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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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介宁笑道:“之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看他手上尽是茧,不可能是拿竹竿拿出来的,应该是使用什么需要一只手握着的武器,果然,是铁棍。”

钟止离忖度片刻,倒是没想到他观察得这么仔细,随即问道:“他身上会不会带着毒|药?”

洛介宁伸出手给他把头发上的面粉轻轻拍掉,道:“我觉得他抽屉里的应该是毒|药的配方,他随身带着。”

洛介宁给他拍了半天,头发上还是半白,他不禁笑道:“就这样吧,挺好看的。”

他走进之前进的那个房间,拿身上的酒壶装了满满一壶毒|药进去,然后把罐子端出去,把毒|药全部洒在了他门前那堆草垛上,点了把火,没点着,钟止离在他身后道:“*了点不着的。”

“哦。”

洛介宁道:“我们带去给人研究解药,那人就算跑了,恐怕还会造出其他毒|药,我们先去找南望。”

钟止离顿了顿,问道:“那个人,为何要装瘸?”

洛介宁摇摇头,从怀里掏出刚才拿的两个包子,递了一个给他,道:“怕是很难知道了。”

他刚想吃包子,却见远远的,一条狗飞奔过来,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正是上午朝他狂吠的那条狗,心生一念。

他等那狗跑到自己身前来,把嘴边的包子扔了过去,那狗立马跳了几下咬住了包子,洛介宁把它引到屋子里,他跑到房间里,把他方才踢翻的床板抓了回来,把上边的被子抱了起来,给那狗闻了闻。

钟止离明白他要做什么,站在门口等着他,洛介宁把狗引到门外,道:“去吧,把那个大叔找回来,我给你吃包子。”

大狗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立马撒腿跑了出去。洛介宁啧啧叹道:“没想到我跟他还挺有缘的。”

钟止离看了他一眼,默默道:“挺有血缘的。”

洛介宁听了也不气,笑嘻嘻靠到他身边,瞅着他手里的包子道:“你不吃给我吃呀。”

本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钟止离都没有犹豫,伸手给了他,倒让洛介宁有些错愕,笑道:“你对我这么好啊?”

钟止离只转身道:“我们现在去找南望吧。”

洛介宁边吃着边跟在他后边,看着他半白的头发,眼里漾起暖暖的笑意,心里暗暗想,若是他真的到了这个年纪,他们还能不能像这样悠闲地走在一起呢?

两人和南望约定在离他们分开的那个池塘不远处的一个山谷处,洛介宁和钟止离赶到的时候,南望已经挖了一个坑,刚要把蓝暮林安置进去,一看他们俩来了,刚要问钟止离那头白发是怎么回事,洛介宁便问道:“南望,你有没有偷喝酒?”

南望被他这么一说,一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洛介宁再次问道:“你有没有偷喝你大伯的酒?今天中午的时候。”

南望低着头道:“就偷喝了一口。”

洛介宁看向钟止离的眼神里透着“我说什么来着”,南望像是意识到什么,立马辩解道:“不会的!前几天我每天都偷喝过,也没什么问题。”

钟止离道:“今日他给我们倒的酒,是掺了毒的。”

南望一听,眼睛立马瞪大了,神情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洛介宁抱着剑幽幽道:“你的大伯,瘸腿是装的,手上那根竹杖是铁棍,还有,他在他的床底下藏了一大罐毒|药,方才我们过去的时候,被他跑了。”

南望不可置信地退后了几步,愣愣地把腰间的那个水壶取下来,洛介宁问道:“那里边是不是装了酒?”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道,这个南望,可是跟年少的他一模一样啊,只不过他更为恶劣,已经不是一个两个水壶的问题了。

南望木楞地点了点头,道:“我出来的时候,偷偷装的。”

说着,他似乎是想看看那酒是不是真的有毒的,打开了,洛介宁冷冷道:“你再喝了,就没人能救你了。”

南望手一抖,差点把水壶抖掉了,洛介宁勾起脚边一个石子,一脚踢过去,把他手里的水壶踢倒在地,里边装的酒尽数撒了,酒香味醇厚,洛介宁皱了皱眉。

南望忽然跪在地上,朝着蓝暮林的尸体喃喃道:“师父都跟我说了不能喝酒,可是我还是偷喝了……”

钟止离看了蓝暮林一眼,心里微微有些难受,还是帮忙把土掩盖在蓝暮林的尸体上,蓝暮林眼睛闭着,神色很是安详,像是睡着了,下一刻就会醒过来,洛介宁走到南望身边,轻声安慰道:“不怪你,怪那个做出毒|药的人。”

南望抬头看了洛介宁半晌,摇头道:“我还是不相信大伯会是那样的人。”

洛介宁叹了口气,道:“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是怎么住到他家里的?”

南望看了一眼正在掩盖蓝暮林尸体的钟止离,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用力点了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w-框框是毒|药极其相关 也不知道为什么毒|药是禁忌词

☆、云开(六)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是关于蓝暮林和南望的回忆,我先提醒你们一下~

“那小子居然还敢来这里!给我追!”

男人尖锐的声音一出,立马从他后边跑出来几个男孩,一个个凶神恶煞,朝前边那个惊魂不定的男孩冲去,男孩一见他们来了,立马把手里的包子往怀里一塞,转身就跑。

他已经练就了逃跑的技能,只要撒开腿,没谁能追得上他,面前就是小巷,但是对他来说已经是如履平地,他早已把这镇上所有的巷子记得清清楚楚,为了能够逃跑的时候跑得快点。

他穿过几个巷子,转头一看,果真后边已经没了身影,他松了口气,从破得有些脏的衣衫里取出那个包子,一双瘦小的手捧着这剩下的半个包子就啃了起来。

男孩像是营养不良,白得有些吓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颊已经凹陷进去,如果不是那双滴溜溜转着的大眼睛,或许会被别人以为是一具干尸。唯一有点不同的是,男孩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上边刻着一朵缠枝梅花,看起来价值不菲。

他似乎是狼吞虎咽,吃完后,他在衣服上抹抹手,刚想走,前边出现了几个人影,正是刚才追他的男孩,他们手里都握着一根几尺长的木棒,站在前边的男孩凶狠狠道:“你这个兔崽子!每次都跑到这里来讨饭,店里的生意都被你拉了去!”

后边一个男孩恶狠狠道:“今天不打死你,老子跟你姓!”

男孩大大的眼睛里透着无辜,嘴里飞快地说了一句“我姓南”,立马撒腿转身跑了,却没想到后边也走出了几个人,方才那个男孩笑得阴狠,道:“前几次都是被你这么跑了的,你以为我们还会上当?!”

两面夹击,男孩急中生智,攀着墙壁往上爬去,后边一个人大喊:“别让那小崽子跑了!”

