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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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快出来冒个泡呀
☆、掠时(八)
“你这是做什么?”钟止离很是奇怪地看着他,问道,“我占了你的树?”
洛介宁嘿嘿一笑,道:“我是来问你一点事情的。”
钟止离靠在树旁,闲闲道:“你问。”
洛介宁凑到他身边,轻声问道:“师兄不是去明枭城看霍起去了吗?怎么样啊?”
钟止离一脸怪异地看着他,道:“那你问我做什么?我又没去看。”
洛介宁颇觉无趣的,又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了,只愣愣地看着他,表情中似乎还有些委屈的,看得钟止离更加莫名其妙了。
良久,洛介宁又笑嘻嘻道:“师兄,下次,我就回二场去了。”
钟止离点点头,道:“以后要吃早饭。”
洛介宁把人家给吵醒了,又没问到自己想问的,只好灰溜溜地回了屋子。下午的练剑,一场是明流风看场,这三人总算是悬着的心给放下了。
刘琪趁着休息悄声道:“明师兄没走,那齐师兄肯定也没走。”
洛介宁在一边闲闲道:“不仅不会走,明日就是他看场。”
胡缪奇怪道:“怎么回事?那那日我们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洛介宁冷漠道:“肯定是你们听错了,还说人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看你们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刘琪啧啧道:“咱几个穿一条裤子多少年了,我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胡缪一脸嫌弃道:“谁跟你穿一条裤子?死不要脸的!”
刘琪怒:“你是跟我杠上了是吧!”
洛介宁连忙劝架:“行了行了,马上是花灯节,去年被段婉这小娘儿们带着就没好好玩,今年咱们好好玩!”
刘琪一脸鄙夷道:“小娘儿们啊,下次见到我可要原封不动地告状。”
胡缪哈哈道:“洛歌最怕段婉了哈哈哈哈!”
洛介宁:“……”
花灯节是氿泉镇特有的一个节日,为的是庆祝花神的生日,由得那扬州每在春季便是百花齐放,美得令人窒息,因而在每年的这个时候,氿泉镇的人们便会放花灯,千盏花灯齐放,甚是好看。
当日,氿泉镇夜不闭户,整个夜晚都是亮堂堂的,热闹异常。
去年的时候,由于段婉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个花灯节了,便硬是要拉着这几个小公子去放花灯,可是他们又不会放,等他们终于把花灯放到天上去,一个个都是精疲力尽,哪有精力还去街市上闹一闹的?
可巧了,这次段婉不在,他们几个正准备要好好玩一玩的。洛介宁把钟止离也叫上了,五人连晚饭都没吃,就跑下了山。
此刻的氿泉镇正是热闹的时候,人们都出来了,早来的人们已经把花灯放上去了,夜幕还没有降临,但是天空中已经走了星星点点的灯影,甚是好看。
街市上各个摊位已经开起来了,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们把平常不太热闹的整条街都占满了,倒是有了过年的滋味了。
洛介宁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人越多,他越*。但是偏偏那钟止离又是个冷性子,跟在他们几个后边,混在人群里边,倒是一句话都没说。
周单先是找到那卖烤鸭的地方,一上去便买了两只烤鸭,刘琪也想吃,上去就抢,洛介宁先是戳了戳钟止离,问他吃不吃,结果钟止离不吃,洛介宁连忙也上去抢,嘴里还念念有词:“周单你上次就把我的鸭腿弄得掉地上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周单不甘示弱:“师兄都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钟止离:“……”
最终,洛介宁抢得一手一只鸭腿,把周单气得直瞪眼。洛介宁乖巧地凑到钟止离身边,举起一只手,道:“给你的。”
钟止离本说了不吃,但是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又不好辜负了他的好意,便伸手接住了。
洛介宁笑嘻嘻地看着他接过了,又道:“我知道你不吃辣的,所以特地把辣的留给他们了。”
钟止离看过去,那抢着吃烤鸭的三人正辣得吐舌头,还不时把幽怨的眼神射过来,洛介宁只当没看见。
洛介宁又用那只满是油的爪子拍了拍刘琪的肩膀,道:“前边还有卖糖葫芦的,要不要去看看呀?”
刘琪被辣得眼泪都出来了,忙拉着胡缪道:“快去给我买点喝的来!”
胡缪吃的是不辣的,气定悠闲地伸出一只手来,道:“银子拿来,我去买池阳春。”
周单叮嘱道:“你看着点啊,说不定师兄掌门也在里边。”
“知道。”胡缪从刘琪手里接过银子,迈着碎步走远了。洛介宁又上去抢,边抢边问道:“说起来,我记得有家的煎饼特别好吃。”
刘琪一把把他推开了,很不客气道:“你还来!都没了!”
洛介宁被推到钟止离身边,很委屈地看着他。钟止离只看了他一眼,便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道:“再去买一只吧。”
洛介宁瞬时眼睛一亮,连忙接过了,欢欢喜喜道:“谢谢师兄!”
周单和刘琪呆愣愣地看着蹦蹦跳跳的洛介宁,又看了看钟止离,随即均面无表情地低头啃鸭。
四人继续往前走,洛介宁喜滋滋地啃着新买来的烤鸭,周单和刘琪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默不作声,钟止离看着周单和刘琪的神色,忍不住道:“你给他们吃一点吧。”
洛介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把啃得乱七八糟全是口水的烤鸭往两人眼前一送:“吃吗?”
异口同声地恶心:“滚!”
洛介宁讪讪收回手,又凑在钟止离面前,问道:“你吃吗?”
钟止离给足了他面子,低头咬了一口。周单和刘琪一边看破红尘地摇摇头,一边重重地叹气,只希望胡缪赶紧回来,他们快要招架不住这个恶心吧啦的臭小子了。
四人走了一段路,前边那胡缪正站在一家酒楼面前朝他们挥手呢,周单和刘琪像是见到了亲爹一般,撒丫子就往他那里跑,吓得胡缪以为他挥的不是手是金子。
洛介宁吃完了,没地方擦手,钟止离掏出一块手帕给他,洛介宁连忙接过,也朝胡缪跑去。胡缪道:“有几个师兄也在里边,不过不要紧,都是眼熟人,进去吧!”
五人找了个几位师兄看不到的位置落座,来了一坛池阳春。四人都巴巴望着钟止离,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直到钟止离先喝了一口,这才放了心。刘琪倒了一杯,笑嘻嘻道:“好不容易能正大光明喝一回了!再也不用忍受一股子竹子味了哈哈哈哈!”
周单翻了翻白眼,道:“有你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钟止离冷不丁问道:“什么竹子味?”
四人顿时静了下来,双双对视,不知作何言语。只最后,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洛介宁。洛介宁惊慌了一下,问道:“你们看我干嘛?”
钟止离问了便没再问,只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周单立马笑嘻嘻道:“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酒哦!”
刘琪讨好般笑问道:“师兄酒量不错吧?”
钟止离答道:“我不怎么喝酒。喝酒纵欲。”
胡缪点了点头,煞有介事道:“师兄教导得是!”
一坛酒很快喝完,胡缪提议道:“我们去吃煎饼吧!”
