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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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到底是没有问太上皇要将这增寿丹给谁, 不过这虽然是答应了下来,不过答应的时候也是加上但书的。
“儿子帮您问下贾赦,不过这能不能有, 儿子也不能给您说个准。”
太上皇十分从容地点了点头, 这事可不就是贾赦那个披着兔子毛的狐狸才能说了算数的吗?不过想到贾赦不免还是有些不满了起来:“那小子真的忙?他可是有许多日子都没有来朕这里看过了。”
“说忙那是真的很忙,不过也不可能连来看您的功夫都没了, 儿子回去肯定说他。”
太上皇心说就是这个理,哪里有忙成那样的?朕当皇帝的时候再废寝忘食也不至于……
又瞥了一眼自己的皇帝儿子:“朕有个事情还真不得不问问你。”
四爷倒是没想到至今还能让太上皇这样惦记着, 忙道:“父皇您问。”
“朕问你, 你小子如今就仨儿子, 对他们怎么个看法?朕琢磨着如今的太傅刘柏旭也就那样吧。”
这太上皇看不上自己的孙子也没有直接说出来,那孙子再不好,也是老四的种, 也是他的孙子,他能嫌弃也只能放心里嫌弃,不然这不是就伤了他们父子的情分吗?
不过四爷到底不是一个蠢地,这太上皇敦促他广施雨露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如今又说容刘柏旭如何,倒不如说是他老人家没看上他如今那仨儿子。
准确点,年纪大的那俩看上去都蠢。
这事儿四爷全不放在心上, 先不说朕能活多少年,只说儿子,那不是他想生就能有?问题是他如今没有让人给他生儿子的意思啊。
那俩虽然蠢,不过也无妨, 只也不能就这样告诉他老子,只顺着太上皇的话当没听出那话外之音:“儿子心里其实也有个想法,只是——”
“只是什么?”太上皇着急道,这可是关系到江山承继地大事,虽说他老人家大可不管,这既然已经管了,这货还吞吞吐吐个甚!
“只是怕人家不收。”
这一句一入了耳,太上皇那表情立刻为之一变,再看四爷的时候就是看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滚滚滚了。
你这是给你老子挖坑呢?
四爷没敢看他脸色,只继续道:“那老十的儿子就钻了一个空子,变成了贾琏的伴读了。虽说是个玩笑话,不过儿子当年和兄弟们都是被老爷子给教出来的,儿子倒是觉得,要不然……”
“你想都别想,倒不是朕拉不下这个脸面,是你那仨儿子,估计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
太上皇说到这里就哼了一声,他那脸面都快被那张老头给踩在地上了,愣是还没见到过人,更别说赔礼道歉了!
上一次这老爷子去张府的时候也是四爷亲自陪着的,当时什么情景这四爷更是明白,也知道这老爷子是为何气成这样,可说来说去这事儿他们不占理啊,人家就算是不给面子,那也不是不给太上皇和皇帝的面子,人家那是不给登门拜访的司徒老先生的面子。
四爷一时无言,等了一会儿觉得这老爷子的郁闷稍过了点才道:“儿子听贾赦说,这张老大是要去书院教学的,那老爷子上了年岁,到底是不能一天到晚全在那书院里,只张玉停倒像是个闲着没事地,儿子琢磨着倒是……”
“要请你自己请,朕先将话说到明面上,那张家老二朕看着可是一个狼性的,指不定就是个要瞅机会咬你一口的,你用他,他不就地可能是有,这万一真给你儿子当了太傅,你且等着吧。”
太上皇自觉将张家那仨都给看透了,张老大和张老三一个老实稳重,一个跳脱灵动,说白了都是得用的,唯独张老二心眼最多,这心眼多到都不像老张了。
被自己的老子这样一打击,虽然是成功的转移了话题,但四爷这心里也不怎么得劲儿,清咳了声说:“应该也不至于吧?要不儿子跟贾赦说说?”
“就那只大兔子?别说在他岳父面前了,就是在他那仨舅子面前还不怂的跟个蛋一样?你且等着,到时候这就是一个和稀泥的。”太上皇说到张家越说越觉得糟心,问题是他还自己理亏,而且就冲着贾赦这个大白兔崽子也不能不把张家当回事儿。
这就变成只能对方踩你的脸面使劲儿地踩着,上蹦下调地踩,你不但不能喊疼,还要隔三差五地送上去让他继续踩……
这天底下有几个当皇帝的能当的这样委屈的?更别说他如今就是更尊崇的太上皇了。
四爷倒是没被他老子的负面情绪影响,毕竟他也觉得刘柏旭年纪大了些,而且也用灵力旁听过后就觉得这位指不定还不如关无极呢。
可关无极自己是阁老,他的儿子都是封疆大吏,如今就一个学生林如海还被他弄到了江南,如今这老头春风得意马蹄疾,要让他去当这太傅,别管多尊崇,这都是断不能。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是张家老二——
他总不能也把自己那俩儿子也给送过去给贾琏当伴读吧?这也要让人乐意啊。
“儿子还是觉得试试吧,要是不应召再说。”
太上皇见他还是一意孤行,想了想那俩孙子虽然是天资的确不太够,可好歹也是俩都过了六岁的孙子,倒也不能就这样耽误了,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旨之前,先问问贾赦吧。”
“是。”
“对了,上次那个脚踏车……”
太上皇说到这里就清咳了一声,总不能张老头都能骑,到了他老人家这里都没有了吧?
