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啦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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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派,在那个情况下,无尘轩所有的高手都到了场,谁能独善其身?

还是说,无尘轩其实也是其中的一颗棋子?

洛介宁想到这里,忽的冒出了一身冷汗。一段话,忽的在他的脑海里想起:

“御虚宫现在是那梅颜初掌门呢,安分得很,从来不跟别的派争什么抢什么,倒是有点要归隐的意思了。”

潜伏,伺机而动。

他想起来,当时白知秋霍平生重现江湖时,参与的门派为玄天楼、无尘轩、碧云府和清阁;南望回忆谈到那几个男人中的便是幻术,蓝暮林重生回来之后便没有再回碧云府,且蓝暮林知道那些男人当时都见了什么,不久后,蓝暮林便被追杀而死;虎峰镇那些死人可能是受了幻术*控;南望被人控制心智,极有可能便是受幻术控制了;在断情崖时,御虚宫的人为何会知道那里有一条小路;又为何那剑谱偏偏就让钟止离和洛介宁两人看见了。

洛介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断情崖那剑谱一事。他紧锁眉头,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他再也无法冷静,翻身就要下床,忽的想起来,那钟止离如今已经想起来了一切,岂不是连带着他喜欢他的事情也想起来了?

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洛介宁一个跃身下床,悄咪咪地摸到了钟止离的屋子里。

钟止离根本没睡着,一听到动静,便知是洛介宁,灯也没点,出声道:“你做什么?”

洛介宁被抓了个现行,也不尴尬,只笑道:“我来跟你谈谈。”说罢,便翻身上床,跟他躺在一块儿。

钟止离朝里边靠了靠,一时有些心情复杂。洛介宁说跟他谈谈,还真的是跟他谈谈,开口便问道:“你觉得,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钟止离只淡淡道:“削弱两派。”

☆、弄砌(二)

“从山城镇混入了其他人便可以看出,这个计谋在50年前便已经开始策划了,到如今,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暴露自己,说明计划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洛介宁望着钟止离的侧脸,道:“玄天楼如今的实力比不上无尘轩,所以我们回来了,这下子,两派实力便平衡了。”

钟止离道:“不止如此,怕我们打不过它,就连剑谱图都能大大方方给我们了。”

洛介宁道:“之后或许是意识到了不平衡,李盏和任怀瑜回来了,却没有归入无尘轩,这么一来,天平又不稳了。”他顿了顿,又道,“南望的死,或许还真的不好推测。”

钟止离望着他道:“若是被他们发现我也想起来了,或许他们就要狗急跳墙了。”

“不,等等,”洛介宁蹙眉道,“你过早暴露,可能会让他们的计划乱套,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两人的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翌日,两人在客栈里边找了另一个小二问话,结果仍然是没有问出什么实质性的话,两人当即决定回到赋灵湾,当务之急是解开南望留下来的那句话。

当爷爷穿上花裙子的时候,妹妹的爹爹躲在草丛里。

傍晚时分,洛介宁靠着窗棂叹息道:“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呀。”

钟止离缓缓摇着头道:“这个爷爷,若不是我们所见的,会不会是南望在碧云府学习的时候的爷爷?”

洛介宁撑着头恹恹道:“我倒是听说年纪越大的医者,经验越丰富,但是我在碧云府可没见过几个能称得上是爷爷的人物。”

“都退隐了吧。”钟止离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前辈什么的?”

洛介宁悠悠闲闲道:“你要说前辈,那可多了,你难不成要找张宛益一个个问过去?再说了,就算找到了爷爷,你解释一下花裙子是什么意思?”

钟止离反驳道:“若写得直白的话,岂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在哪里了,还怎么还叫暗号呢?”

洛介宁好笑道:“嗯,你说得对。”

钟止离看他的神情,立马不语了,低下头思索。洛介宁转头望向窗外。黄昏时刻,有一大片的晚霞在西边,照映得天边红彤彤一片。此刻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多少人,零零星星走过几个收摊的小贩。街边两排树木在地上投下一片一片斑驳的阴影,接连在一块儿,到有些层次不齐的美感。

洛介宁惬意地看向西边那道金光渐渐隐没在山后,长长舒了口气,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你说,花裙子会不会是代指什么啊?”

耳边忽然传来钟止离的声音,洛介宁心底忽的被什么填满了,整个人都是暖暖软软的了,转过头去,朝钟止离露出一个好看的笑。

钟止离抬眼便见此人沐浴在暮光中,整个人都是金光闪闪的,甚是好看,不觉心跳又漏了一拍。洛介宁见此人愣愣地看着自己,便知迷惑成功了,笑嘻嘻道:“你看什么呢?”

钟止离走到窗棂边,往外边看出去,道:“外边有什么好看的?”

洛介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忽的像是发现了什么般,连忙拉住他的手臂,道:“你说的爷爷是什么爷爷?”

钟止离一脸的莫名其妙,道:“什么爷爷?”

洛介宁急急问道:“爷爷是什么意思?”

钟止离完全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一脸茫然道:“什么呀?”

洛介宁一下子从窗棂下跳了下来,凑在他身后道:“你看那树的影子。”

钟止离经他一指点,立马变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你说的花裙子,是指树的影子?”

洛介宁点点头,道:“对呀,不像吗?”

钟止离再次看向那街边斑驳的树影,心中渐渐明朗,道:“有些像。”

洛介宁又道:“碧云府中间那块树多着呢,若真的是树影的话,那爷爷总不可能真的是个活人,应该是不会移动的吧。”

钟止离问道:“你是道,他们碧云府的人会把死人埋在门派中央吗?”

洛介宁摇摇头道:“不不不,若是埋的死人,南望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会不会是什么房子?”

说罢,洛介宁立马把之前画的那张赋灵湾的地图拿出来,两人低下头来看着那张图。钟止离道:“若要有树影,那么定然不会是朝南边的影子。”

他用手指着西南方的药房道:“负责管药房的年龄虽大,但是还没有到爷爷的地步。西北方又是他们门生的居住地,北方是祠堂,会不会是这里?”

洛介宁犹豫道:“我们也没进去过他们的祠堂,不过我们的祠堂一般不是挂着历任掌门的像吗,这算不算得上是爷爷?”

钟止离道:“若是他们祠堂供了画像的话,那么树的影子照到那边,又会是什么时候?”

“若是东边的树,大抵是午前,若是西边的树,便是午后了。”洛介宁顿了顿,道,“看接下来的话了。”

妹妹的爹爹躲在草丛里。

“妹妹的爹爹,咱们暂且论他是铁棍李,他躲在草丛里,又是什么意思?”

钟止离想了想,道:“如果也用影子也解释呢?”

洛介宁道:“有什么影子在草丛里?铁棍?”

钟止离问道:“会不会是棍子一样的东西?”

两人静了静,随即洛介宁问道:“在祠堂的前边,是不是有两根大柱子?”

