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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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人需要买些什么半背啊,和尚服啊,小包被啊,襁褓衣啊,尿布裤啊,……
图子歌和盛浅予面面相觑一脸懵*。
大包小包回了家,图子歌累瘫在床上,周凌川回来时,她冲他勾了勾手指,指了指沙发上几个大袋子。
“什么?”
图子歌弯著嘴角,一轱辘就下了床,身后的周凌川提醒她小心些。
她急于跟周凌川分享她的收获。
“看看这个。”她拿出一件机器猫的半背衣,一件粉色的襁褓衣,然后又扽出一条粉色的小裤裤……
“你在准备孩子出生的衣服吗?”
“今儿原本是要给我自己买几条孕妇裤,看到小孩子的衣服太太太可爱了,好看吧。”
周凌川从她手里接过一件又一件,末了开口:“为什么都是粉色居多。”
“因为我肚子里一定是个跟我一样聪明伶俐肤白貌美的大美女。”
周凌川轻笑出来,图子歌剜了他一眼。
***
这天,许久没联络的程清如突然打电话给她,低落的情绪在电话里传了过来。
图子歌心疼她哥,也心疼程清如。
她挂了电话就找衣服,周凌川从书房回卧室就看图子歌穿衣服。
“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清如姐打电话给我,心情很不好,八成跟图子安有关系,我去陪陪她。”
“多穿点,现在外面零下了。”
“恩。”
图子歌换好衣服拿著棉服往出走:“回来会晚些,不用等我。”
“有事打电话给我。”
图子歌下了楼,发动车子驶了出去。
酒吧位于工体最繁华街道,会员制,她以前蹭过一朋友的会员来这玩过,现在再来,一点*劲都没了。
一是怀了孩子玩不起来,再者她是来安慰程清如的。
程清如让人去接她进来,穿过拥挤嘈杂的疯狂人群,上了二楼往里走,二楼围杆旁的沙发座位上,程清如正一手拄著头,一手拿著杯子轻轻晃动。
半瓶XO,一个酒杯,其它什么也没有。
“你喝了半瓶?”
“你来啦。”
程清如抬眼看向她,图子歌秀眉紧锁,“为了个男人你至于吗。”
她把程清如当好朋友,即使那个人是她哥,也不希望看到她这样糟蹋自己。
“我不知道到底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什么呀?我哥那人木头,没钱还没劲。”
“是啊,木头,没劲,可是,我就是喜欢。”程清如靠在椅背,掌手捂著眼睛,喃喃著。
图子歌紧抿著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程清如的悲伤,那么难过那么凄婉那么让人心疼。
“木头,没劲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程清如歪著脑袋看她。
“没钱。”
程清如冷哼出来:“他没钱我有,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要的是男人,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就行了,这难道还不够。”
“我在周家什么情况你大致能明白,何况图子安是个男人,他这人没别的就是骨气硬,我们家境情况特殊,那些年累死累活也不求人,这就是他活著的骨气。”
“旁人的非议,异样的眼光,硬骨气,倔强,我连这些都比不上,你说说我还有什么?”
“你有钱。”
图子歌每一句话都往针尖上说,句句实话句句扎心,这些就是现实,这些就是他们之间没办法跨越的那道关卡。
她拿出手机给图子安发了条信息:程清如喝多了,我在劝她不要喜欢你了,因为你没劲又木头,最重要的是你没钱。
图子安看到信息时,正坐在冰冷的院子里喝著冰啤酒。
气温骤降,周身血液都凝住。
程清如起身要去洗手间,图子歌站起来要扶她,她推开她的手,非要自己去。
叹了口气,紧抿著唇看著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
她转身,双手握著围杆,端详著觥筹交错间那满是*的色调。
酒精和烟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强劲的音乐和嬉笑声贯穿人的耳膜。
不知怎么地,她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好像渐渐在告别,这里的一切仿佛与她已经隔隔不入。
短短半年时间,她的生活已然天翻地覆。
出了酒吧外面已是雨雪交加,风夹著*冷的气息直往脸上扑,冷的实感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程清如什么也不说,低著头身形歪歪扭扭的往前走。
图子歌紧了紧大衣,小跑两步跟了上。
在路边跟程清如耗了好一会儿,终于把人拽上车,空调开启好几分钟冰冷的身子才暖了些。
开著车把人送回家,再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
一进门,周凌川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还没睡?”
“恩,不困。”
“我去洗个澡,外面太冷了。”图子歌脱下大衣挂上,一边解著衣服扣子。
“她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喝多了,劝了半天才把人送回家。”
进了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图子歌穿上睡衣出来,一手拿著毛巾擦著头发。
“去吹干,别感冒了。”
图子歌恩了声,一*股坐在床边,脑子里想著程清如和图子安的事。
吹干头发上了床,裹紧被子,困意袭来,图子歌很快睡著了。
半梦半醒间,只觉浑身冷的厉害,使劲裹著被子还是冷。
周凌川在她几次翻身之后便醒了,“怎么了?”
图子歌迷迷糊糊的,“冷。”
他抬手放在她额头上,眉头紧锁:“发烧了。”
说著便起身下了床,很快回来,拿著体温枪在她脑门上试了下,一看温度,三十七度九。
“图图,你有些发烧。”
图子歌迷迷糊糊的,又紧了紧被子,“睡一觉就好了。”
周凌川拿过电话拨了出去,咨询之后,走了出去。
过了会儿回来,拿了一碗姜汤,“喝点姜汤驱驱寒,现在不适合吃药,大夫说了如果不高于三十八度可以自行降温。”
图子歌身子软软无力,翻了个身支著脑袋要去喝汤,周凌川坐在床边,一手捞过她的身子,让人靠在怀里,然后把杯子放到她嘴边,“小心,有点烫。”
图子歌喝完姜汤直接躺下,片刻后,周凌川拿了条冷毛巾替她擦著额头,脸颊,脖颈,手臂……
折腾好一会儿,图子歌睡著了。
周凌川躺下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图子歌还是浑身冷,翻了个身好像能感觉到温度似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他小声问,“还冷?”
“恩。”她蚊呓般应了声。
周凌川往里蹿了蹿,把自己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图子歌觉得没那么冷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周凌川却有些睡不著了……
早上醒来时,图子歌的烧已经退了。
但身子有点沉,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
感觉到身上有些重,以为是被子,抬腿踢了踢没效果,想要翻身,这时,她身形一顿。
她身后,有*热的体温,是人体的温度。
她转头,瞠目的看著背后正贴著的男人。
她,他,她,盖一个被子,还特么的,被他搂著睡的。
周凌川在她动了几下后就醒了,睁开眼帘入眼便是图子歌的大眼睛。
“好些了吗?”
“周凌川,你丫个混蛋,谁让你抱著我的。”图子歌虽说浑身软绵绵,但嗓子可好使著呢。这一嗓子吼出来,周凌川不自觉的皱著眉头往后躲了躲。
“你昨晚发烧了,一直在说冷。”
“那你就这样啊。”图子歌从他被窝里蹿了出去,钻进自己的被子里,还适时的抓著被子盖住身子,只露一个小脑袋,圆眸狠狠瞪著他。
周凌川昨晚睡的不好,被她折腾一个多小时,后来她就往他身边靠,最后直接缩进他怀里。
天晓得,他一正常男人,还特么素了这么久的!
