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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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十二月十五日,星期五,我找到一份工作。我疯狂地浏览了一遍现行的法律条文,然后重温纷扰着我的种种新概念:人们做事的方式,说话的方式,感受事物的方式,等等。我靠阅读相关资料来发掘“重新定位”的含义,就像小时候靠阅读了解性爱一样——当然,这两者截然不同。
我想,如果我选择了鄂木斯克、圣地亚哥或雅加达重新安顿下来的话,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去到一个陌生国度的陌生城市,你很清楚其风土人情自有不同,但在洛杉矶,我会下意识地期望世事未变,尽管我看得出已经是事过境迁了。当然三十年不算什么,任何人在一生中所经历的变化远胜于此,但要一下子全盘接受却是很困难的。
拿一个单词来举例子吧,我完全是出于无知而使用了这个词,一位现代女性被我激怒了,而纯粹是靠了我是个休眠者的事实——我匆匆解释给他们听——这才阻止了她丈夫没扇我一个大嘴巴。我不会在这儿用这个词的——噢,不,我还是会引用一下,为什么不呢?我不正拿它来做解释吗?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在我小的时候这个词可是个褒义词,査査老字典就知道了。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可没人会把这个词用粉笔写在人行道上用作涂鸦用语。
此词就是“奇想”。
还有其它一些词,我到现在如果不停下来想一想的话,也还是无法正确使用。倒不是什么有所禁忌的问题,只是其含义变了。拿“旅馆招待”这个词举个例子吧——“旅馆招待”原指帮你脱下大衣放进卧室的男招待,这和出生率可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我挺过来了。我找到的工作是把新出厂的大型轿车磨碎,以便他们能把它以碎片的形式运回匹兹堡。卡迪拉克、克莱斯勒、艾森豪威尔、林肯——各式各样的名牌车,既大且宽,配备新型马力强大的涡轮驱动,里程表显示它们连一公里也没跑过。把它们开到钳爪下面,然后,碾!捣!砸!——粉碎成钢铁碎片好作为原料塞进冶炼熔炉里去。
一开始这的确伤害了我的感情,因为那天我兴冲冲地赶去上班,没想到是干这种活,心情就像自由落体一般一沉到底。我表达了自己对此的意见,结果差点儿丢了工作……直到倒班老板记起来我是一个休眠者,确实对此一点儿也不了解。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经济问题,孩子。这些都是生产过剩的车辆,政府基于价格补贴贷款的安全考量而接手。它们出厂至今已有两年了,而且永远也卖不出去了……所以政府把它们当废品处理,然后将之卖回给钢铁工业。冶炼熔炉不可能仅用矿石做原料,还同样需要废铁。这一点即使你是个休眠者也该知道吧。事实是,因为髙品质的矿石如此匮乏,对废铁的需求也就越来越大。钢铁工业需要这些车。”
“可如果卖不出去的话,一开始又为什么要生产它们呢?这似乎很浪费啊。”
“这只是‘似乎’浪费。你想让人们失业吗?你想要降低生活水准吗?”
“那,为什么不出口呢?在我印象中,出口到海外的开放市场上总比当废品处理要有价值得多。”
“什么?——想毁掉出口市场吗?另外,如果我们开始向海外倾销的话,我们会惹恼每个人的——日本、法国、德国、大亚洲,每个人。你这么做目的何在?想引发一场战争吗?”他叹了口气,继续以一种父辈的口吻说道,“你去公立图书馆里借几本书来看看吧。在你充分了解这些事情之前,你没有任何权利对此评头论足。”
于是他闭口不言。我没告诉他,我下班以后所有的时间都是在公立图书馆及洛杉矶大学图书馆里度过的。我已经避口不提,不自认我是,或者说曾经是,一名工程师——宣称我现在是名工程师实在是太过分了,就像是径直走去杜邦公司,然后说:“先生,我是药神阿尔喀德斯,需不需要我这样的?”
