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黑沉沉的夜幕笼罩着大地，残月如钩悬于夜空，月光清冷，掠过亭台轩榭，小桥楼阁，照进王府两个铁杆的窗中。

这是不为人知的地下室，潮湿，阴暗，弥漫着隐隐的血腥气，无端地让人感到冷。

地上有几个麻袋，鼓鼓的，隐约是人形，孩子的身量，却一动不动。

几个黑衣人急促地跑进，背起麻袋，再用轻功掠出，没有丝毫停顿。

地下室门口是严防死守的另一批暗卫，警惕地环顾着四周，防范不测。

那些黑衣人将麻袋一个个扔入马车中，八个，分两批。装完后，马车便轱辘轱辘走远。

马车驶过王府，驶过云州城门防，上了郊区的泥土路。

忽有树叶飒飒声，两道身影如疾风窜进了马车之中，却也是孩子模样。

身影入了马车，迷昏了尚未反应过来的守车人，厢外车夫无一丝察觉。其中一个孩童上前一一解开麻袋，露出麻袋中孩子的脑袋，他的手上衣上是斑斑血迹，衣服头发都极凌乱，为了到达这里，他们的御马而来，一个从未驾过马的孩童掌控马，再加上躲过巡查与追捕，确实是极危险的。

另一个则倚在车壁上看他做完这些事，半晌开口道“都死透了，救了又有什么用？”声音低沉喑哑，语气懒懒的。

“我在刀上动了些手脚，没有伤到要害”另一个声音清澈明朗，却有着不属于他年龄的淡然与宁静。

两人都不说话了，沉默在车厢中弥漫。

片刻后，孩童挑开车帘看了看窗外，有些吃力地抱起麻袋扔出去，外面是斜坡，上面长满了青草，孩子便从上面滚了下去。他尽量把动作放轻，可人体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仍然能听得清晰，可车夫愣是没有察觉。

倚壁的孩童漠然看着他做完一切气喘吁吁，却并不打算帮忙，只是冷冷道“小十的能力倒是大”

“暂时的而已”他将所有的麻袋抛出，拖出车座底下早已暗中安置的一模一样的袋子，鼓鼓囊囊，和方才那个也没多大不同。那孩童随即便带他潜入另一辆马车，办好一切，他看看外面天色，道“走吧，那混乱不过拖得了半个时辰，小十会把那些孩子安排好”

另一个抿了抿唇，突然道“他会抓来的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你有没有想过，你今晚救了他们性命，也许能将以后改变”

“哪里管那么多”孩童似乎笑了笑，在月光之下，那笑容格外纯净明澈“我不想看到他们丧命，仅此而已”

车外，夜静谧如斯，命运的轮轴却依然在悄然转动。所有人都无可退避地被推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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