他们飞快地冲上去,一人一把抓住了男孩的脚腕,男孩没穿鞋,光着脚想踹上一脚,可是力气已经全部使在手臂上,他没踹成,倒是被下边的人一把拉了下来,男孩的手臂被墙壁刮出了几道血痕,来不及喊痛的他,已经被一圈人围在了墙面前,他眼神里闪着恐惧的光,双手无意识地抱着头,只听得有个人说了声“给我往死里打”,他便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了。

意识慢慢回笼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在他身边说话。

“别打死了,打死了可是人命。”

“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叫花子,怕什么人命?”

“那也是人命,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们店还开不开了?!”

“行了行了,你们过来,把这小兔崽子扔外面去!”

接着,他被托了半路,那些人一把把他推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慢慢睁开眼睛,已经是夜里了,他被抛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抬头看,可以看到夜空上繁星闪烁。

他做了个梦,那是个很遥远的梦境,在梦里,他梦见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一个温柔地笑着,一个牵着他的手,要带他回家,家在哪里,他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到了一个村子里,可是那个村子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他惊叫了一声,身边牵着自己手的父亲已经消失了,他的母亲脸上还带着笑,但是却已经是疯疯癫癫了,那没人的村子忽然钻出来好多孩子,他们指着他说他是野孩子,是野种,他们骂得好难听,他要去找他的母亲,可是一转眼,他的母亲已经跳河死了。

梦到了这里戛然而止,他猛的睁开眼睛,眼角划过两滴泪,他伸出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这才发现,已经是白天了。

他动了动四肢,发现已经动弹不得了,整个人就像是临死前的鱼一样,他猜想,自己的两条腿应该被那些人打断了。

他靠着墙角,用尽力气伸出手攥住了颈间那块玉,那玉,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可是尽管饿着,他从来没有进过当铺。他闭了闭眼。他知道,这是一条人们来往最少的巷子,若是他死在这里,恐怕也要花上几天的时间才会被发现尸体。他觉得有些累了,想好好地歇一会儿。

他听人说,人死之后,就会经过奈何桥,再重新转世投胎,那么,下一世的自己应该不会是一个没爹没娘没人要的惨孩子,要是好一点的话,他希望每天能够吃上两顿,如果能够吃到一点肉,就好了。

他觉得乏了,眼皮渐渐抬不起来了。

依稀中,他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可是,他再也没有力气去听是谁在说什么了。

=w=

有光。

有光在他眼前,像是一把利刃,活生生让他抖了个激灵。

他渐渐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是一个蓝色的人影,那人正背对着他不知在做什么,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席上,身上的那件破衣服竟然已经换下了。他摸了摸颈间,那块玉还在。

他的动静惊动了男人,他转过身来,笑道:“醒了?”

他看向他,觉得自己还在梦里,他像是那个牵着自己手的男人,眉目温柔,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点点暖意,他恍惚间已经热泪盈眶。

男人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轻轻道:“南望。”

他看到,他的话一说出口,面前那个男人很明显地一怔,随即笑道:“我叫蓝暮林。”

“是你救了我吗?”

蓝暮林点点头道:“休息一段时间,你就能好了。”说罢,他问道,“你的家在哪?”

南望移开了目光,神情显得有些呆滞,道:“我没爹没娘,他们说我是野种。”

蓝暮林给他盖被子的手一顿,随即笑道:“一朝为师终生为父,以后,你便叫我师父吧。”

南望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陌生和疏离,这个男人,为何要救自己?为何要当自己的师父?他以人的施舍为生,但是那些人,不是眼神中带着可笑的怜悯便是悲天悯人的自以为称之为善心的东西。

他看了看,这里好像是个茅屋,怕是那些农民在田地上搭的用以乘凉的小屋子,看来,这个人也不是很有钱嘛。

他这么想着,便又昏昏沉沉睡去了。

蓝暮林看着他的睡颜,眸中波光流转。

南望的双腿被人打断了,要休养三四个月,才能正常走路,蓝暮林便在这田间的茅屋里照顾了他三四个月,南望心里一直疑惑,为何这建茅屋的农民还不来看看,他家的茅屋被一个风度翩翩的蓝衣男子占据了呢?

田间的麦子已经收割完了,只剩下麦秸,南望不知道蓝暮林为何每次回来的时候都能给他带来米饭,他破天荒地吃上了他一直想吃的肉,还是每顿都有,他心里的芥蒂在吃了三四天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人是真心在照顾他。

他能坐起来的时候,便问了:“师、师父,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救我?”

蓝暮林只是淡淡一笑,道:“我是经过这里,正好看到你躺在巷子里,便救了你。”

南望望着门外一片黄土地,心里暗暗道,已经收割完了啊。

他们每夜躺在一个小小的茅屋里,蓝暮林没有跟他挤在一张席子上,他打了个地铺,每夜便躺在地上入睡,南望有些过意不去,已经入秋很久,怕是凉意入骨。

他很想让他上来跟自己睡,但是却没有那个勇气。

他看蓝暮林身上没有佩剑,也没有佩刀,便认为他是经往于此的商人,亦或是赶考的考生,直到他能下床了,蓝暮林忽然道:“我是习医之人,教不了你剑法刀法,你愿意学医吗?”

南望愣了半晌,三四个月来,蓝暮林很少跟他说话,他自然也不敢问他,以为他是性子冷,这时候忽然说要叫他习医,不由得愣住了。

片刻后,南望点了点头。

蓝暮林道:“你大抵已经恢复了,跟不跟我走?”

南望急急道:“我跟你走。”

蓝暮林对他一笑,把他从席上抱了下来。几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被他养胖了很多,之前脸上的凹陷此时已经看不到了,一张脸上白白净净,终于是有了点人样。

他被抱到地上,轻轻地说出三个字:“谢谢你。”

蓝暮林摸了摸他的头,笑得柔情:“以后,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他们收拾出了茅屋,出了田野,南望便看到陆陆续续有人遇见了他们会跟他们打招呼,他听清楚了,他们说的是“蓝公子,多谢你了”。他想了想,想通了他心底的疑惑,他的师父,怕是在给镇子上的人治病,拿了钱才能给他买饭来吃。

他心底泛起丝丝暖意,他不知这个蓝暮林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的孩子如此关心,但是,他知道,在他临死前把他从死神手里捞起来,让他体会到了爱的这个人,是他一生的恩人。

☆、云开(七)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回忆~

蓝暮林带着他辗转了几个镇子,靠着他那双妙手回春的手,他们竟一路温饱,没有风餐露宿。南望也洗干净双手,跟着蓝暮林学起了医。蓝暮林说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是块习医的料,他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心里悄悄立了目标——他要像他师父一样,能够靠着一身医术行走江湖。

他们一路从徐州走到了兖州*,蓝暮林的名声渐渐被一些人传开了,一到兖州,便有人过来求他,南望听明白了,原来这兖州有个镇子上忽然传开了一种奇怪的病,听说得了这病的人再也不能开口说话,神志也迷迷糊糊的,蓝暮林受邀到了那个镇子,这才发现,得这病的人还不多,只有几个人,但是这几个人均是农民。

蓝暮林先在一户人家家里落了脚,这户人家共有四人,老人一个,一对夫妻,丈夫已经神志不清不能说话,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算是一代单传到如今,老人见蓝暮林一来,立马拉住了他的手哭诉道:“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了,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南望看着床上那男人,道:“师父,会不会是田里面有什么东西,他们不小心吃了?”