他支起身子,抬手冲她伸了过去。
图子歌下意识躲开他的手:“你要干嘛?”
他没说话,身子往前蹿了蹿,当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指腹又贴了贴她的耳下,“还好,烧退了。”
图子歌撅著嘴,抬手拍了他一下。
“感觉好些了吗?”
她依稀记起昨晚自己一直冷,记起他给自己喝姜汤,记起他给自己冷敷。
“昨晚谢谢你啊。”她嘴上说著感谢,但还是吼了句,“那你也不能抱著我,以后不许这样了。”
“是你往我怀里钻的。”
“我都烧迷糊了,你不会推开我啊。”
“你不是冷么?”
“那你也不能这样。”
周凌川见她这张刁钻的小嘴不依不饶,索性身子一蹿长臂直接勾过她的小身子,连人带被直接按进怀里。
图子歌边推边打:“周凌川,你大爷的。”
☆、二十章
24周四维彩超是孕期必检项, 查胎儿各项发育指标。两人早早就从家里出来, 图子歌坐车上一路都在打呵欠。
他们来的很早,但医院却已排成长龙, 私立医院做四维比公立人要多, 优势是可以由宝爸陪同, 一起进去与小宝贝做人生第一次会面。
这可是每一对初为父母的人都期待著的。
事先已经预约好,医生上班第一个就是她, 上次的老教授还记得她,笑呵呵的看著她的肚子:“这不,已经显了。”
图子歌恩恩的点头, 小脸挂著笑, 裤腰往下褪露出小肚子。
躺在床上, 老教授拿过凡士林挤在她的肚子上,凉嗖嗖的。
当探头贴在肚子上时,她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
“羊水流动的声音,来, 咱们瞧瞧小宝贝在干什么。”老教授划动探头。
图子歌看不懂里面的画面, 探头在肚子上划动时,偶尔会停下稍稍用力压一点,会稍稍有一点不舒服。
教授跟旁边人护士说著数据。
她一脸懵*,不过目光还是直视著前方的屏幕,只是什么也看不懂,黑乎乎的。
她转头看向周凌川,他微抿著唇, 一脸严肃,如墨的眸子直视著屏幕正方。
“你看懂什么没?”
“跟你一样。”
图子歌撇撇嘴。
老教授依旧仔细的探测胎儿的各项数据,脊椎发育,内脏什么的。
过了会儿,探头停住,“看看,这是眼睛。”
图子歌眸子瞬间一亮,眼睛眼睛,仔细看著停留的部位,依稀辨认出眼睛的轮廓。
“真的是眼睛,医生医生,是不是大眼小公主啊。”
“确实是大眼睛。”老教授笑笑,划动了下,找准了位置:“这是小手,你看,握拳呢。”
图子歌这次一眼就看出来了,*的伸手去拍周凌川,“你看你看,她在握拳头,随我随我,这孩子在肚子里都知道,谁要惹事儿拳头伺候。”
“对,随你。”周凌川按住她*的小手,“谁敢惹你正安小魔王。”
探头继续转动,护士记录著胎儿的数据,等再转回来时,胎儿又变了个动作,老教授把探头停下,特意给他们看:“你看,宝贝儿小拳手拄著下巴呢。”
图子歌没辨别出来,她皱眉,伸著脖子看了又看。
周凌川起身走了过去,抬手指著屏幕的位置,“这是宝宝的脸,你看这是宝宝的手,手抵著下巴,托腮呢。”
经过他的解释,画面立马浮现,她咬著唇,抑制不住的喜悦和*。
见她不说话,周凌川在她身侧站定,“感动了?”
轻咬唇瓣,大眼睛剜了他一下,这人专揭她短。
周凌川伸手揉搓下她的已齐肩的发,“虽然有些意外,但难得你有母爱,不容易。”
“怀孕后孕妇体内会分泌大量雌性激素,母爱也会随之而来,很正常的,而且有些孕妇莫名的流泪,有的感动有的委屈有的难过有的也是因为喜悦。这个就是做母亲必经的,很神奇。”老教授慈眉善目替她做著解释。
图子歌倒没这些奇葩反应,但这次确实心里*又有点酸,好像有什么东西硬住了喉咙。
“有没有过胎动。”老教授问她。
图子歌摇摇头:“没感觉到。”
“那也快了,胎儿发育一切正常,肚子小不怕,有肉不怕长,放心吧。”
检查结束后,图子歌拿著方纸擦凡士林,这次和平时的*超不一样,凡士林抹得特别多,弄的裤子上都是。
“周凌川,你帮我一下。”她坐了起来,弄得哪哪都是特别不舒服。
周凌川放下架著的长腿起身拿了纸,倾身靠近她,修长的手指掐著方纸替她擦拭著肚子和裤子这上弄到的地方。
偶尔的动作,指尖会触碰到她的肌肤。
图子歌的肚子已经大了不少,像个小盆儿扣在肚子上似的,而且肚皮特别紧实,光滑又细腻。
周凌川倒是细致的人,图子歌可不是,见他擦得仔细伸手抢过他手里的方纸在肚子上划拉一圈,转头扔到垃圾桶里。
“好啦。”把孕妇裤往上提了提,扣上延长扣。
老教授让她签字,给她一张光盘,还有一张彩色的彩超单上面是孩子的截图相片。
这是宝贝人生第一张照片,小手拄著下巴,闭著眼睛,看起来那么安静美好,却又直戳她心尖。
她看著已经清晰的画面,暖暖的酸酸的。
“你喜欢吗?”看不出他什么想法,一板一眼的难琢磨。
他看向她,望进她期盼的眸子里,周凌川突然倾身,凑到她耳边,细微的气声低沉又魅惑,薄唇禽笑,“喜欢。”
图子歌小脸像朵花儿,月牙般眼睑细长又晶亮,秀眉微弯还冲他挑了下。
从彩超室出来,外面好些人都挤在门口等著。
走到楼梯口,周凌川站在她身侧,伸手拉住她,“慢点下楼梯。”
“小心台阶。”他握紧她的指尖,牵著她的手,缓步下了楼。
图子歌越发觉得他这人很细心,外表一副冷冰冰的实则挺温暖一人。
稳步到达一楼,周凌川适时的放开她的手,图子歌拽了拽裤子,“好像扣子松了。”
“我去提车,你在这等著。”
图子歌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她哥上班的4S店,那里人大多都认识她,还有人眼尖说她好像胖了些,小脸嫩了。
小常看到她来,回身去叫师傅。
图子安穿著工作服,正在旁边监工,听到她来还纳闷儿。
“你怎么来了。”从里间出来,图子安摘下手套揣进兜里。
“给你看样东西。”
两人进了休息室,从包里拿出那样彩超单。
图子安一怔:“这什么啊。”
一般人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单拿出来图子歌也会懵*。
“我的孩子啊,哥,你当舅舅啦。”她指了指画面,“这是脸部轮廓,这是眼睛,鼻子,小嘴,你看看,她握著小拳头拄著下巴呢。哥,你说她是不是很像我,一定是个大眼小公主。”
图子安听她的解释,接过她手里的彩超图,经过她的解释,胎儿的模样印在画面上,也印在了脑海里。
见她哥一时不说话,她用胳膊肘撞他一下,“欸,感动了?”
