我慢慢道来。”

钟止离在一边风轻云淡饮茶,一派看戏的神情。

段婉则等不及了,拍桌道:“你快点啊!”

洛介宁神神秘秘道:“我认识的人里边哪里还有钟笑不认识的人啊,是不是?”说罢便看向钟止离,然而钟止离似乎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望着夜色,似乎心绪重重。

洛介宁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恼,只乐呵呵道:“当时我们在兖州遇见那个司徒渊明的时候我便觉此人不简单。”

段婉已经听他简单讲述了兖州一事,问道:“司徒渊明不过是过路的一个书生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洛介宁摇摇头道:“当时我们在兖州,本是去找心术的后人,当时他告诉我们是找不到的,且言辞含糊,一派我说了你们找不到就是找不到的样子,他这么一做,不是真的找不到,只是在告诉我们,此事我们不必插手。”

钟止离终于有了点反应,转头问道:“什么意思?”

洛介宁道:“当时我们若是真的找到了心术的后人,恐怕就要连带着蓝暮林所有的事情都要扒出来了,连带着御虚宫所有的事。这些,他自然是不希望告诉我们这两个陌生人的。”

段婉蹙眉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人不知我们是重生回来的?”

“是。”洛介宁点了点头,接着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虎峰镇,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要我们来帮忙。”

钟止离眼神闪烁,问道:“怎么说?”

洛介宁神色少有得严肃了起来,道:“虎峰镇那事,从御虚宫的那封信里边,我大抵知道了个大概。御虚宫从50年前便开始着手用死人做试验,但是哪里有那么多死人给他们做试验?他们总不可能一个个去杀,或者是从墓地里把尸体全部挖出来。”

段婉问道:“那怎么办?”

洛介宁道:“我在做掌门的时候,曾经听闻过沿海的镇子跟倭国背地里做交易的事情,不是像平时的那种特产交流,是像贩卖海盐一类的。所以我猜测,虎峰镇既然已经被御虚宫控制了,那么可能他们也在做相同的事情。”

他看了看两人,薄唇轻启,道:“贩卖人口。”

钟止离和段婉两人同时对视一眼,相顾无言。洛介宁接着道:“虎峰镇是跟倭国人交流的最好媒介,御虚宫若是缺什么,必然是借此行之。我们这里虽然也有贩卖人口一事,但是朝廷查得紧,若是被发现堂堂一大派竟然也在做此等肮脏事,必然会引起轰动,因而,便从别的国家来获取。

“倭国人本一直是我们的外敌,但是若是谈得好,或许还是可以进行经济往来的,我猜测,便是倭国送来他们那些将死之人,御虚宫则通过虎峰镇送过去同等价值的东西,但是他们为了遮掩耳目,应该是秘密进行的。

“若是我的话,应该会选择月底,渔民都不出去打渔的时候,最是方便了。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得那些被关在仓库里的倭人曾经说什么他们也是将死之人,不在乎救不救得出去了。既然会这么说,应该是知道自己被自己的国家抛弃了,因而发生瘟疫一事,也没人过来救他们。也是因此,他们才会做出吃同伴的肉这种事吧。

“至于瘟疫,从御虚宫派人过来一事可以看出,他们御虚宫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发生的。本来沿海地带就容易产生瘟疫,但是这次发生之后,虎峰镇的官府出乎意料地向我们玄天楼求助了,据此可以看出,应该是有人在背后作梗了。

“因而,我们不免这么想,若是没有瘟疫一事,虎峰镇一事可能不会暴露在我们面前,那么只能说,就连这瘟疫都是有人*控了的,为的,就是把御虚宫在此进行的交易揭露出来。那么,会是谁,连御虚宫在此贩卖人口一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呢?

“虎峰镇的官府向我们求助了,御虚宫自然会怀疑,或许是虎峰镇的那些村民可能嗅出了什么,若是他们知道此等事,那可是不得了了,于是他们派了人过来封口。当然,对于他们来说,妇孺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那些染了瘟疫的男人他全部做了手脚,当时对那些没有染瘟疫的男人却没有动,我猜测,可能跟我们去那里碰到的中了幻术的尸体有关。”

段婉插嘴道:“你是道,那些男人本是派来灭口的?”