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无话。

翌日,两人前往赋灵湾。

两人一到,便立即前往祠堂。张宛益都没来得及招待二人,洛介宁率先已经到了祠堂门口。那祠堂修得朴素至极,前边两根大柱子将前庭撑了起来,两大门打开着,里边便修着一座石像。

洛介宁转头看向钟止离,问道:“会不会是这个石像?”

钟止离点了点头,随即转到后边,看到那祠堂的周围都种满了长青灌木,而通往祠堂的一条大道两边种了两排树木。

此刻正是清晨,太阳位于东方。洛介宁干脆上了树,道:“咱们等一会儿,或许就可以看到了。”

钟止离站在树下应道:“嗯。”

两人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等着太阳从东边缓缓移到东南边。洛介宁率先开口道:“钟笑,你记不记得,当时为什么要来找我?”

钟止离不用问都知道他问的当时到底是什么时候,只静默了一会儿,道:“不记得了。”

洛介宁咧出一个笑,道:“当时你可把我给气死了。”

钟止离没应他,洛介宁便接着道:“我还特意叫周单照顾好你,还庆幸你受伤了,不能来,不然岂不是连你也要一块儿陪葬了。谁知道,我刚这么想完,你就来了。”

钟止离望着远处的青山,依旧是沉默不语。洛介宁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便又顾自道:“你说你怎么那么傻,明知道会死,还要过来?”

见钟止离仍然没有想开口的意思,洛介宁干脆跳了下来,站定在他对面,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蹲了下来,跟他面对面,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钟止离却是低下了头,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洛介宁心底莫名其妙,想着怕不是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惹他伤心了,便立马换了口气,笑嘻嘻道:“幸好,要是当时你没死,如今我们就遇不上了。”

这话还不如没说。

钟止离只抬眼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脸去,连看都不想看他了。洛介宁觉得有些憋屈,凑到他面前,巴巴道:“钟笑钟笑,你怎么不理我啊?”

钟止离蹭的一声站了起来,道:“差不多了。”

洛介宁朝祠堂那边望去,那树的影子果真已经到了那尊石像跟前了,斑驳的影子隐隐绰绰在石像上边,看起来还真的跟穿了花裙子一般。洛介宁还想跟钟止离说话,谁知一转身,人都不见了身影。

洛介宁心底还疑惑,倒退了几步,才见钟止离已经走到了祠堂的西边。洛介宁连忙跟了上去,望向那草丛,果真见那祠堂前西边的柱子投下的影子到了草丛里边。

洛介宁*地拉着钟止离的袖子,道:“就是这个吧!”

钟止离点了点头,扒开灌木丛,走了进去。

洛介宁细细比划了一下位置,那竹子顶部的影子大抵到了灌木丛的中央,想都没想,便一把把钟止离给拉了过来。

钟止离一脸奇怪地看向他,问道:“干嘛?”

洛介宁笑了笑,道:“你的衣服会弄脏,我来。”

说罢,不等钟止离回答,人已经走进了灌木丛里。

☆、弄砌(三)

那柱子的影子到了一个地方便停驻了,洛介宁只扒开了上边的灌木,便看到下边的黑泥土像是新翻过般,跟旁边的泥土明显颜色不一般。

洛介宁低下|身去,扒拉开了上边的黑泥土,便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边埋了一个小盒子似的东西。

“有什么吗?”

钟止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介宁答道:“有个盒子。”说罢,便扒开了旁边的土,将那手掌大小的盒子挖出来了。钟止离见了,问道:“那是什么?”

洛介宁直起身,将那盒子随手朝钟止离那边一抛,钟止离连忙接住了,拍了拍上边的土,啪嗒一声打开了。

洛介宁问道:“有什么?”

钟止离低头道:“好像是信。”

洛介宁埋好了泥土,走出灌木丛,道:“应该就是这个这个东西了吧,南望留下来的。”

钟止离将盒子递给他,自己把信打开了。两人找了一处阴凉处,坐下来看信。

这封信非常长,写了五张纸,满满当当的。另外,还附了另一封信,看起来也挺厚的。即使是钟止离,都看了很久。洛介宁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倒是钟止离,全程神色淡然。

直到把两封信全部都看完了,洛介宁连忙把信纸抢了过来,留下一封塞进怀里,另一封点了火便烧了。

钟止离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道:“现下如何?”

洛介宁定了定心神,道:“回七台山吧。”

两人随即跟张宛益打了声招呼,便要回七台山去了。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在谈话,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显得有些压抑。

最后,洛介宁先开了口,声音沙哑,道:“这么一来,豫州一事,就全部解开了吧。”

钟止离点了点头,轻声道:“铁棍李的身份,李明嫣死之原因,南望全都交代了。”

“虎峰镇那事,恐怕连南望都不知□□,”洛介宁顿了顿,接着道,“另外,当初我在想那个没有落灰的抽屉,原本以为放的应该是□□的配方,但是如今既然是一封信,那么那封信又哪里来的呢?”

钟止离缓缓道:“这说明,在背后,不止一只手。”

南望的那封信,总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主要写的是当初,洛介宁和钟止离前往兖州的时候,南望和李明嫣单独呆在氿泉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导致李明嫣最后离奇地死亡。

“哥哥,钟哥哥和洛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李明嫣把玩着手里的饭碗,一碗饭已经全部吃光了,他们住在客栈已经有半月余,南倾文特意交代了,这两个人所有的费用都要免掉,归于玄天楼账上。只南望懂事,能带着李明嫣到处去吃吃喝喝,两个人过得倒也自在。

此刻,李明嫣又是无聊了,坐在饭桌前开始发牢骚:“他们都不带我们一起走,好无聊啊!”

南望还盛了一碗饭,坐在桌前大快朵颐。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他最快乐的时候,李明嫣饭量小,每次吃完了就开始跟他碎碎念。

南望回道:“他们嫌我们碍事啦!”

李明嫣噘着嘴道:“可是啊,我们在这里要多久呢?对了,你爹怎的还不接你走呢?”

南望咀嚼的腮帮子忽的顿住了,看了看李明嫣,道:“不知道。”

李明嫣看他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些抵触,很乖巧地闭了嘴,低着头。南望转头看了一眼外边的阳光,今天天气很好,便提议道:“等会儿我们上街去看看吧!”

李明嫣倏地眼睛亮了起来,*道:“好呀好呀!”

南望赶紧三两下扒完了饭,一把把李明嫣拉了起来,便带着人要往街上蹿。此时已经过了午时,街上的人又开始络绎不绝,叫卖声冲天而去,纷纷扰扰,又是一派繁华景象。

作为玄天楼入驻的唯一一个镇子,氿泉镇常年被游人商客占据着,纵使是一家家小店铺每日都能有不错的收入。氿泉镇的居民甚是安乐,小日子过得有滋有润。

南望把她带到一家糖铺子前,他直觉觉得,女孩子该是最喜欢吃糖打扮了,谁料这李明嫣一看前边的吹糖人,顿时蹙起了秀气的眉,噘着嘴道:“哥哥,我不想吃糖。”

南望微微有些诧异,问道:“那你要吃什么呢?”

