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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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十令在饭堂里遛了一圈就离开了,也不知是来干什么的,他整个人气色不太好,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吃完饭,九方渊就和方观是秋子清告别了,自己回了屋子,继续修炼,他马上就要结金丹的,最近是关键时期,不能马虎,加之玉矿一事,逼得他不敢松懈。
玉奴已经出来作乱,定然是受鬼门中杂碎们的指使,免不了要硬碰硬,他可不想输给手下败将。
这一修炼就是几天,最后还是三更把九方渊叫醒的,它馋血气了,说好了收拾完泰和真人那个老家伙,就让它饱餐一顿的。
九方渊正在冲击金丹,猝不及防泄了气,看着三更的目光寒凉,像是在问:你想死吗?
冰冰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活该!
三更顶着九方渊要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道:“明天就是除夕,主人不和殿下一起守岁吗?”
九方渊一怔,他把这茬忘了。
三更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连忙趁热打铁道:“殿下离开的时候,主人还说让人家等你,都等到除夕了,听说除夕一起守岁,能够白头到老,主人难道不想去找殿下吗?”
九方渊拧着眉:“真的吗?”
三更:“嗯?”
“白头到老那个。”九方渊罕见的有点不好意思,“一起守岁,就能白头到老?”
三更睁眼说瞎话:“没错!”
“行,那就去吧。”没忽略三更的兴奋,九方渊笑了下,十分温柔地说,“如果不能白头到老,我就把你剁了,喂冰冰”
三更:“……”
冰冰:“……”
之前说过要带方观是他们一程,九方渊还记得,正准备去找找他们两个,谁知一开门,就遇到了。
方观是一如既往地打招呼,笑嘻嘻的:“九方,好几天没见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外出了一趟。”九方渊随口胡诌,“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方观是和秋子清都背着包袱,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择徒大典刚结束,我和子清准备回家了。”方观是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之前你不是说过,能顺路送送我们吗,我俩回家肯定会来不及,就想到你这里来碰碰运气。”
九方渊记得这事,笑了下:“我也正准备去找你们来着,稍等,我去带上包袱,咱们这就出发。”
一听这话,方观是明白了,九方渊是答应要送他们,虽然说是来碰碰运气,真碰到了,还有点不太敢相信。
秋子清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暗自叹了口气,对九方渊道:“不急,你慢慢收拾。”
九方渊收拾得很快,三人坐着云鹤,从天秀峰出发,往沧云穹庐的山门飞去。
到达山门时,九方渊也登记了一下,给段十令留了个言,虽然对方可能并不在意他下山的事,但他并不想因此事落下什么话柄。
一出山门,云鹤便加快了速度,方观是一手抓着秋子清,一手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小心翼翼地往下面看,看一眼,忙收回头,像是被吓了一跳。
“这也太高了。”方观是感慨道,“九方你可真厉害,能控制这么厉害的云鹤。”
九方渊摆摆手:“不算什么,还没问,你们两个择徒的结果怎么样?”
提起这个,方观是又兴奋起来:“过了,我和子清都过了,等出了正月,我俩再回来进行修炼考验。”
“恭喜。”九方渊道,“我没参加择徒大典,仪式上可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
方观是掰着指头数:“没什么值得说的,听说宗主泰和真人昏迷不醒,你应该知道,长老们请了奈何医谷的人来看,也没瞧出个结果。”
九方渊左耳上的耳饰发出叮叮的脆响,他抬手摸了摸耳垂,那是三更变幻成的:“师尊之事,我也很担忧。”
方观是想拍拍他的肩,想起秋子清说过的话,九方渊不喜欢跟人太亲密,于是手伸到一半缩了回来,安慰道:“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接下来路上,方观是一直没停过嘴,九方渊把这几日里发生的事粗略地听了一遍,方观是接触不到太多重要的消息,听说的事情有限。
唯一值得提一提的,就是泰和真人的伤,据说此次前来沧云穹庐帮忙治疗的,还有奈何医谷的奇才,桑勰。
九方渊对桑勰没印象,上辈子两人之间的交集也很浅,浅得几乎要谈不上交集,桑勰是奈何医谷第二个疯子,比曾经拿药人做实验的疯子更疯。
