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服务员路杰

一个男人拽着倒在地上的女人的头发往前拖着，女人眼睛、嘴角都是青的，一只手护着被拽着的头，一只手护着隆起的腹部。

“*他]妈的贱货……”男人把女人的头用力的磕到了地板上，又使劲的踹了下女人的后腰。

女人闷哼声紧咬着下唇……

在男人抬起脚踹向女人肚子的同时冲出一个少年……

少年把男人狠狠的撞倒在地，顺手抄起旁边的酒瓶，向男人的头砸了过去。然后扶起地上的女人跑出门外……

东北的冬天冷的刺骨，下过雪的夜晚却出奇的安静。

少年开着车看着副驾驶的女人，女人满身的伤，有血顺着白色的裙子透了出来~

“小杰，记住……我说的话，记住……”女人双手护着肚子看着少年笑了笑。

“……”少年没说话，咬着下唇眼睛有些*润。

“记住我……我说过……”女人闭上了眼睛。

“不~……”清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喊叫，路杰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呼~又是这个梦……

翻了个身把被子拉起盖在头上

“路路……”房间门被打开，一小只圆圆脸、留着蘑菇头的粉雕玉琢的女娃抱着兔子玩偶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路杰坐起来把女娃抱到腿上捏了捏脸颊，“宝贝儿，早！”

“路路，又做梦……”女娃眨着搂着路杰的脖子亲了下他的脸。

“嗯，哥哥做梦了，不过现在醒了。”路杰抱着女娃走出卧室，“小雪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早餐，吃完了我们再去幼儿园。”

“宝宝要吃两个煎蛋，一个三明治，不要牛*！”小雪伸出胖乎乎的手比划着。

“不行，牛*一定要喝。”路杰把妹妹放到地上拍了拍她的小*股，“快去刷牙洗脸！”

“蝈蝈帮~”小雪眨巴眨巴大眼睛，嘟着嘴。

“卖萌可耻，小雪几岁了？”路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笑着问。

“4岁半……”路雪伸出四根短胖的手指。

“嗯，不是一岁的小孩子了，你动作再不快点文姐姐要生气了。”

易子文26岁，路雪幼儿园的老师。温柔可爱，笑起来甜甜的，小家伙很喜欢。

“哎~果然没妈的孩子像颗草~”路雪低着头走去卫生间。

“谁说的？我不只是你哥，还是你妈还是你爹……身兼数职……”路杰伸了个懒腰，也跟着走了过去。

“哥哥今天有事……”路杰把牛*递给妹妹。

“知道啦，先去文姐姐那等你嘛~”小雪喝口牛*吐了下舌头，“有营养的东西都很难吃……”

“良药苦口……”路杰看着可爱的妹妹笑了。

吃完早餐路杰带着妹妹去了幼儿园。

幼儿园就在他租住的小区里。不算大，不过干净卫生在小区里也很安全，路雪很喜欢。

“文姐姐~”路雪看见老师就跑了过去。

“小雪早啊~今天真乖没迟到！”易老师笑着弯腰摸了摸她的头发。

“嘻嘻，路路今天没赖床~”

“易老师早~”路杰笑着打了招呼，“小雪今天在家吃过早餐了，晚上还要麻烦您帮我带会儿她……”

“嗯好，你不用着急来接她，晚上我带她回家吃饭，你要是实在太晚就让她睡我那，我妈今早还念叨她了呢……”易老师家就住在同一个小区，在他隔壁楼！路杰租的就是她家的另一处房子。

“谢谢，总是给你添麻烦……”路杰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小雪很乖的~”易老师对他笑了笑，牵起路雪的手，“跟哥哥拜拜~”

“路路拜拜~”

“拜拜，要听姐姐话！”路杰蹲下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嗯~”