“好呀好呀!”洛介宁连忙起身,刚要出去,谁知一抬眼,便看见靠近门口的一桌,坐着他们尊敬的明师兄和齐师兄。
洛介宁有些大惊失色,连忙坐下。周单莫名其妙看着他,问道:“干什么啊?抽风啊?”
旁边的钟止离显然也看见了,只淡淡道:“明流风和齐归璞在外边。”
“啊?”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洛介宁看向钟止离,问道:“那怎么办啊?师兄肯定会告状的。”
四人眼巴巴看着钟止离,那钟止离却只看了他们一眼,随即站起身,道:“怕什么?一起走。”
说罢,这人便起身出去了。四人有些六神无主,只刘琪讪讪问道:“师兄,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洛介宁连忙起身道:“快跟上去啊!”
三人也连忙起身,一出屏风,却见那钟止离正站在两位师兄旁边,三人正相谈甚欢。
看来是没喝醉。四人松了口气,正想悄咪咪地遛出去,谁知那明流风眼尖,一下子看到了他们,忙叫住了人。四人脸上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端端正正站在他俩面前,一人叫了一句师兄。
钟止离看了一眼四人,无话。洛介宁看向钟止离,却见他根本都不看他们。齐归璞啧啧道:“一块儿出来的啊?”
周单嘿嘿一笑,道:“是呀。”
明流风撑着头笑道:“你们这年纪,出来喝酒有些些早了吧?”
四人低着头不敢说话,那齐归璞总算是要放他们一马,道:“快出去吧,站在这里挡着人家做生意。”
“哎!”
四人像是逃亡一般窜了出去。钟止离朝两人致意,朝也慢悠悠地出去了。
洛介宁见钟止离在后边气定神闲,不由得退后几步,把人拉了过来,问道:“师兄,他们有没有说我什么什么?”
钟止离忽的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道:“能说什么呢?”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洛介宁没看见方才他一闪而过的笑容,只道:“那就好那就好,希望师兄不会告发我们。”
那边刘琪腋窝道:“哟,我们洛歌小公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周单学着火上浇油:“就是呀,不过就是被关上几天罢了,有什么呢,又不是没有被关过,是吧?”
洛介宁一个赏赐了一个大白眼,径直朝前边走去。他掏钱买了两个煎饼,又退回来,伸手到钟止离面前,笑盈盈道:“给你吃。”
钟止离伸手接过了,低头咬了一口。洛介宁抬头看着他吃,傻笑了一会儿。那边三人已经一人买了一个煎饼,正咯嘣咯嘣地吃得正欢。
胡缪问道:“接下来要去哪里啊?”
周单口齿不清道:“除了去看花灯,哪里都行。”
洛介宁连忙拉过刘琪,道:“我上次来这里,发现那边有个老爷爷卖吹糖的,吹得可好看了,我们去吃那个吧!”
三人连忙点头表示赞同,只钟止离一直迈不开步子,洛介宁以为他是撑着了,好心地上前拉他走。结果正到了吹糖老人的摊子前,他才退后几步,道:“我不吃这个。”
洛介宁奇怪了,问道:“为什么呀,你看他吹的这些,多好看呀!”
摊子前,老人的台面上摆了很多早已经吹起来的糖人,有天鹅,有龙,有凤,有老虎,一个个都栩栩如生。
钟止离蹙着眉轻声道:“有他的口水在里边。”
“啊?”洛介宁傻眼了,看向周单,周单也不知作何反应,只站到钟止离身边来,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道:“师兄这么说,好像有些道理啊。”
刘琪和胡缪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所措。
洛介宁想要劝劝他,道:“没事的,这个不是甜的嘛。”
钟止离仍旧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洛介宁急了,拉着他道:“要么,我给你吹?”
周单一脸极度嫌弃道:“你以为你的口水就不恶心吗!”
刘琪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与其吃你的口水,我还不如吃老爷爷的口水,干净。”
胡缪火上浇油:“就是,说不定吃了你吹的,我可能会当场暴毙身亡。”
洛介宁被打击得体无完肤,退到一边弱弱道:“那我也不吃了吧。”
不多时,刘琪和胡缪一人拿着一个糖人出来,喜滋滋地舔着。洛介宁巴巴地看着他们,眼珠子就快保不住了。
周单看他那样子,实在是嫌弃得很,推搡他道:“你想吃就去买啊!”
洛介宁煞有介事道:“不吃,有口水。”
“……”周单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目光。
接下来,五人又在街上晃荡了一会儿,钟止离忽的出声道:“困了,回去睡吧。”
四人惊讶地看着他,都面面相觑。这才刚刚入夜呀,就要回去了吗?
钟止离不由分说就要回去,洛介宁看了一会儿三人,看了一眼钟止离,随即决定跟着钟止离回去。周单学着洛介宁的样子,看了看他们,也跟着要回去了。
刘琪一脸怪异地问胡缪:“周单今天搞什么?”
胡缪摇摇头,不由分说地跟着周单也要回去了,独独留了刘琪一个人在原地。他喊了一句:“等等我!”
五人赶回了七台山,这才刚进大门,却没料到,那钟止离忽的转身,攥住了身后周单的手腕,面无表情道:“跟我去见大掌门。”
“啊?”周单傻眼地看了看身边的一圈人,有些不知所措。
刘琪连忙推推洛介宁,轻声道:“师兄肯定是喝醉啦!”
洛介宁懂了意思,连忙上去抓住钟止离的手腕,笑道:“师兄,我们先回去睡觉呀。”
钟止离固执道:“你身上有酒味,跟我去见大掌门。”
周单哭笑不得,哄着人道:“好师兄,我们明天再去呀,今日掌门们都该睡了。”
洛介宁连忙把他攥着周单手腕的手给掰下来,笑道:“是呀,他们都睡了,我们也该睡了吧?”
周单得以脱身,连忙躲到了刘琪身后。胡缪当即决定出卖洛介宁,拉着两人就跑,边道:“洛歌!师兄就交给你啦!”
洛介宁看着他们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抬头看向钟止离,笑道:“他们回去了,我们也回去。”
钟止离由着他拉着自己走了一段路,忽的又出声道:“我要跟你睡。”
“欸?”
洛介宁受宠若惊,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明日查房查到了,我可解释不清楚啊!”
“我要跟你睡。”
他不由分说便拉着人去洛介宁屋子。洛介宁哭笑不得,便也没拒绝,只心里暗暗道,这师兄喝醉了怎的跟自己这般年纪一样了?
两人进了屋,钟止离倒头就要睡。洛介宁爬上床,刚要盖上被子,谁知那钟止离竟开始脱衣服了,洛介宁瞪大了眼睛,忙阻止他道:“师兄!师兄!我这被子薄,脱不得啊!”
那人根本就没听他的话,外袍脱完了,正在脱内衫。
洛介宁平生还没见有人在自己面前要脱光了,此刻吓得有些回不过神来,忙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等到再没有动静了,双手展开了一条缝,这才见,那钟止离竟连内衫没有脱完,便直接倒在床上睡熟了过去。
洛介宁愣愣地坐了会儿,这才敢脱了外袍,也缓缓地躺下了。只不过身边多了个人喘气,他总觉不舒服,辗转反侧难眠,最终还是迷迷糊糊才睡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5000字已补完。
我这么勤奋的,你们忍心霸王我吗(哭唧唧)
☆、掠时(九)
翌日,洛介宁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先是愣了愣,回想了一下昨天夜里到底是不是那钟止离在他床上躺了。
半晌,他回过神来。
哦,是那样的,钟止离在他床上睡了一夜呢。但是现在人呢?
