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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刻这样的恐惧终于成真,叶安的眼泪完全无法控制。
他死抱着叶书说道:“哥我不要你走!我不要啊!”
叶书却是轻轻摸了摸他颈间柔软的发梢,说道:“小安,我们都长大了……”你迟早也会离开哥哥,不再需要哥哥的。现在只不过这一刻提前到来了而已。
外面的鸣笛声再次响起,紧接着就是顾占丰的声音,开口问道:“有人在家吗?”
叶母听到声音,却是赶紧擦干了眼泪,伸手就要去收拾东西,却听叶书说道:“……妈——我来吧。”
他哄着叶安放开手,然后走到一袋子一袋子的行李前面,翻了下几个袋子里的东西。衣服都是他的尺寸,叶安也不能穿,所以他就按原样拉上了拉链,准备带走。
剩下的书,课本他只拿走了这个学年的课本和练习册,把之前的书本都重新拿了出来放在一边,说道:“旧课本我都读过了,就不带了。上面还有我的课堂笔记,留下来以后给小安预习高中的课程时用吧。”
然后又看了看攒下来的那一摞的科学杂志,说道:“杂志也留给小安。”又对叶安说道,“看在我不在了的份上,你以后爱惜着点看吧,别糟蹋东西了。看一本毁一本,万一过几年想回头看,可就找都找不到了。”
叶安却只是一直哭。
叶父看着不忍,就说到:“我先去和顾先生打个招呼,让他等一下。”
叶书应了一声。
这样挑挑拣拣,叶书最后拿出的床底下的那一摞子奖状。那是他从小到大参加各种比赛获得的奖状。那时候他年纪小,发现自己不怎么讨母亲喜欢,就一直努力地乖一点,想要表现得更优秀一点……总觉得那样子就能讨叶母喜欢。
奖状他也全部塞进了袋子里,另外还有一大本的相册。
结果到最后带走的只有衣服,这一年的课本和练习册还有笔记,以及一袋子的奖状和相册。
看到叶书翻出相册来的时候,叶母的鼻子也有点酸。最后她却只是摸了一下脸,看见叶书收拾好了东西,就说道:“走吧,别让顾先生等久了。”
叶父先到楼下,却发现来的还不只是顾家夫妻两人。
他们身边另外还站着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看上去和叶书差不多大,穿着一身白衬衫小马甲加西装款的百褶裙,神色紧张。
叶父几乎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那应该就是叶书的双生妹妹。
这样看上去,其实从外表上几乎就可以看出两人的相似之处了。相比叶安来,这个女孩的外貌和气质都和叶书更加相近。
叶父忍不住就对女孩产生了些许的亲切感。
他与顾占丰打了招呼,女孩变开口十分恭谨地叫了一声“叔叔好”,叶父便也笑着对她回了一句“好”。
这样看起来,让叶书回去顾家的决定似乎也没有显得那么糟糕了。叶父这样想着。
双方寒暄了几句,叶父说了叶书还在整理行李的事情,顾家夫妇俩便表示不用着急,让叶母和叶书慢慢来。但是除此之外,叶父也实在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些什么了。
幸好叶书也没有让他们等很久,不一会儿叶父就听到了脚步声和碰撞声。
叶书拖着行李下楼了。
☆、第 20 章
谢静羽看见叶书走近,就快步迎了上去,伸手就抱住叶书,叫了一声“阿臻”。
叶书被她的举动弄得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顾深慢了她妈一步,只好吐了吐舌头,对叶书眨了眨眼,算是打招呼。不过马上她就觉得有杀气,抬头一看,正好看见叶安站在楼梯口,眼神凶恶地看着她。
慢慢的敌意。
顾深一看就知道那就是叶安。她抬眼看了对方半晌,就撇过了头,决定不和对方一般见识。
谢静羽抱了一会儿叶书,发现他有些僵硬,笑容也很是勉强,立刻就有所领悟。
于是转头开口对叶父叶母说道:“那我们就带阿臻走了,就不劳烦两位多送了。”
叶父还想说些什么,喃喃了半晌,最后却变成了一句:“阿书有时间回来看看……”他本想说爸妈,但是却又觉得当着顾家父母的面有些难以说口,最后就没有了后缀。
叶书“嗯”了一声,顾占丰就对叶家人笑了笑,然后帮叶书提了行李,就出了门。
等到到了车上,顾深一把抱住叶书,似乎完全也一点都不怕生,就那样紧紧抱住,笑得开心极了。叶书愣了愣,竟也不觉得尴尬,反而伸手回抱了一下。
等情绪稳定下来,叶书才听到顾深开口带些许冷意地说道:“他们怎么说得出口?把你卖了三百万,还敢让你有时间回去看看?”
叶书一瞬间便怔住了,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愣了半晌,才迟疑地问道:“……什么意思?”
顾深说道:“你那是什么妈啊?做的都是人事嘛?幸好我们把阿臻你给找回来了,否则简直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你。”
叶书打断道:“那个……深深,你在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懂。什么……三百万?”
顾深问道:“你不知道?”
却听顾占丰在前面开口说道:“前几天陈素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是可以让你回来我们身边,并且愿意从此和你断绝关系——只要我们同意给出三百万的抚养金作为赔偿。”
陈素就是叶母的全名。
叶书惊愕之下,全然无法相信。
他开口道:“……怎么会?”
谢静羽听他的声音似乎有些颤音,立刻对自己的丈夫女儿说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反正都过去了。我们先去吃饭吧,阿臻喜欢吃什么?”
叶书却没有这样接受她的变相安慰转移话题,而是开口问道:“她真的这么说了吗?你们给了钱?有什么证据吗?”
顾占丰说道:“把协议给他——这事儿他自己得知道。”
副座的律师便拿出了协议给叶书。
结果被谢静羽一把夺了过去。她的语气充满了威严,一字一句地对顾占丰命令道:“我说了!我、们、去、吃、饭!”
叶书顿时被她的凶悍震撼住了。
顾占丰:“……好吧。”
叶书停顿了一下,才对谢静羽说道:“请您把协议给我吧。顾……说得对,这是我的事情,我得知道真相。”
谢静羽愣了一下,过了许久才终于把文件递到了叶书的手里。
顾占丰回头扫了一眼,顺手就开了车内的灯。
叶书把整份协议清清楚楚地看了一遍,然后捂住了脸。
三百万,断绝关系。叶母的签名。一切都被写得清清楚楚,全无歧义。叶书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三百万,这个数字实在太过熟悉。仿佛某一瞬间,叶书闭上双眼之前,最后接触的那一张支票上,也是一模一样的这样一串数字。
叶书有些自嘲地问道:“我值三百万吗?”