洛介宁点了点头,道:“应该是了,但是很不巧,我们正好来了。那些男人才得以有机会去官府闹事。我们的到来定是给御虚宫不小的打击,但是他们还有底牌。”

“南望。”钟止离接道。

“对。”洛介宁道,“因为有南望在给他们每日写信汇报我们的情况,他们才不慌。但是李明嫣听得懂倭国话是他们的失算,若是那些倭国人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他们的计划就全部要暴露,因而他们才在夜里杀了那些倭人。之后,为了引开我们,甚至不惜得将白知秋和霍平生都放出来了。

“当然,这两人出来,还有一个目的,一是让所有人见证这两人已经死了,二是将那剑谱展现给我们看。至于那些剑谱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我们只能推测是霍平生做的了。”

段婉问道:“那么,你提到的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洛介宁扇了扇扇子,一派悠闲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讲。”

“那剑谱,只要是我们几个,定然是看得出来,是无尘轩的剑谱,而若是其他人,只会以为是江湖上一些无聊之人刻下的。他也猜得到,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定是笑纳了。

“接下来,便是我们去兖州了。在兖州的那些心术后人隐藏得非常隐蔽,若是被我们找到了,恐怕他们还要费事换个地方。并且,过早的暴露,对他们不会是什么好事。虽然他们在虎峰镇一事上边已经现身了,但是此事不同。

“至于那个解药,我猜测的,是御虚宫做的铺垫。不然,为何我们一拿到解药,那边明枭城就出事了呢?必然是引开我们罢了。而为何要引开我们?为何引开我们的不是那些心术的后人呢?”

在此,段婉打断他,问道:“听你这语气,你是道,背后那些人,就是心术的后人了?”

洛介宁点点头,很自然道:“是呀,我一开始不是说了吗?”

段婉看向钟止离,想问问他是否听到了,谁知那钟止离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洛介宁,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洛介宁接着道:“不知你记不记得,当年蓝暮林在来豫州之前,曾经在一个镇子里边救了一些中了幻术的男人。那个镇子就在兖州。而当时蓝暮林是叫了一个心术的后人,叫石微沉的过来帮忙。

“而当时我记得,南望曾经问过蓝暮林那些男人到底为何会中幻术,蓝暮林却没有说。他为何不说?对自己的弟子都不信任吗?不是的。”

钟止离问道:“那是为何?”

洛介宁笑了笑,道:“因为他早就知道,他们看到的都是什么。”

段婉和钟止离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意思?”

洛介宁挥了挥扇子,道:“别急,我来解释。”

“你看,那司徒渊明虽然提醒了我们不要去找心术的后人,他们怕的是过早地暴露,但是我们一直找到了那南望的外公家,也没有什么,因为他知道,那些男人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一点,我猜,是在石微沉给他们解了幻术之后,便消除了他们的记忆吧,因为毕竟他们若是记得的话,可能会到处说。

“这么一来,我们去找他,也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但是当时的田天告诉我们他记得那位石公子往哪里走了,他指了一个方向,你觉得我们找得到吗?我觉得不大有可能。就算当时没有接到掌门说明枭城出事,我们也不可能会找下去的。

“既然那些心术的后人都不怕,那么为何那御虚宫将50年前便安插的卧底暴露出来呢?我只能想到,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些男人会不会说出什么来。我们若是从当年的那些男人口中听到了一些他们的是,恐怕御虚宫这几十年的计划也就付之东流了。那么,给我们解药,便是一个伏笔。

“这个明枭城安插的卧底起了一个作用,那边是在关键时刻把我们引开了,但是我估摸着应该是他们时机没算好,传到我们这里的时候,我们都已经问完了。总之,我们只得离开兖州。

“那么,为何我说蓝暮林早就知道呢,我先解释一下不是从这里看出来的啊,只不过是这个地方很重要。你看,那些男人不知什么原因中了幻术,蓝暮林给他们解了,自然是知道了原因,我猜测,若不是得罪了御虚宫的人,就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不过,若是得罪了御虚宫的人,他们也活不成了。所以大抵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但是御虚宫又不敢把人杀了,毕竟那是碧云府的地盘,他们两派又是合作的。所以只能选择施以幻术了。

“那么,他们能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呢,我猜,大抵便是御虚宫的那些个实验吧。蓝暮林在解开他们的幻术后便知道了,但是他没有告知南望。值得注意的是,蓝暮林在回来之后没有回碧云府,为何?只能是他早就知道碧云府和御虚宫的计划了,关于这一点,我等会儿讲。

“他在这里又没有认识的人,他知道的那么多东西,若不是早就做好了后路,那只能说明他心怀若谷,大爱无疆,即使知道这两派勾结,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而若是有什么退路,你想想,他认识的是谁?是石微沉啊!”

段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洛介宁点了点头,道:“是呀。或许在那个时候,蓝暮林就已经将此事告知了石微沉,而他的态度就不知了。我听闻心术的后人早已经避世了。”

钟止离问道:“那么,蓝暮林知道自己知道了那事,迟早都是要被杀死的吗?”

洛介宁蹙了蹙眉,道:“关于这一点,我不是很明白。我想的是,蓝暮林在50年前便已经知道了此事,奇怪的是,为何他也重生回来了?御虚宫这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段婉急急道:“怎的又是50年前就知道此事了啊?”