李明嫣朝四周环顾一圈,在转到第二圈的时候,眼神倏地又闪起了一道光,拉着南望的袖子跳了起来:“我要玩那个!”

南望顺着她的手指一看,顿时心底一颤——

那是一家风筝铺子!

南望哈哈一笑,道:“好哇好哇,正好我也想玩!”

入秋已经很久了,这本是春日流行起来的玩意儿,这时候倒是一点也不逊色。李明嫣挑了一只明艳艳的大蝴蝶,拉着南望,脸上渲起了一层红润,甜甜道:“哥哥,我们玩这个吧!”

南望对于女孩子的审美一向就不是很期待,只点了点头道:“好啊!我们去找块空地!”

两人绕过街市,找了一处空旷地,南望把线圈给了李明嫣,李明嫣看了一眼前边的小路,呼啦一声便跑了起来。南望在她后边慢慢跟着,生怕她没看清路摔跤了。

跑了一段路,那风筝慢慢升起来了,李明嫣回头一看,便欣然笑了。只那一笑,脚步顿住,那风筝竟软软地飘了下来。

南望见此状,立即跑上前抢过李明嫣手里的线圈,飞快地跑了起来。那风筝经过他的抢救,勉勉强强又升高了一点,只那边一阵风吹过来,加了一把火,风筝瞬间飞得老高了,李明嫣开心地在后边拍手叫好。

南望愣是抛出了一身的汗,听到李明嫣的欢呼,回头一看,见那那风筝终于升上了天空,这才松了口气,停了下来,把李明嫣叫到跟前,郑重其事地把线圈交到了她手里。

南望做完了准备工作后,便站在远处看她玩。李明嫣一身粉色的身影就在拿出空地里窜来窜去,看得南望蹲下来了,撑着一边的腮帮子喃喃自语道:“没什么好玩的。”

那只明艳的大蝴蝶在天空中独树一帜,倒是吸引了不少附近的小孩子跑过来围观。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明嫣已经将手里的线圈交给其中一个男孩子了。

南望走上前,拉过李明嫣问道:“你怎么把线给他了?”

那男孩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手里攥着那线圈收也不是放也不是,甚是尴尬。

李明嫣急急解释道:“他们也想玩,给他们玩一会儿嘛。”

南望看了那白白净净的男孩一眼,还是松开了拉着李明嫣的手,退到后边去了。

一群孩子开始欢呼起来,李明嫣被围在中间,她又矮,从南望这边已经看不到她的粉红裙子了。南望在原地转了两圈,有些不知所措。

远远的,那群孩子忽然跑了起来,一群团在一起却移动得非常快,南望不知道原来放风筝还有这种玩法,顿时被他们所吸引,眼睛都移不开了。

一群人跑了一段路忽的停下来了,外圈的孩子纷纷挤到里边去,里边的却都蹲下来了,南望正奇怪这又是什么*作时,那一袭粉红色的身影顿时把他从好奇中拉了回来,他拔起腿便往那边跑去。

风筝由于线圈被人松手了,已经掉了下来。李明嫣被挤在中间看不清模样,但是她已经蹲了下来。南望这边看到的,只有她一个头。他扒开人群挤了进去,便看到李明嫣低着头正着急地在找寻什么,头发上还有少许灰尘,脸上擦破了一块皮。见他来了,她抬起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道:“哥哥,我的玉不见了!”

南望幡然醒悟,她所指的,是她一直戴在颈上的那块通明玉!

当初两人一见到时,南望便觉新鲜,因自己身上也带着一块缠枝梅花玉,常年不能离身,是自己的母亲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而那李明嫣身上的那块玉,听说也是过世的母亲留给她的,那玉不同于南望的玉,玉身通透无杂质,在阳光下甚至能够熠熠生光。

南望赶紧推开旁边的人,大声道:“你们都散开!”

那些孩子都没有他年纪大,听他这么一喝,立马都朝着外边散开了,只留下中间南望和李明嫣两个人。南望环视一周,把李明嫣拉了起来,道:“在那里!”

那块玉,已经断了红绳,正安安静静躺在不远处的一人脚下。那人见南望往这边看来,自己低头一看,连忙捡起了玉,把它送到李明嫣面前。李明嫣连忙一把抓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

南望凑上前那那块玉,玉身晶莹剔透,中间却有一滴红墨点染,渲晕在中间,甚是好看。在阳光的折射下,甚至在发着淡淡的光——

不愧是传家之宝,果真是漂亮!

南望有些眼都移不开了,李明嫣看着那断掉的红绳,呐呐道:“怎的断了?”

南望正要移开目光,却忽的愣住了。他握住李明嫣拿着玉的那只手,急急道:“这玉上边,是不是什么东西?”

他这么一说,顿时旁边的孩子们也都凑上来看,见了那玉都纷纷眼里闪着羡慕的光,一看就不是什么把玩之物。

李明嫣听闻此言更是凑近看了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看出个什么来。南望把她的脑袋往旁边移了移,道:“好像在阳光下才看得出来。”

他把玉举了起来,阳光肆意地穿透在玉身上,折射出一道彩色的光芒。李明嫣听到周围的孩子们在议论此玉之颜色,只南望道:“好像真的有什么字的样子。你看。”

他举给李明嫣看,她只抬头细细瞧了一会儿,那玉中间一点红墨甚是好看,但仔细一看,上边却是有什么东西!蝇头小字,像是淡淡的划痕!

李明嫣惊呼:“真的!”

南望瞧了一会儿,那字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肉眼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字,他道:“好像得想点办法才能看到里边的字。”

李明嫣猜测道:“会不会是我娘留给我的话啊?”

“可能是。”南望想了想,道,“在街上买个放大镜,就可以看到上边的字了。”

李明嫣*地拉着南望的袖子道:“那我们赶紧去买放大镜吧!”

南望点了点头,便挥开身边围着的人,一把拉着李明嫣便去买放大镜了,还给他们留了句话:“那风筝留给你们了,你们喜欢就去放吧。”

留下来的孩子面面相觑,倒是不知这南望怎的又这么好心了。

两人买了放大镜,南望顺便还给她买了一根红绳,两人便要回客栈,李明嫣等不及要看到上边的文字,南望却道这些文字若是刻在玉上,还这么小的字,必定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所为。因而一定要回了房间再去细细观看。

李明嫣早已经把南望当成自己哥哥般,两人一同生活了半月,早已经是半熟不熟,若是她娘留给她的文字,给他看看又何妨。

两人挤到窗前,把那玉对着窗前射|进的阳光,再把放大镜凑到跟前,那玉上边的蝇头小字立刻放大数倍,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两人眼前。

李明嫣年纪虽小,但是认得的字不少,她跟着她爹游历过很多地方,见识也开阔。此刻那玉上边的文字,竟是一个字都没有陌生的。刚读到第一句,两人便双双愣住了。竟是对视一眼后,便又读了下去。

不消片刻,两人便把上边密密麻麻的文字全部看清。上边的字,竟然是几句像寻宝一般的话:

若嫣儿看到了这些字,你在你内衫的最里边,有个很隐秘的口袋,你拆开,爹爹缝了一些东西在里边,前往别弄丢了。

李明嫣看到此行字,立马便外袍给脱了下来,露出素色的内衫。她伸手在里边掏了掏,惊讶道:“好像真的有东西!定是爹爹趁我睡着的时候缝的!”