蓝暮林安抚好了老人,道:“他是在哪里忽然出现这种症状的?”

那人妻子道:“也就是前几天,从田里回来,忽然就这样了,我们家就他一个出去做农活。”

蓝暮林问:“那么,有没有同伴看到的?”

她摇头道:“家里几亩田都是他一个人打理,那天又正好是下雨天,就他一个人去了田里看看,谁知道……”

说罢,便要哭起来,南望道:“师父,我们去看看吧!”

蓝暮林先是辞别了这两人,刚要出门,家里十几岁的男孩伸出头来问道:“公子,你们会治好我爹的吧?”

蓝暮林转头,对他一笑道:“我们尽力。”

他们去了男人的耕地,田地上已经收割完了,只剩下几只鸟儿飞来飞去,南望看了看周围,一头雾水。

蓝暮林顺着田垄走在田野中央,一边问道:“南望,若是下雨天,他们会来这里看什么?”

南望很不理解,道:“既然麦子都收割完了,还有什么可看的呢?”

蓝暮林指着地上道:“你看,他们会把麦秆铺在地里,如果下雨了,麦秆就会腐烂,变成肥料,这块地就不会变得越来越贫瘠,他过来看,应该是看有没有人把他们地里的麦秆偷走。”

南望问:“怎么会有人偷麦秆?”

“麦秆可以燃烧,或者有的人没地方睡,随便抓一把麦秆就可以当席子,他应该是当心这种事发生。”蓝暮林走到田边,道,“如果真的是来看这个,我想不会好端端得病,应该是去了别的地方。”

南望转了个身,周围都是金黄色的一片,问道:“去了哪里?”

蓝暮林顿了顿,没接他的话,对南望道:“我给那人把过脉,看脉象,应该不是中毒。”

南望吃了一惊,问道:“那是什么?”

“幻术。”蓝暮林盯着前方,眼神里有莫名的情绪。

“幻术?”

南望忽然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师父会跑到这里来看麦田,想必,是不想让那家人听到这个结论。他听说过幻术,那是一种极难掌握的秘术,听闻一旦被施术,就相当于是陷入了施术者编织好的幻境,很难脱身出来,只有施术之人才能解开。

南望不可思议道:“那不是……”

蓝暮林点点头,道:“是御虚宫的秘术,但是也不一定只有御虚宫的人才会,江湖上各种人都有,学什么的都有,这里离御虚宫还远,应该是有什么修士在背后做什么。”

南望急急道:“那么,岂不是救不了他们了?”

蓝暮林笑着摇摇头道:“也不一定,虽说六派各有各的秘术,但是就像无尘轩的天罗地网,也不是一定有把握抓住想抓的人,这种幻术,若是修为不够,是很容易破解的,但是需要媒人。”

南望啥也不懂,问道:“媒人是什么?”

“施术者编好了幻境,如果有媒人进去打破这个幻境,那么,被施术者自然就醒过来了。”蓝暮林顿了顿,继续,“但是,这个媒人,很有可能成为牺牲者,死在幻境里面。”

他继续解释:“幻术,最先是心术的创始人诸元如提出来的理论,后来被御虚宫落下了现实,要想进入幻境,需要媒人会读心术。”

“读心术?!”

南望色变,转而两眼放光,道:“师父,真的有读心术这种东西啊?”

蓝暮林轻轻点头,道:“有的。”

“那师父你会吗?”

蓝暮林看着他一脸期待,有些揶揄道:“不会。”

“啊~”南望果真有些失望,随即小声道,“我以为师父什么都会呢!”

他笑了笑,拉上南望,道:“我们先回去,看看怎么解了幻术。若是解了,便知道他来这里之后还去了哪里。”

两人又回去了,老人一见了他们,连忙问道:“公子,有没有看出什么?”

蓝暮林毕恭毕敬道:“大爷,能不能再让我们见见令郎?”

老人立马把他们带进了内室,他的妻子正在给他喂粥,那个孩子在一边看着,见了他们进来,连忙叫了人。

南望看向那个男人,躺在床上,虽然睁着眼睛,但是眼神涣散呆滞,像是**还在,灵魂已经随天而去了,一双手伸出来胡乱抓着,他妻子连忙把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对蓝暮林歉意地笑笑,道:“让你们见笑了。”

蓝暮林问道:“他还认得人吗?”

男孩出声道:“爹连我都不认得了。”

老人道:“村子里其他那些人都是这副样子,半死不活的。”

蓝暮林上前看了看他的神色,出声道:“你遇见了谁?”

片刻,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蓝暮林退后半步,南望上前道:“师父,他是不是听不见?”

蓝暮林点点头,道:“看来修为还算不错。”

“那怎么办?”

蓝暮林转身道:“大爷,我需要去求助一个人,你们能不能等我几日?”

老人倒是没说什么话,只点了点头,蓝暮林看了看那男孩,对南望道:“你留下来,陪着那个孩子,师父几日后就回来。”

南望点了点头,也没问他去哪,但是他知道,师父肯定是去找那些会读心术的人来了,他相信师父肯定会回来,于是欣然留了下来。

蓝暮林一走,南望拉着那个孩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有些怯弱道:“我叫田天。”

南望像是找到了同伴开心道,“你好,我叫南望。”

老人在一边听着两个孩子聊天,看到南望的那一刹那,他也要过来陪他们说话,问道:“你叫南望?”

南望点点头,看着这个方才还在抹眼泪的老人,不由得语气轻柔起来,道:“老人家你放心,我师父可厉害啦!肯定会帮你把你儿子治好的!”

老人点点头,看着他,眼里闪着柔和的光,问道:“你跟你师父多少年啦?”

田天在一边道:“你师父这么年轻,肯定还没成家吧?”

南望道:“当然没有啦,我是我师父两年前捡的,那个时候我师父救了我一命,我就拜他为师啦!”

田天托着腮帮羡慕道:“我要是也能拜师就好了。”

老人一把拍在田天头上,骂道:“等你爹好了再想着拜师的事!”

“哦。”田天被祖父一拍,立马泄了气。

老人问道:“孩子,你跟你师父是从哪里来的啊?”

南望笑道:“我们是从徐州过来的,我就是在徐州遇到我师父的!”

田天问道:“徐州?是不是在我们旁边啊?”

老人又拍了田天一掌,道:“远着呢!”