“父皇放心,您那一辆都在给您做着呢,不过儿子那天倒是听工部尚书说了一嘴,说您那一辆与众不同,那是特别用金箔做的,而且也不能太沉重,让您累着。”
太上皇略略不快,这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他这身子还不好了?
见他一抿唇四爷就知道要糟,倒是表情不动,像是一句话没说完一样地继续接:“之前做出来的那个样车,是给壮年男子的,这样的车子最大,最沉,而且载重也最多,适合这些壮年汉子带个孩子,运个东西,您在这宫里宫外地就算是想骑着车子溜达几圈儿,这不也用不到那么沉重的?”
至于金箔,当然是因为金子相当之沉,总不能再用黄金坐一辆车子给太上皇,若真是十足真金做的,这太上皇若不是吃了大力丸,有九牛二虎之力,那黄金脚踏车估计也是纹丝不动的。
听他说了这么多门道,太上皇才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终于觉得受用了。
让他一个九五之尊和凡夫一样也的确不妥。
太上皇这才将手上的一卷圣旨递给了他:“行了行了,要了你的车子给你一堆矿,走吧走吧,朕朕清静清静。”
四爷从善如流地走了,这走之前太上皇还道:“送下皇上。”
这整个屋子里除了这俩父子皇帝就只有一个许太监,这跟谁说的自是不言而喻。
四爷倒是略懂,等出了太和殿又往前走了几步,四爷才道:“许公公,你且跟朕说个明白,父皇这是想要给谁增寿丹?朕这心里也能有个数。”
是亲娘还是其他的宫妃,若是个不张扬的倒是还好,要是个张扬的,怕还真要想着法子劝下太上皇,又或者使人传句话,莫让她张扬。
那许太监虽素来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四爷和他还算熟稔,谁让他当年被德太妃嫌弃被送到东宫去暂住之时,也没少和这许太监往来。
许是他当年显得也太可怜了一些,这位素来对他们这些皇子都是端平一碗水的许太监倒也是私下里多有点拨,倒也是让四爷如今对他也存着敬重。
许太监沉默了瞬,素来低头弯腰,这次依然,只四爷敏锐地发现了可疑之处——
许太监,他那耳朵,红了。
这……怎么了?
许太监到底是跟了太上皇几十年的人,也知道眼前这位的脾气秉性,虽有些窘迫,但想想太上皇让自己出来“相送”的真实意思,才抬头跟四爷行了一礼道:“回皇上的话,其实陛下他是跟奴婢的。”
胤禛那是当真被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地也能明白这怎么回事了。
要说人都是有感情的,不说是个杯碗茶碟,是个用管的印章,若是突然失了都觉得不顺手。要是个狗儿,太上皇也养过一只,没了的时候不也是掉了两滴泪?更不用说是这从小到大伺候他的人了。
胤禛想想李尚喜,就对许太监道:“朕知道了,公公侍奉太上皇一场,如今主仆相得,若是有公公一直侍奉他老人家,也如同代朕行孝,便是为了全朕这一份孝心,此事朕定能办成的。”
许太监听后心中大恸又有着无数欣喜,能活,谁又想死?
他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四爷叩了头。
四爷倒也坦然地受了,这才离开。
许太监无声无响地回了太和殿后,太上皇眉眼未抬道:“他说什么?”
许太监道:“四爷倒是许了奴婢薄面,是奴婢的万幸。”
太上皇“哦”了一声,继续看书去了。
他刚刚越是回想越是觉得刚刚老四看他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这许太监出去相送人后他心里一琢磨,倒是下巴上的胡子都跟着气的抖了抖。
混账兔崽子,倒是以为他老子要求他办事儿给自己的女人张罗?
四爷却是心中感慨着回了自己的养心殿,在看到李尚喜后又看了他一眼,那感慨就更多了。
李尚喜被自己的主子瞄了一眼,又见这难得之景,心里却是猛然一哆嗦,难道自己办错了什么差事被主子抓到了小辫子?这不能吧,如今他唯一没有办妥当的可不就只有……
一想到那行宫,他就更无语问苍天了。
这也应该归属于工部不再能落到他脑袋上了啊。
不过李尚喜跟着这样一个不爱说话动不动都是一张没有表情的主子,倒也是有几分养气涵养的,尚能撑得住,并没直接问,只道:“主子您回来了,您手里这是什么,怎么没高路那小子给您捧着?”
李尚喜按说应该是主子到了哪,自己也到哪,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事儿要安排,况且四爷只是去看下自己的老子,走的匆忙,临走之前交代了句就带了他的小徒弟一起走了,如今这一回来就这表情还拿着一卷圣旨,倒也难怪他这表情了。
四爷道:“无妨,倒是你要有一桩好事。”
好……事……?
您可别吓唬奴婢!
这李尚喜都要缩在墙角去了,对这所谓的好事着实是有那么几分敬畏。
“你那是什么样子,这可的的确确是好事。父皇他老人家准备给许公公讨一颗增寿丹。父皇他老人家对于许公公都有那么容几分怜惜,你嘛,就沾个光吧。”
要说四爷平日里那是不稀罕跟他解释那么多的,说这些话作甚,到时候一颗丹药丢他脑袋上去不就妥了?可谁让李尚喜那表情那动作,倒像是将他畏惧如虎了?
