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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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尚书拂袖而去,不管屋里跪着的关越卿,独自去了前院的书房。他思了一夜,未得阖眼,终还是想透了,无奈一叹,口里也只得道:“罢了,罢了。”

秋日晨上有些凉意,是该入宫了。

关尚书察觉屋外忽有动静,起身推门而出,谁知关越卿双腿跪着倒向一旁,昏了过去。

他心里怕了,赶紧唤了人来,把关越卿送回了她的屋里,让府医诊治了一番,说是夜里霜重,关越卿跪了一夜,身子受不住,才倒了过去。

关尚书当着尚书夫人的面骂了关越卿几句不知轻重的话,随口就答应了定国公府的那门亲。

申正下衙,等关尚书再来瞧关越卿时,关越卿已喝过药醒来。

关越卿唇色发白,双眼添了病态,见关尚书来了,就想下床给爹爹见礼。

关尚书见了连忙伸手止住,“都面无血色了,还是莫要起身了,省得又让人*心。”

丫鬟听了识趣又不动声色地将关越卿按回床榻,关越卿听了就知自家爹爹对自己的疼爱,怎么也忍不住鼻子一酸,哭腔裹了一字就出声:“爹。”

“你还哭呢?从小到大事事如你意,现时儿婚事你都能自己做主了,你还哭甚?快别哭了,也不羞。”关尚书坐在床边的一张杌凳上,无可奈何地看着关越卿。

关越卿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拭掉了眼角的泪花,双瞳里装了诚恳,对关尚书道:“多些爹爹成全。”

关尚书拍了大腿叹了一口气,“这婚事是你自个儿求来的,日后过得不好,你也不能赖我,这事儿你自己管好,我老了,可管不了了。”

关越卿听了呼息一滞,转念间又觉着合情合理,自己不听从爹爹的安排,往后不管是好还是坏,是甜是苦都得自己尝,自己受了。

“嗯,自是赖不得爹爹的,路子是女儿自己的选的。”

关尚书一怔,遂即点点头,便起身了,“你歇着罢,今日你娘在花厅同媒人说话呢。”

关越卿看着关尚书背在身后的手,渐渐远去,忽觉着自己无所不能的爹也苍老了。

丫鬟将放凉了些的药碗端了上来,良药苦口,关越卿从来就信这一点,自小到大一到喝药,皱着眉一口就干干脆脆地喝了个净。

这边的江老太太就难哄得很了,妧姐儿艰难地骗得江老太太喂着喝了一口药,就被吐了一身。

但每逢江晔一来看江老太太,江老太太就分外高兴,人都倍儿有精神,只可惜她连江晔也认不得,把江晔当成江老太爷来待。

明明江大老爷江旷比江晔更像江老太爷,但也不知怎的,江老太太就是把江晔当做江老太爷,让江旷逮着嘟呶了好几回,“娘就是偏爱幺儿。”

江旷把江老太爷的身后事都打理好了,其中让江老太爷生前最记挂的便是这昌平老宅的学堂。

江老太爷一去,学堂也散了。

铖哥儿也还好,家中至少有个进士出身的爹爹能在学问上指点一二。李继屏的学问就此耽搁了半年,等其父随江昕商队回来,才攒足了银子要送去赴闻书院念书。

说起这李继屏的父母,自打那年来昌平瞧李继屏后,就未曾离开江家老宅。

江老太爷心善,见李继屏的父亲也是个踏实肯干的,便让江昕帮着找了个活计,自此就在江昕的宝江阁做了下来。

李继屏的母亲在老宅帮着惯厨房灶上的功夫,一月也得一两银子,两人见比在江西李家时要好,就在昌平待下了。

江旷见铖哥儿正是读书的好时候,不肯浪费了去,便同三弟江晔商量了,将铖哥儿也一同送去赴闻书院,正好跟李继屏也有个照应,正好也能让江晔分出精力来专心地教井时白。

井时白原就比两人年长,此时的情况就不同了。井时白明年便要参加乡试了,这课业一断,对井时白来说极为不妙。所幸随着年纪渐长,性子也收了不少,在无人授课,偶中只得江晔来指点两句的半年时间里,也日夜苦读,不曾放松。