田天头低得更低了,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南望看着他们,眼里闪着羡慕的光,道:“你爷爷对你真好!”

田天切了一声,道:“还对我好呢,天天说我没用!”

老人一个眼神看过去,田天立马闭嘴了。南望下意识地笑出了声,随即道:“我还没有爷爷呢,我连爹娘都没有。”

田天一愣,看向了他的爷爷,老人目光柔和下来,伸出手在他头上摸了摸,道:“孩子,你遇上你的师父,真是太幸运了。”

田天咧出一个真诚的笑,道:“以后我的爷爷就是你的爷爷啦!”

南望一怔,问道:“真的吗?”

“真的!”田天一把握住他的手,笑得天真无邪。

几日后,蓝暮林按照约定回来了,南望发现,他的旁边多了一个白衣公子,那男子看起来只比他大一点,满脸严肃,看起来特别冷淡,他们一进门,南望立马扑了上去:“师父!”

蓝暮林笑着接住了他,问道:“没给人家添麻烦吧?”

田天在一边道:“南望可讨爷爷喜欢啦!”

蓝暮林跟他们说过话后,对那白衣公子道:“里面请。”

公子朝主人打了招呼,便随着蓝暮林进去了,两人把门一关,所有人都要在外边等,田天悄声问道:“你师父好神秘啊?那是谁啊?”

混了几天,两个孩子已经完全混熟了,南望道:“我也不认识,不过肯定是我师父带来的救星!一定能治好你爹的!”

老人在后边伫立着,静静地听两个孩子说话,缓缓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孩子都等得不耐烦了,田天悄悄问:“你师父怎么还没出来?”

南望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老人拉过两个孩子道:“你们过来吃点点心好不好?”

“好!”

两个孩子立马跟着老人进了厨房,老人拿出几个包子,一人手里塞了一个,笑道:“赶紧吃吧,过会儿凉了。”

南望笑嘻嘻道:“谢谢爷爷!”

田天嘿嘿道:“爷爷对你这么好,你要不要跟你师父说留下来啊?”

南望眼睛一转,笑道:“好啊,等会儿我跟师父说说看!”

两人吃完了包子,那扇紧闭着的门终于开了,南望立马跑上前,便看到他的师父跟着那位白衣公子出来了,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南望*地问道:“师父!是不是治好了?”

蓝暮林点点头,便见那田天牵着老人要进屋,他道:“大爷,令郎还在睡,睡醒便好了。”

一直在旁边等待的妻子终于露出了笑容,掩饰了自己的*,忙鞠躬道:“真的多谢您两位了!”

南望朝里边看去,那男人果真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站在师父身边,看着他们三位进去看他,问道:“师父,他……”

蓝暮林给他解释道:“这位是石微沉公子,这位是我的弟子,南望。”

南望忙叫了人,石微沉只是朝他点了点头,道:“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

蓝暮林摸了摸南望的头,道:“我跟石公子去给别的人治病,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南望乖乖点了点头,看着他们出去了,心里默默佩服起自己的师父来,他居然真的能够找到会读心术的人!那个石公子,必定会读心术!不过他的样子真是严肃过头了,跟师父相比真的是天地两端。

一直等待夜幕降临,他的师父才回来了,所有的人都治好了,身边却没有了那个白衣公子,蓝暮林道:“石公子已经回去了。”

南望问道:“师父,石公子是兖州人吗?”

蓝暮林笑道:“很巧,诸元如大师隐居在兖州。”

兖州*

兖:yǎn

☆、云开(八)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一觉睡到天荒地老……回忆到此结束啦

蓝暮林回来了,老人留他们要住一夜,田天拉着南望要跟他一起睡,蓝暮林独自在门外站了半晌,老人默默地站到了他身后。

“大爷,您怎么出来了?”蓝暮林站到他身边问。

老人叹了口气,道:“真是多谢你了,我们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的。”

“大爷客气了。”蓝暮林笑得如同夜空的稀星,明亮而清朗,老人竟愣了一会儿,随即道:“公子,能不能,跟你说件事?”

蓝暮林点头道:“什么事?”

“我跟你说,今天天气很好,可以看星星,我带你去!”田天悄悄在南望耳边说,拉着他要出门。

南望道:“会不会被发现啊?”

田天打断他道:“没关系,我爹我娘都在睡觉,爷爷一睡就很难醒,走吧!”

两个少年手牵着手要出门,却见大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南望一把拉住他,用手指在嘴边比了个手势,田天立马噤声。

两人侧着头偷听外边的动静。

“很多年前,我是有个女儿的,她啊,在全村里是最漂亮的女孩子,在她18岁那年,有个特别厉害的剑客来我们村子里,我女儿她一眼就爱上了他。

“丫头觉得,她可是整个村子最漂亮的姑娘,那剑客肯定要爱上她的,她跑去找人家,那个剑客果真也爱上了她,两个人在一起了,她娘怎么劝,丫头都不听,硬是要跟着剑客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听说还生了个孩子呢,她娘都来不及看看外孙长什么样,就咽气了。丫头只以为自己把娘给气死了,倒不敢回来了。”

田天小声道:“爷爷好像在说我姑姑的事。”

南望看着田天,没有说话,认真听着他说话。

“没过几年,丫头给她哥写信,说她被人骗了,也没成亲,人把她给甩了,现在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没着落呢,把她哥气得睡不着觉,要去找那个剑客算账,可是他哪是人家的对手啊,被人家赶了出来,本来是想找丫头回来的,结果谁想到,丫头她……”

说到这里,老人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道,“丫头就这么没了,她哥差点就疯了,我一个老头子也没用,做不了什么,要不是公子来了,我们家唯一一个也就没了。”

蓝暮林柔声安慰道:“大爷,过去的便过去吧,人不是好了吗?”

老人点点头道:“是啊,公子,不知,您那个弟子身上有没有一块玉,上边刻着一朵梅花呢?”

蓝暮林点了点头,道:“我遇见他的时候,看见他手里攥着。”

老人叹了口气,缓缓道:“丫头走之前从她娘那里偷了一块玉,上边就是刻着缠枝梅花,那是她们家的传家之宝。”

蓝暮林倏地一愣,随即明了。

在门后偷听的南望一怔,整个大脑似乎已经当机了,连后来的话都没有听清。

“我算是那个孩子的外公,我看公子是个可以托付之人,那孩子,便交给你了。”

蓝暮林微微倾身,道:“多谢大爷的信任。”

南天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刚想问南望,却见他在发呆,一把拉过了他道:“他们好像要进来了!”

南望这才回过神来,木讷地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房间。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了颈间的那块玉。

老人道:“你还是不要让孩子这么早知道他的事情,那剑客,实在是……”

老人说不下去了,低下头叹气,蓝暮林暗忖片刻,开口道:“大爷,那剑客,姓南?”