李尚喜听了这话整个人都要蒙圈儿了!
啥?
增寿丹?
一颗花了多少万两的玩意儿?太上皇手里的那一颗怎么来的他可是一清二楚,他在现场!如今他……他……
见他这大喜大悲地,像是随时都能昏过去,四爷也确定了他现在应该也知道自己没有诓他,的确是好事一桩,倒也懒得再搭理他,自己闭目养神去了。
稍后他还要琢磨怎么跟贾赦说这事儿,不过既给了老九一颗,那给他两颗也是不为过吧?
四爷满是信心,赦老爷那边呃是将工部逛了一个大概,这工部上上下下的官员也好,还是工匠也罢,基本上都被他感谢了一圈儿,而且老爷他可不是只说不做的人,咳,司徒睿画的平安符,大家人手三张。
虽然听说不是他亲手所画的符,不过司徒睿是谁这些京城的官又有几个不知道的?这一群姓司徒家的大爷,从大到小,除了像那位七皇子一样的人物,其余的那是都没人敢小觑的,这名字当然是如雷灌耳!
就冲着那位的老子和这位大老爷的关系,再加上听闻那一位也是得了帝君喜爱的,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赦老爷离开的时候那工部简直感恩戴德!
不过赦老爷倒还是当着这工部上下送他的官员面前对李尚书道:“李大人,工部的工匠每日辛牢,所为都是关乎我华朝命脉之事,眼下里他们琢磨的尚是一个基础,皇上也是十分重视,还望大人多多看重。”
那些工匠虽然有几个都被重重赏了,也是有官帽官服,不过大老爷如今这双眼睛何等的毒辣,哪里能看不出还是被排挤的?
他今日吩咐一句也不过是敲打了一番,回头还要跟四爷详细说这事,毕竟这六部说什么都轮不到他来指指点点的,断没有这道理。
那李大人已经是一脑门的冷汗,恭恭敬敬道:“天师的话下官都听到耳中,也都记在心里了,以后定会多将这些工匠的事放在心上。”
“是这些同仁。”贾赦指正。
“同仁,同仁。下官定会重视这些同仁,下次天师再莅临的时候,定会不同!”
贾赦便看到那李尚书这话一说看有几个官员表情不对,心里便叹了一声,觉得这观念一时也难以改过来,谁让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呢?
可要改科举制又何其容易,就算是四爷怕也一时半会的没这魄力,不能急于求成。
他淡淡道:“今日之事本就是我多嘴,也希望大人莫要怪罪,先行告辞。”
话落,这工部官员眼中眼里哪里还有这位的存在?竟似那清风一样,随风而去,再无踪影。
那李大人被这位天师大人亲自吩咐了这么两句哪里还不知道是他千般小心万般提防的事儿还是留下了一个祸根?
他冷冷地转过身,目光在自己的下属身上个个巡视了一遍:“怎么着,觉得自己都挺能耐的?我告诉你们,你们要狂也到别的地方狂去,有能耐就给老子调地方,要是没能耐,以后谁要是敢干那些排挤人不将皇命,不将天师放在眼里的事儿,若是我没抓住也就罢了,要是让我抓住了,老子这工部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
话落他也是拂袖而去。
要说这李大人也是科举出身,要让他和那些工匠互相称呼同仁,他心里其实也是有些不舒服的。可再怎么不舒服,人家那乌纱帽是皇帝赐的,他能说那些人不配和他同殿为臣?
要真是说出来,别的也不用说了,最后乌纱帽没了的肯定是他!
这毋庸置疑!
贾赦分分钟到了家,晋江无限欢喜:“那些人的手真稳啊,我才知道那金丝都是他们自己抽的,那还真是叫什么来着?”
“细弱发丝。”
“哦对!简直每一个步骤都是艺术品,这些视频我都整理好了,也都放在店铺里了,等着吧,肯定能卖的非常好,而且这些和饭菜一样都是纯粹的手工品,价格也高,你也不用整天为难那些厨子了。”
被塞了一口难为人的锅,赦老爷也懒得跟他分辨,自己直接去了隔壁,找贾珍去了。
珍大爷正和司徒睿两个在那儿一边干着活一边说话呢,这也是贾珍趁着司徒睿休息的空当才敢和他闲扯淡几句,其他的时候那是定不敢胡乱打扰司徒睿的。
好吧,其实是他就算是想要打扰对方,对方也会听不到。
那份全神贯注,倒是让原本对司徒睿的天分还有点羡慕嫉妒恨的他也只剩下了羡慕。
贾赦过来的时候倒是吓了这哥俩一跳。
“赦叔你这突然过来干嘛呢,可是吓人呢。”贾珍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为了安慰一下你受惊过度的大侄子,您也不赏赐我点灵石?”
要灵石的时候贾赦从来没有不给的。
这不笑话么,他自己乾坤袋里俩灵山呢,还供不起他一个侄子还有司徒曌的亲儿子花销了?给了俩人零用钱一样的灵石又被他们谢过之后,贾赦才道:“贾珍,有个事要让你去办。”
贾珍还是难得听他赦叔这样郑重其事地对他直呼其名,这一般情况下都是喊他珍儿的,便是他的表字这位都没喊过,觉得生分。
其实哪能呢,贾赦分明就是觉得他就不是一读书的料,这还喊什么表字?
