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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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自横第一次被人推秋千,刚荡悠起来的时候心都是颤的。

脚不着地本是一件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事,但因为身后的人是季慵,周自横渐渐平静下来,开始享受小时候没享过的福分。

大概晃了一分钟,周自横长腿接地,用脚刹住,回头问季慵:“你怎么在这儿?”

季慵穿了件深色羽绒服,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往周自横旁边坐:“我小姨妈想我。”

周自横“哦”了一声。

两个长腿少年同坐在一个儿童秋千上,多少有些挤。季慵握着两边的绳索,看起来像是把周自横揽在怀里一样。

“其实是我想你了。”

从医院出来到现在,周自横终于露出笑容。

季慵:“话说你手机怎么关机了?被人扒了?”

“……”周自横很想给对方一个白眼,“没电了,今天发生了很多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比如钱若土如愿以偿学了自己想学的东西,比如他妈严慧要结婚了。

不过周自横还是选择报喜不报忧,只说了前面那件事。

季慵是真佩服:“你这发小牛逼啊!”

周自横:“那肯定的,钳子一直都特牛逼。”

季慵脚上使劲,两人在秋千上开始慢慢晃悠:“牛逼归牛逼,但不是说摄影穷三代吗?”

周自横:“……”

季慵:“一个镜头就特贵,不然我早就是男版陈曼了。”

周自横:“……”

话说钱若土和季慵这俩,某些方面还真的像。

“不过喜欢就行,我刚开玩笑的,如果我喜欢摄影,老季也会让我学的。”季慵问,“这种都属于艺术类吗?艺考的话大概是十一月份到一月份。”

周自横对于艺考也不太清楚,只从钱若土那里了解到一点:“应该是学美术吧,考上之后再选摄影专业。”

“美术?”季慵凑近他,低声问,“画……人体艺术吗?不穿衣服的那种,我免费不收钱。”

周自横:“……”

季慵又说:“老周,一起吗?两个人是不是要加点钱?摆什么姿势好呢?”

周自横:“……”

他恨不得锤死这个傻逼。

“不过钱叔能答应钳子学摄影,也是出乎我意料的。”周自横也开始跟着晃秋千,“你知道钳子哪句话让我印象最深吗?

“嗯?”

“他对钱叔说,还记得小时候,为什么要给他取名钱若土吗?”

“字面意思?”

“差不多。因为钱财是身外之物,是一把泥土,应该踩在脚下,不应该为它躬腰。钳子说比起钱,这世界上总有让他更高兴的事情。”

周自横:“真是个好名字。”

季慵发现今晚小室友情绪有点不对劲,不过也没立刻问,只说:“你的也是好名字。”

周自横跟他对视上:“这个名字,是我爸给我取的,他说人应当像一叶扁舟,随心所欲,不被波浪所控,自己主宰人生。”

“后来直到他们离婚,我才知道,这名字取得不好。”周自横盯着脚下的一片落叶,“自横自横,就是被人抛弃的一个小船,到哪儿去都没人管。”

周自横想起病房里,严慧的那个微笑,心中一阵钝痛:严慧不喜欢周琮,不对他笑,所以也不喜欢自己。

“才不是。”

周自横怔住,抬眼看着身侧的这个少年。

他眼神清澈,看向自己时眼底有细碎的光。

他说:“才不是。周自横三个字,是从亲吻到微笑。”

周自横自己默读了一遍,无声的笑了。

还真是。

从亲吻,到微笑——这是季慵给他名字的新定义。

“那横呢?”周自横一只脚落地,另只脚悬空,他做出“横”的嘴型,“横是什么?”

季慵凑过来。

在周自横嘴唇被堵住之前,他听见季慵哑着嗓子在自己耳边说——

“伸舌头。”

于是季慵借着小区里微弱的光,用自己的嘴诠释了什么叫“横”。

最后周自横下秋千的时候,脚都站不稳——被冻僵的。两人在寒风里亲了足足十几分钟才回家,冻得手脚冰凉,脸却烧得发烫。

季慵在小姨妈家住了两天,直到被温书琴五个夺命连环催后终于回家了。

钱若土忙着准备复读的事情,周自横不好去打扰,季慵回家,周琮也没回来,家里就剩他一个。

若是以前,他觉得一个人待着再寻常不过,可是一学期过去了,他的周围多出许多声音来——这些声音吵闹,嘈杂,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入侵了他的生活,却不可替代。

他想起徐涛,估计这会儿也是一个人在那小房子里酿青梅酒吧。

给徐涛打了电话后,周自横决定出门买几斤茶叶。

徐涛以前就茶杯不离手,尤爱白茶。周自横也不知道那表面长毛的东西泡出来是什么味道,反正他不喝。

出了门,冬日里出了太阳,偶有寒风,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周自横突然想念季慵放在宿舍里的那天中老年秋裤。

有一种寒冷叫不穿秋裤——周自横发誓他再在不装逼了。

街上人还挺多,周自横边走边找茶叶店,不时有发传单的小哥拦住他,恨不得把印着男科健康医院的传单贴到他脸上。

幸亏不远处就有个茶店,周自横走到店门口时手上已经拿了五份传单了。

他低头一看,正好看到那行大字——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如果没有下面那排“真男人,用盛仁”的话,他会以为这是高尔基的《海燕》节选。

