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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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芷,我既想和她在一块,又不愿拖累她。我很矛盾的,常常言不由衷。而她,每每受完打击,伤心一阵后又能对我嬉皮笑脸。我想,她是不是……同情我呢?”

江芷听得心里一痛,应道,“容裳,不要这样想。”

“不然呢。而且,她最近似乎工作不顺,好长一段时间没项目做了。”容裳说,“如果她是因为要照顾我而耽误了美好前途,我,我咬死她。”

江芷不禁一笑,“她是好青年。你们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你听我说。”

容裳点头。

“还记得我们一起盗窃穆橙公司的文件的事吧。”

“记得。”

“那些机密资料是唐晓在整理的,而我时刻在关注有无进展。有一次,她弄到一半内急了,跑去上厕所。我无聊地随便点开几个页面,结果,我看到了她的一个计划表。不过要打开那计划表可不容易。唐晓是无意中泄露了法子的。”

容裳插了一句话,“她的电脑我修过好几次。那计划表每次都是被她放在桌面。”

江芷纳罕地说,“唐晓一定很希望你提到它,又忐忑……你没想过点开来看么?”

“没有。”

“容裳,你太正直了。也没想过撒撒娇耍点小花招么?”

“那样别扭。”

“唐晓对我说过,她只有把你惹急了你才会有点反应。”

容裳气愤地说,“还别说,她老是故意惹我生气。”

“我不想委婉了,听我平铺直叙。她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你们试探来试探去。那心纵是铁,也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捶打。”

容裳吃了一惊,说,“我不知道这么严重了。”

江芷认真地说,“可严重了。”

“……”

阴云幽晦,衬得唐晓的脸色更是惨淡。

赵穆橙拍唐晓的肩,说,“你怎么了,别吓我。”

停在她们身旁的车的主人是一名老者。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法令纹很深,即使不作表情,也很是凶神恶煞。亏他还穿一身白大褂。

“别以为租了个偏僻的地方我就找不到你。”

“嘿嘿。”唐晓讪笑,然后简洁有力地对赵穆橙说了句,“我们家有四分之三的人反对我和容裳的事。”话音刚落,她被那老者拽进车里了。

“四分之三……”赵穆橙皱紧眉头。

“我爸妈,我爷爷。你自个儿算算。”

“还有心思说闲话。”那老者回到了驾驶座上,掰唐晓的眼睛,手持一支笔式小手电筒,左照照右照照。

唐晓的面色变得苍白,她忽而很不自信地用对焦似的茫然目光瞟赵穆橙,说,“呵呵呵,这是个好玩的道具。”

“压迫到眼神经了,唐晓,你说实话,现在是什么状况?”那老者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质问。

“喂,唐晓,你怎么了?”赵穆橙在外面焦急地问。

唐晓低头,说,“平视的话正常,往上和往下看是双影子。”

“你好啊……还不吃药……”那老者气得手抖,青筋尽露,尔后忿然地握住方向盘,轩昂的车一声高啸。

“别走啊。”赵穆橙穷追不舍。

唐晓开了车窗,紧张地冲她喊道,“我没事。你别跟容裳说。”那浅浅水位溢成盈盈眼波,唐晓在哭。神情有点像是和现实妥协。

赵穆橙心惊不已,更是加快了脚步。

那桀骜难驯的车在驰骋。马达声逆人神经。

赵穆橙猛地扑向车尾,一手抠在后座车窗的边沿,拗得指甲都隐隐作痛,那修长的两腿不停地踩蹬,借力朝前挪去,“唐晓,我来救你。”她叫道。又被乱七八糟的头发挡住视线。

唐晓在反光镜上盯那身影,一背冷汗地转头,“赵穆橙!你搞什么鬼?!!你这人怎么这样鲁莽呢?你张飞啊你。”

“救你啊。”赵穆橙甩甩头发带上柔媚的笑容说道。这时,一缕发丝被枝枝丫丫勾住,它们香消玉殒了。

“啊!!”惨叫声响起。

“爷爷,爷爷,停车!要出人命了。”唐晓顾不得满脸泪水,急吼吼地说。

老者重重地叹气,放慢了车速。

车子滑到了马路边。

赵穆橙摔在了地上,幸而她一向怕冷,身上裹的衣物不少,没受伤。

唐晓打开车门,奔向她,扶她坐起,骂道,“赵穆橙你神经病!”

“跟我回去。”赵穆橙严肃地说。

“你是她朋友?”那老者一双锃亮的黑皮鞋愈来愈近。他站在了赵穆橙的面前。

“是。”

“她的头部被我不慎砸伤,影响了视力,还不肯好好地接受治疗,居然说这样挺好,你是她朋友的话,帮我劝她!!”

赵穆橙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一把扯过唐晓,说,“你真行。给我把事情理清楚!”

唐晓素来是纸老虎,她愣了会后答道,“容裳住的那家医院,正好是我爷爷……上班的地方。我和容裳的事被他发现了。他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训了一顿,我回了几句,他盛怒之下举了笔记本电脑……”

“那你的眼睛……”赵穆橙打断她的话。

“她脑子里有淤血压迫了眼神经,再这样下去,视力会越来越不乐观。”唐晓的爷爷见唐晓无动于衷,恨恨地说道,嘴唇是煞白的。

“又不是失明。”唐晓说道。

“你!”唐晓的爷爷耐着性子说,“你不是摄影师么?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你爸妈都不想管你了,是我多事!你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唐晓……”赵穆橙细细一想,于心不忍,“唐晓,别傻了。”

唐晓思忖道,“跟你说,我每次出去拍摄,之后常常会累得几天懒得动弹。人们总说,要坚守自己的爱好,不要轻易放弃,要意志坚定,矢志不渝,终身追求。不因遇到困难矛盾,没见成效而却步、打退堂鼓,巴拉巴拉巴拉。可在我的眼里,妨碍到我对容裳的照顾的话,我能义无反顾地抛弃我的爱好啊。”

赵穆橙哑口无言,“……”

“不干了,总还有适合我的,我特喜欢把精神消耗放在容裳身上,行么?”她挑衅地说道,“来吧,来批判我吧。”

“还有其他原因,对不对?”赵穆橙自从被江芷攻下后,整个人很感性,她差点就要为唐晓落泪了。

唐晓不声不响。红唇紧紧抿着。

“唐晓。”赵穆橙执意要听到答案。

“对。”她说。

“和容裳的脸有关。是吧?”

“是啦。”唐晓横了赵穆橙一眼,说道,“我不想将我的遭遇编织得潇洒华丽,我的想法很单纯,朦胧美,懂么,朦胧美。这样谁也不会多想。”

“我已经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老人家痛心疾首地说。

“你还是在意……她的外貌。”赵穆橙轻轻地说道。

出乎意料的是,唐晓回道,“不是我在意。是容裳自己在意。”她又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穆橙,你说我是不是白痴,非得这样证明我的感情。”

“……”

“她一直不听。我说我爱她,她能听得到?”唐晓自问自答,“她听不到。”

赵穆橙心想,容裳在场的话该有多好。

“不想说话了。”唐晓摊手。

她的爷爷攫了她的手臂,怒道,“回家!要不然我去找那人理论!”