“您吩咐。”
见他如此干脆,贾赦便将打着他名号传教的事说了一番,道:“这件事暂时也不好让外人知晓,你去调查调查看看是怎么回事,不行的话跟你老子借一点人手,不过最好还是等他忙了这一阵儿。”
他敬大哥每日里早出晚归的他都嫌少能看到一面,不就是为了争口气?
贾珍点了头。
贾赦这才转而对司徒睿道:“你是想跟着帮忙还是想继续在家里画符?我琢磨着那传送阵你画的也是熟了,最好还是被整天窝着了。”
这小子的老子回来之后就直接搬回了自己的家,不过对贾赦来说也就是早晨他自己在家吃饭的区别,因为吃完饭还是会过来,和往日里一样该干啥干啥。
而对司徒睿来说最大的区别也不过是每天都能见到自己的弟弟。
司徒睿果断道:“其实我也是整天画符画的也有些烦闷了,我跟着珍大哥一起。”
贾赦这才笑了,顺手地摸了一把他的头毛:“我琢磨着也是,便是你父王当年的时候也是要时不时的出宫放放风,和我四处走走逛逛的。”
贾珍瞄了他一眼,倒是没戳破。
哪一次人家主动出宫不是被他给连拉带拽地?还经常入宫去搬救兵。
司徒睿也是含笑地听了。
等吩咐了俩孩子,贾赦就回了隔壁自己的书房,虽然是让贾珍帮忙调查了,但是四爷那儿还是主动点吧。
“四爷。四爷您能听到吗?”
正在闭眸静思如何能在贾赦这货手里坑来两颗增寿丹的四爷闻言便心中一喜,这可不是想什么来什么?
要是让他那些天上的臣子知道他能为这两颗区区增寿丹,而且还是只能增加阳寿三十年的玩意儿头疼,估计都要笑掉大牙!
贾赦道:“四爷,您听到就回个话啊,不然您这还跟上次一样吱一声怎么样?”
四爷道:“要不你吱一声给朕听?”
听他回了话,贾赦立刻心中一喜,不要节*道:“吱。”
不就是发一个音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四爷也没想到他能如此果断,嘴上笑了笑,倒是没再继续,跳了这话题发问道:“你今儿个给我发传音是出了什么事?朕算是发现了,咱们贾天师那是不到关键时刻不会主动找朕的。”
“哪能,我哪能像您说的这样?不过也就今儿个让您说着了,还真有个事要让您警醒警醒。不过这可真不是我的锅……”
警醒?
锅?
“你又惹了什么祸?”四爷打断他道。
他在东宫的时候就见惯了贾赦的招数,虽然以前都是对司徒曌施展的,不过到了他这里显然贾赦也是没换手段。
贾赦这才低低道:“我倒是听二爷说江南那边有人打着我的旗号在招揽信徒,搞了一个什么天师教,这可不是把我给吓了一跳么,这样大的事儿当然也要先跟您说下。二爷也是这个意思,觉得让我跟您说比较妥当,因为他也只是有所察觉,具体怎么回事儿也没探查清楚,我琢磨着这不是让您派人比较方便?”
“江南?天师教?朕那二哥发现了没先告诉朕反是先告诉了天师你,天师你还不知情?”
贾赦听着这一句句,立刻陪笑道:“二爷他也只是听了一耳朵,您说这又不是他的差事范围内,这不是顺带先提醒我一下嘛。”
不过又觉得自己是越描越黑,索性略了这一茬,毕竟这俩当面都能掐呢,估计他的好大腿也吃不了亏,道:“反正事就是这样,我担心不只江南有这样的情况,京城内今日吩咐了珍儿,他交游广阔,打算让他先查查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对贾赦来说简直是烦不胜烦——
要都是他的信徒很麻烦,这种自动给他创了一个天师教这是想干啥?他自己都没这意思啊!
要不是自动自发地形成的,而是有心人想要打着他的旗号,且还做大了,到时候他怕是也不得不捏鼻子认了。
因为就算是有人心怀叵测,这些民众之所以会上当不还是因为那旗子叫贾赦?
谁让他未曾察觉,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些不法分子给抓了起来?
他不是天师?不是半仙儿?
这是处理不好就会败坏他名声的大事!
四爷对贾赦说的这件事当然也是高度警惕,心中转了转:“朕直接千里传音给老九,让他放下手里的事,先将这件事查清楚再说。”
贾赦倒是犹豫了下,倒不是说觉得四爷这安排哪里有问题,而道:“我琢磨着要不亲自去江南一趟?我是说您正好带太上皇去江南溜达下好了。”
目前一摊子事都在江南,老九身上又不是没担子,总不好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推。
这去江南也方便啊,也不用浩浩荡荡,他就不信四爷自己就没有被帝君赐下来的飞行法宝,这若是有,去江南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便是没有,他这里也能立刻拿出来啊。
“奉父皇迅游江南?”四爷念了一句。
“对啊,去江南,正好带上睿儿,贾珍这蠢货。待江南那边的传送阵弄好了,让他每天回来就是。”也省得他整天哭唧唧。
四爷算是看出来了,贾赦这是真的担心这口锅将来是让他背呢,也不用多想就知道他是不愿伤了双方的情分,更不愿让自己误会了他。
这个想法在他心里转了几圈儿,倒是让他的心里全染上了一股子蜜甜。
“可以考虑,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先放一放。”
贾赦表示理解,这皇帝和太上皇俩都去了江南,要是按照以往,也要有个监国太子吧?他们这四爷眼下只有仨儿子,这哥仨最大的也不到十岁,监国?定是不能。
这总是要给京城留下一个主事儿的,这个人选就足够那父子俩讨论的了。
什么?太上皇指不定不想去江南?