结果坐在他身边的顾深和谢静羽却先后一左一右地抱住了叶书的肩膀。顾深说道:“阿臻你值一千万。”
谢静羽却被她逗笑了,说道:“你们都是无价之宝。”
或许是因为两人的拥抱让叶书感到尴尬和僵硬,叶书却是没有办法再伤感下去了。
谢静羽又逗他,让他叫“妈妈”。
叶书觉得难说出口,谢静羽就教小孩子一样,读道:“跟我读哦。M-A-MA……”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那么急性子地就想听到叶书叫妈妈,谢静羽很清楚这种事总是需要一些磨合和过渡,她只是在想办法缓和气氛,故意逗叶书笑。
叶书果然露出了略带无奈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他的嘴唇微微张了张,似乎有心想要叫一声,却又很难叫出口。
谢静羽看了他半晌,最后还是笑了,说道:“算了,别急。我们慢慢来。爸妈先带你去吃大餐吧。”
顾家在A市住的是酒店,第二天才会赶回C市。叶书次日本来应该去上课的,但是也没有去,因为顾占丰联系了人给叶书办理转学手续,自己却载着妻儿回家去了。
顾家在叶书的眼里其实显得非常陌生,就好像一个与他原本认知完全不同的陌生世界。
等车停下之后,顾深开了车门,就拉着叶书的手往屋里跑,一边叫着:“大哥!大哥!”
结果叫了好多声才发现顾琤根本不在家。
顾占丰随后就跟了上来,然后顺便交代管家召集了所有在顾宅工作的佣人,向他们介绍了一下叶书。
对于顾家这个失踪已久,但是每每总会被提到的次子,受雇于顾家的佣人们也都早就有所耳闻。此时见到叶书,好奇之余,却也没有太过惊讶。
反而是叶书自己对于众人井然有序的自我介绍和问好有些适应不良,最后也没能把人全部记住,只是勉勉强强地记住了几个比较有特色的对象。
而后顾深就十分*地把他往楼上拉去。
叶书的房间就在顾深的隔壁,是间有着漂亮落地窗户的房间。靠门的一边是一张高度较低但是时尚感十足的宽阔大床,上面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和被褥,显得干净而清爽。屋子的中央是同种色调但是不同图案的软皮地毯,正好扑在了立式电视和游戏机的前面不远处。
顾深拉着叶书到了碟片架的另一边,然后推开了那一扇玻璃门。
玻璃门里面竟还有独立的书房,另一边则是卫浴和衣帽间。
叶书看到衣帽间的时候就愣住了。
这整整一间,竟然都是各种各样适合于少年人穿的各种衣服。每一件都簇新簇新的,甚至还没有撕开标签,而有的根本就没有标签。
顾深进了衣帽间之后,动作就变缓了许多,开始十分认真地挑选起了衣服。
一边挑选一边跟叶书说:“这件是我挑的……我有一套同款的,店家说是情侣装呢。不过我觉得兄妹穿起来一定也很适合的,下次我们一起穿出去试试吧。……这几套都是妈上次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安卡利荷的新款式。”顾深对叶书笑笑,“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妈妈是时尚设计师?”
叶书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你现在告诉我了。”
顾深点了点头,说道:“反正,以后每一天……我都会告诉你很多东西的,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阿臻你也会知道家里的每一件事的。”
叶书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深却很高兴。她又从房间里面翻出了很多东西,各种各样的。有一般来说这个年龄的男生喜欢的游戏,有顾深自己喜欢的书籍,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小饰品。
翻到后来,很多东西顾臻似乎都在那个梦境里见过。
越是翻到古早的东西,越是看上去很孩子气。最后顾深翻出了一个让叶书觉得很眼熟的洋娃娃——顾深自己也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啊……这个是我以前很喜欢的洋娃娃。”然后她装作浑不在意地说道,“这个我待会儿带回去。”
她没有解释为什么给叶书留的东西里面会有洋娃娃之类的东西。
不过叶书却知道,那是因为小时候的顾深还不能理解男孩子和女孩子的不同,她只是全然出于本能地把她觉得最好的东西给留了下来,想要留给叶书。
叶书突然有些为顾深觉得难过。
他想,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孩子是他至亲的妹妹,她对他的好是全无条件,也是毫无保留的。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对顾深更好一些。
而后顾琤回来,叶书又见到了家人里面的最后一位。顾琤本来是个比较精明老成的青年,但是初次见面的时候竟然也有点手足无措。在这点上两兄弟的表现简直毫无差别,到最后反而双双笑了出来。
这样度过了一天,直到夜里睡下的时候,叶书竟然也没有自伤的机会。
大概是因为,自从进入这扇大门之后,叶书这十几年来头一次没有感受到任何轻忽和不被尊重。这整所宅子仿佛都在表达着对他到来的欢迎和期待。
就好像等候已久。
于是遭遇了如此之大变故的这一夜,叶书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竟然也完全没有失眠,很快地睡了过去。
等到次日天明,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钻进屋子,细细地爬行在纹路柔和的木质地板上,终于让叶书有了一切已经不同的真实感。
从这一天开始,他就不再是叶书,而是顾臻了。
☆、第 21 章
顾臻转学后的第一天,就见识了顾深的人气。
虽然没有像小说漫画里面一样有什么人成群结队地打招呼或者大声尖叫,但是顾深一下车,明显整个校门口很多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到顾臻下车的时候,更是亲自感受到了射到自己身上无数锐利且充满探究意味的目光。
他没顾深那样习惯这样的场景,下车的时候忍不住就全身一寒,起了些微的鸡皮疙瘩。顾深却只是笑笑,不用多说就已经意会到了顾臻的适应不良,主动伸手抓住了顾臻的手,说道:“阿臻你迟早会习惯的。”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中牵着他的手进了校门。
进入学校的时候,顾臻就听到了旁边学生关于他的身份以及与顾深关系的讨论。
而他们走进校门之后不到二十分钟,关于顾深有男朋友,并且还跟男朋友一起来上学的传闻就传遍了整个学校,一时引起轰动。更多人则是在猜测被顾深牵手进了学校的男生是什么身份,哪班的学生。
但是最后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顾臻今天才第一天转校,这边的学生自然是都不认识他的。
不过这轰动出现得快,平息得也快。
早读结束之后顾深还没有进教室,就让不少人有些窃窃私语。结果直到第一堂课开始,顾深才姗姗来迟,而之前处于话题中心的顾臻却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同班主任和顾深一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班主任介绍他是新来的转学生,顾深的孪生哥哥,顿时引起教室中一片轰然。
教室里不乏初中甚至小学时就跟顾深同校的学生,但是几乎没有人听说过她还有个同龄的孪生哥哥的事情。
倒是和顾深关系很好的一个女孩子陷入了沉思。
很快老师就给顾臻指好了位置。因为是中途出现的转学生,所以坐的是最后一行。顾臻便在众人好奇和探究的目光下,拿着书包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结果快走到地方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邻座的学生,微笑却是猛然间地僵了一下。
一只变态正托腮笑着望向他。
——为什么顾深会和祁则晟同班!?