天幕很暗了。

容裳犹自发呆,她拱起腿,两手抱膝,下颌朝里。

“未知的某一年:1月,买房;2月,开始跑积分入户;3月,开始交楼报装修;4月,装修;5月,继续装修;6月,接着装修……9月,入户;10月,装修完毕;11月,搬家电视网络过户;12月,问容裳要不要搬过来住,问到……她答应为止。”

唐晓的计划表是情书,只是,两人勇气不够,顾虑太多,耽搁了。

“我曾经认为她把我看得透透彻彻,我对她一知半解。结果……”

“是不相上下的一知半解。”江芷用虾仁和扁豆做好八宝饭了,说,“她们怎么还不回来?”

容裳埋头,抽泣了一声。

“……容裳。”

“她把我弄哭了。这是她喜闻乐见的事。”

江芷想,唐晓在场的话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唐晓的电脑有秘密,在第49章和第65章略有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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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唐晓

这阶段,她们对待彼此,说话不说满,高兴不外溢,悲伤不展露,所以才会永远觉得对方冷静。而其实她们的情感相当丰富,热得滚烫。

“我喜欢唐晓的关键点是,在很久以前我读得懂她内心是个怎样的人。”容裳想了会后摆摆手,“算了,不说了。”

“你有个很大的问题。”江芷说。

“嗯。我肚子饿了。”

“不是。你以为你肚子饿了。”

“……”容裳站起身,踱至沙发坐下,沉默不语。

江芷坐在她的身边,又说,“每个人都是要经受痛苦才会想去更加亲近别人。不要吝啬情感表白。”

“……”容裳撇过脸,食指和中指两根指头轻轻叩击桌子。

“你要的是事实,她要的是倾诉,所以没有交汇点。”江芷持续耐心地劝解。

容裳的眉毛扭了一下,应道,“江芷。我用障眼法、移形换位**和屏气法都对付不了你。我投降。”她转头,笑了一下,“你肯定是想你家穆橙了。打电话叫她回来吧。”

“……”江芷早已开了键盘锁,直接按了个快捷键,拨了赵穆橙的号码。

嘟嘟嘟——

无人接听。

江芷不厌其烦地又试了几遍。结果还是一样。她呆了一下,久而久之,入了神。

“江芷?”

“可能在路上了吧。”江芷手势优雅地“咚”一声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正儿八经地盯住容裳。

容裳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赶紧挑了个话题,“要不,我们先吃饭吧。”

江芷说,“好啊。晚餐是信息集中交流处。”

“那我们先不要吃饭了。”

“你在迟疑什么?”

“那你想我做什么……”

江芷笑了笑,作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容裳移不开眼,没来由的愤怒,“江芷。”

“说重不是。说轻也不是。不管了……”江芷忽而转身一手按在容裳的肩膀上,“你干嘛质疑唐晓对你的感情?”

容裳发怔,“江芷,你有点吓到我了。”

“容裳,唐晓每次提到你,总是两眼发光,老是向我打探你的信息,要我支招,那是我见过的很有规模的悲伤……”

“江芷。”容裳抿嘴,没敢乱动。

“打唐晓的电话。”江芷极富耐心地折腾她,“每个在爱情中迷惘的人都是善良的,可爱的,偏执的,好哄骗的。如果这样的人你都不肯哄,你还谈什么恋爱!”

“我……”

“为什么一遇到唐晓的事你就不果断了?”

“……”

“说说。”

容裳和江芷四目相对,容裳的眼眶泛红。

“说。”

“我曾经……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攒钱,买了相机要赔她,酝酿告白的事……可惜,失败了……没有安全感。”容裳说,“原本能够独自欣喜的事,变得可笑。”

“那不是过去了么?”江芷的语气很硬。

“她也许就是在同情我啊!”容裳吼了出来,眼泪随之夺眶而出。

“……”江芷用拇指刮去她脸上的泪水,良久之后说道,“容裳你应该骂骂我的。”

“骂你干嘛?”

“我让你陷入了糟糕的境地。”江芷说,“我在等你骂我。等得不耐烦。”

“不爱骂。”

“拜托你骂我。”

“江芷。”容裳的心绪慢慢平定下来,她说,“生命是我爸妈给的。死不死,靠的我自己。骂与不骂的标准在于你是不是江芷。”

江芷皱紧了眉头。手指缩紧。

“别哭。你一哭,我也会想哭。不要再良心不安了。”容裳终是搂过她,在她的耳边笑道,“从没怪过你啊,江芷。”

“真的么?”江芷的表情傻气。

“真的。”

“是么?”

“是的。”

她们在血腥的叙述中茁壮成长。

“喂!”那声鬼叫江芷再熟悉不过,那是赵穆橙的声音。

“你们在干嘛?”赵穆橙径直走向她们,“在干嘛?”她扯过江芷的手臂,“江芷!请告诉我,我没有嫁给一个灾难。”

“穆橙。”江芷没在意,笑道,“你让我等了两个小时。”她瞟到赵穆橙衣服上的扣子是扣错了眼的,反问她,“你出什么事了?”

“是出事了。但是急着赶来见你。”赵穆橙生气地说。

“她二度阻止了我爷爷带走我……”唐晓这时才进门。她很自觉地走到容裳的身边,伸手试探性地碰了碰容裳的手背。

容裳不显得很感兴趣,她冷静地注视……桌布。而这冷静绝然不是冷漠。从她细小的颤动,能窥见她心情上的起伏不定。

“是她么?”

几人循声望去,见唐晓的爷爷腮帮子咬得紧紧的,眉间的阴影深重,大有砸场之势,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爷。

“他是谁?”容裳有些紧张。

“我爷爷。”唐晓答道。

“这位小姐。”唐晓的爷爷瞪着容裳,劈头盖脸地质问,“你知不知道我家唐晓因为你,眼睛要瞎掉了?”

“穆橙,怎么回事?”江芷低声咨询。

赵穆橙目视前方,置若罔闻。

“赵穆橙。”江芷揽了她的腰,说,“耍什么小性子呀。”

赵穆橙不说话。铁了心羡慕嫉妒恨,她的形象狼狈,杏眼含嗔,反而别有情态。

那边。唐晓的爷爷给出了答案,他将唐晓的事一股脑说出,怒气这东西仿佛余潮,他的话有添油加醋之嫌,苛责时不留情面。

容裳静静地听他说。

唐晓几次欲打断她爷爷的话,容裳都用眼神暗示她别打岔。唐晓从最初的抗拒变成建议容裳注意养肺养肝养肾……

两人挨完训,和唐晓的爷爷各自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容裳出声,“唐晓,那事你怎么没早说?”

唐晓理直气壮地回道,“容裳,那事你怎么没早问?”

“两个女的,怎么在一块?!”唐晓的爷爷死活要进行纠风大会,不让她们私下交流。

容裳也不逃避了,“你以你们过去的眼光看待现在的事情,很多会被扭曲掉。”

“容裳……”唐晓觉得她讲得太过分。

那老人家更是急忿怨痛恨得要七窍生烟了。

容裳接着说,“……许多人会认为你们太古板,无理取闹,不可救药,耽误别人的幸福……”

“我不会放过你。”唐晓的爷爷警告道。

“其实不是的。大家都会老的,老了以后,社会讯息更新不行,到时候有谁愿意和我们沟通?一杯热水,一条热毛巾,一个热水袋,几句问候,几次陪伴,不去实施的人总感觉很难。只有平和的真情才能抹平心上的坑坑洼洼啊。人这一生,开心最好。再多要求也没多大用处。不是么?”容裳笑道,“我是能令你的孙女开心的那个人。是合适的那个人。”

“你……”老人家不再激愤。

“她的事我会解决。”容裳攥紧了唐晓的手,又对老人家说,“老爷爷,我跟你讲个小故事。我也是名医生。去年我遇到了一个摔断了胳膊的病患,我向她提出了两种治疗方案,一种是保守治疗,让骨头长在胳膊里,缺点是有可能以后阴天下雨疼痛。另一种是开刀治疗,取出碎片,缺点是有可能损伤运动神经。你猜她作出的是怎样的选择?”