老人悲哀地点了点头,似是不愿意再开口了。

翌日,蓝暮林带着南望要告辞,一群人围住了他,手里拿着各种东西要馈赠与他,蓝暮林都一一婉拒了,南望还有些舍不得田天,挥着手喊道:“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

田天躲在老人的身后悄悄抹着眼泪,目送两人走远。

“爷爷,你说的那个梅花的玉,好像南望身上也有一块。”

“……你是不是又偷听我说话了!”

“那是姑姑的玉吗?”

“不是,那是你**的玉。”

“那为什么会在南望身上?”

老人摸了摸他的头发,慈祥的面容上已经挡不住岁月的侵蚀,化成了刀刻般的痕迹。

“师父师父,你现在知道,那被施了幻术的人去了哪里吗?”

蓝暮林牵着他边走边道:“那些人去了一个地方,看到了一些东西,被有心人看到了,所以为了封口,就只能倒霉了。”

南望问道:“师父,他们看到什么了?”

蓝暮林微微弯起嘴角,却是无话。

南望看他不说话,自顾自说道:“师父你也不知道吗?他们没告诉你吗?”

“告诉了。”蓝暮林笑着摸摸他的头,道,“以后,师父再告诉你吧。”

南望“哦”了一声,心里想着,这师父肯定是觉得他还小呢,其实他已经不小了,昨夜里听到的那些话,他已经听了个大概。

这么说来,那个老爷爷,是自己的外公,而田天,是自己的表弟了!

他心里想着这些,却不愿意让师父知道,外公跟他说这些,肯定是想要让他跟着他师父好好习医,以后要像师父一样靠一身医术行走江湖,拯救苍生。

可是,外公说的,和他那个梦境却是有些不一样,他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是和外公说的一样,是被他的父亲抛弃了才想到去死的,还是当年发生了什么?还有他的父亲,为何会抛弃他的母亲?

这些,一直在南望的脑海里不断盘旋,每夜一闭眼,他便思考着这些,以至于被师父都看出来他有异样了。

“你在想什么呢?”

蓝暮林看着他啃着包子都能发呆,不禁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他们已经到了扬州,路过一个小镇子,便在此处落了脚,客栈的老板听闻他们是行医人,立马给他们端了好菜好酒来,这小镇子里,最缺的就是到处救人的医生了,碰上这样的人,简直比见鬼还难。

南望痴痴地望向蓝暮林,这才注意到他师父已经开了酒坛子,不禁问道:“师父,我能喝吗?”

蓝暮林想了想,道:“给你喝一点。”

说着,给他倒了一小杯酒,南望端起酒杯就喝了下去,却呛到了,咳得心脏都快呕出来了,蓝暮林一只手在他背后轻轻抚着,道:“慢点。”

南望咳完了,望向他师父,见他师父端着酒杯看了看,便跟他一样干了。南望去吃菜,问道:“师父,行医之人是不是不能喝酒的啊?”

蓝暮林点点头,道:“今日是特殊的日子。”

南望笑呵呵道:“什么特殊日子?”

蓝暮林低眉没看他,南望却在那一刹那见到他眼里的悲伤,满得快要溢出来似的,倏地,南望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心疼。他的师父,好像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这样的一面,他的师父,从来都是笑如春风,待人处事都是温良以先。

南望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蓝暮林蓦地收起情绪,笑道:“没什么。”

又来了。

南望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师父也有伪装,原来他的师父跟他想的不一样。他以为,师父是这么世界上最无忧的人,原来,世上是没有人是正真的无忧无虑的,他们不过是收起了他的悲伤,不让别人看出来罢了。

南望夹菜的手一顿,看见他的师父又倒满了一杯干了。

南望张张嘴不知要说什么,他想要阻止他的师父,可是话到嘴边却被他咽了下去。直直地看着蓝暮林灌了两坛,把自己给灌醉了。

南望看着还要喝的蓝暮林,连忙抓住他的手道:“师父师父,你喝醉了,别喝了吧?”

蓝暮林听了他的话,笑了笑,道:“好。”

南望觉得趁这个时候问师父有什么烦心事,恐怕师父酒醒之后会很尴尬,于是他强忍住心底的好奇,道:“师父,要不要吃饭?”

蓝暮林笑得有些过分,几乎是吃吃笑着,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喝酒啊?”

南望知道他这是发酒疯了,忙道:“师父你忘了,我已经问过你了。”

蓝暮林摆出很惊讶的样子,道:“是吗?我跟你说什么了?”

南望:“你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听到这里,南望又从他眼里看出了浓浓的悲伤,同刚才不一样,没有压抑,浓得化不开,以至于那双明眸似乎都染上了一层霜。

南望有些无措,他觉得还是要安慰安慰自己的师父,但是他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便看着蓝暮林闭嘴了。

半晌,蓝暮林终于开口了:“三年前。”

南望愣了一下,问道:“三年前怎么了?”

“再也见不到他了。”

说罢,南望分明看到,那个一向以笑待人的师父,哭了。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先是无声地哭泣,而后,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南望彻底惊呆了,他听着他师父哀恸的哭声,似乎要把沉压在心底多年的难受都尽数倾泻出来,夜里很安静,他的声音更加的扣人心弦,那种沉痛,透过哭声,南望却只能了解其中之一二。

能让他的师父醉酒后如此失态,他无法想象,到底是谁,对他做出了什么事。

蓝暮林哭了很久,久到南望的腿已经坐到没知觉了,这才发现,他的师父似乎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南望这才起身,想把他搬到床上去,可是又怕吵醒他,站了半晌,他也没下个决定。这个时候,蓝暮林忽然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抬头,看见南望站在他面前,用力咧出一个笑,道:“我去睡觉了。”

南望呆呆地点了点头,看着他晃晃悠悠地起身,然后幽灵一般飘到了床上,南望忙过去帮他盖被子。

蓝暮林躺着好好的,忽然道:“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是谁?”

南望脚步一怔,下意识问道:“是谁?”

蓝暮林忽然转过身,南望却听见了他说的那个名字。

他愣愣地站了很久,不知什么时候,才转身熄了蜡烛。

夜里,蓝暮林似乎是做了噩梦,醒了好几次,南望一直都没睡着,躺在他身边,心早就飞了,他一醒,南望立马转过身来问道:“师父,怎么了?”

蓝暮林却像是呓语,嘴里不断念着一个名字。南望凑近才听清,他一遍一遍念的是“浅思”。

翌日,南望一睁开眼,便看到蓝暮林正襟危坐,见他醒了,上前问道:“南望,昨夜,我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南望本意识还模糊着,听了他这话,立马就清醒了,想了半天才道:“师父,你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了。”

果真,此话一出,南望见到他预料当中的反应,蓝暮林低着头,半晌才道:“南望,你收拾好,我有话跟你说。”

南望不敢懈怠,忙起了床,他心里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师父昨夜他说梦话的事,还有昨天他大哭一场,恐怕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端坐在蓝暮林面前的时候,心里已经打好了草稿,如果他问了,他就说,如果他没问,那他就当做没看见没听到,总之过一段时间自己就会忘了。

蓝暮林看着他,缓缓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啊?”