南望道:“赶紧看看里边有什么!”

李明嫣连忙把那个袋子拽了下来,里边竟然是一封厚厚的信!

南望道:“咱们看看,你爹写了什么吧!”两人连忙低下头,缓缓地阅读起铁棍李留下的文字。

读完后,李明嫣面上有些发白,双眸竟已是盈满了泪水,有些不可思议道:“这、这是真的吗?”

南望此刻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双目愣愣地看着那玉,竟是半晌离不开眼。李明嫣见状摇了摇他,问道:“哥哥,这是真的吗?”

南望这才回过神啦,神游般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李明嫣还想问,南望立马捂住了她的嘴,帮她擦了擦泪水,道:“嫣嫣,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泄露出去,可能会引起很大的问题,你懂吗?”

李明嫣看着他点了点头,南望接着道:“这上边的字,也不知真假……”

他还没说完,李明嫣倏地打开了他的手,大叫道:“我爹不可能骗我!”

南望忙安抚她道:“好啦,你爹当然不会骗你了,但是你爹知道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呀。”

李明嫣安静了下来,蹙着眉道:“要是真的,我就……”

南望忙又打住了她的话头,道:“事情还不清楚之前,我们还不能冲动行事,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听到师父一词,李明嫣又安静了下来,再不言语了。只南望道:“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保密吧。”

李明嫣这才抬头问道:“谁都不能说吗?洛哥哥和钟哥哥也不能吗?”

南望撑着头,良久才道:“嗯。哥哥知道了,可能会有点麻烦。”

李明嫣点了点头,很是乖巧道:“我知道了。”

南望看了她半晌,这才放心,道:“不是不能说,是找个时机跟哥哥说,现在他们都去了兖州,想说也不能说,对吧?”

“嗯。”

南望说罢,将手里新的红绳串上了,仔仔细细给李明嫣戴好,道:“以后不能再丢了,再丢了可真的找不到了哦。”

“嗯。”

李明嫣忽的抬头对南望一笑,心里的悲伤一扫而空。

第一部分到此便快要接近尾声,前边写得非常详细,到后来,几乎是一笔带过。

在那之后,南望撒谎说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所以要李明嫣先出去,她要引开别人的注意力,让李明嫣带着她身上的玉去七台山给掌门看,李明嫣听了他的话,午时就出去了,南望随后出去的。结果李明嫣在半路上就被人绑走了,南望在后边看到已经成功了,所以就回了客栈。之后再去七台山说李明嫣失踪一事。

李明嫣被那些人关到一处,本来是想拿了那玉就放人走的,但是李明嫣很聪明,因为那件事涉及到她爹的事,所以一直负隅顽抗。所以后来那些人关了几天之后,发现女孩准备要逃走的时候就把人杀了灭口。而那块玉,也早已经被送走了。

第二部分,写的便是李明嫣身上的信,到底是一些什么内容。

嫣儿,若你看到了这上边的话,定要尽数转述给玄天楼的大掌门南承书。切记,切记!

爹爹前半生一直为御虚宫做事,直到你娘出了事。你娘怀着我们的第二个孩子,赶到风月观来见我,谁知道那梅颜初竟然狠心地把她赶了出去,我赶回去的时候,你娘人已经奄奄一息了,之后便难产致死。在那之后,你爹想要脱离御虚宫,可惜,那梅颜初掌握了我太多的把柄,我若是不听他的话,肯定要被他们弄死,再加上还有一个你,我更是不敢有所动作。

这一切,都直到有个自称是能够帮我脱离御虚宫控制的人出现了。他拿着一封厚厚的信来找我,告诉我,这信里边都是能够扳倒御虚宫的重要把柄,那人告诉我,他愿意帮我脱离御虚宫,但是作为背叛御虚宫的代价,我必须将这封信安安全全地带到玄天楼掌门南承书手里。

我自然是答应了,并且在离开风月观之前,还偷了他们的假死药。然而,就在我们到了豫州的时候,不知为何,御虚宫的人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问题,便派了人过来追杀我,但是我有把柄在手里,他们不敢动我,竟然打起了你的主意。给你下了毒|药之后,我便以为碧云府能够信任,给你服下了假死药之后,便送到了赋灵湾。我自己则呆在豫州,想要再次找到他们,从他们那里拿解药。

可是谁知道,那些人竟然如此凶狠,企图给我制造恐慌,在接头表演那样的戏法,我一时还真的信了那就是你。在那蓝公子带着他的两位故友来家里的时候,我便以为那两位可能是那些人派来的,给他们下了毒,谁知道却是毒死了蓝公子,对此,我实在是感到十分得懊悔。

果然,在下完毒|药之后,那两个玄天楼的门生便发现了

那些人告诉我,如果要救你的话,便要拿我手里的把柄来换。我为了救你,便出卖了那个给我信的人,我道有个人知道你们全部背后的勾当,但是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群人约我在镇子上的墓地进行交换,我便一大早去了墓地,把信给了他们,谁知道,那些人竟然道,那毒|药是没有解药的,只能以命换命。他们告诉我可以在哪里以命换命,这是作为我背叛御虚宫的代价,我一时情急,只能答应了。

之后,那些人察觉到了玄天楼的那两个小子来了,便要我演一场戏,我被他们砍了一刀,果真骗过了那两个小子。我们一行便赶往扬州。这便是爹爹之前所做的全部事情,你若是见到了玄天楼掌门,定要将我所述尽数转述。

另外,那个人给我的信我一直保存着,那封信,你也要转交给南承书。

第三部分,便是那封信的全部内容。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已经接近尾声啦,谜全都解开就差不多了

感谢一直追文的小天使们,感谢你们的一路陪伴~

☆、弄砌(四)

“铁棍李暴露出给他信的那个人,那么,御虚宫一定知道,在背后还有什么人在作乱了。”洛介宁蹙眉道,“虎峰镇一事,或许那些倭人就是线索。”

钟止离环顾了四周,道:“我们在此,或许已经被监视了,碧云府若是撇得干干净净,当初铁棍李没必要怀疑他们,还把女儿送过去。”

洛介宁只给他一个眼神,两人便停了下来,侧耳听周围的动静。半晌之后,洛介宁出声道:“或许是不想暴露。”

钟止离道:“当初铁棍李说的是,蓝暮林告诉他在九明山有位高人,可不是说那些人。说明,在我们面前他是有所戒备的。但是他要给的信又是给南承书的,只能说明当时我们前往九明山的时候是被人监视了的。”

洛介宁接着他的话道:“当初铁棍李才被人追杀,出了豫州之后便没了动静,再说,那时候南望已经被控制了,只能说明,从那个时候起,南望已经是监视的作用了。”

钟止离道:“当初,那诸葛行之曾说铁棍李心思有些多,看来,当时的铁棍李真的是藏得够深。”

洛介宁叹息道:“若是当时能够早些发现南望有问题,也不会出现嫣嫣那事,或许真相来得要早得多了。”

钟止离抬眼道:“南望和李明嫣关系亲近,迟早都会发现。”

洛介宁忖度片刻,又道:“御虚宫的老底都被揭出来了,虎峰镇那事,想想也能相通了。

“那个姓艾的行医既然是御虚宫派去的,虎峰镇的官府里边必然有他们御虚宫的人接应,不然光凭他一个人,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将那么多人全部下药。而且既然他们会派人过来,便说明那瘟疫是出乎他们的意料的。况且,那官府中既然有御虚宫的人,他们还要向玄天楼求助的话,定然是自相矛盾了,那么到底是谁以虎峰镇官府的名义给我们求助了呢?

