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笼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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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郁第一次见到裴向雀,是在一个无关紧要的聚会上。

那一天的天气不好,外头才下了一阵雨。陆郁和几个不太着调的人谈生意,他向来很不耐烦这些,可那时他才接手陆家没多久,人手不够,便亲自出了这趟门。这些人里其中有一个前些日子才收购了一家经纪公司,里面全是些还未出道的少年少女,模样都很招人喜欢。他很以此为傲,只要和人聚会或者谈生意,总是要带出几个来,大多是陪酒,有时候瞧上了眼,就直接送出去了。

只听那个人殷勤地对陆郁这边说:“这次来的都是些漂亮孩子,三爷若是喜欢,不如先选一个。”

陆郁一贯瞧不上这种事,只是抿了口酒,应都没应一声。

旁人都知道他的性格冷淡,也不强求,便到一边讲无关紧要的闲话了。

没过多久,几个少年少女陆续走了进来,门合上了,又被轻轻敲了两下。

陆郁正嫌这场生意太长太吵,微微皱着眉,抬起了头,只见半合的红木门板间露出一个削瘦的人影。

他是个很漂亮的少年人,约莫不过十七八岁,身量高挑修长,皮肤雪白,五官都长得很秀致,只有眼睛是圆圆的,深色的瞳孔里满是天真和不知世事。他的头发鸦黑,被外头的雨水沾*,*漉漉地垂在肩头,像是某种无依无靠的小动物。

陆郁心里莫名一动,喉头有丝干渴,像是烧起了火,那是冷酒也浇不灭的热,但他却偏过头没再看那个少年人。

旁边的人很得意地向众人介绍,他叫裴向雀,在这次来的几个人里长得最好。

裴向雀来的最迟,又好看,那些人难免戏弄他,总是灌他酒水,他看起来傻乎乎的,也不知道拒绝,喝了几口酒,脸颊都是红通通的,连有人趁机摸他露出来的脖颈也不知道。

陆郁的目光顿在他的身上有好一会,终于朝那边招了招手,“到这来。”

在座的没有一个有陆郁半分的年少有为,只好放过裴向雀,看着他在别人的牵引下坐到陆郁身边。

陆郁没和他搭话,裴向雀也低着头,一言不发,怯怯地吃着眼前的那几样菜,到了这场聚会的末尾,陆郁起身离开,衣角却被人拽住了。

裴向雀抬着头,脸还是红的,一句话在喉咙里卡了好半天才说出口,“谢,谢谢你。”

他的声音太过清澈,像是一阵拂面轻风,又轻又柔,至少吹进了陆郁的心。

陆郁一怔,能够感受到自己脑子里那一根正绷紧的弦骤然断裂。

就这样吧。陆郁没打算克制自己的**,转身抬起裴向雀的下巴,触感滑腻,对桌子另一边的那人说:“我带他走了。”

陆郁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半陷在床铺里的裴向雀,仿佛是在欣赏着什么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裴向雀长得太白,又瘦,赤身**躺在黑色床单上就像一支被折断了的百合花,失去了茎与叶的保护,只有又柔软又娇弱的花瓣无力地垂展,在陆郁有如实质的目光下发着抖。

陆郁弯下腰,十指扣在裴向雀的发鬓,微微*,很温柔似的,还有闲情逸致和他说话,“不是要当明星了吗,那你会些什么?”