换谁都不能信!
“那行吧,既然这样我也没其他的事儿打扰您了。”
听他要中断,四爷忙道:“等等,朕今儿个其实也有两件事要跟你商量。”
嗨呀,这不是巧了么?不过赦老爷也不是一个吃亏的,故作高深地“哦”了一声:“您这平日里也没怎么联系过我啊,可见也是无事不登门,这非要有了事儿才能惦记到我这边。”
四爷倒是任由他一逞口舌之快:“头一桩是你二舅子的,朕打算让他当太傅,你觉得可妥当?”
啥?他二舅子?张玉停?
“四爷您是不是逗我!我和那两位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什么时候轮得到我给他做主啊,这事儿我不管,我真不管,您还是自己问他去吧,不然我给您带个话给老爷子也行,总之这位我反正是不敢招惹的。”
呵呵,他仨舅子,最怕的独独就这一位。
剩下那哥俩人,一个脸黑,一个是哥们一般,虽然教训他的时候如同三父教子,可最腹中黑的就是老二好吗?他之前掺和来去都没敢掺和这张老二的身上。
让这位给他儿子当太傅?四爷行的!
四爷倒也没想到他居然怂到连句话都不敢帮忙带,不禁道:“你就如此怕他?”
“实话跟您说也不怕您笑话,这可是我岳家最怕的一位了,求您了哈,您找别人吧,我琢磨着找您二弟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其实这哥俩关系还不错。”贾赦说到这里也是不知道那俩当年怎么看对眼的,经常一唱一和地给他挖个坑。
老二?
四爷听了这两个字立刻不再提这一茬,转而道:“剩下一件事你倒是不好推脱。”
“那也得说来听听不是?”
四爷便将太上皇的意思简单明了地一提,贾赦原本也以为太上皇那是贪心不足吃了一颗还犹觉不足,还要再来个三十年。
阳寿这玩意儿,是想增加就能随便增加的东西吗?在修道人眼里,还真是。
小李那边的天才地宝尚有一些吃上一株,也能增添一甲子功力的,何况贾赦这丹药虽然是他自己炼的,可药材不是这边的啊。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限于这边的天地规则,哪怕是贾赦按照着方子炼丹,最后也只能炼出来三十年的丹药。
这也让他熄灭了拿出来方陈交易给他的增寿丹药的意思。
所谓冥冥自有天意,这天意至多只给增寿三十年,大家也就该知足了。
可等后来一听这丹药居然是给的许太监,贾赦还真为之一愣,那讶然毫不逊于刚听到许太监这样说的四爷,倒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不就是一颗丹药么,行啊。”
“朕是想要两颗。”
贾赦也没在意,多一颗就多一颗呗,反正他现在也不差钱,再说了能让四爷欠一个人情不比这两颗丹药来的金贵?他如今和玄武大帝想求点啥还要通过他,而且就这样区区增寿三十年的玩意儿,怕也是他不想跟那位帝君讨要,否则又哪里能看在眼里?
他给的果断,四爷也就愈发开心:“朕就不说谢了,不过若是江南一行定了下来,朕定会记得也带你一起。”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江南了?”贾赦有点懵,他刚刚难道说的不是贾珍,不是说的司徒睿?这还用他千里迢迢地过去干啥?
咳咳,虽然所谓的千里迢迢也不过是短短一个时辰不到。
“那朕问你,天师教打的谁的旗号?”
无声无息。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无声无息。
“朕记得你也就只去过一次江南,这次去玩一玩,应也是高兴的,不用感谢朕。”
呵呵,哪能不谢?
要说这赦老爷要还是当年的赦老爷,一听要去江南那肯定是欢欢喜喜的,不过要是去给自己补锅,赦老爷还真有几分微妙。
千里传音倒是如同预料中的一样中断了,四爷也没有在意,只等着到了晚上,那李尚喜就道:“主子,刚刚门口突然多了一个小瓶子。”
出现的无声无息地,要不是知道他主子能耐着呢,他都心中不安了。
四爷沉默了下。
他也没有想到贾赦能这么快就直接将丹药给送过来,还是悄无声息的,好好的一件事儿,倒是让这位大老爷给弄的像是在做贼一样。
那边的荣国府,照样是东大院,贾赦一边吃着狐狸那边新送来的一种瓜果,红艳艳的像西瓜色一样的果子,吃着甜蜜,吃完唇齿留香,让他十分喜爱,这两天总是会时不时的让下面人给切一盘。
一边吃着他一边就对自己的好基友道:“我琢磨了下这也不能大摇大摆地入宫啊,那宫里遍地都是眼线,指不定今天送了,明天里就有人求上门,那不是让我也体验一把你家老八的烦不胜烦吗?”