“另外,那些倭人来此的目的还不明显,但是跟御虚宫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你曾经猜测过他们的身份,但是我看来,他们大抵是在上了岸之后染上了瘟疫,他们来此的目的不知,应该是机密。染病之后,这边立马就扩散了,御虚宫为了掩盖此事,只能将那些倭人先关在一处。村民不知此事,说明他们都是无辜的。

“御虚宫应该以为此事不会宣扬出去,但是背后另一拨人告与了玄天楼,我们便来了,因而那村长对我们的态度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既然来了,加上有村民带我们见了那些倭人,并且让南望发现了李明嫣能够听得懂倭国话,他们定是慌了,立马便把那些倭人给杀了。

“杀了倭人,若是我们这边一查,或许还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于是南望立马给我们写了那封信,说发现了霍白的行踪,要我们赶过去。这么一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这边的后事了。

“另外,南望当时说的那几种草药的名字,很明显,是在告诉我们,他是有问题的。那是故意暴露给我们看的。”

洛介宁说完了一大串,钟止离只“嗯”了一声,道:“有道理。”

半晌后,钟止离又道:“那封信,是御虚宫唯一的把柄了。”

洛介宁道:“若是不到关键时刻,御虚宫的人应该还不会过早暴露出来,毕竟他的对手在暗。”

两人回了七台山,都很默契地没有把御虚宫的信一事告与南承书,不然之后解释他们重生原因又是无穷无尽。南承书只听到了那南望是被御虚宫的门生用幻术控制了,顿时便拍案而起道:“御虚宫的人如今都如此大胆了!连我身边的人都敢动?”

洛介宁连忙安抚他道:“掌门,当初那南望还没认亲呢,不过是豫州一事的线索人罢了。”

南承书沉下脸来,问道:“御虚宫一直在背后做这种勾当?”

钟止离出声道:“若不是南望聪明一点,或许到如今我们都发现不了。”

洛介宁道:“此事不可张扬,不能惊动了他们。”

南承书却是道:“就在几日前,那唐玄同已经给各派都发了邀请函,他儿子大婚,要我们过去看看呢。”说罢,他从书案上边翻出来一张红色的喜帖,递到两人面前看。

洛介宁只一眼,便知这是鸿门宴。钟止离念道:“五月初一,不就是五日后吗?”

南承书叹息道:“这事,不去也得去。”

洛介宁沉声道:“碧云府态度*,唐玄同必定在路上做手脚。”

南承书道:“那也是他们的事,我们不过是帮碧云府说了两句话,还没有到使奸计的地步。”

洛介宁望向钟止离,却见钟止离正巧也在望他,两人对视一眼,便不约而同移开了目光。洛介宁出声道:“御虚宫跟碧云府如今做不成同盟,无尘轩打击碧云府,他们定会找个理由,让我们也掺杂进去。”

南承书神情严肃道:“那我们便将计就计。既然御虚宫在暗里做鬼,我们便一棒子把他打死!”

两人离开了书房,那洛介宁便缠上钟止离,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钟止离问道:“什么想法?”

洛介宁拉着他的袖子,道:“背后另一只手。”

钟止离忽的停住了,望着他不语。洛介宁被他看得有些耐不住了,问道:“你看我干吗?”

钟止离问道:“你已经有想法了?”

洛介宁摊摊手道:“我有了还问你干嘛?”

钟止离只道:“我也没有。”

“……哦。”洛介宁跟上他的步伐,有些委屈巴巴道,“我今日能不能跟你睡啊?”

钟止离果断拒绝了他:“不能。”

洛介宁撅嘴问道:“为什么啊?你不是喜欢我吗?”

钟止离脚步一顿,随即加快了脚步,把他甩在了身后。洛介宁只搞不懂这钟笑到底还在害羞什么,连忙跟上了他,直到跟着人要进屋子了。

钟止离想要把他推开,结果那洛介宁很自觉地窜进了门,还笑嘻嘻道:“我进来了哟。”

钟止离对他无语,顾自关了门,道:“你要做什么?”

洛介宁看着他的神情,心底有些疑惑,按理来说,这钟笑想起来了前世的事,应该对他更热情一点不是吗?可是如今这钟笑,却是像跟他有了隔阂般,两人疏远了很多。

洛介宁试探问道:“你不会,还在生我亲你的气吧?”

一语中的,钟止离别过脸去,道:“没有。”

“口是心非。”洛介宁有些无奈道,“那,那个情况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再说了,不是你先要亲我的吗?”

钟止离更是沉默了,从他身边走过去,一言不发。洛介宁越发觉得钟止离不对劲,连忙拉住他,急急道:“你若是觉得我占你便宜了,你亲回来便是了,别这么不搭理我啊!”

钟止离被他一拉,顿了脚步,转头看向他,目光中一片清澈。洛介宁的厚脸皮都要被他给磨没了,朝他道:“你别不理我。”

那钟止离却是低下了头,轻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洛介宁连忙道:“你没错,是我的错。”

钟止离抬眼看了他一眼,洛介宁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见他又不语了,洛介宁这急脾气上来了,一把把人拉近了怀里,问道:“你不说话,我怎知你是怎么想的呀?”

钟止离在他怀里也不挣扎,只是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洛介宁问道:“是不是累了?累的话,就睡吧。”

“洛歌,”钟止离忽的出声打断他,双眸变得清澈,直直望着他,道,“你对于我,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

洛介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得有些没反应过来,连忙道:“我知。”

钟止离接连问道:“你明知,为何还跟我这么亲近?你明知,为何还要跟我睡一起?你明知,我藏了那么多年,你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洛介宁被他说得有些愣愣的,反问道:“我怎么无所谓了?”

钟止离看了他片刻,伸出手就要挣开他。洛介宁自然是不许,紧紧抱着人,道:“我哪里无所谓了?你难道不知道,你没想起来之前,我连碰都不敢碰你吗?我那时候想装作无所谓都难。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呀。我不喜欢你,我还缠着你做什么?钟笑,你跟我多少年的交情,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粘着你,亲近你,你觉得是为什么?”

