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啦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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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啊,那白知秋,你道是谁家的人!”
洛介宁一脸疑惑:“啥?”
胡缪一脸嫌弃道:“你瞧他这副蠢样啊。”
刘祺极度嫌弃地叹了口气,道:“白知秋是白昌和佩儿生的儿子!”
他这么一说,洛介宁立刻就明白了。那是在平乐四年的时候,当年白昌是无尘轩的三掌门,而那佩儿,则是清阁的第一门生。结果,这两人竟然相爱了。
说起来,此事实在是荒谬至极,他俩一见钟情,而无尘轩跟清阁虽算不上敌对状态,但是自己门派的掌门跟对手门派的门生相爱了,这奈何说得过去呢。
但是,尽管两边都在反对,但是那白昌一直没跟佩儿断了联系。直到平乐五年,传出消息,那佩儿被检查出有喜了。
若说之前两个门派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没有涉及到两边利益的话,还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到如今,两人有关系了,这就不一样了。
当时的无尘轩大掌门一直在调解二掌门和白昌之间的关系,而那边清阁的三位掌门则是一致要求把孩子打掉。
那佩儿性子刚烈,竟然死活要孩子留下来。大掌门没法,道既然你要孩子,那我们便不要你这个门生了。佩儿一气之下,竟然真的跑了。
而那边,大掌门不知为何忽的被毒死了,大掌门一死,无尘轩便乱作一团,二掌门怀疑是白昌为了勾结清阁而暗中作梗,白昌本就因此事占据下风,一会儿又传出佩儿有孕而被赶出清阁一事,被*得当即也出了明枭城。
在走之前,白昌连带着自己身上的那块掌门特有令符也一块儿带出来了。
无尘轩二掌门发现令符一事,立马派人去追杀白昌,到扬州和荆州边界的时候,终于追上了人。白昌抵不过多人围攻,最终惨死。
而那佩儿,只听闻生下了一个孩子之后,便也自缢身亡。而那个孩子,却是像是从世间蒸发了一般,再没了消息。
当年这个事情,其他四派均是看客。闹得有多沸反盈天,看客们就有多热闹。直到今日,此时都一直在坊间传颂。
洛介宁在小的时候,那洛修繁便讲故事似的把这事讲给他听了,当时的洛介宁还追着他大伯问道:“那大掌门到底是被谁毒死的啊?”
洛修繁只不耐烦道:“自己去想。”
现在的洛介宁回想起来,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了。
洛介宁还是很疑惑,问道:“他们是在怎么知道白知秋是哪个孩子?”
刘祺一本正经道:“听无尘轩那边的门生传说啊,那佩儿生下那孩子不是在平乐五年吗,你想想,现在是永宁五年,那孩子该是二十二岁了。而那白知秋正是二十二岁,这年纪就对上了吧。”
胡缪接口道:“再来,那白知秋一来就跟我们结盟了,这不是赶紧找个靠山吗,因为他一出来,肯定无尘轩迟早会知道他的身份啊!”
刘祺神经兮兮道:“而且啊,你看,那个舞入年又是他的弟子。你想想,舞入年是什么人啊,他是舞家的遗子,当年那事,也不知道无尘轩到底有没有在里边掺一脚,若是掺了,白知秋收他做弟子,岂不是理所当然?”
胡缪接着道:“而且清阁今日也发声了,说那佩儿当年便是在沉云岭附近自缢,你说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刘祺道:“无尘轩知道了这事,定然是将白昌的怨气牵扯到他身上了,加上白知秋又跟我们相好,定然有人以为那白昌当年便是有阴谋地跟清阁的门生好了,为的便是给玄天楼留下他们无尘轩的把柄——那块令符。”
洛介宁蹙眉问道:“你说,当年白昌是故意施计,为的就是把无尘轩的令符送给我们玄天楼?”
两人听他的语气虽有些嘲讽,但是都一致地点了点头,道:“就是这样。”
洛介宁又道:“那么,白知秋出生之后,爹娘都不在了,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知道他爹生前的计谋?”
胡缪道:“自然是白昌托人抚养了他呗。”
洛介宁摇摇头,道:“我觉得不太像是。”
刘祺耸肩,道:“爱信不信,反正如今无尘轩已经跟我们下了战书,若是白知秋真的如他们猜测一般,不会不站出来说话的。毕竟这关系到他的名誉问题。”
洛介宁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好奇问道:“这么一点事儿,你们怎么听了那么久?”
胡缪啧啧叹道:“还不是师兄几个故意装神弄鬼,说得跟灵异怪谈一般。”
刘祺道:“如今,此事无尘轩的门生都在议论,现在六派应该都知道了,就等着我们掌门发话了。”
如他们所料,翌日,洛修繁便发声,此事,他们玄天楼一概不知。当年那白昌跟他们也没有一点关系。
不久,白知秋果真出来说话了。
“我双亲在我生命中并没有留下一点点回忆,我所作所为均出自我一人意愿,无所谓上一世的阴谋一说。”
简单一段话,把所有的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当年那无尘轩掌门之间的事,如今也没人能够知道了。江落深不过是诈一诈白知秋的身份,没想到如今那白知秋却坦然从容地承认了。这么一来,那白知秋倒是有了个更好的借口,当日便来到七台山,将那无尘轩的令符交给洛修繁,以示诚意。
那令符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对于无尘轩的老对头玄天楼来说,可是天大的宝贝儿。为此,洛修繁高兴得就没有合拢过嘴。
但是,此事却没有让外人知道。清阁那边依然是蒙在鼓里。几日后,洛修繁便让洛介宁去送信给清阁的大掌门阎如霁。顺便,为了商谈一些事宜,钟止离也跟着去了。
洛介宁本想着是跟钟止离两个人去的,但是洛修繁偏要让刘祺周单胡缪三人跟着。洛介宁本是不乐意的,但是听见那周单和刘祺在悄咪咪谈论着什么的时候,就来了兴趣。
“你们说什么呢?”
刘祺一把把洛介宁给拉了过来,眼睛飘向前边没有察觉的钟止离,低声道:“这次既然师兄来了,咱们或许可以进清阁了。”
洛介宁嘿嘿一笑,道:“别想了,临走前,我大伯又改变了主意,他打算让钟笑一个人进去,我们就在周边跟着莫清奇做任务。”
“莫清奇?!”
胡缪惊讶地看着他,倒是惊动了前边的钟止离,他回头问道:“莫清奇怎么了?”
胡缪连忙掩饰道:“没什么,他怎么也在附近?”
刘祺看着钟止离没回答他们,又低声道:“不就是上次的时候吗,那段婉说幸好我们没见着她们门生沐浴呢,我还以为这次可以看到呢。”
洛介宁一脸诧异问道:“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周单冷漠脸道:“你当时不是怕死,很快就跳下去了么。”
“哦?”
刘祺道:“我们这次换个位置,或许能见到她们沐浴。”
洛介宁见着此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道:“你要去看这个啊?”
胡缪推了他一把,道:“洛歌你少来!那些春宫图你看少了,现在在这里跟我们装纯洁是吧?”
