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啦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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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边,眼里还透着迷茫。
周单把他拉了过来,道:“师兄,你也一起嘛!”
钟止离只道:“你们火盆离我的床太近了,会着火的。”
胡缪哈哈一笑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最多也就是烧掉你的床单而已。”
刘祺使劲拍了胡缪的头一巴掌,骂道:“你小子会说什么呢!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还会着火?”
胡缪被他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低头拨着火盆里的炭。
洛介宁问道:“暖和吧?”
钟止离在他身边盘腿坐下,盯着那只鸭子道:“你们这要是被大掌门知道了,肯定是要关禁闭了。”
刘祺抛了个媚眼,嘿嘿道:“不用担心,我们烤了多少次了,一次都没有人发现过。”
周单安慰他道:“师兄,不用担心,就算被发现了,我们就说是我们做的,跟你没关系。”
钟止离还是不敢放心,只摸了摸额头,起身道:“我先去喝点水。”
说罢,便转身要出屋。洛介宁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你们说,师兄到底喜不喜欢吃烤鸭啊?”
周单翻了个白眼,道:“那可不就要问你了。”
刘祺翻了个大白眼:“可不是,谁提出来的主意?”
钟止离只不过是出去透透气,因得那屋子里的烟实在是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在外边等了一会儿,刚要转身会屋里的时候,便听到一声尖叫:“天哪!”
他直觉尖叫是从他屋子里发出的,踏步刚要进屋,门忽的被打开了,周单慌慌张张跑了出来,见了钟止离,连忙拉着他道:“不得了了师兄,你的床单着火了!”
钟止离只觉得一阵头痛。
说罢,他便跑出去那水桶了。钟止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一幕,便是他那洁白的床单,此刻已经散发着耀眼的金光。旁边三人像是被吓住了般,洛介宁一手拿着烤鸭,转而看向他,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钟止离连忙把呆愣愣站着的三人拉出了屋,道:“快去那水桶灭火!”
洛介宁见着刘祺和胡缪都出去了,他却一手拿着那半熟的烤鸭,凑到他面前,破呆呆地问道:“它怎么办?”
钟止离顿了顿,道:“你拿着吧。”
说罢,那周单已经提着水桶过来了。整个东五院全部被这个动静给吵醒了,一个个跑过来看,谁知那火势更加凶猛了,连带着床都烧起来了。洛介宁吓呆了,看着进进出出的师兄在灭火,都快要哭出来了。
钟止离没空管他,他便吸了吸鼻子,看了看手中的烤鸭,想了想,在上边咬了一口——
真好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火终于灭了。
十几个师兄一个个插着腰站在屋子外,那周单灰头土脸地解释道:“对不起,师兄。你一出去,床那边没人了,谁知道它一下子着了。”
洛介宁在看戏的过程中已经成功地整只烤鸭都吃完了,罪证消灭了,他灰溜溜地站在周单旁边,低着头不语。
刘祺看他那模样,便知整只烤鸭什么也不剩了,心里很是恼火,推了他一把。
洛介宁雷打不动,认错的态度很是诚恳。
火是灭了,但是钟止离整个房间什么也不剩了。本来也就没什么东西,现在是什么也没了。
此事惊动了洛介宁他大伯,踏着步进了五院,见了站着一排的人,火气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你们几个这是搞什么!”
钟止离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只周单嗫嚅道:“我们怕师兄冷,所以给他端了个火盆进来,谁知道着火了……”
他话音一落,旁边的师兄都低声笑了起来。洛修繁连忙把这些人全部打发了,只剩下当事人。
洛修繁很是恼火,只扔下了一句话:“这次不关你们半个月天就要倒!”
洛介宁等他大伯走了,这才缓缓地凑近面无表情的钟止离,忽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鸡腿,拿到他面前,讨好得笑道:“给你的。”
钟止离颇为诧异地看着他,洛介宁嘿嘿地尴尬笑道:“其实,有些没熟。”
周单刘祺胡缪三人在后边看着,一个个看得面无表情。
钟止离最终还是接过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送他们去换骨泉,他们四人已经被几个师兄被带走了。
洛修繁说了半个月,还真的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钟止离没地方睡了,洛修繁便道:“他们四人的房间你随便住。”
钟止离进了洛介宁的房间,见了那狗窝一般的摆饰,非常好心地给他全部理了一遍。
而被关在屋子里的四人,堪称是无聊到了极致。四人分开关,外边都有人看着。因得这边有师兄在闭关,所以他们不能发出很大的声响,以免吵到他们。这么一来,他们就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了。
以往都是关几日,这次一关便是半个月,洛介宁早在头几日就已经要发霉,一个人躺在床上打滚叫嚣:“好无趣啊!”
外边的门生道:“别叫了,谁叫你这么大胆,连钟止离的屋子都敢烧。”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啦。”洛介宁小声地辩解。
他们关了半个月的禁闭,外边却是闹翻了天。
白知秋亲自带了两个徒弟从扬州过来,在兖州和四人汇合。李盏由于中毒,暂时还不能行动,便留在客栈养着。三人接见了白知秋一行之后,便一同追杀。
白知秋预料霍起会往西北的方向走,便带领着几人从这边追上去。还没走几日,霍起便和御虚宫的人狭路相逢。
☆、启风(四)
白知秋预料的方向非常准,几人同行,很快便跟霍起撞在了一处。只不过霍起似乎觉得非常奇怪,那些人又是怎么能知道他会在这里。
四人一遇见霍起,白知秋先是上去了。那霍起见了是个生面孔,也不知他功夫如何,不敢大意,处处防避着。那白知秋却剑法奇特,不按常理出牌,手中揽月剑剑能预料到霍起下一步的动作,霍起不过是接了两三招,便觉有些吃力。
站在旁边观看着的三人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心里却都在暗暗吃惊,那白知秋是否是能够看得懂人心?为何每一招式都是吃准了霍起的下一招式?
白知秋占了上风,却也不骄不躁,剑法依然使得很稳。霍起却是有些恼了,他每一步都被人清清楚楚得算计到了,就像是被人窥了心思似的,很是不甘,只不过几招,便使出了暗器。
白知秋闪避非常敏捷,霍起招招打不中他,更是火上心头,解忧也使得越来越快,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
两人交缠了片刻,不久便听得一声呻|吟,旁边三人想来也知道不会是白知秋,正要心里暗暗惊喜白知秋竟如此厉害时,却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便不见了身影。
三人连忙定睛一看,却见那白知秋正摸着腰似乎很是痛苦的样子,三人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白知秋低声道:“给我下蛊。”
任怀瑜连忙道:“霍起会蛊术,你要离他远点。”
明流风急急问道:“中蛊了吗?”
白知秋不过是摇摇头,道:“没有,为了躲开,中了他一剑。”
三人朝他腰侧看去,果真已经染红了一小片。齐归璞道:“先去止血吧。”
这次,又让霍起跑了。
白知秋不能再跟他们一起去,便道:“我猜测,这次他应该会躲在这个镇子上,暂时不会逃离了,你们在镇子上好好找一找,应该能够找到他。”
三人有了他的话,便化了装,分头在镇子上逛了起来。
而那边,洛介宁几人好不容易终于熬完了这半个月,四人一放出来,洛修繁便找上了他们。
“止离的屋子正在修葺,暂时先跟你住。”
洛介宁见他大伯指着自己,问道:“是我吗?”