又有一次,我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因为我发觉,只有极少数价格补贴计划下的回收车真的能开,其它的车则工艺马马虎虎,还常常缺乏最基本的必备设备,如仪表刻度盘及空调等。但是,直到有一天,我注意到破碎机的巨牙落到了一辆连发动机也没有的车上,于是我提出了我的疑问。
倒班老板只是瞪着我说:“伟大的朱庇特神啊,孩子,肯定你不能指望他们会把最好的工艺用于注定是过剩物资的车辆上吧?这些车甚至还在生产线上的时候就已经是价格补贴贷款的对象了。”
所以这一回我闭上了嘴并一直保持沉默。我最好还是继续搞工程学吧,经济学对我来说太深奥了。
但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我现在所做的工作,在我所有的字典里都算不上是真正的“工作”,所有的工作都是由灵活富兰克以及他形形色色的变种来完成。富兰克和他的弟兄们开动破碎机,将汽车挪到位,再把废铁搬开,计数,称重。我的任务就是站在一个小平台上(不允许我坐〉,手指悬在一个开关上,要是出现任何差错,只要按下开关就可以停下整个操作系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很快我就发现,我被期望能够每班至少发现自动化流程中的一次失误,停下作业,然后叫故障处理人员来。
好吧,这份工作一天有二十一块的收入,而这才能供我吃喝。事情要一件一件按顺序来。
除去社会安全费、行会会费、个人所得税、防卫税、医疗计划费以及福利互助基金,我拿回家的大约有十六块。道笛先生说一顿晚餐要花十块钱,可他说错了。如果你并不坚持非吃真肉不可的话,只花三块钱你就可以弄到一份还算相当不错的晚餐,而我敢说,任何人也无法确认,汉堡里的肉排其最初的生命是源自饲养槽中,还是外面的开放地带。据说有些私贩的肉有可能会导致辐射中毒,这种传闻到处都是,所以我倒非常高兴食用其代用品。
住处一直都有点问题。因为在六星期战争中,洛杉矶没有被选中实施“一秒钟清除贫民窟计划”,所以有相当数量的难民蜂拥而至(我猜我也算是其中之一吧,尽管当时我自己并没那么觉得),显然他们中从未有人回返家园,即使是那些有家可回者也是如此。这个城市——如果你可以称大洛杉矶地区为城市的话……当然这要看是在哪种情形下——在我进入休眠之前就已经够令人窒息的了,现在简直就像女人的钱包一样拥挤不堪。除雾的工程也许是个错误;六十年代的时候每年至少还会有几个人因为得了鼻窦炎而不得不选择离去。
现在显然没人会离开,永远也不会离开。
从休眠圣殿里出院的那天,我脑子里转着好几个念头,主要是:1.找份工作;2.找个地方睡觉;3.赶上现代工程技术的脚步;4.找到丽奇;5.回到工程技术领域——尽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开创自己的事业;6.找到芭拉和迈尔斯,好好收拾他们一顿——只要不会因此而坐牢;7.另外还有一些不太紧要的杂事,例如,査找卖力海狸的最初的专利,验证一下我那强烈的直觉,看它是否真是灵活富兰克(跟现在的专利无关,只是出于好奇),再査査受雇女郎公司的法人代表史……等等。
我已经按优先顺序将上述问题排列下来,正如我多年以前所发现的那样(那是在我进工程学院的第一年,差点儿因此而考试不及格),如果你不用优先顺序排列的话,音乐停下来的时候,你会发觉自己还在原地踏步。当然,这些优先级有些是平行的,可以同时进行。我指望能査出丽奇的下落,兴许也一起找找芭拉和迈尔斯看,同时我还要钻研工程学。但该先做的就先做,该后做的就后做;找份工作甚至比找个地方睡觉还重要,虽然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尤其是在你没钱的时候。
在城里被拒绝了六次之后,我离开城区,盯上广告上一份在圣伯纳帝诺自治行政区的工作,可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就迟了十分钟。我应该立刻租下什么地方住一晚的,但相反,我玩了一手真正聪明的把戏,回到市区,打算找一间房间,这样第二天我就可以起个大早,成为第一个应聘早报上那些工作的人。
我又怎么会料到后来所发生的事?我把自己的名字登记在四房室的候补名单上,随后就在公园里游荡起来。我待在那里,不停地走动着以保持温暖,直到几乎午夜时分,然后就放弃了——大洛杉矶的冬天说是“亚热带”,但你只能把重音放在“亚”上。我于是采取了一时的权宜之计,躲到威尔塞尔大街的站台上……而大约凌晨两点的时候,他们把我拉起来,和其他的流浪汉赶拢在一起。
监狱的环境有所改善。这个监狱还算暖和,一尘不染,我想连这儿的蟑螂都被要求必须擦过脚才能四处走动吧。
我被控露宿棚户。法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一直在看报纸,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简单地说道:“这些人都是初犯?”
“是的,法官大人。”
“三十天,或是劳动就保假释。下一个。”
他们开始把我们往外拖,但我不肯移动。“等一下,法官。”
“哦?你有什么问题?你认罪还是不认罪?”