“……”
五人到了白玉原便是傍晚。安排了客栈之后,刘祺当即敲了洛介宁的屋子,压低声音道:“我们打算现在过去,你去不去啊?”
洛介宁犹豫了一会儿,道:“这样不好吧,要是被发现了,我觉得应该是一个月了。”
刘祺重重拍了他一巴掌,骂道:“你少跟我装!这次你就是不想去也得跟我们去!”
于是,洛介宁很不情愿地被他们给拉走了。他实在是不愿意去是有原因的,之前的几次,每次爬墙都是被段婉给发现了的。若是这次偷看她们沐浴还能被发现的话,恐怕他永远都不能来清阁了。
但是没办法,这三人硬是把他给拖到了围墙外,洛介宁才爬上围墙,便听得刘祺道:“我的个妈呀,真是在沐浴吧?”
洛介宁朝那边一看,只黑乎乎的一片,但是却有歌声传出。
胡缪道:“你小点声,她们好像在唱歌呢。”
洛介宁浑身不自在地听着歌声,但是什么都看不清。时不时地,还会夹杂着一些笑声,清脆得跟铃铛似的。
那三人也不只是盯着看了些什么,只洛介宁跟个瞎子似的,趴着墙头有气无力的。不久后,只听得一声吼:“是谁在墙头!”
洛介宁还没反应过来,那周单第一个最先跳了下去。刘祺和胡缪也连忙跳了下去。顿时,那边一顿喧哗,吵得洛介宁头有些痛,还没回过神来,已经有个身影跳到了墙头上。
“好哇!又是你啊洛歌!”
听得是段婉的声音,洛介宁心中只叫苦,连忙求饶道:“不是我啊!”
“还说不是你!”段婉大骂道,“连沐浴你都敢看!我要戳瞎你的眼睛!”
洛介宁哇哇哇大叫着跳了下来,而那段婉已经追了上来。洛介宁本想着刘祺带他一把,谁知道一下来,哪里还有人影?
这可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洛介宁连忙躲闪,那段婉使的暗器速度几块,洛介宁来不及躲,被她刺中好几次。
“姑**,您可真是瞎冤枉好人呐!”
等到洛介宁被她扎得跟个刺猬一般的时候,段婉终于放过了他。洛介宁身心俱疲地回客栈,却见到那三人竟然一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道精致的菜,一个个站在门口等着他回来呢。
洛介宁连白眼都懒得翻了,顾自回了屋子。
三人讨好般的把菜短斤了他的屋子里,一个个笑嘻嘻道:“洛公子,请慢用。”
洛介宁看都没看一眼,就要去找钟止离。刘祺连忙把他给拉住了,急急道:“好洛歌,你可千万别跟师兄说这事啊!”
洛介宁不耐烦道:“不会说的啦!”
三人面面相觑,狐疑地看着他出去。洛介宁一进了钟止离的屋子,见了人,便扑上去要抱抱。钟止离问道:“怎么了?”
“……心累。”
好在洛介宁只道,此事就算是不跟钟止离说,他都会知道的,因而便一句话没说。翌日,钟止离前往清阁,这三人便果真被看门的门生给拦了下来。
钟止离只道:“你们在外边等着我。”便进去了。洛介宁插着腰看着三人,讽刺道:“要不要去看看她们沐浴啊?”
刘祺心虚道:“嘿嘿,大白天的沐什么浴。”
洛介宁冷冷道:“你们就等着吧,段婉肯定会把昨日的事跟钟笑说的。”
说罢,便一个人找了个最佳位置,爬上墙头,看着钟笑的身影。
胡缪讪讪笑道:“洛歌好胆子,这个时候还敢爬墙哈。”
周单在一边哈哈笑道:“他是看段婉怎么把这事告诉师兄呢。”
果真,那钟止离才刚走进去,便遇到了在门口巡逻的段婉。段婉一见他来了,立马拦住了他,嘴巴张张合合很快。
同样爬上墙头的刘祺讪讪道:“我看,洛歌可能说对了。”
洛介宁只看着那站在一块儿的两人,有些出神。他以前只以为那段婉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但是如今见着那钟止离站在她身边,他竟然觉得钟止离的好看更胜她一筹。
不是女子般的柔情美,钟止离的好看,不比得段婉的妩媚妖艳,而是干干净净的,让人看着特别舒服的美。
洛介宁就那么入迷地看着钟止离的侧颜,竟然没注意到越来越往前倾,整个身子就快要进墙里了。刘祺奇怪地看着洛介宁,问道:“你看什么呢?”
洛介宁被他出声吓得回过了神,一个没注意,人还真的往前边栽去了。三人谁都没注意到,竟然没人伸手去拽他,洛介宁很惨地面朝下掉下了墙。
那边两人被他惊动了,段婉立马显出凶神恶煞的一面,朝这边过来,骂道:“好你个洛歌!你还敢来是吧!”
上边三人很快跳了下去,只剩下洛介宁一个人狼狈地站起身。钟止离慢悠悠地跟在段婉后边,洛介宁见了他,连忙就要朝他跑过去。
段婉一把拉住他,道:“你师兄方才还在跟我求情,你现在又来了,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洛介宁委屈得都快要哭了,钟止离这才过来了,一把把他护在身后,朝段婉道:“他是不放心我,过来看看。”
段婉怒道:“你可别跟他求情了吧!”
洛介宁从后边搂住钟止离的腰,委屈巴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段婉嫉妒嫌弃道:“你师兄还有事,你别在这里瞎起哄。”
躲在墙根听墙角的三人纷纷表示,洛歌在段婉面前气势真的是太弱了。
洛介宁不舍地放开了钟止离,眼见着段婉就要上来抓死他,连忙爬回了墙那边。刘祺一见他下来,连忙让出个位置,道:“别急别急,有你的地儿呢。”
洛介宁冷哼道:“我可替你们背了个大锅,想想怎么报答我吧。”
周单敬佩地点点头,道:“洛大侠的演技真可谓是出神入化啊!”
洛介宁抱起胸,一派孤高的模样,道:“不然师兄怎么为我求情。”
刘祺悄声道:“洛歌太可怕了。”
胡缪悄声道:“师兄被他骗得好惨。”
周单幽幽道:“不止呢,他在师兄面前就没出过戏。”
洛介宁:“……”
作者有话要说: 走起!
☆、启风(十)
四人等了一会儿,钟止离才终于从大门口出来。一见着他的身影,洛介宁最先迎了上去。
钟止离道:“我们回去吧。”
他们原本要来的时候,洛介宁他大伯要他们跟着莫清奇做任务的,现在看来,他们只要一脱离洛修繁的视线之外,便再也没人能管得住他们。如今钟止离信也交出去了,话也谈过了,便在也没什么必要呆在这里了。
但是三人担心的,是段婉到底会不会告状。
洛介宁倒是无所谓了,毕竟能够看到钟止离为自己说话,这辈子也满足了。那刘祺笑嘻嘻上前问道:“师兄,段婉跟你说了什么啊?”