洛修繁很没好气道:“是啊!”
“哦。”洛介宁弱弱应了一句。便听见身边几人已经在低低笑着。
洛修繁气急败坏道:“你们要是再敢做出这样的事,我就让你们滚下山去!”
洛介宁倒是心里在暗暗惊喜,这么一来,岂不是直到那钟止离的屋子修好之前,他们都要同床共寝了吗!
等到洛修繁走后,刘祺最先一个上来嘲笑他:“我看你以后还怎么作妖,哈哈哈哈!”
洛介宁没搭理他的话,脸上反而笑嘻嘻的。周单瞥了一眼他发情的模样,冷漠道:“你看他这样,还巴不得呢。”
胡缪更是冷哼一声,道:“我看呐,你还不如以后也搬去跟钟笑睡好了!”
洛介宁一回屋子,眼前便是一亮。原本他屋子那是乱得没地方下脚,如今却是干干净净,整洁得他以为走错了屋子。现在钟止离不再,恐怕是练剑去了。
洛介宁一下子躺在床上滚了两圈,抱着被子闻了闻,嗯,还有钟止离身上的味道。
不知怎么的,他莫名*。
片刻后,他忽的起了身,四处看了看。他的那些竹子竟然被一根根按长短排列在一处,一看便是钟止离给他整理的。
他又是开心得转圈圈,就连门口进来的刘祺都没发现。刘祺大吃一惊,问道:“不会吧?我是不是走错了?”
胡缪更是吃惊,愣了两愣,问道:“这不会是钟师兄给你收拾的吧?”
周单在一边叹了口气,羡慕道:“我也想要一个师兄给我收拾屋子。”
洛介宁得意洋洋道:“你们看,师兄多好。”
周单应道:“好好好,你可别得意了,三掌门叫我们去给师兄修屋子呢!”
洛介宁讶异问道:“什么修屋子?”
钟止离的屋子被你们给烧了,现在人又不够,你们不来修谁来修?
江其深的原话是这样的。
洛介宁不服了:“这个,其实让师兄跟我住也是没有关系的嘛。”
刘祺翻了个大白眼,骂道:“要点脸么,还真以为自己是太后了。”
胡缪火上浇油:“就是,师兄怎么可能愿意跟你睡,一身毛病!”
洛介宁很是委屈:“我哪里一身毛病了……”
四人还是被江其深*着去五院修屋子了,中午师兄回来的时候见到他们,都不住要调侃几句。洛介宁只想早点回去见钟止离,有些心不在焉地刷漆。
周单踹了他一脚,骂道:“你快点,刷完几天,咱们就不用来这里了!”
“哦。”
他们几人刷了一下午,直到练剑的师兄又全部回来了,洛介宁累得直喘气:“好啦好啦,不刷了,明日再来吧!”
其他几人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纷纷同意了,抛了刷子跟刷漆的几个匠人们说了一声,便要回去了。
洛介宁回了屋子,见钟止离还没有回来,想必是吃晚饭去了,便乖乖地坐在桌案前等着他回来。心里还喜滋滋的——
师兄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他们把他的屋子给烧了,他却能够不计前嫌,还给他收拾屋子,实在是太好了太好了呀!
但其实他不知道,钟止离是不过是不想自己睡在一堆垃圾中而已。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洛介宁等了片刻,便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地转头一看,见到的却是刘祺一张奸笑的脸。顿时就不开心了:“你干什么笑成那样?”
躲在刘祺身后的胡缪露了个头出来,笑嘻嘻道:“在等师兄呢。”
洛介宁翻了个白眼,骂道:“关你什么事!”
胡缪嘿嘿笑道:“我们来叫你吃饭去呀。”
洛介宁恼羞成怒:“不吃!”
刘祺嘿嘿嘿嘿笑道:“真的不吃吗?”
“你们在干嘛?”
清冷的声音传来,洛介宁立马站了起身,扒着门框的刘祺和胡缪立马散开,就在门口乖乖巧巧叫了一声:“师兄好!”
洛介宁扒拉开门,笑嘻嘻道:“师兄回来啦?”
刘祺和胡缪心底狠狠地鄙视了一下此人区别对待之极度过分,但是面上却是要保持得体的微笑,甚至还要等着钟止离关上了门,才能把微笑给褪下来。
洛介宁先是凑上去,笑得一脸灿烂:“师兄,是你给我收拾了屋子吗?”
明明有眼睛都看得出来,洛介宁还是要提起来。钟止离只点了点头。洛介宁拉着他的衣袖,道:“谢谢师兄。”
钟止离看着他这模样,还是没有人心把事实告诉他,只是让他独自高兴了一会儿。
洛介宁又道:“大伯让你等到屋子修好之前都跟我一起住哦。”
“嗯。”
那屋子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一块儿住,也就是几日的时间。
只不过钟止离没有想到,这一块儿住的意思,竟然是他每晚睡时都要抱着他。
刚开始睡下还挺老实,两人中间甚至能够放一碗水。可是等到那洛介宁一转身,便伸出手要抱着人,钟止离又不知他那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又怕把他吵醒,只能被他抱着。
维持着这个姿势睡到天亮,钟止离一般是在他醒过来之前便起床,洛介宁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夜里竟然居然轻微猥亵了一把自己的师兄,早晨起来的时候还对人家笑笑,道:“昨晚睡得真好!”
钟止离默不作声,本想今夜提醒他一次,谁知那人一沾床,居然就睡着了!
“他是故意的”这个想法一旦生成,便生根发芽,愈演愈烈。
钟止离这次睡在里边,躲得远远的,两人中间甚至可以放口锅。然而,没过多久,一双手便缠上了他的腰。
钟止离不动声色地往里边靠,可是当他都已经靠到里边的墙了,那人竟然跟了过来!
洛介宁伏在他肩上,两手抱着他,两腿甚至还恬不知耻地跨上他的腿。钟止离被他*得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向他,却见他气息平稳,睡容安静。
这就算是装,那也装得太可怕了吧?
钟止离这么想着,想要翻身面对他。一转过来,那人立马更加靠近了,伏在他胸口嘴里似乎还喃喃自语:“笑哥哥……”
钟止离整个身子僵了僵,看着他的眼神更为复杂。
那声软软的笑哥哥似乎像是毒|药一般,把他整个人精神都提至顶点,闭上眼,也毫无睡意。窗外正是满月,朦胧的月光照进屋子里,他只要一抬眼,便可以看见近在咫尺的睡颜,是那么得毫无防备。
☆、启风(五)
翌日,洛介宁看着仍然在睡着的钟止离,第一次产生了很骄傲的想法。他以为天还未亮,结果阳光洒下来,屋子里头已经暖和的了。
只不过,洛介宁对于自己缠在钟止离身上的动作似乎有些没察觉,只是翻了个身,起了床,晃荡了两圈,看着钟止离安详的睡颜,觉得奇怪了。
不会是生病了吧?