洛介宁有些迷惘地眨了眨眼,随即很快穿好了衣服,一出屋子,便见那刘琪胡缪两人正开了门准备要走了,洛介宁一急,连忙跟了上去,一拍刘琪问道:“你今早有没有见到钟止离啊?”
那刘琪还没反应过来钟止离是何人,胡缪便答道:“什么呀?你睡迷糊了啊?钟止离怎么会在这里?”
刘琪恍然大悟,道:“哦!我记起来了,昨天夜里是钟止离抓着你去见掌门了是吧?见的不会是你大伯吧?”
说罢,他一脸心疼地望向洛介宁,极度矫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洛介宁嫌恶地打掉他的手,道:“我昨夜没见掌门。我睡觉去了啊。”
胡缪边走边道:“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们,师兄跟你睡在一起吧?”
洛介宁总算是机灵了一回,嘿嘿傻笑道:“怎么可能呢。”说罢,他又问道,“周单呢?”
刘琪扬了扬眉,道:“人家现在在二场,可跟你不一样,早早地就走了。”
“哦。”洛介宁若有所思。
今日练完剑,洛介宁本想去找钟止离问问他那昨夜之事,谁知他围着绕了半圈,也没见着钟止离的影子,不禁抓着一个三场的师兄便问:“师兄师兄,钟止离师兄去哪里啦?”
那师兄自然是知道他们俩,只不过那日说悄悄话之事被传得神乎其神,甚至传到最后的版本,竟然是洛介宁强*了钟止离。
当然,这些,自然是传不到当事人的耳朵里,几场的人也就当做饭后笑话,说一说,热了气氛便是。
这师兄显然是想逗逗他,便一脸邪笑道:“你找他做什么呀?”
洛介宁很乖巧道:“我找他有事。”
师兄笑得邪魅:“有什么事呀?想跟他说悄悄话啊?”
他这一出声,身边立马起了哄笑声,洛介宁听了这话,耳朵又红了,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师兄看他尴尬,也有些不忍了,终于从狗嘴里掏出了他的良心,拍了拍他道:“今日他早早就回去了,说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要么去看看他吧。”
洛介宁听了这句话,连忙窜了出去,再也忍受不了这些人的低笑,只觉得尴尬。
他窜到钟止离屋子前,在窗户纸上戳了两个洞,凑近去看,才发觉那钟止离竟然端端正正坐着吃饭呢。
洛介宁连忙敲了敲门,不等他回应便推门进去,嘿嘿笑道:“师兄?”
钟止离抬眼看了他一眼,无话,低头继续吃。
洛介宁走到他跟前,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碗里的青菜,嘻嘻笑道:“这个怎么吃得下,明日我叫阿娘给你做牛肉吃呀!”
“不需要。”钟止离只淡漠回了一句,没再看他。
洛介宁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心慌,自己倒是成了没理的一方,心里委屈着呢,又不大敢说出来,只巴巴地看着他,良久才憋出一句:“你身体不舒服啊?”
钟止离又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即道:“嗯。”
洛介宁凑前问道:“为什么啊?昨晚没睡好吗?”
钟止离边优雅地吃着,边缓缓道:“是没睡好,一夜被冻醒五六次,能睡好吗?”
“啊?”洛介宁似乎是有些没懂他的意思,只自己慢慢品味了半晌,这才惊得差些没跳了起来,问道,“我睡相不好是吗?”
钟止离静默了片刻,这才喃喃自语道:“岂止是不好。”
洛介宁连忙给他赔罪道:“我自己是不知道啦,对不起对不起啦,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让你冻醒了,哎呀,师兄你没事吧?”
钟止离嘴角抽了抽,有些笑得不自然道:“下次?不会有下次了。”
洛介宁给他赔罪还不是,下午练完剑,还亲自送了一盘桂花糕过来,笑嘻嘻端在他面前,钟止离是一点怨气都烟消云散了。
这些日子,洛介宁消停了一会儿,又皮痒了,总要闹出点事来才好。那刘祺最是会出主意的,拉着胡缪道:“咱们去抓鸟来炖着吃吧!”
洛介宁一听便来了兴趣,连忙问道:“抓鸟儿?怎么抓啊?”
刘祺趁着午休的时候,从小厨房偷偷带了一个簸箕出来,带着胡缪洛介宁和周单三人便往那小山坡上跑。
他先是找了根树枝把簸箕给支起来了,接着在簸箕下边撒上了一把米,一手拉着系在树枝上边的绳子另一头,一边挥着手,叫人全部都后退。三人退到不远处的一处草垛里,纷纷露出一双好奇的眼睛来看。
片刻后,刘祺也缓缓退到了他们身边,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们安静。洛介宁哪见过这仗势,连忙噤声,学着他的样子,紧紧盯着前方那个簸箕。
不一会儿,便有几只鸟儿飞了过来。一只灰色的鸟儿先是在簸箕外边转了几圈,似乎是在观察这地方到底是不是陷阱,结果此鸟失算,带着身边另一只鸟儿进了簸箕下边,正欢快地啄着米呢,“啪嗒”的一声,簸箕便扣上了,旁边还有两只鸟儿吓得赶紧逃窜。
洛介宁哈哈大笑:“抓住啦!!!”
周单和胡缪没理此人的大惊小怪,连忙上前要看。刘祺先是收了绳子,跑到那簸箕前边,按着周单的手道:“这里边有两只,等会儿我就打开一个小口,你们就伸手进去抓,前往要抓住了,不然我们这就白费力气了啊!”
洛介宁毛遂自荐自告奋勇:“我来抓我来抓!”
胡缪极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咂咂嘴道:“好啦好啦,给你先抓好不啦!”
洛介宁对他谄媚一笑,看着刘祺的手势,见那簸箕已经打开了一个小口,立马便伸出手去。手一伸进,洛介宁脸上出现了迷茫的眼神,胡缪连忙问道:“怎么样啊?抓到没啊?”
洛介宁一脸惘然道:“什么也没有啊。”
周单急了,道:“怎么可能啊,我们都看着里边有两只了,你会不会是伸得不够长啊?再伸进去一点啊!”
洛介宁闻言又伸长了手,结果人已经爬到地上了,忽的大叫一声,纵身便飞了起来,整个簸箕都被他的大动作给掀翻在地,两只欢快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了几声,便毫无征兆地飞走了。
刘祺:“……”
周单嘴角抽了抽,他觉得这个人可能是个傻子。
洛介宁看着三人控诉的眼神,这诡异的沉默,有些尴尬地笑笑,解释道:“方才,有只鸟儿啄了我一下。”
刘祺面无表情道:“啄就啄了,你做什么大惊小怪?”
洛介宁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我被吓了一跳嘛。”
胡缪和周单十分有默契地一人搭着一人的肩,口气忽的转为了欢愉,一转身,道:“走了走了,快要开始练剑了吧?”
