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空袭巴格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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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克撤出科威特的最后期限于一月十五日半夜届满了。在沙特阿拉伯,红海和阿拉伯湾的成千上万个房间里,棚屋里,帐篷里和舱室里,人们注视着手表,然后互相注视着。这时候没有什么话可说。
沙特国防部大楼的第二层地下室,在那些银行金库一样结实的钢门后面,有一种突然变得平淡无奇的感觉。做了那么多工作,订了那么多计划之后,两个小时以内已经没有什么事可做了。现在该是那些年轻人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他们已经领到了任务,就要掠过将军们的头顶到黑暗的夜空中去执行这些任务。
凌晨两点十五分,施瓦茨科普夫上将走进了作战室。大家都站在那里。他向部队大声念出一份电文,像是牧师在做祷告,然后总司令说:“好吧,开始行动。”
在远方的沙漠里,人们已经开始行动了。第一批越过边境的不是固定翼作战飞机,而是隶属于美国陆军第101空降师的八架阿帕奇直升机。它们的任务是有限的,但也是至关重要的。
在边境的北边,但还不到巴格达,有两个大型的伊拉克雷达基地,其天线覆盖着从东边海湾到西边沙漠的整个天空。
之所以选择直升机,有两个原因。尽管与超音速喷气战斗机相比,它们航速较慢,但它们可以贴着沙漠飞行,从而避开雷达的探测,无人察觉地接近那两个基地;司令员要求用肉眼确认基地确实已被炸毁,而且要从近距离确认。只有直升机可以执行这项任务。如果那些雷达留下来运转,许多人将因此而送命。
阿帕奇们完美地执行了任务。当它们开火时,它们尚未被发觉。所有的机组人员都佩戴着夜视头盔,看上去好像他们的脸部突出来一副粗短的望远镜。这些头盔使飞行员有足够的夜视能力,在裸眼所看不清的漆黑之中,他们能够看清一切物体,好像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之下。
它们首先摧毁了为雷达供应电源的发电机,接着击中了可向内陆深处的导弹基地报告信息的通讯设施,最后,它们炸飞了雷达天线。
在不到两分钟时间内,它们发射了二十七枚地狱火激光导弹、一百枚70毫米火箭和四千发重型机炮炮弹。两个雷达基地顿时成了火海。
这次奇袭在伊拉克的防空系统中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那天夜晚的其他空袭都是穿过这个缺口去进行的。
见过查尔斯・霍纳将军空战计划的人,后来夸赞说这很可能是制订得最完美的计划。它有外科手术般的循序渐进的准确性,并留有充分的机动性,以应付需作调整的任何紧急事态。
第一阶段的目标非常清楚,并由此导入其他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的任务是摧毁伊拉克防空系统,并把盟军开始的空中优势转化为制空权。为在三十五天空袭期限内使其他三个阶段获得成功,盟军的战机必须不受阻碍地取得伊拉克领空的绝对控制权。
在伊拉克防空系统中,关键是雷达。现代化战争中,雷达是一种非常重要和非常有用的工具。
雷达能测到来犯的敌机,能引导战斗机去拦截,能引导防空导弹,还能使各种火炮瞄准对方的目标。
摧毁雷达使敌人成了瞎子,如同拳击场上没有眼睛的重量级拳击手。他也许仍然个子高大、力大无比,他也许还可以击出重拳,但他的对手在周围跳来跳去,向这个倒霉的巨人频频发动袭击,最终把他打倒在地。