洛介宁翻了个白眼,道:“你慢慢听我讲嘛。”

“蓝暮林去了豫州之后,我猜想,对于这个铁棍李的身份,他应该也是已经猜到了的,不然,没可能一直留在他身边。铁棍李的自述里边已经提到了,他是忍受不了御虚宫逃出来的,那么,那个给他以御虚宫把柄的人是谁?为何又是在那么巧妙的时机拿出来?我只能猜测,是蓝暮林告知了此事之后,背后的那个人出手了。

“铁棍李逃出来之后,便遇到了蓝暮林。蓝暮林自然是知道背后的人的动作,因而他要看看那铁棍李之后会是怎样。可能他也没料到,铁棍李的女儿被下毒了吧,这么一来,蓝暮林必然会想到铁棍李若是将背后那人出卖了会怎样。但是很可惜,蓝暮林没料到,铁棍李会给我们下毒吧。

“铁棍李说以为我们是御虚宫派来的人,后边还撒谎说当时下|毒的人里边有玄天楼的人,我不知他这么说是为何,可能是找到一点心理安慰?总之,蓝暮林一死,南望一个人,御虚宫若是想要找个时机把人控制住,这个时候是最好的了,因得我们那个时候跟南望又不是很熟。

“豫州的事铁棍李自己承认了,我就不多说了。接下来是李明嫣那事。南望既然知道了李明嫣身上的那封信,那么定然不可能让李明嫣拿着信到七台山去。再说那个时候,你我都在兖州,那些人若是要动手,这是最好的时候了,先是把李明嫣关起来,同时那边明枭城又出事了,他们可能以为这边不会怎么样。

“至于为何会杀死李明嫣,只能认为是李明嫣有让此事泄露的可能。李明嫣一死,那信自然是被御虚宫的人拿走了,但是他们定然没料到,南望有清醒的可能。

“山城镇那事,被查出来是跟50年前有关,但是50年前无尘轩跟谁作对呢?自然是我们玄天楼了。这么一来,御虚宫很自然地把锅甩倒了我们头上了。对了,当时还是高瑾商来跟你说的吧?”

说罢,洛介宁笑着看了一眼钟止离。钟止离只低着头不语,那段婉受不了了,道:“你俩要看回去看,现在赶紧讲啊!”

洛介宁耸耸肩,接着道:“关于无尘轩的门生在豫州失踪,我猜也是伏笔。果真,在护送皇上一事上,那些人忽然又出来了,还是攻击我们的人,想必是想让无尘轩和玄天楼两派产生矛盾吧,但是很好笑的是,最后竟然是无尘轩和碧云府产生了矛盾。

“那些人的手法还是跟虎峰镇一般,用草药和幻术控制人。这个时候,碧云府自然不可能说是他们做鬼,玄天楼护送不力,又是那边那事造成的。六派本是不和谐,这个时候皇帝忽然插了一脚,说要聚一聚。

“这个时候,御虚宫恐怕是想到,无尘轩如今是处于劣势了,所以让李盏和任怀瑜出来了。当时又是很好笑的,他们俩竟然都去隐居了哈哈哈哈!

“这么一来,御虚宫定是慌了。这边无尘轩又加大对碧云府的打击力度,要看50年前的名单。此事应该是处于他们预料之内了。因得我们玄天楼的名单根本就丢了,为何丢,我觉得也是可以猜猜的。我们拿不出名单,御虚宫定要拿此事做文章。但是转机出现了。

“南望去了碧云府之后,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控制。我想,背后那人若是要解了他的幻术,这是最好的时候了。而名单一事一出,南望的反应暴露了他自己,被杀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们应该是没有料到南望留了一手。

“南望这事打断了交出名单一事,这是御虚宫没料到的。我很奇怪的一点,是我们当时去赋灵湾,从拿到南望留下的东西到回来,竟然这么顺利。我本以为有些曲折的。

“我既然猜出了背后那人的身份,知道他和我并不是敌对,自然今日一事便是万事俱备了。只需要写封信告诉他我今日的计划,他自然会考虑。”

段婉问道:“你怎知他会不会跟你合作?”

“嘿嘿嘿。”洛介宁神秘地一笑,道,“因为我也知道,他知道我们三人的身份。”

钟止离却是问道:“那么,蓝暮林又是为何在50年前知道此事的?”

洛介宁接着道:“我记得,当初看蓝暮林的回忆,他跟南浅思两人最后都死了,我就觉得奇怪。明明是蓝暮林带着南浅思去了九明山给他治病啊。但是你想想,其实可以想出来的。

“背后那人为何有御虚宫的把柄?仅仅是蓝暮林告诉他御虚宫要作乱?一般人不会相信的吧?加上南望留下来的虽然是自己写的,但是和李明嫣身上的那封内容无异,这就说明,这封信是真的可以威胁到御虚宫,是真的。50年传下来,定然是有原本的,并且,保存它的人,就是蓝暮林。

“为何蓝暮林的回忆到九明山之前就没了呢,现在想想,是为了保密那封信的下落吧。蓝暮林既然有原本,自然是交给心术的后人最保险了。那么,推测现在的原本,就在心术的后人那里,行得通吧?”