“呃,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我不清楚自己到底做过什么。您瞧——”
“你是想要一个公众辩护人?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被关起来直到有人能够处理你的案子。据我所知,现在他们大概是会拖后六天吧……但那是你的基本人权。”
“呃,我还是不知道。也许我想要的是劳动就保假释,尽管我不能肯定那究竟是什么。如果庭上允许的话,我真正想要的其实是庭上的建议。”
法官对法庭监守官说道:“把其他人带出去。”他转回头对我说,“我可以透露几句给你,但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喜欢我的建议的。我干这一行够久的了,什么样编造出来的故事我都听过,大多数都只能让人更加厌恶。”
“是,先生。我的可不是编出来的,这很容易就能査得出来。您瞧,我昨天才刚从长期休眠中复苏——”
但他看上去确实一脸深恶痛绝的样子。“他们中的一员?啊?我时常在想,究竟是什么使我们的祖父辈认为他们可以把他们的废人扔给我们。好像这世界上本城所需要的最后的东西就是更多的人口似的……尤其是那些与他们自己的时代格格不入的人。我真希望能把你踢回你原来的那个时代,无论是哪一年,顺便带个口信给那儿的每个人,告诉他们未来并不是,重复一遍,并不是遍地黄金。”他叹了一口气,“但这没有任何好处,我可以肯定。好吧,你想要我干吗?再给你一次机会?然后一个星期之内就又跳回到这里来?”
“法官大人,我不认为我有可能会这么做。我有足够的钱过活,直到我找到一份工作,而——”
“哦?如果你有钱,那你干吗要露宿棚户?”
“法官大人,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这一回他让我继续辩解。当我说到自己如何被高手保险公司所骗的时候,他的态度来了个 180 度的大转弯。
“这些猪!我母亲在付了二十年的保费之后被他们骗了个精光。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这件事呢?”他拿出一张卡,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说道,“拿着这个去剩余劳动人口及拯救专属局的就业办公室。如果你一份工作也得不到就回到这儿来,今天下午再来见我。但不要再露宿棚户了,这不仅会引发犯罪和堕落,还使你冒了极大的风险遇上僵尸毒施控者。”
我就是这样得到分解全新出厂轿车的这份工作的,但我仍然认为,从逻辑上讲,我决定要先找份工作没什么错。对于银行里有着丰厚存款的男人而言,哪儿都是家——警察会离他远远的,绝不会找他的麻烦。
我也找到一间还过得去的房间,价钱在我可负担的范围内,位于西洛杉矶,还没有根据新计划翻新。我想它过去应该是一间衣帽间。
我不会让任何人认为,与 1970 年相比我不喜欢 2000 年。我喜欢,而且我也喜欢 2001 年。在他们叫醒我之后只几个星期,日历便翻过了一年。除了几乎不堪忍受的乡愁周期性发作,我想,在第三个千禧年伊始,大洛杉矶大有可能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最棒的地方。这个城市的节奏很快,干净整洁,且非常令人兴奋,即使它有些过于拥挤了……即使它所要应付的人口已经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庞大得到了冒险的程度。部分关于城镇规划的新计划足以让一个工程师的心里乐开了花。如果让市政府拥有最高权力,就可以阻住移民浪潮十年,那他们就能够解决住房问题了。但既然他们没有这个权力,那他们对越过绵绵大山蜂拥而至的人潮也就只能尽力而为——他们所做的是在信念支撑下的一种壮举,明知是螳臂当车,仍旧想要做到最好,所以即使失败了也还是一种辉煌。
睡上三十年还是很值得的,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攻克了普通感冒,再不会有谁的鼻子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样漏个不停,单单是这就已经值了。对我而言,这比探索移民金星更有意义。
有两件事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一大,一小。当然了,大事指的是零重力。早在 1970 年我就知道巴巴森重力研究所在研究这个课题,但我从未指望他们有任何成果——事实上也没有。零重力基础领域的理论是在爱丁堡大学的研究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但我在学校的时候学过,重力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东西,因为那是某一特定空间形态的固有特性。
所以自然而然地,他们改变了空间形态。可以肯定的是,那只是暂时的,局限于当地,但要移动一个很重的物体这就够了。它仍然还是处于大地母亲的力场中,所以对宇宙飞船而言并无意义——或者说在 2001 年的时候仍是如此。我已经不再为未来而打赌了,许多事难以预料。我学到,要想举起某个物体,还是需要用力以克服潜在的重力;而相反,要放下某物,你也必须用个能量包以存储那些释放出的焦耳能,否则就会有东西劈哩啪啦……但如果只是在同一个水平面上运输,比方说,从旧金山到洛杉矶,只要举起来一次,然后就一路飘过去,根本不需要动力,就像沿着一条长长的边线溜冰一样。
太可爱了!