从幼儿园出来，路杰走回楼下准备去拿单车。

这个小区他住的时间相对来说有点久，应该换个地方的，但小雪很喜欢这儿。环境好、安静，管理又严格！

想到路雪，路杰皱了皱眉。

小家伙很懂事，每次搬家……不，是每次换地方她都不问为什么，就是这样路杰才心疼……

‘家’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

算了，再住段时间吧，反正那人也没这么快找到他们~

路杰把耳机塞到耳朵上，踩着单车

出了小区。

目的地他打工的地方之一，一家名叫“咖啡”的咖啡店。

路杰不算喜欢这份工作，不过时间适合，他只工作到2点~领班和同事也都挺好相处，每个月有2天休息~

“李姐，早~”路杰戴上黑框眼镜，换上工作服跟领班打了个招呼。

“早，”领班点点头，“今天你得晚走一会儿了，大老板要来视察顺便给全体员工开个会！”

“……”路杰皱了下眉，大老板？他都在这干了大半年了，也没见过他这不务正业的老板，偏得赶在今天乐队排练来露脸？

“有问题？”领班有点不高兴。

“我下午有排练，大概能到几点？”路杰问。

“小路，平时照顾你就算了，但是今天不行，”领班看着他说，“经理说的是全体员工，你别让我为难！”

“知道了李姐，那我打个电话。”李姐平时是挺照顾他的，他也不好为难她。

“嗯，去吧！”领班走开了。

路杰拿着电话播了出去，穿过更衣室，走去咖啡店后门的巷子里，点了根烟……

咖啡店的后门对着一个老旧楼房的后面。

“sam，我今天晚点过去~”路杰吸了口烟，吐了出去。

“不是吧，大哥，”那边的sam哀嚎着，“你知道今晚的演出有多重要吧？”

“嗯，演出不会迟到，就是排练可能去不了了，你们先练着，我晚上直接过去~”罗一抬起头透过烟雾看着眼前挨家挨户的窗户~

“……行吧，不过咱可说好了，你要是迟到了磊哥可不会放过你~”sam提醒着。

王磊，他们乐队演出的酒吧老板。一个30岁的黄金圣斗士~

挂了电话，路杰站在原地把灭了的烟头弹进了十步开外的垃圾桶里，转身回了店里。

然后就开始了他这一天的服务员生活。

对于现在的生活路杰没有过多的奢望，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路雪，为了对妈妈的承诺。

妈妈……那个胆小懦弱了一辈子的女人~

以前他还会抱怨，觉得自己就是个生错了性别的白毛女~

现在他觉得他比不上白毛女，人白毛女还有个爱她的爹呢~

路杰端着咖啡走向一桌客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论你在阴暗的角落里怎样挣扎、怎样歇斯底里，能回头看你一眼的寥寥无几……

人们总是行色匆匆，头顶像有个千斤坠一样，压着他们总是低着头走自己的路，期盼快些走到终点能卸下那个千斤坠……

“先生您的咖啡~”路杰把一杯espresso、一杯冰水和方糖放到桌子上，意式特浓咖啡，很苦！

咖啡店里很少有客人会点这个，不过路杰自己倒是很喜欢喝，不为别的，只是它够……苦！

“谢谢！”男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问“经理在吗？”

“先生有什么事吗？”路杰这才看了男人一眼。

瓜子脸、一头蓬松的短发应该是烫过了，刘海盖住眉毛，双凤眼，眼尾细长。鼻子很挺，嘴唇很薄。

此时带着点笑意的眼睛看着路杰，像极了老谋深算的狐狸~

“如果他在，劳烦您和他说下有个叫易雨辰的人找他~”狐狸叫易雨辰。

“好的，先生稍等。”路杰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适合狐狸这个称呼，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眼神却透着精光……

路杰转告了经理，他们经理40多岁的男人，啤酒肚梳着背头此时正瞪着他那不算大的眼睛问，“易总？快带我去……”

经理似乎很意外又有些紧张，看来狐狸是只九尾狐---稀有！

“易总您怎么这时过来了？”经理站在比他年轻很多的狐狸面前态度很是谦逊。

“嗯，约了个朋友，”狐狸笑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坐……”

“哎~”经理连忙笑着坐了过去，“小路去把李玉叫过来。”

“好……”路杰刚想转身。

“等等，”狐狸开了口，“不用叫，我今天主要是和朋友谈点事，一会儿就走~”说完又喝了口咖啡。

“那您今天不给大家开会了？”经理问。

开会？这狐狸给他们开会？狐狸是他大老板？这么年轻？

路杰心里顿时闪过N＋1个问号。

“嗯？不了，有什么事你现在说就行。”狐狸扯了扯嘴角。

又进来一桌客人坐在了路杰的区域，他迎了上去。

是对儿中年夫妇，男人微胖浑身酒气，女人低着头跟在后面。

“去，先给老子拿瓶酒……”男人嚷到。

路杰皱了皱眉。

“回……回家吧，别喝了”女人轻声说，“这里没有酒的~”