九方渊会知道这人,纯粹是因为,寒毒骨钉是桑勰发明的。
上辈子从洪荒秘境出来后,他因寒毒骨钉修为尽失,自然会去了解一下这东西,查着查着才发现,寒毒骨钉是奈何医谷的奇才桑勰研究出来的。
九方渊查过,桑勰和花絮棠没有关系,当年在洪荒秘境算计他的人,应该不包括桑勰。
九方渊让云鹤先将方观是与秋子清送到家,他可不想带着这俩人去淮州城,虽然他对方观是已经没有太大敌意了,但还是不想让他们和鹿云舒见面。距离确实很远,从沧云穹庐到方观是和秋子清的家后,天已经黑了,两人道了谢,还想留九方渊歇息一晚,吃个饭。
九方渊拒绝了,坐上云鹤,掉头往淮州城去,明日里就是除夕,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只想陪着心心念念的小殿下一起守岁,然后白头到老。
*
是夜,淮州城鹿家。
鹿云舒托着下巴,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的梅树。
离开沧云穹庐已经半个多月了,他好久没见到阿渊了,不知道阿渊有没有受泰和真人与段十令的欺负。
院子里的梅花开得很盛,前两日一直下雪,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直到今天下午雪才停。
寒梅映雪,月色如缎。
鹿云舒捧着暖手炉,他怕冷,虽然手脚都是热的,但一到冬天,就喜欢捧着个暖手的东西。没穿书之前,一下雪,他就爱往兜里揣暖宝宝,穿书之后没有暖宝宝,只能用暖手炉。
鹿云舒想起之前研磨梅花写下的信,那样写的话,阿渊能不能看懂,会不会明白他的意思,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想念,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只能改了别人的诗句,希望九方渊能明白。
鹿云舒正思索着,忽然一阵风起,梅花上的雪纷纷落下,紧接着,云鹤从天而降,停落在院中。
九方渊提前让云鹤消了音,夜深了,他不想吵醒鹿云舒,他刚准备从云鹤上下来,就听到一道调高的声音,语气兴奋又激动:“阿渊!”
九方渊循声看去,就见鹿云舒从屋子里跑出来,眼睛亮晶晶的,边跑向他边问:“阿渊!你怎么会来?”
九方渊连忙跳下云鹤,接住冲过来的小胖子,从胸腔中发出沉沉的笑声:“听到你说想我,所以我来了。”
“好好说话!”鹿云舒没抬头,软乎乎的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我是很认真的在问,阿渊为什么会来。”
九方渊心情颇好,话赶话地逗他:“我是很认真的在回答,怎么,不相信?”
鹿云舒控诉道:“阿渊!”
九方渊叹了口气:“说过让你等我。”
说过让你等我,只要你在等,我就一定会来,无论你记不记得。
两人还没来得及多说,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什么人,在此处喧哗?”
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冷不丁的,格外突兀,听声音像是中年男子,沉稳有力,不怒自威。
四周一静,气氛有一丝古怪,本来就是大晚上,两个人一心注意着彼此,根本没料到会突然冒出来一道声音。
鹿云舒头皮一麻,揪紧了九方渊的衣服,这声音响起得太突兀,更重要的是,他对这声音没有一点印象,猝不及防听到,有一点懵。
院子里没点灯,循声看去,只看到走廊处站着一道黑漆漆的高大身影。
“阿,阿渊。”笃信科学的社会主义接班人鹿云舒同学穿书之后就抛弃了自己无神论者的身份,被能飞的云鹤,魂魄融合等事件冲击过,颇有些神经敏感,脑袋一木,脱口而出,“是鬼吗?”
九方渊:“……”
他可以确定,那是活生生的人。
九方渊没见过这种模样的鹿云舒,小殿下以前可不会将害怕表现出来,他有些新奇,一边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暗爽的享受着鹿云舒的依赖,一边思索着要怎样告诉鹿云舒来的不是鬼。
九方渊还没享受够,那道黑漆漆的人影又开口了:“鹿云舒?”
这次的声音不像刚才那般沉稳,带了点不赞同的意味,就像是……长辈对不懂事的小辈说话时的口吻。
鹿父常年驻守边疆,鹿母不是随军就是在各地处理铺子的事务,鹿家只有鹿老夫人管事,鹿云舒一怔,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没等他验证,又一道声音响起了。
“云舒睡了吗?”
这道声音能听出是女子,但又不像普通女子那般娇软,语速略快,听起来极有英气。
女子手上拿了一盏小灯,和男子一道走近。
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先说话。
鹿云舒还窝在九方渊怀里,怂了吧唧地揪着他的衣裳,警惕地看向面前的男女,他没听到任何消息,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女子把手上的灯凑近了些,照亮了九方渊与他身后的云鹤,稍稍放下心来,方才看向鹿云舒:“这么晚了,云舒怎么还没睡?这位是?”