图子歌吞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儿,“挺好,挺好。”
她嘿嘿一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今天差一点哭出来,哥说真的,我可能是母爱泛滥了,现在走大街上看别人家的小孩儿,都觉得很可爱。”
图子歌变化不小,等孩子出生后,更会变得温驯些,这是好事。图子安目光盯著彩超图,心里热热的。
回到家周博文和关正初都在。
她把彩超图拿给他看,周博文开心得频频点头说好,直说我当爷爷了。然后把又递给关正初,关正初嘴上说著不看,脸也冷著,但眼睛还是往这上瞟。
晚上她也一直念刀,拿著单子在床上左看右看傻傻的笑。
要么就是递到周凌川面前,让他分享她的喜悦。
周凌川看著她喜悦的神情,目光触及她的小腹,再看到那还有四个月就会出生的宝贝。
第一次,让他觉得人生的幸福所在。
图子歌*劲儿正浓,周凌川无奈只好把彩超单抢过去,关灯强迫她睡觉。
她虽*,但也架不住困意浓,嘴里都囔了会儿便睡了。
借著如水的月光,周凌川目光落在身旁人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细长的眼睑,嫩白的小脸微微都起的小嘴……
***
年关将至,周凌川这几日忙得紧,马上还要出差几天,简单的收拾衣服,一边叮嘱她安生在家,别到处瞎跑。
她现在能跑哪儿去,肚子一点点大起来,想跑想跳也不成了。
图子歌像模像样的挺著肚子站在旁边问他是否要帮忙。
周凌川让她一边待著去。
次日早上周凌川就走了,图子歌吃过早饭又补了个眠,然后便被电话吵醒了。
几个月不见的齐岩打电话给她,看到号码时还怔了下。
齐岩有一个很重要的小本子在她这儿,是一次展会时放她这儿的,之前说有时间还给他,却一直忘了这事儿。
齐岩回国办事,准备要走时突然才想起找她拿。
时间比较紧,图子歌只好回正安胡同取,又开车直奔机场给他送。
图子歌这六个多月身孕的人,穿著羽绒服根本看不出来。
齐岩见到她时,眸光亮了下。
“才几个月不见,看起来不错嘛。”
“还成,早把这茬儿忘了,你怎么这么急著回去,马上过年了,还回来吗?”
“哪有时间回来过年,这次是办事顺道回家看看。”
齐岩接过小本子,“麻烦你跑一趟。”
“小事儿。”图子歌笑笑,“下次回来提前打电话给我,我请你吃饭。”
“得,等你请客,你不是最惜著钱。”齐岩打趣她。
图子歌噗赤一乐:“我也是有存款的人了,别说得好像我多抠门似的。”
齐岩笑笑,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儿?”看出他有话要说。
“你和周凌川?”
图子歌脸颊抽搐一下,“你是不是快到时间了,进去吧。”
“看吧,你这人不想回的话就扯开。”
“以后有机会再聊,反正我现在不想说。”图子歌打心底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她和周凌川的关系。
她不知道他们能走多远,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真要离了,总比被人乱嚼舌根说她被豪门抛弃好听。
“哥哥可告诉你,凡事多留个心眼,你这人性子太直容易吃亏,还有,如果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都去国外当经纪人去了还*心我的事。”她冲他挑眉,“时间差不多,快进安检吧。”
周凌川早上到了公司,交待些事便与部门经理一同到的机场。
刚下了车,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飞驰而过停在路边。
他抬眸,就见开车的人甩上车门,迈开长腿小跑进了机场候机大厅。
周凌川蹙眉步入机场,寻著那个身影,一眼便看到他家最不省心的图子歌。
而且,对面那男的这么眼熟?
***
在家窝了两天,周凌川一个电话没打来。
这个家,除了周凌川之外,她没一个想说话的。他一不在家,她就成哑巴了。
躺在床上,给他发信息,问他在干嘛。
没回。
晚上又发了一条,问他没看见她的信息吧。
没回。
图子歌坐在床上,托著腮,这丫是不是在外面搞事情?
后来周凌川回她信息她也不回,打电话她也不想接,每次看到他名字跃于屏幕上,就咬牙让这货死远点。
出差四天,周凌川晚上九点多才到家,一进门,就见图子歌倚著床边打游戏。
自己的被子枕头都被扔到沙发上。
图子歌听到开门声,抬头瞟一眼,冷著小脸,眸子黑黑得当没瞧见他。
周凌川砸舌:“什么表情。”
图子歌转了个身背对著他。
解著衣服扣子,上前几步来到床边。
修长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怎么了?”
图子歌撇开他的手,扬了扬下巴,“以后睡沙发吧。”
☆、二十一
周凌川不知道图子歌怎么回事, 他是哪得罪她了?
洗了澡出来, 她还在玩游戏,周凌川把被子抱到床上, 刚放下, 图子歌就蹿了过来, 一脚把被子踢下床。
他捡起来放到床上,她又踢。
几个回合下来, 周凌川脸色有些不好看。
“图子歌,你在干什么?”
她低头继续打游戏,不回他话, 反正你放被子我就踢, 爱怎么著怎么著, 姑**今儿就不让你睡床上。
周凌川放下被子,一手按住她再次踢过来的小腿,“图子歌,你把手机放下, 怀著孩子天天打游戏, 像什么样子?”
“关你*事,我不管你,你也甭管著我。”她说著,还要去踢被子,但腿却动不了,他的手跟钳子似的,掐得她有点疼。
她怒目圆瞪, 用力挣脱,她越挣他指尖越紧。
图子歌猛的摔下手机,梗著脖子吼道:“周凌川,你给我松开。”
“图子歌,你到底怎么了?”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拿眼睛瞪他。
周凌川觉得跟她置气也不是办法,长出一口气,“有话说话,别干瞪眼。”
图子歌猛的抽出腿,他下意识用力抓,但没抓住,她劲使得有点大,身子用力过猛一个趔趄直接向后倒去。
周凌川眼急手快,一把抓住她抬起的腿把人按住,才使她没摔到地上。
但这手劲,图子歌咧著嘴,直呼疼。
周凌川急忙坐了过来,一看,她嫩白的小腿上被抓了两条红印子。
“怎么样,没事吧。”
“不用你管。”图子歌盘起一条腿,小手使劲搓著。
周凌川把被子扔在床上,抬腿上了床,在她旁边坐下。
“让我看看。”
“边待著去。”
见弄不过他,自己翻身下床,抱著被子直接扔到沙发上,随后便躺下。
图子歌手抱著腿骑著,被子大面积都压在身下,沙发不算太窄小,但她毕竟是孕妇,周凌川见她如此执拗,只好妥协。
起身下床来到沙发旁,抓著她的胳膊把人拽了起来推到床上,又把她的被子放回床上。
周凌川走了出去,找到管家问了情况。
管家说这几天太太和少**没有起冲突,相处模式与之前一样没任何异常。
那,这事儿就怪了。
周凌川在书房一直没回卧室,图子歌就一直打游戏。
已经后半夜了,周凌川带著一身疲惫回来,见她还在玩。
蹙眉上前,把她手机直接从手里抽走。
图子歌伸手去抢,却没抢著:“还给我。”
转手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侧著身子坐在床边,一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按下。
“无缘无故闹什么脾气,是不是家里哪处让你不舒服了?或是凌心回来跟你吵架了?”