顾臻惊愕得差点失态。
两人视线相交的瞬间,祁变态还特别自然地对他说了声“嗨”。
在直接拿书包砸对方个满脸和压抑自己情绪尽量不要招惹到变态这两个选择之中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顾臻的情绪还是被理智占据了上风,略带点迟疑地回复了一句:“你好。”
而后他就放下书包,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或许出于对新同学的好奇心,祁则晟一直时不时地转头看顾臻两眼。因为他的这些举动,顾臻却是略略皱起了眉头,把脸侧向了另外一边,想要尽可能避开祁变态的目光。
这世界上哪怕不算最悲苦,但却也绝对让人觉得不妙的事情之一,就是“他乡遇故知——变态”了。
顾臻本以为可以避开季微白,就能连带着避开和他有关联的一大串麻烦了。但是如果避开季微白的结果是一头撞上祁变态,那还不如让他回去和季微白纠缠到死呢。
至少和季微白混的时候,他本人还是不会对顾臻造成生命威胁的。
相比之下,祁则晟的危险度要高多了。
顾臻表面镇定,其实却已经有些焦躁地想到。
说到祁则晟和季微白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源远流长。顾臻甚至一度觉得祁则晟对季微白一定是真爱,否则如何能这样用性命去作死,就为了让季微白不爽快?
顾臻最后会和季微白一拍两散,至少要算上祁则晟大半的功劳,剩下的一小半才能让季家的众人,王雨薇和白莎莎等一众人士来分。
在顾臻和季微白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祁则晟找人揍过顾臻,给他使过绊子,尝试过勾搭顾臻劈腿,有一次还差点载着他直接从悬崖上冲出去,玩个两败俱伤……顾臻的胆子并不小,凡是来个正常人他都敢与之周旋,可是祁则晟……还是算了吧。
他是个疯子。
这家伙能不招惹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去招惹,若是真的招惹上了……到时候也就只能拼一拼谁更狠了。
往好处想,至少他现在的立场并不与季微白一处,也许祁则晟根本不会注意到“顾臻”这个人。
祁则晟注意叶书的前提,是他和季微白有纠葛。
祁则晟和季微白的关系,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
这两人是青梅竹马。所谓青梅竹马,当然不是出于他们自己的主观意愿,而是在他们还是两个连话都说不囫囵的小胖墩时,就会被大人放在一起然后愉快地围观他们打滚掐架。
这样的关系,照理说会维持很多年,哪怕长大了也应该还留有一份情谊在。
事实上也是如此,到中学的时候祁则晟和季微白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好到哪种地步呢?差不多近乎形影不离。
直到初二那一年。
季微白被白莎莎倒追,陷入情网。祁则晟顺理成章地黑化。
很多年之后祁则晟坦言承认了他当年的黑化是因为占有欲和死党被抢走的不甘心,顾臻曾经指出过他对季微白有**,但是却被对方反应非常激烈地否认了,还差点遭到袭击……而在季微白方面,他则一直认为祁则晟的黑化和自己没有关系——祁则晟从小就很黑了。
顾臻觉得,这辈子吧,还是放任他们自己相爱相杀去吧。
转校的第一天没什么好说。
中午吃饭是兄妹俩在一起吃,虽然顾深的朋友很热情地表示要拉顾臻一起吃饭,但是还是被顾深语气婉转地拒绝了。
顾臻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亲妹妹也就算了,要是让他一个人坐在一群女生当中吃饭,感觉真是怪怪的。
而后顾深便带着顾臻熟悉食堂设施和各个贩售分类。到了西式快餐贩售窗口的时候,顾臻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后与顾深说了一声之后,就赶紧走到一旁,拿出手机开了机。
开机之后,他便拨通了青春小站负责人的电话。
“……您好,店长……”
“是这样的……我因为某些原因,大概不能来上班了。”
店长很惊愕,说道:“怎么回事……辞职要提早一周说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阿书你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啊。”
“说起来有点麻烦。店长,我现在人在C市,名字也改了,以后就叫顾臻了。整件事发生得很突然,我也没找到什么考虑的时间……”
店长顿时愣住:“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该不是犯事了吧?”
顾臻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说道:“不是。”然后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他的情况。
店长一直听得怔住,只觉得顾臻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戏剧性了,到最后只问了一句:“……你真不是在编故事?”
顾臻无奈:“真不是。我过两天连身份证都要更换了。”
看来还真不是。
店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我待会儿问问看谁能临时顶上吧。对了你以后还回A市吗?”
顾臻答道:“我也不知道……如果回来了到时候我再请大家吃饭吧。”
这样把事情说清楚了,顾臻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否则让店里开天窗,当天才开始找人总归是不太好。
结果还没关机,音乐铃声又响了起来。
顾臻对着屏幕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名字是“季微白”。
……十一假期的时候,季微白向他要了手机号码。虽然不给也可以,但是总觉得直接拒绝会显得太过突兀和刻意,所以顾臻到最后还是给了,只是隐晦地提醒了一下对方自己不需要打电话的大部分时候都不开机,所以最好平时没事就不要打电话。
顾臻迟疑了三四秒,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接通之后季微白的态度很开门见山:“转学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一直不开机?”
顾臻叹了一口气,才回答道:“事情太突然,我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所以也没工夫通知。”然后他就跟季微白说道:“我亲生父母找过来了……我离开叶家了。”
季微白愣住。
顾臻说道:“我现在在新学校,不方便说话。如果有机会回去A市的话,我到时候再约你出来吃顿饭好了。”
然后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了电话,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顾臻决定回头就去换张手机卡。
他一直在考虑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又合情合理地跟季微白撇清关系。突然恶言相向或者无理取闹这种事情顾臻做不出来,现在这情况倒是正好。
他绝不想把自己在顾家的这件事告诉季微白,这样万一季微白要约他出去,他也不能轻易拒绝,一来二去,要是撞上祁则晟,那场景简直不能更惨烈。
相反,要是一直不联系,等以后关系淡了,那么就算在路上偶遇上了,大不了也就是一起吃顿饭的事情……这种程度的交情,对于顾臻来说却是刚刚好。
顾臻自觉考虑得很周到。
☆、第 22 章
新学校的升学率比不上顾臻原来的学校那样高,但是各种教学设施却是一流中的一流,就连餐厅的装饰和食物的品质也比原来的学校好太多了。
整个食堂显得很明亮,天花板和墙壁都是大块大块的玻璃组成,像这样阳光明媚的秋日,配上装饰的各种盆栽花草,简直就像个玻璃花房。四壁的窗帘此时也是全部被拉到一旁,可开启的挡光板此时也纷纷被打开,显出头顶上湛蓝的天空。
餐厅里有好几种不同的座位区域,但是最多的都是四人座的方形小桌。顾深带着顾臻去点了餐,就找了张桌子坐下。
顾深和顾臻吃的是一样的套餐,因为顾臻不熟悉食堂的菜式,就直接让顾深推荐了她觉得不错的餐点。
事实证明,顾深的口味和顾臻是非常相似的,至少顾深推荐的餐点,顾臻就觉得都很好吃。
然后吃到一半,顾臻突然看见了祁则晟。
他拿着餐盘,几乎是目不斜视地走了过来。顾臻这边还吃了一惊,结果就看见他顺势扫了顾深和自己一眼,就走过兄妹俩,走向了后方不远的一张桌子旁边。
那张桌子上坐着一男两女三个学生,只剩下一个空位。祁则晟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也不管一桌的其他人是什么反应。
顾深却回过头去,往旁边扫视了两眼,然后猛然转而拿起自己的小提包,从桌面一路推落到了顾臻旁边的座位上,然后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顾臻愣了一下,就看到对面有个女孩子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一边还在东张西望,似乎在找寻什么人。
然后她就看到了祁则晟的身影。
同时,顾臻却也看清了她的样子。
虽然看上去小了许多,也没有后来那么楚楚可怜和有女人味,但是顾臻却绝对不会认错女人的身份。
那是白莎莎。
白莎莎何许人也?