现在伊拉克前方的雷达覆盖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于是狂风、战鹰、F-111土豚和F-4G野鼬鼠纷纷飞进豁口,飞向内陆深处的雷达站,飞往由这些雷达制导的导弹发射基地,瞄准伊拉克将军们坐镇指挥的军事指挥中心,炸毁伊军将领们与前线部队通话的通信中心。
停泊在阿拉伯湾的“威斯康星”号和“密苏里”号战列舰,以及“圣雅辛托”号巡洋舰,在那天夜晚发射了五十二枚战斧巡航导弹。这些战斧巡航导弹用计算机记忆库和电视摄像头组合进行自身导航,进入空中之后,按预定的航线转向它们要去的地方。到了目的地上空时,它们会“看见”目标,并与自己的记忆相比较,辨认出要打击的建筑物,然后钻进去。
野鼬鼠是幻影的一种翻版,但专长于摧毁雷达。它能够携带哈姆(HARM),即高速反辐射导弹。当一只雷达天线打开或“发亮”时,会发射出包括远红外波在内的各种电磁波,这是不可避免的。哈姆的任务是用感应器去找到那些电波,并直接打向雷达的心脏,把它炸掉。
那天夜晚溜进北方天空中的最怪异的战机,也许要算鬼怪战斗机F-ll7A了。这种飞机全身黑色,机身上有许多棱角,可以反射大部分雷达波,并把其余的吸入自身。鬼怪战斗机不把敌方的雷达波返回给接收器,所以敌人不知道它的存在。
在那天夜晚,美国的这种F-ll7A隐形战斗机未经察觉地穿过伊拉克的雷达屏幕,把两千磅激光制导炸弹准确无误地投向了伊拉克全国防空系统的三十四个目标。这些目标中有十三个分布在巴格达市内和郊区。当炸弹砸下来时,伊拉克人盲目地向空中开火,但因为看不见目标,所以没有打中。
这些F-ll7A鬼怪战斗机是从沙特阿拉伯南方哈米斯-穆沙伊特的秘密基地起飞的,在此之前,它们从同样秘密的内华达州托诺帕基地飞过来。哈米斯-穆沙伊特基地建在荒无人烟的野外。不够幸运的其他美国空军部队不得不住在帐篷里,而鬼怪战斗机飞行员有配着空调的居住区。基地还有一些山洞停放飞机,这就是为什么把造价昂贵的鬼怪藏在那里的原因。
鬼怪能飞得很远,所以它们的任务都是最长距离的奔袭。从起飞到降落,它们可以全速飞行六小时。它们可以不经察觉地穿越世界上某些防空系统最严密的地区(包括巴格达)。在那天夜晚以及整个海湾战争期间,没有一架鬼怪被对方击中。
完成空袭任务后,它们就溜走了,像鳗鱼巡游在平静的海里一样,回到了哈米斯-穆沙伊特。
那天夜晚最危险的工作交给了英国的狂风战斗机。那天以及接下来的一星期,它们要用自身携带的重型JP-233反跑道集束炸弹去破坏机场,直到全部破坏完毕。
它们面临的问题有两重。伊拉克人把他们的机场造得非常巨大。塔里尔机场是伦敦希斯罗机场的四倍,有十六条跑道和滑行道,全都可以用于飞机的起飞和降落。要把它们全部炸毁简直是不可能的。
第二个问题是高度和速度问题。JP-233炸弹只能在狂风稳定直飞与平飞状态下方可投掷。投弹之后,狂风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从目标上空飞过。尽管对方的雷达已被炸瘫,但高炮还没有;狂风接近时,伊军的A三角防空高射炮会向它们发射一浪又一浪的炮火,因此飞行员把这种任务称为“穿越熔化钢管的飞行”。
美国人已经放弃了对JP-233炸弹的试验,认为它们是飞行员的杀手。他们是对的。但是英国皇家空军仍坚持着,结果一直在损失飞机和机组人员,直至后来取消该命令去执行其他任务。
那天夜晚升空的不仅仅是战斗轰炸机,在它们背后还有一系列特殊的后备力量。
制空战斗机飞行在轰炸机上空为它们作掩护。那天夜晚有几架伊拉克战斗机起飞了,但伊军地面控制员向飞行员下达的指令,被美国空军的掠夺者和海军同类型的徘徊者所干扰。已升空的伊拉克飞行员没能得到口头指示和雷达引导,大多数还算比较聪明地返回了基地。