“没有,这里还没一个能让我动气的。”她说著,拽过被子躺下,“困了,睡觉。”
周凌川坐在床边一时没动,图子歌转过身闭上眼睛背对著他。
好一会儿,依稀辨别出缓缓的呼吸声,这是睡著了。
周凌川跟沙发继续相亲相爱,大床上图子歌横躺竖卧摆著各种姿势明显在气他。
***
这日,君城,林少何正抱著美女海著歌,音响震得耳膜都难受。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呀衣耶……”腾格尔老师的歌被他唱得跟断了气似的,嚎得甭提多难听了。
齐君放皱眉冲他摆了摆手,林少何最后又吼了一嗓子,结了个尾音。
“别他妈嚎了,要死啊你。”齐君放骂了句。
“小爷没收你钱别整J*事儿。”
林少何近来情绪相当暴躁,整个就一欲求不满相。
周凌川冷眼瞥他,“家里呆不下,怎么还要去天堂?”
“*,跟图图那丫头一样嘴这损呢。”
齐君放噗赤一乐:“还真别说,小图图治人有一套,她人呢?”
“家呢。”
齐君放转头,“哟,这都怎么了,又一个欲求不满的。”
林少何一*股坐了下来,差一点压到齐君放身上,后者冷眼瞥他,支起身子换了个姿势。
“媳妇现在八个月了,哥们这躁动的小情绪最多跟五指姑娘亲近亲近,浑身一股子劲没地儿使,热血沸腾都汇集老二那,妈的。”
林少何说完用胳膊碰了下周凌川:“图图几个月了?”
“六个月。”
林少何眉毛一挑,贱贱的,“六个月正是好时候,不用憋著,我特意问过的,现在相对安全著呢,我跟你说,怀孕后那身子特别软,那地儿又软又紧,啧啧啧,那**那滋味……”
“滚。”周凌川抬腿直接把人踹地上去了。
林少何坐地上哈哈大笑,指著周凌川:“丫憋著了吧。”
周凌川起身直接走了出去,门外的冷空气呛进口里,却褪了一身燥热。
开车回了家,楼下周凌心和关正初看著电视吃水果。
见到他回来,周凌心嘴里吃著手里拿著递给他西瓜。
他没吃,坐下聊了几句就上楼了。
推开门,图子歌开著笔记本坐在沙发上不知道看什么。
转头见他回来,立马又把小脸扭过去。
周凌川还真真不知道哪里惹到她,如果说是因为那天的信息没回,怎么想也不至于,因为图子歌这性子根本不像计较那种小事儿的人。
脱下外套挂上,解著衣服扣子走向图子歌。
走近两步,看到她正用笔记本看光盘,黑乎乎的一眼就知道是什么,四维光盘。
周凌川解开领带搭在沙发背上,领口开了两粒扣子便没再动作。
笔记本放在图子歌的腿上,他只能倾身在她身后靠近些才能看得清。
图子歌目光直视著屏幕,感觉到他在身后,一回头,*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唇,将将擦过他的侧脸,划过一道弧线,离他的唇,仅是毫厘之差。
目光相交,近的距离能看清她细密的睫毛和圆圆的眸子,吃惊时微张的小嘴,正呼著一股子莫名的香甜味道。
两人同时怔住了。
“你有病啊,离这么近。”图子歌回过神,身子向后撤著骂了句。
他咳了下,缓解微弱的尴尬。
“怎么想看这个了。”
“翻包看到的,想看一遍。”
她若无其事的回他,目光直视著屏幕,好像刚才那一刹那的亲密接触根本就无所谓。
周凌川唇角抿成一字,末了,转身走了出去。
图子歌听到关门声,回头看一眼,末了又回到四维光盘上,还是看小宝贝比较可爱。
虽然黑乎乎的,搁以前她绝*会说看这东西的人脑子有问题,多吓人啊,哪个外星人似的。
但自己的就不一样,越看越能想像自己宝贝的样子,心情越发的好起来。
周凌川过了会儿回来,拿著果盘放到她旁边:“吃点水果,笔记本别放腿上,离肚子远点。”
他把笔记本拿开放到小桌上,她伸手捡了个苹果啃。
图子歌吃完苹果进了洗手间冲澡,周凌川告诉她有电话打来。她拿过手机看是何遇,便回了电话。
何遇说陈正从部队回来了,正喝著呢,问她要不要去。
现在她又不能喝,而且又太晚,她就不过去了。
小时候没少跟陈正后*股颠颠的,想想还挺好玩。
周凌川冲了澡出来,就见图子歌在电话里跟人聊天,眉眼满是明媚笑意。
目光瞟见他时,跟没看著人似的,继续嘻嘻哈哈聊著。
他砸了下嘴角,这到底是怎么了?
周凌川睡眠较浅,图子歌哼了一声,他就醒了。
图子歌哼叽著,好像咬牙隐忍著。
他坐了起来:“怎么了?”
“腿抽筋了。”
他急忙起身走到床边,抬手扣住她的脚腕,“放松,用力伸直小腿。”
图子歌照做,不消片刻,抽筋缓解,没那么疼但也有股针刺的疼痛感。
肚子一天天大了,起身早没了前些日子的灵敏。
用力支著床,慢慢坐起来。
收回腿,用手揉著小腿肚子疼的那处。
“你是不是缺钙。”他记得她有检查这项,好像没有问题。
“不知道,检查说不缺。”
“你是不是又踢被子了。”他可记得她这毛病,被子是用来骑的,有时候整个身子都露在外面,有几次他不小心碰到她,都能摸到她身上凉凉的。
“好像是吧。”她这毛病是改不了,打小就这样,盛浅予说她缺乏安全感,抱著被子睡得踏实。
周凌川伸手拉过她的小腿,眉头收了下:“这么凉。”
他说著,替她揉捏著刚才抽筋后酸痛的地方。
“没事了,你去睡吧。”
图子歌睡的迷迷糊糊的,脑子里浑吨片片,打了个呵欠半睁半阖著眼睛。
“还疼吗?”
图子歌垂著脑袋,摇了摇。
周凌川伸手扶正她的小脑袋,让她看向自己。
“说说,最近闹什么情绪?”
图子歌圆润的下颌整个落入他的掌心,温热的触感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舒服感。
“谁跟你闹情绪,你是我谁啊。”她撇开脸躲著他的手。
周凌川早知道她这人口是心非,越是这样说,越觉得有问题。
“因为我没回你信息?”如果说这件事,他倒觉得可能性非常小,但除了这事儿他想不到其它的了。
“别往自个脸上贴金,姑**才不稀罕。”
她伸手去拍他的手,却不想反倒落入他的掌心被他攥住。
修长纤细的指节,修整圆滑的指甲饱满润泽,他捏著她的指尖,唇角扯出一抹笑。
她挣了挣,没挣开。
“你有病啊。”
周凌川突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发,“睡吧。”
“神经病。”
扒拉扒拉被他碰过的头发,扯过被子裹住直接倒在床上。
周凌川起身拿过被子扔到床上,她一脸警惕:“干嘛?”
