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灭霸这回说死也不开口了。

洛基又质问：“灭霸, 你说你想要杀死一半的宇宙生命来保证资源的存续性, 那么我想问你，你是否在此期间已经想好了每个星球每个物种的发展的不平衡性？”

在座的都不是愚蠢的人，即使是观看投影直播的那些人之中也是有着足够聪明的人，他们当然会思考这个问题。

洛基的问题尖锐而且刻薄：“你是否想到过小概率事件？”

灭霸这回开口了：“即使是小概率事件也无所谓，消失一个物种或者几个物种并不是什么大事。”

这就有意思了。

洛基请出了天神组的另外两位成员：搜集者与分析者。

搜集者手持仿佛蜂蜜搅拌棒一样的权杖站在分析者旁边，他金黄色的铠甲熠熠发光, 而他的权杖顶端则保存着无数的生物样本。

洛基向搜集者提问：“请问, 尊敬的搜集者, 您的权杖所搜集的物种之中是否有一种也是天神族的另一种演化方式，他们整体被叫做‘伊戈’，是脑状物在亿万年中无限生长之后成型的一个星球。”

搜集者挥动权杖，从中找出了一小片脑状物, 那就是一个“伊戈”。

分析者开口：“伊戈，天神中的一员，他们稀少但却真实存在, 他们将会进化为一个星球甚至一个星系，进而, 他们将拥有这个星球或者星系，成为主宰，但他们也的确是一个单独的个体。”

伊戈，他们是一种生物也是一个星球。

洛基冷冷地冲着灭霸开口：“如果你消亡的是伊戈，那么将死去的则是这颗星球或者星系中的所有物种，同时, 消失的也是这个星球的资源——那么你的拯救资源理论是否成立？”

灭霸对洛基穷追不舍的提问十分不满，但他却必须回答这些问题：“我……如果是一个星球都消失了，那么供养星球的资源也会节省下来，这不是坏事！”

“反对！”一个看起来面貌很普通的女孩站了出来，她伸出手将自己的身体撕裂，银白色的光芒从她的体内炸裂开来，但她马上又把自己合拢起来，之后又是一连串的植物从她的头顶冒出，甚至她身上飞出了一群飞鸟又跑出一只会满地打滚大哭的毛茸茸的小动物。

女孩说：“我作为伊戈，我的生命是无尽的微小粒子与我自身的脑电波互动完成的星球打造，之后我会越来越大，直到我成为一颗完美的能够孕育智慧生命的星球，甚至直到我的死亡……我将仍旧会提供我的头颅为这个世界生产资源。”为此，她还指出自己身上已经生长出了非常强硬的金属，虽然不如振金，但却比钢铁坚硬可靠。

而众人都知道，那些极其微小的夸克粒子是依靠运动而产生物质的，但是这些夸克粒子不是自己就能动的，伊戈们有生有死，他们生的时候会用上一次宇宙大爆炸时候的能量来发出电波与夸克粒子互动，直到开始产生物质，直到他们开始变大变强变成星球星系。

因此，如果杀死一个伊戈，那么死去的就不单单是一个脑状物那么简单了。

搜集者与分析者又将伊戈这种生命体的特征陈述了一遍。

浣熊火箭在一旁喃喃道：“就像是奎尔的混蛋智障亲爹那样……”

不过他的话跟审判这件事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洛基并没有在意这个，他现在只是提出有小概率事件，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呢？

于是，他又请出了两位绿色皮肤的外星人上场。

这次上来的是与卡魔拉同族的泽侯贝里族。

灭霸经常与卡魔拉说，自从他杀死了泽侯贝里族一半的人之后，泽侯贝里族的人就发展非常迅速，人人能够温饱了。

洛基在此却招来了两个被灭霸形容为发展迅速能够温饱的泽侯贝里人，这可有点儿让人惊讶了。

但是洛基要的就是让众人惊讶。

“两位是泽侯贝里人，那么我想请问两位，泽侯贝里现在怎么样？”洛基提出了他的问题。

两个人一听这个问题马上就开始大声嚎叫起来。

他们想哭，但显然哭泣无法解决问题。个子高的那个泽侯贝里人甚至想要穿破人群去杀死灭霸。

个子矮的那个人冷静了一下，一边深呼吸一边说：“我们灭族了。我们泽侯贝里族本来就没有多发展，本来我们也用不了多少资源，我们在我们的星球上安居乐业，生活穷困的大部分原因不是因为人多而是因为我们开发资源生产粮食的人少！但是——”他指向灭霸，“他把能劳作的青壮年杀死了一大半，老弱妇孺本来就难以维持生计，他还以为自己在做好事，却不知道他走了之后，是的，在前五年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让年轻女人给老人生孩子，可是女人生孩子，老人年纪大，青壮年少，谁来抵御那些野兽？谁来种植粮食？我们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千人，还是阿斯加德的女武神带着阿斯加德人来帮我们打跑了野兽，并愿意为我们提供保护——”他这边说着，另一边高个子的那个人则向索尔跟洛基行了一个泽侯贝里的传统礼节，“我们愿意归属阿斯加德，成为阿斯加德的臣民。”

多好啊！

洛基面带嘲讽的看向灭霸：“你完全可以为自己辩护，灭霸，我只是诅咒你不能说谎，并没有诅咒你不会说话。”