江晔对这个未来的女婿还是很看好的,为着妧姐儿着想,就单独为井时白授课。

江妩看着心里可不平了,这混蛋井时白占了江府多少好处,前世还敢退婚。

因此她一见着江晔就见缝插针地说着白眼狼井时白的坏话,原想让江晔留个心眼,怎知江晔才去了几回,便再也不肯听江妩的污蔑之言了,直说井时白是个懂事的孩子。

江妩气得无法,也不知井时白是给他们灌了甚**汤,个个都说他是个好的。

秋去春来,不枉江晔尽心地教了一年,井时白在乡试中得了第四,亚元。

井时白也不满足当前,立时又投入准备明年二月春闱的紧张中,江晔见井时白有这份心气劲儿,教得也更上心了。

可江妩却没得见江晔这番掏心掏肺,江府众人在老宅待了一年后,便除了三位老爷,阖府皆回了京城。本原该是如此,但江老太太不愿离开老宅,妧姐儿也就跟着留了下来。

妧姐儿明年就及笄了,这已定了亲的人家原是不会在夫人闲谈会上被提及的。但总有人惦记着她,时不时提起,恰逢一些去过敬天十九年春日宴的夫人也搭了话头,说其嚣张跋扈,不敬长辈。

一阵风言风语,越传越乱,添油加醋,一推一添中就将妧姐儿的名声给搞臭了,可妧姐儿远在昌平,甚也不知。

此时,井时白也不知。

腊月隆冬,前几日吃过腊八粥,天儿就倏忽一下冷得不行。

紫蔷去库房取了银丝炭回来,一进屋又寻不到江妩了,但口上却不敢说江妩,只能怨两句紫菽:“这紫菽,明知这天儿冷,竟偷偷联合姐儿支了我去,又让姐儿往花房里跑。”

江妩披着粉色云锦斗篷走在霜天雪地的花园中,忍不住打了个冷喷嚏。紫菽打侧面望去,江妩的小脑袋缩在篷帽中,只露出被冻得粉红的小鼻头,心里就是心疼,立时小声怨道:“紫蔷都说不让姑娘出门了,姑娘偏是要出,您要是着凉生病了,我可得被紫蔷教训到明年。花房昨日不是去瞧过了么?姑娘怎今日还去呢?”

江妩脚下走得可快了,余光只瞟到紫菽出声时一朵一朵白雾一显就散,嘴角就弯弯地笑了起来,“快些走罢,这般冷的天,我可不想多说话。”

紫菽怕江妩冻着,也没再发问,两人快着步子,到了花房。

江妩脱了篷帽,立时就跑到自己亲手照料,亲手栽的几盆牡丹前,见皆覆了稻草,这才安了心,再多看了两眼,这便要回了。

紫菽见江妩只是来瞧一眼,甚也不做,很是不解,“姑娘这就回了?”

“嗯。”江妩戴上篷帽,哈了一口气。

“甚都不做?”紫菽满脑袋的疑问。

“嗯。”江妩装作正经,一脸理所当然。

紫菽的好奇心儿被撩拨地不行,见江妩脚下一动,立时就跟上去,忍不住地发问,“姑娘究竟是来作甚呐?”

江妩就知紫菽的性子,一件事非问清楚不可,就起了逗其的心思,此时见紫菽终于发问,才狡黠地笑着答,“昨日来施过肥,不记得是否有覆上稻草了,就跑来瞧瞧。”

紫菽无奈,“就为着这啊,您让我们过来瞧就是,还自个儿来。”

“这不成,一株是二姐姐的,一株是爹爹的,我得亲自来瞧过才安心。”言罢,江妩就缩了小手,抬了轻莲小步,出了花房。

江妩斗篷上沾了白白细雪,原想快些回了漪云院,怎知路过念月洲时,见到许久不见的铖哥儿从赴闻书院回来了。

看铖哥儿的这幅样子是刚从念月洲出来,但面上却无久别重逢的欣喜,只挂着忧愁纠结之色。

江妩久着未瞧到铖哥儿,此时遇见自是满心欢喜,也不急着往漪云院走了,就小步进了念月洲,跑到抄手游廊上堵铖哥儿。

“大哥哥!”

铖哥儿被江妩的一声吓得抖了抖,显然是未曾发现江妩何时来了。

“五妹妹,你怎来了?”

“大哥哥怎魂不守舍的,莫不是在书院犯了事?让娘给你说情,娘不肯?”江妩脱了篷帽抖雪,铖哥儿见了便伸手帮江妩拂去肩上的雪。

“浑说甚呢!你大哥哥是会犯事的人吗?”经得这几年在昌平念书,铖哥儿再也不是一遇到顽便兴起的孩子了,当年是小儿的稳重,现时十二岁,才真真渐沾了些大人的稳重可靠。

江妩听了嘻嘻直笑,“那大哥哥怎心不在焉地从娘屋里出来?”

铖哥儿回头瞧了一眼白雪盖定地念月洲正屋,心里也似被雪沉沉压住了一般,不知怎办才好。原是一匣子话要问的,但见着娘亲时,憋在喉中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是都不敢说出来。

铖哥儿微扯了扯嘴角,轻叹了一口白气出来,对江妩摇了摇头,只敷衍了事地说了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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