唐晓的爷爷想了想,说,“这是两难的境地。我无法给出正确判断。你呢?”

“正常情况下,医生都会这么跟患者说。因为那副作用不是我们该承担的。”容裳抬眸,“可是,那患者信任我。我于是甘愿承担相关的责任,自始自终以诚相待。我对她做的是保守治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痊愈后她甘愿承担其中的风险。无论结果如何,她视我为恩人。”

“你,你是好孩子……”

“那么……”容裳转向沉默中的唐晓,“你信不信任我?”

“……容裳。”唐晓的手在颤抖。

“信不信任我呢,唐晓。”

“信任。”

“那好。我来做决定,你治你的,我治我的。我们不要互相耽搁。有了更高,更强烈的目标,烦恼自然迎刃而解。”

“不,可是……我、我们……”唐晓语无伦次,她任性恣意惯了,安不了心。

“唐晓。”容裳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痕,说,“我可不是集苦难于一身的耶稣性人物。这些伤,我有意说得严重了。你听着,我会好的。即使不是百分百,至少也能好个百分之九十。因为,我也信任江芷和穆橙介绍过来的李医生。”

江芷冲容裳一笑。

赵穆橙正低头闷闷不乐地整理扣子。

“把百分之九十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五吧。我也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唐晓的爷爷说道。

唐晓瞠目结舌。

“谢谢。”

“那唐晓,你跟我回去吧。”唐晓的爷爷起身。

“不,不要。”

“回去吧。唐晓。”容裳在旁催她。

“你也这么说?”唐晓不可置信地问她。

“……”容裳沉吟道,“老爷爷,在她回去之前,你能允许我和她单独相处一下么?我还有些话想对她说。”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我并非不通情达理,她爸妈不管她,总得有个比她厉害的人管她。我先走了,唐晓,你最迟也不要超过明天。”

“那我们也先走了。”江芷知会了一声。

赵穆橙的扣子扣错了一遍,又一遍。

江芷侧头,调皮地*了她的面颊。

赵穆橙讶异了会,旋即又板起脸。

门外有漫天星光。蓝色的是年轻的星星。红赤的是老迈的星星。它们也有生老病死么?那情劫和磨难令它们交织出一场层次分明的璀璨。

“穆橙。你看。好漂亮的色彩。”

“噢。”赵穆橙勉勉强强地应道。

“你这次会不会想太多了点?”江芷不禁问道。

“要我说。”赵穆橙的脸色晦暗难明,“容裳的初恋一定是你。你信不信?即使再懵懂,她为你付出的也不会比为唐晓付出的来得少。她那人,我也是从小看到大,旁观者清!免不了在意。或许,你也是她们的症结之一。”

“说的什么?”江芷好笑地说。

“你没发现她对唐晓说的‘你治你的,我治我的’和你对我说的‘分开’有异曲同工之妙么?”赵穆橙音量高了不少,“你们的举止能不能不要那么亲密?想法能不能不要那么一致?这是我最基本的要求。”

“你有病。”

“我不说不痛快。”

江芷也气得不轻了,“赵穆橙,我们回去再说。”

“又要给我上课么!”

“江芷为我上了道德课。我为你上不道德课。唐晓。”

小楼上,灯光幻起谜一般的亮。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是怎样呢。还有我要卡H。

我恨你们,霸王党们。我开玩笑的……别打脸

☆、无数个*与固执干涉

唐晓的态度显得笨拙,“容裳,你有话直说。”

她们坐在床沿。新翻的棉被挤在床头,像内敛的山头。

“你那个计划表,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的呢?”容裳背诵起来一字不漏,“未知的某一年:1月,买房;2月,开始跑积分入户;3月,开始交楼报装修;4月,装修;5月,继续装修;6月,接着装修……9月,入户;10月,装修完毕;11月,搬家,电视网络过户;12月,问容裳要不要搬过来住,问到……她答应为止。”

唐晓看向容裳的侧脸,渐渐感觉虚飘飘的,当她对自己的眼睛抱有无关紧要的态度时,并不会这样模糊。唐晓揉揉双眼,说,“生活的戏剧性要远远高于戏剧本身。戏剧,别人会说是瞎编的,可生活,比瞎编的恐怖,也比瞎编的真诚,也比戏剧更戏剧化。”

“我怎么知道你投入的是戏剧还是生活。”容裳说,“只是无论哪一种,那份计划表都令我感动。”

唐晓哭笑不得,她凑近容裳,一手搭上她圆润的肩膀,再绕至颈背,容裳低头,见她用另一只手在扯她的领口。

“容裳,你是在和我道别吧。我给你上不道德课才对。”唐晓在揉容裳那露出来的胸房了,她眼中有一股天然的秀媚,和后天养成的悲伤,“……还是这么小。”

“帮我拎上衣服。”

“在弄。”

“继续。”容裳怒。

“拎不清。”

“再来。”

“不想干的话怎么办?”

“凉拌。”容裳返身压住了唐晓。

这么絮絮的。掣抑安按。不去触碰怎知真相。

江芷和赵穆橙的战争也才拉开帷幕。

“你要是觉得亏了,我和你多说说话,多抱抱**来替你报仇。”江芷坐在沙发上,一把捞过背对她的赵穆橙,让赵穆橙坐她腿上,继而为她整扣子。

“江芷,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是。”

动词披上了形容词的外衣。两人间有点剑拔弩张。

“呵呵,我目前幸福指数很低。你让我静一静。”赵穆橙一边说一边要拨开江芷的手。

“我也是。”江芷誓要将扣子扣好。一枚,两枚,三枚了……

“松手。”

“不要。”

“……”赵穆橙用脚跟轻踢了下江芷的小腿。

嘶啦——

江芷的手一路朝下,连贯有力又极其不爽地把赵穆橙的扣子全部弄掉在地上。

赵穆橙惊怔片刻,回望江芷,余悸未消,“恋人是有执照的杀人犯么?!”

江芷推她。

赵穆橙踉跄几步,愤愤地对江芷挤酒窝瞪眼握拳。

“脏死了,都是灰尘,快去洗澡。”江芷语气不善。

“江芷,你这回怎么在逃避我的问题了?”

“没有。你要是不洗那我先洗。”

“要洗!我先!”赵穆橙在气头上,不放过任何和江芷对着干的机会。

江芷无所谓地上楼,赵穆橙紧追其后。两人到了房间里。赵穆橙先跑去打开了衣柜拿换洗衣物。因为太着急,不慎磕到了脚趾。她痛得弯下腰。江芷半躺在床上,吃吃地笑。

“我赶上笨蛋的现场直播了。”

“挡屏幕。”赵穆橙用手中的衣物遮脸,气势汹汹地用单脚跳到门外。

“这不是还在配合剧情么?”

“……”

“这不是在默认你是笨蛋么?”