周自横走到垃圾桶旁边,正打算直接把手上那几张扔进去时,竟鬼使神差得拍下了那张壮/阳/药传单。

他顺手把照片发给季慵。

茶几上的手机一震,正在给季雪解数学题的季慵拿起来一看:“……”

操。

季慵:竟该死的甜美。

他给对方发——

【?】

【男人,你是在玩火还是挑衅?】

不得不说,霸道总裁看太多的人,戏真的满得快溢出来。

要不是亲耳所听,周自横绝壁不会相信在这个正跟自己发微信的人的表皮下,有颗会说出“从亲吻到微笑”这种话的心。

周自横突然想陪他演下去,没办法,自己选的男朋友,就算是看遍世间所有霸道总裁也要宠着。

【我告诉你,季傲天,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周自横点了发送,应该……是这么回答吧。

季慵在这头,脸上挂着迷之微笑。

【男人,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你面前不堪一击。】

季慵想了一会儿又发——

【我最近都肿的特别厉害,特别是你那天伸舌头之后。】

周自横看得一愣——大冷天里,他却觉得脸上莫名有点烧。

操,刚刚他是在主动跟自己男朋友调情吗?

谈恋爱……都这样吗?

抬头对着茶叶店玻璃门看见自己一脸傻笑的周自横:“……”

他是疯了才会陪季慵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小室友半天没回消息,季慵对着手机傻笑——一定是害羞了。

季雪看着半天没解出一道数学题还对着手机傻笑的老哥:“……”

完了,男人一旦中了爱情的毒,都是傻子。

以这些年季雪对她老哥的了解——嫂子是真爱。

不过,这嫂子得长成啥样啊,能把季慵迷成这样?

她突然很好奇,朝季慵那边挤:“哥,跟谁聊天呢?”

季慵悄咪咪移开手机:“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写你试卷去。”

季雪:“你不说的话,我就挖坑不填。”

季慵:“……”

不得不说,这个威胁虽然可耻但有用。

季慵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妥协了:“你说过年的话,送什么比较好?”

季雪按捺住激动的心,一定是送给嫂子的,她想了会儿:“斩男色?”

季慵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们……现在都这么暴力吗?送刀然后斩了我?”

季雪太阳穴直跳:“……”

直男真可怕。

可惜她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位“直男”早就不直了,不仅自己不直,还把室友也带弯了。

“算了,送个首饰吧。”季雪怕自己聊不下去,直接抱着卷子跑回房间去了。

季慵半瘫进沙发里,整个人骨骼松懒,首饰吗?他小室友会喜欢吗?

临近过年,徐教授仍一个人待在家里,这会儿正和馅儿包饺子。院子大门一直开着,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晒得昏昏欲睡。

于是周自横一进门就看见徐涛拿着擀面杖睡着了这种画面。

徐涛边睡还边说梦话:“别碰……别碰我……假发……”

周自横:“……”

假发?

当初徐涛被人夸赞的除了学术论文,还有那一头虽然花白但是浓密的头发。

所以……是假发吗?

周自横走得悄无声息,趁着老教授睡得安稳,默默往对方头上摸了一把。

这触感……有点像塑料。

正当周自横一一排除各种假发原料时,徐涛突然睁开了眼睛。

正对上自己导师视线的周自横:“……”

两人整整对视了三秒,周自横稳住表情,一脸正直:“有苍蝇。”

徐涛刚醒,老年人有点懵:“……哦。”

等到对方把都沏好了才反应过来——冬天哪来的苍蝇!你这个年轻人坏得很。

两人安静品完茶,就开始包饺子。

周自横手脚麻利,但也是第一次包,一个个跟醉倒的大汉一般,还咧着嘴。

徐涛就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教他,这让周自横不禁想起两年前刚进实验室那会儿,对方这是这么一步一步教他怎么操作仪器,怎么查阅文献,怎么处理实验数据。

徐涛见他心不在焉,以为他想家里人了:“怎么?周教授还没回家?”

“工作忙。”周自横把刚包好的饺子立在案板上,这次包的比之前的都好多了,他不禁拿起手机拍了照,发了朋友圈。

不一会儿,戏剧社那帮人就给他点了赞。

林平之还问:这是你包的还是季哥包的?

季慵在下面回:好吃不如饺子。

周自横刚想把另只手擦干净回复对方,就听徐涛冷不丁来了句:“谈恋爱了?”

周自横心跳加速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点头:“嗯。”

又主动说:“他是个特别好的人。”

徐涛站起来,估计给花浇水的时间到了,他只说了句:“你觉得好就行。”

周自横那天待到晚上才走,徐涛家是比外婆家还可怕的存在——老师填鸭式的喂养让他差点没撑死。

周琮给他打电话,跟他说自己回家时间提前了,三十就能回来。

周自横想着可以跟对方一起买年货,现在就不先自己买了,于是他把家里从里到外认真打扫了一遍。

期间季慵隔三差五就给他打电话,聊些有的没的。

直到二十八号,周自横收到了季慵的短信。

【今晚出来看星星吗?】

周自横回:不去。

这么大雾霾,看什么星星。

【那不看星星,光出来也行。】

【小室友,约个会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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