洛介宁凑近他,看着他精致得无法挑剔的眉眼,忽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暗暗自语,怎么这钟笑就连睡觉都能睡得这么好看呢。
顾自看了一会儿,他悄悄伸出手,把额头上的发丝给轻轻拨开,摸在了他光洁的额头上。
没很热啊。
洛介宁觉得不会是生病了,转了两圈之后便转身出了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很奇怪的是,今日,三场的钟止离居然一上午都没有来。这消息一传到二场,周单拉过洛介宁问道:“怎么回事?你俩不是睡一块儿吗?他人呢?”
洛介宁一听到这个消息便心慌慌,心想钟笑怎么会是一觉睡到日头正午的人,便没有把他叫起来,本以为他晚些儿会起来,谁知道他一早上都没有起啊?不会,是出去了吧?
周单看他不说话,又一脸的懊悔,一脸惊讶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洛介宁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周单推了他一把,道:“那你去看看啊,看看他在不在屋里啊!”
洛介宁连忙跟秦络凡打了声招呼,便往东三院跑去。
一回了院子,还没到屋子前,便见那钟止离正推开门走出来。洛介宁就那么呆愣愣地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倒是钟止离,朝他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洛介宁对于他先发制人,更是不知所措,只道:“你怎的睡得这么晚?”
钟止离只淡淡道:“今日我便搬回去。”
洛介宁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忙问道:“是不是我弄得你没睡好啊?”
钟止离不语了,从他身边走过,洛介宁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抓了上去,结果一把抓住了人家的腰带,差点还被他给拽下来。
钟止离反头,很是忧郁问道:“怎么了?”
洛介宁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我睡相可能有些不好,你那屋子都没刷完漆呢,不然你睡我的屋子,我跟周单睡去。”
“不用了。”
钟止离很是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洛介宁心底暗暗伤心,看来这下子是搞得师兄连东三院都不想进来了。
钟止离一回去,洛修繁便忙问道是怎么了,钟止离只道是起晚了,在一边的洛介宁接下来便听到了这么一段话:“是不是洛歌那个崽子吵得你睡不着?我今晚不把他打得出不了声我还就不信了!”
洛介宁有些瑟瑟发抖,转身缓缓退出了三场。
最终也不知道是钟止离在洛修繁面前说了什么好话,总之,今晚洛介宁依旧活泼得像一只鸟儿。只不过,钟止离还真的去自己屋里睡去了。
没有了钟止离的屋子显得异常冷清。以前洛介宁都没有发现,原来一个人的时候这么无聊。他静静坐下半晌,这才起身到了周单屋里。
“你干嘛?”周单看着他一脸的难受走进来,顿时就心提到了嗓子眼。
洛介宁委屈巴巴道:“我要跟你睡。”
周单面无表情道:“滚。”
洛介宁羞涩一笑:“滚什么,床单吗?”
“……”周单一脚踹上去,“死开。”
洛介宁都要哭了。
一夜难眠。
他终于明白为何今日钟止离一早上都没有来了,因得他一夜没睡,同样睡到了日头三竿。
“哈哈哈哈昨日钟止离早晨没来,今日洛介宁没来,他俩约定好了的吧?”
“那谁知道呢!”
刘祺和胡缪在一场窃窃私语:“他俩搞什么啊?”
胡缪一脸惘然:“我咋知道。”
刘祺嘿嘿笑着:“听说昨夜洛歌不是在周单屋里睡的吗?”
胡缪疑惑问道:“不是被赶出来了吗?我的个妈呀,那就一个惨烈。”
刘祺撑着头道:“我看,必定是想师兄想的睡不着,这才没起来。”
胡缪问道:“那师兄是为何没起来?”
刘祺啧啧道:“我看,怕不是被洛歌给折腾得睡不着吧。”
这日,钟止离着实是被那屋子里的油漆味熏得受不了,午休的时候本想要下山去买香料,谁知那洛介宁一起来便找上了他。
“师兄,你是要出去吗?”
刘祺笑嘻嘻地朝这边走来,左边一个周单,右边一个胡缪,后边还跟着一个洛介宁。
钟止离道:“去买香料。”
洛介宁道:“我看是吧,都没刷完漆呢,你急着回去做什么呀。”
钟止离不愿搭理他,顾自就要走。洛介宁连忙跟了上去,笑嘻嘻道:“师兄,你要买什么香料呀,我可以给你推荐呀,我跟你说,卖香料铺子的是个挺漂亮的女子,笑得可美了,你去的话,说不定还能给你优惠一点哦。”
刘祺在后边补充道:“你别听他瞎说,他根本都没去过,那女子是这里富家大户的千金小姐呢,身份贵得很,只不过啊笑起来是真的美,你看,师兄你又生得俊俏,说不定那姑娘就能看上你了呢。”
胡缪在一边说风凉话:“你们俩这不就是变相牵红线么。再说了,你们又不卖香料,怎么会那么清楚人家一个女子?”
周单解释道:“可不是,他们俩不就喜欢八卦这些么。”
洛介宁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没有八卦,我又不知道人家是什么富家大户的千金,只不过是路过的时候见着漂亮罢了。”
钟止离一个人都没想搭理,顾自走在前边。
到了那香料铺,五人果真见着一个小女子在拣香料呢,当即四人便窃窃私语了。
钟止离只道:“要最便宜的香料,多一点。”
那女子对他嫣然一笑,道:“最便宜的是艾叶,公子要多少?”
洛介宁在一边问道:“师兄,为何要最便宜的?”
钟止离只道:“不想沾染在身上了。”
洛介宁心底在纳闷,这香料不就是放在身上的吗,不然他又是买香料放在屋子里头,哪有不沾染香气的道理呢?
那女子给他拿出了十几个香包,伸出手时,又甜甜地一笑,道:“公子若是这些都买了,我便送您一点熏香。”
刘祺在一边起哄了:“小姐姐,以往怎么没见你给我们送熏香啊?”
“就是啊!”胡缪也跟着煽风点火道,“不会是看着我们师兄生得好看,你可便宜人家一点吧!”
洛介宁哈哈一笑道:“你们莫要说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周单往前凑,笑道:“小姐姐,你也送我们一人一点熏香怎么样啊?”
没等那女子说话,钟止离便道:“那熏香我不要,给你们。”
刘祺忙挥手道:“诶,那不一样的。”
洛介宁看那女子,竟是被他们调侃得面若桃花,低着头掩嘴笑着呢。
胡缪拉拉钟止离,道:“师兄,你可莫要这样,我们是想讨小姐姐一点熏香的,你送的,我可不要。”
刘祺举手:“我也不要!”
周单和洛介宁对视一眼,坚定地点了点头。
钟止离收了那几十个香包,道:“这些我要了。”
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只道:“那,我给你们送一点熏香,怎么样?”
刘祺最是能说话的了,立即不高兴了:“姐姐,你这就是让我们沾师兄的光了,一点诚意都没有的!”
洛介宁嘿嘿一笑,道:“师兄不要的熏香,你才送我们吧!”
女子连忙摇头,笑道:“这是哪里的话!”
几人轮番打趣那女子,钟止离在一边淡然道:“你们适可而止。回去吧。”
胡缪装模作样道:“既然我们师兄都说了要回去了,那我们就回去啦。下次我们来的时候,姐姐你可记得我们哟!”