砰——

“……”赵穆橙关上了房门。

江芷抓起桌上的一本书,自得地翻阅。

冬天似清脆的标本,死赖不走,携风敲打窗户。江芷走了下神后继续看书。她太惬意,姿势是那般优雅。

不知过了多久。赵穆橙从门缝神经兮兮耿耿于怀地斜眼瞟江芷。赵穆橙明明长得很阳光,严肃的表情和她不搭,她又要凉薄得分明,而软性子召来迟疑,反而流出刻意。

江芷意识到了那非同寻常的目光后,抬起头。被那谐趣逗得笑了。

赵穆橙带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芷思索了会,掏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打了条短信:回来睡觉。

赵穆橙没回复她。

江芷放下了书,又打了条短信:穆橙,回来睡觉。

赵穆橙仍然没回复她。

江芷丢下手机,趿了拖鞋出去抓人了,奇怪的是,江芷把每个角落寻了个遍也找不到赵穆橙。江芷紧张地喊,“穆橙,你躲在哪?”

无人回答。江芷到了屋外,四下环顾,“赵穆橙。”

没声没息。

江芷的后背隐隐出了冷汗,她又回到楼上,一拧开门把,发现赵穆橙已经躺在床上了!江芷正要责问她,赵穆橙低低哼呢了一声,那睡颜肃静无哗天真无邪。江芷兀自叹了口气,关了灯,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搂了赵穆橙,啄*了她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之后,她完全不想动了。

黑暗中,赵穆橙含了江芷的唇瓣,细细碾磨。她的手攀附在江芷的身上,如影随形。

“你装睡!”江芷拉开她,问,“刚才到哪去了?”

“我没乱跑。你眼瞎。”赵穆橙又亲她,这份量,一分一毫不减。那青丝,纠缠了江芷修长白洁的颈。赵穆橙仿佛肚内饥馁的人,在吞吃江芷。

江芷轻声呢喃。

好动听。

赵穆橙更是兴起,捏了江芷的下巴,将热情灌注,她也在吸吮甜蜜,不可自拔。

等她实在喘不过气了,江芷率先结束了这绵长的*。

赵穆橙的剪水双瞳夹杂迷痴与柔良,她又去困江芷,“芷妃,我的临场发挥不错吧。”她再度*她。这*犹如结了茧,眷恋横在那。

江芷累惨了,“你吃错药了。”

赵穆橙固执的*,沁人心脾,侵肌透骨。

江芷又被她蛊惑。半晌后,江芷拍了下赵穆橙的臀,又掐,说,“好了。你以为这是红烧肉,越嚼越出味么?”

“不要涣散主旨。”赵穆橙凑得更近。

江芷侧过头,揉揉酸疼的脸。

赵穆橙的红唇和她分开前,还不依不饶地嚣嚣搅动江芷的心,微势缥缈,眼神**。江芷忍不住了,回*了她,不知不觉间,赵穆橙被抵在了床头。

那热烫,蜿蜒入骨。

江芷的膝盖卡在赵穆橙的两腿之间,固定后她以一指挑起赵穆橙的睡衣,覆上她的雪脯,细软的触感充盈于手,于心。她们舒畅得几乎要颤抖。江芷不由得加重了力道,同时,粉嫩的唇不忘啜赵穆橙的脸,那泊成的纤秀和燃烧的*无休无止,辗转一番后,停留在赵穆橙的锁骨之上。

赵穆橙微仰起头喘息。

“江芷。你是我的。”她说,“你要去云泽镇多久,先前我不忍心问可我又想知道。江芷,你还不好好地和我多多相处嘛?”她的脸埋在了江芷的胸前,“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我一整天都在不舍……见到你也是不舍。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江芷喃喃道。

这是赵穆橙发脾气的根本原因。

“只准对我一个人亲热,你是我的。”赵穆橙说。

江芷心头一热,探入薄薄的布料内,掌心叠在她灼热的腿根,轻拂那禁地外围,“我正是在等你彻底爆发。没想到的是你这么黏人啊穆橙。”

赵穆橙要逞强地反驳,江芷的手指填进了她的空虚。在她体内缓按急振,如是几次,赵穆橙绷紧了身体,一口咬在江芷的肩上。再不矜持了。

“听说过么?死的要往活里拉,活的要往好里拉。作为容裳的朋友,我们一路在共同进步。这种事,很幸运。”江芷不停地在赵穆橙那紧致嫩滑中抽/送夹拧,她媚媚一笑,“每个人给予别人的都是独特的记忆。”她的手更深入,更细致,和她的赵穆橙无限亲密,“一有人生大事,我会想跟容裳分享。而对于你,我会想到很多……更多。例如,云泽镇。横岭侧峰,春华秋实,谷物一望无边……我们在那里相爱。那相爱的由头我有点忘,说不清了,但很美妙。”她脱下了赵穆橙的衣服,划过赵穆橙的裸背。

“……嗯。”赵穆橙一颤,“能和你一起,所有的困难挫折,狂风暴雨,都只是消遣。”她伸手摩挲江芷的脸颊,又去深深地*江芷已红肿不堪的唇。

江芷疼得皱眉,笑道,“穆橙,你今晚给我的*能绕地球一周了。”

“那我帮你透透气。”赵穆橙还*她,笑容温煦,留恋,她一手揽着江芷,一手褪去了江芷身上的衣裤……

叨叨的切意。

恍若温婉的歌,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往前淌去。又逸气遄飞。

唐晓骑在容裳的肚子上,俯下了身,扣她的双手,强作镇定,“我想好了,我应该把觉悟的程度提升到欺负你。这次我赢了!”

“那恭喜你。”容裳淡漠地说,“你把矛盾刻画得淋漓尽致,有一定的深度和层次感。”

“你看不起我?”唐晓柳眉倒竖,左手掐在容裳的胸上。

容裳低低地叫了一声,说,“在吵架前你就不能对我多笑笑么?”

“吵架?谁要跟你吵架?”唐晓的另一只手在容裳细滑的腰间游走,*得容裳缩了缩肩,容裳的手半撑起身子,整个人朝后挪,唐晓紧追而上。她们优美的曲线扎在褥上。磕磕碰碰中唐晓捉了容裳的手,她顺势侧躺在容裳的旁边,嗅她的发,张口便咬了她的耳垂,容裳觉得很疼很疼。

她怎么会知道唐晓的眼泪在飚。

“我最近老是哭。”

“……”容裳愣了愣。

冲动是人一切心理活动的内在动力。唐晓的眼眨呀眨,目及之处越发的不清晰。她索性闭了眼,去闻容裳清爽的体香,那味道掺杂了一丝凉森森的药气。她的神色痴迷起来,俄而发狠地在吸吮容裳的脖子,“为什么你只对我这样苛刻!”她说,“我随时在等你发话,可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不是你要和我在一起的么?容裳。”唐晓在说话间,一把扯掉了容裳的衣服,又道,“痛苦什么的我能坦然地接受,只是在痛苦之外的不理解我接受不了。你要若即若离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无论我做出怎样的举动你都感觉我在玩闹?!”她质问,“江芷最强了,对所有的事都能分析到位,冷酷决断,能令你对她言听计从生死相随对不对……”高高低低起伏的心酸痛,唐晓肆虐般在*容裳,那饱满红润的唇烫得容裳止不住地颤。唐晓继续说,“……而你对我,是随机关心,随机交往么?那我也随机干涉下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有二更

☆、一记耳光和近到心上的侵略

唐晓毫无征兆地进入了容裳的身体,不停地要她。

容裳弓起了背,艰难地喘息,又往后退。她的神情寡淡莫测。或者说,她在忍耐。尽管潮红的面色出卖了她。

唐晓一脚踹开了被子,坏脾气地扔了枕头,动作比容裳快,她先到达了容裳的背后,得逞地说,“你要逃到哪去。”唐晓一手横在容裳的胸前,想从后面探入容裳的体内。想要容裳给点反应。

容裳忽而转身,重重地甩了唐晓一记耳光。唐晓懵了。

“会为我吃醋这种事早点让我知道啊。”容裳说。

“啊?”唐晓怏怏地捂脸,只觉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昏花。

“我还想知道,我是不是你的退而求其次?”