一想到老八的烦不胜烦和烦上加烦,贾赦就睨着眼看着他的好基友,笑容殊艳:“我说你也太欺负他了吧,你是不知道他跟我说的,我都有点同情上他了。”
司徒曌也是穿着薄衫,手上折扇轻摇,旁边也摆了一盘那果子,此时听他这番为老八说话,也没有当了黑心二哥的心虚,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在看到他那笑容后倒是多看了一眼,才不急不缓道:“你知道老八他脸皮多厚吗?他第一次登门上我那儿蹭住的时候,我只当他是想跟我和解,倒也就罢了。可你知道他这一住就不打算走吗?还整天一脸我早就洞穿你的把戏的样子,既然这样,我当然是直接将差事安排给他干。”
贾赦:“……”
那老八居然跟他一起住?这不早露馅了吗?
司徒曌也将他刚刚斜睨地一眼原封不动的送还过去:“是啊,就和我住同一个院子。倒显得你那好妹夫被我们俩排挤了一样,幸而他还有老母要奉养。”
贾赦那表情就一下微妙了,仔细想了想前面那条街,也就知道这老八是存着什么心思才和司徒曌两个人住同一个院子了,哪怕是被差遣——
这就是要沾光,沾仙气儿,兼着还有要和解的意思。
总之能干出这样的事儿,老八那脸皮厚度应该还远超他那想象。
“你要想让他帮忙怕是容易的很,好处给足就行了,旁的也不用多说,他马上就要当爹的人了,怕是比你还要上心几分这事儿呢。”
贾赦一脸受教地点了点头,是这个理!
不过他也没忘记看了看司徒曌,陪笑道:“话说有个事儿——”
“说。”前太子说了这字,那凤眸微眯地看了他一眼:“本王琢磨着,你这是顺便也要将本王给卖一卖啊。”
这话说的!贾赦清咳了一声,这话说的也太准了……
“也不是卖了你,只一条,今儿个我不是找四爷说白莲,不对,是天师教的事儿么,我这不是有点理亏?这四爷就趁机说了让他那俩蠢儿子去跟我二舅子读书,而且还是当太傅那种,我当然是没胆子应承也不好完全拒绝啊,这可不就给他指点了一条明路……”
“也就还是说将本王给卖了。”司徒曌面无表情,这微风明月之下,倒是比往日都要高冷上几分。
贾赦心虚啊,虽知他肯定不会生气,不过这说到头来也是他不对,毕竟他那二舅子的脾气可邪性呢,其实他也吃不准他是不是还会卖司徒曌的面子,毕竟严格说起来,他不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司徒曌显然也没觉得贾赦能说什么,只微微蹙眉:“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只跟他说我二舅哥和你关系好,没帮你包打保票!”贾赦说到这里立刻画风为之一变,气势十足道:“这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
这牛要是换了其他家的怕也没有这样底气十足,可要是换了张家的,指不定谁现在按谁呢。
司徒曌只微微点了点头。
大老爷也看不准他这是想说知道了,还是觉得他言之有理,不过也就当这件事跟他交代过了:“我明儿个去提前跟老爷子说声吧,这倒也是我答应了的。”
司徒曌淡淡道:“你如今也只敢跟老爷子说一说了。”
贾赦:“……”
请看破不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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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刚下了朝,太上皇就见许太监前来谢恩,好奇道:“谁送来的?”
“是李尚喜的一个徒弟。”许太监恭恭敬敬地给太上皇磕了头:“奴婢谢过太上皇的赏,此生无以为报,只盼着来世——”
太上皇打断道:“这来世朕可不盼着你伺候了,当个能臣干吏指不定朕能更高兴一些。”
哪里有让人当两辈子太监的?
那许太监的泪珠子一下簌簌落下,呜咽着称了一声是。
倒是不同于许太监这边今日才收到那一颗增寿丹,李尚喜昨儿个就被主子给赏赐了下来,已经吃了,那心气儿可足了。
主子对他多好啊啊啊啊!
主子就是好啊!!!!
四爷看他几乎能上天了,倒也懒得理会他,他现在正在召唤了一群大臣商量事儿呢。
“天师既然这样说,这天师教定不是天师的手笔,倒也指不定是那白莲教改了名,趁机败坏天师的名声呢。”
“那群小人就是会愚弄百姓,这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上当受骗,可要是冒冒然地取缔,又担心毁了天师的名声,陛下请天师同游江南倒也不错,只是陛下您和太上皇同去江南,这朝中不可一日无君,您……”
说这话的便是关无极,他是阁老之首,这样大的事儿当然是他先有发言权,关无极可不信这位四爷能不吸取他老子的前车之鉴这个时候就弄什么太子,这要是真有心,何须等到现在才立太子?
四爷道:“这件事朕已经想好了,正要和爱卿们商量,你们觉得让朕的二哥义忠郡王监国如何?”
不等这些阁老个个吃惊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他才慢条斯理道:“二哥经验丰富啊,朕那三个皇子个个年幼,尚难堪大任。”
对,四爷就是想将老二给撇下来,不然的话他妥妥也会被父皇给带着一起走,他那父皇就是能偏心到这样的程度!