“睡觉。”
“你要睡这儿我就睡沙发。”
周凌川上了床,一手按住她欲起的身子:“你就这么吃定我会为了你心甘情愿睡沙发么?”
图子歌被他的话问怔住了!
她不解看向他挂著笑的俊脸:“你笑得真像春了个心荡了个漾。”
周凌川没怼回来反倒很平静的吐出一个字,“恩。”
图子歌:“……”
周凌川觉得之前被她柔软唇瓣划过他的地方,好像有股火,辣辣的。
☆、二十二
年关将至, 整个城市都笼罩著浓浓的年味儿, 商场内悬挂著大红灯笼巨型条幅,胡同里挨家挨户贴著对联溢著沸腾的烟火气。
超市里早已人满为患, 图子歌一手推著购物车, 一边从货架上挑选著食材。
她的肚子已经不小了, 走在街上一眼就能瞧出是个孕妇。
何遇带著冷气多外面进来,拿著电话老远就看到她, 冲她招了招手。
以前过年都是他们兄妹俩,偶尔去街坊家串串门子,现在她结婚了, 就剩图子安一人落了单, 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何遇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车, 目光往她已经很明显的肚子上瞧。
“超市人这么多,你大著肚子跟他们挤什么劲。”
“年年这活都我干,结婚了也不能例外。”图子歌拿了瓶耗油放到车里,又指了指旁边的货架, “帮我把那桶菜籽油提过来。”
何遇过去拎了油放到车里, “你还是注意点,人这么多把你碰一下你受得了吗。”
“我啥时变得这矜贵了,再说谁瞎啊往我身上撞。”图子歌穿著宽松的米色毛衫,下身一条直筒裤,她身材本就纤细,肚子就看得更明显了。
“得,姑**您是天理。”
她拿了个调料包, 冲他砸过去,何遇稳稳接住扔到购物车里。
图子歌买了整整一车的年货,要不是因为购物车实在装不下,她还不能罢手。
她叫何遇来就是当力工的,推著车下了地下停车场,何遇把东西放到后备箱,图子歌把车钥匙递给他,让他开。
她现在不太适合开车,周凌川几次叮嘱她尽量少出门,开车需谨慎能不开就不开,有事可以让司机送她,她一听一过,周凌川也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我这是养了个闺女,当起了爹。
周凌川这话已经说过好几遍,每次说他都笑,图子歌真想揍这丫的,占她便宜。
早上他还说了一回,她回了他一句,我爹死了好些年。
胡同口,何遇回去弄了个小推车把大半个后备箱的东西装上,推回了家。
走了近两个小时,确实有些累。
图子歌躺在床上不想动,何遇在旁边椅子上瘫著。
她给图子安发了信息,告诉他她年货基本办齐全了,缺什么他自己去置办就成了。
图子安回信息让她安生呆著,*什么心。
她撇撇嘴,放下手机。
歇了会,拽著何遇到门外把对联贴上,大红对联贴上,年的气味一下子冲了出来。
图了歌倚著门,*仄的胡同却充满所有她的童年,每一道门墙都是儿时的记忆,不知怎么地,突然有点哀伤。
晚上,周凌川发觉她低沉的情绪。
晚饭吃的不多,上楼后也没什么笑脸,坐那不打游戏不看书,只望天儿。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周凌川,我好像得了产前忧郁症。”
“怎么回事,明天去医院看看。”周凌川一脸担忧,眉头锁著眸子漆黑如墨。
图子歌见他这副样子,噗赤一乐:“逗你玩呢。”
周凌川抬手掐著她的后颈,把她小脸转向自己。
“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
“知道了。”她耸肩,动了动脖子,“别掐我脖子,你怎么拎我总跟拎小鸡崽似的呢。”
“因为你小。”
“我小?你开什么玩笑。”她意指身高。
“年纪小。”他无奈。
“小就得被拎啊。”她伸手拽著他的衣领,其实她是想往上提,可是力道和方向没掌握好,这一拽,周凌川整个人扑面而来,要不是周凌川反映快,一手支住沙发,真能直接撞她身上。
虽然没直面撞到她,但也几乎贴上了,周凌川没动,就著这个姿势看著她。
图子歌两手还抓著他的衣领,大眼睛一眨不眨。
“图图,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跟你比谁先眨眼。”
“……”
“哎呀。”图子歌身子一僵,叫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你了。”周凌川下意识往后撤。
“周凌川,周凌川,动了,她踢我了。”图子歌*得叫著他的名字,低头看著自己的肚子,伸手就去撩衣服。
“刚才,刚才踢了我一下,这,就是这里。”
周凌川低头,正撞见她撩起衣服露出白嫩嫩圆鼓鼓的小肚子。
她*的小手指著肚子左侧的位置,眸光晶亮的看著他,分享著她的喜悦。
小手贴著肚子,轻轻拍了下,嘴里说著宝贝你再动一动。
“她,她又踢我一下。周凌川,你摸摸。”她*的抓著他的手按到那处。
周凌川掌心温热,贴著她有些微凉的小腹上,抬眼看去,她眸子里干净得一尘不染。
他有时会想,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在撩他。
但多次总结下来,是他想多了。
因为图子歌真的没把他当她男人,只是一个同住一个屋檐下,分享同一张床的,好盆友。
悲了个催的……
他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感受著肚子里小生命游动的迹象,可是,小家伙不想再动,一点也不给面子。
“看吧,宝贝不想跟爸爸打招呼。”图子歌侧著脑袋挤兑他。
周凌川微微转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交融的气息混在一起,突然生起的*色调,让空气氛围都变得那么*和温暖。
“欸,我发现你最近好奇怪。”
图子歌都著嘴,眉头揪著,有些疑惑。
“怎么奇怪?”他保持著坐姿没动,掌心依旧贴在她的小腹处,却渐渐发烫。
交融的气息混著她独有的味道,让他越发的觉得想要深入其中,一探究竟。
她保持歪著脑袋的姿势,大眼睛依旧是直视著他:“你是不是发烧了,这么热。”
她说著,抬手去探他的额头,温凉的触感,“没事儿啊,那这么热。”
往后退了退,眸子在他身上扫射了下,然后嘴角一抽。
周凌川往前蹿了蹿,“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图子歌抬手抵住他靠过来的身子,“你最近就是奇怪,神经兮兮。”
对她好是神经兮兮?周凌川觉得比宝贝不理他更悲催。
晚上周凌川起来好几次,图子歌听著水流哗哗响,满心纳闷。
周凌川已经第三次从洗手间冲冷水澡出来,带著一身的冷气走到床边。
“你怎么了?”
“吵醒你了。”
图子歌侧过身子面对著他,“你干嘛又去洗澡?”
“热。”
“热?”