“不……”唐晓被容裳散发的恢弘气势吓到,速度清醒过来,配上了谄媚的笑,“我哪敢呢。容裳大人,在您面前,小的所要的是,一个字:活,两个字:活命。”

容裳非常的失望,想要攫取信息,又无从判断,她足足看了唐晓五分钟。

“呵呵呵。”唐晓不安地笑道,“容裳你这是在心痛2013么?我……我刚才对你过分了点,你别介意,我这人本来就不讲逻辑的。”

“是啊。能打败所有三岁小孩。”容裳没了兴致,说,“唐晓。我真的蛮讨厌你的。”

“又讨厌了……”唐晓不很明白,“不是吧。你对我的一些举动更过分好不好。”

“睡觉吧。”容裳什么也不想分证了。

“……噢。”唐晓赤脚沾地,捡起被子和枕头,继而关了灯。

她铁青的脸色深深地印在容裳的脑海里。

容裳的心被蜇了一下。

黑暗掏那光亮掏不够空。

容裳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晓的后脑勺看。

“你转过来。”

唐晓没回答,动也不动。

“转过来。”

“……”

“唐晓。”

“呵呵。”唐晓揉揉眼皮,说,“我以为你在进行发声练习,不好意思哟。”

容裳见她长眉攒起,没有了平日的那种不顾廉耻的轻佻和嚣张,她眼帘低垂,委委屈屈,又无发作的迹象,可怜可爱得要死。

“你困了么?”容裳不禁搭话。

“总体上来说可困可不困啊。”唐晓把一只手臂搁在脸上。

“变化多端。”

“你不也是。”唐晓抿了抿唇,说,“刚才不知是谁闷声说要睡觉的。”

“噢。不想睡觉是我的后备计划。”

“那你请便哟。”唐晓又背对容裳。

容裳二话不说,揪过她。

唐晓恼怒地再次侧卧回去,不顺气地问道,“你有完没完呢?”

“你猜。”容裳继续扳转她的身子。

唐晓复又大为光火地回身。

“转过来。我有话说。”

“我听得到。”

容裳拧她。

唐晓不反抗了,灰心地阖眼。她额前散落了几缕卷卷的细发,那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两条苗条匀称的腿交叠蜷起,性感得势不可挡。而她的心情很不好,又到底是惴惴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瞄容裳,神态要强。

容裳也撇她一眼。

真是一戳即破。

唐晓忍不住跟踪容裳的视线。其间揉了几次眼睛。

容裳倏然抱紧了她。那是容裳经过压抑和冷却的热力。

“唐晓每次提到你,总是两眼发光。”江芷的话响彻在耳畔。容裳犹豫了一下,*上唐晓,她发觉自己爱这样的纯粹和决绝。她也惊觉,她根本没有经营过和唐晓的爱情。

她们有过的问责、躲闪、沉默、猜忌、热忱、快乐……点点滴滴,如昙花一现。初时隔了刺,谢去像飞雪。

每一回,明明快要抵达目的地了,却又莫名错过。以为抓住了,却又流逝。

想过么?类似一条电话线,它能连接庞大的系统,只是,假使人们不具备沟通的意志,停滞不前,心念一时,偶想半刻,不作行动,它便是毫无作用。

要谴责哪一方?

“可以么……”容裳的舌尖在描摹唐晓的唇线。

“喜怒无常……”唐晓一手摸索墙壁,摸到了电灯的开关。

房间一霎亮堂起来。

“你……”

“我要看清楚。”唐晓的眼眶红红的,“你是怎样疼我的。”她说,“我后悔了,我要看清楚……可是我越着急越是看不清楚。怎么办?”

容裳爱怜地*她,手在她的身上游走,爱抚她的软玉温香。

唐晓对于容裳的触摸敏感到不行。她浑身瘫软又竭力迎合。说起来,唐晓的长相是偏妖娆型的,这幅玉体横陈的绰约姿态给予人的视觉冲击力特别大。

容裳很快除下她所有的障碍,她俏立的嫣红跳脱在外,风光无暇,容裳俯身,含了其中一粒拖曳舔舐。唐晓与容裳相拥,她的喘息声很明显,眸中水汽濛濛,舌在容裳的耳根热切地厮磨,眼色娇媚出水。

容裳拉她坐起,手滑至她平坦的小腹上磨弄打圈。

唐晓在调整姿势,踩到了容裳的足背。

“痒。”容裳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看她一眼后说,“你别乱动。”

“嗯。”唐晓很听话,闷在容裳的颈窝不动了。

容裳感受到了她股间的紧实火烫。她捻揉那鲜妍,那润泽,再深入幽径。

“别叫我离开你。”唐晓说,“我不是个好伴侣,但我真的有在努力。唔……”

容裳的手指隐没在温润里。

唐晓紧张地屏息,容裳暂停了下来。唐晓执著于那未完的话题,“……比如花钱大手大脚的我为了你把工资掰匀了分几瓣使。我为了你,还学会了煮泡面,也自觉地进行了垃圾分类……”

“这个时候,不要说话吧。”容裳柔声建议,手劲蓦地加大,终是一再坚定地侵略,贯住勾弄不休。

“嗯。都听你的。”唐晓连连点头,潮红的脸尤为醉人。

容裳聆听她轻微的呻/吟,心内发酸,又亢奋,膨胀而不露痕迹,她做得多好,“舒服么?”

“很舒服。”唐晓的手抠在容裳的后背上。

“那我再疼你几次好不好?唐晓。”容裳的声线变得甜腻,也有点嘶。

对于容裳来说,这是她最不容易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唐晓已激动得泪又要滚下来。

容裳偏过脸,凝神看唐晓,手还在那处抽/递,她轻轻地说,“我很愿意,见到你泪中带笑。疼么?很疼吧。这是好的疼。”

唐晓亲她脸上的疤痕,“那你呢?”她浅浅一笑,“容裳大人,这是硬伤哟。”她的舌在那上面流连,“你教过我的,这样的伤能好的。是吧?”