“是吧,我看还有半刻钟了,我还得先去找师兄问问早上学的那招是怎么回事呢。”
刘祺把手里的绳子一抛,潇洒地起身,跟上他们俩,道:“你们等等我呀,我还得回去吃点东西呢,饿死我了!”
洛介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把提起簸箕便追上去:“周单!你哪招不会啊?我可以教你啊!”
周单:“啊!今晚咱哥儿几个一起喝一杯?”
刘祺:“好呀,你这小子可别又昏过去了啊!”
胡缪:“你少放*吧,周单什么时候昏过去了,明明是你自己先喝醉了好吧!”
洛介宁摸摸后脑勺,喃喃自语道:“他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喝酒了啊?”
半月后,洛修繁忽的把所有门生都召集起来了,要开个大会的样子。洛介宁正巧望见了在前边的钟止离,想着他俩有蛮久没有见着了,便偷偷地上前,挤到了人家身边。钟止离忽的见到自己的左边冒出了一个人头,差点被他吓死。
洛介宁笑嘻嘻道:“师兄,我来陪你啦!”
钟止离只看了他一眼,便转移了目光,看着前边已经要开始发言的洛修繁。洛介宁见他对自己有些爱理不理的,理以为是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便偷偷地拉了拉人家的衣袖,轻声道:“师兄,你的侧脸真好看。”
钟止离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并没有一丝要理他的意思。洛介宁有些挫败,跟着他一样望着他大伯,只听得那洛修繁朗声道:“近日在外边听到有些人兴起了一种新的练功方式,便是把一些很细的针埋在身体里边,遇敌时当做武器使用。各个门派现在还没有引起重视,但是我们必须以此为重,若在我们门派中发现有人也做同样的事,或是近似的事,一律驱逐出门派。”
洛介宁听得有些迷糊,问身边的钟止离道:“师兄,他说的什么意思?”
钟止离这次终于没有故作不理,只轻声回应道:“回去跟你说。”
洛介宁面上笑得不能抑制,又憋得难受,只好又凑近了他,轻声道:“过几日门生考核,我就要回到二场啦!”
钟止离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洛介宁已经听不下去他大伯在前边都讲了些什么,只熬了很久,熬到终于要散会了,他才兴冲冲地拉着钟止离,笑嘻嘻道:“我们一起去吃饭呀。”
钟止离看了他一眼,出声道:“无尘轩那个奇才霍起,前不久提出一个理论,说将人体作为一个媒介,把细针埋进人体,接着灌以各种毒|药,先是打造一个百毒不侵的人体,接着是把武器隐藏在最不容易被察觉到的地方,给敌人最致命的一击,于是江湖上很多人都去学了。”
洛介宁仔仔细细听他讲完,问道:“那他们练得怎么样?”
钟止离淡淡道:“想都想得到,这怎么可能。”
洛介宁同样奇怪问道:“人喝了毒|药,不就被毒死了吗?”
后边忽的响起了一个声音:“所以你就做不到啊。”
洛介宁吃惊地一掉头,便见那周单和刘祺已经走到了钟止离的左右边,一个个问道:“师兄,你怎么知道是那个霍起提出的理论啊?”
“他就顾着提出,怎么不自己亲自去试试呢?”
“那些人怎么那么傻,真的会这么虐待自己吗?”
钟止离道:“有的人,或许认为是有一定道理的。”
洛介宁点了点头,发表高见:“对呀,这不就跟碧云府的人一个个都百毒不侵是一样的吗?”
胡缪一巴掌拍在洛介宁头上,骂道:“人家那是喝草药!不是喝毒|药!”
“哦。”洛介宁揉揉被他拍疼的脑袋,侧头看向钟止离,问道,“师兄,把针刺进身体里面,不疼吗?”
周单翻了个白眼,道:“你试试看,疼不疼?”
刘祺真心觉得此洛歌貌似最近傻了不是一点点。
钟止离答道:“我想,应该是往穴位上边刺吧。这是在门派里边流传的,应该是害人的东西,所以大掌门才不让我们学的。”
胡缪义愤填膺道:“无尘轩他们自己提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自己却不尝试,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一把打倒我们吧!”
刘祺奇怪道:“大掌门不是说了不许学了吗,他们再提出又有什么用呢?”
洛介宁异想天开道:“你们说,要是真的有人这么做成了,岂不就是天下无双了?”
钟止离摇摇头,道:“目前我们都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作,要想练成,恐怕有些困难。”
事实证明,纸上谈兵果真是无用。没隔几日,那无尘轩竟得还出了个小册子,教导你到底怎么实施。提笔者,便是那个霍起。
为此,秦络凡和江其深专门在一场和二场不厌其烦地讲了一遍又一遍年纪小一点的门生千万不能信了他的邪,简直就像是驱赶邪教一般,驱之不及。
洛介宁好不容易换到了二场,本以为能够不听江其深谈这个,结果秦络凡又在这边一天谈一回,他耳朵都要起茧了。回来便拉着钟止离诉苦。
周单很不容易地保持了二场的成绩,没有调到一场,那是异常得*,当天夜里就打算要请哥儿几个喝酒,结果一到夜里,竟然不见了洛介宁的影子。
刘祺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那臭小子该不会是又跑到小白师兄那里去了吧?”
胡缪抿了抿酒,悠哉道:“人家早就不跟我们一起了,你瞧他上次抓鸟儿那个傻劲,看得我都想一脚踹死他了!”
周单点了点头无比赞同道:“整个人一天到晚乐呵呵的,也不知在乐什么。看得我这个聪明人就不爽。”
刘祺咂咂嘴,道:“那这酒,还留不留啦?”
胡缪挥了挥手,道:“看那傻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不回来那就不留了。”
刘祺一怒道:“不回来,以后再也不许回这个院子了!”
周单凉凉瞥了刘祺一眼,幽幽道:“哟,你是想出去守夜啊?”
结果仨人还真的等到那傻小子回来了。周单看着他一脸傻笑地回来了,憋住气不发,问道:“你脸抽搐啊!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洛介宁当然不会说,今日他去找钟止离,那钟止离竟然留了一盘粟米糕给他吃。想必是看到午饭的时候,洛介宁对着那粟米糕狼吞虎咽,他便去求那阿娘多做了一份吧。
洛介宁问他是怎么求动了阿娘的,那钟止离竟然道:“阿娘看我瘦。”
洛介宁想起来那钟止离不自然的表情,便止不住的笑意往上涌。
“没什么呀,你们在等我吗?”
刘祺那是嫌弃他到了极点,语气十分不善道:“给你留了口酒呢!快去喝了!”
洛介宁一惊喜,连忙接过了周单手里的酒壶,笑嘻嘻道:“谢谢你们啊。”
胡缪咂嘴问道:“咋这样了,这傻小子。怎么我越看他越不顺眼呢?”
洛介宁也不知他们怎的就对自己意见大了起来,只以为是自己最近回来得晚了,碍得他们睡得也晚了,发发牢骚罢了。
周单翻了个白眼,转身打个呵欠:“我要去睡了,谁管你们。”
刘祺和胡缪也很默契地转身要走,洛介宁喝得急了,竟是灌了一脖子,匆匆擦了擦,跟上周单道:“给,你的酒壶。”
周单头都没回:“你自己留着吧!”