钟止离问道:“所以你写信给他们,要他们拿出原本?”

“对呀。”洛介宁点点头,道,“这就是我自信的原因。再加上,今日,我还看见了那位司徒渊明公子呢,还以为穿着无尘轩的门派服我就不认识了呢。”

段婉听他讲了这么多,陷入了沉思。

洛介宁道:“所有的,我都说了,这就是我所有的猜测。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解开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璧裂(一)

钟止离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很早便已经跟司徒渊明有联系了?”

洛介宁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只不过今日见到他的时候印证了我的猜想罢了。”

段婉看看洛介宁,又看看钟止离,这才道:“他们既然在明枭城打起来了,可谓是御虚宫最大的失算了吧,这么一来,他们逃都逃不了。”

洛介宁摆摆手道:“那不一定,梅颜初一直装作位于中间的模样,一派中庸之道,想必也预料到了这次是个鸿门宴,如此,不可能不带人过来。事实怎么样,明日便知分晓了。”

三人的谈话到此为止,洛介宁跟着钟止离要去睡了。段婉回了屋子之后便睡下了,洛介宁则是很反常地没有缠着钟止离,而是坐在床上一个人默默沉思。

钟止离问道:“你在想什么?”

洛介宁蹙了蹙眉,道:“我在想,若是这次让御虚宫逃出去了,他们会不会动用他们那些尸体做武器呢?若是他们隐藏的力量很大的话,恐怕就是连我们四派联合起来都打不过,到时候,是不是他们真的为王了?”

钟止离在他身边躺下,不过说了几个字:“杞人忧天。”

“……”洛介宁看了看他,道,“我这不是担心吗。”

钟止离道:“既然有心术的后人在帮忙,你担心什么呢?”

翌日,消息果真传出去了,梅颜初竟然还真的逃出去了。午时,无尘轩对御虚宫宣战。

而洛介宁两人一起来,便看到桌案上边一张白纸,上边几个黑字:

我走了,保重,后会有期。

洛介宁一看便知道是段婉的字,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便转身叹了口气,朝正在穿衣服的钟止离道:“没想到,段婉走得比我还决绝。”

钟止离眼都没抬,道:“谁似你多情。”

洛介宁静了一会儿,忽的问道:“哥哥,你不会是吃醋吧?”

钟止离听见这个称呼一顿,随即道:“没有。”

洛介宁撑着头想了想,笑开了,问道:“你是不是看到我抱她了?”

钟止离忽的抬眼看他。洛介宁一看这眼神便知不对劲,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了嘴,连忙道:“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今日就回吧?”

钟止离只静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道:“好。”

洛介宁看他这模样,实在是喜欢得不行,上去就抱着人笑道:“你真是可爱死了。”

被梅颜初跑了之后,四派接连对御虚宫宣战。张宛益由于不知她的立场到底如何,唐玄同先是将她放在一边。同时,无尘轩派出门生,和清阁玄天楼的门生汇合,一齐赶往司隶州。

洛介宁和钟止离本是打算回七台山,但是等他们动身的时候,玄天楼的门生已经走了。两人在氿泉镇先住下了,谁知道在客栈里边竟然撞见了那南倾文和杨天明两人在喝酒。钟止离推了洛介宁一把。想把他推过去,洛介宁却是笑了笑,吧钟止离拉过来,在另一桌听他们说话。

“师兄都走了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杨天明忧愁地抓了抓头发,道,“师弟也跟着一起没了影子,你说到底会不会是私奔了啊?”

南倾文拍了他的头一把,骂道:“说什么呢!师兄师弟会是这样的人吗?最多就是过日子去了。”

杨天明道:“也不知是怎么了,这结个婚还能结出幺蛾子来啊,怎么一回来就打起来了?”

南倾文骂道:“就你多嘴,打就打了,那又怎么样呢。再说了,我早就看御虚宫不顺眼了,特别是那个高瑾商,三番两次找师兄,这要是让师弟看见了,还不得醋死啊?”

洛介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边人,手已经伸过去了。钟止离自知理亏,任由他作乱的手指在他腰侧流连。

杨天明道:“风宿也跟着去了,多没意思啊,要是师弟在这里,最起码还能有个说话的。师弟到底去哪里了啊!也不打声招呼,到时候他回来了,有他好看的!居然还带着师兄一块儿跑了,可把掌门给气死了!”