女子笑意盈盈道:“自然是会记得。”
洛介宁在钟止离身边,看着他怀里的那些香包,问道:“师兄,你全要放在屋子里吗?”
“嗯。”
刘祺道:“师兄为何要搬出去啦?难不成,是洛歌吵你了?”
洛介宁很是委屈,明明钟笑一上床,他也就上去了,一句话都不说的,那里吵到他了!
周单凉凉地看了洛介宁一眼,出声道:“你不跟他睡了,他还睡不着,硬是要我跟他睡呢。”
钟止离看了他一眼,无话。洛介宁连忙解释道:“我那是,很冷呀。”
刘祺装模作样道:“是呀,有师兄在你身边,你才不会冷嘛。”
这话说得就有些隐晦了,也不知那十六岁的洛介宁到底有没有听懂。
☆、启风(六)
钟止离接连几次去氿泉镇买香料,每次都能碰上洛介宁几个,于是这四人每次都能见到那卖香料的女子给钟止离称秤的时候,那刻度总是对不准的。
第三次,刘祺终于问到了那女子的芳名——
启岚。
那女子不过比钟止离小两岁,四人便以此总是打趣这两人。那启岚还真的被他们说得有些害羞了,见了那钟止离总是不敢抬头了。
洛介宁拉着钟止离笑眯眯道:“师兄不如就去提亲吧!”
钟止离面无表情,看着洛介宁拉着自己的手,什么也没说。倒是那启岚,由得那三人跟着洛介宁起哄,要师兄去提亲,两脸蛋红彤彤的,低着头笑呢。
钟止离掉头就要走,洛介宁连忙跟上去,笑吟吟道:“师兄,启岚姐姐很喜欢你啊。”
刘祺在一边煽风点火:“就是啊。”
胡缪摸了摸下巴,假装高深道:“姐姐家里有有钱,定是才子佳人配得我一脸啊。”
周单点了点头,道:“看姐姐那样子,定然是还未出嫁的大闺女呢。”
钟止离只是不语,也不顾他们说什么,顾自回了。
四人便在后边悄声说。
刘祺:“师兄也害羞了吧。”
洛介宁:“定是了,师兄又是那么内敛含蓄的人,定然是想去,但是又不好意思跟人家提亲的了。”
胡缪:“既然师兄不好意思,那我们替师兄去吧。”
周单:“那我去看看,选个良辰吉日来吧。”
钟止离转过身来,一脸冷漠,道:“不需要了。”
洛介宁:“师兄定是嘴硬呢。”
刘祺:“是了,师兄什么时候会吐露心声给我们啊。”
钟止离为了证明自己却是是会吐露心声的,当夜便做了一首诗。
只不过,没等到周单算出个黄道吉日,这四人便被派去白玉原执行任务了。
去白玉原执行任务,自然而然,那刘祺便建议道:“我们去清阁玩玩吧!”
周单道:“别以为像以前,现在清阁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胡缪抱着胸道:“你要进去,我觉得可以爬墙。”
洛介宁笑道:“谁说一定要进去了,爬墙看看不就行了吗。”说罢,他转向刘祺,问道,“你说,你要进去干啥?找段婉?还是找别的女子?”
刘祺咳了一声,道:“别的女子有什么好看的。”
周单义正言辞道:“我可是先说在这里,要是被抓住了,定是要禀报掌门的,到时候,知道了我们不好好执行任务,反而偷偷跑到清阁这里来,恐怕就不是半个月的事了。”
刘祺调笑地推了他一把,笑骂道:“死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花花肠子。”
周单:“……”
胡缪挥了挥手,道:“去嘛去嘛,什么时候去啊?”
刘祺道:“夜里呀,夜里不容易被发现。”
周单加了一句,道:“别以为人家这里就没有夜巡。”
即便是这么说,到了夜里,周单还是认命地跟着那三人去了。
正是夜黑风高,四人偷偷摸摸着拐过了大门,找了一处围墙,刘祺悄声道:“这里吧,这里好像矮一点。”
胡缪翻着大白眼:“那是因为你眼睛有问题!”
刘祺:“……”
洛介宁催促道:“你们别吵了,赶紧上去。”说罢,便像只猴子一般三两下便爬上了墙,扒拉着墙头,朝里边看过去。
胡缪在下边问道:“看到什么了没?”
洛介宁轻声道:“好黑,看不清。”
刘祺马上也爬上去了,一上去,便苦着张脸,道:“这看得清什么啊?”
他们爬的地方正巧是一片林子的后边,一爬上墙头,前边便是一片林子,在黑夜里,看得清才是有鬼。洛介宁泄气地跳了下来,道:“别上去了,什么也看不清。”
胡缪在一边抱胸道:“刘祺说夜里来,人家看不清你,你就当你看得清人家啊?”
刘祺跳了下来,咂嘴道:“我怎么知道,应该是位置不好。”
周单幽幽道:“我看,你们还是白日来比较靠谱。”
四人打道回府,打算翌日再来。谁知翌日一大早,洛介宁便见到了刚到的钟止离。
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钟止离,却见他淡淡解释道:“大掌门怕你们会去清阁捣乱,所以中途派我来监视你们。”
四人面面相觑,像是吃了黄连般,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随即,那刘祺便拉着洛介宁出去了。
“师兄说不去就不去啊?”刘祺没好气道,“我们去的话,他又不知道。”
周单站在一边不语,胡缪道:“师兄不会跟着我们吗?”
洛介宁想了想道:“我觉得,师兄应该也有兴趣跟我们一块儿去的。”
四人商量了会儿,便跟钟止离说要出发了。钟止离只慢悠悠地跟在四人身后,一言不发。四人执行完今日的任务后,正是下午,刘祺拉着钟止离笑嘻嘻道:“师兄,等会儿我们要经过清阁,要不要去看看啊?”
洛介宁加了一句:“我们都很想段婉的。”
钟止离没言语,也没拒绝他们,只不过是跟在他们身后缓缓踱步。刘祺和胡缪对视一眼,觉得有戏。
刘祺刚又要上去说,钟止离终于开了口:“你们想去就去,要是被发现了,那是你们的事。”
洛介宁一把上去抱着钟止离的脖子笑道:“师兄你真是太好了!”
钟止离被他扑得后退一步,但是很快便稳住了身形。见了这四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朝前走去,脚步放得更慢了。
四人很快又到了墙根下,一回头,钟止离便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等着他们。洛介宁瞥见了他的身影,忽的心颤了颤。那个黑色身影就像是毒|药一般,吸引得他有些移不开眼了。
刘祺推了他一把,道:“你看师兄做什么呢,快爬上去啊!”
那边,胡缪已经爬上了墙头,轻声道:“喂!看得到了!”
他们特意换了一块地方,这回正对着那小山坡和假山,来来往往还有门生经过。刘祺连忙爬上去了,洛介宁紧随其后。
洛介宁一上去,便见着有几个门生远远朝这边走过来了。刘祺眯着眼道:“我好像看见段婉了。”
胡缪离得近,道:“第三个就是。她们是不是要往我们这边来了?”
洛介宁悠然自得道:“怎么会,我们在墙头上,她们好端端往这边走做什么?”