洛介宁抱着酒壶转身回了屋,一脸满足地翻身上床。
作者有话要说: 5000已补齐~
晚安大宝贝儿们~
☆、启风(一)
几日后,轮到洛介宁夜巡。
这四人中,若是有一人轮到夜巡,那便是他们造作的好时机。前后只要招呼一声,便要胆大光明地买酒喝,顺带还要加几碟小菜。刘祺先是给洛介宁说好什么时候出来,洛介宁跟着几个门生逛了两圈,在东三院门口吹了声口哨,三人便伺机而动。
洛介宁等着前边几个夜巡的门生已经走过去了,这才闪出身来。而三人却理都没理他,只顾自走向集合点。洛介宁颇有些郁闷地跟着他们,嘴里还念念叨叨。
四人凑在了一起,吃吃喝喝,倒是没被发现。待吃喝玩乐,洛介宁赶着三人道:“赶紧走赶紧走!”
刘祺挥了挥手道:“知道啦!急什么呀。”
洛介宁目送着三人走远了,这才收拾了东西,继续夜巡去了。
本以为这次也可以偷偷到竹林里去休息一会儿,等到拂晓的时候,洛介宁欢欢喜喜地朝那边走去,却不料,眼前像是见着了什么人。
这个时候换骨泉怎么会有人?
洛介宁心底奇怪,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只趁着熹光走进了,才瞪大了眼——
果真,那换骨泉里有人!
洛介宁看着岸边整整齐齐放了一件外袍,那人正背对着自己,伸出手在乱舞。洛介宁有些好笑,此人该不会是在梦游吧?
想到这里,他一阵好笑,上前客客气气道:“阁下在做什么呢?”
待那人一回头,洛介宁惊得差些没瘫在地上。那人,不是钟止离又是谁?!
钟止离见了他,反问道:“你这么早来此做什么?”
洛介宁看着他上身罩着个内衫,长发散了下来,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自己,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冲击,退后了几步,才反应过来,笑嘻嘻道:“我夜巡呀。倒是师兄,你在做什么呢?”
钟止离也不避讳,只道:“练速度。”说罢,他又伸出手来,给洛介宁做个示范。
洛介宁终于看清了,此人不是在乱舞呢,他是在抓蚊子!
洛介宁心底对他的佩服又高上了一层,走进了问道:“师兄,你不冷吗?”
这个季节,就连夜里出来走几步都会冷得发抖,难不成,这钟止离是铁打的?
钟止离没再理他,而是专心去抓蚊子去了。
洛介宁以前听他大伯说钟止离唯胜在出剑速度快,令敌人完全看不清他的招式。他曾不相信,但是如今看到他只不过挥了挥手,手里边死了四五只蚊子,就算是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惊叹果真速度之极快!
洛介宁心底一转,从地上摸了一把,摸上来一把小石子,剔出来一个,朝钟止离那边看了两眼,便用力扔了过去。钟止离眼见身边飞过来一个石子,稳稳地把旁边一只飞蛾给打了下去,转身一看,只见那洛介宁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洛介宁又接连扔了几个小石子过去,扔的身边的飞蛾纷纷落了下去。钟止离问道:“打得准蚊子吗?”
洛介宁摇摇头,道:“看不清。”
说罢,洛介宁把手里剩下的石子一抛,蹲下身笑吟吟道:“师兄,什么时候你也教教我呗。”
“好啊。”
钟止离是应了,但是还没等到他打算教他,人就已经被派出去了。
听闻在扬州、荆州和豫州三地交界处,不知怎的忽的来了一个怪人,那人入了当地的镇子,见人便杀,当地的居民都躲得远远的,只当是来了个疯子。结果那人为此更是胆大妄为,甚至到了街市上。当地人的生意都做不了,驻村的侠客都被他一刀给砍死了。
此事一传开,无尘轩和玄天楼自然是又开始了暗中较劲。本要对付那怪人,定然是派几个门生过去便能搞定,但是这六派才刚刚招了新门生,这便是捧开一个人的最好时机,自然是谁都想展开一番定夺。
洛修繁当即便决定让钟止离去,怕他不认得路,还特地叫秦络凡带他去。而就在大家都以为无尘轩想要试试那霍起的实力的时候,江落深却剑出偏锋,出乎意料地派了一个名不经传的门生。
两边同时出发,因得七台山离那边更进,秦络凡和钟止离便早早到了那镇子上,一踏进镇子里,迎面便看到那怪人就在提刀杀人呢。
街市上早就没有人了,那怪人手里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怕是不知道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就连爹娘都不知道的。那孩子开始的时候还哇哇叫了几句,但是被那怪人劈了一掌,如今已经没了气息,在他手臂上吊着。
钟止离看过去,心想怪不得是怪人,此人高大威猛,足足比他高出几个头,且手臂上尽是纹字,一张近乎是黑色的脸上刻满了文字,此刻停了动作,双眼直视前边的秦络凡和钟止离。
秦络凡抱着手臂在一边,闲闲道:“我看挺不好对付的,好凶啊他的表情。”
钟止离只看了一眼那半大的孩子,问他道:“这人是什么身份?”
秦络凡道:“听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的监狱里逃出来的吧,当地的官府也管不住了,听说当初为了关他进去,可是费了不少的劲呢。”
那怪人见这两人不动作,一把便抛下手里的孩子,那孩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最终在一个角落里不动了,浑身沾满了灰尘,血和灰尘混在一块儿,看起来特别脏。
接着,他朝这边大步走过来了。
秦络凡朝钟止离道:“你过去吧,我会在后边看着。”
钟止离刚拔出剑,还没踏步上前,只听得身边呼啸而过一把剑,一个人已经飞身上去了。钟止离看清了那人是无尘轩的门生,便收了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秦络凡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得无尘轩的二掌门马归岁正站在两人的身后,一脸笑眯眯地看着秦络凡,意味很明显。
秦络凡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那门生。只见那门生提着剑上去,立马就和那怪人缠在了一起。
马归岁忽的出声道:“这可是江落深最喜欢的一个新门生,还没受到唐鹤如的影响,使的剑法漂亮着呢!”
眼前那门生一下子便到了那怪人的背后,正欲提剑刺上去,谁知那怪人忽的一低下|身,伸出脚便扫了过去,那门生反应也快,立马转了方向,朝他右手边刺了过去。
那怪人使刀,力气大得很,一把大刀挥过去,尘土飞扬。那门生拿着一把剑轻巧得很,几次欲从背后偷袭,却不得法,被那怪人轻易识破。
秦络凡终于有机会嘲笑马归岁,道:“你那门生是想跟他跳舞呢?!”
马归岁凉凉瞪了他一眼,不语。钟止离在一边观看着两人的对弈,渐渐看出了些门道。
那门生几次偷袭不成功,便转而向侧面攻击,剑锋朝这边刺去,谁知却偏了,怪人一个假动作虚晃了一下,那门生竟中了他的道,直直朝他面前扑去。
那怪人吃准机会,提起刀便要砍下去。这边两位掌门看得心惊肉跳,这一砍下去,恐怕人就要两截了啊!