“滚一边去，”男人推了女人一下，“没酒开什么饭店……”

路杰扶了下女人“先生，这里没有酒……”

“*，你当老子是傻的吗？你别听这个臭娘们的，去把酒给老子拿来，老子有的是钱……”男人声音很大，

“这位先生这里确实没有酒，您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路杰说。

“*]你]妈的臭娘们，”男人抬腿就在女人小腿上踢了一脚，“让你再多嘴。”

路杰握了握拳头~

“让你多嘴，让你不给我酒~”男人抬手就要扇女人一嘴巴。

“先生……”路杰抬手握住男人即将打到女人脸上的手，“请自重……”

“去你妈的~”男人甩开他的手推了他一下，抬起拳头就对着路杰的脸打了过来……

路杰迅速偏开头，一只手握住男人的手腕往前一拉，男人被拉的向前踉跄了下，路杰顺势拽着那只胳膊往男人后背弯去，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

男人被压在旁边的玻璃隔断上，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嘴巴放干净点……”路杰手上一用力。

“啊，*……”男人疼的哇哇叫，“疼疼疼，放手放手……”

“放开……放开他！”女人现在旁边说。

“小路，”经理皱着眉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哎？来的正好……”男人的脸还抵在隔断上，被挤的变形的嘴嚷着，“管事儿的是吧，你们这什么店，服务员随便打人”

“小路，放手……”经理说。

路杰手上用了下力然后才把手放开了。

“啊……”男人叫了声，“你们今儿不给我个说法这事儿没完。”

“走吧……我们走吧。”女人唯唯诺诺的开了口。

“你给我闭嘴，丧门星，”男人指着女人骂到，“就他妈你带来的晦气……”

路杰瞪着男人抿着嘴，又看了眼浑身颤抖的女人，拳头紧了紧。

“先生您冷静一下……”经理说。

“冷静个*，老子都他妈被人打了还冷静？”男人踹了下旁边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罗经理……”狐狸在不远处招了招手。

经理过去后狐狸低声交代了几句。

“先生请你马上出去，不然我们要报警了！”经理回来后看着男人说。

“报警？报啊！”男人喊着，“看看警察来了抓谁，打人还有理了？”

“小路，请这位客人出去。”经理看着路杰说完转身向狐狸走去。

“……”路杰愣了一下，然后看到狐狸对他眨了眨眼睛。

醉鬼男人最后被路杰扔了出去，男人不甘示弱的在外面骂了两句，最终在路杰撸胳膊挽袖子的神勇姿态下灰溜溜的滚了……

路杰看着对他哈了哈腰的女人，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忍受这样的暴力而不反抗不离开？

转身走回店里……

“J？”一个带着惊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路杰回过了头，能叫他J的没几个人……果然……

“磊哥……”路杰苦恼的笑了一下。真想唱一句‘小白菜儿啊，地里黄啊~’

“你怎么在这？”王磊上前拉住了他。

“还没下班……”路杰说

“你……你在这上班？”王磊提高了声调，“那晚上演出呢？”

“下了班直接过去，不会耽误的~”路杰继续往里走。

“不行，你现在立刻马上过去，你知不知道今晚有多重要？”王磊追了上去。

“磊子……”狐狸看着这边招招手挑了挑眉。

“你跟我过来……”王磊拽着路杰向狐狸走去。

“哎？”路杰被拽个猝不及防。磊哥和狐狸认识？

“你，”王磊坐下来指了指旁边的路杰看着狐狸说，“赶紧麻溜给这小子放了”

“嗯？”狐狸手拄着下巴看了眼路杰。“我又没绑着他……”

“不是，”王磊说“赶紧让他下班，不然你等着晚上的场子被砸吧……”