南望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一时愣住了。

蓝暮林道:“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了,你打算怎么办?”

看他低着头不说话,蓝暮林道:“我不知道你对你的身世还记得多少。”

南望道:“是不是我娘被我爹抛弃了,我娘跳河死了?”

蓝暮林顿了顿,道:“大抵如此,那么,你恨你爹吗?”

南望似乎有些呆呆的,道:“我娘死了,我被别人骂野种,被别人欺负,差点死了,是不是都是我爹的错?”

蓝暮林认真地点了点头。

南望忽然笑了,道:“师父,若你是我,你会不会恨我爹?”

蓝暮林刚想说话,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记忆,他忽然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他观世人百态,终于明白,若是劝他,只怕会是落得跟那个人一样的下场。

他开口道:“若我是你,我必恨他。”没等他说话,他又道,“但是,我不会去报仇。”

他一句报仇,把南望说得一愣,像是被看穿了心思般,他抿了抿唇。

蓝暮林道:“且不谈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你若是杀了他,你还能在世上立足吗?弑父的罪名,是洗不清的。”

南望忽的激动,喊道:“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蓝暮林难得严肃,道:“你是我的弟子,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变成那个样子?”

南望猛的低下头,喃喃道:“可是他害得我……”

“害得你被人欺压,被人辱骂是吗?”蓝暮林语气柔了下来,道,“可是你不是遇见我了吗?”

南望怔怔地看向他的师父,一时无话。

蓝暮林道:“如果我没有遇见你,你会怎样?或许你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对吗?你遇见了我,现在过得怎样?还有人会欺负你吗?”

南望呆呆地摇了摇头,听他又道:“一朝为师终生为父,我不就是你爹吗?”

南望不知为何忽然热泪盈眶,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了:“师父我、我……”

蓝暮林对他一笑,道:“人活在世上,就是要记得那些高兴的事,忘了那些烦恼,才会活得自在,不是吗?”

南望忽的想起来昨夜他师父抱头痛哭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却有点悲中生喜。

他们在那镇子待了一些时日,离了那镇子,蓝暮林说,听闻豫州好像有个镇子里的人无缘无故中毒死了,他们要往豫州去了。

☆、云开(九)

他们安葬好了蓝暮林,围在一处说话。洛介宁伸出一个手指道:“几个问题,第一,你师父在救了那些人之后,必定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却没有告诉你,对吧?”

南望点点头,道:“师父怕是觉得我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洛介宁点点头,道:“第二个,你说你在一个很少人会经过的巷子,为何你师父会出现在那里?”

南望抬起头,似乎有些错愕,随即道:“我也不知道。”

洛介宁又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三个,我大概猜到你父亲是谁了。”

说罢,他看向钟止离,钟止离朝他点点头,洛介宁道:“姓南的很厉害的剑客,除了玄天楼的掌门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

南望直直地看向他,木楞地点了点头。

洛介宁收起三根手指,看向南望,有些难以开口道:“你师父口中的浅思,你想知道是谁吗?”

钟止离问道:“你知道?”

洛介宁一把捂住他的嘴,无语道:“你也知道,忘了而已。”

南望涣散的眼神忽然发出光来,急急问道:“是谁?”

洛介宁收回手正色道:“孤云一去最难忘,南浅思,50年前是江湖上一夜成名的剑客,他手里的那把孤云剑,是当时名剑排行榜上第二位。”

南望问道:“他跟师父是什么关系?”

洛介宁欲言又止,看向钟止离想寻求帮助,这才想起来钟止离啥也不知道,这才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道:“你觉得会是什么关系?”

南望似乎是没听懂他的话,还想问,洛介宁立即打断了他,道:“你师父找到那些会读心术的人是在兖州?”

南望点了点头,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听他又道:“那么跟你师父一起治疗的人是不是也知道那些人到底看到了什么?”

钟止离在一边道:“你能找到他们?”

洛介宁笑嘻嘻道:“我虽然知道不诸大师在哪里,但是我们可以问啊,我都不信,整个兖州就没有知道心术后人在哪里的。”

南望道:“那我们要去找他们吗?”

洛介宁起身道:“先找到那个下毒的人,再去吧。”

钟止离把南望拉起来,道:“我觉得你师父说的很对,忘了烦恼事,你才能活得自在。”

洛介宁难得从钟止离嘴里听到这样劝勉的话,像看外来生物一般新奇地看着他,南望已经是没了魂魄,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洛介宁道:“我让一只狗去追他了,我觉得那狗叫得挺大声的,我们应该能够找过去。”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三人从山谷出来往镇中心走去,想要找个客栈落脚,想来那些人再猖狂也不会公然在民居客栈里闹事,洛介宁很识相地找了个最贵的客栈。但是后来证明,洛介宁的猜想是错误的。

南望早早要歇息,洛介宁趁机跑到钟止离房间里说话,钟止离早知道他会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洛介宁跳上椅子蹲着道:“你觉得掌门像不像是那种抛弃妻子的人?”

钟止离很坚定地摇摇头,道:“不像是。”

他说不像是就一定不像是,洛介宁摩挲着杯沿道:“难不成不是他?”

钟止离缓缓道:“掌门至今没有娶妻。”

洛介宁吃了一惊,问道:“为何?”

他话一出口便露出后悔的神情,想必钟止离也不知道,果真,钟止离只是看着他没说话,洛介宁喝了口茶道:“我比较在意的是,蓝暮林为何不去碧云府,前世他是碧云府的第一门生,按理来说不大可能在外边行医也不回来的。”

钟止离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没接话,洛介宁又道,“不过也不排除一种可能,50年前,我知道碧云府好像是起内讧了,大掌门乐化尘无缘无故死了。”

钟止离问道:“你说,蓝暮林跟此事有关系?”

“或许是。”洛介宁看他又低下了头,于是拍拍桌面,看着他抬起头这才道:“我跟你说件事。”

钟止离:“什么事?”

洛介宁的笑有些虚,道:“南浅思名妄,痴心妄想的妄。”

钟止离愣了愣,问道:“南妄?”

洛介宁点头:“对,所以一开始见到那孩子的时候我有些惊讶。”

钟止离欲言又止,终是道:“那么,蓝公子说的三年前是什么意思?”

洛介宁道:“我猜测,应该是指蓝暮林自己的记忆里,三年前南浅思死了,那么,按时间推算,不大可能是宣宁二十几年的事,应该是在50年前的那场混战里,南浅思死了。”

钟止离道:“他能重生,说明他在那时候也死了?”