关键时刻,钟止离含笑出鞘,直直朝他飞去!
那怪人听到了动静,立马转了个身,给门生空了时间逃出来。钟止离上前拿剑,那怪人暴怒,挥起的刀速度更快了,直直便要砍上钟止离。
钟止离看那门生已经退后了好几步,这才飞身过去,堪堪躲过了怪人的刀,那怪人还没来得及提刀再战,钟止离剑尖已经*近怪人的脖颈,怪人慌忙中抬起手臂阻挡,却没来得及,钟止离一个斜刺,在他那粗短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不浅的痕,鲜红的血沁了出来。
怪人被他激怒,又是提刀砍过来,钟止离这边剑锋已经游走过去,纵使怪人速度再快,也抵不过使剑的轻巧,只一刹那,那怪人右臂便正被钟止离刺中,大刀有些提不住,哐当一声刀尖落地,掀起了一阵尘浪。
钟止离吃准机会,料到他会转身过来,便飞快飞出剑去,那剑直直刺中了怪人的腹部,霎时鲜血横流。
怪人大吼了一声,拔出含笑,钟止离站在远处看着他不语。秦络凡惊讶地看着钟止离,又看了看那马归岁,见他也是一脸的惊讶,不由得心里得到了些安慰。
无尘轩的那门生在怪人身上什么也没留下,只钟止离一上前,便直击腹部,可以说是非常心塞了。
那怪人拔|出含笑之后,忽的双腿一跪,双目眦裂,怒火欲喷看着钟止离。钟止离从容上前捡起含笑,俯视怪人,见他欲再战,立马退后了几步。
只见那怪人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又站了起来,淌着血的右臂重新拿起了刀,飞快地朝钟止离奔了过来!
钟止离站定了,手中的剑稳然不动。只两人隔着数尺的距离,这才脚下一转,飞快地侧身,手中的剑已经刺了过去。那怪人没抓着人,一个转身,刀尖堪堪刺过钟止离的左臂。
钟止离敏捷地躲过了,一手制住了那怪人左臂,一手含笑已经欺身上前,剑身微偏,直直朝怪人的心口刺去!
“哇!!!”
秦络凡发出一声惊叹,随即便消停了下来。
只差一些些,钟止离便夺他性命了,关键时刻,那怪人竟然发出怪力,一手甩开了钟止离,刀身朝他砍了过来!
钟止离堪堪躲过了,飞身又刺了上去。站在外边的三人已经看不清钟止离出剑的招式了,只定定地看着两人缠斗,只不过一刻时间,那怪人再次跪了下来。
这次,他却再没有站起来了。
钟止离提着剑走到他们面前来,淡漠道:“好了。”
马归岁上下打量了了他一眼,夸赞道:“挺不错的呀。”
那无尘轩的门生在一边一言不发,几人上前看了看那怪人,确定是真的断气之后,秦络凡假装亲密地拍了拍马归岁的肩,笑道:“去不去喝一杯啊?”
马归岁乐得自在,一口应道:“行啊。”
四人齐聚一堂,那马归岁总算是有机会介绍他这个门生,大名任怀瑜,今年不过是跟钟止离一般年纪。秦络凡很是愉快地问了,这次怎么没叫那个霍起出来露露面啊。马归岁不过是扫了钟止离一眼,道:“他若是出来,你们也就不用来了。”
“这么大口气?”
秦络凡微微眯了眯眼,看向钟止离,本想看看钟止离听了这话会是怎样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却没料到那钟止离不过是正襟危坐,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马归岁的那句话。
马归岁年长,朝着秦络凡微微一笑道:“这小子不错,看来这次机会就给他了吧。”
几日后,江湖上便传出玄天楼门生钟止离大败那怪人一事。五派算是对他初有了印象。
钟止离回到七台山,洛修繁便要见他。洛介宁几人本想着在前边看看他的,却没料到洛修繁亲自来接人,钟止离连后边那四人看都没看到,便被洛修繁给拉了过去。
洛介宁很是不满道:“搞什么呀。”
周单抱着手臂,轻轻摇了摇头,道:“看来,这次师兄要火了。”
刘祺也叹了口气,道:“师兄才来这里没多久,这么得你大伯的喜爱,看来,师兄的好日子长着呢。”
胡缪也加了一句:“正巧这明师兄和齐师兄又双双有别的计划了,你看吧。”
洛介宁疑惑问道:“什么有别的计划了?我怎么不知道?”
周单瞥了他一眼,问两人道:“你们没把师兄的事跟他说?”
刘祺翻了个白眼:“说了啊,这傻小子。”
洛介宁这才想起来是他们偷听一事,道:“可是他们也没说要去哪里啊,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走?”
三人齐齐地长叹一口气,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就走。
洛介宁:“……”
等到钟止离终于被洛修繁给放了出来,洛介宁四人本又要凑上去,谁知道那明流风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拉着钟止离就是要来一场促膝长谈。周单怪叫了几声,骂道:“这还等什么啊!走人!睡觉!”
洛介宁连忙拉住他,道:“师兄不会说很久的,我们再等等吧,不然我们方才等了那么久不都是白费了吗?”
周单被他说服,四人继续等。直到等到入了夜,钟止离终于从明流风的屋子里出来了。一出来,四人连忙迎了上去。
“师兄!”
钟止离被四个人吓了一跳,退后几步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洛介宁嘻嘻笑道:“我们专门等你的呀。”
周单重重点了点头,道:“等了好久了都!”
钟止离把四人迎进屋去,刘祺便道:“师兄,我们为了给你庆祝,专门叫人送了一坛池阳春来呢,要不要一起喝呀?”
钟止离揣摩了片刻,问道:“你们怎么买的酒?”
四人一惊,双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钟止离歪着头看他们,见没一人回答,又问道:“是秘密吗?”
周单咳了两声,尴尬地笑道:“不是秘密啦,其实大家都知道……”
“哦?”钟止离又问道,“我刚来,所以不知道是吗?”
刘祺连忙笑道:“不是不是,只是师兄说喝酒是纵欲,我们自然是不想被师兄抓到了。”
钟止离想了想也对,便也罢了,问道:“酒在哪儿?”
四人连忙带着钟止离要去洛介宁的屋子,只今日是东三院的师兄巡夜,即便是看到了他们在喝酒也不会说什么,周单便大大方方带着人进了屋子。
钟止离一进屋,便闻到了醇厚的酒香味。他往桌案上一扫,便看到已经摆好了五个小杯,旁边放着一坛池阳春。
洛介宁嘿嘿笑道:“师兄,过来坐。”
钟止离见四人并无别意,便由着他带着坐下了。刘祺笑道:“师兄你好厉害!”
周单问道:“师兄,为何他们无尘轩不让那个霍起去啊?”
钟止离转述了马归岁的话:“因为他太厉害了。”
“啊?”
四人又是面面相觑,那洛介宁自然是想起了屠村一事,也不知那些人到底传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这个人果真是可怕了。
洛介宁问道:“师兄,那个任怀瑜是谁啊?”