钟止离只瞥了他一眼,道:“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此话一出,就算是不问,都知道那主意到底是何主意了。刘祺只默默低了低头,没敢再说话了。
这一路,洛介宁可谓是装得鞠躬尽瘁,就连周单看了都忍不住想要从后边踹他几脚。
快要到七台山的时候,钟止离忽然出声了:“此事,我去跟段婉说的时候,她已经告了上去,今日早上的时候大掌门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也救不了你们了。”
“啊?”
三人面面相觑,只洛介宁悠然自得,道:“看来这次得歇一个月。”
刘祺快要哭出来了,道:“师兄,就不能给我们求求情吗?”
钟止离冷漠道:“已经求情了,不然你们这个月别想出清阁的门。”
三人心底想了想,与其在白玉原被阎如霁折腾,还不如在七台山被洛介宁大伯折腾。这么一想,心里果然好受了点。
洛介宁心安理得地跟上了七台山,晃晃悠悠地跟在刘祺后边,道:“别那么紧张,又不会把你们给吃了,不久关一个月的禁闭吗,就当是闭关好了。”
刘祺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的?”
周单咂嘴道:“我看呐,定然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胡缪一语不发,跟在周单后边。
果然,如几人预想的那样,洛修繁可谓是发了好大一通火,拍得那桌案几条腿直颤。骂了好大一串话,直骂得他们四人汗流浃背羞愧得想死,这才放过了他们。定期,一个月。
洛介宁对于接下来一个月的无趣生活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刘祺和胡缪却是咿咿呀呀叫着怕是要横尸在屋子里边了。
为了防止他们闹事,这次,洛修繁给他们安排的屋子竟然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完全就不能进行交流了。
洛介宁心里一边叫嚣着大伯可真是狠呐,一边躺在床上,望着帐子上边的挂坠,翘起的二郎腿一甩一甩,好不惬意。
他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伸出手,往怀里一掏,便掏出了那两张写有情书的纸和签了二十多个名字的纸,望了半天,愣愣的有些出神。
他想了一会儿,随即从床上飞跃下来,四处环顾。这个屋子他以前禁闭的时候待过,看起来甚是熟悉。他转了几圈,终于在东边的一处墙根处发现了线索。
他拔|出拂光,朝那墙角处挖了一会儿,果真,那墙裂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洛介宁从里边扯出了一本册子,随即起身,安安静静地坐在桌案前,翻开第一页。
那是他们四人只见流传着看的春宫图,他记得是上上次的时候,他藏在这里的。如今,看来还没有被人给发现。
洛介宁翻到中间的地方,把那两张纸给夹了进去,之后再把册子藏回那处墙角。
那两张纸若是放在自己身上,有朝一天被他大伯发现了,那可是不得了了。
他藏完后,又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便睡死了过去。
没过多久,便又传出霍起出没的消息。
那霍起不过才消停了几个月,这又开始出来祸害人了,六派实在是头疼不已。就在这个时候,灵殿忽然发声,道近期有个男人到眉寿庄来,问他们儿子的下落。
那男人道他儿子是在平乐十六年被招进灵殿,说是天赋异禀,成了门生。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连儿子的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了。
他们连忙查此人,却显示那人在永宁元年的时候已经离了门派了,原因是回老家照顾生病的老父亲。
然而,此人父亲却道他儿子从来就没有回来过。
言辞出现了偏差,灵殿的大掌门方闲年立马大胆联想到,那霍起会的蛊术,会不会是在灵殿偷偷学的?利用当时招门生的时候,新人互相都不认识,若是在那时候,便偷梁换柱了,那么他便是在灵殿学到死,也不可能会有人发现。
这就可以解释,为何那霍起能学到蛊术。
此事一出,加上霍起今日又出没了,江湖上霍起的名声便更加的臭了,几乎到了过街老鼠要人人喊打的地步,只不过打得打不过还是个问题。
既然那霍起是在永宁元年离开了灵殿,那么便说明此人在灵殿学习了整整六年的时间。霍起在平乐十六年的时候,也才不过是十一岁,离开时便是十七岁。如此年轻,却能够在六年的时间内将蛊术学了个大概,此人果真不愧是奇才!
众人还来不及惊叹此人聪慧天成,被他们称为奇才的霍起已经杀了半个村子的人了。
无尘轩和玄天楼立马派人过去。但是就如同之前一般,人到了,霍起却不见了踪影。
这永乐五年一年来,霍起在各个地方大大小小地闹事,出了白知秋来的那一次,双方正面交锋过,其他时间,他们就连霍起的人都没见着。不得不说,此人果真是聪慧非常。
永乐六年,白知秋的二徒弟温晓和三徒弟庄离木因在兖州一地偶遇正在做乱的霍起,和他大战一场打伤霍起一条手臂而出名。
此后,霍起消停了几月。几月后,卷土重来。
永乐七年,无尘轩的门生和温晓在扬荆边界因矛盾起冲突,温晓优势尽显,将那几个门生打得差些些落荒而逃,沉云派的独特剑法由此名声大噪。
永乐八年,白知秋带着几个徒弟在扬州附近,结果再次偶遇霍起。
江湖上的人称这一次的偶遇为“霍落”,戏谑地化霍起的名字为“祸起”,因得在这一次的偶遇后,霍起忽的改邪归正,在江湖上发声不再混迹。不久,便入了司徒空门门下。
关于这次的事情,在六派中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谁都不知那白知秋到底有何本事,能够把这么大一个祸患按压下去。江湖上对于白知秋这个人的评价更高了一层。
同样,江湖上也有人在猜想那白知秋和霍起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每次只有白知秋和他的徒弟才能偶遇霍起?为何其他人就偶遇不到?玄天楼无尘轩派人去追杀霍起那次,为何那白知秋能够预料到霍起到底会往哪边走?
还有,为何白知秋一遇见霍起,就能够将如此顽劣之人收服?他又是用何种方式劝他改邪归正?是否这两人原本就是一路人,那霍起的目的,不过是拿走无尘轩的那把尘封之剑解忧?还是为了学得无尘轩的剑法?
既然有人这么猜测了,那么无尘轩自然是要往这边想一想的了。再加上,原本那白知秋就扑朔迷离,他说他跟双亲没有关系,就真的没有关系了?他爹可是亲手被当时无尘轩二掌门派人杀死的,他娘还是被清阁赶出去*死的。加上那块令符还在他手里,他以后若是威胁他们无尘轩,那又得怎么搞?
外边传的怎么样,那边白知秋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该如何就如何。他的最小的一个徒弟风若在此年也渐渐崭露头角。沉云派不过是五人,却已经全部出了名。
霍起的平息,六派里重新平静了下来,明争暗斗也消停了一会儿。玄天楼最大的变动,便是最近一批被招进来的门生。
如今的洛介宁,终于熬出了头,不用日日在练剑场里练剑,倒成了那个看场的人。只不过刘祺和胡缪都在三场,他看的却是一场,这么一来,见面的机会便少了很多。
洛介宁倒是不怎么在意,因得那钟止离看二场,两人时不时还能打个照面。
今日刚练完剑,刘祺和胡缪便跑到这边来找洛介宁了,动作小心翼翼的,跟做贼一般。洛介宁问道:“出什么事了?”
刘祺悄咪咪道:“今日那白知秋又来找你大伯了。”
洛介宁奇怪问道:“那又怎么了呢?”