鹿云舒卡了壳,听这熟稔的语气,他应该想的没错吧,这就是鹿小侯爷的娘亲。
鹿云舒抿着唇没说话,一方面他在纠结,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两人的身份,会不会引起鹿父鹿母的怀疑,另一方面是私人原因,他不知道怎么对待“父母”这种存在。
九方渊听着对方的话,明白了两人的身份,他不动声色地把奶团子护在怀里,微微一笑:“是伯父和伯母吗?我是九方渊,沧云穹庐的弟子,是云舒的师叔。”他这么一开口,不仅解释了自己的身份,还打消了尴尬的气氛。
鹿父和鹿母今晚刚回到府里,先去见过鹿老夫人,听了一些关于鹿云舒的事,知道儿子去了沧云穹庐,因而在看到九方渊身后的云鹤时,鹿母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沧云穹庐来的人。
鹿母把手上的灯递给鹿父,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冲着九方渊笑了下:“原来是渊儿。”
鹿云舒回家之后无事可做,一直陪着鹿老夫人,挑了几件在沧云穹庐发生的事讲给她听,九方渊是每件事中都会出现的主要角色,鹿老夫人记得清楚,有位名叫“九方渊”的孩子是自家孙儿的好朋友,跟儿子儿媳说着话也提到过几次。
鹿母是个精明的人,没有问九方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时候不早,只让他们两个早点休息:“今晚先和云舒凑合一下可以吗,看你们两个应该有挺多话要聊的。”
九方渊乐得如此,道了谢:“有劳伯母。”
他说完想起什么,侧了侧身,拢紧怀里默不作声的鹿云舒:“来得太突然,多有叨扰,给您添麻烦了,今日夜深风大,明日渊再正式拜访伯父伯母。”
“无碍,用不着那些俗礼。”鹿母摆摆手,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笑了笑,“今天时辰不早了,你们两个先休息吧,等明天我们再聊。”
说完她便催着两个孩子进屋,九方渊收了云鹤,与鹿云舒一同进了屋子,全程鹿云舒没说一句话,安静得像个胖乎乎的小哑巴。
把两个孩子送进屋子后,鹿父才开口问道:“怎么不多问两句,就让他们两个住一起吗,那人究竟是谁还不清楚,万一他对云舒不利怎么办?”
同其他沉默寡言的父亲一样,鹿父也属于那种不善于和孩子交流的,心里憋着事说不出,只会在孩子不在场的时候问问。
“人家不是自我介绍了吗,他是云舒的师叔。”鹿母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不怎么在意地拍拍鹿父的胳膊,“你没看云舒一直拉着他吗,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也来得及,再说,你没看到云舒穿得少吹着风吗?”
鹿母没多说,但鹿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个人一块生活了几十年,该有的默契都有,鹿父是实心眼,有时候想不到那么深,但经夫人一提醒,就能快速反应过来。
鹿父有些愧疚:“我,是我疏忽了。”
“我一开始也没发现。”鹿母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与鹿父又何尝不是五十步笑百步,“那孩子比我都上心,我相信他不会伤害云舒。”
毕竟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们做父母的都没发现问题,九方渊却能第一时间做出护着鹿云舒的举动。
鹿父也不再多说,鹿云舒先天不足,打小心智不全,他们两个人又事多,一年到头总不在府里,聚少离多,对鹿云舒的事情也不清楚,知道的还没有苏长龄多。关于鹿云舒的情况,两人只能从鹿老夫人那边了解,今日刚知道鹿云舒心智方面恢复了正常,两人心里高兴,方才大半夜过来,却没想到会撞见这么一出。
对于鹿云舒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自己,鹿父和鹿母倒不是很在意,他俩都忙,从鹿云舒出生到现在,两人陪着的日子加起来,可能都没一个月,打小就没多亲近,突然亲近起来才不对劲呢。
回了屋子后,鹿云舒一直没说话,神情有些恍惚,九方渊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不开心?”
是不太开心,今晚见到鹿父鹿母,鹿云舒想起他的父母了,穿书前的父母。鹿云舒抓住他的手,张了张嘴,话到嘴边了,却没说出一个字来,明明心里堵得慌,但就是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口子。
九方渊本就体寒,又一直赶路,带着一身寒气,他将手从鹿云舒手里抽出来,扫视四周,把放在桌上的暖手炉塞进鹿云舒手里。
刚才奶团子身上还是暖烘烘的,出去一趟,又抱了自己,沾了不少寒气,脸色都不那么红润了。
鹿云舒捧着暖手炉,被九方渊按在床边,他懵懵地歪了歪头:“阿渊?”