“朕这也是觉得二哥刚在江南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倒也不好让他再去江南忙活,那边又有九弟和十弟,朕也是放心的。且这次去江南也不只是因为那天师教,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他的众位爱卿都看向了关无极。
关老爷子心里呵呵了一声,并不吱声。
他那关门弟子就在江南呢,如今这皇帝自己都不担心自己的龙椅坐不稳,关他什么事!
关无极不吱声,倒是真有人跳了出来发表意见道:“不知陛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去,眼下里不还有一桩要事……”
这话一说,四爷就微笑道:“的确是大比更重要一些,朕和父皇当然是要看了这次大比再行动身。不过这次有天师和朕同往,朕并不担心安全问题,到时候天师定会保护父皇之周全,朕这点自保之力还是有的。如此,此次去江南朕也打算和以往不同,不需要六部协同,浩浩荡荡,想动身即可动身。”
这就是任性!
这就是自持能耐去吓唬整个江南的官啊。
这些阁老们也算是都明白了,还说啥?人家不介意让义忠郡王监国那肯定也是有依仗的。
不过关无极不出声倒也没让四爷将他“放过”,而是在大家都没打算跟他对着干后,就留了关无极陪他一起去和太上皇说此事。
“此时太上皇他老人家并不知情?”其实关无极说到他老人家这四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微妙的,这太上皇年纪本来就比他小,如今人家那模样像是小了他二十岁,这还要称一声老人家,他岂不是可以告老还乡了?
四爷道:“尚未告知他老人家。”
听出这话中带着谨慎,关无极身为太上皇用了那么多年的重臣,这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
皇帝这怕是担心太上皇并不愿意这样下江南吧?白龙鱼服一次是情趣,但是总这样玩一国之君的威严又从何彰显?
他心中转了几圈儿便没多言,就和四爷一起到了太上皇那儿,也正巧,太上皇正在练字,不多时间就让他们一起进入。
分别给太上皇见礼之后,太上皇才问四爷道:“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还带了老关。”
关无极笑道:“陛下您这是不愿见到臣?”
“可不是?当初一看到你这张脸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如今好不容易能不用看到了,这还和老四一起过来,可不是又要有什么事?”太上皇说着那双充满威仪的眼睛就扫到了四爷的身上,“这是出了什么事?”
这自从他被贾赦从黑白无常的手里给拖回来之后,他基本上就将所有权利彻底下放给了老四,便是有个什么情况他也相信老四能应从容,现在带来关无极——
出了事。
不过太上皇也没任何慌张,反还有心情琢磨着倒是出了什么事。
“倒是未曾想到陛下您是这样不愿意看到老臣的。不过今日老臣来就来了倒是有一件事要奏请您。”
“说吧。”太上皇说着也示意道:“瞧着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都坐下来说吧。
待两人分别谢恩之后,太上皇就听关无极说了天师教之事。
太上皇原本还能从容自若,等听到有人打着假设的旗号包藏祸心,还能忍得住?立刻看向老四道:“这件事你可查了?”
“老二也是!这样的的事情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
四爷只淡垂着眉眼道:“想来是因为二哥虽然发现了,也是想先问问天师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如果真是天师所创的天师教,这处理起来便有些为难了。”
太上皇也不过是那么一说,虽然觉得老二这事儿做的不对,最少也应该自己跟老四说一声,不过自己心里也是像胤禛说的那样想的,那要真是贾赦的人怎么办?要跟贾赦撕破脸?
幸好不是!
“既不是贾赦那边的人,那也就什么不用说了,直接让老九和老十将手里的事全给丢一边去!那些人既能在江南这样的富庶之地都能招揽到人心,就不用说其他地方了!”
贾赦之能,那是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人人得见的,又不是靠吹的,更不是随便扯了一个神仙那样的,这百姓对他信服,本就是家家供奉。
这太上皇有时候心里都琢磨着要不是有老二,要不是老四也能修行,他怕是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现在贾赦让他睡踏实了,倒是有人想打着他的名头让他睡不踏实!
其心可诛!
九族当诛!
太上皇仍是怒不可止,问要胤禛道:“这样大的事情,徐世珍都没有回过你?”
四爷见太上皇一下大动肝火,想来是这事儿戳到了他的心窝里,便道:“儿子觉得让老九和老十一起处理这件事,尚且不足。先不说他们两个本身都是有要事在身的,其实也不好耽误,只说这天师教打的是贾赦的名头,这也不是寻常什么人都能处理的。儿子琢磨了下,倒是也想学二哥和八弟他们一样,咱们和天师一起去江南看一看。”
说到这里他又对太上皇安抚一笑道:“这去也快,回来的也更快了,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儿,指不定事情并没有咱们预想的这样严重呢?而且有天师和父皇您都去一场,这江南上下岂不震动?”
还真别说,一听这话太上皇那肝火就灭了。
去江南?
神仙一样的飞过去?
太上皇那心里可欢喜了,没半点不乐意的,立刻道:“去!你说的这法子倒是可行,既然是打的贾赦的名号,那当然少不了让他这个天师出面。”
不过太上皇也毕竟是太上皇,很快就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蹙眉道:“就算是回来的再快也没有当天去当天回来的道理,这朝中不可一日无君,你是打算去多久?”