胡缪道:“这次我又见着那舞入年了。”
这些年来,出了那次在抗倭他们见过舞入年一次,便再也没有见着的机会了。每次白知秋也是一个人来,鲜有带着徒弟来的时候。
洛介宁好奇问道:“怎么了?他怎么样?”
胡缪扭扭捏捏有些不好开口,刘祺道:“感觉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就是脸上阴沉沉的,跟我们掌门欠他一*股债似的。”
洛介宁斟酌道:“他以前不就是这样吗?”
胡缪道:“这次三个掌门都见了,也不知道在里边谈了什么,很快就出来了。我跟刘祺在那边见着了,就找了个机会跟了过去,你猜我们看见了啥?”
“看见了啥?”
刘祺神神秘秘道:“我们看见白知秋拉着舞入年不知道在说什么,舞入年看起来特别不爽的样子。”
洛介宁细细揣摩了一下,问道:“他生什么气?”
刘祺耸肩,道:“我怎么知道?”
洛介宁便找了个时间,把此事说给钟止离听了。钟止离只问道:“他俩说的可靠吗?”
洛介宁摊摊手,道:“那我也不知道,我又没看见。”
钟止离想了想,道:“师父跟徒弟关系不好,可能是因为什么?”
洛介宁想了想,问道:“是不是舞入年其实不想来这里,白知秋硬把他给拉过来的?”
钟止离道:“外边传舞入年性子较为冷淡,见人生疏。”
洛介宁问道:“是他的家世原因吗?”
钟止离看着他,道:“舞家的事,至今我们不知其中缘由,便不好评价。但是,当时的舞家是跟着玄天楼的。”
洛介宁忽的瞪大双眼,道:“我怎么不知此事?”
钟止离一手按在他肩上,道:“舞家没落之后,当时的掌门可能是怕会波及到玄天楼,才再没有提及此事。”
洛介宁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随即又问道:“那你怎知?”
钟止离幽幽道:“或许是掩耳盗铃吧,总之,此事,当时的民间议论纷纷,只不过是没有传到玄天楼里边来而已,我想,其他门派当时必定也是谈论了的。”
洛介宁神色严肃,道:“当时的舞家跟随玄天楼,舞家被查封之后,玄天楼是否也遭到了波及?”
钟止离摇摇头,道:“舞家虽然查出的罪是逆反,但是玄天楼名声已经很大,又脱离皇室,朝廷怕是不想要涉及到玄天楼。”
洛介宁忽的沉默不语。这么看来,舞入年恐怕是不会这么承认的。那舞家既然跟随玄天楼,被查封到的时候,若是玄天楼能够说一说话,恐怕能够减轻一些罪行,起码不会是诛九族。更况且,当时的舞家怎么看也没有什么逆反的意思。
若是那舞入年以为当年那事玄天楼有责任捞他们一把但是却没有做的话,恐怕他还对玄天楼抱有别种的想法。
只不过,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若是要追究,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来了。若是朝廷有意想要削弱对中央有威胁的大家族,这么一来,那舞入年又能怪到谁的头上去?
钟止离看他沉默不语,道:“你不必想那么多。”
洛介宁听他这么一说,立马笑嘻嘻道:“师兄,不谈这个。你是不是要睡了?”
钟止离只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便道:“不。”
洛介宁嘿嘿道:“我不跟你睡的话,就睡不着。”
钟止离淡漠道:“那是你的心理作用。”
很绝情地,钟止离把他赶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线很长,回忆大抵已经过去了一半吧……大概……
☆、破风(一)
霍起入司徒空门的几月后,便写了一封长信,公布于天下。
他道出,在入无尘轩之前,他曾经在扬州南部屠村。那个村子是他出生的地方,当初他怀着憎恨离开了村子,便发誓往后定有一日,会将这个村子里边所有肮脏的人全部杀死。
如今,几年过去,霍起愿意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向当年自己曾经屠戮杀害的人们道歉忏悔,如今他已经改邪归正,会重新修习心智。
此信的公开,又在六派里掀起了浪潮。最大的疑问,便是当时的江落深到底是否知道那霍起作为屠村之人,还仍然将他并入麾下。
江落深自然是出来发话道他并不知此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扬州南部的几个镇子立马便传开了话。
当年由于霍起的威胁,他们几个镇子都不敢说起这件事,因为怕会遭到跟那个村子一样的后果。但是现在,既然霍起都忏悔了,那么他们也没有必要躲躲藏藏。
他们道,当初,霍起在屠村之后,便从那村子里出来。几个镇子的人都躲在暗处,不敢出面。正是这个时候,无尘轩的人出现了。
不用说,当年的无尘轩定然是知道了此事,才派人过来,劝说霍起归入无尘轩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会知道此事,但是既然有无尘轩的人出现了,那么此事定是跟他们脱不了干系的。
前时那江落深才否认了他们知道屠村一事,如今那边的人又齐齐说明真相,可谓是给江落深好大一个巴掌。顿时,无尘轩被推上了舆论的刀锋浪尖。
明知霍起是品德有问题的人,无尘轩竟然能够抹去之前的屠村一事,仍然将他归入门派之内,并且朝外宣扬他们遇到了千年一遇的奇才。有人猜测,就连拔|出解忧,恐怕都是他们的噱头。
其他五派成观望状态,特别是玄天楼,门派上上下下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而不久,江落深便发话。霍起一事确实是他们的问题,然而,玄天楼却跟沉云派结盟,本身就是有问题的。那洛修繁若是知道白知秋本就是白昌之子,还愿意跟他站在一边,岂不是自打嘴脸?
白昌是背叛门派的逆徒,他不仅跟清阁的佩儿生下了一子,甚至将无尘轩的门派令符都带出去了,那么,是否那白昌原本便是玄天楼安插在无尘轩的卧底?
江落深此话一出,把洛修繁气得够呛。他这分明是逃避问题,直接将话题强行扭转到他们这边来。脏水还没泼过来,无尘轩又立马传出消息,那任怀瑜和李盏竟然成婚了!
好一个江落深!
就连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洛介宁都不禁感叹,这招实在是太狠了。本身白知秋的身份就让人觉得很奇怪,加上舞入年的身份也不一样,若是等会儿江落深又把舞入年拿出来说事,恐怕要变成这边招架不住了。
李盏和任怀瑜成婚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台阶,加上这两人在无尘轩名声又响亮,凑成了一对,更是吸引了人的眼球。借着这个机会,江落深邀请五派的掌门来聚聚。
洛修繁一走,洛介宁便又像是脱了缰的野马,立马便找上了刘祺。
刘祺正嫌没事干,洛介宁一过来,立马便拉着人要去喝酒了。洛介宁连忙摆摆手,道:“不了,今晚跟师兄睡,若是让他闻到身上有酒味,他睡不着。”
刘祺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你跟师兄睡?”
一边周单讶异道:“你还不知道啊?都睡半月了。”
刘祺更是吃惊了,拉着洛介宁道:“我说,你该不会是觊觎师兄吧?怎么老跟他在一块儿?”
胡缪翻着白眼反问道:“你倒是说说看,他俩什么时候不在一块儿了?”