钟止离只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无尘轩特地派了他们江落深特别喜欢的新门生来,这次输给了钟止离,回去肯定是要被骂一顿的。只不过,钟止离年少出名,对无尘轩来说,倒也是一种*。
胡缪思索道:“那个霍起,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周单啧啧道:“光凭他那个什么理论,就有够玄乎的了。”
钟止离抬眼看向周单,道:“那个理论,听说真的有人实践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大~
☆、启风(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跨度有些大,但是是为了避免拖剧情,回忆就是把之前的背景全部交代清楚,放心,很快笑哥哥就要表明心迹了
国庆没啦!
四人皆微微一怔,洛介宁先开口问道:“真的吗?”
钟止离点了点头,道:“嗯,如他所说一般,实用性很大。”
周单很是不解,道:“那岂不是自残了。”
刘祺啧啧叹道:“这些人是不要命了吗?”
正如钟止离所说,江湖上不知怎的,忽的掀起了一阵热潮,听说有人实践霍起的理论成功了,有些人便也开始蠢蠢欲动,学着尝试一下。
玄天楼一旦禁止所有的门生接触此法,清阁和灵殿自然是效仿。因此法跟暗器联系颇深,清阁甚至将此法列为一等禁术,谁都不能学。
永宁四年,钟止离因大败怪人初露头角,霍起因他那一套毁人**的理论,倒也让不少的人记住了他的名字。
永宁五年,霍平生霍起开始被调派到各地执行任务,但是在第三次,无尘轩和玄天楼一块儿在荆州护送遭受洪灾的难民时,霍平生不顾玄天楼的反对,将队伍后边一些病残者尽数杀死,遭到了当地难民的抗议。而那江落深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当时洛介宁和周单是第一次出外执行任务,便碰到了这么一幕,周单当时就想上前去跟霍起算账,洛介宁一把把他拉了回来,道:“你现在过去,说不定他连你都敢杀。”
周单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回来倒是江其深给他一番劝:“你莫跟他急,那小子被江落深给惯得要上天了,你跟他硬碰,只能是你受伤。此事不好论断,霍起的意思是那些人反而会拖累整个队伍,你们的意思是不能如此没有人性抛弃他们,但是你看,谁又能说谁错呢?”
周单没被他安慰到,反而更加激动:“为什么他们病残者就要被那么对待?”
洛介宁反倒是看得开些,拍了拍周单的肩,道:“你看,你又打不过霍起,你干嘛跟他急呢。”
“这不是打得打不过的问题,”周单更激动了,“我打不过他,总有人打得过他吧!”
不久后,清阁和无尘轩一块儿在扬荆边界追捕一个朝廷通缉的犯人,皇帝那边发过来的命令是抓捕然后送到豫州,当地官府会派人过去,但是那霍起竟然当场就把人给杀了,一口气都没留。
清阁三掌门孙西寒大为恼火,这么一来岂不是问话都没得问,这霍起难不成比皇上还要大?当即便要跟霍起理论,谁知那霍起竟然毫不在意地跑回了明枭城。
此事一传开,朝廷议论纷纷。无尘轩虽然不依附朝廷,但是跟随无尘轩的御虚宫和碧云府都被朝廷所控制,无尘轩一个霍起胆大妄为,就连皇上的话都敢忤逆,就算江落深有心保他,他也无力了。
皇帝立刻要召见霍起。
江落深派了人送霍起去京城,谁知那霍起竟然在半路上打伤无尘轩的门生,一个人跑了。
跑到哪里去,谁也不知道。皇帝着实是被气得不轻,无尘轩二掌门唐鹤如又不管此等事,马归岁一个人悠闲地看着江落深气急败坏地派人去找霍起,还能不动声色地喝两口茶。
霍起跑了,六派可谓是看了一场大笑话。当初江落深有多为他骄傲,现在就有多为他可笑。此事传到玄天楼,先是洛修繁笑得喘不上气来,之后洛介宁也笑得喘不上气来。
刘祺啧啧嫌弃道:“你们两人不愧是伯侄,竟然反应都是一模一样的。”
洛介宁哈哈笑道:“你懂什么呀。”说罢,他转向周单,问道,“解不解气?”
周单一派冰山雪莲的模样,高冷道:“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可巧了,这一年,无尘轩跑掉了一个霍起,又来了一个女门生。
六派中,清阁是全女子,碧云府同时招收男子和女子。除此之外,其他门派很少有招收女子的。而无尘轩继出了霍起这个奇才之后,又是带起了江湖上新一波的话题。
这个女门生听说是前辈介绍过来的,大名李盏,使用的一把剑是奇剑,只有她本人才能用得了。奇剑名落霞,挥动时能够带起一串光芒,甚为漂亮。
这个女子不过是十八年纪,听闻无尘轩很多男门生都不是她的对手。
此事一出,无尘轩立马又成为了五派中的话题。
周单评价道:“他们无尘轩还真的是每年都能招到奇才啊。”
钟止离公正评价道:“我见过那个女子,剑法确实了得,只不知她师从何门。”
洛介宁奇怪了:“师兄何曾见过她?”
钟止离道:“前些日子无尘轩找霍起的时候,我偶然在路上遇见了她,开始还以为她是要去清阁,没想到竟然是去了无尘轩。”
此时的洛介宁已然16岁,不再像是两年前那般懵懂无知。刘祺笑嘻嘻问道:“师兄,她长得好看吗?”
周单老气沉沉下结论道:“我跟你讲,江湖上混的女子,大都是长得不好看的,长得好看的,早就送到皇上的后宫里去了。”
洛介宁凉凉瞥了他一眼,问道:“那你怎么没被送到后宫里去?”
周单朝他妩媚一笑,道:“我承认我长得美,但是我是阳刚的男子。”
钟止离终结两人的谈话,道:“挺好看的。”
洛介宁哈哈一笑,道:“师兄觉得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了。”
李盏在无尘轩出名后不久,便传来了霍起的消息。无尘轩派出的门生没找到他,但是他的名声可谓是大振。接连在豫州的几个镇子的官府都发来求救信,那霍起在镇子上到处作恶,现在的人是听到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
从无尘轩出来的霍起俨然是成了个恶人,不仅如此,还把无尘轩的名声给带臭了。江落深自然是不可能会放过他,更何况,他们祖传的宝剑解忧还在他手里,起码,也要把解忧拿回来的。
此事可真的是要笑掉了五派的大牙,碧云府和御虚宫在暗地里笑,玄天楼灵殿清阁在明里笑,特别是清阁的三掌门孙西寒,嫌弃道:“早在他杀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周单更是慷慨:“早在他杀残弱者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洛介宁更是掺和了一把:“早在他提出那什么理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周单更是不甘示弱:“早在知道他屠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屠村?!”
刘祺和胡缪面面相觑,一脸茫然。钟止离问道:“你们说的屠村是什么意思?”
两人这才想起来,当时那几个男人说此事的时候,还真的只有他们俩听到了。洛介宁凑近钟止离,轻声道:“当时我们不是跟着二掌门去白玉原吗,回来的时候就听到那个霍起的事了,听说他还曾经屠村,几百号人全被他杀死了!”
刘祺胡缪瞪大了眼,一人问道:“无尘轩知道吗?知道了还收他?”