在边境南方上空盘旋着六十架加油机:美国的KC-135和KC-10,美国海军的KA-6D,以及英国的胜利者和VC-10。它们的工作是接待从沙特阿拉伯飞过来的作战飞机,为它们添加执行任务所需的燃油,然后在它们回程时再为它们加油。这听起来也许像是例行事务,但在漆黑的夜空中实际进行这种操作还是很有难度,一名飞行员描述是在“努力把面条从背后塞进一只野猫的嘴里”。
已在海湾驻扎了五个月的美国海军E-2鹰眼和美国空军的E-3哨兵阿瓦克斯,也在海湾上空一圈又一圈地盘旋着,它们的机载雷达时刻保持着密切的注视,分辨出天空中每一架友机和敌机,及时地发出各种预报,并做出引导。
至黎明时,伊拉克的雷达大多数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导弹基地已经成了瞎子,主要指挥中心已经成了废墟。要彻底完成这项任务还需要四天四夜,但空中优势已经显露出来了。以后还将攻击发电厂,通信塔,电话交换局,中继站,飞机掩蔽所,控制塔,以及所有已知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生产和储存设施。
再往后,还要把布置在科威特南方和西南方的伊拉克陆军的战斗力,削减到其现有能力的百分之五十以下,这是盟军总司令施瓦茨科普夫上将坚持的,在发动地面战之前必须保证的一个条件。
两个当时尚不知道的因素后来将改变战争的进程。其中一个是,伊拉克决定接二连三地向以色列发射飞毛腿导弹;另一个因素则完全是第336战术战斗机中队的唐・沃克上尉受到挫折而触发的。
巴格达经历了一夜惊天动地的爆炸后,迎来了一月十七日的黎明。
普通老百姓自凌晨三点钟起就没有合过眼,天色破晓后,有些市民大着胆子好奇地去察看市内二十处被炸成废墟的地点。头天晚上幸免于难似乎是一个很大的奇迹,因为他们是平头百姓,所以不可能知道,这二十处冒烟的废墟早已被仔细地选中,并受到准确的打击,老百姓是没有挨炸的危险的。
但真正感到恐惧的是统治集团。萨达姆・侯赛因已经离开总统府躲到位于拉希德宾馆后面那个特别的多层钢筋水泥地堡中去了。拉希德宾馆仍住满了西方人,主要是新闻媒体。这个地下堡垒是好几年前用推土机建在一个巨大的坑洞之内的,主要采用瑞典技术。它的安全措施非常复杂,实际上是一个箱子中的箱子,在内箱的底下和四周是强力弹簧,可以保护居住者免受原子弹的袭击;威力强大、横扫地面建筑的冲击波经过这层强力弹簧后,就减低为地下的轻微震动了。
堡垒的主体建在拉希德宾馆的下面,出入时须通过宾馆后面一块空地里的一个液压操纵斜坡。这样安排是故意的,因为拉希德宾馆是西方人在巴格达的一个特定的下榻地点,不管敌人是谁,如果想用钻地炸弹打击地堡的话,非得先把拉希德炸塌不可。
热依斯周围的马屁精们也许已经努力过了,但是感到很难对夜间的灾难进行润色。慢慢地,大祸临头的感觉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他们原先都指望,多国部队会对城市进行地毯式轰炸,那就会导致住宅区被炸平,成千上万的无辜平民被炸死。这种大屠杀场面会被记者看到,会被新闻媒体拍下,放给屠夫国内的人民大众观看。由此会掀起一股全球性的反对布什总统和美国的浪潮,迫使联合国安理会召开紧急会议,届时中国和苏联会对进一步的大屠杀进行否决。
到中午时,伊拉克人已很清楚那些来自大西洋彼岸的狗的儿子一点也不客气。伊拉克将军们能看出来,炸弹大致上都落到了被瞄准的地方。由于巴格达市内的主要军事设施都建在人口稠密的住宅区里,要避免平民大量伤亡应该是不可能的。然而对市内二十处被炸成废墟的指挥中心、导弹发射场、雷达基地和通信中心视察时发现,那些未被列为目标的楼房都幸存下来了,只不过玻璃窗被震碎了。