周单道:“你可别忘了,洛歌调戏过的那些小姑娘了。”
刘祺和胡缪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奸诈的笑容,洛介宁连忙解释道:“那是他们看我长得好看。”
刘祺推了他一把,道:“得了吧!到底去不去啊?好不容易你大伯不在。”
洛介宁还想拒绝,那周单一把把他给拉了过来,道:“你少给我装了!”
洛介宁:“……”
他被三人拉着去氿泉镇喝酒了,这边一场就直接抛给了莫清奇。说起来,莫清奇着实是一个很乖巧的门生,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在听从命令,不要说喝酒,就连午休,他都要乖乖地睡上足足半个时辰,这才像是从梦中惊醒般,眼睛一睁,挺立上身。
他们四人发现这件事时,正躲在他屋子外偷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差点没有吓得从窗棂上摔下去。
香料铺的那个小姐姐已经出嫁了,出嫁那日,四人还特地把钟止离给叫了出来。钟止离虽然不乐意,但是还是礼礼貌貌朝启岚笑了笑。为此,洛介宁可是郁闷了好久。
那可是他跟钟止离相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笑,但是却不是对自己笑的。随后,他又反省了自己,自己对钟笑有这么大的独占欲是非常不对的事情,更何况,他都自己承认了喜欢的不是启岚了。
那刘祺是个把握不好分寸的人,一上来便醉了。一醉,便开始说胡话了。
“你说说看,凭什么我们都是一样的,洛歌就那么厉害,早几年就出了名,我们还在三场混啊!”
洛介宁只好笑笑,道:“努力努力。”
胡缪也喝得半醉,一把搂过刘祺,道:“你说什么胡话呢,有的人啊,就是聪明。”
周单在一边淡淡道:“是啊,你们就是笨罢了。”
“……”
刘祺骂道:“还有啊,虽然他大伯不喜欢他,但是你看看,我们师兄里边,谁都喜欢他!凭什么呀!”
胡缪加了一句:“就是,他又长得不好看!”
洛介宁尴尬笑笑,道:“是吧……”
周单幽幽道:“说得你们长得很好看似的。”
刘祺像是想通了什么般,一把拍在桌上,道:“就是他厚脸皮!不然钟师兄怎么跟他那么好!”
胡缪嫌弃地挥挥手,道:“你少抽风啊,那还真是师兄喜欢他,说得你脸皮不厚似的。”
周单点了点头,这话说得很在理。
洛介宁解释道:“那是师兄欣赏我罢了。”
刘祺一巴掌派上了他的背,骂道:“是是是,欣赏你。”
周单撑着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道:“他们这是羡慕你呢。”
洛介宁点点头,道:“我知。”
直是入了深夜,刘祺和胡缪两人才总算是想到要回去了,歪歪扭扭起身了,一个趔趄就要摔死。洛介宁周单连忙上去一人扶了一个。
等四人晃晃荡荡上了山,洛介宁把刘祺送进了屋子,这才松了口气。他给刘祺盖好了被子,这才离开。
他望着漫天的星星,想到,那钟笑这时候应该已经睡了。他晃晃悠悠地进了五院,摸进了他的屋子。
本以为能够顺利地摸上他的床,谁想到这人才方才推门进屋,那床上之人便坐了起身,问道:“你喝酒了?”
洛介宁心底暗暗道,果真那钟笑一闻便可以闻出来。他嘿嘿傻笑道:“没有,刘祺胡缪喝醉了,我送他们回来。”
说罢,便关好门,跟着就要上床。钟止离一把按住他,道:“我明日要早起。”
洛介宁在黑暗中看不清人脸,但凭感觉能够清楚地知道他在哪里,于是凑了上去,道:“没事,我跟你一块儿早起。”
钟止离便没在管他,继续躺下去睡了。洛介宁在他身边躺下,忽的脑子里又想起了刘祺的话,不禁问道:“师兄,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吗?”
半晌,钟止离才出声道:“不知。”
洛介宁来了兴致,道:“你问她呀。”
钟止离不语,洛介宁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娶她呀?”
仍旧是沉默。就在洛介宁以为他都睡着了的时候,钟止离忽的出声:“看他什么时候嫁了。”
洛介宁揣摩了一会儿,道:“师兄,你若是不嫌弃我,我跟你去说这门亲事啊。”
钟止离又没声了。洛介宁以为他生气了,连忙又道:“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你早些娶了妻,你看,那任怀瑜跟李盏都成婚了,多么引人注目啊,就连大伯都去道喜去了。”
仍旧是沉默。洛介宁知道再说下去,可能钟止离就要把他踹下床了,于是很乖地闭上了嘴,安安静静睡觉。
良久,钟止离转过身来,盯着他熟睡的脸,眼神有些复杂。看了一会儿,他刚要闭上眼,那洛介宁忽的伸出手来,钟止离以为他是在装睡,刚要出声,一双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腰。
☆、破风(二)
永宁九年,江其深带人在青州进行运输难民工作,却不幸在途中染上了传染病,回到扬州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玄天楼上上下下陷入了恐慌,洛修繁找到了当地最有名的名医,碧云府派出翘楚门生蓝暮林来此治病,最终还是无妄。
江其深的逝世,给整个玄天楼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其中最重为洛介宁。
当年洛介宁没少受他照顾,三位掌门中,洛介宁最喜欢的便是江其深。虽然他经常拿他的名字开玩笑,但是他是从心底佩服这个人。
江其深颇得门生喜爱,不管是新生,还是如明流风一般的门生,均能跟他谈到一块儿去。他的逝世,玄天楼上上下下几百号门生陷入了空前的悲恸中。
洛介宁收到了很大的打击,连续几日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过,也不让人进去。洛修繁忙着江其深的后事,没空理他。周单三人担心他,只好去找钟止离来帮忙。
钟止离敲了敲门,里边什么声音也没有。刘祺在一边悄声道:“师兄,他在里边锁上了。”
钟止离闻言,提起一只脚,猛的往门上踹下去。
只听得轰的一声,那扇门便轰然倒塌。刘祺和胡缪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向屋子里边。只见得那洛介宁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睡觉呢。
钟止离走了进去,反头道:“你们在外边等着。”
周单连忙一手一个把人给带出去了。钟止离只站定在他床前,淡漠道:“给我出来。”
没反应。
钟止离声音冷了几分,道:“我数三秒,你再不出来,我就一剑刺死你。”
说罢,含笑出鞘。
“三。”
“二。”
“一……”
“好啦好啦!”洛介宁一个打挺起身,一脸苦相,道,“师兄你真凶。”
钟止离只冷着一张脸,道:“你这么逃避问题是没用的。”
洛介宁坐在床沿,耷拉着头不再说话了。钟止离收了剑,站到他面前,道:“跟我去见大掌门。”
洛介宁头偏向一边,闷闷不乐道:“不去。”
钟止离抱着胸,道:“为什么不去?”
洛介宁忽的抬眼看了一眼钟止离,蹙着眉,道:“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钟止离问道:“不想做掌门?”