季微白的初恋,祁则晟的前女友。
顾臻上辈子第一次见她,也是好几年之后了。
当时白莎莎混得是真惨,欠了高利贷,还被人拍了裸照威胁。学校不敢去,家里不敢回,在街头就差点被混混剥了衣服,结果还是季微白当时正好遇见,才顺手帮她解了围。
或者是因为毕竟是曾经的初恋,所以季微白一时不忍,就把她带了回来,对顾臻却只说是老同学,让顾臻帮忙照看几天。
就这几天时间,白莎莎就让顾臻深深地体会到了人性的阴暗面。
第一天,白莎莎表现得很好,态度温柔行为乖巧,让顾臻觉得她很可怜。只有偶尔出现的“毫不设防”的柔软和性感的姿态,让顾臻心头偶尔咯噔一下,然后又自己笑话自己想多了。
然后当天晚上,季微白让出了自己的房间,和顾臻睡一张床上去了。
当时白莎莎的态度就有点异常。
但是顾臻没有证据,所以也没有特意去多想。第二天季微白去上班顾臻去上课,季微白就趁着白莎莎不注意的时候,拿着文件包挡了一下,轻轻亲了顾臻一口。当时顾臻就觉得白莎莎八成看见了,但回头跟她说话她却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
结果下午回到家,就发现白莎莎站在门口,眼神幽幽地在等他。
然后就知道了季微白的黑历史。
白莎莎一边说一边哭,当年的事情让她说来,倒是娓娓动人美好得很。而她十分认真地对顾臻发誓,当年的事情都只是误会而已,她喜欢的自始至终就只有季微白一个人。
她要顾臻帮她同季微白破镜重圆。
顾臻觉得简直荒唐,索性语气冰冷地让她自己去跟季微白说。
自然是没说成。
第三天白莎莎就跑到了顾臻的学校,威胁要让全校的师生都知道他同性恋的身份。顾臻自然是不受威胁,结果白莎莎还真的嚷了个全校皆知。
这件事直到顾臻毕业时都还在影响着他。
那天回到家,顾臻就跟季微白说了让白莎莎滚出去,要不他自己滚出去也可以。季微白听得怔住,当时也很生气,就训了白莎莎一顿,然后让她离开。但是白莎莎这个人特别会装可怜,最后甚至跪下来求季微白,把自己说得有多可怜就多可怜,还说要是季微白把她赶出去,她也许就活不过明天了。
季微白便和顾臻商量,再留她一日,等明天他就去找刁难白莎莎的人。
对了,那是把白莎莎整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人,就是祁则晟祁变态。
那时顾臻对他笑了笑,转头就进了房间,收拾了一袋子衣物,对季微白说道:“我去学校住一晚。”
季微白自然不愿意,跟他争了半晌,但最后还是没有拗过顾臻,又没办法扔下白莎莎不管,只能放任他走掉。
那时顾臻就有一点点心冷。
白莎莎的事情闹腾了很多天,到最后虽然她回了学校,但是却时不时地回来缠着季微白,俨然以他的女朋友自居。
顾臻自然不舒服,季微白也很烦躁。他既不吃白莎莎送的东西,也不接白莎莎的电话,以此证明对初恋全无留恋。但是白莎莎这女生……怎么说呢?什么都不行,但是只有毅力算是一流的。
拉锯到最后,有天季微白回家就把门一关,根本不理她按多少次门铃,反正不开就是了。
结果当天晚上顾臻睡得热,本能地翻了一个身,就压到了一个会动的东西上面。他还以为是季微白,发觉对方动来动去,就含糊地说了一声:“别闹!”
结果就发现耳边响起一声尖叫。
季微白进来的时候,打开灯看见的就是只穿了一条衬裤的顾臻正一脸惊愕地跪坐在床上,而白莎莎的衬衫已经破了一半,正泪流满面地躺在床上,正嘤嘤嘤的哭着。
各种露点,一副受人凌虐的模样。
顾臻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沉声问白莎莎:“你哪来的钥匙!?”
白莎莎却一脸无辜,问道:“……什……什么意思?”
装得倒挺像。
等顾臻厌恶地从床上爬下来,白莎莎便也哭着爬起来,一头扑进季微白的怀里。如果顾臻不是当事人,大概也会感叹白莎莎这演得简直出神入化。
季微白握住白莎莎的肩,把她推远了一些,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顾臻却猛然走近了白莎莎,拉住她的衬衣就是猛然一撕,说道:“你既然这么喜欢脱,我就让你脱个干净好了!”
白莎莎原本的形象还是半遮半掩,被他猛然撕了这么一下,却是整件衬衫都变得破破烂烂,完全不能蔽体了。
这回她却是真的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了。
顾臻却还不放过她,说道:“哭啊!叫啊!这边隔音效果不错,外面听不见,我带你去外面吧!大声叫,让所有人都出来看看……”
他伸手拖着白莎莎就要把她往外面拉,白莎莎没想到他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当着季微白的面还敢做这种事情,一瞬间却是真的怕了,死死拉住季微白的手臂哭喊道:“微白!微白!”
最后季微白还是大喊一声:“够了!”他扳下了顾臻抓住白莎莎的手,站到了白莎莎的面前。
顾臻回头,直直地瞪住他。
季微白有些艰难地说道:“她毕竟是个女生。”
顾臻轻轻地笑了:“我大半夜醒过来,发现和一个陌生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你知道那一瞬间我是什么心情吗?
白莎莎顿时发现这情节发展好像不太对,急忙对季微白叫道:“微白!微白!你相信我,是他带我进来的……他想对我……”然后她仿佛说不出口后面的内容一样,又哭了起来。
季微白说道:“你真的没有和她……吧?”
顾臻讥笑:“你觉得呢?”