南倾文喝了口酒,道:“你少抱怨点吧,小心被掌门听见。”

洛介宁想了想,转头看向钟止离,轻声问道:“要去跟他们告别吗?”

钟止离垂眸,道:“不了吧。”

洛介宁笑了笑,道:“听你的。”说罢,拉着人闪了出去。

“现在就我们两个啦,去青瓦镇之前,我们先去个地方吧。”洛介宁在他身侧晃晃悠悠道。

钟止离问道:“你不会是想去九明山吧?”

洛介宁惊讶笑了:“你都能读懂我的心思了啊?”

钟止离淡漠道:“不然你是想去找高瑾商吗?”

洛介宁笑容愈发大了,拉着人袖子道:“钟笑,我怎么记得你跟那不男不女的只见过一次呢?你瞒着我见他了?”

钟止离神色如常道:“我见他还要告诉你?你抱人家不一样背着我吗?”

洛介宁愣了愣,笑出了声,道:“你果然还是吃醋。”

钟止离没理他,顾自走在前边。洛介宁在后边跟着他,看着他的背影,笑道:“钟笑,你猜段婉去了哪里?”

钟止离淡声道:“若明镇。”

洛介宁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一猜便知定是面上装作平静,实则内心波澜。想到这里,他不禁笑出了声。

钟止离顿住脚步,转头问道:“你笑什么?”

洛介宁悄悄拉了他的手,上前道:“没。不过我猜也是。只可惜,我要陪你去青瓦镇,就见不到她了啊。”

钟止离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很失落吗?”

洛介宁装模作样点了点头,道:“是啊。”

钟止离忽的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道:“那我们不去九明山,去若明镇吧。”

洛介宁愣愣地看了他良久,被他这个笑容迷住了,半晌才问道:“真的吗?”

钟止离点了点头,道:“嗯。”

洛介宁晃起他的手,故作姿态道:“那我就去看段婉啦,就是某个人定是要不给我好脸色看了。”

钟止离任他嬉戏,道:“不会的。”

洛介宁一把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笑道:“我真是要喜欢死你了!”

钟止离一把推开了他,道:“注意言行。”

最终,两人仍旧是去了九明山。

这次不如上次来,天气好得不像话,艳阳当照。两人上了山,依旧是上次看门的人给他们开了门,并道:“师父等你们好久了。”

洛介宁微微弯了腰,道:“多谢。”

两人这才刚入庭院,诸葛行之便已经出来迎接他们。洛介宁见了他颇有些受宠若惊,笑道:“你怎知我们会来?”

诸葛行之微微颔首道:“收到你的信时,便料到了。”

他将两人迎进了屋子,招呼人端了茶水上来,正襟危坐道:“两位赶过来挺辛苦吧?”

洛介宁看向钟止离,笑道:“不辛苦。”

诸葛行之笑道:“当时你们来这里,我便知你们还会再来。”

钟止离问道:“公子那时候看出我们的身份了吗?”

诸葛行之道:“是的。”先是应了一句,他看向两人,笑道,“你们知道的,我们习的便是心术,见了人不免要看出些什么。”

三人寒暄一阵,洛介宁问道:“上一回我们来这里,我用我的记忆交换蓝公子的记忆,但是到了九明山便没有了。”

诸葛行之道:“那是我们故意为之。当然了,即使你不说,我一样会给你看那些回忆。”

洛介宁问道:“这么说来,我们来这里找你,你都已经猜到了?铁棍李说那九明山一事是蓝暮林告诉他的,看来是真的了。”

诸葛行之道:“正如你所说,蓝公子说了此事,但是我没料到蓝公子不在了。”

钟止离问道:“如此,我们已经大概了解了所有事情,公子也没必要对我们隐瞒了。”

诸葛行之点了点头,道:“确实,我猜你们也都知道了。”

洛介宁问道:“我不明白,蓝公子到底是为何回来的?既然他已经拿到了御虚宫和碧云府的交往信件,御虚宫不应该是想除他而后快吗?”

诸葛行之微微鞠了躬,道:“此事,两位只要看了蓝公子接下来的回忆,便一清二楚了。”说罢,他起身,道:“两位请跟我来。”

两人起了身,互相对视一眼,跟着他走了出去。

依旧是那个书房,诸葛行之从书架上边抽出原来给洛介宁看的那本书,道:“上次没给你看完全,是因得怕我们身份暴露了,这次,两位心怀诚意来,鄙人自然是也要拿出诚意来了。两位请看。”

他翻了翻,将那书递到他们面前。洛介宁将书接过来,凑到钟止离面前。

那上边记载的,便是那之后的事了。

☆、璧裂(二)

“师兄,这个地方真的有人吗?”一个门生见了那隐隐约约于青烟之中的山,问道。

蓝暮林道:“有人的,我们先上去吧。”

一行人立即上了九明山,到了那门外,一个门生上前去敲了敲门,谁知等了一会儿,竟然还是没有人来敲门。

那门生问道:“师兄,怎么没人来开门?”