话音才刚落,那几个门生中第一个便朝这边看了过来。刘祺和胡缪非常配合地低下了头,只洛介宁一人仍然看着那边,只觉得前边两个人头忽的消失了,人正惊讶呢,那边便出了声:“你们是谁!”
刘祺抬头看了一眼,低低说了一声:“好像被发现了!”便跳下了墙。胡缪很是机灵地跟着跳了下来,只洛介宁,跟那门生对上了眼,还对她笑了笑。
段婉一眼便看出是洛介宁,大声喝道:“好你个洛歌!居然敢爬墙!”
洛介宁心底是有些悲哀的,毕竟他们分别了这么多年,她见他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这个。洛介宁摇了摇头,叹气道:“物是人非啊。”
“我非你个大西瓜!还不给我下来!”刘祺大怒,一把抓住洛介宁的脚踝,便要拉他下来。洛介宁被抓住了脚踝,下意识踢了一脚,这一脚可不轻,刘祺的手被他踢了出去,直喊痛。
洛介宁这才反头道:“对不起啊,脑子转得有些快。”
胡缪呸了一声,左手拉着周单右手拉着刘祺便跑,还留了一句:“你等死吧洛歌!”
洛介宁朝里边看去,那段婉竟然已经到了墙根,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指着他,骂道:“你快给我下来!”
洛介宁朝他背了个鬼脸,笑嘻嘻道:“你叫我下来就下来啊?你倒是上来啊!”
段婉大怒,刚要爬墙,那边洛介宁已经跳了下来,准备朝钟止离那边跑过去了。
谁知那段婉还真的上来了,一个飞身便下来抓住了洛介宁的衣服,洛介宁心一慌,连忙逃脱。
段婉见脱了手,大怒道:“你再不站住,我就扎死你!”
洛介宁挑衅地吐舌头:“你扎啊!”
站在远处的刘祺摇了摇头,道:“洛歌这才十几岁,怎的就活腻了呢。”
胡缪翻了个白眼道:“他可真是想段婉啊。”
洛介宁没料到那段婉竟真的使出了梅花针,他一个没注意,没刺中了左臂,吓得连忙停住了,大惊失色道:“不会有毒吧,啊?有毒吗?有毒怎么办啊?”
段婉切了一声,冷哼道:“你不是不怕死的吗?”说罢,便转身要回去了。
洛介宁快要哭出来了,转了转头,见刘祺三人都站在钟止离身边,连忙朝他们那边跑过去了。
周单见他朝自己这边跑过来,以为他要扑向自己,便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地伸开了双手。结果,那洛介宁眼里噙着泪花,一把拍开了周单挡着他路的手臂,扑向了钟止离。
周单:“……”去死吧。
钟止离连忙接住他,便见洛介宁要哭出来了:“师兄,我这只手是不是要断了啊?”
钟止离看了看那梅花针,刚要说话,那刘祺便诧异道:“哇塞,这针都是紫色的,洛歌,你真的完了,恐怕以后左手真的要砍掉了。”
胡缪也大惊失色道:“天哪,谁叫你去招惹她的?段婉也太狠了吧?居然真的用剧|毒啊!”
洛介宁被他们这么一说,吓得眼泪就夺眶而出了,抱着钟止离不撒手了,埋头在他肩处抽泣了起来:“那、那怎么办啊……”
钟止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温声道:“他们吓你的呢,没事的,没事的。”
说罢,便伸出手,把那根梅花针给拔了下来。
洛介宁停止了抽泣,愣愣地看着那根针,呆呆问道:“真的没事吗?”
钟止离道:“没毒的。”
洛介宁反头一看,那刘祺和胡缪正笑得捂着肚子呢。周单在一边风淡云轻,但是憋着笑很辛苦。
洛介宁转而愣愣地看着钟止离,钟止离伸出手给他擦了擦眼泪,道:“真的没事。”
“哈哈哈哈哈!”刘祺爆发出一串大笑,道,“洛歌,你也太胆小了吧!”
洛介宁脸有些红,继续埋头在钟止离怀里。钟止离出声道:“你们别笑他了。”
胡缪停了笑,又道:“洛歌这模样,就跟三岁垂髫一般。”
刘祺做鬼脸:“这么大还要师兄抱,真不害臊!”
洛介宁脸更红了,紧紧抱着钟止离不撒手了。这时候,他闻到了钟止离身上轻微的艾草味。
☆、启风(七)
洛介宁被这几人给这么一*,不想要再跟他们待在一块儿,倒是跟钟止离形影不离了。他们这边一做完任务回去,那边便传出消息,三人又跟丢了霍起。
本是在那镇子上几人到处找,结果连根毛都没找到,反而浪费了很多时间。找遍了整个镇子,就差没有掘地三尺。到最后,三人只好回来。
在那之后的几天,倒也没有听说过霍起害人的消息。那整个镇子的村民却是都笼罩在恐怖之下。
一回来,胡缪便从一场升至二场,一场就剩下刘祺一个人,刘祺很是不高兴,当夜便缠着胡缪要他讲故事听。洛介宁则是借着那三人变着花样耍他的理由,竟然跑到了钟止离的屋子里,说要跟他一块儿睡。
钟止离当然是不可能同意的,只说出了个“不”字,洛介宁立马就热泪盈眶,哽咽道:“师兄,我害怕。”
钟止离一见他那模样,心都软了,更别提什么赶他走了,只能让他住下。
洛介宁自然是无比*,转了几个圈之后拍了拍手,道:“师兄,你屋子里真好闻。”
钟止离没打算搭理他,顾自要去沐浴了。洛介宁见他这模样,连忙殷勤问道:“师兄,你要去沐浴吗?”
钟止离点了点头,洛介宁便变本加厉:“师兄,我帮你搓背吧。”
“不用。”
好冷漠。洛介宁眼见他要脱衣服,连忙上前道:“我来帮你。”
说罢,不容拒绝,便动手扒人家衣服。钟止离被他吓了一跳,眼见他在脱内衫了,钟止离连忙按住他的手,道:“真的不用了。”
洛介宁一脸笑嘻嘻,道:“不用不好意思的。”
说罢,嘶拉一声把内衫给扒了下来。钟止离上身暴露,有些惊愕地看着洛介宁,洛介宁却以为他是默认了,麻利地给他扒下裤。
钟止离吓得有些手抖,嘴里一直念着“别别别”,却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的行为。洛介宁直把他脱得只剩下一块遮羞布了,这才抬起头来,一眼便见到了眼前人光滑诱人的胸膛,顿时有些血气上涌。
他在他浑身上下看了一遍,傻笑道:“你真好看。”
钟止离有些恼羞成怒了,套上外袍,离了他。洛介宁见他走进了屏风后边,还问道:“师兄,要我给你搓背吗?”
“不用。”
洛介宁听他冷冰冰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了笑,摸了摸脸,还有些红。
这人实在是白得有些人神共愤了,居然全身上下只有胸前有颗痣。
洛介宁嘴边带着笑,在他床边坐了下来。随即,又躺了下来。
他一翻身,注意到枕头角居然压着什么东西。他好奇地撑起身,把枕头一翻,便看见了一张折好了的纸。
这是什么?