但是灭霸仍旧一言不发。

洛基知道，灭霸只要开口就必然是谎言，他的确有不少时候是骄傲到不肯说谎而且言出必行的，但是他可不是一直这样。

天神组的法官艾瑞瑟姆也看向灭霸，要求他为自己辩护。

灭霸只好开口：“我，全知全能的灭霸，无穷无尽的知识告诉我宇宙至高的灵魂就必须要从最高的着眼点去出发，所以消灭一半的生灵是必要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那么你自认自己是公平公正的吗？”洛基又问。

灭霸回答：“是的，我认为我是无差别的消灭一半，是公平的。”

洛基却指出了其中的漏洞：“你说的是‘你认为’，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同时你又说自己是全知全能的，所以说，灭霸，你到底是全知全能还是只是打着自己全知全能的旗号在利用所有人？”

他这句话所指的意图就非常明显了。

顿时，就连法官艾瑞瑟姆都有了不同的想法。

而洛基又提出了问题：“各位，我们不要忘记灭霸所说的话，他认为他自己是公平的无差别的消灭掉一半的生灵，并且他认为这样能够节省宇宙资源——”

“而之前我们作证的以及质问的所有人都已经提出了灭霸理论的不正确性——宇宙的资源不是凭空出现的，它由微小粒子与电极互动而形成，那么能够产生这些的又是一代代的宇宙爆炸进行积累的。”洛基越说越接近真相，“作为阿斯加德人，我无法为其他星球的人做出更多的控诉，但是我侵略过地球，所以我要为地球发声——我们都清楚，地球上的人类永远无法战胜疾病，这听起来可笑，但是每当一样疾病被彻底治愈就会诞生新的疾病，除了疾病还有地震海啸台风泥石流……甚至冰河时期，其中也包括人类自己内部斗争，而假设我们都清楚了，星球可以是一个生命的话，大家完全可以想象一下，你就是星球，你的头发长长了你可以修剪，不好看你可以打理，你可以请人修剪可以自己打理甚至你觉得不舒服可剃光它——但是，来自外力的一只手把你的头发拔光的感觉是否在你看来是为了节省你的脑力？灭霸就是这外来的手，而人类就是头发，你就是地球——那么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没有任何人愿意自己被一个莫名其妙认为你的头发消耗你的头皮的人剃光头或者剃掉一半的头发，所以灭霸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否如他自己所说，他正义而又公正？”

在场所有有头发的种族都缩了缩脖子。

太空狗科斯莫更是大叫起来：“我拒绝被剃掉一半的毛！毛发是我的美！”

霍华德鸭一脸嫌弃地转过头去。

灭霸又一次噤声了。

洛基则一脸的平静，继续说：“天神组的各位成员是能够做出去审判的，某个星球上的生命走到尽头，可以灭绝，然后执行审判。那么……灭霸这样做是不是要代替天神组？他是否有这个资格代替天神组？”

法官艾瑞瑟姆敲了敲手中的木槌：“灭霸并不具备这个资格。”

事实上，如果灭霸说他只是想要进行杀戮，那么他将会具有这个资格。可遗憾的是，灭霸偏偏要说自己是为了全宇宙的大计，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根据洛基提供的证据来看，显然灭霸不是这样的大公无私的人，所以他说一套做一套的模样根本就不具备任何资格。

而洛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之后又是关于山达尔星被灭事件。

新星军团仅剩的几个人中唯一一个在地球长大的新星走了出来：“上周，灭霸血洗山达尔星，他不是正式对我们进行攻击，反而是让乌木喉变成了罗南，在山达尔星作乱，之后他又让他的手下在山达尔星外围威胁，而他自己则伪装成了克里人，偷走了山达尔星保管的力量宝石，凭借这颗宝石，他屠杀了整个山达尔星。”

因为新星之前一直在地球，最后会知道这些也是其他新星军团的成员把最后的记忆存储给他之后他才了解到的。

原本，他并没有对山达尔星有什么归属感，但是那份记忆太过悲惨，其中还有很多普通生活的画面……山达尔星虽然不是多么美好，但却的确是个温馨可爱的地方。

新星决定站出来，为了死去的山达尔星人，为了新星军团的七千人。

新星指着灭霸，声音颤抖着问：“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血洗山达尔星！？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放过一半的人？告诉我……你这盗窃的举动到底哪里算得上是光明又怎么能说是正义？！”

“你们不能在灭霸种族灭绝的时候就说他为了目的必须这样，而在他说无差别消灭一半生命的时候再称赞他公正有大义是为了节省资源，话都让你们说了，可是灭霸自己呢？”洛基的问题真的太尖锐了，“这个世界上没可能你要做什么都得由着你，同样，这句话也适用于灭霸。”

经过各种陈述——在此只能展示十分之一的内容——灭霸被判有罪，并且没有资格使用无限手套，他假借正义的名义行不义之举，他谎称自己全知全能实际上考虑不周，他说自己被知识诅咒其实他只是被泰坦星灭绝而吓破了胆之后又对宇宙心怀怨恨，因此，他想要灭绝其他种族来报复，他需要报复。

对于灭霸的这种报复行动，宇宙是不会允许他的行为的。

而洛基，在审判的最后竟然向法官以及所有人认罪：“我说过，我曾侵略过的地球，在此我要认罪，并且同样接受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