“热。”
“这都腊八了你热。”
“恩,热。”周凌川热得睡不著,浑身燥热。
图子歌闭上眼睛不准备搭理他,这人有病。
周凌川是有病,病得还不轻。
“你干嘛去。”感觉到他下了床,她睁开眼睛就看他拿著被子。
“我去沙发上睡。”
图子歌伸手拽住他的被子:“不行。”
这下周凌川可不理解了,以前巴不得他睡沙发,现在又不让。
“行,那你睡吧。”他上了床,平躺下来。
图子歌闭上眼睛睡觉,他却睡不著。
过了会儿,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转过头,看著图子歌的睡颜,这小丫头,越看越顺眼。
***
过年了,周凌川也放了假,周家过年没什么意思,气氛倒是有了些,只是图子歌没什么心情,因为除了周凌川,这里的人与她都有些距离。
周博文还是不错,包了个大红包给她。
关正初还那副样子,当没瞧见她似的,周凌心放假后出国旅游,过年才回来。每次看见她就劲劲的,神烦这种娇小姐。
图子歌跟图子安视频聊天,以往过年都一起,今年他落了单,她心里特别不舒服。
视频里传来鞭炮齐鸣声,震得说话都听得不清,正安胡同的年才叫年,周家这年,跟平常差别真不大。
挂断视频拿著书翻看,这书看了几个月没翻过几页,真像周凌川说的,她有可能月子里拿这书消磨时间。
周凌川上楼,带著一些酒气,晚饭除了她所有人都喝了些。
见他走近,她伸出手。
“什么意思?”他没明白她突然冲他伸手要做什么。
“红包啊,过年不给红包吗?”
周凌川抬手拍上她摊开的掌心,啪的一声,不大不小,清脆得很。
图子歌砸了下嘴角,“没准备啊?”
他回身,从挂著的衣服兜里拿出一张卡,“给你的。”
图子歌眸子一亮,“多少?”
“你个小财迷。”他咬牙。
“我打小就是。”她接了过来,这卡明眼一瞧就是新的,一点划痕都不见。
“多少?”
“自己去看。”
图子歌砸摸著这里能有多少银子,反正不能太少就是了,小嘴抿著笑,倾身去小圆桌下拿过一个礼盒。
“叔儿,给你的。”
没想到她也有准备,周凌川心里暖了一下,“谢谢。”
“小意思。”
周凌川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条皮带。
“你选的?”
“我哪会挑这东西,我让清如姐帮我买的。”她说著,转头看他正视道,“钱是我出的,花了好些银子,肉疼。”
周凌川扯了下嘴角,没意思。
他把东西放到一边,转身进了洗手间。
冲完澡出来,图子歌正在屋子里踱著步子。
“欸,我刚才琢磨著,你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呢,不喜欢这个礼物啊。”
“不喜欢。”
周凌川擦著头发,碎发打在额间,平日里整齐的头发凹造型显得过于成熟精英范,现在看起来年轻又帅气。
“叔儿,你丫事儿这多呢。”
她抬手扯过毛巾,瞪著他。
“你喜欢钱对吧。”
“对。”
“所以我给你钱。”
“所以呢?”
“你送我的东西不是你自己选的,没有诚意。”
“叔儿,你这是要吵架吗?”
“吵呗,反正闲著也是闲著。”
图子歌噗赤一乐,毛巾摔在他身上,“那你要什么你说,你不说我哪知道。”
周凌川扽直毛巾套过她的头顶,圈住她的身子,微微用力,把人扯到跟前。
图子歌差一点撞进他怀里,伸手推了推他,没推太开,但也错开些距离。
她抱怀看他:“说吧。”
周凌川微低著头,深眸蕴笑:“要什么都给?”
“那也得看是什么,别上纲上线啊。”
“你呢?”
“我就要钱,别的不要。”
“没问你要什么。”
“哦。”
见他不说话,只是看著自己,图子歌啧啧道,“叔儿,您别这么看著我,瘆得慌。”
周凌川帅气的脸一僵,“你能不能别这么破坏气氛。”
图子歌努了努嘴:“我就觉得你最近有问题,果然,没安好心。”
“我没安好心?”
“你不会是想跟我培养感情吧?”
周凌川冷著的脸终于缓了下来,这脑子终于有些用处了,“你说呢。”
图子歌一脸嫌弃的瞥他,“果然没安好心。”
“培养感情叫没安好心?”
“呀呀,风浪太大,好怕怕。”
周凌川有些气,“图子歌,你是不是随时准备著生完孩子就离婚。”
“差不多。”她讲实。
“你丫个没良心的。”
好好的气氛,最后吵起来了。
周凌川发觉,他居然沉不住气,跟一个没心没肺没脑子的小*孩儿,争执。
☆、二十三
除夕的守岁她是坚持不了, 周博文发话她可以早睡, 不然以关正初那刻薄样,指不定让她大著肚子熬通宵。
他们俩人没几句话却争执起来, 图子歌挺纳闷, 周凌川为毛要生气, 虽然他嘴上说没生气,但那一张严肃脸, 看起来还真有点不可逾越的架势。
她没惹他,在沙发上坐著渣游戏。
周凌川换上衣服下了楼,她玩了几把, 看看时间有些晚便关了手机上床。
左侧躺了会儿, 又换成了右侧, 翻腾了几个来回,不知怎么地,她却睡不著了。
过了好久,手机响了一声提示音, 她拿过一看, 是何遇发给她的动图。
已经过了十二点,新的一年来临。
这一年过得太快,没来得及细数过往,她都快要生了。
往年的生活里充满了*,今年却成了这副模样,养成了一股子惰性。
轻叹一声,放下手机, 又翻腾了好一会儿。
门开了。
图子歌抱著被子,抬眼看过去。
借著门外的灯光,周凌川高大的身子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到他轻微的动作,小声关上门,然后来到床前。
“没睡?”他走进,看她睁著眼睛。
她恩了一声。
“怎么了?”
“睡不著。”
“睡不著可以看电视。”他拿过手机看了一下快刷爆的信息,他没有打开任何一条,便锁了屏幕。
“蔡妈今年又毒舌了吗?”
“有。”
“说什么了?”
周凌川手机响了,铃音已经调到很小,但清静的夜晚里格外的刺耳,他急忙挂断。
图子歌又紧了紧被子抱著。
“已经很晚了,快睡吧。”周凌川说著走出去。
他从来没当她的面拒接任何一个电话,她也不是多想,但就是特别想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为什么他不接,为什么又出去打回去。
图子歌觉得自己最近脑子不好使的厉害,经常忽然想到什么,然后转个身就忘了。
有一次明明打开抽屉要拿东西,结果抽屉打开了,她忘了要拿什么。
周凌川没少笑她孕傻,人家生了才傻,她怀上了就傻?
这不科学。
她翻腾好一阵子,给周凌川发了个微信,可是微信跟没发一样,周凌川根本没回。
她又拨通他的电话,然后被挂断,过了会儿,就听到开门声,周凌川走了进来。
“打电话给我,怎么了?”他走进些,看到她正睁著大眼睛,眸子里晶莹亮泽,哪有一点睡意。
“我睡不著。”她小声都囔,声音有些糯糯软软的。
“你平时这个时间早睡了。”他在旁边坐下,靠著床头,双腿交叠。
“是啊,睡不著。”
“你想找我聊天?”