洛介宁把它拿起来,想了想要不要打开。想着师兄平日跟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也不会隐瞒什么,便一鼓作气,把它打开了。
一打开,这才愣住了。
《与君歌》
几回意相欠,换骨空一泉。恰得春风颠,心意不得解。我又不识雪,今消那得仙。又见花连天,许君有三愿:一愿笑满面,二愿身长健。三愿雪满头,与君心相眷。
洛介宁愣住了,这才想起了启岚。
怕不是,被他们猜中了吧?!钟笑真的喜欢上那个小姐姐了?
洛介宁心头大喜,看了一眼屏风,压抑不住的笑意,把那张纸折好,想了想,还是把它抄了下来,再放回原处。抄下来的那张,他藏进了怀里。
钟止离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洛介宁假装已经熟睡了。钟止离轻轻地熄了灯,再躺在他身旁。
洛介宁怎么可能睡得着?他方才才得知了这么一个大消息,现在巴不得马上跑到周单他们那里去公布,接着凑成了师兄这一对。
钟止离在身边很快睡着了,洛介宁却是辗转反侧难眠。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这次洛介宁比钟止离还早就起了,一起,连忙跑回了三院。一回去,洛介宁先是进了刘祺的屋子,见着刘祺还在熟睡,骂了一声猪,上去就是一脚:“起床啦!”
刘祺被他踹得有些迷糊,惺忪着眼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洛介宁立马在他耳边*道:“师兄有喜欢的人啦!”
“什么……”刘祺明显是没反应过来,问道,“哪个师兄?”
“钟笑!”
刘祺愣了片刻,随即睁大眼睛,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洛介宁同样大声回道:“钟笑写情书啦!”
说罢,立马把自己抄下来的那张纸给刘祺看。刘祺只粗粗扫了一眼,惊愕道:“天哪!这、这可不就是表情意了吗!”
洛介宁点点头:“是啊!”
刘祺长着一张大嘴看着洛介宁,随即跳了起来,*道:“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吗!”
“是呀。”洛介宁朝他挤挤眼。
刘祺一把把洛介宁拉出了屋子,冲进了胡缪的屋子,便叫:“死肥猪!起来了!大事大事!”
胡缪本已经在穿衣服了,听到刘祺这么一说,立马就要暴跳如雷。刘祺一把按住了他,把那张纸往他眼前一凑,道:“快看!”
胡缪看了片刻,随即抬头,严肃道:“你又看了什么□□搞得来的淫话?”
“……”洛介宁道,“这是钟笑写的。”
胡缪霎时瞪大了眼,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洛介宁,嘴里道:“你们……你们这……”
刘祺一巴掌把他的手指给拍下去了,骂道:“不是他俩!是钟笑写给别人的。”刘祺看向洛介宁,问道,“写给谁的?”
洛介宁胸有成竹道:“当然是写给启岚姐姐的了!”
刘祺装得有模有样:“自然是写给启岚姐姐的了!”
胡缪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而且,”他看了看那张纸,幽幽道,“洛歌,这是你的字吧?”
洛介宁忙解释道:“我昨夜去他那里睡觉,在枕头底下发现的,他亲手写的,我就趁着他沐浴抄下来了,他还不知道呢。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三人随即闯进了周单的屋子。周单已经准备要出去了,忽的门被推开,闯进了三位不速之客,他讶异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胡缪以最快的速度解释道:“钟笑写情书给启岚,昨夜洛介宁在他枕头下发现的,抄了下来。”
说罢,一张纸凑在他面前。周单接过纸看了看,惊愕道:“真的假的?”
刘祺严肃道:“不信对不对?不久前我也是你这幅蠢样。”
洛介宁再次叮嘱道:“你们千万别传开了啊。我就告诉你们了啊。”
周单仍然是一脸的不相信,道:“不会吧,师兄不像是这般人啊。”
洛介宁急急道:“我亲眼看到他写的字,还能有假?”
周单反问道:“那你怎知是写给启岚的?”
刘祺翻了个白眼道:“不然还能是写给你的啊?”
“……”周单妥协道,“那可能是写给启岚的吧。”
洛介宁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说出去了,结果只不过是到了下午,二场便有几个人在讨论。
“真的假的啊?钟止离师兄写情书?”
“以前齐师兄还写情书呢,我看啊,不过就是玩笑罢了。”
“什么玩笑啊!你没看见都在传那情书了吗!你不会没看过吧?”
“是没看过啊,难不成人家写的情书还能到你手里?”
“抄下来的啊!你不信我给你看,我也抄了。”
洛介宁转向胡缪和周单,大吃一惊:“他们说的,是我想的那件事吗?”
胡缪静默地点了点头,道:“有可能是。”
洛介宁摆出一张极其惊讶的脸,问道:“不会是刘祺传出去的吧?”
周单幽幽道:“不然会是谁?那个大嘴巴。”
洛介宁苦着脸,道:“这要是让师兄知道了,我岂不是……”
胡缪淡定道:“没事没事,师兄若是喜欢人家,迟早要被知道的,不过是你提前告诉我们罢了。不然的话,你等会儿去跟师兄道个歉,就好了。”
周单在一边事不关己道:“我看,应该不只是道歉了。”
洛介宁心中叫苦,万万没料到,这事既然能从一场传到二场,就能从二场传到三场。
近日,玄天楼忽的掀起了一阵热潮,每个门生见人便要吟诵一遍与君歌。甚至还有的有点才华的,改写了词,更加浓情蜜意了。
而钟止离虽听到了有人在讨论此事,但是毕竟大家不会在本人面前说得太过于露骨,因而钟止离只知有个人写了情书,便也没放在心上。直到那日,传抄的纸终于落在了钟止离眼前。
那首诗,可谓是一眼便能看出来,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钟止离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意识到,原来这些天大家谈论的,竟然是他钟笑?!
他先是感到不可思议,但一想,便觉那日洛介宁硬是要跟自己睡,定是有问题的。
他一时有些惘然,竟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难不成,他已经意识到了?
不对,若是他意识到了,不会这么公然做出让他愤怒羞耻的事。
洛介宁当日午休便找到了他。
钟止离见了他有些迷茫,只见得那洛介宁低着头,很是羞愧的模样。钟止离问道:“怎么了?”
洛介宁嗫嚅道:“师兄,对不起。”
钟止离淡淡道:“为何?”
“我不该把师兄的情书抄下来给刘祺看,刘祺又把它抄下来给别人看了。”洛介宁话锋一转,道,“为了赔罪,我已经想好了,下午我们四人就去找启岚姐姐,把你的心意跟她表明清楚。”
钟止离一愣,心底疑惑得很,启岚?
洛介宁继续道:“我知道师兄不好意思跟姐姐提亲,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姐姐跟喜欢你的,所以我们去跟她说,姐姐肯定会答应你的。”
钟止离愣了半晌,才道:“不用了。”
洛介宁压抑抬头,问道:“为何?”
钟止离有些闷闷不乐,道:“不是写给她的。”
洛介宁脱口而出:“那是写给谁的?”只刚问完,他便后悔了,说不定其实钟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呢?那他们在这里凑合他俩,岂不是罪大恶极了!