但伊拉克当局的需要必须得到某种满足,也就是,要捏造平民伤亡的统计数字和击落美国飞机的报告。因为受宣传机构的多年愚弄,大多数伊拉克人在短时间内相信了这些第一批报道。
负责防空的伊军将领们更清楚真相。到中午时他们已经明白,他们的雷达警告能力几乎丧失殆尽,他们的萨姆地对空导弹成了瞎子,与前线部队的通讯全部被切断了。更有甚者,幸免于难的雷达操作员一口咬定前来搞破坏的轰炸机根本没在他们的荧屏上出现过。说谎者当场遭到了逮捕。
确实也有一些平民伤亡。至少有两枚战斧巡航导弹在尾翼遭到A三角炮火(不是萨姆)损坏后偏离了目标。其中一枚击毁了两座房子,炸飞了一座清真寺的屋顶。那天下午记者们被领去察看了这个令人发指的暴行现场。
另一枚落到了一块废弃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黄昏前在坑底发现了一具女尸,死于身上所遭受的强烈打击。
整个白天轰炸一直在进行着,所以救护人员只能匆忙地把那具女尸用毯子一裹送往附近医院的停尸所,把它留在了那里。那家医院正好靠近已被炸毁的一个主要的空军指挥中心,医院的病房里住满了在空袭中负伤的军人。几十具尸体被送进了同一间停尸所,都是被炸弹炸死的。那具女尸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那位法医忙得焦头烂额,一边工作一边咒骂着。他工作的重点是验明身份和确定死因,根本没有时间进行细致的检查。市内炸弹爆炸声此起彼伏,防空炮火的爆裂声一刻也没停止过。他毫不怀疑晚上和夜间还会给他送来更多的尸体。
使这位病理学家感到奇怪的是,除了那个女人,其他送过来的尸体全是军人。她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曾经长得很秀丽。混在她脸上血迹里的水泥碎屑与她被发现的现场相吻合,由此推导出,当她想跑开时导弹落到空地上爆炸导致她死亡,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其他解释。尸体被这样标上了死因,然后被包起来准备埋葬。
在尸体旁边还发现了她的手袋,里面盛放着化妆粉盒、口红和她的身份证。忙得满头大汗的病理学大夫确认,这个名叫莱拉・阿尔希拉的女人肯定是被炸死的,之后就把她带出去匆匆掩埋了。
一月十七日那天,假如法医有时间进行一次仔细的尸体解剖,他就会发现,那个妇女在被殴打致死前曾遭受过多次野蛮的强奸,几个小时后才被扔进弹坑里。
伊军装甲兵司令阿卜杜拉・卡迪里将军已经在两天前搬出了国防部大楼豪华的办公室。留在那里会被美国炸弹炸成肉泥,而且他确信国防部会在空袭的开始几天内被炸毁。他是对的。
他已经在他的别墅里安顿下来了。虽然这栋别墅相当富丽堂皇,但很隐蔽,不可能列入美国人要打击的目标。这一点他也是对的。
别墅里早就已经布置了一间通信室,通信参谋和技术人员现在正从部里赶过来。他与驻扎在巴格达周围的各装甲部队指挥部之间的通信,全部通过埋设在地下的光缆进行,这也是轰炸机所无能为力的。只有布置在远方的部队和在科威特的部队才必须用无线电进行联络,这就有遭到截听的危险。
那天晚上当夜幕降临之后,他的问题不是如何与他的装甲部队联系或者向他们下达什么命令。装甲部队不会参加空战,他们现阶段的任务是尽可能把他们的坦克分散到一排排的假坦克中,或者埋进地下掩体里,并且等待着。
他的问题,确切地说,是他的个人安全,而且他害怕的不是美国人。
两天之前的半夜里,他因尿急而起床,睡眼惺忪,磕磕绊绊地走向洗手间。找到门后,他把身体倚上去猛地一推。他那二百磅的体重一下子把门里面插着的插销与螺丝分离开来,门“轰”的一声推开了。