太上皇打心眼里不乐意早早回来呢,他刚想说:要不你别去了。
结果四爷便笑道:“儿子想好了,这次也和父皇好好在地方上玩一玩,看一看,听说已经有船要下下水了,不亲眼看一下那浩浩荡荡的船队乘帆出海岂不可惜?再有那传送阵互通,父皇不想得见?至于这朝中,儿子琢磨着倒是可以将监国之重任给二哥,且让大哥和三哥辅佐。这二哥又不是头一次监国,朕对二哥深信之。”
太上皇听到前头的时候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儿子孝顺!这也知道他在宫里呆得憋闷不已,这是好事儿啊。
可听到后面,再看四爷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老四他居然是这样想的?
他居然能这样想?
朕……还真没看错人!
按说这太上皇是不想同意的,毕竟这让老二监国的不妥之处太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太上皇又想废了老四,再立老二呢,他压根没这样想,哪里乐意背着这样一口锅?
四爷却给了关无极一个眼神,关无极心说:我就知道来这一趟就没好事!太上皇不乐意看到我,难道我老人家乐意来趟浑水?
可也没法子不是,这当臣子的也不能得罪皇帝啊。
他道:“太上皇,皇上下朝之后就和我们内阁小议过了。关于这监国的人选,老臣的意思是这王爷们谁监国都没有区别嘛,毕竟您不是当天就能到江南?听说那传送阵要是弄好,人去江南那是一瞬间,到时候再将奏折当天给抱回来,这不就和皇上还在宫里一个样子?”
四爷的嘴角微微下垂,这关无极半点都不懂朕的心!
什么叫谁监国都行?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有了传送阵既是和在宫里也没太大的区别,这监国之人选嘛,倒也可以从容一些。老臣觉得像和亲王和敬亲王都是不错的,老而弥坚,两位老亲王都是极为合适的人选。”
这监国的不就是皇帝出门的时候怕被人把家里给抄了吗?可贾赦一个人就能胜过千军万马,又能随便回来,谁敢吃饱了撑的?
至于司徒曌,关老爷子那是不想顺着皇帝的,可别再折腾了,这位的旗号一出来,指不定又能来个人心思动,这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安安稳稳地绝对没错。
这话倒也是说到了太上皇的心眼里去了。
他那两位皇叔虽然是老了,不过称一句老而弥坚那也是没错的,前两天还跟他讨要了不少肉吃呢。这可不是身子骨好好好,棒棒棒?
太上皇是半点不担心自己这次和皇帝出宫而去那是贾赦要设个局,推翻了华朝,自己登基为帝。
这厮要是真有这心,当初直接大展神威多好?也不用救他,直接了断,省心的很。
他对于皇宫那也放心,现在手握兵权的是辅国公祝招远,这老四的岳父,大皇子的亲外公,这是多想不开能在这个时候敢造反?他俩儿子又不是吃干饭的。
至于老二,太上皇断然道:“让你二哥监国的确十分不妥,让老大和老八一起吧,这次不带他们。其他你那些兄弟,听说上次在河北绕了一圈?既然也凑过了热闹,也都不带了。就按照你说的,咱们带上老二和贾赦一起去江南,这要是出个什么事儿,有你们仨人连手,朕相信这天下不会掀起任何风浪。”
四爷尽管是满心满心的不乐意,现在还能如何?
他今儿个就不应该带什么关无极,自己一个人来指不定就能说通他父皇呢,结果自以为带了一个帮手,结果……
四爷眯了眯眼看了一眼关无极,笑道:“关老也是江南人士,也多年未曾回乡了吧,朕觉得这次也可以一起前去江南看看。”
关无极一脸的无所畏惧,面带欣喜道:“那老臣就谢过皇上了。老臣还一直以为这要再回江南只能是告老的那一天呢,老臣倒是和张老是同科同年还是同乡,倒是比他有福……”
四爷一听,牙都咬紧了。
你还想告老还乡?
那太上皇也是一脸的牙疼,万万没想到会从关无极口中听到那个张老头的名字。不过细细又一想,这不是提醒他老张吗?
这张老头回京那是他松的口,当时许的是让他回京养老,既说养老在京城,那显然是没有皇命也就只能在京城养老了……
回乡,要真放那张老头回江南去,他将那个学堂给撂摊子怎么办?
这也就罢了,要是将一家子也都带走了,那不就乐子大了?
这边父子俩面面相觑,四爷瞧着太上皇那一脸的为难,试探道:“上次贾赦跟儿子说,张老也有些思念家乡,虽说此心安处是吾乡①,他这一家子也都在京城安定,只年纪大了,回去转一圈也是好的。”
话虽是说给太上皇听的,关无极却哪里有不懂的?
他笑道:“皇上说的对,便是老臣这次也是占了太上皇的光啊,不然怎么能回去看一看?这老张想来也是这样的。”
太上皇也终于有了一些笑意,道:“爱卿劳苦功高,那张老既是你的同乡,这次你若想带他便一起吧。”又转过去看向四爷:“那宝贝能装的下那么多人吗?”
四爷立刻道:“虽不能装太多人,不过多一个张老,应是无妨的。”
关无极只当没听出他们这话里的意思,笑道:“那老臣就谢过太上皇和皇上,张老那边老臣自会去告知。”
这台阶,他给的够足了吧?
太上皇那心里立刻如释重负,这一次,他也能见到那张老脸了吧?至于留在江南,那是门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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