洛介宁连忙又道:“师兄师兄,对不住,对不住。”
钟止离垂了垂眸,顿了顿,道:“我不需要你们给我去提亲。你们没问我是写给谁的,就在外边传播谣言,现在所有的门生都知道我写了封情书给启岚,你们说要怎么样?”
洛介宁连忙解释道:“我们没说是写给启岚的呀。”
钟止离定定看着他,无话。洛介宁十分愧疚地低下了头。片刻后,他忽的抬起头,定然道:“我去跟他们说,都是假的。”
钟止离道:“你说有什么用?”
怕不是,现在连掌门都知道了此事。
洛介宁急急道:“师兄,你相信我,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我会澄清的,你相信我。”
说罢,他没等钟止离说话,便顾自跑出去了。钟止离本以为此人不过是说一说罢了,谁知道,翌日,他还真的又回了他屋子里,不过这回是死人一块儿。
那刘祺最先过来道歉:“师兄师兄,真是对不住,都是怪我多嘴,是我不好,我来给你赔礼道歉了。”
洛介宁道:“师兄,我每个院都请了几个师兄师弟,请他们签字,我跟他们都说清了,那首诗不过是师兄从别处抄过来的,不是师兄写给谁的情书。”
周单拿过来一张纸,道:“师兄,这是他们在上边签的名,他们都保证不会再乱传了,也都说明了自己是无意传播谣言的,这回你相信我们了吧?”
钟止离扫了一眼上边的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签名,便知这不可能是伪造的,抬眼看了一眼洛介宁,问道:“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洛介宁急忙道:“我是想在师兄面前签的。”
胡缪也插嘴道:“师兄,这回真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散播谣言,你原谅我们吧。”
看他们一个个脸上没有一丝戏谑之意,均是真真诚诚过来道歉,钟止离叹了口气,从旁边拿起笔,一下子签了两个名字上去。
洛介宁眼睛一亮,正要说话,钟止离便道:“这回就算了,我不会为难你们。”
洛介宁感动得又快要哭了。他的师兄,几年来,从来没有因为他们违反门规告发他们,对他们如此宽容。或许就是因此,洛介宁才越发觉得师兄好欺负吧。
若是换做他人,洛介宁有怎会如此没礼貌地私看他人的信件呢?
钟止离把那张纸递给洛介宁,道:“给你吧。”
周单问道:“师兄不要吗?”
钟止离摇了摇头,道:“我相信你们。”
洛介宁回了屋子,手里一直攥着那张签过名的纸。他看向中间两个连在一块儿名字,越看心里越是欢喜。他小心翼翼折好了这张纸,想了想,没地方放,便放进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更新随意,时间随意
╮(╯﹏╰)╭毕竟也没榜了,没什么动力了
争取计划内完结吧
☆、启风(八)
情书一事结束后,洛介宁再也不敢随意揣测钟止离的情感状况,管那人到底是谁,绝不是启岚小姐姐便是了。自这事之后,钟止离再也没去过那香料铺买香包,倒是周单几个还去了几次,每次那启岚都要问问那钟公子这次怎么不来了。
而最近,有个很好的消息。洛介宁今年16岁,便跻身三场,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三场门生。当年本是莫清奇占据着这边宝座,在19岁便上升至三场,而两年前被钟止离抢了作为,如今,洛介宁又抢了钟止离的风光。
当然,他的大伯一直以为,这是钟止离给他开了小灶,以他那能力,是不可能升至三场的。
洛介宁向来是不讨喜洛修繁的,只这次进了三场,刘祺三人着实是为他感到高兴,拉着人灌了一坛酒,直把人给灌醉了。
原本周单是叫了钟止离的,但是因得钟止离中途被秦络凡给叫去谈话了,才没来得及。直到洛介宁喝得已经六亲不认了,钟止离这才赶过来。
刘祺还在怂恿着洛介宁喝,钟止离一来,便道:“你们别灌他了。”
胡缪已经喝得迷迷糊糊,听得了钟止离的声音,忙道:“师兄来了,你们赶紧放了洛歌。”
周单翻着白眼,道:“还用你放*。”
钟止离看着洛介宁倒在桌案上的模样,道:“你们快回
去休息吧,明日要早起。”
三人被他赶了出去,钟止离一把扶起喝醉的洛介宁,扶到了床边,开始帮他脱衣服。洛介宁喃喃道:“你干嘛脱我衣服啊?”
钟止离道:“睡觉。”
洛介宁往他身上一抱,道:“你是钟笑。”
钟止离一愣,默然不语。
洛介宁抱着他,他便伸展不开手给他解衣服。钟止离拍拍他的背,轻声道:“好了,放开我。”
洛介宁偏不:“不放。”
钟止离轻轻*着他的背,问道:“是不是头痛?”
“嗯。”他闷闷答道。
钟止离安慰道:“睡一觉就不痛了。”
洛介宁却是喃喃道:“你到底喜欢谁啊?”
钟止离只当他是胡话,把他放在床上,脱了他的鞋子,帮他盖好被子,道:“好了,睡吧。”
洛介宁却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他,道:“你不要走。”
钟止离刚要转身,听了他这话,又顿住了脚步,道:“好,我不走。”
洛介宁乖乖地往里边靠,给他腾出了个位置。钟止离好笑地看着他,半晌,这才翻身上床。他一上去,洛介宁立马伸出手抱住他。
钟止离清亮的眼睛望着他,问道:“前些日子,你是故意抱着我睡觉的对不对?”
洛介宁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道:“没有吧。”
钟止离任他抱着,道:“睡吧。”
今日,倭人来犯,玄天楼和清阁联手解决此事。洛修繁这回很是期待洛介宁的表现,便让他带着刘祺胡缪和周单三人一块儿去了。清阁则是派出了新秀段婉。
而沉云派作为玄天楼的同盟,白知秋派出了他的第一个徒弟舞入年作为协助。
舞入年此时正和洛介宁一般大年纪,听得白知秋介绍,此人精通暗器,剑法深得白知秋真传,又是呆在白知秋身边时间最长的,自然是最得白知秋喜爱。
舞入年一副面相生得灵气,任是谁看过去,都会以为是个半大的孩子。平时又不爱说话,脸上又不笑,给人的感觉很是冷漠。
本那白知秋立派便是以“磊落君子”为门风,但是他可是解释了,这舞入年在遇到他之前便是常使暗器,在跟了白知秋之后改不了了,白知秋便特许他一人使用暗器。
从这一行为,大家都可以看得出那白知秋对舞入年之器重。只不过,洛介宁第一次见到此人,第一感觉便是不好相处。
那段婉是跟着几个师姐一块儿过来的,一见到那洛介宁,便想起了那次爬墙一事,又火上心头,抓着他就要打。
而那舞入年却是一人独自前来,想来也是,他的几个师弟年纪比他还小,就算他最大,沉云派又是只有几个人,难得他是一个人来。
那舞入年见了他们也不知打招呼,只一人独行。刘祺在后边悄声道:“那舞入年叫什么名字来着?”
周单补充道:“舞皙。”
胡缪道:“舞皙怎的这般冷漠?”
段婉在一边道:“听说是舞家最后一个人,可能性子有些压抑吧。”
洛介宁奇怪问道:“什么舞家第一个人?”