尽管他睡眼惺忪,但如果没有狐狸般的狡诈,阿卜杜拉・卡迪里不可能由提克里特小街小巷里的一个小人物当上伊拉克装甲兵司令,不可能爬上复兴党高位,也不可能在革命指挥委员会内备受信任。
他静静地凝视着他的情人。她披着一件睡袍坐在抽水马桶上,信纸垫在一只餐巾纸盒上,她的嘴因为惊恐而张成了一个圆圆的O形,铅笔仍举在半空中。然后他把她拖起来,一拳打在了她的下颚上。
当她脸上被浇了一桶冷水苏醒过来时,他已经看完了她在准备的那份报告,并把克马尔从院子对面的住所里召来了。克马尔把这个妓女带到了地下室里。
卡迪里把她那份差不多快要写完的报告读了又读。假如报告的内容是涉及他的个人习惯和爱好,作为以后要敲诈的把柄,那他就会把报告撕掉,把她杀掉就完事了。这种敲诈无法得逞。他知道热依斯的某些随从个人品质比他更为卑鄙,他也知道热依斯对此并不介意。
但现在的情况比那糟糕多了。显然他谈起过政府和军队内部发生的事情。很明显,她在当间谍。他需要知道她已经干了多久,已经传出了什么情报,但最重要的是,她在为谁工作。
获得主人允许之后,克马尔先是满足了自己渴望已久的乐趣。当他结束审讯后,没有一个男人还会对那个女人露出淫欲的目光。审讯进行了七个小时。然后卡迪里知道克马尔已经获得了一切——至少是那个高级妓女知道的一切。
此后,克马尔继续享受着自己的娱乐,直至她死去。
卡迪里确信,她不知道招聘她,操纵她,从他口中套取情报的幕后人物的真实身份,但根据推测只能是哈桑・拉曼尼。
根据描述,那人在圣约瑟夫教堂忏悔室里用金钱换情报,表明那人是个职业人员,而拉曼尼正是精于此道的。
卡迪里对自己受到监视并没有感到忧虑。热依斯周围的人都在受到监视;确实,他们是在互相监视。热依斯的规则很简单也很清楚。每一位高级官员都被三名同等级的人监视和汇报。任何人一旦被告发有谋反企图,这人马上就毁了。因此,阴谋很少能形成气候。渗入到阴谋分子中的一个人告密,阴谋就会传到热依斯的耳朵里。
使情况更为复杂的是,热依斯的随从有时候会受到考验,看看他的反应如何。比如一个同事会按吩咐把他的朋友拉到一边鼓动谋反。
如果那朋友同意,那么他就完了。如果他没去告发鼓动者,那么他也完蛋了。所以,这种建议有可能是一个考验,如果信以为真就会大祸临头。这样,每个人都要报告其他人的动态。
但这件事不同。拉曼尼是反间局头子,是他自己主动这么搞吗?如是的话,为什么呢?是热依斯本人同意搞这项行动吗?如是的话,为什么呢?
他说过什么话呢?考虑欠周的话当然说过,但有没有叛逆性的话?
尸体留在了地下室里,后来炸弹扔下来,克马尔在一块废弃地上发现了一个弹坑,于是就把尸体扔了进去。将军坚持要把那只手袋也一并放在旁边,让拉曼尼那个狗杂种知道他手下的鼻涕虫发生了什么。
半夜过后,阿卜杜拉・卡迪里将军独自一人,大汗淋漓。他在自己的第十杯酒中加了几滴水。如果这是拉曼尼一个人搞的鬼,他会去结果了那个狗杂种。但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受到热依斯的怀疑?以后他必须小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小心。不能再继续深夜进城了。不管怎么说,随着空袭的开始,那些事情是该结束了。
西蒙・巴克斯曼飞回了伦敦。留在利雅得已经没有意义了。耶利哥已被美国人一脚踢开,尽管巴格达的这个未曾谋面的叛徒现在还不知情。麦克・马丁蜗居在住宅里,等待时机逃往沙漠,找安全路线越过国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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