季微白说道:“你去洗个澡吧,我送她回去。”
顾臻问道:“你送她回去?”
季微白说道:“她就是放不下过去,走偏了路而已……”
顾臻觉得和白莎莎躺同一张床上简直恶心透了,更不能忍受季微白这样的轻轻放过,结果就和季微白吵了起来。这一吵顾臻就再次提了行李往外走。
他表示这房子里的两张床都被白莎莎睡过,他觉得十分恶心,所以不想睡在家里。
这场架很是吵了一段时间,吵到最后,顾臻一度很是严酷地对季微白揭穿了他一直试图粉饰的真相。
“你觉得白莎莎做这种事情是为了余情未了?别天真了好吗?她根本是被祁则晟甩了,又看你好攀附,所以才死缠上你的好吗!?”
这样的说法可能是伤了季微白的自尊心,他顿时就被激怒了:“哦?你倒是知道得真清楚啊?”
顾臻顿时感到了季微白这一句话中的语气异常。
“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是为了攀附我,你又高尚得到哪里去?还不是因为我可以帮到你才跟我在一起吗?”季微白带着冷笑,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 23 章
季微白的这句话说得实在诛心。
然而更加诛心的是顾臻发现他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如果季微白不是能够帮到他,他会跟季微白在一起吗?不,他甚至根本不会考虑到感情的事情……光是供养叶安就让他筋疲力尽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对季微白的感情也绝没有丝毫的不诚。
他对季微白的感情没有丝毫的不诚。
他的每一个*,每一次拥抱,每一个笑容,都没有丝毫的不诚。他是受了季微白的资助,可是他也承诺了毕业后为季氏卖命。
顾臻这辈子都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他绝不是来者不拒,所以当季微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却是全身都是一僵。
他无法想象,自己在季微白的心中是这样的形象,这样的存在。
多年后,顾臻坐在学校的餐厅之中,和顾深一起看着白莎莎一步一步缓慢地向着两人走来,脑子里面连季微白当时每一丝的细微表情竟然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他就是这样的人,恩记得深,仇记得久。
白莎莎一步一步向着这个方向走来,她的模样要比顾臻当年第一眼见到她时更加青春,更加稚嫩,但也因此没有了当年那种经历苦*遭遇之后的憔悴感和楚楚可怜。
她一路走到顾臻和顾深所在桌子的旁边,看到祁则晟坐着的位置,一时间愣了一愣。有女生看见她这付模样,就冷笑着嘲讽道:“死缠烂打的,惹人讨厌了也没有自觉。祁少爷也怪可怜的,惹上这种……”
接下来便只是露出笑容不再说下去。
但是谁都会明白她的未尽之语是什么样的词。
却有男生跟着一起起哄调笑:“白美女,不如跟我们一起玩呗。祁少爷这么冷淡,跟他有什么好玩的?”
白莎莎面泛微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
半晌,她转过身来,对着顾深问道:“顾深同学,我能坐这里吗?”
顾深语气温和眼中却带着些许冷意,说道:“抱歉,我和我哥哥有些比较私人的话题要聊,不方便和人一起坐。”
学校餐厅里能有什么私人的话题好聊?白莎莎顿时明白了这就是顾深想要拒绝她的借口。
白莎莎顿时有些不甘,可也慑于顾深的背景和人缘,不敢与之硬抗。然后她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顾臻。
她的表情顿时又多了几分哀求,再一次问道:“顾深的哥哥,真的不可以吗?”
时光荏苒,这一幕似乎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当年第一次见到白莎莎,她似乎也是如此柔弱单薄,可怜而无害。顾臻嘴角带了一丝微妙而看不出是嘲讽还是怀念的笑意,回答道:“同学,抱歉。”
顾深见她在自己说过不行之后竟然还向顾臻哀求,顿时有些不悦起来,说道:“同学,能不能别挡在我们桌前?或者,要是你实在喜欢这个座位,我们让给你自己另找也可以。”
白莎莎这才似乎受到惊吓一样,急忙对顾深鞠了一个躬,说道:“对不起。”
她没想到顾深敌意这么深。她本来目前在学校的处境就已经十分不妙了,但那也只是来自女生方面。如果顾深真的就这样端起餐盘转身就走,把位置留给她,那么明天整个学校恐怕都会流传出顾深看她不顺眼的传闻。
到时候,哪怕顾深不说话,敌视她的人也只会更多。
白莎莎败退一步,不敢再纠缠,只有另外找位置。
白莎莎走后,顾臻开口问自己的妹妹:“……你讨厌她?”
顾深一边剥虾一边说道:“嗯,很讨厌,完全不想和她扯上关系。”然后她想了想,又开口说道:“阿臻你要小心一点……啊,算了,估计她现在也没什么功夫纠缠别人。”
但是她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和顾臻说清楚。
“白莎莎这个名字,在我们学校可以说是鼎鼎大名。哥你之前和季微白同学,原来没有听说过她的事情吗?”
——倒是真的没从季微白嘴里听说过她的事情。
顾臻只听过白莎莎和季微白两人口中的版本,倒是不知道在别人看来这件事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于是饶有兴趣地听起了顾深的说法。
“白莎莎是季微白的前女友。”顾深开口说道,“还是她倒追的。不过也没费什么功夫,季微白就被她追到了,一开始两人的感情还挺好。”
这部分顾臻其实已经听过,便“嗯”了一声,让顾深继续往下说。
“衣服一套一套地给她买,不算高价但是对于初中生已经算是有点负担的钻石和水晶饰品一样一样地向季微白要,有些东西我都不敢像她那样爽快地敞开了钱包买,她倒是花季微白的钱花得十足大方……就连家里举行的一些宴会也正正经经地把她当女伴给带进去,还给她声势浩大地办生日宴会,很多人如果不是因为看在季微白的面子上,谁会去参加她的什么生日宴会?季微白也是个傻瓜,他每个月的零用钱也不是没有止境的,自己还未成年呢,却哪怕省下了平日的花费也要白莎莎过得舒坦。”
这一段顾臻倒是真的从没听说过,顿时愣住。
顾深还在继续说:“那个男生看见了吗?祁则晟,座位就在你旁边的。他原本和季微白是死党。”
顾臻怎么会不认得。祁变态的模样,就算化成了灰他也不会忘记,骨灰盒都得躲着走。
然而顾深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让顾臻大出意外:“初二那年,祁则晟的生日会上,季微白送祁则晟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机车模型。”
顾臻茫然,机车模型有什么不对的吗?