钟止离安静了下来,就在这时,门外忽的传来什么声响。洛介宁立马便警戒起来了,出声道:“谁在外边?”

钟止离挣开了他,洛介宁看了他一眼,一把去拉开门。与此同时,杨天明那欠揍的笑脸出现在门外,他畏畏缩缩的,挥了挥手,尴尬笑道:“那个什么,你们继续,我就路过……”

洛介宁靠在门框上,满脸微笑看着他,道:“路过啊?”

杨天明虚虚笑着点了点头,道:“真是只是路过……”

洛介宁只看了一眼,便喊道:“你们俩最好给我站出来,不然我就出去找你们了。”

杨天明缩在一边颤颤巍巍,那暗处的两个人影缓缓地走了出来。南倾文嘿嘿笑道:“师弟啊,我真是路过,见这两人在这偷偷摸摸的呢,还想问他们干什么呢!”

常风宿倒是一脸淡然,道:“别把我拉进来,我真是路过。”

洛介宁笑得无邪,道:“你们路过就路过,笑什么呢?”

那南倾文刚要解释,忽的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师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

洛介宁还想要说话,忽的被人从后边一推,转头一看,那门已经被关上了。洛介宁看着那门,摸了摸鼻子,转而对他们三人露出凶神恶煞的神情,骂道:“你们偷听都不会啊!偏要让我发现你们在是不是!老子的好事全被你们给坏了!”

说罢,首先便冲上了杨天明的身上,勒着他的脖子气得猪肝疼:“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现在钟笑都不理我了!”

杨天明好无辜,哭丧着脸道:“真的不是我啊……”

南倾文看着这情景,想着下一个就是他,连忙拉上常风宿便跑了。洛介宁在杨天明身上撒完了气,还是气得跺脚,狠狠剮了他一眼,道:“不跟傻子计较。”

说罢,立马又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跑去敲钟止离的门。杨天明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眼睁睁地看着那洛介宁变脸似的,摇了摇头,心底还叹了叹气,转身立马跑了。

☆、弄砌(五)

最后,钟止离仍然没有让洛介宁进来。

第二日,南倾文三人在院子里不知在讨论什么,洛介宁一出屋,三人立马装作刚才见面的情景,一个个道早安。洛介宁睨着三人,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南倾文咳了两声,道:“没什么呀。”

常风宿先走了出去,道:“练剑了练剑了。”

洛介宁看着三人都走出去了,这才一个跳跃,去找钟止离了。

“张宛益已经带着人前往荆州了,唐玄同若是要设埋伏,便是这个时候了。”洛介宁无比正经地在他面前道,“我们若是这个时候赶过去,或许还能碰上。”

钟止离道:“现在我们过去,只能被以为是故意去救碧云府。从七台山到明枭城路程不远,我们明日去便可。”

洛介宁撑着头问道:“若是今日碧云府碰到了什么事,我估摸着,以唐玄同那奸诈的性子,定是要装作是玄天楼的人袭击他们了。”

钟止离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怎知?”

洛介宁耸耸肩道:“上次我们回来,不也有无尘轩的人拦我们了吗?只可惜,那次还真的不是他们。”

钟止离道:“碧云府若真的是遭到了暗袭,恐怕也只会认为是他们时运不济,御虚宫既然跟他们是一伙的,没有理由不护着他们。”

洛介宁不语了,坐在桌岸边就那么直直地盯着钟止离,一动不动。钟止离只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转身要出去了。

洛介宁见他出了门,一打开窗户,便跳了出去。谁知,门外正巧那徐半枫经过,被他这么一跳,吓了一跳,问道:“你干嘛呢?”

洛介宁嘿嘿笑道:“师兄,明日你会去明枭城吗?”

徐半枫摇摇头道:“向阳去,我便不去了。”

洛介宁借机问道:“掌门是要带林师兄去吗?”

徐半枫只点了点头,望向那窗户,疑惑问道:“那是止离的屋子吧?”

洛介宁打哈哈道:“师兄,你来这里干嘛呀?”

徐半枫道:“来找止离啊,你去哪儿了?”

洛介宁摇摇头道“不知呀。”

等徐半枫走过去了,洛介宁连忙下了山,进了氿泉镇,直直朝着那药铺跑去。那老板见了他,手上的杆秤吓得抖了两抖,连忙问道:“小公子呀,又来拿药啦?”

洛介宁挥挥手道:“嗨,那药我不要了,老板,能不能帮我送送信啊?”

那老板问道:“这次又要送到白玉原去啊?”

洛介宁哈哈一笑,道:“这次呀,是送到明枭城去,就拿我没用的那些药材退了银子换,行不行?”

老板精明的双眼笑得弯弯,道:“行行行,送到明枭城最少也要两日。”

洛介宁一步跨进了他的店,道:“老板,借你们的四宝给我,我还没写呢!”

老板连忙把里边的伙计给叫出来了,洛介宁又问了句:“老板,若是我要求你们送信的人不说出是谁送来的,是从哪里送来的,你们能满足吧?”

“行啊!”

洛介宁得了应许,这才进了他们的库房,端端正正坐在书案前,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提笔便写。

几个时辰后,在路上的碧云府果真传出消息。

然而,这次的消息却出乎洛介宁的意料。那张宛益称,在半路上遇见了霍平生!而那霍平生本想阻拦他们,却是在露了面之后便消失了。

此话一放出,众人皆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当日那霍平生和白知秋的尸体可是亲眼出现在人们眼前,如今,怎么可能又出现一个霍平生呢?

南承书叫了几个人商量此事,洛介宁在外边等着钟止离出来。只半个时辰,钟止离便出来了,神情颇有些严肃。

洛介宁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

钟止离只道:“掌门道明日他要带林师兄和徐师兄一块儿去。”

洛介宁靠着树淡淡笑道:“他们这次失算了吧。霍平生的再次出现,只能让人们知道,那霍平生根本就不是真的霍平生,不过是有人假扮罢了。而且,御虚宫这个时候出来捣什么乱?”

钟止离道:“造成恐慌罢了,无尘轩如今也是腹背受敌。”

洛介宁道:“既然掌门带着林向阳和徐半枫去,那么我们便晚一点出发,跟上他们。”

钟止离问道:“你要去?”

洛介宁笑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了,六派的掌门都聚在一块儿。”

听闻此言,钟止离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张了张口,才问道:“你要,玉石俱焚?”

洛介宁跟他对视良久,问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钟止离蹙起眉,道:“你要让玄天楼都栽进去吗?”

“算不上是栽进去。”洛介宁唇边漾起一抹嘲讽的笑,道,“我们来此,本来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罢了。再说了,如今的玄天楼已经不是当年的玄天楼了,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见钟止离默然不语,洛介宁又道:“此事,我还没有跟段婉说。”

钟止离抬眼看他,问道:“你要她如何?”

洛介宁轻轻笑了笑,道:“她不需要我要她如何,她自有想法。”说罢,他直起身,缓缓走近他,问道,“钟笑,若是我走了,你还会继续呆在玄天楼吗?”