我尝试着研究其中的理论,但其数学概念一上来就是张量微积分的高级计算部分,这可并非我所长。不过,工程师很少是数学物理学家,而且也没那个必要,他只要好好了解某件事物的皮毛,足以明白它在实际应用中能做什么就行了——当然还要知道其工作参数。这些我还是能学得会的。
至于我所提到的“小事”嘛,指的是由于贴身布料的出现,女士衣着的风格发生了一些变化。在海滨浴场看到裸露在外的肌肤并不会使我震惊,这种事 1970 年起就已经开始出现了。但女士们用贴身布料能造出的不可思议的效果,实在让我看得连下巴都掉下来了。
我的祖父出生于 1890 年,我想 1970 年的一些景象可能也同样会使他震惊吧。
但我喜欢这个高速运转着的新世界,如果我不是在如此长的时间里一直感到如此痛苦的孤独,我应该是很开心地享受新生活的。我感到自己与现实脱节。有好几次(通常是在午夜时分),我觉得自己会很开心地拿这一切去换一只落魄的公猫,或者换一个机会可以花上一个下午的时间带小丽奇去动物园……或者是换取,当迈尔斯和我所拥有的仅仅是艰苦工作和无限期望的时候,我们俩曾经分享过的战友之谊。
那还是在 2001 年年初,我的家庭作业连一半也没赶出来,当时我开始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辞去那份闲职,回到我的老制图板身边去。在现今的工艺水平下,有那么多那么多在 1970 年完全不可能的设计已经成为可能,我想要忙碌起来,设计它几打新产品。
举个例子说,我曾经指望能见到自动秘书投入使用——我指的是一种机器,你可以口述给它,而它则会返还给你一封商务信函,拼写、标点符号、格式,全都完美无缺,根本不需要真人插手,然而,市场上却看不到这样的产品。噢,有人发明了一种机器可以打字,但只有像世界语这样语音规范的语言才适用,而且一碰到有可能会混淆的语言就玩完了,像“红凤凰黄凤凰粉红凤凰红粉凤凰”什么的。
人们并不会为了要配合某个发明家之便,就放弃说那些不符合逻辑的英语。穆罕默德要到山上去才能感受到真主的召唤。
如果一名高中女生可以找到某些荒唐罕见的字词,而且通常情况下还能写得很正确,那么教一台机器去做同样的事又会如何呢?
“不可能。”答案通常是这样的。人们认为这需要人类的判断力和理解力。
然而,发明就是使某种“不可能”到此为止——这也就是政府为什么会授予专利权的原因所在了。
有了记忆管和现有的微型化技术——我一直都在考虑金子作为工程材料的价值——有了这两样东西,很轻松就能把成百上千的声音码灌录进一立方英尺的存储器中……换句话说,可以给韦氏大学词典里的每一个单词都编上音码。又有谁会指望速记员一时之间就能写出“爨”或“鼙”这么生僻的词呢?如果真有需要你会写给她看的。OK,我们可以给机器加一套编码,让它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按指示造生字。我们再给标点符号配上声码……以及不同的书写格式……以及在文件库里査找地址……还有复制多少份的指令……还有行程安排……还要提供至少一千以上空白字词编码,以供商务或专业用途的特殊词汇用,让它的客户业主可以自行加入这些特殊词汇,按下记忆键,拼写出一个字词如“恣情”什么的。一次过后,就再也不用拼这个生字了。
这一切都很简单。要做的只是把市场上早就已经有了的一些小器具结合在一起,然后磨合、调试出成品型号就行了。
真正的障碍是在同音字上。第一流的笔录即使在碰到“粉红凤凰红粉凤凰”这样的句子时也不会稍停片刻,因为这些词每个都有不同的发音。但遇到如“吐丝”和“吐司”或“冥想”和“鸣响”这样的选择时,就会有大麻烦了。
不知道洛杉矶公立图书馆里有没有同音字字典?确实有……于是我开始计算不可避免的同音字词组的数量,想估算一下其中有多少可以通过分析上下文由信息理论处理,而哪些又需要特殊编码。
我开始因为挫折而觉得战战兢兢了,不仅是因为我每周要浪费 30 个小时的时间在完全无用的工作上,还因为我总不能在公立图书馆里来真格的做工程实验吧。我需要一间绘图室,一个可以让我调试程序、清除一些小毛病的工作间,商品目录,专业期刊,计算工具以及其它的一切。
我决定了,我所要做的,就是必须找到一份至少是在专业人员督导下的次专业工作。我还没傻到以为自己已经又是个工程师了,有那么多工艺技术我还没能吸收理解——再重复一遍,我曾经有过想法要做点什么出来,就运用那些我刚学来的全新技术,可最终却只在图书馆里发现早有人解决了同样的问题,比我自己的初次尝试更巧、更妙,也更便宜,还早了十到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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