这程度的疤痕是很难彻底去除的,想通过相应的治疗手段使受伤的面部达到完美如初基本上是不现实的。不过,它可以逐渐减轻缩小。

辅以温馨、耐心、良善,不遗余力地跟它作斗争,无论它多顽固,多强烈,也能被淡化。色彩无灵魂,而有情感。它是辛辣的融合。

现时的容裳,是这么的富有生机,她的笑容也是良药。

那无须分说的洒脱教唐晓深陷不可自拔。

唐晓觉得容裳美极了。

“发呆做什么?”容裳恶作剧地啃她的唇,手中的动作亦加快许多。

唐晓意识解离,她不停地蹭容裳,“容裳,容裳。”唐晓的语音蕴了欲/望与满足。她乐于被容裳占有、支配。她的心跳极快,像在进行仪式,像在擂鼓,不断敲击。她不要含蓄,她在等待最后一击。

向来如此,水被/干渴教育,陆地被消失的海洋教育,和平被战斗教育。

容裳会是离唐晓最近的救命稻草。近到心上。

搓磨有声。逆流而上。

“容裳……”

“我在这。”容裳说,“唐晓你也太乖了。”

唐晓再回应她的是绵绵的吟声。

这番晓畅,让人眼热。

容裳的心要酥了。她从不知自以为是的唐晓有这么婉柔的一面。容裳瞬间连她的缺点也爱上,那也许只是唐晓的保护色。

怜惜、迷惘,甚至敬畏倾巢涌溢。不管如何,它触动了容裳。容裳更渴望唐晓为她展示更多。

在那胸膛,中间稍左,容裳的手覆上,来回*,她示意唐晓跪坐起来,唐晓痴痴照做,容裳侧耳,听她的心跳。

唐晓急不可耐,娇滴滴地问,“容裳,你不要了嘛?”这音质实在太好听。

容裳答道,“要。要循序渐进。”

“慢吞吞的。天要亮了。”

“给你开放式结局啊。”容裳这回悠悠地勾勒唐晓的五官。

唐晓越来越清醒,不免难为情了,脸别到一侧,说,“细节我们再讨论哈。别跟逗鸟似的。”

容裳说,“我们该理清楚一些事了。”

唐晓应道,“你说。”

“我们之间很不顺利,夹杂了太多的过客。当然,是某种意义上的‘过客’。”

唐晓侧身坐下,赶紧坦白,“我对穆橙的那种念想早在萌芽状态时就掐断了。她有江芷……”

容裳静静地想。

唐晓又说,“用语言表达不了我多需要你。所以多做点傻事也无妨。我只肯为你这样。你还不明白么?”

容裳见她苦中作乐地抛了个媚眼,心软地将她纳入怀中,点头,“唐晓,你说,我们怎么不常深入交流呢?”

“我不爱交流。”

“我也是。”

“……”

“……”

“那你跟我说说江芷吧。”唐晓的指尖挨她火热的脸。

容裳也不因此闪避她了,“每个人的心底都有精神领袖吧。例如我之前的一台手术,难度系数大,要是我们主任没站我身后,我根本完成不了,这是心理上的打气法。权威的信任和依赖,会越来越严重。像迷信的人供奉佛祖一样。”

“江芷是你的神?”唐晓变了脸。

容裳没否定,“我有个病人,没生过什么大病,不过诊疗时我嘘寒问暖的,照顾周到,她和我渐渐地熟悉了……往后再有小病小灾总会来询问我意见,还会主动主诉一遍一整天的行程,说到食欲、睡眠质量、运动等等。我这会告假,她肯定无所适从……”

唐晓闷声说,“噢。”

“这对我们的感情没影响吧?”

唐晓牵强地眯眼笑,说,“天要亮了。”她伤感地伏在容裳身上,默默地*容裳的身体,*了无数次,容裳被她撩拨得情绪高涨。唐晓的手指蠕蠕于入口,尔后推进了容裳的潮*之地,再滚滚疾转。

容裳和她纠缠。

晶亮的水泽蔓延。

气氛浓得化不了,如同她们的快感……

早上七点多,唐晓洗了澡,换好了衣服,和容裳说再见。

容裳身子骨虚,还待在床上。她问,“要我送你么?”

“不用哟。”唐晓绑了头发,露出清爽亮丽的笑,“我爷爷会来接我。”

“那……”容裳闻着空气中香皂和香水的味道,说,“有空联系。”

“嗯。”唐晓转身要走。

“等你好了以后,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这是个多大的惊喜,以及希望。唐晓瞪大了眼睛,她摸摸耳朵,好半天才回答,“容裳,你别食言。”然后,她走掉了。因为她的眼泪又要不争气地落下了。

自此,过往的一幕幕在脑中接踵而来。唐晓的眼神复杂,而其间的不舍最为浓烈。

她踩在坚冷凝重的地板上,不可磨灭的石精石怪记载了她们的小日子。一方方,一棱棱。唐晓亲*了自己的手指。眸色深邃。

“江芷,我和唐晓的问题解决了,嗯,按你的意愿……”

唐晓的目光黯淡下来。她出了门。

“也按我的意愿。”容裳在那里笑道,“谢谢你点醒我。哈……嗯,你得跟穆橙说,你是我的心灵导师。还有,你要做的事放手去做,别再为我耽误,是我一人面对的时刻了。嗯,那你回云泽镇后别跟我爸妈提我受伤的事啊。会好的,那我答应你,好了大半后再向家里人坦白,你也少乱想了。”容裳的笑容释然,“噢,别忘了替我问候那赵醋坛子。她昨天老瞪我,以为我不知道。呵呵。嗯,那再见。”

容裳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而唐晓又喜又悲地走在路上了。唐晓的爷爷来电说有急诊,让唐晓再等等。

这个冬天还未过去,途中听不到鸟声。

太安静了。

唐晓发起呆。

“找到你了。”

不速之客今天又有一个。唐晓转头,挑眉道,“叶琛?”

“求你帮我件事。”叶琛斜靠在车头,他现下瘦得像皮包骨,说话有点底气不足,

“……”不知怎的,唐晓有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日在看文,发现有和自己想法契合的作者终于感觉不会写得太孤独了。这很奇妙。

当然,风格和情节是迥异的。

我感觉,有时候一些看法是很有必要说出来的,无论它是否能造成影响,多一分力量至少也是安慰。

这跟很多国外的法案类似:因为一个案例的发生,受害者或者与其有相似背景的人不遗余力地去推动,才有让后来人有了受益的保证。如果每个人都自认倒霉,那么,文明永远不会进步。

当然,我不是说我是受害者什么的,这仅仅是个逻辑比喻。

希望大家能共同进步。宽容和严格并济地要求自己与别人。

在此也希望文下多点人浮上来支持,虽然,看这文的人并不多。其实我讨厌总结啊,也不喜欢拿噱头掩盖我真正想写的东西。刚好我着重想刻画的还是细微处的情绪、灵动,而情节设定也必然是用心的,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读者在我的文里能否看到我用力地刻画的东西。如果按数据和我付出的努力相比,我常常会愣神。停了这么多天没更正是因为在想些事情。而在现实生活中也有一些事要处理……总之最后我还是挡不住对百合的热爱,动笔更新了。

我会努力填完的。也会,努力防盗。= =好吧,详情也请参照那个逻辑比喻。多一分力量也是安慰。

过后看到这种作者有话说真是……难为情。

☆、吃剩下的,温柔坐标之后的转圈

很多零碎的瞬间,神经全招展在外似的,感知不断扩大。

那是无可名状的经验,江芷有神秘的裁判权力。她在赵穆橙的身下,两人胸前的丰盈挤在一块。江芷握了赵穆橙的手,只让她的拇指食指展露出来,然后,*下去,衔起。那秀雅的脚如此识途,牢牢地夹紧了赵穆橙的腰,令之被动羞赧。片刻后,赵穆橙去抱江芷,总算感觉有了真正的位置和方向。