裴向雀的脸颊陷在枕头里,露出大半个侧颈,薄薄的皮肤覆盖着青色的筋脉。他瞪圆了眼睛,瞳孔紧缩,整个人很想要团起来,可却被陆郁强硬地摁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嘴唇抿得很紧,一点声音也没有。

陆郁以为他是不想说。

那便罢了。陆郁心想,事已至此,都到了自己的床上,裴向雀的想法并不重要,他也只是随口一问,不会当真,手指已经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裴向雀努力向旁边缩了缩,很可怜的模样,可是怎么躲也不开。

过了一会,陆郁打算继续最后一步的时候,只听到身下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裴向雀还是懵懵懂懂的,反应的很慢,他说:“我会唱歌。”

陆郁顿了顿,“那就唱给我听吧。”

话是这样说,可他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欲火一旦被撩起,是很难停止的。

裴向雀张开嘴,唱了一支不知名的小调,歌词是地方方言,陆郁听不懂,只是觉得以裴向雀干净清澈的嗓音唱再合适不过,他听的很舒服。

陆郁不必克制自己,裴向雀现在在他的床上,他可以对这个人为所欲为。

他是这么想的,也确实这么做了。

陆郁长得很高,体格修长,弯腰俯身,落下的影子都足够将裴向雀彻底的笼罩其中,满是占有和侵略的意味。他的西装外套太过粗糙刺人,裴向雀只要稍稍碰到就忍不住发抖,陆郁不紧不慢地脱了外套,露出里头的白衬衫和黑色领带,垂在裴向雀**的胸口。

裴向雀原来是很害怕的,可唱起了歌,声音却稳了下来,眉眼舒展,睫毛都不再颤动一下。

真是动听。

真是个乖孩子。

陆郁心里赞叹着,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犹豫,涂上了润滑剂的中指刺进了裴向雀的身后。

那一瞬间,裴向雀的歌骤然停了,仿佛是忽然被掐住了脖子,停在了最高音的地方,淡色的嘴唇微微张合,却吐不出一个字来。他不晓得事,头一回遭遇这样的痛楚和害羞,还有动物本能的屈辱,连反应都不能够了。

陆郁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身上,大概也能猜得出裴向雀的想法,只是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天生没有怜惜,偏头温柔地笑了笑,问:“怎么不唱了?”

没有得到回应,陆郁又塞进一根手指,耐心十足地问:“怎么不唱了?”

裴向雀才反应过来,眼瞳里一片茫然无措,只觉得难过,轻轻地“啊?”了一声,讲,“唱的,我唱的。”

他的母亲曽对他说过,无论如何,一支歌也不应该中断。

歌声又断断续续地响起来了。

陆郁慢条斯理地为身下这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做着扩张,他的指节宽大,皮肤又因为国外学枪的经历粗糙的很,在裴向雀的体内不停地旋转、抽动、剐蹭,简直如同一种残酷的折磨。

裴向雀的脾气再软再顺从,此时也忍不住本能般的挣扎,可是只是螳臂当车,一点用处也没有。

陆郁没费什么力气,张开手掌,就足够将裴向雀两只过于纤瘦的手腕紧紧摁在头顶,解开自己的领带,一圈一圈地把裴向雀的手腕绑在床头,不能动弹。领带是纯黑的,他的皮肤雪白,相互映衬起来格外动人,陆郁强硬地开始下一步动作。

他努力地缩着身体,瞧起来可怜极了,明明什么也没做,仅仅是因为长得好,声音动听罢了。

陆郁居高临下,他不习惯接*,那太亲密了,最终只是低头,轻轻咬住裴向雀雪白的,仿佛珍珠一样的耳垂。

裴向雀的脸忽然红透了,歌声都哑了几分。他还不明白什么叫性,所以即使是陆郁的手指进入自己的身体,也不及咬耳垂来的令他害羞。

陆郁隐约明白了他的想法,只觉得欲火烧的厉害。大约是认为润滑和扩张已经足够,陆郁抽出手指,叹了口气,下一秒,毫无征兆的,他的性器粗暴地捅入裴向雀的后穴。

这是最原始的征服和占有,陆郁很清楚,在他看到裴向雀的第一眼时产生的**就是如此。

他会为这支纯白的花染上自己的颜色。

太痛了。

这是超过裴向雀承受能力之外的痛苦,从未触碰过的柔软内部被陆郁强硬地撬开,且不能拒绝,他的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几乎都只能表达痛这个含义了,可他却说不出口,不能表达,只能梗在喉咙里,化成泪水从眼睛里流出来。他的小调也唱不好了,里头带了哭腔,染上了痛苦的痕迹。