钟止离直视他的双眸,语气坚定道:“不会。”

“那不就是了。”洛介宁笑得风流,道,“钟笑,我们私奔吧。”

翌日,南承书带着徐半枫和林向阳两人前往明枭城。洛介宁拉着钟止离,半个时辰后也出发了。两人已经做好了再也不回来的心理准备,连带着所有的积蓄全部都带在身上了。

洛钟两人于两日后到达明枭城。洛介宁为了不被无尘轩的门生发现,便在城内找了个客栈先住进去。山城镇因为下毒一事本已成了鬼城,但是由于山城镇距无尘轩本部太近,没了人便没了安全感,因而唐玄同让其他镇上的人先搬到这边来住,制造一种繁荣的假象。

两人在客栈住下,便朝人打听如今无尘轩的情况。那酒楼里最是打听消息的去处,两人只一人一壶酒,便能坐到天黑。

“唐掌门的儿子大婚,可别提多光彩了!你看看,五派的掌门都要过来道喜,你道有没有面子!”

“你可别提了,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你看看,一来,那张宛益就差点出事吧!”

“那霍平生死了又活,可真的把我们都当傻子了吧!”

“哪派能做出这样的事,你心里没点数?”

“胡乱猜忌罢了!你可关注你自己的嘴!”

洛介宁坐在一边听得好笑,拍着钟止离的背哈哈笑:“你说,他们怎么不猜是玄天楼的人要来暗杀唐玄同呢哈哈哈哈!”

钟止离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把他扶正,道:“你小点声。”

洛介宁坐正了,低声道:“今日信应该已经到了,他什么时候看就是他的问题了。另外,这么好的机会,我不信背后那人没有动作。”

钟止离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这么动作,就不怕人家根本不应你?”

洛介宁哈哈笑道:“那是他们的事,事到如今,御虚宫的人都已经耐不住了,无尘轩也已经是岌岌可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再来,李盏和任怀瑜归隐是他们没想到的结果,如今两派势力不对等,我们若是动作缓了,他们就该打击玄天楼了,你道是也不是?”

钟止离扫了那边一眼,道:“你倒是悠闲。置身事外。”

洛介宁歪着头道:“你道你对玄天楼没感情?当年好歹在这里带了十几年,只不过,时过境迁,人也不在了,我只要有你就好了。”

话音刚落,钟止离转眼来看他,洛介宁就像是在等这一刻般,给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钟止离看了他的笑,顿了顿,问道:“你要怎么告诉段婉此事?”

洛介宁没有见到预想中的反应,很是无奈,道:“这次段婉应该会跟着来,到时候把她叫出来便可。这丫头之前就说了,想要归隐了。”

钟止离看着他片刻,终是移开了目光。洛介宁心中惬意,道:“钟笑,你想去哪?”

钟止离只三个字:“青瓦镇。”

“你的故乡?”洛介宁笑得眉眼弯弯,道,“行呀,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去呀。”

钟止离没应他的话,顾自起身,要回屋了。洛介宁连忙跟上他,道:“要睡了吗?”

钟止离应道:“嗯。”

洛介宁跟着他进了屋,一把从后边抱住他,撒娇般道:“我们一起呀。”

钟止离沉默了,一言不发。洛介宁再次问道:“好吗?”

片刻后,钟止离终是点了点头。洛介宁喜上眉梢,连忙抱紧了人,喜道:“你终于答应啦!”

钟止离默然道:“你放开我。”

洛介宁听话地松开了双手,钟止离人才刚脱离怀里,那洛介宁竟把人转了过来,随即便扑了上来。

钟止离被他扑倒在床上亲的时候,心底默默道,果真还是要再装个几日比较好。

☆、弄砌(六)

“这是楼上两个玄天楼的公子点的酒,你快快送去,别让人等久了!”

“诶!”

小二连忙应了,端着一坛酒便往楼上走。那两个公子怕是这次唐公子大婚的客人,他们可不敢怠慢了。

小二站定在屋子外,手指刚要敲门,却忽的听见屋内传来一声短促的“啊”,吓得他站定在远处,一动不敢动弹。

客栈内遇见暗杀的事情多了去了,再说,这是无尘轩的地盘,若是真的他们要拿玄天楼的人怎么样,也不是他们这些客栈里的伙计能够管的。小二只不过驻足片刻,便又上前听了听里边的动静。

半晌后,那小二抱着那坛酒,面色通红地跑下了楼。老板娘见他神色异常地又回来了,连忙拉住他问道:“怎么了?这酒怎么又拿下来了?”

小二结结巴巴嗫嚅道:“那个……可能……不需要了吧……”

说罢,一溜烟便跑掉了。徐娘半老的老板娘奇怪地看了他几眼,嘴里念叨着什么,转过身继续招呼客人。

两人打算在唐玄同儿子大婚那日装作送行的人群混入主城,这么一来,还能在大婚当日看一出好戏。两人先是在山城镇的客栈上住了一日,接着,便是大婚的日子。

两人起了大早便赶往主城。今日果真在一大早便已经能够听到鞭炮齐鸣声。由于送行的人非常多,两人只不过换了身衣裳,便轻轻松松混入了送行的队伍。

在主殿,六派的掌门已经正襟危坐。两人随着人流进了主城后,洛介宁便找了个机会脱身出来,钟止离依旧跟着人流,准备要进主殿了。

洛介宁在外围瞟了一眼,只见得几位掌门的身影,却并不见唐玄同的人影。想必,此人应该伴着他妻子等着见儿媳妇。洛介宁只朝人打听了一会儿,便得知了几位掌门住的地方在哪。

他先是来了接待玄天楼门生的屋子。由于大婚太过于热闹,几乎所有的无尘轩门生都去凑热闹了。洛介宁一路走到那偏殿,竟然一个人都没遇上。

他正准备要进屋,谁知道背后忽的出了一个声音:“你是谁!”

洛介宁心一颤,猛的转身,还以为是谁,没料到,竟然是冤家聚头了——

向阳!

那向阳见了他,一脸见了鬼的神情,指着他道:“你不去主殿,来这里做什么!”

洛介宁还没开口,那向阳又竖起头发,骂道:“你怎么连你们门派服都没穿?!好哇!你是不是偷进来的!”

洛介宁连忙上前,一巴掌就要扇在他脸上,结果被那人给躲了过去,洛介宁道:“你叫什么叫啊!你们主子大婚的日子,我穿着黑衣服给你们送终啊!还有,我只不过是忘了点东西,回来拿罢了,你叫什么呢!”

那门生半信半疑,道:“真的?”

洛介宁咬牙道:“不然呢!”

那门生又问道:“那我昨日怎么没见你?”

洛介宁翻了个白眼,骂道:“我进来还要跟你打招呼吗?再说了,这是我们掌门住的屋子,我能进来偷什么东西?”