“应该是。”洛介宁出奇地没有笑,一脸严肃,跟他的蹲在椅子上的样子很是不搭,钟止离忍不住道:“你好好坐着。”

洛介宁有些出神,听他这么一说,竟然真的把腿放下去,端端正正坐好了,手里握着那个茶杯,直直看着前方道:“钟笑,我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最清晰的记忆就是你死在我面前的样子,就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

钟止离没说话,不动声色饮茶。洛介宁喃喃道:“所以蓝暮林醒过来的时候,肯定也是非常痛苦的。”

钟止离问道:“为何?”

洛介宁看向他,道:“好友死在自己面前,你会如何?”

钟止离抿了抿唇,艰难出声:“不知道。”

洛介宁看着他的样子,像是被蛰了一般忽然回过神来,立马把茶喝了,茶杯往桌上一扣,又重新跳上了椅子,笑道:“好歹我们十几年的交情,我死在你面前,你会怎样?”

钟止离知他这是又要作孽了,淡淡扫了他一眼,道:“埋了你。”

“这么冷漠啊?”洛介宁咂咂嘴,若有所思道,“若是明日找不到那个人,你说南望会怎样?会不会蓝暮林一死,他就想找南承书复仇了?”

钟止离望着手中的茶杯,摇摇头道:“不大可能。”

洛介宁跳下了椅子,晃荡了半圈,道:“那我去睡了啊。”

钟止离在背后道:“我们可以去问问掌门,有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

洛介宁转身看向他,眼里尽是笑意。

正这时,忽然一声尖叫远远传来,洛介宁蓦然脸色一变,钟止离剑已经出了鞘。钟止离道:“好像是南望的声音。”

洛介宁推开门,外边的回廊没有一个人,南望的房间就在洛介宁的房间旁边,洛介宁刚想走过去,南望的房门已经开了,一个挺年轻的打杂女子一脸歉意地端着个木盆出来了,朝这边的洛介宁和钟止离抱歉地笑笑,道:“真是不好意思,给这位公子的木盆翻了,洒了他一身。”

钟止离问道:“他没事吧?”

女子摇摇头笑:“没事没事,是温水。公子在里边更衣呢。”

女子又对这两人鞠了鞠躬,说要去拿拖把来拖地,两人目送她下楼,洛介宁上前踹开他房间的门,里边更衣的南望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一咕噜把衣服套上去,羞红了脸道:“你干嘛呢!”

洛介宁环视了一周,地上一滩水,还在冒着热气,他靠着门框揶揄道:“哎哟,你沐浴居然是个女孩子给你端水进来?怎么我没有这种待遇?”

南望瞪着他道:“你自己可以跟老板说,老板会安排的,还不止给你端水盆呢!”

钟止离听不下去了,拉着洛介宁出去道:“去睡吧。”

洛介宁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看得钟止离莫名其妙。

翌日,洛介宁一大早就进房间把南望给提起来了,在他耳边道:“起来啦!”

南望睡眼惺忪,被他摇了半天这才转醒,他望了望外边,才刚刚天亮,坐起来迷糊了半晌。洛介宁看他肿着的双眼,心里一阵心疼,脸上却笑着道:“想不想找到你大伯啊?”

南望立马起床,钟止离和洛介宁在外边等着他,谁知人还等到下来,耳边就传来一阵狗吠声,两人对视一眼,洛介宁撒腿就跑,前头一个转角冲出来一只大狗,洛介宁定睛一看,果真是那只狗,他往那边一看,只见到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他拔出剑冲了上去。

既然这只狗追到这里来了,应该那男人就在附近,洛介宁飞上屋檐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此时天刚刚亮,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远处有叫卖声,但是在巷子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还没有起床。

洛介宁跳了下来,那狗躲得远远的,似乎在怕什么,洛介宁蹲下身学着狗叫了两声,想把它引过来,结果巷子外出现了两个人影,南望一脸好奇地问:“你学狗叫做什么?”

洛介宁立马站好,撇开这个话题,道:“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钟止离道:“应该不在这里。”

洛介宁走向那只狗,笑得一脸灿烂轻抚狗头,道:“乖乖,你从哪里来?”

那大狗本见了他要狂吠的,这时候却像是被吃了胆子一样,蜷缩在洛介宁怀里瑟瑟发抖,洛介宁拨开它背上的毛,发现一块青一块紫的,立马就明白了。

这东西必定是被那铁棍打了。

看来,它已经找到了那死瘸子,只不过被他吓回来罢了。洛介宁使出浑身解数,那狗也不愿意再带路了,气得洛介宁差点一剑刺死了它,南望一把挡在他跟狗面前,劝道:“公子,莫要杀生!”

洛介宁没好气道:“我又不信佛!”

说罢,他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对钟止离一笑道:“不过我信你。”

钟止离面不改色道:“我也信你。”

南望看着他们两个莫名其妙的对话,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洛介宁路过南望身边的时候故意装作不小心踩了一脚那狗的尾巴,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那狗像是受了惊般,拔腿就跑走了,洛介宁立马反应过来,道:“跟上跟上!”

三人追着一只大黄狗在晨光熹微的小巷中穿梭,有人正好起床开门便看见三个黑色的人影在追着一条大黄狗,以为自己还在做梦,骂了不知谁家的祖宗后用力把门关上了:“真晦气!”

三人追了好一段时间,出了巷子,大黄狗直直朝一片墓地蹿去。那块墓地荒草丛生,离街市已经很远了,洛介宁看着那狗像是被什么吸引过去一样,心里不禁疑惑,难不成,这块墓地里有什么?

那狗忽然在前边停住了,三人一停下来,便皆瞪大了眼睛——

那男人,已经躺在地上半死不活了。

仍是昨日逃出去穿的衣服,腹部被砍了一刀,血濡*了衣服,连带着地上都是暗红一片,滚在一边的铁棍上都沾上了斑斑血迹,男人表情很是痛苦,南望细细看了看他的腿,又看了看那铁棍,确定那就是他那根竹杖之后,道:“大伯昏过去了。”

洛介宁蹲下道:“救活他,有话要问。”

钟止离看南望掀开他的衣服,看了看伤口,道:“不是剑刺的。”

洛介宁问道:“是刀吗?”

钟止离点点头道:“应该是。”

南望转头对两人道:“还在流血,需要止血。”

洛介宁问道:“要什么?”

南望从身上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从里边拿出一个白瓷小瓶子,把里边的东西倒在他伤口上,然后取出一团棉花一团布给他包住了,这才堪堪止了血。

南望道:“大伯是被人追杀了吗?”

洛介宁在一边幽幽道:“可不是我们,我们一直待在一起。”

钟止离道:“是刚才的事。”

洛介宁点点头,刚才那大狗跑过来,应该不是被瘸腿男人打出来的,应该是被另一拨人打出来的。恐怕是看到杀戮场面,才吓得狗胆都没了。

南望起身道:“过一会儿应该会醒。”

洛介宁皱着眉围着男人转了半圈,问道:“怎么要杀不杀死就抛在这里?”