洛介宁低头不语默认了。钟止离坐在他身边,声音柔了下来,道:“三掌门若是看到你继任他的位置,他也很高兴的。”
洛介宁撇嘴,道:“若是他看到是明师兄若是齐师兄,应该会更高兴。”
钟止离幽幽道:“你大伯这么多年对你疏于照顾,这个时候,是他留给你最大的宝藏了。”
洛介宁很是不同意他前边的话,撇嘴道:“哪里没照顾好我……”
钟止离如数家珍:“若是真的管了你,又怎会让你有机会偷偷出去喝酒?去抓鱼烤鱼,去抓鸟儿?练剑的时候想不来就不来?”
洛介宁头更低了,道:“所以我怎么可能当得好掌门。”
钟止离道:“你当上掌门,并不要你去管这么多事,你看看二掌门,他当上掌门又是因为什么?”
洛介宁闷闷道:“他老爹可是前大掌门呢。”
钟止离接话道:“你大伯也是大掌门呢。”
洛介宁不语了。钟止离起身,也把他拉了起来,道:“三掌门走了这么久,你都不去看看他。”
洛介宁忽的哽咽了,道:“我不愿去见他。”
“你听我说,”钟止离耐心道,“三掌门是为了难民一事逝世的,你若是想念他,更应该去看看他。若你怕是难过,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难过,为何不跟大家一块呢?大家也难过啊。”
洛介宁由着被他牵走。在院门口等着的周单刘祺胡缪见着那钟止离果真把洛介宁给带出来了,不禁心底都在暗暗道,果真只有那钟止离才能治得住洛歌啊!
刘祺连忙跟上去,拍了拍洛介宁的肩,道:“兄弟,别难过,三掌门的好,大家都记得。”
胡缪附和道:“是呀,不止你一个人想他啊!”
洛介宁被钟止离牵着,很快身子就往他身上靠了上去。钟止离看他低着头眼圈都红了,便松了牵着他的手,改为搂着他。
洛介宁更是得寸进尺,一手还要摸了上去,简直是占尽了便宜。那边刘祺三人还在不停地安慰他,只可惜,洛介宁这边演戏演得火热,并没有听见。
几日后,洛修繁便宣布,由洛介宁继任三掌门之位。
这是大家都已经预料到了的事,并没有多么惊讶。只不过,这时候洛介宁才20岁,可是比当初那秦络凡当上掌门的年纪还要早。
当日,钟止离便找上了他。
他抽|出含笑,指向他,淡漠道:“我目前还不知道你的能力怎样,我们比试一场。”
洛介宁嘿嘿一笑,道:“你开玩笑吧?”
钟止离神情更加严肃,道:“没有开玩笑,快些。”
洛介宁撅嘴道:“我定打不过你。”
钟止离道:“我只不过看看你的水平罢了,不求胜负,你尽力便好。”
洛介宁被他*得无法,只能抽|出拂光,整个人还是慵懒的。钟止离见他这模样,连给他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径直刺了上去。
洛介宁被他突如其来的进攻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提剑挡了上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你还来真的啊?”
钟止离却无言,剑法快得吓人,势要把洛介宁给杀死的模样。洛介宁无奈,只得招招给他挡过了。只可惜洛介宁比不上他的速度,挡得够呛。
这还不够,钟止离退了几步,道:“你上来。”
洛介宁都快要哭出来了,道:“别了吧?”
钟止离态度坚决道:“快点!”
洛介宁看他那模样,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刺了上去。
钟止离速度极快便躲闪了过去,洛介宁剑锋一转,朝他侧面进攻。钟止离侧面几乎是毫无破绽,转身的速度之快更是混乱了洛介宁的视听。
过了几招,洛介宁被他激起了兴趣,还真的认真了起来。两人很快便缠斗在一起。
洛介宁速度不及他,然而找致命点却是一找一个准,剑剑毙命。钟止离有时顾不及,还真的堪堪被他刺中。然而,钟止离终究是占了上风。
片刻后,洛介宁面对他无懈可击的剑法,连连后退,呼喊道:“不打了不打了!”
钟止离这才停了动作,问道:“怎么了?”
洛介宁收了剑,指着他道:“你耍赖!凭什么出剑那么快!”
钟止离歪着头道:“这已经是最慢的了。”
洛介宁耍无赖道:“你胡说!都知道我打不过你,你还不让着我点!”
钟止离收了剑,走近他顾自道:“你出剑非常准,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出敌人的弱点,但是出手不够狠,这么一个个试过来,可能你还没有刺死对方,对方已经把他打伤了。”
洛介宁喃喃道:“那不是不敢对你出剑嘛。”
钟止离好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躲不过你?”
洛介宁拍了拍衣袖,委屈道:“你就是耍赖了!”
钟止离置若罔闻,问道:“你对别人,就能出手狠了吗?”
洛介宁挑挑眉道:“那可不是。”
“那好。”钟止离随即转身,进了院子里。洛介宁心道不妙,他莫不是要叫周单出来!
结果,钟止离只是把刘祺给叫了出来,道:“你对着他试试。”
刘祺懵然地“啊”了一声,那边洛介宁已经拔|出剑,冲了过来。
刘祺被吓了一跳,剑还没出鞘,人已经蹲了下去,大叫:“杀人啊!”
钟止离把他拉了起来,拦住洛介宁,道:“你陪他练练看,看他出剑狠不狠。”
刘祺哭丧着脸道:“师兄啊,狠啊,我会被他刺死的啊!这什么仇什么怨啊!”
洛介宁顾自好笑,道:“你来试试嘛,咱俩的恩怨还没有你跟胡缪多。”
钟止离推了刘祺一把,这就相当于是把他推进了狼窝。洛介宁眼露凶光,邪邪笑道:“你先来。”
刘祺颤颤巍巍拔|出剑,道:“你可别公报私仇啊!”
“那可说不定了。”话音刚落,人已经欺身上来了。刘祺被吓了一跳,剑都没把稳,躲也躲不及。洛介宁故意刺偏了,道:“快点!”
刘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调整了状态,转防御为进攻。
洛介宁躲闪毫不费力,还没躲两下,这边又刺了上来,这次的进攻跟方才对钟止离完全不一样,狠厉而迅速,招招刘祺都招架不住。
洛介宁故意往他身边刺去,刺偏了一点点,每次都吓得刘祺一颤。钟止离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好了。”
洛介宁立马把剑一收,笑嘻嘻道:“师兄,我狠吗?”
刘祺颇有些委屈地瞪了他一眼,站在一边。钟止离看了一眼刘祺,又看了一眼洛介宁,问刘祺道:“你得罪他了?”
刘祺摇摇头,道:“不敢。”
洛介宁一直在钟止离面前装得乖乖巧巧,在那三人面前便原形毕露,听得刘祺这么一说,立马便看了过去。刘祺连忙挥挥手,道:“师兄我先进去了!”
钟止离等看不见刘祺身影了,这才饶有兴趣地盯着洛介宁看了一会儿。洛介宁被他看得不自在,嘿嘿笑道:“怎么了?”