顾深笑道:“机车模型啊,还不是限量版的……价格大概就只有白莎莎耳朵上那一对珍珠耳环的价格。你说祁家和季家那交情,祁则晟和季微白那交情,送辆中档机车都只能算是勉勉强强了。就算祁则晟当时还不能骑吧,至少态度在那里。”
顾臻:……
对不起土豪的世界我不懂。
这样想起来,季微白和他在一起的倒是没有表现得这么土豪过啊。
“不过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白莎莎的衣服一天换一套,首饰也是过几天就换个样式,季微白的钱包估计都被她掏空了。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世交的情分……”
这个版本和顾臻以前听到过的完全不一样。
顾深继续说道:“后来祁则晟就火了。不过这人发火的方式也挺有意思——他去追了白莎莎。”
“当时学校简直热闹极了。我们学校校风比较开放,就连老师都偶尔会跑出来看热闹。每天白莎莎都会收到两束花,一束白玫瑰和一束红玫瑰,其它还有蜡烛爱心,氢气球告白,烟花告白等种种手段……阿臻你不知道,我到现在为止在书上或者电影里看到过的所有经典告白手段,当初都亲眼见识了一遍。”
可惜听到自家前男友曾经如此卖力地追求一个女生也实在让顾臻幸灾乐祸不起来,他问道:“然后呢?”
白莎莎是怎么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或者说,祁则晟是怎么把她从季微白的手里追到手的?
“季微白不是没钱了吗?”顾深语气嘲讽地说道,“祁则晟用一个至少一克拉的钻戒当着众人面向白莎莎告白,要她若是愿意当他女朋友,就戴上它;要是不愿意,就拒绝……他也是个有趣的,那钻戒旁边连发票都留着。”
顾臻却是明白了。
白莎莎戴上了戒指,自然是当众承认接受了祁则晟的追求。这可不是几束鲜花或者别的礼物,收下就收下了也不用负责的。
祁则晟一眼就看穿了白莎莎的本质。
“后来季微白和白莎莎就吵了一顿,还和祁则晟打了一架,之后就转学了。”顾深最后给这件事做了个总结,然后说道:“阿臻你以后可要千万小心像这样的女生。反正我是不相信两个家世背景差那么远的人之间会有真爱这种说法了。那种女孩子如果不是为了钱干嘛来找你?阿臻你长得也好看,那种女生不是看脸就是看钱包,你可要小心。”
顾臻倒是觉得她的话里里面有几分偏见,却只是笑笑不跟她争辩。
半晌,顾深却又开口说道:“……其实季微白那段时间为她花掉的钱,怕也远远不止是一个钻戒的价格。他虽然傻了点,但是对白莎莎绝对是一片真心……白莎莎要是有点脑子,就绝不会分不清楚孰轻孰重。我其实也不喜欢和人一起欺负一个女生,但是白莎莎这事……我也是怕了。”
顾臻愣了一愣,才明白她的意思。
顾深的意思是,他们家也很有钱,谁知道以后谈个恋爱,对方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她的家世财产而对她好。
这真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事情。
顾臻想了想,安慰道:“不要想太多。并不是所有人都和白莎莎一样的……那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顾深摇了摇头,而后故作俏皮地说道:“所以阿臻你以后一定要找门当户对的。”
虽然这其实不能说明什么——但顾深还是觉得:就像叶母会为了三百万把顾臻给卖掉,但是她却知道,顾家哪怕有一天破产了,也不会为了区区几百万出卖自家的骨肉。
因为他们的眼皮子没那么浅。
两兄妹在这边说着话,却听见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撞击声。
☆、第 24 章
祁则晟把餐盘打翻到了地上,各种盘盏掉了一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眼神冷冽,脸上带着嘲讽,问白莎莎:“真心的?不好意思,我不相信你白莎莎的真心。”
顾臻没关注两人先前的动静,只能从他的这句话判断出白莎莎应该是向他表衷心了。
他也觉得好笑,当初在季微白面前,白莎莎可是口口声声说是只喜欢过季微白一人的——不过,也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了。
白莎莎却红着眼又辩解了几句,说道:“那时是你开始的,就算你是在玩弄我我也认了。祁则晟,你管不了我喜欢你。”
这几句话里带着哭音,当真是情深意切。
但偏偏周围却已经没人起哄。
祁则晟冷笑:“但我不爽你缠着我。能离我远点吗?”
白莎莎却很有气势地回答道:“不能!”
顾臻想起数年后白莎莎对祁则晟畏之如虎,连名字都不敢轻易说出口的模样,突然觉得如今的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觉得,这年岁的祁则晟似乎也还没有那么可怕的样子。
顾臻刚这么想了一下,结果后面的剧情却又有了变化,打破了他先前的想法。
祁则晟怒到极点,不知为什么却又突然笑了,说道:“你要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也可以。”他向着地上的那堆事物的残骸使了个眼神,“你把地上的东西全吃了,我就相信你。我不但相信你是真心的,你从明天开始就是我女朋友,你要什么东西我都给你买……怎么样?”
白莎莎望了他半晌,然后说道:“你说话算数。”
顾臻顿时被惊愣了。
白莎莎却真的慢慢跪了下去,伸手去捡地上的东西。
顾深大喊一声:“拦住她!”
不知道是因为她因为她的语气太有震慑力还是顾深本人真的在学生之中很有人望,她这样叫了一声,之前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围观的学生里面还真的有人伸手去抓住了白莎莎,一把打掉了她手中捡着的面饼碎片。
然后顾深就穿过人群走了过去。顾臻愣了一愣,却也跟在她身后走了过去。
白莎莎还在作势想要挣扎,顾深却已经对一个女生说道:“找人来把碗和菜都扫掉。”
女生急急忙忙去了。
祁则晟则是眯起了眼睛,颇有些不高兴地望着顾深,问道:“干嘛不让她把东西吃下去,顾大小姐?”
顾深说道:“你是想上新闻还是想上法庭?”
不管是“富二代威*女同学下跪舔食食物残渣”或者“富二代*迫少女吞吃餐具碎片导致生死不明入狱”……都同样作死好吗?
