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为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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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本身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以外,更不能让宁雅接受的,还是他的人品。现在他和严芷瑜租的房子,月租水电都是严芷瑜一力承担。

生活费也都是严芷瑜在花钱。

所以宁雅方才不给陈俊好脸色也是有理可循的,他送她的那条项链的钱还是她女儿出的,又怎么对严芷瑜,以及她肚子里孩子负责?

贺四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严翊一拍他后背:“我洗完了。”

两人迅速交换位置,换成严翊坐着,贺四年洗澡。

花洒里的热水源源不断,淡淡的雾气将镜子蒙上薄雾。

“那他对舍妹好吗?”

“好,芷瑜说他对她好的不得了。”严翊严肃道,“可是在婚姻里‘对你好’是最不切实际的,也是最不值钱的。你知道感情都会变,万一他以后不爱了,也就不对我妹好了。那这段婚约除了厌烦,争吵,什么都不会剩下。”

贺四年没什么生活经历,见识过的事并不多,于是疑惑地问道:“可是你知道人到最后会死,现在也依旧乐观活着;知道未来可能遗憾,还是憧憬。”

“归根到底。”严翊的语气沉了沉,“你觉得结婚只出一根**,合适吗?”

贺四年闭嘴了。

严翊:“非要*我用这么粗俗的比喻。”

没再交谈之后,贺四年的洗澡速度快了许多,在严翊还没开始有不耐烦的情况下,就已经套好了衣服。

不过贺四年的头发比严翊长得多,得用吹风机吹干。

他靠在洗手台旁,悠闲地一手摇吹风机,一手拨弄头发。地板被他踩出来的拖鞋打*,导致他没能斜靠着多久就——

毫无防备地失去重心,一下子滑倒在了地板上。

和他面对面的严翊本能地想去扶,可惜被竖在地板上的吹风机线一拌,整个人即将摔到贺四年身上。

不过严翊反应快,两手撑在贺四年脑袋两侧,硬生生成了个俯卧撑的姿势。

贺四年这一下摔懵了,缓过神来就迷迷糊糊地要爬起来,结果手掌朝着严翊胸脯一推,后者终于失去重心,压在了他身上,脑袋一偏,重重砸到了贺四年的颈窝中。

由于贺四年才刚刚洗过澡,那颈窝间满溢着沐浴露的香味,明明是严翊闻惯了的牌子,用在贺四年身上,他总觉得鼻子有点抽风。

抽风地闻出了些多余的味道。

严翊敏感地觉察到自己的脸有点发热,虽然表面上还是看不出脸红的状况。他迅速从贺四年身上爬了起来。

一段行不了云也流不了水的事故结束,两人都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颇有些尴尬地面面相觑。

贺四年先撑不住尴尬:“抱歉,地太滑了。”

“没事。”严翊别过脸,拍着厕所的门开始呼唤宁雅,宁雅身上具备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独特气质,直到严翊已经找好了踹门的角度,她才施施然开了门。

“妈,以后别干这种事了,不好玩。”严翊不怎么高兴道。

宁雅没理会他,径直来到贺四年身边,问:“不错吧?”

“阿姨。”贺四年认真道,“真的不好玩。”

他现在尾椎那一线还在隐隐作痛,实在不大能理解宁雅的“好心好意”。

宁雅:“你们小年轻,都是‘嘴上说不要,心里很诚实’。去去去,回去睡觉吧,被子都帮你们铺好了。”

“哦对了,阿姨给你们做了宵夜,就搁在阿翊房间的桌子上了。”

严翊回头:“在我房间里吃宵夜?”

“是汤圆啦,吃了也不会有味道的,你就别这么死板了,一点也不可爱。”宁雅说完朝贺四年挥了挥手,“晚安。”

“晚安。”

回到房间,严翊矜持地靠在床上,看着贺四年在才吃完饭不久,继而又一人解决了半颗西瓜的情况下,对着一碗汤圆还能狼吞虎咽。

“严先生……你不吃吗?”贺四年两腮各含一颗汤圆,半点没有文雅的味道。

严翊肚子挺饱,平常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于是道:“我不饿,你想吃吗?”

贺四年随即矜持地点了点头。

“那一会空碗你拿出去。”

“好的。”贺四年笑着一点头,“谢谢。”

严翊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顿觉有些无聊,他看向一口一个汤圆的贺四年,玩心大起:“贺四年,我们家一直有个规矩。”

“嗯?”