钟止离道:“你对我留什么情?刘祺打不过你,你该对他留情才是。”
洛介宁反驳道:“那你明知我打不过你,你还不给我留情呢。”
钟止离道:“我留了。”
洛介宁偏头道:“那谁知道呢。”
钟止离像是一定要证明自己真的留情了般,坚决道:“我没想要弄伤你的。”
洛介宁愣了愣,笑了笑,凑到人家身边,道:“没想就没想了。”
洛介宁当上三掌门之后,便是看三场了,那刘祺胡缪本以为此人一向便是爱好玩乐,加上老熟人在此,更是要放水放成洪灾。结果那洛介宁新官上任三把火,看场看得比一场还要严,刘祺胡缪那是叫苦连迭。
秦络凡对于这个新掌门颇有耐心,一一教会他当今的形势,给他介绍各个门派里比较出名的门生。
那段婉得知洛介宁任掌门一事,立马便写了信过来,整封信写得喜气洋洋,亲切地称呼人家为洛三,还改日要过来拜访的呢。
洛介宁很是不满,此人该不会是不记得当年她对他做的那些龌蹉事了吧!
结果,几日后,那段婉还真的来找他了。只不过,这次是跟着阎如霁一块儿的。
段婉颇得阎如霁器重,从这次阎如霁只带了她来便可以看出。洛介宁这几年来没见她,如今一看,小姑娘真的是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洛修繁拉着洛介宁跟阎如霁谈了会儿,那阎如霁不出预料地便谈起了当年洛介宁带着人爬墙的事儿。洛介宁叫苦不迭,那事明明就不是他带头,被她这么一说,简直是颠倒黑白啊!
更何况,那洛修繁根本就不知道当年还有爬墙一事,正一脸的懵然的时候,那阎如霁笑了起来,道:“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小洛歌,你还瞒着你大伯呢?”
洛介宁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内心早就已经翻江倒海了。旁边的段婉听了这话,憋笑快要憋出内伤。
洛介宁无意中瞥了一眼他大伯,两人便对视上了。这一对视,洛介宁都颤了颤。他都能想到,玄天楼最近的乐子便是,新上任的掌门洛介宁被禁闭一月。
最终,洛修繁只不过轻轻叹了口气,道:“以前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你了,我只希望你从现在开始,真真正正有个掌门的样子。”
洛介宁被洛修繁给放出来,那段婉便开始嘲笑他了:“哈哈哈洛三,原来你爬墙都是瞒着大伯的啊!”
“要你管!”洛介宁翻了个白眼,道,“清阁这是缺人到什么地步啊,居然派你跟过来啊!”
“你!”段婉忍住了心头的怒火,道,“我不跟你闹。现在可没人包庇你了,你要是真的这么闹下去,迟早你大伯被你气死!”
洛介宁淡淡道:“我有分寸。”
“最希望是!”段婉冷哼一声,道,“真是恭喜了,你年纪轻轻的,担此大任,很不容易吧?”
洛介宁笑笑,道:“一般一般。”
段婉忽的凑近他,道:“我听闻,那个钟笑是你们门派第一门生啊?明流风和齐归璞是打算偃旗息鼓了吗?”
洛介宁翻着白眼,道:“你不就惦记着你的齐师兄!”
段婉没理会他的混账话,问道:“是不是啊?你告诉我啊!”
“不是!”洛介宁没好气道,“你那么关心他干嘛?”
段婉神色有异,反问道:“怎么的,就只能你关心他啊?”
洛介宁忽的笑了,问道:“你该不会是对师兄有什么意思吧?”
段婉把他推远些,道:“少来,是你自己对师兄有意思吧。”
洛介宁没再跟她抬杠,只道:“我最近怎么没听见你有什么动静?”
段婉反问道:“我能有什么动静?”
本来,当初因得霍起归入司徒空门门下,他提出的那套埋针理论便被归为邪术,江湖上那些学了的人都纷纷表示要改邪归正。但是最近,又有传言,有人重新学起了那套理论。
那边霍起道,为了赎罪,他将会把平生所学解蛊之术编纂成书。此话一出,众生才知道,原来,那霍起还有另外一个技能,叫做解蛊。
从那以后,听闻司徒空门门下便不断有人来拜访,要求解蛊。在成功地解了三次蛊之后,霍起解蛊之名便传开了。
与此同时,白知秋创建的沉云派也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很多人来到沉云岭,想要拜师,结果白知秋竟然一个都没收。
白知秋跟六派的性质不一样,它虽跟玄天楼结盟,但是很少参与六派之间事,他们自己做自己的,活得像驻村的剑客。
永宁十年,明流风娶妻。
这个消息太过于突然,以至于玄天楼的门生都没有反应过来。谁也不知道明流风什么时候便有了个相好,听说还是从小处到大的姑娘。
明流风性格温和,在门生中颇受好评。当日,明流风跟洛修繁说了一声,便回家娶妻去了。
洛介宁挺为明宇感到高兴,当日便拉着钟止离要去喝酒。钟止离不依他,他还撒起了娇。钟止离最后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去。
洛介宁拉着钟止离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师兄,你都这么大了,为何还不娶妻啊?”
钟止离歪着头道:“不为何。”
洛介宁继续问道:“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我们师兄这么好,她怎么还不嫁?按理来说,这都该过了嫁人的年纪了吧?”
钟止离默默不语,洛介宁便话多了起来:“师兄,莫不是人家不喜欢你吧?那也不是呀,你这么好看,谁会不喜欢你啊?那肯定是瞎了吧!”
钟止离默然不语,洛介宁扒拉了他一下,道:“谁那么不长眼啊?既然看不上你就算了,咱们又不是没人要是不是!”
洛介宁看他一直不语,试探性问道:“哎哟,不是吧,你那么喜欢她啊?”
钟止离看着他,道:“嗯。”
洛介宁托腮想了片刻,道:“那不是你没眼光,是那姑娘太没眼光!”
钟止离点了点头,道:“嗯。”
☆、破风(三)
永宁十一年,沉云派发生变故。在白知秋外出的时候,舞入年一个人不知所踪。
因得沉云岭人少,走了一个舞入年,竟然都没有人发现。白知秋从外回来的时候,只以为他是在附近,结果过了几日,仍然不见舞入年的身影。这下子,白知秋终于明白了,舞入年怕不是不见了。
两个可能,一是舞入年自己走了。一是被动走了。然而沉云岭常年没有客人,加上舞入年功夫了得,不可能有什么人把他掳走,那么,便一定是他自己走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江湖人只道舞入年脾性怪异,做出此等事来也不足惊讶。甚至有人猜测,定是朝廷那边猜出了此人的身份,想要清除舞家的余孽,舞入年不知怎么得知了这个消息,怕了,这才逃了。
白知秋从未对外说过舞入年的身份,江湖人也只是猜测。然而,这白知秋最得意的弟子都跑了,人们便难免往那方面想。
舞入年失踪的第五日,白知秋找到了洛修繁。
由于二掌门秦络凡外出,洛介宁作为三掌门,便一同接见了他。白知秋一向保持着他温厚的模样,但是这次来,还真的有些着急,就连说话的语速都快了很多。
“洛掌门,我那弟子他心性是好的,但是难免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白知秋叹了口气,道,“我已经用我自己亲身去教导他,但是还是没用。早在几年前,我便知道了,他私底下背着我在偷偷学蛊术呢。”
“蛊术?”洛修繁讶异问道,“何解?”