蓝暮林背着人上来已经满头是汗,此刻好不容易歇了一会儿,道:“等一会吧,人家估计有事呢。”

南浅思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你很累吧?”

蓝暮林笑道:“没事。”

一行人又等了一会儿,一门生还想要去敲门,蓝暮林连忙阻止了他,道:“别敲了,已经听到了。”

一个门生坐在他身边,小声道:“师兄,是不是什么高人啊?需要这么小心谨慎。”

蓝暮林点了点头,道:“嗯。”

不多时,终于有人来开门了。几个门生立马起了身,蓝暮林重新背上南浅思,上前道:“您好,我们是来求助的。”

那开门的门生很有礼貌地一鞠躬,道:“好的,请稍等,我们师尊说要亲自来接近您。”

蓝暮林应了声,便见有个人影缓缓从里边走了出来。旁边一个门生轻声道:“哇,跟个神仙似的!”

蓝暮林朝那边看了看,那人果真一袭白衣飘飘欲仙,活像是个神仙了。那人走到他们面前来,道:“久候了,几位请进吧。”

这回,一行人才算是进了院子。

待几人坐定,那人望向南浅思,道:“几位公子诚心来此,是想要救这位公子吧?”

蓝暮林忙道:“是也。鄙人蓝暮林,这位是南浅思,在……”

蓝暮林还想要说,那人已经顾自打断了他,道:“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事情,我只需知道,你是否要救他?”

南浅思看向蓝暮林的眼神里多了一份请求,蓝暮林安抚地拍了拍他,并没有为此人的不礼貌感到不高兴,只道:“是的。”

那人只面无表情道:“他中的是噬蛊,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而且目前,我们解不了蛊术。也就是说,我们不能给他全身换血。”

一门生急急道:“那要怎么办?”

那人瞥了那门生一眼,道:“来我们这里救人的,定是世人救不回来的。但我们也是世人,别人救不回来,那是以为将一个人作为主题,但是我不同。我们只有一个办法。”

蓝暮林问道:“什么办法?”

那人看了一眼南浅思,随即道:“以命换命。”

“不行!”

南浅思最先拒绝了,挣扎着想要起身。蓝暮林连忙按住了他,道:“你先别急。”

那几个门生明显也是不愿意了,一个道:“师兄,这跟换血没什么不一样啊。”

蓝暮林看了看南浅思,对上他焦急的眼神,忽的像是下了决心般,道:“来吧。”

“蓝暮林!”南浅思涨红了脸,道,“你别这样!”

那人看他们这样子,起身道:“几位还是好好商量一下吧,一炷香的时间,我再回来,到时候你们告诉我到底要不要。”

说罢,那人便出去了。一门生立即道:“师兄,你要好好想想啊!”

蓝暮林按住那人的肩,道:“南公子跟我们不一样,他是能够成为一代剑侠的人,而我们的使命,不就是救人吗?”

南浅思急了,道:“可是谁教你用自己的生命去救别人了!”

蓝暮林一时被几人劝说,两人僵住了。最后,南浅思放话道:“你若是执意要这么救我,我现在便死在你面前。”

蓝暮林有些无奈了,搂着他道:“你别做傻事,好了,我们去找司徒空门好不好?”

一门生道:“师兄,听说那霍起解蛊术很厉害,你是要去找他吗?”

蓝暮林点了点头,道:“对。”

南浅思看着他妥协,便也不再言语。不久,那人回来了,问道:“有没有决定好?”

蓝暮林刚要说话,那南浅思忽的出声道:“高人,我想单独和你谈一谈,可以吗?”

那人望了望这几人一圈,道:“我倒是没意见啊。”

蓝暮林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起了身,拉着几个门生,道:“我们先回避一下。”

一个门童将几人带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那屋内只剩下两人。那人出声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若此,你便辜负了他们几人的好意。”

南浅思急急道:“不是辜负。我这中的蛊,是治不好的,我知道,我这么拖下去不过是给他们增加负担。”

那人看了他一眼,出声道:“蓝公子在江湖上算得上是有名望的人,就连我这样避世的人都听过。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

南浅思讶异问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那人忽的笑了,道:“我可以习心术的啊。”

一行人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还不见那人出来,蓝暮林有些急了,道:“他们在谈什么呢?”

几人等得有些有些急了,这时候,那人终于出来了,见了这几人,只道:“南公子已经走了,几位也请回吧。”

蓝暮林诧异问道:“什么?”