“什么意思？”狐狸笑了笑。

“你说你好歹也是‘夜色’的半个老板，成天不务正业到处乱跑也就算了，怎么能扯我后退呢？”王磊拿起狐狸的冰水喝了一口，“这小哥可是现在‘夜色’的活招牌，今晚那趴的主角……”

“……”路杰摸了摸鼻子，自己这么牛*吗？

“哦？我的摇钱树？”狐狸眯着眼笑了笑。

啧，真像狐狸啊~路杰腹诽！

“没错，你的摇钱树，所以赶紧放人。”王磊说

“可他这边的工作还没做完呢！”狐狸撇撇嘴。

“这儿？工作？”王磊惊奇了，“小辰辰你是不是两年没回家，把脑子扔外头了？这儿少他一个不少，那边少他一个可是会酒瓶子满天飞的”

“谁说的，我这颗摇钱树刚还打跑一客人呢！”狐狸乐了。

“啊？出手了？”王磊站了起来，“怎么样，受伤没？手呢？”

王磊紧张的看了看路杰的脸又抓起手研究了半天。

“磊哥，磊哥”路杰抽回手抬起来晃了晃，“没事，没受伤”

“赶紧换衣服，哥现在带你走”王磊推着他。

“……”路杰有些无奈，他老板都没发话呢，他哪敢啊！

“走吧，一起过去！”狐狸站起来，拍了拍裤子。

路杰这才发现狐狸挺高的，目测185反正他1.79死活够不到180的小身板需要仰视。

北方四月末的天还是挺冷的，狐狸上身穿了件黑色毛衣里面配了件白衬衫，衬衫扣子扣到了脖子上，黑色的略微紧身的九分裤，脚踝漏在了外面。身材挺好，腿挺长的狐狸……

路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啧，不爽！

“啊？你也去？”王磊再次惊着了。

“你不说我不务正业吗？走~领导视察！”狐狸抓过桌子上的车钥匙走去了吧台罗经理那儿“小……”

“小什么来着？”说了一半回头指了指路杰。

“小路……”罗经理说。

“小路我带走，有事！”狐狸简单明了。

“哦，好的。”罗经理看了眼路杰。

“我去换衣服……”路杰转身跑向更衣室。

王磊和狐狸易雨辰站在门口抽着烟。

“这次回来待多久？”王磊看着他问。

“嗯？不一定！”易雨辰吐了口烟。

“回家了吗？”

“没……”

“你……算了，”王磊叹了口气，“有时间还是回去看看吧！”

“嗯！”

“不是在等我吧？”路杰出来时看着俩大人物说。

“啊，赶紧的，别迟到了！”王磊说。

“我骑车过去就行。”路杰往自己单车的方向走去。

“把车放我车上吧！”易雨辰指了指单车旁边的斯柯达“车能折吧？”

“……能！”路杰犹豫了下。

“那走吧摇钱树！”易雨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着王磊说“发个定位吧！”

“我靠……”王磊拿出手机忍不住吐槽，“你来你这店里时怎么没把自己弄丢了？”

“找了俩小时……”狐狸默默地说

“你……以后出门时带个追踪器吧！”王磊走到自己车前叹了口气，“我先走你跟着！”

狐狸摆摆手……

路杰把自己的车放到后备箱。他是想坐后面的，可想了想把人一老总当司机似乎不太好，于是深呼吸口气走去了副驾驶！

“小路姓什么。”车开了出去。狐狸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拄着着头，歪着脑袋看着他。

“……”路杰深呼吸一口气，双手紧抓着安全带眼睛盯着前面，“路……你看着路……”

“嗯？”狐狸乐了“我看着呢！”

“看着前面的路！”路杰吼了声

“……”狐狸看着他挑挑眉，然后伸手打开了音乐。

Almost he□□en, West Virginia

*lue Ridge Mountain, Shenandoah River

Life is old there,Older than the trees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Growing like a breeze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这首歌路杰很喜欢，每天都听！抓着安全带的手松了松，转头看了眼目视前方的易雨辰

“路……”路杰说了句。

“嗯，我盯着呢！”狐狸看着前面说。

“……我姓路，路杰。马路的路杰出的杰！”路杰叹了口气又转开了头。

“哦……杰出的马路。”狐狸很欠揍~

“……”

作者有话要说：

二小公子奋笔疾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