他暗自忖度,这时候看到了旁边趴着的大黄狗,忽然明白了,道:“肯定是你对吧!”

南望不知这洛介宁怎的又跟大狗哥俩好了,问钟止离:“公子,他怎么了?”

钟止离道:“你大伯应该知道这狗在追着他,把狗赶走,想让它去找人过来,他们听到狗的动静,肯定上来追狗,加上他昏迷了,以为他快死了。”

南望恍然大悟,点头道:“大伯挺聪明。”

洛介宁冷哼道:“不是我找这蠢东西去追他,你大伯已经死在这里了。”

南望闭嘴不说话了。他发现,这个洛公子嘴真的很毒。

洛介宁轻抚狗头道:“怎么会有人要追杀他?”

南望摇头道:“不知道,我们住在大伯家的时候,没见过有什么人找过他。”

洛介宁:“那就只能等他醒了再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修了一次~感觉好多了!今天提早一点发!

☆、云开(十)

三人一个跟狗亲热异常,一个呆呆地看着男人,一个站在远处看着两人,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地上那人才转醒。

男人一醒,便要抓起身边的铁棍上前再战三百回合,南望一把按住了他道:“大伯,别动,你身上有伤。”

男人见是他,愣了愣,一把抓住南望的右手,也顾不上什么身份的变化,似乎是有些心急如焚道:“我女儿……我女儿!”

南望不知他说什么,只呆呆道:“啊?”

洛介宁心底有些疑惑,放开了狗上前问道:“你女儿是谁?”

男人只是紧紧抓着南望道:“快去救我女儿!”

洛介宁耐着心道:“你不告诉我们你女儿是谁,在哪里,我们怎么去救?”

男人眼里终于恢复了一丝意识,望向洛介宁急急道:“我把我女儿放在碧云府,那些人不知道会不会出卖我!”

洛介宁蹲下身道:“大叔,你为什么会把你女儿放在碧云府?”

男人却是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南望在一边道:“大伯,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男人看了南望一眼,像是吃了定心丸般,终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不再瞎着急,像是自我安慰般道:“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洛介宁干脆坐在了地上,准备等他开口讲述他跟他女儿的小故事,那大黄狗见了他醒来,跺着小碎步到了洛介宁身边,看他坐着,干脆一脚踩在了他怀里,往他怀里一钻,活生生一副小媳妇的样。洛介宁推了两下没推动它,干脆让它去了。

“那毒,不是我做出来的。”男人开口道,“我跟我女儿来此住宿,正好碰上那伙打劫的,我女儿刚从外边回来,他们抓了我女儿做人质,灌了毒|药给她,我拼了命才把我女儿从他们手里抢过来,他们说那毒|药半个时辰就会发作,我用了药,让我女儿处于假死状态,我把她送到了碧云府之后就躲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他们出来要解药,只有拿到解药才能解毒,昨日他们找了个跟我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在街上变戏法,我之后追过去,在这里找到了他们。”

洛介宁静静听完了,一把拍在乱动的大狗身上,笑道:“大伯,那你为何给我们下毒?而且,昨日我们去你家,你跑什么?”

男人解释道:“那些人里边也有穿着玄天楼门派服的人,我以为你们跟那些人一伙儿的,没想到你们反而怀疑起我。”

洛介宁倏地一怔,朝钟止离看去,钟止离却是静静地看向男人,那男人接着道:“昨日他们变戏法,我知道是为了引出我,因为我偷了他们一坛毒|药,昨日被你们赶出来之后,我到处问那些人之后去了哪里,才追到的。”

洛介宁心里暗忖,昨日那场变戏法,蓝暮林正好掺了一脚,所以之后他们派人过来围攻蓝暮林了,只不过,就不知这人说的“里边也有穿着玄天楼门派服的人”是真是假了。

男人道:“我还没介绍自己,我是铁棍李,在江湖上混的人,名字是不要的。”

洛介宁装模作样点了两点头,道:“那么,你为何又信不过碧云府的人?”

铁棍李道:“昨日那场戏法,我也分不清是否是我的女儿。”

洛介宁适时地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一把,道:“昨日那个女孩子已经被烧死了,蓝公子亲自揭露的。”

“什么?!”

铁棍李果真大惊失色,牵动了伤口,他龇牙咧嘴地喊痛,钟止离一手按在洛介宁肩上,示意他不要再*人家了。

南望似乎是有些欣喜道:“所以大伯不是下|毒的人。”

洛介宁还要开口,钟止离扒开了他,道:“那么,现在去见了你的女儿,没有解药,不一样救不了他吗?”

铁棍李忽然转向钟止离,一把按住他的手道:“我知道碧云府的秘术,可以起死回生,蓝公子曾经告诉过我,若是碧云府不答应,可以去扬州找一位高人,他精通医术,可以以命换命。”

洛介宁不动声色地把铁棍李按着钟止离的手给扒开,道:“蓝公子便是以命换命,救了南望,所以,你想如此救你女儿吗?”

南望在一边忽然道:“不可以!如果你女儿知道了,她会很痛苦的!”

洛介宁看向南望,抓着大狗的手蓦然收紧,把大狗吓了一跳,从他怀里飞奔出来。

铁棍李摇摇头笑道:“你不会明白的,你师父,该是跟我一样想的。”

南望刚要说话,钟止离问道:“你知道那位高人在哪里吗?”

洛介宁不由得心生怀疑,蓝暮林果真会把这种事告知一个只留他住了几晚的男人吗?怕是,蓝暮林用的,不是碧云府的起死回生,而是……

铁棍李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扬州的浮尘舍,蓝公子告诉我的。”

南望有些惊讶道:“师父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个地方。”

铁棍李笑道:“我把我女儿的情况跟你师父说过了。”

洛介宁听罢,站起身一脚踢开靠过来的狗,道:“那现在去看看你女儿还在不在碧云府吧。”

南望把铁棍李扶起来,问道:“大伯您走得动吗?”

“走得动。”铁棍李在南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洛介宁看过去,明明见他一脸痛苦却要硬撑,不由得心生一念,他走到钟止离身边小声道:“钟笑,若我中毒了,你会不会以命换命?”

岂料钟止离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道:“不会。”

洛介宁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耷拉着脑袋道:“哦。”

那狗又要蹭上来,洛介宁却没了耐心,一脚踢过去:“走开!”

那狗不知这人怎么喜怒无常,一下子对它好如哥俩,一下子巴不得它赶紧滚蛋,一双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碧云府位于豫州赋灵湾,由于当年跟着无尘轩走,建派的时候巴不得离扬州越远越好,他们三人拖着一个伤员要从扬豫边界走到赋灵湾花费了不少时日,幸得没有人上来追杀铁棍李,到赋灵湾的时候铁棍李的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

碧云府一见是玄天楼的人,立马去报告掌门去了,那张宛益在清阁见过钟止离,便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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