迷蒙的阴影正简化了她们与周围环境的关系,那个跨越的身影满含热度和*度,薄薄的。

这次是江芷在上面了。

赵穆橙的睡衣在尺码上非常马虎,松松垮垮,领口大豁,蜷在那儿。她本人不在意。她牵心的是她的爱抚动作越来越笨拙,笨拙到自信心瓦解,她的敬意和爱意是不是完成不了,她没能克服压力。那秋波一溜,自是柔顺到了极顶,也忐忐忑忑。

“我等下出发。”江芷勾着风情的眼梢说。在接到容裳的电话后她已告知了赵穆橙这个决定。

江芷把为赵穆橙重新穿好的睡衣又扯开来,说,“可是你还不让我下床。”

赵穆橙无法揣测江芷的心情,只期待她对她失常的表现有好感?见江芷绝无偏见的眼神添了亲善,赵穆橙竭尽媚态,然而笑被眷恋取代得延宕,淡而又淡。她抚江芷的背脊,一路滑过,说道,“芷妃,我不舍得你走。不然,我们再睡一会可以么?凌晨你睡着的时候,我替你收拾好了行李了。所以现在,你再眯一会,我看着你。”

“又不是要就此分别不再见面。”江芷安慰赵穆橙。

赵穆橙问,“你要去多久?”

“反正早去早回。时间的长短我还不能确定。”

“你又不告诉我你去干嘛。”

“冒险。”

“太没说服力了。”

“穆橙,你还让不让我睡呢?”

“嗯!”

“太有说服力了。”江芷赞赏地*她。

“……”

时针指向八点钟,赵穆橙起了床,披上了件外衣,到了厨房里做早餐。江芷则进了浴室。

在不可整理,不可测量,和悬心的假装振作中,赵穆橙机械地煮了丰富美味的各式食物。

江芷出来时,已穿戴好了出行时的修身风衣,里面是衬衫和短裙,她对“简单”情有独钟。赵穆橙转过头,和她对视,仿佛也和她内心的某种锋芒对上了眼。有轻微战栗,有莫名悸动。江芷笑了一下。她的*发和肌肤上的水分蒸发大半了,其间的棱角和形状,是赵穆橙心底所有的敏感、危险和*。罪恶又优美。赵穆橙迷了眼。

于是,有东西烧焦了……

餐桌上。

“这鸭肉尝起来怎么样?”

“嗯。”江芷客观地说,“是死鸭子的味道。”

赵穆橙轻捶她的肩膀,然后抓起一片烤好的面包,在上面很顺手地用果酱涂了一个悲伤的表情——:(,再盖上另一片面包,接着递给身边的江芷,柔柔地说,“芷妃,也吃这个。”

“……嗯。”

赵穆橙很快加足马力,殷勤地倒了杯牛*,“来,芷妃,喝。”

“……嗯。”江芷边喝牛*边看赵穆橙。

赵穆橙的发梢尽其本性地向各个方向翘曲,浓烈地个性化,在她的不以为然中那股子趣味有颓唐也有牵引力。这个好看的人,在有心事时神态会装得老气横秋。江芷觉得温情,也觉得好玩。她和赵穆橙安安静静地接了*。

“还有煎蛋。”赵穆橙脸红地拿起筷子,戳一下蛋黄。脸还是很红,她低头继续戳。戳戳戳。

“……”江芷快撑死了,委婉地说,“穆橙你还不去上班么,要迟到了。”

“顶多让我妈念几句……或揍一顿。”赵穆橙说,“我都能进行脑内剧场了。没事的。”她开始削苹果,刀功不错,果皮绕了一长圈,“芷妃,水果来了。”

“……”盛情难却,江芷对于她偶有的倔犟、蠢笨带上了点猎奇的尊敬。

这时,一个来电打破了宁静。

赵穆橙体贴地接过江芷手中的大容量牛*和忧伤面包。

“江汀,你不是老爱发短信,这回肯打电话了?”

江汀是江芷的妹妹。不过赵穆橙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小时候,更多的是,赵穆橙在跑去找江芷的途中,遇到江汀,时有驻足,和她相互定定神,无关痛痒地说上几句话,再交错过去。

赵穆橙心不在焉地贴上江芷的手机。

“那套餐到期了。我也不小气的。”江汀说。

“你在路上还是在家,声音有些刺耳。”江芷笑道。

“我累死了。刚下车。姐姐,我很虚弱啊。”

“不是说你声音一直刺耳,是指你说话时才刺耳。”

“姐姐。你能听下我的推理么?你不疼你妹妹。”江汀又一口气往下说,“你买几点的车票,我回家给你做顿大餐。姐姐,我好想你噢。”

江芷真的很饱,“嗯……小汀,你很虚弱,先休息了再说。”

“那先这样了,我买菜去。你上车后通知我下。拜拜。”

“……拜。”

时钟在播报光阴易逝。那罗马数字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鲜明。

赵穆橙在江芷的注目下,把牛*和面包一扫而空。那都是江芷吃剩下的。然后,赵穆橙问,“你走之后谁给我送饭!”

“以后再补偿你。”江芷应道,“要是你没有好好吃饭,瘦了的话我就不要你了。你一日三餐都要向我汇报,你……”

“……我说一下而已啦。”赵穆橙舔了舔嘴角边沾到的牛*,巴巴地说,“芷妃,你不能不要我。”

“那你得听话。”江芷坏坏地欣赏她,掺了点心爱。她拉起赵穆橙的手,指穿过那缝隙,赵穆橙就露出一个很可爱很洋洒的笑,她有力地反握住了它。有浅度的昏然笼罩。赵穆橙顿了顿,回道,“嗯。江芷。”

“快要九点了。”

“我去楼上提你的行李箱。”

赵穆橙执意开车送江芷到车站。

天空蓝中泛紫。路很长。

赵穆橙慢慢地开车,驶出小区。有树荫时有强光摄入时车厢获致了不同光度的漂亮衬景。

江芷了然,她也爱这小小的天地。

她们说过太多的话,已到了无声胜有声的地步。

赵穆橙偷望江芷时,江芷的视线也在她身上。

这是地球坐标图最温柔的一点。是不是。

而另一个方向上,有人停在了不舒适的僵滞上。

叶琛在掩饰天性中的离群落伍,只是他的笑容总有疑虑。

“这不是求人的态度。”唐晓说,她漫不经心地按着手机,“让我下车。”

叶琛反而加快车速,说道,“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我爸爸留下的录像带别有乾坤。”

“不关我事。”唐晓的冷笑简洁有力,把叶琛一丁点的拘谨也有力地简洁掉了。

叶琛暴躁地抢了她的手机,想也没想便扔出了窗外,“怎么不关你事?如果你没有偷走它,我至于为它这样焦头烂额的么?!你不帮我谁帮我?”

唐晓皱眉,说,“叶琛你在思想上还没有足够的反省,甚至抱有强烈的个人情绪。这可不好。”

叶琛一刻不停地颠晃双腿,焦急地问,“那录像带你有存底么?”