那人颔首道:“南公子为了不想拖累你们,在你们来这屋子前,就已经走了。”

蓝暮林连忙跑去方才他们呆的屋子,果真已经不见了人影。一门生急急道:“南公子就这么走了?”

“我们好不容易把他给救出来,他居然就走了?”

蓝暮林面上焦急,连忙问道:“那请问高人,他往哪里走了呢?”

那人答道:“这我就不知了。”

蓝暮林谢过了他,连忙道:“我们现下追上去,说不定还能追上他呢。”

那人顿了顿,道:“那位公子也是不想拖累你们,你们便领了他的好意吧。”

蓝暮林虽是嘴上应了他的话,脚上却是不肯停歇一步。下了山之后便连忙找人问有没有见到南浅思。

只可惜,山下的过路人,却是一个都没见过。

一门生劝道:“师兄,既然他已经走了,我们歇歇吧?这么找,也找不到啊。”

蓝暮林静下心来,重重叹了口气,道:“南公子实在是……”

几人在附近镇子上找了一家客栈先住了进去。与此同时,便传出消息,碧云府门生蓝暮林于战中逃跑,那边已经派出门生出来抓捕他。

蓝暮林倒是一点不担心此事,只道:“南公子若是一个人出去了,恐怕是去寻死了吧。”

一门生道:“师兄,二掌门派人来抓我们,你都不担心吗?”

蓝暮林只道:“不过是因得我跟着大掌门罢了,如今局势混乱,若是他真想找到我,那也很难。”

一门生问道:“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

蓝暮林叹了口气,道:“如今,看来只能做行医了吧。”

一行人出了客栈,便想要往南边去了。谁知道,一行人才刚出镇子,快要接近断情崖的时候,竟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不是南浅思,但是引起蓝暮林注意的,却是南浅思的那把孤云剑。那剑本是一直在他身上,如今却直直插|在那具尸体上边。

那几个门生看到此剑,连忙上前道:“这不是南公子的剑吗?”

蓝暮林上前一看,那尸体他不认得,但是一身黑衣,倒是很像玄天楼的门派服。那人被此剑刺中心脏,死在如此荒无人烟的地方,竟是没有人发现。

蓝暮林将那剑拔了下来,仔细看了看,道:“是南浅思的剑。”

一门生问道:“南公子到了这里?”

一人道:“前边就是断情崖了,难不成,南公子是要……”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蓝暮林低下|身,看了看那尸体,道:“应该是不久前死的。”

一门生忽的出声道:“师兄,你看他怀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蓝暮林移眼看过去,他的黑衣服里边似乎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他伸手抽了出来,道:“好像是信。”

一门生问道:“会不会是送信的人?”

蓝暮林放下了剑,拆开了信,细细阅读起来。不久,脸上便变了神色。

一门生问道:“师兄,写的什么呀?”

蓝暮林看完了,立马把信折好,塞进自己怀里,道:“此人,怕是御虚宫的人。”

“御虚宫?”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缘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满课

先放这么多,明天约粗长

☆、璧裂(三)

蓝暮林起了身,道:“既然孤云剑在此,那么南公子应该也在附近。”

一门生道:“南公子怎么会留着把剑在这里?会不会……”

即使他没说下去,蓝暮林也已经猜到了,他想了想,把孤云剑背在身后,道:“我们去断情崖看看吧。”

嘴上这么说着,他心底却在隐隐期盼。记得前不久,他还跟他说,他从百尺的悬崖上摔下去都没有事,希望,这次也是一样。

一行人接着离开了那地,往前边的断情崖走去。一门生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兄,那封信里边写了什么?”

蓝暮林沉吟道:“关于御虚宫的事。”

“什么事啊?”

蓝暮林似乎有些斟酌,道:“那个人死在这个地方很奇怪,说明这封信是机密,我们若是拿到了,恐怕就不止碧云府一家来追我们了。”

说罢,他还是将那封信递给了旁边的一个门生,几个人轮流着看完了,都不禁唏嘘不已。

一人道:“大掌门的死,会不会也是……”

蓝暮林止住了他的话头,道:“现在不清楚,别乱说。”

一人问道:“师兄,我们带着那封信,是不是很危险啊?”

蓝暮林想了想,道:“我们得把这封信送到一个人手里。”

“谁啊?”

蓝暮林道:“我们先去断情崖看看吧。”

看蓝暮林这种态度,几个门生都不再说话了,只顾着跟着蓝暮林一直走。一行人走了一段路,便到了断情崖的上边。

“南浅思若是被人追杀送到了这里,应该会有打斗的痕迹。”蓝暮林道,“御虚宫的人应该不在这里,不然我们不可能还能见到那封信。”

“那南公子是为何要到这里来呢?”

蓝暮林一脸淡然道:“我只不过是猜测他应该会往这边来,并没有说他一定会来啊。”

一门生问道:“师兄为何推测他会往这边来?”

