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元觉洞外两赤心

杨任的两个眼眶里，竟然长出了两只人手！

两只手快速生长着，并很快定型——

“手腕”只有眼球粗细，而整个手部却有成人的那般大！

在姜子牙的注视下，虚握着的手缓缓张开，十指朝天。

子牙这才看见，原来，手心里还长着眼睛！

从外观上看，这一双眼睛和普通人眼没什么两样，都是白色的眼白，黑色的瞳孔。

杨任从榻上起身，脸上终于展露出了笑意。

“我复明了！子牙兄，谢谢你！”

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发生了改变，只对自己复明感到兴奋。

姜子牙道：“不要谢我，要谢，就谢金丹上附着的那些灵魂吧！今后，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找到一个目标，为它而努力，千万不要松懈。”

杨任用力地点点头，道：“我重见光明，相当于重获生命，我会好好珍惜我的新眼和未来的时光。说到目标，我现在就有一个。”

“哦？说来听听。”

“我想拜一个道行深厚的上仙为师，学习仙法，待学成之后，就下山反商！我，想做你的第三滴水！”杨任的语声铿锵有力。

子牙道：“这么说，你也相信涓滴汇聚能成海？”

杨任道：“我相信！我相信，我们会集合起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残暴的殷受终将在我们不可阻挡的攻势下覆灭！”

杨戬道：“杨兄，你可以随我去灵鹫山，向我师父拜师。”

杨任问道：“你师父是谁？”

杨戬道：“我师父是燃灯道人。”

子牙道：“燃灯道人是我的大师兄，他道行深厚，法术高超，法宝众多，你拜他为师，必定能学到真本领。”

杨任道：“好，就去灵鹫山！”

这时，哪吒忽然道：“我也去！我也要学习仙法！”

子牙问道：“你为什么要学习仙法？”

哪吒道：“我要变得更强！让天底下没人敢欺负我！”

门外，李靖道：“谁敢欺负你啊？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哪吒气冲冲地斜睨着李靖。

李靖也不退缩，反倒挺直了腰杆，用自以为充满威严气焰的眼神回瞪着哪吒。

哪吒瞥见李靖左手上的玲珑塔，汹汹气势立时消退，把脸转向一边，背对李靖。

子牙道：“哪吒，变强不应该是修行的主要目的，而是一种途径。变强的最终目的，也不应该只是保证自己不被人欺负，而应该是保护弱者不受欺凌。否则，不就成了东海龙王那样的人吗？”

哪吒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杨任和哪吒吃过早饭后，准备动身前往灵鹫山。

殷素知准备了一些财物和干粮，裹在包袱里，挂在哪吒肩上，并叮嘱哪吒要认真学习仙法，不要给师父惹祸。

宅院里，姜子牙对杨戬道：“师侄，杨任现在还是肉体凡身，耐不得寒风，不宜飞得过高过快。”

杨戬道：“师叔放心，我心里有数。用不了十天，我就能回来，请师叔耐心等候。”

子牙道：“好，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前往崇城。”

杨任朝子牙作揖，道：“告辞了！”

子牙还礼道：“我等着你学成下山，与我再聚。”

杨任伸手抓住杨戬的肩膀，杨戬把肩一摇，瞬间变成一只大白鹤，飞到空中。

哪吒顾不得再听殷素知嘱咐，急匆匆道：“母亲，孩儿去了！”然后，就驾风火轮追了上去。

三个人径直往西南方向飞，晓行夜宿，用了七天时间，来到灵鹫山。

这是一座云雾缭绕的仙山。

山上青松翠柏，怪石嶙峋。

山顶上有一个山洞，山洞上方刻着三个大字——元觉洞。

一个白衣童子守在洞外，乃是燃灯道人的童儿云霓童子。

云霓童子朝杨戬作揖，道：“师兄回来了。”

杨戬道：“我有事要见师尊，烦你通禀。”

云霓童子旋即入洞。

不一会，云霓出洞道：“师尊让你进去。”

杨戬让杨任和哪吒在洞外等候，自己一人进入元觉洞。

洞内空间开阔，无数盏灯火上下点缀，使景物蒙上一片橙黄的光彩。

洞里有一座石台，台上有一莲花宝座，上面端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正是杨戬的师父，燃灯道人。

杨戬轻车熟路地来到石台下，作揖道：“启禀师尊，弟子带来两人，希望师尊能收他们为徒。”

燃灯道人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杨戬便把杨任和哪吒的来历，如实讲了出来。

燃灯道人心道：“一个是三十岁的肉体凡胎，根基浅薄，难成仙道；一个是爱惹是生非的灵珠子，难以约束，不好管教。这二人收不得。”

于是，燃灯道：“此二人不符合我的收徒标准，你让他们另寻去处吧！”

杨戬道：“可是，他们两人如若学成，也会成为辅佐师叔封神的得力助手……”

“好了，去吧！”燃灯仍旧态度坚决，不肯松口。

杨戬无奈，只得返回洞外，向杨任和哪吒摇了摇头。

哪吒顿时火起，叫嚷道：“他不收我，我自有去处！我们走！”说着，就踏上风火轮，准备起飞。

杨任却“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面朝元觉洞，高声道：“上仙，我杨任学艺的目的，乃是为世人除暴，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如若上仙不收我，我宁可跪死在洞外！”

元觉洞内，毫无声响。

一刻过去了，杨任一言不发，纹丝不动。

两刻、三刻过去了。

杨任依旧纹丝不动，仿佛化成了一座石雕。

哪吒本已打算离开，现在又被杨任的执着所打动，便改了主意，跳下风火轮，朝洞内大喊：“我的双膝原本只跪父母，现在为了学会仙法，让天底下没有人再敢欺负我，让我有能力保护弱者不受坏人欺负，我且跪你一次！”

说罢，他跪在了杨任身旁。

元觉洞里，依旧波澜不惊。

杨戬知道师父的脾气，只要让师父看到两人的诚意，事情就会有所转机。

只是，不知两人要跪多久才算诚心。

杨戬又不能丢下两人不管，只好站在洞外相陪。

时间飞逝，一转眼，三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