“没有。”唐晓哂笑道,“礼鸢很为我着想,盗走它后就删除了源文件了。”其实唐晓明白,曹礼鸢是为容裳着想,不愿意容裳再卷入这是非。

“江芷有……”叶琛咳嗽一声,语气终是放软,“江芷强行拿走了它。你帮帮我。”

“那是你爸爸的东西。你自己去找江芷要。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除非是你威胁到了穆橙,否则她才懒得跟你搅和。”

“不。”叶琛抹了抹冷汗,浑身不自在,“那个魔鬼……”他忘不了被江芷耍得团团转的那天。他打方向盘时,有挣扭的意味,他的意气是消亡了,“你帮帮我,这是个很普通的要求啊,唐晓。”他笑得勉强,“你是多么善良美丽大方的人,而且你和我爸爸交情匪浅,请你答应我吧……”

“咦。你是要我帮你忙,还是在向我求婚?”唐晓讥讽地说,“你先停车。”

“不。”叶琛叫喊,“你帮帮我。”他简直是在飙车。

“你向容裳道歉的话,我可能会考虑考虑。”唐晓在忽悠他,她是不会原谅这毁了容裳美貌的罪魁祸首的。

叶琛说,“我没错。”他手脚的协调性和连贯性有了梗塞和扭曲的变态。或许他不是恶意十足,但他太可憎,“帮帮我,好不好?”他的话繁繁复复,“帮帮我。”

这叫什么事?唐晓愤怒得难以自持,她回头,熟悉的建筑都离她远去了。

像两岸,也像她和容裳,聚少离多。莽莽苍苍的千思万绪泅来。

唐晓恐慌起来。

“等你好了以后,我们重新开始。”

这句话,每一字,唐晓一一记忆,在心内一一垂询,宠眷。

叶琛还在横冲直撞,在勾销唐晓才踏出的脚步。

斜阳沐浴的阳台,一池泽畔,纫丝披纷的植物,泥骨土髓,疾速更迭。在唐晓的眼里变形变色。

唐晓在反抗。

“帮帮我!”叶琛的力气突然大得出奇。

两人你来我往地推搡。

“帮你?”唐晓问,“那谁来帮我??”

刺耳的声响擎起眩人的皑皑。

车子歪在了湖岸边,那是罹了自大狂的神的气候吧,荒凉得要命。

这是哪里?

唐晓的掌心浸了手汗。

这时,叶琛拿出手机,“喂?你到了?噢。”那是无法吞咽的惊喜,“她不在家?你说江芷不在家?好,我过去!马上!!”他凶狠地瞪了唐晓一眼,探身开了车门。

茫然中的唐晓被叶琛赶下了车。

鞋跟太高,她崴了一脚。

叶琛的车如离弦之箭,嗖一下,消失了。

遍地残残缺缺。玻璃屑、断木条,融成一片浑朦。

唐晓不断地揉眼睛,四下环顾,她形单影只地转了一圈,那纤柔的长发尽被风吹得散乱……

很久很久以后。容裳在对赵穆橙的诉说中仍是触动,“我和唐晓没说过多少有实质性的话,但我们每天都聊天的。有时,她讲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是为了看我傻笑。可是她不在了,我见不到她了,我的唐晓不在了……我想要像那一晚上,我叫她握紧我的手的时候她握紧我的手,让她抱我的时候她抱住了我,想和她深入交流时她耐心十足地和我沟通。知道么?整整几个小时,她对我哭,对我笑。”容裳说,“我爱她。唐晓,我爱你。”

赵穆橙拭去她的泪。

“有五六个小时吧。”容裳神经质地又*了这么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他们终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吧。

其实这不算种田卷。

作为剧情控,是不会辜负每一个伏笔的,读者君们看下去自然会明白。

天下文章,尽是冰山一角,我在这一隅能够尽情也是不错的事。最近重温了一些感兴趣的野史,满心的感慨~~~可挖掘的太多了……纳尼……扯好远。

再来说说,越写到后面往往越亢奋也越疲倦,因此更需要蓄了满格的力再开动。如果是勉强或者附势写的,谁要!谁要啊啊啊。我不要!(此人已疯

还有,本来是要二更的,可是临时有事要解决,怕想看文的读者君们等太久,所以先把写好的这章放上来。

担心读者君们忘记,注明下:录像带被江芷拿走在第72章有详细交代。

另外,这fangdao法没用,还是用之前的

☆、冰山以下,更多真相

江芷走后,赵穆橙并没有到公司去上班。她需要缓冲下情绪。

屋子里灰蓬蓬的。也好,她不需要太多的光线。

赵穆橙轻易地闻到了江芷余留下的气味,江芷的气息能将空荡荡变成一种饱满。效果太三维了。

莫宁致电,“你好宅啊赵经理。还不过来么?人家想你呀。”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宅吗?”赵穆橙逮着个人就想聊她家江芷。

莫宁了然,“得,别对我秀恩爱。比你更宅的是你那宅在家中的原因。”

“……”赵穆橙说,“去死。”

“可要是你的坏妈妈……”

赵穆橙合上手机,莫宁的话不幸夭折了。赵穆橙靠在沙发上出神。门铃响起时,她倒背双手,从客厅走到卫生间,再从卫生间走到阳台,最后从阳台回到客厅……赵穆橙一拍脑门,“噢。”她开了门锁。

这是她和赵冉的第一次见面。

赵冉一径推开赵穆橙,朝里走。她足够粗鲁,而精致的面容使得这粗鲁更是倚势仗势,极端唯我。赵穆橙稍一抵抗,即可达成她的愤怒。

“你是谁?”赵穆橙说,“你好无礼,这是惹人嫌的官方用语。”

赵冉转头看她,冷冷一笑,“我是赵芷的姐姐。”

赵穆橙陷入沉思。赵冉这个人,秦若岚提过一次,就是她接赵芷回来的那次。赵穆橙晓得赵冉不是什么好人,她打算发挥六亲不认的精神。

赵冉在那里抖了抖鞋,旋即蹭掉,赤脚踱步。

“你要干嘛?”赵穆橙说,“我不欢迎你。”

“你叫‘赵穆橙’是吧?”赵冉自问自的。

赵冉走走停停,赵穆橙警戒地跟在她的身后,走路不得不像铁拐李。

“穆橙,我们来做个交易。”赵冉支配性的目光投向她,邪气渲染增生顽劣。

“……说吧。”

……

叶琛赶过来时,赵穆橙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呢?”叶琛没头没脑地问,气喘不止。

“在阳台上讲电话。”赵穆橙淡淡地扫视叶琛一眼,尽量风平浪静地问,“她怎么被放出来了?”

叶琛和赵穆橙各自分承他们之间郁郁的陌生气氛,两人都是面无表情。叶琛在赵穆橙的对面坐下,回答,“因了我爸的关系,我认识很多当官的。呵,以权谋私,懂么?”叶琛的确没少干过这类事情,对莫宁有过激行为时莫宁报警也无用。曹礼鸢的父亲在叶琛的庇护下,靠卖仿名牌皮革牟取暴利又用那些钱开设赌场,以抽头或诈赌的形式捞油水,事发后照样能全身而退。包括,叶琛多年前刺伤赵穆橙后也能逍遥法外,秦若岚不得已才和他玩阴的。

“你为什么要帮她?”赵穆橙说,“叶琛,你是‘神’你知道么?因为你确实不是人。”

“你的问题真不少。”叶琛冷哼了一声,耸了耸肩,“她卖了个消息给我。我必须亲眼证实那是不是真的。”说到这,他神色紧张起来,“江芷去哪了??”

“她暂时不在。”赵穆橙模棱两可地说道。

“录像带……”叶琛念叨着,“江芷有没有跟你提过录像带的事??”他起身。

“没有。”

谈话间,赵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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