然后她就对白莎莎说道:“你要犯傻吧,也该有个限度。”她纤长手指指了指地上夹了一堆瓷盘碎片的食物残渣,说道,“看清楚,真吃下去你就要上救护车了,还未必救得回来。”
顾深其实说得挺有道理,祁则晟也知道她是出于好意,但是他还是觉得很不爽,所以最后只是哼了一声就走掉了。
顾臻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顾深竟然还是学生会年级代表。
怪不得她在学生之中似乎还挺有威信的样子。
新学校的第一周对于顾臻来说可以说是精彩起伏,各种八卦听了一耳,各种新鲜装了一肚。
另外,两个市区就连教学进度也不一样,所以课业对顾臻来说非但没有断层,还另外重新温习了一遍。在顾臻个人的立场上看来,新学校的学习气氛其实远不如老学校来得好,但是抵不过老师会教。顾臻在新学校上到的几堂课,教师无一不是语言生动风趣,各种典故和资讯信手拈来,十分有底蕴。
倒是有点大学教授讲课的味道。
这样一路到了周末。
周末早上起来,谢静羽拉着兄妹俩要一起去逛街买衣服。顾琤在早餐桌上跟顾臻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而这果然是一项需要受到祝福的活动。说是逛街买衣服,但事实上谢静羽却是带着兄妹俩去买了好几双鞋和帽子之类的,然后直到被带着进了美容院的时候顾臻还很天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个陪妈妈和妹妹逛街的陪客,直到他被谢静羽和顾深一起拖到美容椅上为止……
……中途省略两个小时的被镇压剧情。
之后下午到了工作室,顾臻才知道了谢静羽本人竟是个名声很大的服装设计师,名下有“羽蝶”这个中高级女装品牌和“色相”这个高级私人订制品牌,在国内都属于顶尖的大牌子。
虽然平时并不做男装设计,但是谢静羽还是决定为了自家小儿子破例,很愉快地给顾臻量了身高和三围。
而在工作室等候谢静羽的途中,顾臻竟然还看到了几个电视上偶尔看见过的熟悉面孔。他惊愕了一下,就又很快地反应了过来。
顾氏的名声他其实上辈子就经常听闻,只是没想到会和自己有所瓜葛就是了。他对顾氏企业了解得不多,但是既然和季微白在一起,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了解过其它同行或者不同行的各位商业大鳄。
顾氏主要经营的就是文化,影视,电子等行业,但是对于服装业等等也有所涉及。所以相应来说,谢静羽的工作室里面会有大小明星出入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顾深看见顾臻对进进出出的小明星感兴趣,还跟他说那些明星的八卦。哪个明星作风不好,哪个明星不好相处,哪个明星八面玲珑,哪个明星重情重义,哪个明星很有章法……自她口中说来都条理清楚,简洁明了。
分明这也算是在说人八卦,顾深却往往就是一副就事论事的语气,哪些只是传闻,哪些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她也说得明明白白,逻辑清晰,简单易懂,却又很少带上个人情绪,让人一听就觉得她说出口的内容必然很可信。
顾臻听着听着倒是对顾深刮目相看,难怪当初季微白对她评价这么高——虽然都不是好话。
顾深的为人处事确实很大气,顾臻听着自家妹妹闲话,难得的一点也不觉得烦躁,反而感到很有趣。
等到下午收到电话回到家,顾臻才发现顾占丰早就等在了家里,与他一起的还有两个比兄妹俩稍微年长一些的年轻男女。
顾深顿时有些不太热情地叫了两声“堂哥”“堂姐”。
顾占丰就向顾臻介绍这是顾家大伯的儿子和三叔的女儿,是他的二堂兄和大堂姐……占了老大排行是两人的亲哥。
二堂兄叫顾长歌,大堂姐叫顾文婕。
而后顾占丰又给了顾臻一张银行卡,告诉他新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已经办好,以后的零花都会直接打到他的卡里。
这之后夫妻俩让兄妹俩去陪兄姐聊天,就先去商量事情了。顾深看了她堂哥堂姐一眼,便让两人跟她一起上楼。
上楼的时候,顾文婕却特意走在了顾臻的旁边,很是明显地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听说你养父母要了三百万的养育费?”
顾臻顿时一惊。
顾深听到这一句,顿时瞪了一眼顾文婕,说道:“三姐,你要是不会说人话,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三叔有没有教人学说人话的补习班。”
顾文婕顿时怒了:“丫头片子说谁呢!?尽会告状显示你能耐对吧?”
顾长歌叹了一口气——这两人又吵上了。
顾深眼神凌厉,瞪着顾文婕道:“可不比你要能耐很多?要不要我告诉你我上学期的考试成绩?对了,要不要告诉你阿臻的考试成绩……说真的,我看到他的成绩单的时候还觉得很吃惊呢……”
顾长歌顿时神态惊异地看了顾臻一眼。
顾臻:看来这堂姐成绩不好……而且和顾深还是宿敌。
顾文婕恼羞成怒,叫道:“谁关心你的考试成绩了!?小丫头,整天就知道读书,成绩好有什么用?小心嫁不出去!”
顾深站在楼梯上方,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居高临下地对顾文婕说道:“是哦。我倒是忘了,三姐你人生的唯一价值就在于嫁人了。找到对象没?对方身家几何,相貌如何,成绩单上的红字比起表姐你来怎么样啊?”
两人唇枪舌剑,转眼就来了好几个回合。顾臻好几次想要阻止,但是却愣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反而是当二哥的人站在一旁,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见顾臻看他,他就安慰了刚见面的堂弟一句:“放心吧……深深七岁以后文婕就再也没有吵赢过她了。”
顾臻其实不是在担忧这个。
顾长歌看了看他的表情,又继续说道:“而且今年难得二叔把你找回来了,深深心里一定很高兴,就让她们好好吵一架吧。”
顾臻完全不明白顾长歌这话里前后的逻辑关系。和堂姐吵架是顾深的庆祝方式吗?
所以他就问了:“二哥你的意思……我不太懂。”
顾长歌说道:“往年文婕不是吵不过深深嘛,所以老爱拿你的事情出来刺她。今年你都回来了,文婕连她的痛脚都抓不住了,估计这次肯定要一败涂地……你不知道吧,你一直就是深深的逆鳞来着。”
顾臻听得怔住。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厅里爆出了一声大叫:“不就是两个乡巴佬养出来的野小子吗!?你得意什么——”
☆、第 25 章
顾臻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动一下。
顾长歌听到顾文婕叫了那么一句不像话的,这也有点惊异,就想上去教训顾文婕。
却不料顾深神情可怕,直直地瞪着自家表姐,冷笑着幽幽道:“你也不过就是两个城里人养出来的乡巴佬,得意什么?”
顾文婕怒到极致,叫道:“小丫头!看我撕了你的嘴!”
顾长歌立刻冲上去一把抱住她,说道:“别闹了行不行!?”
却见客厅楼下的一扇门猛然被打开,顾占丰和谢静羽正好从门里走了出来。顾占丰开口问道:“文婕你要撕了谁的嘴?”
顾文婕瞬间噤声。
顾占丰看了她半晌,说道:“你爸说你性子躁,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确实应该锻炼锻炼。据说你爸在A国给你报了个义工活动,一个暑假的时间,我之前倒是想劝他别那么狠,现在嘛,你自己跟他商量吧。”
顾文婕顿时愣住,半晌,叫道:“怎么可能!?”
然后她就再也顾不得和顾深吵架,而是匆匆冲下楼梯奔向了顾占丰身后的房间。
顾占丰这才过来问自家女儿:“怎么又和姐姐吵架?”
顾深翻了个白眼,说道:“每次都是她先说话没把门的好吧……而且……”
顾占丰:“嗯?”
“……她说我就算了。阿臻又没得罪她,她凭什么找阿臻的茬!?三百万又不是阿臻自己要的!”