“冷不冷?”九方渊想试试他身上的温度,又想到自己体寒手凉,放弃了这个想法,“你刚才出去穿得太少了,冻得脸都发白了。”
鹿云舒本来打算睡了,只穿了里衣,睡不着方才跑去窗边坐着,身上只松松地套了件外衫,窗户开得小,他避开了风口,在屋里待着并不冷,出去一趟吹了风,就有点受不住了,九方渊虽有意给他挡着风,却也做不到遮得一点风都没有。
鹿云舒心里暖乎乎的,表情也不像刚才那么低落:“阿渊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九方渊关了窗户,回头看见坐在床沿的奶团子,表情柔和下来:“嗯,来看看云舒这里的冬天。”鹿云舒想起自己之前寄给他的信,轻轻咳了咳,耳根烧热,眼神有些游移,明白九方渊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暖手炉热乎乎的,鹿云舒很快暖和过来了,脸色也不像刚才那样白,透着红润润的血色,又变成了健健康康的、白里透红的奶团子。
九方渊心痒,手贴在他抱着的暖手炉上,状似无意地问:“刚才怎么一直没说话,不高兴?”
鹿云舒闷闷地应了声:“一点点。”
贴着暖手炉的手碰到了一起,轻微的触碰令九方渊心里升起一点不清不楚的感觉,像心尖上被兔子耳朵蹭了蹭:“想说说吗?”
有很多人并不喜欢跟别人分享私事,九方渊是这样的人,如果被追着问其中原因,他不会觉得对方是在关心自己,只会觉得很烦,将心比心,他不想让鹿云舒感觉到不适。
鹿云舒不知道从何说起,说自己的父母吧,有些不合适,说鹿小侯爷的父母吧,他也只了解过一点,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我不知道怎么说。”鹿云舒说。
这是委婉的拒绝,九方渊以为自己听不到鹿云舒为什么会不开心的原因了,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鹿云舒的声音:“可能说得没头没尾的,你不要介意。”
手被暖手炉暂时捂热了,不用担心太凉会冰到小孩了,九方渊捏了捏鹿云舒的后颈:“想说什么都行,我不介意,你可以随意一点。”
鹿云舒被烫得缩了缩脖子,却也没躲,等九方渊拿开手后,快速蹬掉鞋子爬上床,把暖手炉往枕头上一扔,掀起被子拍了拍床榻:“阿渊上来,我们说睡前悄悄话。”
虽然在沧云穹庐说要住同一个房间,但只住了半晚,鹿云舒对抵足而眠这件事耿耿于怀,他坚信只要一块睡了,就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九方渊长出一口气,认命地爬上床,坐在靠外一侧。
鹿云舒虽然是个孩子,但鹿家家大业大,他的床榻大,被子也大,睡两个大人都绰绰有余,更不必说他们两个都是没长开的孩子。
“阿渊睡外面吗?”鹿云舒捏了捏被角,“你可以挑一挑的。”
九方渊把外衣脱下,接过他手里的被子:“我习惯睡外面。”
这是他的私心,只要是和某人睡在一张床榻上,他都会睡外面,就好像,把人困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这让九方渊有一种掌控感。
鹿云舒不挑,只是问一句,他脱了外衫,只穿着一件里衣,挨着墙壁躺下,他怕太往外会挤到九方渊。
两个人盖了一床被子,中间空了一块,空出的位置大概能再放下半个鹿云舒。
九方渊侧过身,怎么看那空着的一块怎么不顺眼,他往里挪了挪,直到挨着软乎乎的奶团子才停下。
鹿云舒眨眨眼:“阿渊?”
九方渊理直气壮:“我往里一点,怕掉下去。”
怕掉下去你还要睡外面,鹿云舒忍了忍,没把这话说出来,怕九方渊恼羞成怒,以后不和他一块睡了。
九方渊清了清喉咙:“咳咳,不是要说悄悄话吗?”
“啊,对。”鹿云舒摸摸鼻子,往被子里缩了缩,有点尴尬,“我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之前酝酿好了一点情绪,和九方渊同床共枕,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太激动,他给忘了。
九方渊心神一转,这也许是个套话的好机会,他看了看一脸无辜的鹿云舒,体贴地先开了口:“想听我的故事吗?”
鹿云舒眼睛一亮,虽然看小说知道了关于九方渊的事,但听他本人说出来,可比小说什么的真实多了:“想听!”
九方渊理了理思路,开口就是一句:“我没有爹。”
鹿云舒握紧拳头,气愤道:“对,你没有爹!”
九方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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