“八点之后非本宅人员不准走出房间。”严翊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家这套房子是二手的,之前住在这里的是一位画家,画家你也知道,都比较神经质。据说他有天半夜惊醒,看到了一个东西,他称之为——撒旦。”

贺四年被他虚张声势又郁郁沉沉的声音吓到了,当即坐到床上,还不忘捧上还没吃完的汤圆。

“然后呢?”

“他照着‘撒旦’的样子做了一幅画,画面上是一片漆黑,也有人说他其实就是将画涂黑了,其余什么也没干。后来这位画家匆匆离世,最后一句话是——‘我将成为撒旦的仆人’。”严翊的语气忽轻忽重,“但有些人以为不是,那画上就是真正的‘撒旦’。”

贺四年把放在地上的脚缩回了床上,盘腿坐着,忍不住往严翊的方向挪。

严翊继续道:“后来我们搬了进来,我爸就说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挂在走廊的那幅画里,有一只眼睛,闪着诡异的红光,可等他定睛一看,那画还是一片黑暗。”

贺四年捧在手里的汤圆都不敢动了,还要继续逞强道:“你他妈比安徒生还会讲故事。”

“爱信不信,反正后来那幅画被烧毁了,可是怪事又接踵而来。”

“什么怪事?”贺四年急切地问道。

严翊挑眉:“安徒生现在不想给你讲了。”

“你讲你讲,故事怎么能说一半?”贺四年将没剩几颗的汤圆往床头柜一放,“拜托了,我回去就把我零食分给你。”

严翊没拆穿贺四年的零食还是刷的他的卡,继续故弄玄虚道:“有天我侄子来我家做客,半夜三更我们听到他的尖叫。然后我们出去,发现他摔在地上,手指着墙上的那副画,他说……”

贺四年把头蒙在了被子里:“他说什么?”

“他说‘画里爬出来一个人’。”严翊好笑地盯着眼前这坨小山包,“结果他回到家之后,只要一关灯,他就说看见那个人影向他爬来。”

贺四年的逻辑告诉他严翊的话都是骗人的,拆开看他每一句话都没什么可信度。可是依旧怕得要命,就和某些人明明相信科学,却也畏惧鬼神。

不,准确来说,是对未知的恐惧。

“喂。”严翊一拍“小山包”的脑袋顶。

后者失声叫了起来,贺四年倒真的不是装模作样,他一介西瓜精,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就是怕鬼怕的要命。

严翊的目的达到,轻轻松松将贺四年的被子一掀:“贺四年,记得把碗拿出去阿。”

贺四年佯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试图撒娇:“我害怕。”

严翊:“阿?可是做人要讲诚信的。”

“我不是人,我是西瓜阿。”贺四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我刚刚看见你吃了半颗西瓜。”严翊揶揄地看着他,“好吧,就算是西瓜精,也要说话算话的不是?我也害怕,我也不敢拿出去,怎么办阿?”

他放低了声调,像是在唬一个三岁小孩。

贺四年思量了一会儿,最终取了个折中的办法:“那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见严翊没有反应,贺四年心机地又将这个“好不好?”念了一遍。

撒娇得很有幼稚园小朋友的感觉。

严翊鬼使神差地一点头。

于是两人一人端着一个碗,保持着一个一秒钟就可以背靠背生死相依的姿势,走得心惊胆战。

当然,只有贺四年心惊胆战而已。

严翊:“妈。”

贺四年腼腆一笑:“阿姨。”

宁雅:???

“你们干啥呢,端个碗出来还要相依为……gay?”

两人异口同声:“没。”

宁雅欣慰一笑,满眼尽是和蔼的笑意,一副将两人都洞穿了的明白:“我知道,小年轻嘛。”

两人发现和这位“热心过剩”的母亲无法沟通,只能纷纷疲惫一笑,然后回到了房间。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躺到床上,虽说是一个被子,但中间还是很明显地空了一块。

两人还十分绅士的背对背,就连对方的气息也感受不到了。

可惜贺四年并不怎么睡得着,怎么看窗帘后边,都像是影影绰绰地站着个人影。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朝严翊那边挪了一点。

在发现严翊没反应之后,贺四年统共又向后移了六次,最后碰上严翊的后背,才终于安心地闭上眼睛。

同样没睡着的严翊自然能感受到他的动静,只是并不拆穿,而后装模作样地一翻身,假装无意识地将贺四年揽进怀中。

贺四年吓了一跳,但没挣扎。

两个装睡的人,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度过了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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