陆郁低下头,裴向雀的眼角浸着薄红,他有点不忍心,性器只进入了一小半,却稍稍缓了缓,这得有惊人的自制力才可以。陆郁想了想,决定松开绑住手腕的领带,转而十指相扣,手掌按在了裴向雀散乱的头发边。

他笑了笑,“还没到疼的时候,就哭的这样厉害了?眼泪得省着点。”

确实,这句话的话音刚落,陆郁的性器就全部顶了进去,裴向雀突然被炙热滚烫的性器侵入,仿佛整个人都被劈成了两半,一时除了痛,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陆郁忍得够久了,他费尽了耐心,才将裴向雀吞吃入肚子,再顾不上变了调的歌声,滴在枕头上的泪水,大开大合,用力的**了起来。裴向雀是少年人,平常都是暖炉一样,甬道内更是温暖紧致,叫陆郁没忍住整根没入,再整根抽出,这是一种极为激烈的**方式,对于裴向雀来说却是或许残忍了。

酒店最高层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撞击和裴向雀的哭泣与*。

期间陆郁也曾想放缓节奏,可是裴向雀乖顺了,叫人舍不得放过,陆郁将她的腿打开得多大,他的小腿和足尖都会一直努力绷的那么紧,任由陆郁的动作。

裴向雀边哭边唱,最后哭到满脸眼泪,嗝都打得停不下来,瞧起来可怜极了。

他太乖了,在床上也乖过了头,脸陆郁这样心狠手辣,铁石心肠的人都有些舍不得了,问,“怎么一直唱着歌?”

好几遍之后,裴向雀才抽抽噎噎着勉强回答,“这,这支歌还没有唱完……不能停的。”

也未免太长了,不过也有中间中断太长时间的原因。

陆郁瞧着他实在可怜,难得发了一会善心,用唇堵住他的嘴,叫他不再唱了。

最后,陆郁终于射在了裴向雀的身体里,精液是滚烫的,打在内壁上,裴向雀发着抖,咬牙承受了。

裴向雀也射了一回,什么力气也没有了,软软地倒在床上,脖颈纤细,碎发遮在额头和眼睛上,只露出小半双仿佛汪着潭水的深色眼瞳。除此之外,浑身上下都是通红的,像是开放了的花。

他本不该在这个时候盛开,只是不凑巧,遇到了陆郁。

陆郁起身脱了上衣,赤身抱着裴向雀进了浴室,大约是因为他实在是不能再承受,便只是缓慢而温柔地清洗了一遍。

洗完澡出来时正好是天近黄昏,黑夜将至。

陆郁站在窗台边抽了根烟,偏头看到在枕头上沉沉睡着的裴向雀,脸颊晕着红,忽然就有写困了。

他掀起被子,躺在了裴向雀的身边。

歌声和着*响了大半夜。

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陆郁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整整睡了八个小时。

这是从所未有的。

陆郁自小患有睡眠障碍,看过许多医生,都没什么用处,只能依靠安眠药,可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可昨天没有吃药,却安稳地睡了那么久。

裴向雀是他的药。

只要睡前能够有裴向雀的歌声助眠,陆郁便能一夜安睡。

理所当然的,裴向雀作为陆郁的助眠剂被扣在了他的身边。作为这个身份,裴向雀应该做到随叫随到,随时陪伴在陆郁身边,自然是不能当明星,活跃在众人的视线里。陆郁花了些钱,将裴向雀的合同转了过来,签在了自己的名下,一辈子都逃不开。