“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去了?”她特别特别想知道。
周凌川一怔,俩人住一起也有几个月,这话图子歌却是第一次问。
突然觉得很奇怪,但还是回了她:“林少何。”
“瞎掰。”
“嗯?”
“林少何电话你什么时候用出去接了?”
“你打电话叫我来就这事?”
他说著,把手机解了锁,直接递到她面前。
“我才不要看。”她扭著头,但眼睛还是往上瞟了下,没看清,丫丫的,头扭的太快了,下次慢点。
周凌川侧躺下来,胳膊横过她的身子,几乎是把她圈在怀里,手机递到她面前。
图子歌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十二点之后就一个拨通的电话,是林少何的。
她嚷嚷著:“才不看,我就是好奇。”
周凌川噗赤一乐,回手揉了揉她的发:“这回可以睡了吧。”
她哼了哼,然后感觉到周凌川起身,她一转头,正撞上他望著她的眸子,漆黑的眸子蕴著笑,硬冷的薄唇微抿成一条线,上扬的唇角好像很温柔的样子。
她急忙转回身,不看他。
“我下去了。”他说。
“随便。”
周凌川起身走了,门关上的声音让图子歌心下烦燥,她随手抓过旁边的枕头摔了出去。
“丫丫的,不知道陪我呆会儿。”
“干嘛冲我枕头发脾气。”
图子歌一愣,就见周凌川大步上前,捡过枕头拍了拍放到床上。
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她瞪他一眼,又转了过去。
周凌川在旁边坐下,“我陪你,直到你睡著我再下去。”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过了会儿,“我明天要回家看我哥。”
“恩。”他应声。
图子歌夹过被子骑著,身后啧了下,随即把他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她咧著小嘴偷笑,这次没多一会儿就睡著了。
***
次日早上,图子歌醒来时,周凌川已经下了楼。
她转身看了下时间,急忙起身洗漱,换衣服下楼。
刚走到缓步台,就听到楼下嬉笑热闹的气氛。
缓步下了楼,楼下的人听到了声音,齐刷刷的转过来。
几个陌生人,二个陌生男人,一个陌生女人,还有两个女孩子,年纪与周凌心相仿。
其中那女人年约五十左右,见到她,“这是?”
周凌川冲她招了招手。
图子歌走了过去,他宽大的掌心握住她的手。
“斐姨,这是图子歌,我太太。”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图子歌没去看其它人的反应,只是抬眸看向周凌川。被他握著的手挣了挣,没挣脱,便只能由著他。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其中一个女孩子,长得比较娇小型,眉目清秀皮肤嫩白,此时正皱著眉头垮著小脸,这可不是普通的一句问话,这满脸写著我很失落很失望很伤心很难过……
图子歌一下子想到了齐紫涵,那个指责她各种不好,却偏偏如愿嫁给周凌川。
她其实倒想问,哪只眼睛看到她如愿?
“凌川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知会我们,老周你这是没把我们当哥们啊。”其中一个男人拍著大腿。
周博文哈哈一笑:“哪的话,凌川和图图两人说不要声张,这不,图图都快生了,我正想著生了咱一起庆祝呢吗。”
周凌川薄唇禽著笑,“图图,这位是陈伯伯,与我爸是老交情了。”
图子歌硬挤出笑,“陈伯伯您好。”
“这位是我爸的堂弟,我三叔。”
周家都有些什么人,她从来都不知道,“三叔,您好。”
“这位是斐姨,和我妈非常要好,常在一起组牌搭子。”
图子歌一听就明白了,挂著笑脸:“斐姨您好。”
“那是我三叔家堂妹,周凌颜。”
“你好。”她点头。
最后轮到那个撅嘴的女孩了,她想了肯定是关正初牌搭子家的人,果然,周凌川开口,“文心,斐姨闺女。”
她点点头:“你好。”
文心可没好脸色,大眼睛满是失落,都快蕴出水气来。
斐姨正在旁边扯她衣服,给她递眼色。
文心这小姑娘也是不给面,甩开她妈胳膊,狠狠的瞪了图子歌一眼,扭头就跑出去。
周凌心叫了声,追了出去。
斐姨有些尴尬:“文心都被我惯坏了,让各位见笑了。”
“这可不是你的错,谁让他爸总开玩笑,说长大了嫁凌川,人小孩子当真了。”关正初不紧不慢的说著。
斐姨听完,更是尴尬,“凌川,图图是吧,恭喜你们,这都快生小宝宝了,斐姨这礼物下次一起补上,补份大的。”
“斐姨,您客气了。”周凌川微微颔首,不热络不淡漠。
“关姐,周大哥,我先回去了。”
“刚来就走,饭怎么得吃吧。”
“早上这会都拜年呢,你们家待会人更多,我带文心去她二叔家坐会儿。”
“那也好,我就不留你了,下次再聚。”
图子歌觉得这个斐姨人品不差,起码跟关正初绝对不是一路子,而且她好像察觉,斐姨好像被关正初当炮使了。
有意思!
过了会儿,周家陆续来了拜年的客人,她打的招呼太多,索性直接上楼去。
好衣服下了楼。
周凌川见她这样穿著打扮一看就要出门,她小声道,“人太多,我先回家了。”
周凌川拽住她的胳膊:“等会儿,我陪你回去。”
“你在家招呼客人,不用陪我。”
“第一个年,我怎么也要陪你回去。”
“有你没你没差别,没必要做给我哥看。”
她讲实话,却没想话一出,周凌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比昨晚跟她生气时还黑,黑得透透的,整张脸严肃起来让她都不知道,平日里跟她插科打诨斗嘴那人到底是不是他。
周凌川没说话,图子歌转头跟周博文说话:“爸,我回我哥那看看。”
“这么早就过去啊?让凌川陪你去吧。”
“不用了,家里这么多客人,他不在不好。”
“也是,来的客人也有很多公司合作上的关系伙伴,你走了不合适。”关正初一副当家主母作派,不苟言笑,却话音却直指图子歌,她比不上那些客人呗。
她笑笑:“妈说的是,我自己回去就成。”
周博文砸了下嘴:“第一个年,自己回去像什么话。”
“爸,没事的,我哥那人没讲究。”她说著,礼貌冲周围人笑笑,“大家玩的开心。”
图子歌月份大了,已经不适合开车,她走了出来,裹紧羽绒服,小步缓缓的走向大门外。
这段距离,整整走了大半个小时。
过年期间,整个北京城宛如一座空城,肃清的街道两旁枝桠摇曳,空旷宽阔的笔直街道,仿佛走错了时空,这哪还是那个堵车跟万里长城似的北京。
门外连出租车都没有,门卫非常客气的帮她打到车。
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结果二十分钟就到了。
这速度快的,让她都不敢相信。
图子安见她回来,有些欣喜。
但见她一个人,稍稍有些失落。
毕竟第一个年,周凌川都没陪她一起,图子安的心又有些忐忑。
看出她哥想什么,她把早上的情景跟他讲了一遍,今天的周家门庭若市,都快把门槛踩没了。
图子安自己一个人,也没做什么东西。她回来,就下厨开始著手准备。
她回了家,这个家才有了年味儿。
屋子里有点冷,她一看,暖气都凉了。
以前四合院都是生煤的暖气片,现在由于环保都改成了电暖气,省时省力又干净,但就是有些费钱。
她哥这人就这样,能省就省,以前在家就给她点,自己就糊弄。
图子歌在帮忙打下手,图子安让她一边待著。
忙了二个多小时,一顿丰盛的年味午餐就上了桌。
图子安开了瓶酒,图子歌倒了白开水。
兄妹俩人碰了杯,相视一笑,这个年,才算开始。
吃过午饭,拿著礼物去了何家。
何妈上次见她时还看不出肚子,这次著实吃惊不小。
图子歌瞒不住,便说她结婚了。
何妈高兴得不得了,直问哪家小伙子,她就随便一诌,何妈拉著她的手,交待又交待,她其实把何妈当亲妈一样,也能感受到这份温暖,心里热热的。
她去了盛家,就没再去别处,她现在这肚子可不想多见人,图子安自个儿挨家串门子拜年。
她跟盛浅予吃著零食看著电视,一晃便到了傍晚。
图子安打电话给她,她才回了家。
她一到家,就看到了周凌川。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图子歌哦了一声,看了眼旁边放著的东西,“你拿来的?”