白知秋似是有些难言,半晌才道:“小六身份特殊,我每日劝导他,可能生出了逆反心理。我不知怎说,但,我总觉得,找不到他的话,可能会出什么事。”
洛介宁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也听不懂白知秋这番话到底是何意。
洛修繁又道:“公子莫急,当年霍起逃跑,也一定有人看得到他。更何况你这么了解你的弟子。这才五日,不会跑很远的。”
白知秋低了低头,道:“麻烦洛掌门了。”
送走了白知秋后,洛介宁在他大伯身后不确定问道:“掌门,白公子那个徒弟,有什么来头吗?”
洛修繁没转身,只叹了口气,前言不搭后语道:“你可知,那白知秋跟无尘轩的恩怨?”
洛介宁点点头,道:“知道一些。”
洛修繁道:“无尘轩的掌门杀了他爹,清阁的掌门*死了他娘,然而,这些仇,他都放下了。”他忽的转向洛介宁,问道,“你道为何?”
洛介宁轻轻蹙眉,问道:“因为保住自己的正义性?”
“不止是因为这个。”洛修繁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白公子本就是一个脱身世外之人。他更深的,是为了给自己那个弟子做个榜样。”
“舞皙?”
“对。”
洛介宁问道:“舞皙当年那事,莫不是朝廷所为?”
洛修繁叹了口气,道:“是啊,当年朝廷清除|异|党,舞家确实挺冤枉的,但是没办法,势力太大,舞家那个掌门人又那么强势,终究是存活不了多久的。留下来一个舞小六,如今入了白知秋门下,又是白知秋最喜爱的弟子,白知秋自然不希望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复仇了。”
“复仇?”洛介宁紧锁眉头,细细思索着这两个字,良久才道,“如今他跑了,是为了复仇?”
洛修繁道:“白公子不是说了么,舞皙在学蛊术。蛊术这种东西,若是用来害人,那是很可怕的东西。”
洛介宁听后沉默不语。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那舞入年必定会像当年的霍起一般,从无尘轩逃走之后便四处做害的时候,那舞入年却是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了消息。
白知秋为了找他,可谓是费劲了心思,找了很多江湖义士,又拜托了各个驻村的侠客,若是看见了舞入年便通知他。然而,即便是如此天罗地网地无缝隙找人,仍然没有舞入年一点消息。
一段时间后,白知秋为此事消沉了不少。
永宁十二年,就在白知秋已经接受了舞入年失踪的现实之后,消失了一年的舞入年忽然回来了。
在那么一个夜晚,舞入年披星戴月,手执斗寒,回到了沉云岭。据他的讲述,这一年来,他在扬州靠海的一个镇子上当驻村的侠客,学到了很多东西。
不仅白知秋高兴坏了,洛修繁也给高兴坏了。白知秋道总觉得要出事,幸得还没出什么事,不然可有他们玄天楼兜的了。
舞入年一回来,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以往见到此人都是冷冰冰的,活像是个面瘫,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自从这次回来之后,人人见了他之后都道此人像是换了性子,笑得更多了,笑起来也不像是善意的笑,总让人觉得背脊生寒。
洛介宁听这个传闻还不信邪,于是借着任务的名义,在荆州和舞入年碰了一次面。可巧,那次洛介宁和钟止离在一块儿,两人远远碰见了那舞入年,还没上前说话,那舞入年倒是先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洛介宁看得清清楚楚,那笑,活生生地透露着寒意,面上带笑,却是肉不笑,令人极度不舒服。
钟止离本是个冷性子,见了舞入年那一抹带着嘲讽的笑,也没什么反应。洛介宁只回以一个更加冷漠的笑,连嘴角都没有弯起来。正巧,那钟止离转头便看见了洛介宁的这个笑。
等那舞入年走后,钟止离出声道:“你方才的那个笑,比舞入年的还要难看。”
洛介宁:“……你说我比他难看?”
钟止离实话实说:“你是没他好看。”
洛介宁抱着胸不屑道:“他那是妖艳,我这是英俊。”
钟止离跟上他道:“你以后别那么笑,也很瘆人。”
“哦。”洛介宁笑得眉眼弯弯,道,“我那不是看着舞皙不爽嘛。”
钟止离道:“他那是看谁都是那样子,你不一样。”
洛介宁好奇地盯着钟止离,问道:“你说,舞皙都能变成笑嘻嘻的了,你怎么就不对我笑笑的?你一次都没有对我笑过。唯一一次看你笑,还是你对启岚笑呢。”
钟止离倒是不记得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洛介宁伸手便要上脸:“你笑一个嘛。”
钟止离拍掉了他的手,冷漠道:“不。”
洛介宁噘着嘴道:“凶死了,不就让你笑笑嘛,又不是要你命。”
钟止离直白道:“我对你笑不出来。”
洛介宁:“我……”
永宁十三年,传闻霍起已经将他平生所积累解蛊之术编纂成书,但是并没有成品。司徒空门似乎并没有打算把它公布出来,可能是考虑到了灵殿的生存活计上边。
在古代传说中,十三是个非常不幸运的数字。永宁十三年,同样没能逃过这个劫。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份少了一点
这是回忆最后一年啦,我打算个体回忆做成番外,所以尽量减少这里的篇幅
☆、破风(四)
永宁十三年春,无尘轩大掌门江落深忽的病重,卧榻在床,又因得三掌门唐鹤如不管事,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二掌门马归岁。因为此事,其他五派中议论纷纷。
江落深坐了大掌门之位将近二十年,如今人老体虚。洛介宁觉得,若是江落深让了位,那么接下来这个大掌门之位必定是马归岁的了。然而,依马归岁那潇洒不羁的性子,还不知会给无尘轩带来怎样的变化。
并且,江落深这么些年来从来就没想过要把位子让给他人的意思,他独掌大权,就连马归岁也只是帮他打理打理,最核心的部分,江落深不会给其他人看。
这么个原因,若是江落深指名下一位继承人,恐怕马归岁又不会服软。
这么一来,无尘轩的走势问题成了其他五派讨论的话题。
因得此事,白知秋再次拜访了七台山。这次,他还带上舞入年。
尽管舞入年在外人看来性子变化大,不太讨喜,但是在白知秋眼里看来,舞入年不过是在外历练了一番,变得更加成熟罢了。
洛介宁对于舞入年的到来心底感到一些些的惊讶,倒是不知这次白知秋到底是何意。按理来说,白知秋如今才刚刚而立之年,不该是要让位的意思啊。若是让舞入年过早地接触到了这方面的事,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洛介宁跟着洛修繁接见了这两人。这回,舞入年也跟着白知秋一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洛介宁总觉得那舞入年笑得冷冰冰的,特别是两人的视线相撞在一块儿的时候,更加明显。
洛介宁尽量不去看舞入年的眼睛,只看着白知秋。白知秋正在跟洛修繁谈论那江落深的事,两人相谈甚欢。秦络凡在一边安静听着,时不时插上一句话。
几人谈了不长时间,洛介宁便起身要退出,那秦络凡便跟着他一块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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