没人知道原来一个经纪公司里有裴向雀这个未出道的小模特,其实他很想唱歌。

裴向雀就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只为陆郁一人而唱。

两个人相处的日子长了,陆郁再不上心,也察觉出裴向雀的不对劲来了。

他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能说话。

陆郁请了医生检查,最后查出来裴向雀患有后天性的交流情感障碍。他的智商没什么问题,只是不太能理解别人从口中说的话,如果是写在纸上,反而能够立刻理解。至于感情,裴向雀的感情非常迟钝,世上那些深刻的爱恨情仇,仿佛都离他很远。

陆郁拿到结果,愣了好半天,看着在窗户旁安安静静晒太阳的裴向雀,想难怪他从没有反抗过。

因为他什么也不明白。

可陆郁却希望他明白什么。他们朝夕相对,陆郁再忙,也总能抽的出时间和裴向雀说话。才开始,裴向雀确实理解不了,可是到了后来,日长天久,慢慢磨着,裴向雀便渐渐能够明白了。

他只能这样轻易地听懂陆郁一个人的话。而陆郁也能听得懂裴向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了。

陆郁养了裴向雀六年,每日听着他唱的歌,搂着他睡觉,觉得这辈子都会和裴向雀过下去。

可裴向雀却要离开了。

那一天陆郁从外头回来,裴向雀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摆了一份报纸。他半阖着眼,见到陆郁便走过来,“你要结婚了,我要离开这。”

这句话说的十分流畅,和往常不同,大约已经背诵过许多遍了。

陆郁一怔,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声音阴沉的都能拧出水,“裴向雀,你再说一遍?”

无论他再问多少遍,裴向雀还是这样回答他。

陆郁在外的脾气并不好,手段狠辣,可这么多年从没和裴向雀生过气,这一回却把他关到了卧室里,落下了锁。

他不会允许裴向雀离开。即使他确实快结婚了。

陆郁的结婚对象是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两人都对这项婚事十分满意,订婚前约定婚后互不干扰,各玩各的,结婚只是为了家族联姻和利益。原因也很简单,陆郁对权利与事业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

可他没料到裴向雀对这件事的反应这么大,闹着要离开。

结婚又怎么样?陆郁想,什么都不会变。

裴向雀还是自己的,永远都是。

他又自私占有欲又强,明知是错,这一切都对裴向雀不公平,却不能忍受裴向雀离开自己分毫。

他隐约察觉到,这并不是因为裴向雀的歌声了。可到底是因为什么,陆郁还不明白。

直到有天夜里裴向雀撬开了窗户,想从二楼出逃,却不小心跌断了胳膊。陆郁大半夜背着裴向雀回房间,背后上有冰凉的眼泪,他知道是他的金丝雀在哭,上楼梯的时候差点摔倒,想着身后背着的人才勉强稳住了脚步。

好不容易接上了胳膊,陆郁坐在床头,一遍又一遍地问裴向雀为什么,裴向雀不理自己,陆郁就低头*他,从额头到下巴,每一寸皮肤都没放过。

裴向雀才开始装睡,最后被*急了,睁开眼,憋红了脸才吐出断断续续的话,“陆郁,我难受,我疼。你别关我。”

这是他头一回对人喊疼。

陆郁一愣,轻轻*了*裴向雀的眼梢,“你乖一点,不要跑,我就不会关着你了。”

他反复讲了好几遍裴向雀才听明白了,可裴向雀最后却摇了摇头。

陆郁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跑?”

裴向雀似乎是听懂了,但不说话,歪过头,脸埋进了枕头里,装模作样地装睡。

他没给陆郁唱歌,陆郁便一夜没睡,盯了裴向雀一个晚上。他的金丝雀已经被养的十分娇贵了,不耐痛,连睡觉的时候眉头都是紧皱着的,瞧起来又难过又可怜。

到了天明的时候,陆郁起身去书房打了个电话,退了婚,付出了点伤筋动骨的代价。

陆郁挂了电话,没想值不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三爷和他的金丝雀的故事,不虐,小甜饼,攻受都有病,互相治愈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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