顾占丰这才知道侄女说了什么。
他愣了一下,却是走上楼梯,然后拍了拍顾臻的肩。
顾臻知道这算是安慰,于是冲着顾占丰笑了笑。
顾深看着他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就觉得十分委屈,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她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全部憋了回去,然后对顾长歌和顾臻说道:“我们上去吧,不管她了。”
这天顾臻直到晚餐时才看到顾文婕,这为三姐很不情愿地跟他道了歉,然后就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反而是顾长歌和顾琤的感情似乎很不错,一直说说笑笑的,只是话题有点深奥,说的不是明星游戏之类的内容,却是新政策和生意经之类的东西。
顾占丰偶尔也会插口说几句。
第二天早上这对堂兄堂姐就走了,倒让顾臻有些迷惑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顾深见他不解,说道:“是来认识一下你的啦。”
最近兄妹俩渐渐变得有默契起来,往往顾臻还没开口,顾深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反过来顾臻对顾深的默契度就差了很多,十次大概有九次猜不对。
……好像跟全错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了哦?
而后路过银行的时候顾臻顺路查了一下顾占丰给他的银行卡之中的数额,然后对着那一长串的零张大了眼睛。
顾深对上顾臻的时候也完全不知道避讳,竟然一共把头凑进来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比我的多好多哦……唔,爸不会是把这么多年的零花钱全部都打进去了吧?”
顾臻有些迟疑地说道:“哪里用得了这么多?”
顾深吐了吐舌头,说道:“那就用来投资啊。”
顾臻顿时一愣。
“其实我也不会把每个月的零花钱都花光的啊。爸说我们要从小自己学会理财,所以要我们每次买东西都记账……嗯,午餐和零食的花费每月定一个限额就行,不用每次都记账,但是除此之外的购买行为都要记账,一千以下的花费可以自由决断,一千以上的花费就最好先做一个购物计划,评判自己有多想要它,多需要它,以及之后又能够如何使用这样东西……比如说首饰,就要判断它能怎么配我的衣服,能配多少衣服,我能在哪些场合穿戴它,有没有升值余地……等等。我觉得这种做法很有用,我从小到大靠这种方法少花了不少冤枉钱呢。”
顾臻听她这样说着,仔细想了想,倒是突然佩服起来顾占丰的教育方针。
顾深继续说道:“然后若是有多余的钱,就可以去进行投资了。我到目前为止,尝试过股票,期货,基金,债券,开店……还尝试过做网站……阿臻你也可以试试哦。”
她板着手指一一数过去。
顾臻听得惊奇,问道:“效果怎么样?”
“怎么说呢,有亏有赚。”然后她笑了起来,“还是亏的时候多一点吧,不过我觉得吧,每次尝试的时候我还是多少有点进步的。最近能够稍微赚一点了。”
顾深说得轻松,但是顾臻却知道在那些“亏的时候多一点”的日子里,顾深的心里想必也是很不好受的。
于是他又问道:“现在还有在做些什么?”
“闲钱在进行组合投资,另外店也还开着,就是赚得不多——要去看看吗?”
顾臻的回答自然是肯定。
于是这天下午他们就去了属于顾深名下的小店。
店铺并不大,竟然是个陶艺吧,兼职寄售。顾臻从橱窗前走过,看了一眼摆设的陶艺作品,竟然都相当地不错,倒是让他大感意外。
顾深便对他解释道:“是专门邀请陶艺师制作出来的。店铺的主要收入有三个方面,一是陶艺制品寄售,二是制陶材料出售,三才是自助制陶作业。我们还会每周进行两次的制陶现场教学,邀请专业的陶艺师来进行不同主题的陶艺制作示范。”
听上去其实还蛮专业的,顾臻奇怪地问道:“感觉挺不错的嘛,为什么生意会不好?”
顾深扑哧一声笑道:“一开始当然没有这些项目。”
顾臻顿时明白了。在刚开店的时候,顾深自然不可能把什么都考虑得很周到,而到如今这一步,她也肯定是跌跌撞撞摔了很多跤才走到的。
大概顾占丰让她开这家店的初衷,也就是想让她一路跌倒一路学会如何前进。
顾臻笑道:“其实你一点都没有亏吧。”他伸手点了点顾深的脑袋,“这里一定赚了很多,是发了大财才对。”
顾深也笑了,拉住顾臻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语气得意:“被你发现了!”
然后她露出了正色,问顾臻道:“阿臻你呢?打算怎么用钱?”
顾臻想了想,回答道:“还没有想好,要不回去的时候深深你先给我介绍几个信用好的理财产品吧?”
顾深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等回到家里,顾深搬出了一堆的宣传册,果然很是认真地给顾臻介绍了好几家她印象比较好的基金,又介绍了她自己了解和研究过的一些股票和期货。
到最后,顾臻还带了一堆的介绍手册回了房间。
他翻了一会儿手册,心思却并不在投资理财上面。
他想的是他能为顾家人做些什么……或者说是能回报“父亲”,“母亲”,“大哥”和“妹妹”一些什么。
虽然到目前为止,顾家都没有任何人向他要求什么,仿佛他就应该理所当然地生活在这个家中,接受他们的维护和给予,但是这反而让顾臻觉得有些不安和不真实起来。
不管他出生时与他们是多么地亲密,但是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对于顾臻来说顾家人确实是同陌生人一般无二。所以接受他们这样过于亲密的温柔和无条件的给予,反而让顾臻觉得很不自在。
就连在叶家,或者曾经对着季微白的时候,他也没有感受到过这样毫无压力,也无附带条件的好。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感情带来的与其说是幸福感,还不如说是恐惧。
他总觉得自己也必须要做点什么,回报些什么,才能稍微抚平这份不安。
第二天早上去上课的时候,顾臻就向顾深问起了顾家人的事情。
然后他知道了关于顾家人的很多事情,比如各人在饮食上的喜好,擅长和喜欢的运动,都有过什么趣事和糗事……等等。
顾深还特别活泼地跟顾臻强调:“阿臻我喜欢吃香草和巧克力口味的点心哦。你可要记好了。”
顾臻说道:“是吗。我也喜欢呢。”
然后顾深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顾臻一眼,说道:“我们果然是双胞胎呢,喜欢的东西好像都差不多。”
她的笑容在清晨有些凉意的秋风中格外灿烂。
顾臻也这么觉得。
仿佛越和顾深相处,就越是能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远比预想中要更加接近,与和叶安相处时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就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那之后,顾臻了解了顾家所有人的喜好之后,最后还是决定亲手酿一批果酒给大家喝。据他的了解,顾家人包括谢静羽和顾深都是能喝酒的,而且酒瘾还不轻。
这也是顾臻唯一拿得出手的回报了,还是因为食谱的存在。虽然他也能够做菜给家人吃,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叶家,吓着顾家父母还无所谓,吓着顾家的厨师就不好了。
但是酿个果酒就不一样了。
顾臻之前就顺手收集了不少水果的种子,如此已经培育了不少时间,也很是积累了一批果实,这时正好选来酿酒。
比较麻烦的是他对酿酒的实际*作不熟悉,所以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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