蓝暮林顿了顿,没再言语。几人往崖底看了看,道:“师兄,这里太高了,我们什么也看不清啊。”

蓝暮林只朝着远处望了望,道:“那就应该没有来这里吧。”

几个门生静静地在一边没有言语,蓝暮林又道:“我们回去吧。”

一门生问道:“去哪里啊?”

蓝暮林道:“碧云府已经没有了我们能信任的人,这封信又是碧云府和御虚宫勾结的证据,我们不如去玄天楼吧。”

一人急急道:“师兄,玄天楼的人可信吗?”

蓝暮林道:“比起无尘轩的人来说,应该已经很可信了吧?”

一人道:“师兄,如今那玄天楼连一个掌门都没了,自身都难保,若是我们把这封信给了他们,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啊。”

蓝暮林忖度片刻,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我们那里还有地方去呢?”

一人忽然道:“师兄,不如去找那个高人吧!”

蓝暮林顿了顿,道:“那位高人避世已久,不会参与我们这等事的。”

“那怎么办啊?”

蓝暮林想了想,道:“不如,将此信交于霍平生吧。”

“霍起?”一人惊讶道,“他能信吗?”

蓝暮林道:“如今此人已经改邪归正,加上那日在七台山他是来救白知秋的,应该能信。如今已经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了,霍平生归入了司徒空门门下,应该还是能够信任的。”

一人道:“那么,我们是否是要去曲辰庄了?”

蓝暮林点了点头,道:“碧云府的人应该是沿着七台山的路追过来的,我们只要绕过去就可以了。”

一人又问道:“师兄,那孤云剑怎么办呢?”

蓝暮林静了静,默然道:“此剑,是南公子唯一的东西了。若他还在的话,以后必定会来找我的。”

几个门生听了这话,顿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静默了半晌后,才有人出声道:“南公子,该是回不来了吧。”

蓝暮林看了那人一眼,随即提步便走。

一行人立即出发。从断情崖到曲辰庄需要从扬州横穿过去。几人在过了扬州之后,便想要在徐州歇一歇,谁知道,几人才刚在客栈落脚,那边便传来了碧云府门生在此划拳的声音。

蓝暮林一刻都没有犹豫,低声道:“我们离开这里。”

几个门生本想偷偷溜了,谁知道那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这不是蓝暮林公子吗!”

话音刚落,蓝暮林和几个门生已经跑出去了,那在划拳的门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道:“真的是蓝暮林吗?”

话音没落,几个人已经冲了出来。

此刻正是街市上边热闹的时候,蓝暮林一行在前边跑了一会儿,一人回头立马道:“他们好像追过来了!”

蓝暮林拉起他道:“别急,先跑,他们不会追上来的。”

几人借着行人的遮掩一路跑出了这条街,这才有时间喘气。蓝暮林道:“恐怕御虚宫丢信的事情已经知道了,若是他们知道信就在我们身上那可不得了。我们现在分散开来,我去找个地方藏信,藏完了我们便汇合。”

一门生急急道:“在哪里汇合啊?”

蓝暮林道:“就在镇子口,行不行?”

几个门生点了点头,便朝不同的方向跑开了。蓝暮林独自一个人朝北边跑过去。这个镇子的北边便是一座颇有些气派的庙,若是要藏信,这个地方最好不过了。

蓝暮林朝后边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上来,这才放心地进了那座庙。那座庙似乎是此地官府建的,里边除了供了佛祖的像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石像,供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神明。

蓝暮林进了庙之后,转了两圈,发现此庙大得出奇,里边竟然供人读书写字的地方,看起来似乎耗费不少财力。像徐州这样没有一个门派驻地在此,离京都又远,因得是靠海,所以靠渔业带动起来的地方能够有这么一座庙宇,可谓是不容易了。

蓝暮林四处看了看,最后驻足在那座最大的佛像面前。他先是跪地,内心默念得罪了,这才缓缓地起身,慢慢地爬到了石像坐台上边。

这座石像非常大,一个坐台像一张床那么大,蓝暮林一只手才堪堪能够包住他的一只脚趾头。蓝暮林顿了顿,把怀里的信掏了出来,朝石像的后边塞进去了。

石像佛祖后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凹槽,蓝暮林只需要朝里边一伸,手指便可以进去了。蓝暮林藏好了信,立马跳了下来,跪地俯首道:“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是得罪了,但是是不得已,才能借您一护,希望在我下次来这里的时候,我还能见到我的信。”

说罢,蓝暮林起了身,确定门外边没有人,这才出了庙。

按照约定,蓝暮林要去镇子口和他们几人汇合。

故事到了这里,便忽然止住了,跳到了另外一个场景。

洛介宁忍不住问道:“这之后是……”

诸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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