“恩,这是礼节,不能少。”
“俗。”
周凌川冷眸直瞟过来,她撇撇嘴,回了自己屋。
图子安弄了些吃的,晚上他俩就开喝。
周凌川其实挺忙,电话一直在响,手机提示音从来了就没停歇过。不过他也没理会,跟图子安谁也没什么话说,就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两个人喝完已经很晚了。
图子歌今天回来就没打算回去。
“我晚上不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我也不回了,晚上住这儿?”
“你住这儿?”
“恩,我怕你没我睡不著。”
☆、二十四
桌刚撤, 陈正跟何遇俩人拎著酒来了, 摆上桌大家又接著喝。后来盛浅予和冬子也来了,大家聊得热络, 直到过了凌晨, 图子歌已经困得不行才散场。
困倦疲惫却也*, 爬上床时她郁闷了。
一米五的床,她一个睡舒服死了, 多了一个周凌川,翻个身都能碰到人。
她正纠结要不要让他回去,周凌川脱了衣服直接上了床。
她提醒他床小, 他却回了个明天换个大的。
图子歌知道让他回去不现实, 在床头柜上拿过护肤水拍了拍脸, 摘下发箍躺下。
周凌川平躺下来,拽过被子盖上。
睡意袭来,她也顾不得旁边人离得她有多近,没一会儿就睡著了。
周凌川睡眠较浅, 几次给她拽被子, 最后被子全骑在身下,他只好把自己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感觉到温暖,她时不时往后蹿了蹿有些发沉的身子,周凌川唇角微挑,黑眸蕴著一丝浅浅笑意。
这一晚睡的并不太好,半夜折腾几回,都有些乏累。
醒来时, 整个身子都缩在他怀里,又不是第一次,她没太大反应,只是温暖的感觉让她很舒服,有些不想起。
她转头,微眯著眼睑看向他。
周凌川阖眼还在睡,硬冷的五官在睡意中多了份柔和,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让整个脸部轮廓更显立体。
这人,长得还真耐看。
图子歌轻轻动了下,这一动,身后的人手臂一紧,箍住她的身子,她身子一僵,有什么东西硬硬的,正抵著她的腰。
“醒了?”周凌川头窝在她后颈间,手臂微微松开一点怕碰到她肚子。刚醒来,嗓子未开,带著一丝慵懒的味道,让人听著麻麻的痒痒的。
“恩,我要起来了。”她躲著他,身子往前蹿了下。
“不冷了吧。”她蹿他也蹿,唇贴著她的后颈肌肤,呵出来的热气让她不自觉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跟通了电似的。
她挣了下,从他怀里蹿了出来。
周凌川穿好衣服先出来,刚一出门就见图子安过来。
图子安一把扯住他衣服,咬牙切齿,“你能不能注意点,图图都快七个月了,她小不懂,你不知道克制啊,整那么大动静。”
图子歌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脸颊不自觉抽搐:“哥,那什么,我昨晚腿抽筋了。”
踢被子凉著了腿抽筋,再加上另一条腿麻了,周凌川帮她揉捏,可能她叫声有点大,怪不得周凌川让她小点声,脑子真是慢半拍。
“那,那什么,我弄点吃的,你们吃完再走。”图子安尴尬的扭头闪人。
图子歌看向周凌川,后者蕴著笑的眸子看起来居然有点邪恶。
她不知怎么地,脸上蓦地一热。
吃过简单的早饭从家里出来,周凌川开车直接回了周家。
一进门,家里客人很多,又是一通介绍打招呼。
周凌心从楼上下来,后面跟著的不是昨天那小女孩么,叫,好像叫文心。
不知道她怎么又来了,图子歌跟周凌川说先上楼。
走到缓步台处,一上一下,文心瞪了她一眼。
她眸光一凛,这眼神把文心吓了一跳。
文心啊的叫了一声,突然伸手猛劲推向图子歌。
她根本没想到她会下手,身子不稳向后倒去。
脚下一扭,幸好及时抓住旁边的楼梯扶手,不然她真有可能摔下去。
周凌川健步上前,一把扶住她:“怎么样,有没有事?”
她摇摇头,但心脏却突突跳的厉害,真不知道这些娇小姐有下黑手的习惯。
楼下的人听到尖叫声都看了过来,文心脸上挂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是她先动手推我的。”
图子歌觉得可笑,这什么家教养出这种搬弄是非的性子来。
她没解释,周凌川也没说什么,只是紧攥著她的手:“真的没事?”
她摇头,“我上去歇会,太吵了。”
“我陪你上去。”他拉住她的手,在错过周凌心与文心时,漆黑的眸子仿佛像要吞噬整个黑夜,令人不寒而栗。
周凌心拽了把文心,文心越发哭得厉害:“她瞪我又吓我,还推我。”
“你当我没长眼睛?”周凌川厉声道,声音里冷得透著冰渣,让旁边的周凌心都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周凌心拽了下文心:“别说了,下楼去。”
她再大胆,再看不过图子歌,但人家现在怀著孩子,她都不敢碰一下,文心还真是娇惯坏了。
“慢走,不送。”周凌川冷冷下了逐客令。
“凌川,你说什么呢?”关正初站在楼梯口,怒意泼洒过来。下逐客令也得分人,文心可是她的客人。
“我说什么,就是您听到的。”周凌川也不给任何人面子,紧了紧图子歌的手,一手拥住她的身子环在怀里,“小心些。”
“周凌川,你……”关正初的声音在楼下传来,然后是周博文拍桌子的声音,两人又吵了起来。
图子歌脑子嗡嗡的,回了卧室周凌川也没松开她的手,指尖都被他捏得发疼。
“这孩子,怎么又来了。”图子歌以前觉得自己浑不吝,那个文心简直就是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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