段婉翻着白眼道:“你这都不知道?”
周单刘祺胡缪皆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
段婉便娓娓道:“我也是听师姐们说的,听说是在平乐二十年的时候,当时皇上不是要肃|清|政|党吗,也不知怎的,就查到舞家有逆反倾向,当时舞家还是江南第一大家族,就这么被诛了九族,剩下的一个舞皙是幸免逃过了。”
胡缪蹙眉问道:“舞家能有什么逆反倾向?”
段婉摇摇头,道:“当年的事,谁还说得清楚。”
洛介宁心底却在暗暗疑惑,平乐二十年,那时候他才九岁,当年舞家被诛闯得沸沸扬扬,他倒是知道。但是姓舞的小家族很多遍布于南方,他也没料到居然是那最后一人?
再说,当年舞家落难,怎的独独剩了一个舞入年?
对于舞家这个大家族当年做过的一些事,他不清楚,但是跟皇家的关系不至于能够被人栽赃嫁祸,那么,若是真的有人从中作梗,位置也不会低。
洛介宁抬眼看了看前方独自一人走着的舞入年,忽的心底生出一份怜悯。
或许正是在他家族遭到落魄之后,白知秋正好遇见了他吧,这么说来,白知秋会偏爱这个徒弟,那也是有原因的。
在这一场反倭寇的斗争中,总共有三人出了名。
精通暗器的段婉,剑法奇特致胜的舞入年,和剑法奇准的洛介宁。
解决完倭寇一事之后,舞入年最先回了沉云岭。洛介宁四人便又开始暗地里打算要去白玉原看看了。他们先是在路口跟段婉几人分别,随后便悄悄跟在了后边。
这回,他们变聪明了。整个围墙,他们分两组,各自找了一处最隐蔽的地方,爬了上去。这个时候正是傍晚,洛介宁和刘祺两人找的位置正对着那处假山,居然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景。
刘祺奇怪问道:“她们这不会是在跳舞吧?”
洛介宁观摩了半晌之后,答道:“应该是的。”
刘祺咂嘴道:“挺暗的,她们还背对着我们,看不清啊。”
这时候,不远处的胡缪忽的朝这边挥了挥手。洛介宁看着胡缪脸上*的表情,摇摇头,学着周单,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我看,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刘祺却是没等他说完,便下了墙,朝那边飞奔过去。洛介宁愣了愣,也跟着下去了。
到了周单和胡缪的墙根下,洛介宁问道:“你们看到什么了啊?”
胡缪笑嘻嘻道:“她们在跳舞,跳得可好看了呢。”
洛介宁爬上去一看,他们这边正对着那些女门生,她们的舞姿曼妙优美,看得周单和胡缪都移不开眼了。洛介宁切了一声,道:“没见过世面。”
刘祺翻了个大白眼,道:“说得好想你看过似的。”
四人看了一会儿,竟然是没注意到远处有几个身影在缓缓靠近。
洛介宁眼尖,一下子看见了有人在那边,连忙道:“好像有人来了。”
说罢,他马上跳了下来。脚才刚刚沾地,便听得刘祺一声叫:“姑**,我错了!”
洛介宁掐指一算,料得这次应该还是段婉那个泼妇无疑。
果真,那三人连忙跳了下来,一个个吓得胆战心惊,道:“吓死我了,怎么这么黑她还看得见我们啊?”
洛介宁妩媚一笑,道:“因为你们丑到发光。”
“滚!”
洛介宁回去的时候,脚是一瘸一拐的。他拄着拐杖,一回来便找上了钟止离。
“师兄,他们都欺负我!”
钟止离看着他吊起来的一只脚,问道:“怎么了?”
后边三人就跟在后边,洛介宁假惺惺哭诉道:“他们踹我!”
刘祺白眼要翻上天,骂道:“谁让你骂我们丑的?!”
胡缪气不打一处来:“就是,说得自己多英俊似的,死不要脸的!”
洛介宁一下子抛了拐杖,一把扑向钟止离:“天哪!他们语言侮辱我!”
钟止离拍了拍他,道:“好了,快去见你大伯吧,他等着你呢。”
周单趁他出屋的时候,还加了一脚。
“骂什么也可以,丑是你想说就能说的吗!”
“就是!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的。”
洛介宁:“……”
☆、启风(九)
洛介宁觉得这次他大伯找他,应该是要夸一夸他了,毕竟这次他觉得自己表现得还不错。然而,那洛修繁见了他,却是一拍他的肩,道:“跟我来。”
洛介宁不知个中缘由,便低着头跟着他走。直到进了他大伯的屋子,这次反应过来。
洛修繁从他屋子里翻出了一个箱子,一打开,里边静静地躺着一把还泛着光的剑。
洛介宁只看了一眼,便知那是名剑。
洛修繁道:“你也这么大了,这剑,你可以用了。”
说罢,便低下|身,一手从那箱底把剑捞了起来,朝洛介宁那边一抛。洛介宁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上上下下打量了这把剑。
“它叫拂光,是当年你爹用的剑。”
洛介宁点了点头,便又听得洛修繁道:“此剑当年也是上过名剑谱的,只不过你爹走得太早,连名声都没混出来。”
洛介宁默不作声,洛修繁走近他,道,“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洛介宁抬眼,点了点头。
从掌门院里出来之后,洛介宁本想着要找刘祺几个得意得意,这知道那刘祺竟然不在屋子里头,洛介宁跑进胡缪的屋子,竟然也不在。
只周单一个人,正在院子里散步。洛介宁上前问道:“他俩人呢?”
周单翻了个白眼,道:“凑热闹去了。”
洛介宁好奇问道:“什么热闹?”
周单道:“你才刚走,外边不知怎的,就传说无尘轩要跟玄天楼下战书呢,闹得沸沸扬扬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洛介宁讶异问道:“啥?下战书?怎么回事?”
周单耸了耸肩,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己也去凑凑热闹打听打听?”
洛介宁还没等他说完,便一溜烟儿没了影子。周单:“……”
讨论的群众都围在山腰处,一圈一圈围起来,洛介宁连最外层的圈都进不去,远远见了刘祺和胡缪站在最里边,加了几句,他俩根本就听不见。
洛介宁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安安心心等着他俩出来再跟他复述一遍。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那一群人总算是散开了,想必也是讲完了,洛介宁踮起脚尖看过去,那说书的人竟然是他们院里的几个师兄!
洛介宁正奇怪他们怎么跟此事有关,那刘祺已经看到了他,连忙跑了过来,道:“你也来了?”
洛介宁弱弱道:“我那个,什么也没听到,你们有兴趣给我讲讲都说了些什么吗?”
胡缪咂嘴道:“嗨,你要听,别的地方都在说这件事呢。”
刘祺拉着他过来,道:“来来来,哥给你讲讲。”
洛介宁问道:“为什么无尘轩下战书?”
刘祺装模作样道:“就是这事,讲起来,还真的好长啊。”
胡缪抢先道:“你知道那个白知秋吧?说起来,要不是这次舞入年出了名,可能江落深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说罢,他又转向了刘祺,问道,“诶你说,白知秋胆子也够大的啊。”
刘祺瞪了他一眼,朝洛介宁道:“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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