周单挥挥手道:“不过是民间的谣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与此同时,在扬州新起了一个门派,便是那已成立了两年的沉云派。
沉云公子白知秋至今只收了四个弟子,那是一个比一个俊俏,见过的人均不禁喟叹沉云派五个人均是玉砌的。
只那白知秋早在两年前便和玄天楼结成了同盟,如今白知秋名声在外,免不了被无尘轩在背后指手画脚的。白知秋不管六派之事,只在沉云岭附近做做善事,倒也是颇得民心。
而那霍起,一旦被江湖上的人定性为恶人,那边是人人追打的了。这边人还没到豫州,便又传出消息,那霍起已经从豫州到了兖州。这次,还传出他使用蛊术害人的消息。
六派大惊。蛊术一向是只有灵殿的人学以防身,江湖上的散人学学玩玩也就算了,但是那霍起又是什么时候学的蛊术?
学习蛊术,首先需要的便是个人的天赋。若是没有天赋一说,便是学个二三十年达不到一个境界的也有,因而灵殿的门生能力也是层次不齐,多年来也出不了一个奇才。而那霍起,又是哪来的天赋?
且不论霍起在逃离无尘轩之后哪里有时间去学习蛊术,就凭他那一股子的戾气,恐怕也不是个沉下心来学习这种复杂的东西。
此事一出,更是惊动了灵殿和无尘轩。
蛊术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若是学得好,便是幻术都不能与之抗衡。而从那兖州官府发来的通知,怕不是一般的难缠。
这次玄天楼也没有坐视不管,立即便派出明流风和齐归璞前去抓捕霍起,加上无尘轩派出了李盏这位奇女子,加上最近出名的任怀瑜,四人联手,他们还不信抓不到一个霍起。
然而事实证明,这次是他们失算了。
霍起的行踪不定,这平民百姓的只知道霍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哪里见过他,见过他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因而那霍起更是肆意妄为。
四人联手先是去了兖州,然而当地的官府却道人已经走了,谁也没见过他到底去了哪。这下子,四人根本不知所措。
若是找到了人,那还好说。但是如今人都不知在哪,就算要抓,也没个头绪的。
没过几日,兖州和徐州的边界上的镇子便遭了殃。四人连忙赶往那边。但是那霍起不知是不是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万人通缉,因而逃跑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四人脚才刚刚踏进镇子,徐州北部的镇子上又遭殃了。
四人跟着又追到了徐州北部,但是刚到,人又走了。
这简直是一场无尽之战。
四人耗费了不少时日,就是连霍起的面都没见着。
最终,六派不得不联合起来,灵殿派人从青州包围,御虚宫从司隶州过来,清阁也同时派人从扬州过去,五派同时包围,就不信这霍起还能逃到哪里去。
最后,四人在青州终于追上了霍起。
那霍起已经杀红了眼,过路处尽是哀鸿遍野。四人在青州一个小镇子上跟他迎面相撞,霍起一见是无尘轩的人,居然拿着解忧挑衅似的朝他们笑了笑。
李盏即便没遇到那霍起和解忧,听也不知听了多少遍。两人当即便上前要抓拿他。
明流风和齐归璞本着这也不是本家事的原则,先是站在后边静静地观望。玄天楼的人不动,灵殿的门生更是一言不发,前都不敢前进。
那李盏和任怀瑜两人双双展开攻势,*得霍起连连后退,特别是李盏的那把剑,剑法刁钻奇特,霍起更是招架不住。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霍起就快要*到绝境的时候,那霍起竟然使了暗器!
李盏绝不会想到霍起竟然会使这种手段,一个没闪开,生生受了他几针。那针上有毒,李盏顿时双脚发软。任怀瑜顾不上她,这边只不过是分了心,立刻便被霍起抓住了机会,蹿起来便没了踪影。
那边的明流风和齐归璞这才意识到不妙,连忙追上去,这时候却是晚了,追了半路,还是让他跑了。
那边李盏已经昏迷了,任怀瑜带着人先去解毒,明流风和齐归璞便带着灵殿的门生继续追。
从此,霍起又多了一项技能:会使暗器。
☆、启风(三)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又要让霍起给跑掉了的时候,那边沉云派忽然发声了,他们愿意助一臂之力。
外边在热热闹闹追杀霍起,七台山却是安逸得很。
洛介宁这几人可谓是越大越不安分,除了小时候那些小把戏,现在发明的样式是越来越多。
刘祺嫌换骨泉里的小鱼虾不够胃口,已经开始公然在临酒湖里抓鱼了,还专门挑午休的时候去抓,一抓一篓子,便要在入夜之后在屋子里烧烤吃。
原先因为周单的屋子坐标最好,因而每次他们要吃鱼的时候便去周单的屋子里架起火盆烤,然而这一事不久后便被钟止离给发现了。
那日,钟止离本是要找周单谈一点事情,谁知人还没进屋,就已经闻到了一股香味。他先是愣了愣,以为他们在屋子里吃大餐,结果一推门进去,当场愣住了。
他们在屋子中央架了个火盆,一根根树枝正插着鱼在烤着呢!
四人回头看到钟止离来了,先是刘祺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笑嘻嘻道:“师兄,一起吗?”
钟止离惊讶之余在感叹这些人是胆子越来越肥了,现在居然都敢公然在屋子里烧烤,就不怕把床给点着吗?
洛介宁咬了一口,边嚼边道:“师兄不吃鱼的。”
周单嘿嘿傻笑道:“师兄找我有什么事吗?”
钟止离转身道:“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便出去了,还给他们带上了门。
四人面面相觑,胡缪道:“师兄不会告发我们的。”
洛介宁吃了两口,想了想道:“他不吃鱼,下次我们去烤鸭啊!”
刘祺一口赞同道:“行行行!这个我也想吃!”
周单翻了个白眼,道:“下次不许在我这里了,每次睡觉都睡不着!”
洛介宁提议道:“不然,我们在师兄屋子里烤吧!”
胡缪扇了他一巴掌,骂道:“东五院那边全是三场师兄,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刘祺砸吧嘴道:“这边不也是师兄,你还不一样,真是的。”
周单自然是巴不得不要再在这里坑害他了,无比同意地点头道:“可以可以呀,去师兄那里!”
翌日,他们便从临酒湖那边抓了一只鸭子过来,然后几个人趁着午休的时候悄悄把周单屋子里的火盆给端到了五院。恰时正是冬日,遇见了师兄问,便只道屋子里太冷,端个火盆进去取暖便是。
钟止离本在屋子里小憩,他们四人哐当哐当地进来了,把他吵醒了。
洛介宁一下子跑到床边,对他笑吟吟道:“师兄,吃烤鸭吗?”
钟止离还没缓过神来,那三人已经把火盆给架好了,火都已经点上了,上边一只鸭子正在烤着。钟止离有些愣愣的,看着洛介宁一脸疑惑。
洛介宁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师兄,我们知道你也想吃,所以专门给你弄过来了,开心吗?”
“开心!”刘祺神经病一般应了一句,钟止离有些不不知所措。
他们四人在那边烤鸭烤得欢快,钟止离却愣愣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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