那门生总算是信了他几分,洛介宁却不放过他了,插着腰问道:“你呢?你们主子大婚,你居然还在这里晃悠?你信不信我告上去,你连呆都别想呆在这里了!”

“我我……”那门生就快要憋出话来了,忽的又噎了回去,横眉竖眼道,“我凭什么要跟你一个别派的门生解释!”

洛介宁只留给他一个大白眼,演完戏转身便进了院子。

掌门一般是住北边的屋子,洛介宁跨步进了那北厢房,轻轻关上门,看了一眼屋内的陈设。一张书桌,一张床,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洛介宁心底不禁暗暗道,那唐玄同待人之道果真不过如此,这屋子的摆设,连他们玄天楼新来的门生都不如,还是接待掌门的屋子呢!

他从怀里掏出那日在氿泉镇便已写好的信,端端正正放在桌案上边,接着便出了屋子。

午时接了新娘之后,到晚上的宴席之前,一般尊贵的客人们都要先回来一趟,换好了更加体面的衣裳,再去参加晚宴。洛介宁便是瞄准了这个时机,趁着没有人在,在各派掌门的屋子里都放上了一封信。

那封信,便是压倒御虚宫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时机确实不太成熟,跟背后另外一只手也没有商量过,但是若是错过了这个六派聚会的机会,等下一次,恐怕无尘轩已经打过来了。

唐玄同特地策划了这么一个鸿门宴,若是他不好好利用,那可真是可惜了。

洛介宁做完这一切之后,便前往主殿。谁知道,那向阳竟然就站在主殿门口做守卫呢,洛介宁一上前,那向阳便露出了狐疑的神色,问道:“你才来?”

洛介宁借机调戏了他一把:“怎么的,想爷了?”

向阳朝他啐了一口,洛介宁本想躲,谁知道后边便是大理石台阶,他往后一闪,竟然被台阶绊了一下,人便直直栽了下去。

那门生见他如此模样,生怕错过了什么般,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道:“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哈!”

洛介宁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瞪了他一眼,骂道:“看门狗还骂起我来了!”

那门生立马横眉竖眼道:“你说谁是看门狗!”

洛介宁朝他抛去一个冷笑,道:“谁看说谁。”说罢,连一个反击的机会都不给他,便直接进了主殿。

此时人们大抵已经到齐了,洛介宁不需要进会客厅,只需要在外边跟着凑热闹的无尘轩门生一块儿挤挤,便可以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洛介宁人高,抬眼望去,竟然看到那钟止离已经站在了南承书旁边。

果然不愧是掌门器重的门生,若是他这么明目张胆地进去,恐怕还要被说一顿不好好待在七台山跑来这里做什么。洛介宁心底缓缓腹诽,眼神却是一刻都离不开钟止离了。

接着,忽的从旁边过来了一个人,搭着钟止离的肩便开始与之攀谈。洛介宁只需一眼,便看得出那是高瑾商。

高瑾商这个人,洛介宁了解得不多,但是看他似乎跟钟止离很亲近的样子,洛介宁对此人兴趣也浓厚了起来。上一回,他单独找钟止离说话,是在提醒玄天楼,无尘轩会有所动作,但是如今,他又再跟他谈什么呢?谈唐玄同的儿媳妇生得好不好看?

醋坛子被一脚踢翻了,洛介宁抱着胸在外边周身都笼罩着阴云。旁边一个无尘轩门生见他这模样,退后了一步,问道:“哇,老兄,你这苦大仇深的,难不成你喜欢唐公子啊?”

洛介宁连瞅都不愿意瞅他一眼,继续盯着那边的情况。眼神一瞥,便忽的顿住了。

就在那些客人里边,洛介宁看到了一个熟面孔。

婚礼的前部分,新郎官需要亲自去迎娶新娘。午时过后,客人们便各自回屋,换了衣裳,等新郎官把新娘子接过来了,真正的宴席才刚刚开始。

旁边一个眼尖的门生看到有人要出来了,连忙道:“让开啦让开啦!他们要出来啦!”

洛介宁眼见那高瑾商跟着钟止离谈了一路了,此刻终于要分开了,连忙跟着人群让出了一条道,同时低着头,掩饰自己的身份。

先是柳清妍走了出来,洛介宁一眼便看见在柳清妍后边跟着一个段婉和赵柒,连忙把脚一伸。段婉冷不丁被绊了一下,张口就要骂人,洛介宁连忙跟她使了个眼色,那段婉这才把即刻就要出口的脏话憋了回去,瞪了洛介宁一眼,从柳清妍身后穿了出来。

洛介宁连忙退到后边等她,段婉走到他面前也不敢认他,只转了个身进了个巷道,这才看了几眼。洛介宁连忙站到她面前,急急道:“有事跟你说,很重要的,咱换个地方。”

看他火急火燎的模样,段婉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连忙跟着他躲过人群,来到了偏僻处。

段婉疑惑问道:“怎么了?出大事了?”

洛介宁先是拉过她,两人躲在屋檐下,这才放了心。洛介宁悄声道:“关于南望那事,我大抵知晓了我们为何重生,我在你们掌门屋子里放了一封信,那封信就是关键。”

段婉蹙眉问道:“你知道了?什么意思?”

洛介宁跟她简明解释了一下关于御虚宫的那封信,接着道:“其他的你不必了解那么多,你只要知道,不出意料的话,在今日以后,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清阁,一个是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段婉紧锁的眉头一直不能舒展开来,问道:“你们打算做什么?”

洛介宁道:“这个不重要,你只需知道从此我们自由了。”

段婉拉住他,态度强硬道:“不行,我必须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你来告诉我,不然我不放你走。”

洛介宁叹了口气,道:“你还是老样子,现在真的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我得过去找钟笑了,真的!”

段婉一把拉住要起身的他,道:“钟笑又不会跑了,你什么时候去见他都是一样的,你现在赶紧跟我解释,你们俩到底打算做什么?”

洛介宁被她磨得没脾气,笑道:“姑**,我们不过是打算在今日做一回包青天,你就等着好好看戏吧,马上就开始了。”

段婉问道:“你要揭露他们?你不是说背后还有一只手吗?他们没有动作?”

洛介宁道:“这件事关乎到50年前那场混战,本就不管我们的事,既然我们卷进来了,至少要善始善终,你说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补了1000字

开了个假车。

☆、弄砌(七)

段婉忖度片刻,道:“既然如此,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洛介宁闲闲笑道:“自然是跟着钟笑过日子去。”

段婉愣了愣,随即露出嫉妒嫌弃的神情,道:“我就知道你俩定是有一腿。”

洛介宁耸耸肩道:“如今不像当初,我要是再想弄个掌门来当当,恐怕不是几年的事。”说罢,他又看向段婉,问道,“你呢?”

段婉望着天叹了口气,道:“我跟你说过吧,我想要归隐。”

“说过。”洛介宁问道,“如今还想要吗?”

“自然了。”段婉想了想,道,“若是真有这个机会,或许吧。”

洛介宁调笑道:“你不想找个人家嫁了?”

段婉白了他一眼,道:“关你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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